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信她女儿。
至于曾丝柳,侯夫人失望不已。她千不该万不该,对京月出手。十几年的母女之情在这一刻所剩无几。
她也恍然醒悟,或许是自己对丝柳的偏爱助长了她的野心?
侯夫人不理解,换作是她,处在曾丝柳那种境地,虽然有对身份改变的惶恐,但更多的不应该是感恩吗?之前小女儿家的一些争宠小心思,她还可以包容。
但出手陷害算计这万万不可!
她终究是作完了与侯府的情分。
不一会儿,笔墨纸砚被仆人们带上来。
秦京月被要求抄写一篇文章。
至于为什么是一整篇。那自然是怕秦京月故意模糊字迹,叫人辨不真切。
一整篇的字下来,总有不经意暴露真实字迹的时候。人写字都有自己的风格,写得越多越发藏不住。
秦京月也不多话,任由仆从伺候着,坐下静心拿起笔开始写字。
曾丝柳眼里的爽快都快遮掩不住了,她痛快地想着秦京月即将身败名裂的样子,真让人振奋。
然而很快,她的情绪跟过山车一样,急转直下,眼睛瞪圆,不敢相信,真是邪了门儿了!
原来秦京月拿起笔后,一点不迟疑开始抄写。
笔下行云流水般写着,字迹非常统一,有她独有的一套写法,那字可比石榴带来的那些书信上的字好看上一百倍不止。
这一看就是从小花了心思苦苦习字之人。
这下所有人都不信那些书信是秦京月所写,人家这一篇字写完,可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顾霁瞧着执笔认真写字的人儿,那宠溺的眼神让福满直酸牙。心里暗道:完犊子了,得,以后自己需要舔着的人又多一个。
曾丝柳看到各位夫人们对秦京月欣赏的眼神,只觉得最后一点信念的支撑已然崩溃。
她恶狠狠地看向石榴,眼里都是无声的质问。
石榴即使再笨,也看出秦京月写的字跟她手里书信字的不同。她此时此刻心中慌乱不已,同时也觉得跟撞了鬼一样。
她看到曾丝柳要吃了她的眼神,也很无辜。这些书信就是秦京月亲自写的啊,还是她磨的墨!
曾旭和曾升哥俩讶异的同时,又觉骄傲,他们的妹妹真是给足了他们惊喜。
那李家少爷白了脸,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怀疑之前与她通书信的不是秦京月,那是谁冒充她?
侯夫人声音高昂,带着怒气说道:“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说的?污蔑中伤侯府嫡女,这可是大罪!”
石榴不停地磕头,惊慌失措,她心下也知道自己完了,看到曾丝柳,不管不顾地冲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的大腿不放。
“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今日是你将奴婢和李公子带进来的,要拆穿三小姐的真面目。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曾丝柳满脸的嫌恶,努力挣扎,她连忙说道:“贱人,你在说什么!攀污了三姐的名声,现在还想污蔑于我?咱们侯府小姐可不是让你这等下作胚子这样糟践的!”
大家都冷眼看着她,心知肚明。
这戏实在拙劣。
一时间,竟没有一人上前帮忙将石榴拉扯开。
侯夫人痛心地闭眼,再次睁开时,眼里已然满目的清明。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她中气十足地说道:“各位,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侯府招待不周,改日必定送上赔礼。”
这是在送客。
事儿也水落石出,瓜也吃够,夫人小姐们觉得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于是纷纷告辞。
往日与曾丝柳交好的那些贵女,没有一个人前去给她打招呼,看都不看她一眼,避之不及,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挨不得!
曾丝柳被石榴缠着,很是心烦。
欧阳溪跟秦京月道别,说道:“改日我再来找你跟丝柔一聚。”
秦京月笑着点头。
曾升望着欧阳溪离去的背影出神,小鱼精用手肘碰了碰秦京月,示意她看曾升那样子。
两人八卦地相视一笑。
顾霁不动,他没打算走。想留下来替秦京月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