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大概妈妈她忘了……”
话音未落, 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从楼梯下方走上来, 对传信的少年摆摆手。
后者会意, 弯腰鞠了一躬, 转头蹬蹬跑开了。
站在环形走廊向下望去,整个富丽堂皇的花间苑从顶部一览无余, 仿古的繁复建构搭配上整个楼内热闹的欢声笑语,脂粉香与信息素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好一片奢靡荒淫的光景。
来人只淡淡向下看了几眼,便走到门边, 同样抬手敲敲门,颇有礼貌地问:
“现在进来方便吗?”
过了几秒,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oga站在门口, 秀气的眉毛几乎拧在一起:
“装绅士的人我见多了,少跟我来这一套!今天不接——”
话没说完, oga却愣住了。
裴野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黑, 高领衫外套了件皮衣,脚上一双马丁靴,配上深邃凌厉的五官,肉眼可见地满是混不吝的气息。
他也不急着进来,手搭上门框, 微微笑着:
“花间苑的头牌,谢尽欢。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谢尽欢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
“我见过的人倒是多了,不过今天我没有兴致,客人还是改天再来吧。”
说着他手上发力就要关门,裴野长腿一迈,一只脚跨进门槛,砰地将门抵住,谢尽欢一个眼刀飞过来:
“客人这是要用强的?”
“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找你共度春宵。”
裴野的笑容不知为何让谢尽欢莫名感觉烦躁:“所有来找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麻烦你换一个有新意的说辞——”
“你那位何长官,也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谢尽欢的手劲儿立时松了。
“你认识他?”谢尽欢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你也是军部的人?”
“你确定这种事我们要站在门口说么?”
谢尽欢眉头紧锁,看裴野的目光都变了,终于后退半步。
“把门关上。”他沉声说。
裴野慢悠悠走进来,环视室内一圈,就在谢尽欢准备催他别东张西望时,裴野忽然转身,比了个请的手势。
“进来吧,声哥。”
裴野说。
谢尽欢的语调骤然拔高:“还有人?!等等,我好歹是这儿的头牌,从来没有一次接待俩人的规矩——”
下一秒,这位头牌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又一个青年走进屋内,对方高挑清瘦,肩颈挺拔,肌肤雪白,浅栗色的长发梳起一个漂亮的高马尾,他显然也是个oga,却没有一般oga的柔软身段,甚至可以说看上去有点“硬”,可恰是这点坚韧的劲儿,衬得青年竹子般的格外清俊出尘。
“打扰了,谢先生。”
与这alpha不同,对方开口时十分温和,甚至用了一个谢尽欢这辈子没有听过的称呼,“我叫傅声,今天晚上来是有些要紧的事找你。”
谢尽欢迷迷糊糊哦了一声,因戒备而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
“叫我尽欢就行。”他指指茶桌,“坐下说吧。”
自打傅声进来,裴野刚刚玩世不恭的模样早就荡然无存,十分妥帖地在傅声后面关好门,又替他拉开椅子。
谢尽欢在二人对面坐下,倒了杯茶推给傅声:
“傅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傅声道谢,接过茶盏:
“具体的还让裴警官说给你听吧。”他说。
“哦对,我还没介绍自己呢,”裴野道,“我叫裴野,是首都特警局的警官。”
谢尽欢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来:“喝茶自己倒。”
裴野倒也真不客气,自顾自拉过茶壶。
“你和何顾是怎么认识的?”他头也不抬,边倒水边问。
谢尽欢膏脂一样莹白的面皮顿时微微涨红:
“卖什么关子,我和何顾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裴野倒完水放下茶壶,呵笑一声。
“那我们换个问题。”他端起茶杯,“你知不知道,这个发誓要为你赎身的何长官的顶头上司,正是花间苑的保护伞,装备部许映山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