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凉山时,秦观止就曾直言她偏激,她却觉得她这不是偏激,而是对这世间的不公以及偏见愤愤不平。
突然,祠堂的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云儿闻声,她急忙走过去打开门,便见季棉独自一人站在廊下,神色讶然道:“四娘子,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身边也没有一个人跟着。”
“我来看三姐姐,又下着雨,就没叫萍儿跟着。”季棉扬起下巴,语气淡淡地解释道。
“是。”云儿颔首。
云儿引着季棉进来,对季蕴低声道:“娘子,四娘子过来了。”
季蕴回头,她便见季棉慢慢地走了过来,有些疑惑地问:“四妹妹怎么过来了?”
“三姐姐被禁足在祠堂这么长时日,我近来也闲着,就想来瞧瞧你。”季棉瞥了一眼季蕴,才发觉数日不见,她竟消瘦了这么多,不由得联想起自己当日也是如此。
季蕴注视着季棉,见她神情真挚,并无其他的意思,便自嘲地笑道:“瞧我做甚,不过是被困在此处,当笼中之鸟罢了。”
第110章 相思赋(十)
季棉踱步至季蕴的身旁,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供奉的牌位,便见案上香烟袅袅,气氛俨然是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意。
祠堂内陷入安静之中,而外头的雨声渐大。
“不知三姐姐跪在祠堂数日,面对着列祖列宗,是何感受?”季棉转头,漫不经心地问,“会不会感到羞愧呢?”
季蕴面色漠然,扯起嘴角道:“四妹妹为何这样问?”
“不过是瞧着三姐姐受苦,难免想起自己当日也是这般跪在这儿,独自面对着列祖列宗,想来依旧是心有余悸呢。”季棉弯起唇角,哂笑道。
“是啊。”季蕴抬起眼眸,她直视着季棉,感慨道,“原本我以为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现在倒是能体会四妹妹当日的难处了。”
季棉皱眉,她看着季蕴一副坦然的模样,便沉默了下来。
“天色已晚,外头又下着雨,四妹妹独自一人过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季蕴抽回目光,沉吟道。
“当然不是。”季棉立即否认,她眼神略有缓和,神色不解地问,“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知我当日,却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四妹妹定然知晓伯父的脾气,你当初下定决心前,想必已经知晓会面临雷霆大怒,却又为何执意如此呢?”季蕴轻笑,反问道。
季棉一噎,她瞪着季蕴,没好气地道:“我是在问你,你总是要扯到别人的身上去,如今都沦落至此了,连句实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