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一开始你找我当司机就是另有目的?和我当朋友也是故意接近?所以……那天晚上你是在装醉?” 姜远彻底怔在原地,像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凉水,而后在寒冬里直接被冻成了冰塑,一点脚步也挪不动了。 陈述起身走近,倾身看着姜远,压低了声音引诱道:“姜远。跟着我,我可以帮你把债平了,也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那个女人又能给你什么?” 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的陈述。他不是什么温柔善良、大方宽和的绅士善人,而是一个恶劣虚伪、精于算计的商人恶霸。他绅士精英的皮囊下是恶狼虎豹,是欲望和贪婪。 “陈述,你让我觉得恶心。”姜远直视陈述的眼睛,目光锐利冰冷,厌恶决绝,而后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 姜远垂眸,伸手摸出一根烟,指尖仍然在抖,他打了好几次火,才成功点燃了烟。 陈述说的对,是他太蠢。一个功成名就,一个负债累累,他们本就是毫无关联的两个阶级,现实生活中,没有富人会附身弯腰请求和一个穷人做朋友,而什么都不图的。 是,姜远轻轻叹了口气,他怎么会遇到这样好的事呢?有钱大方愿意对你好,又什么都不图的朋友,他怎么可能遇到? 一败涂地,狼狈不堪,又被人欺骗戏弄。 一根烟逐渐到头,姜远又抬眸看了眼那个灯光斑驳的大楼,矗立无声,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遥不可及,让人辨不明白,好像刚刚的事情一样,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你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了,姜远这样告诉自己,他默默掐灭了烟,一个人转身往漫长的街道走去。 高二那年,陈述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但陈述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男孩喜欢上一个男孩在当时是很罕见的事情,在那个同性恋不被接受的时代,表白只属于异性间的权利,同性间告白,恐怕只会被当成变态。 他以兄弟的名义靠近喜欢的人,一切行为都有了借口,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张扬对姜远的偏爱和喜欢,他总是满足的,但满足也伴随着痛苦纠结,他像一个潜伏者一样,不敢暴露,小心翼翼,把喜欢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有时候,陈述告诉自己,算了吧,他这样的喜欢,有什么意义?但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心动。 的确,他犹豫徘徊过,但有时候,他的身体往往比他的心更诚实。 陈述起了坏心思,他知道姜远敏感怕痒,便偷偷把一只手伸向姜远的后腰,刚挠了一下,姜远就立即敏感地往后躲,一不小心,猛地撞到了陈述的手,陈述的身体一晃,另一只手里打开的汽水直接洒了出来。 “我艹!”陈述脱口而出。 陈述放下汽水,接过纸一边擦一边道:“姜远,你是不是故意的?” 被抱怨的陈述立马不干了,也不擦水了,突然直接起身,把姜远压倒在地,“那是因为我喊了你好几遍,你魂儿丢了似的,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