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帝刚刚下早朝,忙着批折子。
太监报公主求见。
晋文帝不由一笑,“怎么跑未央宫来了,叫她进来吧。”
万华一进来,话都没说,就跪在地上呜呜哭泣。
晋文帝吓了一跳,放下奏折,“华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华儿吗?”
“父皇是不是嫌华儿年华老大,再留在宫中,惹人笑话?”
“怎么会!你这话从何而起,父皇巴不得多留你几年,最好留一辈子呢。”
“既如此,父皇就绝了把我指婚给裴状元的心思!我这辈子宁可不嫁,也不嫁裴状元!”
晋文帝眉头拧成一个咸菜疙瘩,“这是闹哪一出?裴枫不是你跟你母嫔一起相看的吗?朕可是得了你们的应准才开始筹办的。”
现在官也加了,宅子也赏了,就差一道赐婚圣旨了,竟然又不愿意了。
真是胡闹!
万华流泪道,“可是并没有人与我说过,裴状元订过亲!”
晋文帝也吃了一惊,“什么?裴枫订过亲?他没与朕提过啊!”
一旁的魏连英低声道,“皇上,您也没有问过他……”
“朕怎么没问过他!朕问他家中有什么人,他说自己是孤儿,家中除他自己,没有旁人!”
晋文帝气得脸都绿了。
这是欺君!
要狠狠治他的罪!
万华看着暴怒的父皇,知道他肯定想狠狠地办裴枫,恳切道,“他没有撒谎啊,他确实是孤儿,妻子还没过门,暂时算不得家人。这事本就是我们一厢情愿,反正还没下赐婚圣旨,儿臣请求父皇,就此作罢,也别因此对裴状元有任何看法,人家本就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一材难得,父亲该怎么对待他,还怎么对待他,他日,他未必不会成为国之肱股。”
晋文帝只觉焦头烂额。
千挑万选,总算遇着个各方面都顺眼的驸马,结果,竟然出了这样的大茬子。
又生气,又没面子。
可是这气往哪里撒都不对。
归根结底,是他自己没有问清楚。
难道责罚自己吗?
简直气出血了。
半晌,晋文帝才道,“定亲又不是成亲了!让他把亲事退了,好生赔偿人家姑娘一笔钱就是。”
万华惊愕,“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儿臣仗着身份去抢亲,儿臣成什么人了!”
晋文帝见爱女万分委屈,顿了顿,“那就各退一步,不退他们的亲事,你与他成亲之后,允那个女子进门为妾。”
万华咬紧唇瓣,不敢相信地看着晋文帝。
“父皇,您的面子,就比女儿的尊严还重要吗!您要这么办,女儿宁肯一头碰死,也要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罢,哭着跑走。
晋文帝气得抖手,对魏连英道,“你瞧瞧,你瞧瞧,是朕平日里太惯过头了吗!”
这种时候,魏连英哪敢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公主自幼个性要强,许是一时接受不了,待她想通就好。”
晋文帝也没工夫理她,埋着头又去批折子了。
不一会,却有太监急急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公主闹着要削发为尼,头发已经剪了一半!”
晋文帝气得将奏折狠狠一扔,“反了她了!”
疾步赶到公主所,果见万华手持一把剪刀,满头青丝剪去大半截,哭得像个泪人。
玉嫔在旁拉劝,却被万华劈头盖脸地指责。
晋文帝侧着耳朵听了一会,才知道玉嫔竟然私自派人去人家老家退亲了。
当即大喝一声,“玉嫔!万华所言,可是属实?”
玉嫔惊得魂飞魄散,“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你早知裴枫已有未婚妻室,竟然胆大包天瞒着朕,还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来,你是想让言官们追着朕的屁股戳针吗?”
……
赵锦儿姑嫂三人从封府出来,各个都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