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步洲的目光飞快落在叶子身上,见他摊着手,右手手掌上被碎瓷片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他脚边是碎了满地的瓷片,灶台上也有些,饭菜热汤撒了一地。
陈步洲目色一厉,快步上了前,立刻从怀中抽出一条素白的帕子,又扯过叶子的手腕,将帕子裹了上去。
林钱氏显然还记恨着端午那日的事情,一瞧就横眉竖眼怒了起来,叉着腰哼道:“哎哟喂,青天白日就和汉子拉拉扯扯的,也不晓得你小爹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了!瞧瞧吧,这还是在人前呢,手都摸上了,要是背着人,指不定得摸哪儿呢!”
这话说得难听,外头还有些吃得慢没走的人,闻声都纷纷围了上来。
不过俗话说吃人嘴短,他们吃过一顿好肉好菜的满月酒,这时候自然不能冷眼瞧着林钱氏在这儿闹事,都说起话来。
“林家的,可别青口白牙的污人清白!”
“可不是!谁不知道叶子是最孝顺懂事的孩子,你咋能胡说这些!让孩子以后可怎么做人!”
“就是这个理儿!你家也是有闺女的,你不晓得这话最毁人了?”
……
林钱氏张了嘴还想说话,但林潮生已经气得变了脸色,大步上前,抬起手就一巴掌抽在林钱氏的脸上了,把人打得愣住。
她呆了一会儿才像号丧似的哭了起来,光打雷不下雨的。
“哎哟!没天理没王法了!这侄子打婶娘诶,小辈的打长辈了,是要反了天啊!”
林潮生瞪她,反手捡起炉膛前的火钳,直直指着林钱氏冷冷道:“你再说,老子还打你。”
火钳可是铁打的,这抽在脸上不得把牙打碎?!
林钱氏对上林潮生一双冷眼,下意识就捂住了嘴。
外头又有好奇的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灶房里个婶子赶忙站了出来,说道:“灶房里剩了饭菜,生哥儿是个大方人,原说好的,剩的饭菜拿给我们三个分回家去。”
另一个也赶忙站了出来,接着这话头往下说,“就是这样的。我们三个正分着,林家的就进来了,瞧见后也要分,她不但想分剩菜剩汤,还想拿案板上剩下的肉!”
最后一个也赶紧上前,急忙说道:“哎哟,好大一块肉呢!瞧着得有三斤多,我们哪能让她拿走,就吵了两句!叶子气不过,也帮着我们说话。林家的见说不过,火气上来就砸了叶子手里的碗,那瓷片飞起来把他的手划了!”
叶子是进来给陈步洲和元宝端饭菜的,只是这主仆二人来得太迟,饭菜都冷了,他才生了火想要热一热。
刚把饭菜热好,拿碗碟盛了,林钱氏就进来闹,最后瞧着吵不过就干脆砸了装饭菜的碗碟。
碎瓷片飞起,刚好在叶子手上划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