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晨光一点点泼洒在她身上,将她本就精致明丽的眉目衬得过分皎然。 白皙的肌肤仿佛刚被清晨的雨露滋润过,镀上一层莹润的水泽光感。 这还是崔敬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视她的容颜。 崔敬安脚步僵在原地,只觉满院子的鲜花在她出现的一刻黯然失色。 他原本憋着满肚子羞辱与嘲讽的话语,也在此刻哽在喉中,再也吐不出半句。 崔敬安心口竟突兀地狂跳起来,纷乱的心跳仿佛即将冲破胸膛。 这是谁?怎会生得这般艳绝? 便是“京城第一美人”站在她面前,只怕也逊色不少。 “她……是谁?” 崔敬安嘴唇微微颤抖,明明亲眼所见,仍无法将眼前的美人与自己的妻子联系在一起。 崔敬安身旁的小厮立刻恭敬地答道:“这位就是您的夫人,大公子。” 崔敬安脑袋发懵,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心道:‘她就是苏幼夏?我的正妻,竟这般貌美?’ 苏幼夏朝他缓步走来,不动声色,却将崔敬安与小厮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想:‘谁是你的妻子,早在昨夜,我的夫君便换人了。崔敬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崔敬安一时震惊过度,跟随苏幼夏一起到了堂前,仍是怔愣愣的模样。 跪下奉茶时,他还在用余光频频偷看身旁的女子,看着她明媚姣好的侧颜,他心神愈发涤荡。 竟一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手上,瞬时灼红了手腕。 这一插曲惹得他的母亲徐氏大惊,慌忙拉过儿子的手,仔细查看,连声询问道:“可有烫伤?” 又吩咐丫鬟:“快去把烫伤药拿过来!” 徐氏本就对这桩婚事积怨甚深。 当年崔敬安尚在襁褓之中,就被老侯爷二话不说定下了娃娃亲,她心中已是敢怒不敢言。 但她总觉得这所谓的“指腹为婚”只是老爷子的场面话,但凡有些许自知之明的人家,都不敢真的高攀这门亲。 哪曾想,十八年过去,那乡野丫头还真就拿着信物找上门来,硬生生逼得侯府不得不履行承诺。 徐氏打心眼里替儿子感到委屈。 侯府长子嫡孙,本就该迎娶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乡下丫头。 倒是崔父崔将军笑逐颜开,满心欢喜,直言二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更让徐氏气闷难当。 “怎么这么不小心,魂不守舍的,莫不是被狐狸精勾了魂。” 徐氏虽不满苏幼夏的出身,但在第一眼见到她时,也如崔敬安这般,被她的美貌惊得失了神。 没想到,这乡下丫头,竟有如此天姿国色。 不过初至侯府时,她性子羞怯,总是微垂着脑袋,美貌也被掩去了三分。 今日再见到,这苏幼夏却是判若两人,见她始终端正地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模样,风采全然碾压厅内众人。 徐氏心底恨得牙痒,认定这丫头飞上枝头,便露出了狐媚的本性。 苏幼夏听着徐氏的暗讽,神态自若,轻轻抬眸,目光忽然落到崔敬安的颈间。 像是发现了什么,她佯作惊呼:“大公子!你的脖子……是不是也被茶水烫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红痕?” 她的声音清脆,落在正厅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崔敬安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他脖子上的痕迹哪里是什么烫伤,分明是昨夜从柳儿那里带回来的。 一想到此事若是被祖父祖母知晓,他非被打断腿不可! 崔敬安心头一阵发虚,慌忙拢紧衣襟,硬声辩解:“你看错了!” 语气虽重,却掩不住那丝心虚。 徐氏闻言,脸上同样大惊! 侯府上下,除了崔敬安的几个贴身小厮,便只有她知晓儿子与柳儿之间的私情。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崔敬安胆子竟大到连新婚之夜也忍不住去寻他那外室! 她目光一转,落在苏幼夏身上,只见她面色淡然,不知方才是有意还是无心地说出那番话的。 徐氏心头也微微发虚,原本在苏幼夏面前耀武扬威的气焰,不知不觉矮了三分。 她生怕苏幼夏再添油加醋,说出什么话来,引得丈夫起疑。 原本还打算在她奉茶时刁难她一番,给她个下马威。 