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处处张灯结彩,时不时地传来欢声笑语。
云儿垂着头,匆匆从侧门进府,走至漪澜院中,向于氏禀告了原由。
于氏蹙眉,暗自感到诧异,昨日张氏与季蕴争吵之事,她是有所耳闻,不成想张氏竟动手打了季蕴。
“我知晓了,你回书院后告诉蕴娘一声,叫她好好养伤,你先下去罢。”于氏通情达理地摆了摆手。
“多谢主母。”云儿恭敬地回答。
说罢,云儿便慢慢退出了漪澜院。
“云儿,等等。”
她走至游廊附近的假山处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孙媪的声音。
“孙媪,您有何事吗?”云儿转身,便见来人。
“二大娘子传你过去。”孙媪开门见山地道。
云儿心中也没底,自然知道张氏是为着季蕴的事,只好跟在孙媪的身后,朝着清晖院走去。
二人走进清晖院的正屋,张氏形容憔悴,她正坐在罗汉榻上,神情不悲不喜地思索着什么。
“云儿已带到。”孙媪瞧着张氏黯然神伤的模样,开口道。
张氏闻言回过神,她见到云儿,连忙着急地问道:“云儿,蕴娘她现下如何了?”
“回二大娘子,娘子她如今没事,因伤了脸,遂命奴婢向主母禀告一声。”云儿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待会回书院的时候拿些治脸的药膏去。”张氏叹道。
“是。”云儿应道,又于心不忍地问道,“二大娘子可有话要奴婢带给娘子?”
“蕴娘如今定是恼了我,算了,你先回去罢。”张氏强颜欢笑地道。
“二大娘子保重身子,奴婢就先告退了。”云儿担忧地说道。
*纳征过后,因季蕴脸上的指痕还未消退,她也不便示人,遂向吴老先生告了几日假,躲在青玉堂中。近来愈发炎热,在这盛暑天里,最好是不出门便不出门,倘若出了门就像是要被日光晒化了。
今日天气晦涩,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了日光,像是要落雨了,但却十分闷热。
季蕴无精打采地倚靠在罗汉榻上,手中时不时地翻着书籍。
云儿则是站在一旁侍候,她拿着团扇为季蕴扇风,笑道:“娘子,奴婢今日瞧着你的脸,像是快要大好了。”
季蕴应了一声,淡淡一笑道:“我躲了这几日,怎能不好?”
“二大娘子曾多次派钱媪上门,娘子您也拒了不见。”云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小声地嘀咕道,“娘子您恼了这么些个天,总该消气了罢。”
“我就是不见。”季蕴瞥了一眼云儿,她的心中还存着气,自然是不想见张氏,更何况是张氏身边的孙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