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只要使得好,男人早晚会上钩。
叶梓岚被冷了半个多月,不哭不闹,每天在自己院里怡然自得。
某太子左等右等,等不来主动认错。
按耐不住心痒痒,在一个深夜,找来了锦遥宫。
陆袅前两日跟叶梓岚说,在书里看到一种器皿。
中间放烧得滚烫的炭火,两旁放高汤。
将切的薄薄的鲜肉放在汤里涮一涮,只须臾便可提起来,放在调味碟里蘸上一圈,放在口里,滑嫩爽口。
东宫里常年少消遣。
叶梓岚兴致上来,便命人打造了陆袅说的器皿。
这夜里,和陆袅两人坐在屋檐下,就着清冽小酒,吃着涮肉。
赫连誉走进院里,先被一盏盏蜜桔似的小巧红灯笼吸引了视线。
灯火阑珊,雾气缭绕,桌边围着两个嬉笑的女子。
穿青衣的那个眉眼清秀,笑容含蓄,却是满眼挡不住的笑意。
红衣的阙韶,如盛放的花,灼灼其华,娇艳漂亮。
赫连誉看着,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牵起一抹冷笑,声音却是充满兴味:“什么新奇玩意,让阿岚你这么开怀?”
第5章 下堂太子妃5
叶梓岚原本在和陆袅说笑,听见他的声音,从桌边离开,跪下行礼。
“臣妾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赫连誉将她扶起来,言道:“不必多礼。”
陆袅也跪着,却没有叶子岚的待遇。
地面冰冷,她膝盖又曾有过冻伤,此刻就如被蚂蚁叮咬,又疼又麻。
赫连誉在桌边坐下,拉着叶梓岚的手,不让她离开。
他盯着咕噜作响的锅子,面露好奇,“这是何物?”
叶梓岚连忙说:“这是阙韶在书上看到的一种器皿,叫火锅,殿下不会用,臣妾让阙韶亲自示范给您看。”
她说着,就要去扶陆袅起来。
赫连誉不让她走,笑道:“我方才瞧阿岚你吃的兴起,不如你来喂我。”
叶梓岚担忧的看着陆袅。
她是帮陆袅疗伤的人,最清楚她现在身子有多虚弱。
这数九寒天,她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陆袅微微抬头,脸上不见分毫的受辱和难过。
她对叶梓岚摇摇头,接着粲然一笑:“奴婢跪着也是一样的,娘娘不熟练,奴婢口头教您。”
赫连誉这才注意到她似的,微挑眉:“这不是目中无人的安燕长公主么,你平日最瞧不上那些比自己身份低贱的人,怎的如今自称上奴婢了?”
陆袅能屈能伸,趴伏在地上,声音沉且重:“安燕灭亡,早就没什么公主。奴婢得娘娘所救,如今只求苟活,报答娘娘的恩情。”
她惯嚣张跋扈,恣意妄为,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
赫连誉想起过去她作的那些恶,只觉胸中无比畅快。
“但愿你能像自己说的这般,真心待阿岚好,要是让本王发现你居心叵测,定饶不了你。”他语气冰寒,隐约透着杀气。
陆袅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奴婢能再生,全倚赖娘娘,从今以后,一定为娘娘做牛做马,再死不辞。”
一个人的性情真的有可能突然大变吗?
除非是一夕间家破人亡,只剩一人。
赫连誉终于允许陆袅起来,但不许她上桌:“既为奴婢,主仆有别,怎可没规矩的与主子同桌用膳?”
叶梓岚忙说:“殿下知道的,臣妾不太在意这些虚礼……”
赫连誉柔声打断她:“这里是东宫,一切都得按着东宫的规矩来,你说对不对?”
赫连誉对叶梓岚好,整个东宫都有目共睹。
他对她温柔,有求必应,可是有的时候,态度又会很强硬,不容置疑,就像现在。
叶梓岚骨子里有种反叛精神。
当初叶家还没被满门抄斩,她一个女孩无畏严寒酷暑,每日早起贪黑的练武,就为有朝一日继承父亲的衣钵,上阵杀敌。
从前她有显赫的家世,父母都支持她,她有的选。
现在她只是这深宫里三千妃嫔中的一个,依附着这个男人生存,没有话语权。
赫连誉说什么,只得是什么。
叶梓岚沉默的空隙,陆袅已经放低了姿势,将背脊弯下,态度恭敬又卑微。
“奴婢服侍殿下和娘娘用膳。”
她动作娴熟,不见分毫的不自在,俨然是看清了自己如今的位置。
赫连誉故意洒了些热汤在她手上,陆袅疼得一激灵,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