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不许逗留——血鸽同志?”
安保刹住脚步,借着三楼走廊的灯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昏暗灯光笼罩着裴野的身影,青年正侧身站在楼梯下方拐角的墙边,将一个人抵在墙上,对方约莫是oga,身材清瘦到可以用纤细来形容,几乎被裴野整个人外加那件长风衣裹在怀里,明明身量高挑,可腰肢竟能被一只手臂严丝合缝地箍住。
安保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发现这位血鸽同志的怀中人正用一个欲拒还迎的姿势单手扶着alpha身前,脸埋在alpha颈窝中,叫人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截优长雪白的侧颈;那oga似乎因为陌生人的打扰羞赧至极,看似一动不动,实则马尾的发丝都在微微战栗着,而血鸽的大手正覆在他脑后,来回安抚地摩挲。
一股本能的感叹从男人心底油然生出。
真是……我见犹怜啊。
即便丝毫看不见oga的脸,可美人之姿即便影影绰绰露出三分,便已值得让人视同吉光片羽般珍贵。
“看什么呢?”
语气不善的反问先声夺人,安保呆立片刻:“呃,血——”
裴野把那美人往怀里带了带,后者喉间溢出一丝受惊的喘息,整个人撞上青年宽厚的胸膛。裴野侧过头,扬起下巴直视男人慌乱的脸,眼底浮起冰冷的光。
“大呼小叫什么,”裴野凛然道,“你是准备要把主席叫过来?”
男人唯唯诺诺:“不,不敢,抱歉血鸽同志,我不知道您在这……”
“还不赶快滚?”
那安保再也受不了被裴野用要吃了人的眼神那样盯着,是都没应一句,马不停蹄地飞奔上楼,很快消失不见了。
楼梯下方重归于安静。
裴野的表情这才和缓下来,长长舒了口气,一只脚轻轻挪开,露出皮鞋跟下踩着的匕首,刀刃在灯下反射出银白的冷光。
他十分不舍地往后挪了几寸,还是决定结束这个逾越的姿势:
“没事了,声哥……”
他松开扣着傅声脑后的手,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傅声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根本没有动弹过。以他现在对自己眼不见为净的态度,绝不该是这样。
裴野立刻低下头:“声——”
一股幽香的雪松味扑面而来,裴野呼吸一滞。只见傅声瞳孔涣散,目光支撑不住似的坠下,呼吸急促,清隽的眉眼微蹙着,本就浓密的上下睫毛颤抖得更厉害,几乎遮住眼底的光。
裴野吓了一跳,眼看傅声无力地低垂着脖颈,发梢拂过制服后领,瓷白的颈后oga腺体的位置已然微微肿胀起来。
“走开……”傅声嘶哑道,“你的、信息素……”
裴野恍然大悟——是失调症。
刚刚他们靠得太近,傅声精神又高度紧张,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指数级别增长,眼下一定是被自己影响到了。
他忍住不去注意那勾人的雪松香气,扶住傅声瘦削的肩胛骨:
“能走得动吗?——声哥,你是不是又没吃晚饭,低血糖犯了?”
单纯的失调症不至于让傅声虚弱至此,想来最初他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压根也没打算吃上最后一顿饭再上路。
傅声已经品不出裴野话里“又没吃”这种耐人寻味的信息,他被人握着肩头,轻轻一哆嗦,只觉得头重脚轻,垂着头说不出话来,脖颈凸出的颈骨与肿胀的腺体连成一段清晰脆弱的折线。
裴野一咬牙,捡起匕首揣进衣兜,随后干脆将人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向楼下走去!
一阵天旋地转,傅声“唔”的一声,颤抖着挣扎:
“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啊!”
裴野不为所动,快步走下楼梯,傅声被颠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脸色煞白,包裹在西裤里的两条长腿痉挛地并拢绞紧,身体龙虾似的蜷缩起来。裴野脚步立刻放缓了,一手托着他臀部稳稳地把人挪了点位置:
“磕着肚子了?”
傅声牙关打颤,闭着气说不出话来,裴野安慰地在他后腰上拍了拍:“我带你去我二楼的套房。晚上别回别院了声哥,我会通知胡杨,让他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