徐氏此刻只能作罢,匆匆喝了茶后,便让他二人前去叩拜老侯爷和老夫人了。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 金銮殿内,丹柱擎天,瑞气蒸腾。 日光透过高窗斜照泻下,将殿内氛围映得庄严肃穆。 而在龙椅之上,谢戎衣袍宽博,端坐如山,眉目一如既往的冷峻深沉,威严如山。 只是今日,他漆黑的眸底似乎隐含着几分轻快的神采,令在场百官皆暗暗心惊。 毕竟,这等愉悦之色,在陛下的脸上几乎从未出现过。 一时间,文武百官心照不宣,彼此间不着痕迹地交换眼色。 今日……或许是个机会。 只见张阁老手持笏板,正色而出,沉稳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陛下登基三年,后宫空悬至今,陛下膝下仍尚无子嗣。可江山社稷,根基社本,皆系于皇嗣。” “臣以为,陛下该早定中宫,广延子嗣,以安天下人心。”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屏声敛息。 往常每逢此时,谢戎一听见“选秀”或是“子嗣”二字,神色便会立刻冷硬下来,眉心紧蹙,言语间带着不耐道: “阁老如此着急朕的终身大事,不若先为朕做个榜样,先行娶妻生子。” 此话虽是戏谑,却分外锋利。 张阁老每次都被怼得哑口无言。 谢戎是张阁老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师生情谊深厚,可因为这事,这几年二人却多生龃龉。 说来也怪,张阁老二十岁入仕,如今不过强仕之年(四十),可这么多年,他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若说张阁老长得丑也就罢了,可他偏生得仪表堂堂,风姿清华,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四十岁的张阁老依旧清隽挺拔,眉目俊朗,风姿翩然。 据传,当今长公主倾慕他二十载,而他始终淡漠如冰,置若罔闻。 然而,也唯有张阁老能在朝堂之上言及此事,而不被陛下的怒火波及。 换作旁人,谢戎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威压,足以令对方两股战战,无法呼吸。 谢戎知道众臣很着急,但他自觉自己不过二十出头,身体康健,身强力壮,正是励精图治之时,实在无心儿女情长之事。 群臣却不明白,子嗣是皇室根基,无非是哆嗦两下的事,为何陛下迟迟不肯选秀纳妃呢! 群臣就这样拉锯了近三年,终于在今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谢戎垂眸,指尖轻敲龙案,眸光深沉。 就在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之时,只听陛下声音沉而有力道: “阁老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偌大后宫,岂能一直无主?” “朕确实该为后宫,寻一位女主人了。” 话音落下,如惊雷炸响。 群臣先是愕然,随即哗然,抑制不住的惊喜宛如决堤洪潮,齐齐涌上众人心头。 张阁老更是胸口激荡如潮,喜不自胜。 朝堂之上,百官在张阁老的带领之下,齐齐俯首高呼:“陛下圣明!” 很快,夜幕再次降临。 定远侯府内,四下寂静,唯有檐角风铃随夜风叮铃作响。 此时的崔敬安,本该趁着夜色迫不及待离府。 可自从见过了苏幼夏的真容后,他对她的那些讨厌和排斥,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消失了。 眼看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沉,他坐在书房,时不时望向苏幼夏灯火通明的房间。 他时不时伸长脖颈,透过窗牖,想要捕捉那一抹纤影。 只见纱窗上映出女子窈窕的身形,恍若一幅柔美的画卷。 崔敬安心头微乱。 不知为何,他今夜非但不想离开侯府,反而想要往她的院中走去。 崔敬安本想处理完公务再走,可他心里想着事,执笔的手便停在半空,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昨夜,他方才在柳儿耳边郑重承诺,今夜定会再去她那里。 想到柳儿依偎在自己怀中不舍的模样,眼泪盈盈,楚楚可怜,令崔敬安心头生出浓浓的怜惜。 可他转念又一想,苏幼夏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 昨夜新婚,他却冷落了她。 哪怕再不情愿,她毕竟是侯府的少夫人,自己身为她的夫君,也应该做做表面功夫。 