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何时离了席,离开了一会儿又回来,这时正站在礼厅大门,脸上汗水涔涔,手上抓着一张单子,不顾众人惊讶目光,只是大声对新娘道,“梓童,这婚,咱不结了!”
臧锋和花梓童皆是变了脸色。
花梓童一把掀开头纱,脸色惨白的看向走来的母亲,颤声着道,“妈,你这是在做什么……婚礼正在进行……怎么突然就说不结了?”
臧锋父母也起了身。
脸色难看的道,“亲家,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花母三步并两步。
上前从臧锋手中拉走了花梓童。
扯到了自己身边,并高举手上的单子,“请诸位在场的亲朋好友,媒体朋友见证,我花家突然悔婚,并非事出无因,实乃臧锋这小子有意欺瞒!”
这话一出,现场众人又是哗然一片。
臧锋脸色难看,他再如何沉稳,如今也只是刚成年的少年。
压低了声央求着花母,“妈,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再说,行吗……”
“别叫我妈!”花母怒瞪着他,扬了扬手上单子,“你小子,之前交上来的婚检单作了假!刚刚我才知道,你的婚检结果出了问题,你小子不能生育!为什么拿张假单子来欺骗我?”
这话一出,现场又是扔出了一颗炸弹。
臧锋父母勃然大怒。
臧母愤怒与花母对峙起来,“亲家,无凭无据,你怎么空口污蔑人,臧锋身体好着呢,怎么会不能生育,简直岂有此理……”
臧父却冷静许多。
眼见臧锋一下惨白了脸色,心中顿觉不安。
臧父冷眉质问着臧锋,“臧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臧锋脸色发青,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无数参加婚礼的宾客,和记者,他们无不瞪大眼,有些人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有些则带着同情,有些只是单纯的满脸八卦看戏。
一幅幅众生相,透着光怪陆离。
花梓童紧抓着他手,惨白着脸朝他轻轻摇头。
花母却是依然紧逼着,“说啊,你摸着良心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臧锋看着准岳母咄咄逼人的表情,以及其它等着看戏的人,心中备感难堪羞辱,他松开了握着花梓童的手,拳头又猛然攥紧。
挺直了胸膛,看着花母说,“是,当初我给您的婚检单子是伪造的,医生确实说过我不能生育,抱歉骗了您……”
未说完,花母就怒的一巴掌抽他脸上。
臧锋父母则只觉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天灵盖上,臧母眼前发黑差点晕厥。
臧母哽咽出声,“不,不可能……”
“很好,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那这婚也没结的必要了,只要让现场客人心里有个底,知道谁是谁非就行,别怪我无情,如果是我家梓童不能生育,我相信你臧家也会做一样的事……”花母看着他,脸色亦是难看,说完拉着花梓童就走,“梓童,跟我走……”
臧锋脸色惨淡,目光看向花梓童。
花梓童哭成了泪人,在花母手下挣扎着,“妈,当初是我让他瞒着你的,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和我在一起,妈……”
花母怒瞪她,“你跟着他来欺骗我还有理了?你自己选择,要妈还是要他,你要是选择他,我不阻止你,但我花柔从此没你这个女儿!”
这般话一出,花梓童再不乐意。
最终还是乖乖被花母拉着走了。
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花母名字带柔,但个性极其强势,她从小就在母亲威压之下,变成了软弱的性格,此时再万千不愿。
却依然无法反抗母亲。
她被强拽着离开,哭泣着转头叫着臧锋的名字。
她期待臧锋能冲上来,从妈妈手里抢走她,给她一些勇敢的力量。
但臧锋没有。
臧锋自然是爱着她,且不舍的。
可事到如今,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他臧家的脸已被他丢光,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低声下气求花母将女儿嫁给他,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有些人原来真的有缘无份。
三个月前他们做了婚检。
查到不能生育,臧锋自己也很震惊。
这对他来说自也是个打击。
但花梓童告诉他自己不在意,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了,于是两人都将这事瞒住了双方父母,并花钱弄了一张假的婚检单子。
却不知怎么,今日婚礼上花母却是突然知晓了。
还当着这众人的面揭穿叫他难堪,或许是太愤怒他的欺骗吧,花母说的话,其实他也理解,花家和臧家都是独生子女,加之家大业大。
对后嗣看重也是意料之中。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能生育的是花梓童,他的父母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只是这准岳母做事,太过绝情,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