在京城的叶鸢浑然不知贺子石这个大聪明实时地往西境传着她的消息,更是不知道自己挂记着的少年,在心中默默地给她冤上了好几条罪名。
如今叶鸢的日子过得井井有条。每日里除了想着怎么搞垮那五个知府,便是同何余升多做些接触。
如今京城倒也起了些传闻,何丞相家的大公子,近日来得了闲便会在叶将军的宅子外等人。何甘平是京中大红人,便是家中换了个管家这等事都能在京中被拿来在茶余饭后说嘴。更何况他的嫡子每日蹲守在深居简出的殷朝第一位女将军门前呢。便是近日里上了大朝,叶鸢都能察觉到朝中忠臣一派对着她的敌意。
叶鸢走在那官员团成的人群中,被一位蓄着山羊胡的言官拦下。叶鸢有礼的打了招呼,却见那言官怪声怪气道:“叶鸢将军真真是有本事的。却不知这本事是用在了战场上还是用在了什么旁的地方。刚刚出入京城便抱上了好生粗壮的一条大腿,下官便也在此恭喜叶将军了。”
叶鸢听着这话心中好笑,这言词之间的酸意就像是刚揭了盖的酱缸一般,熏得她脑壳疼。皇帝一派的忠臣党总不会都是这样的人吧,叶鸢有些无奈地想到,便是刺了她这几句又没有办法奈她何,这又是图些什么呢?
叶鸢不欲与他多说,正打算道一句“多谢”应付过去,余光里却瞥见何甘平正在几个官员的环绕中走了过来。叶鸢顿时来了精神,把正欲出口的敷衍之词咽了下去,如同戏台子成了精一般:“您这话却叫晚辈糊涂了。晚辈自己在战场上拼杀来的功绩,到了您口中却说我的本事用在了旁的地方。听着就好叫人伤心的,”叶鸢本就外表娇俏,这时候拿起腔调来,瞧着不像是将军,倒像是谁家娇养的小姑娘跑错了地方,误入了朝堂,“您是觉得皇上被我这本事不用在正途的小人蒙蔽了,随随便便就奖了军功,下了封赏吗?”
“这……”叶鸢话语间偷换了概念耍着无赖,可那老学究一般的言官却反驳不来,一时之间也有些心虚。
叶鸢紧接着咄咄逼人地继续道:“还是说,您觉得我身为大殷的官员,便是交个钦慕的好友也是错处?您这一手扣帽子的功夫可相当了得,若是您哪日同好友出行,是不是您的好友个个都是您抱得好大腿啊?还是说,您已经立住了大腿,就噙等着您那三五好友抱住呢?”
叶鸢余光里瞧着何甘平路过自己附近,便知道自己同这言官的交锋,下了朝就会原原本本地传入何甘平的耳朵里。自己话语里虽然带着些冠冕堂皇,但是知道内情的人瞧着,就像是自己情郎被外人泼了脏水的小姑娘,听了些不清不楚的怪话便要伸长了爪子,张牙舞爪地挠花了对方的脸。
那言官气急,甩了袖子冷哼一声便离开人群找了自己的站位去。叶鸢端着神情,像是斗赢了大公鸡的花孔雀一般,朝着自己的站位去了。
叶鸢仗着官位低,暗暗地在后面瞧着何甘平的背影。算算日子,那桓州知府薛磐被杀的消息也该传入京城了。叶鸢心生嘲讽,等自己把何甘平手中的牌一张一张抽出,她倒要看看,那人是不是还会如今天一般,只当那打了胜仗立了军功的将军,有了一纸婚书便会奉上自己的一切,安于后院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
第50章 我父亲就是官职戳到了天顶,我也不会是随之升天的那鸡犬。
叶鸢的宅子厅堂偏小, 便只是叫水三简单温了壶茶放在小桌案上,权当是招待何余升做的客气样子。
何余升虽是沉默内敛了些,但是相处久了二人还是能够熟悉几分的。何余升清楚叶鸢同他接触不过是碍于何甘平的面子,而时间久了, 叶鸢也能感受到何余升也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听从他父亲的话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