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好过一些了。” 高明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了,今天在宫里,怎么没有瞧见沈七的影子?他既没有给母后送贺礼,也没有参加晚宴,是不是?” “似乎出建康了。” “陛下您这几日太忙……” 皇帝不是婆妈的性子,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微微皱眉,问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建康的?” 皇帝又问:“往北边去了?” “跟在沈学士身边的内卫,也能把他带回来。” 他默默起身,走到了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出神了半晌之后,喃喃道:“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啊。” 高明微微摇头:“陛下,沈学士是个很聪明的人,这种事情他没有理由会忘记……” 皇帝陛下扭头看了看高明,问道:“他想去杀了那个齐人,是不是?” “奴婢不清楚……” “安分两年多时间了,试探试探他们也好。” 高太监深深低头:“奴婢在。” 高太监立刻低头道:“奴婢明白。” 高太监再一次低头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皇帝陛下则是依旧站在窗边,目光看向窗外。 “胆子很大啊……” 沈毅的确不在建康。 此时,淮河是两国边界。 因此,整条淮河,基本上都是军事管控区域。 更关键的是,因为双方互为敌对,所以双方的人员来往的时候,都不能乘坐自家的船只,生怕船只上藏着将士,趁机越过河去。 这就是沈毅唯一的一个机会了。 沈毅到达淮河附近的时候,薛威等人,已经到这里近十天了。 此时的薛威,已经是渔家打扮,在酒馆见到了沈毅之后,他坐在了沈毅身边,语气有一些着急。 沈毅给他倒了杯酒,语气平静:“我应该来一趟的。” 尽管他不参与具体的刺杀行动,但是他必须要来,因为薛威等人,在皇帝那里扛不动这口黑锅。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层原因,其实沈毅不必亲自赶到去淮河边上来。 薛威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回沈公,兄弟们在这里待了十来天,大概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淮河水盱眙卫在这里驻扎,不过并没有满五千人,差不多三四千人。” “盱眙有一个渡口,被两边的军队控制着。” “属下这些天,花钱买了十几艘能在淮河上打鱼的小船……” 淮河因为特殊的界河属性,因此想要在淮河打鱼,需要给两岸的军队花点钱,比如说盱眙当地的渔船,要给盱眙卫差不多四五两银子,才能有资格在河里打鱼一年。 如果是平日里,这笔钱多半很难回本,但是能出的起钱的不多,因此河上的渔船也就不太多,有了打鱼的资格之后,就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 因此,淮河上还是有一些渔民的。 不过并没有什么关系。 薛威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对着沈毅继续说道:“沈公,我们差不多七八艘渔船,到时候那个狗贼过河,河底下的兄弟便会把船凿沉,我们这些在附近的渔船,就能赶过去救人,一旦把那个狗贼捞上船,兄弟们不仅可以动手杀了他……” 沈毅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默默摇头:“这里是淮河水师实控的地方,干净利落一点好,记得马匹要提前准备好,得手之后找机会上岸,然后你们一路向南,直接返回乐清,回到抗倭军大营里去。” 沈毅淡淡的说道:“就是我的事情了。” …… 这个使团的人不多,但是护卫他们的齐人将士却有二百多个,淮河上又没有那种特别大的船只,一艘船肯定是坐不下的。 使团的一众成员登上船只之后,身材高大的周元垂,站在比他矮上大半个头的北齐正使面前,微微低头,笑着说道:“佟大人这一趟差事办得很好,回到燕都 被称为“佟大人”的正使,回头看了一眼周元垂,苦笑道:“周公子莫要取笑我了,这一趟来,我不过是做做场面功夫,真正的差事,还是你们清净司在办。” 这位周大将军的孙子,是清净司的人,这是北齐使团人所共知的事情。 他语气幽幽:“似乎联系不到了。” 佟大人慢悠悠的说道:“这女子成婚之后,心思自然就慢慢不在娘家了,公主已经是南朝的贵妃……” “若王师能够马踏建康,将这位南朝的国母请到燕京去。” 周元垂是将门出身,闻言微笑道:“佟大人不愧是文官出身,说话就是文雅,直接说想当那南朝小皇帝的后爹就……” 周元垂有一些功夫傍身,勉强稳住身形,一旁的佟大人已经跌倒在地上,惊慌失措:“出什么事了!” 很快,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