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好医生多的是?我有病不能去医院?我有报销,他就算当上厂长了,我也不去!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会儿过去,我成什么?”
感受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的谷大爷狠狠地瞪了一下自家媳妇,又想到自己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只觉得家里老的老,少的少,一个成器的都没有,都要自己操心,现在自己的媳妇还要指挥起来自己了,这个不能忍。
突然想到自家还多了一个儿媳妇,半天没有见到人,谷大爷便问着谷大娘:“老婆子,咱家儿媳妇呢?”
不想,谷大娘听到自己当家的问儿媳妇,瞬间就是一肚子气。
“不说我还不生气,一说我就很生气,咱家春来这是娶了媳妇,还是娶了个天王老子?
这娶了跟没娶媳妇有什么区别,他躺在床上,媳妇也不照顾着,一转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还得我一个老婆子给他端屎端尿的!你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越说,谷大娘越激动,要是刘春花在她面前,估计她会把刘春花骂个狗血淋头。
听着谷大娘抱怨,谷大爷倒是不以为意,“刘春花是老刘家的独生闺女,以后她家的东西不都是咱家的吗,为了春来的以后,这会让着点她,怎么了?”
谷大娘听后,瞪大了眼睛,双手一叉腰,“什么?还问我怎么了?合着娶了儿媳妇,还得我伺候着?好啊,我也是独生闺女,我家的也给你了,难怪你现在不让着我了!”
“你个老不死的,感情你是想一直吃绝户啊!我还以为你真是觉着刘春花好!”谷大娘听着谷大爷把心思说出来,心气瞬间不顺的骂道。
以前还以为谷大爷相看上了她,没想到一直是算计自家绝户,这么一想,谷大娘是满腹的心酸,怪不得爹娘去世后,这当家的对自己是一天不如一天。
眼瞅着谷大娘越骂越难听,谷大爷赶忙捂住了谷大娘的嘴,“老婆子别骂别骂了,家里里子面子还要不要了?这大院的人听着,指不定明天传出来什么话!你想刘春花和咱们儿子闹离婚么?大不了以后我多干点,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儿子吗?你再骂下去,全院都知道了,你还想不想咱儿子好了?”
有心想继续骂下去的谷大娘一听要为儿子好,赶紧住了嘴。
“行,你说为了儿子,我认了!”
“但是说好了,以后你和儿媳妇多干点,我多年媳妇熬成婆,总不能我伺候走了老的,还得伺候小的。”
说完全消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人了,谷大娘也只能指望自己儿子。
所以谷大娘愿意为了儿子让步。
谷家发生的事情,卞布衣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也只能赞叹一声精彩,不愧是谷大爷,算计得那叫一个门清!
吃绝活也不怕天打雷劈,不过九代单传也是不容易!
——
虽然说上任医疗科的科长是值得高兴的,但是在第二天盘点了医疗科的家底后,卞布衣的脸都要绿了。
医疗科预备的药物,居然赶不上中医馆的药物储备,这对于作为一个万人大厂的医疗科,这显然是不可思议的。
厂子中这两天腹泻的人数只增不减,而且相似性特别大,等卞布衣一一追本溯源,整个人都是蒙的!
要不是知道楚厂长是真的欢迎自己,卞布衣都觉着自己要阴谋论了,这会儿谁当医疗科的科长,可就是要顶雷了!
这么一想,卞布衣便有些着急了,如今医疗科里面就自己和曲医生两个人,而厂里职工大规模腹泻事件,暂时还没有被人发现,卞布衣赶忙施展医术,给众人控制住,接着便让曲医生把第二天交给食堂熬的去暑汤停了!
“卞科长,这去暑汤是楚厂长上台后,推广的一个惠及厂里职工的一项举措,可是受到了上级部门的表扬,你这要是给停了,咱们可是耽误不起!”
曲医生听了卞布衣的要求,便解释着。
卞布衣仔细的打量了下曲医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这个去暑汤,是哪位杏林高手!”
卞布衣几乎从牙缝里说出来,要知道暴雷点就在这里。
“我是学西医的,像这样的中医方剂都是王春光调配。”
说到这里,曲医生一愣,然后心中一抖:“卞科长,这个方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对啊,要是有问题早就出事了,这方剂用了有一两年了,可是解决了不少车间中暑的问题。”
眼看着曲医生不停的猜测,卞布衣举手示意曲医生停止猜想:“是药物不够了!明天不够药材了,需要采购才行,所以我才让停止。这样,先用别的替代一天,之后药材到了再说!”
卞布衣仔细想了一下开口,这时他可是想起来计老根,这个时候,可是紧急需要的时候。
虽然说有以前的基础,但是卞布衣想来想要重新把各种采购渠道打通,操作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毕竟计老根想要联系上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精力、金钱。
所以,为了能让自己能够在医疗科站稳脚跟的卞布衣可谓是忙断了脚后跟。
没过几天,再一次出现在厂长办公室的卞布衣,让楚厂长有些惊讶。
“你小子,怎么过来了?是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还是有人给你使绊子?”
卞布衣把办公室门关上,便一脸严肃对着楚厂长说道:“楚叔,你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说着,卞布衣就把自己手中总结的医疗科的问题报告递给了楚厂长。
这是卞布衣熬夜写出来的,要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对于工人来说,三五天的腹泻,会十分影响工厂的生产任务。
“恩?这是什么?”楚厂长有些疑惑。
在楚厂长看来,卞布衣刚刚接手了医疗科的工作,首先应该是短期坐镇医疗科,先了解医疗科的工作环境,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工作,至于说采购药材,楚厂长都打算自己再招聘一个采购药材的专员。
楚厂长接过来卞布衣的报告翻看了起来,刚开始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结果越看,脸色越凝重。
楚厂长上下打量着卞布衣,觉得自己已经是很高看卞布衣了,没想到卞布衣还有更多的东西,起码对药物竟然如此清楚。
看着楚厂长的神色,卞布衣顾不得楚厂长去消化,赶忙解释道:“楚叔,十二岁以后母亲去世,我便跟随中医馆的钟老爷子学习医术,每天五点起床,刨除上学时间,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睡觉,六年下来,我不仅把两千多种中药的品相、药性等烂熟于心,还要记住每个药物在中医馆药柜中的位置。不可谓不苦!”
楚厂长身子往后一靠,他不明白卞布衣说这话的意思,这似乎和他呈上来的报告一点也不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