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于工作的他,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忙起来,什么感情的事都没时间想了。
日子艰难,但咬咬牙,也还能忍,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以前的大少爷了,韩冽走之前就说过,他要学会靠自己,他一直记着这话。
不想让他失望。
可这日回家,父亲又出了事。
他就成了那只被稻草压跨的骆驼。
“这是怎么回事?”安若初一回了家,就听见一个女人呜呜的哭声,安父则在一边抱着人偶玩具嘿嘿的笑个不停。
“赵阿姨,发生什么事了?”安若初看着坐在墙边哭着的保姆。她身上衣衫破碎,一看这情形,他心里就咯噔了下。
保姆抬起头,红着眼指着安洪生,颤着声道,“先前我在浴室里洗衣服,结果你爸进来后就……他侮辱我……”
“什么?”安若初浑身巨震,如被雷劈。
他脸色阴沉,转头瞪向抱着人偶笑个不停的安父,冲上前一把揪起他,怒声嘶吼:“你又干什么了?对她做什么了?告诉我,告诉我啊!”
安父被他眼中的怒火吓住。
哆嗦着道,“我喜欢她,我要她当老婆,给我儿子当妈妈。”
“你老婆已经死了!”安若初怒吼一声,一脚踢在安洪生肚子上,踹得他倒了下去,又追上去狠踢几脚,红着眼怒骂,“她是保姆!是个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个人!你都这样了还管不住下半身!简直恶心死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子……”
安父痛叫了几声,抱紧了人偶。
安若初还想要上去踹他,一边保姆吓得冲上来拉住他。
“小安,他再不是人,也是你爸,你打不得的。”保姆拉住他劝着,一边红着眼道,“算我倒霉,我,小安你给我结了工资吧,明天我不做了。”
安父恐惧的缩在一边。
瑟缩的喃喃着,“我,我只是想给儿子找个妈妈……”
安若初气得又想冲上去打人。
赵阿姨连忙抓住他,“儿子不能打老子的。”
安若初脸色灰白的看向保姆,她是农村来的老实妇人,没有文化,更不懂法律知识,发生这事,完全没想到要去报警。
他真想直接揪着安父去警局。
可看见他抱着人偶缩在墙角的样子,觉得又可怜又可恨,一时又气又心痛,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了那张备用的银行卡。
一下噗嗵跪了下去。
赵阿姨吓一跳,“小安你干啥?”
“赵阿姨,对不起。”安若初跪着,抬头看着她,红着眼哭出了声,“我为我爸的行为向你道歉,但求你别去报警,我知道他不是人,他该死,可是他死了四个儿子,又死了老婆,他真的很可怜,这些是我家里所有的钱,就当是给阿姨的赔偿,这件事就私了吧……”
安若初说着这些话,都开始恶心起自己。
可他怎么办,把父亲抓去坐牢吗。
他再人渣败坏,也是他父亲。
“小安……”赵阿姨脸色僵硬,又苦笑一声,“我,我没想过去报警……报警了岂不是要闹得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丑事,我丢不起这人,就当是被狗咬了,我只觉得你这孩子可怜,有这样的爹实在是造孽……”
安若初舒了口气。
又将那张银行卡塞进了赵阿姨手里。
“赵阿姨,这里面有二十五万。”安若初眼睛通红的看着她,“请你一定要收下这钱,不然我一辈子要良心不安。”
赵阿姨犹豫了下,还是收下了。
安若初又冲上前,拽起安洪生上前,一脚踢在他后腿。
安洪生一下跪了下去。
“给她磕头道歉!”安若初冲着安父命令,“不然我就报警,让警察抓你,让你去牢里,天天被犯人打……”
安父吓得白了脸。
却扔抱紧人偶摇头,“我,我才不要给女人磕头!”
“给我磕!”安若初揪着安父头发,将他头往地上摁去。
安父被迫的砰砰给保姆磕了几个响头。
赵阿姨看着,深深叹息一声,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最后收拾着行李走了,安若初送着她离开,回来后,看见抱着人偶的安父,气又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瘫上你这样的爹!”看着他毫无反省,在一边发呆喃喃自语,安若初揪着发,坐在墙角崩溃哭出了声,“我不求你当个英雄,做个榜样,只求你当个正常人行吗?能不能别让我羞于让人知道你是我爸爸!”
从看见韩冽母亲的笔记本。
父亲的形象就早在他心里崩塌了。
虽然安洪生从前一直对他忽视,不够宠爱,但他心里,父亲一直是高山一样伟岸的形象,可跟着韩冽去了r国,才知道了他不是个好人。
但因为只是仅于纸上别人的叙述。
哪怕是基于事实,其实他的感受也并不强烈。而今发生在面前,他对于父亲的所有印象,终于彻底被推翻,他才接受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