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醒了一回,宿在宫中,王爷贴身照顾着。”
来福小声回,“太医说是累着了,今早醒来瞧着就比昨日好许多,大人若担心,可进宫看看。”
也顺便看看王爷那体贴的劲,哎哟喂,来福没眼看,摆摆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新帝登基当日,容肆被封为国师,同礼部一道主持祭祀,这些日外面传得风风雨雨,都道摄政王和新帝天作之合,神明早有旨意,有他们在,必能护佑大魏盛世长宁。
对此裴闻钰表示:“装神弄鬼。”
时卿垂眸睨了他一眼,裴闻钰识趣没有争执,规规矩矩地坚持到最后。
裴闻钰不信神佛。
可随百官跪在下方,仰头望着上方黑金帝袍着身的少年,也会天马行空地想——
若世间真有神明,大抵便是卿卿这般模样。
两人的感情依旧没有明朗,可相处却越来越融洽,以至于朝臣都习惯了,新帝现身方圆几里之内,必有摄政王的影子。
朝堂以最快的速度修整,在西陵侵边的消息传来时,君臣上下更是达到空前凝聚。
彼时,宫里正在接待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贵客”一身黑布衣,长发用木枝挽起,皮肤白皙,身姿笔挺,他天生冷脸,看向时卿的眼神却满是笑意。
举手投足皆透着恣意潇洒的江湖气,宫里的丫鬟见了,都难免脸红。
楚庭风。
摄政王不是很高兴:“你来作甚?”
“听说小师弟登基了,得师父令过来看看。”
楚庭风把玩着几两碎银,随手一抛又接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裴闻钰说,“与王爷无关。”
裴闻钰神色冰冷。
时卿和稀泥:“师兄,尝尝这个。”
宫廷里的菜式还挺精致,楚庭风看不懂那码得齐整的鸡形怪状的东西,但师弟的面子要给,楚庭风啊呜几口,将那盘菜吃了个干净。
“这萝卜的味道真不错!”男人竖起拇指。
又不忘来意,补充,“但跟师父比,还是差了那么点。”
时卿目光柔和了几分,问:“师父最近如何?”
“老样子,悠闲自在。”楚庭风放下筷子,“就是老记挂某人,这不,托我来看看他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说着,又睨了他身旁的某人一眼,语带警告:“顺便保护你,以防外人心怀不轨。”
裴闻钰不屑嗤笑。
“瘦了。”楚庭风复又看向小师弟,“怎么瞧着,气色比在江南还差上许多。”
裴闻钰闻言转头,深深皱起眉,有吗?
他一直都在时卿跟前转,自然看不出区别,原本以为和前段时日比,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嗯,瘦了。”时卿乖乖点头,又抗议道,“酪浆喝少了。阿钰不让我多喝。”
裴闻钰挑眉,轻附在他耳边,对这位少年帝王小声咬耳朵:“陛下昨日喝得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