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一排排地走过去，终于在最后一排停下。 热水从修长白皙的身上流过，在脚下汇成一片小小的湖泊，打个圈，又四散流去。少年头发湿答答的，tuo的干干净净，一块白玉似地被笼罩在水汽里。 他有点好奇，光秃秃的一个人，还怎么装高冷？ 姜远从水汽里扭过头，微睁着眼眸看向陈述，清清冷冷的一眼，透过白雾，像湖泊染上水汽，显得温和湿润许多。 陈述看向他，语气随意自然，目光里却尽是不怀好意，“姜远，我没带香皂，借一下你的。” 陈述笑了笑，伸手去接。 香皂掉在地上，转了个圈。 姜远毫不意外，只是默默蹲在地上捡起，刚站起来，就被陈述一把揽住肩膀，一双眼睛直白地打量着姜远。 哗啦啦的水流从薄薄的脊背上流过，姜远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陈述，关了淋浴，提着澡篮扭头就走。 话音未落，姜远的脚步停住，一秒，两秒，姜远忽然转身，冷冷看着陈述，迈步走了过来。 陈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姜远依然逼近。 倾身，目光幽幽。 离得太近了，陈述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不如先自己试试。” “你！”陈述张口想反驳什么，看着姜远果决与不屑理睬的背影，又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氤氲水汽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像失去了什么。 姜远平静又近乎冰冷的语气，像秋冬清晨的寒气一样，缠绕在周围，不知不觉地侵入骨髓，陈述有点难受，有点后悔。 他突然怀疑当初的自己，那天，他为什么要打这个赌？仔细想想，姜远并没有做错什么，招惹他的人是自己，无理取闹的也是自己。 但陈述隐隐感觉到不对，好像那缕本就稀薄的烟雾，将要被冲动乱跑的自己带起的风吹散，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陈述心想，他必须做点什么。 酒店套房里。 陈述停筷，喝了口咖啡，抬眸看向姜远。 姜远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今天我想请个假。” 姜远没有直说，“是我工作失职，你可以扣我工资，或者，我再找一个司机，暂时代替我完成今天的工作。” 看着姜远透着一丝犹豫和愧疚的眼眸，陈述温和回视，缓缓引诱：“而且我今日有很重要的工作行程。姜远，我需要你，所以，今天必须请假吗？” “姜远。” 姜远终于又抬起眼眸，“陈述，抱歉，是我的错。但我答应了人，不能失约。今日是我对不起你，算我欠你一次，之后任你处置，可以吗？” 啧。 陈述眉头轻蹙，心里明明很不悦，却还是装出得体的笑容，又故意带上一丝委屈失落，“这是出自朋友的恳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