崔敬安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我只是去她院中坐一坐,和她聊几句便走,不算违背与柳儿的承诺。” 他唇角勾起一丝释然,毫不犹豫地起身,大步走向苏幼夏的房间。 看着倒映在窗棱上的窈窕纤影,崔敬安越是靠近,心跳就越是加快。 可当他抬起脚,眼看就要跨过小院的门槛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急声道: “大公子,要事,有要紧事!陛下召见您,请您即刻进宫!” “什么!”崔敬安脸色骤变,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定住脚步,声量不自觉拔高:“陛下突然召见我?所为何事?” 小厮喘着粗气,连连摇头:“传旨的公公并未说明,只说要大公子即刻入宫,不得耽搁片刻!” 崔敬安心口猛地收紧,不敢有丝毫怠慢,沉声吩咐道:“快!立刻去备马车!” 说罢,他急匆匆转身,衣袂翻飞,疾步朝侯府外走去。 苏幼夏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罗汉床上,翻着手中的话本。 烛影摇曳,屋中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猝不及防地,火苗突然剧烈晃了两下,便在刹那间尽数熄灭。 屋内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和潮水般的黑暗一起涌过来的,是男人炙热的气息和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令人呼吸发紧。 苏幼夏尚未反应过来,娇软的身躯已被拉进一个滚烫结实的怀抱。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夫人,可有想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渴望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苏幼夏耳畔。 苏幼夏愣了愣,耳尖飞速染上一抹红,睫毛扑闪着,在黑暗中轻轻眨了眨眼。 “夫君……为何要这样问?白日里,我们不是一直待在一处吗?” 她有些羞赧,嗫嚅道:“方才用过了晚饭才分开的,分开不过半个时辰呢。” “是吗?”谢戎嗓音暗哑,“可在我心里,却像是与夫人分开了整整一日。” 他的声音低沉而炽热,如同燃烧在暗夜里的火焰,灼得苏幼夏耳根子通红。 她忍不住道:“可……白日里夫君待我那样冷漠,还斥责我起得太晚,我还以为……”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谢戎眸色微动。 侯府之中早已遍布他的眼线,她与崔敬安做了什么,一举一动,谢戎都再清楚不过。 “以为我不喜欢你?” 他手指捏住苏幼夏的下巴,抬高她的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通红的面颊,唇角溢出一声似笑非笑的低语。 “白日里旁人太多,我身为侯府嫡长孙,需得做出稳重的样子。” 谢戎低声安抚:“若与夫人太过亲近,旁人该如何看?我不想叫人看轻了你,所以只能装作疏离。” “当然,白日里,你亦无需与我靠太近。你只需记得,待到夜里……我才是你真正的夫君。” 苏幼夏:“……” 这个采花贼,真是什么鬼话都说的出口! 还说的冠冕堂皇的! 但表面上,她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眼中隐隐闪烁着羞怯与甜意。 谢戎漆黑的眼眸审视着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忽而问道:“那么夫人是更喜欢夜里的夫君,还是白日里那个冷漠的家伙?” 苏幼夏:“…………” 男人指尖的力气微微加重,令苏幼夏的目光无法躲闪,只能被他深深直视着。 “夜里的夫君……”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眸,“还是白日里的夫君,不都是夫君吗……我都喜欢的。” 她羞赧道。 谢戎听着,唇线拉直,深邃的俊脸板得很阴沉,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喜欢快穿:开局就被大佬强制爱了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快穿:开局就被大佬强制爱了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