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猜想,他应该真的不认识她,她刚刚拿了不可小觑的奖项,正是名声大躁的时候。
可她看着他站的比松柏还直的身躯,想到他在枪林弹雨里的冷静和沉着,看到他头顶上那如同今日晴朗天空澄澈的帽子,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
不了。
他们之间,相隔太遥远了。
……
叶满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后来你们还有见过吗?”
“没有了。”姜弥摇摇头,“但我总在剧本里见到他。”
叶满:“嗯?”
姜弥:“每一次,我都会带着那种遗憾去想象每一个站在剧中的人都是他。”
她现在笑起来像个少女:“有时候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时候他是隔壁家已为人夫的高岭之花,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失去音信多年后再度重逢,我对那样的戏码百看不厌。”
叶满:“可你只和他见过一面。”
姜弥:“有的人见一面就足以比过一生了。”
叶满摇摇头:“你看起来不是那样纯情的人。”
姜弥笑:“我也觉得我不是。”
叶满:“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名字。”
姜弥:“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叶满:“知道了名字或许还有可能性的。”
姜弥却否认:“他值得更好的。”
那个时候的叶满太过于理想化,她听到这话后问的是:“为什么你就不是那个更好的。”
她说的信誓旦旦:“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姜弥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把她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好。
姜弥来得很短暂,下山后,叶满就看到了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煞有其事的人开了一辆宽敞的车在那儿给姜弥开着门。
他们冷漠地像机器人,表情谦卑但语气却生冷。
姜弥转头和叶满说,那个人行程有变,她要跟着走了,回国再约。
叶满一个人看着滚滚而去的车尾尘,把原先说拜拜的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天晚上,叶满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
凌晨她起来去剧组拍摄,布景室里布满冷冷清清的大理石,屋子里的沙发角落里,有个男人早早地坐在那儿抽烟。
他身上未有外套,只穿了一件束身马甲,孤寂的背影在天未亮的霞光里单薄成一片叶子,和很多次一样,坐在冷冰冰的大理石边上,在青烟乍起的虚无晨光里,缓缓抬眼。
那是他少有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