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州与雍州接壤的官道上,尘烟滚滚。
王齕勒住几乎脱力的战马,望著前方城郭的轮廓,乾裂的嘴唇终於挤出一丝笑意:“是临雍城!快到临雍城了!”
临雍城是秦赵联军在雍州拿下的唯一城池,也是防守最固的据点。
联军攻占会州七城后,怕大周援军抄后路,特意在临雍城留了八千守军驻守,粮草、水源都备得足。
本是作为“退可守、进可攻”的根基。
此刻,却成了王齕这群溃兵唯一的救命稻草。
“將军,再快点!秦起的轻骑就在后面!”
李信趴在马背上,腿上的箭伤渗出血来,染红了马腹。
“临雍城有八千守军,只要咱们进了城,就安全了!”
可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咚咚咚”的炮声。
三响,沉闷而有力,像敲在每个人心上的鼓。
战马惊得人立而起,队列瞬间乱了,有个小卒慌不择路,连人带马摔进路边的沟里,惨叫声混著炮声,让本就涣散的军心更乱。
“慌什么!”
王齕回身怒喝,可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清楚,秦起的轻骑根本没追多近,这炮声就是故意嚇他们的。
可偏偏这招最管用。
这几日,白日里炮声追著屁股响,夜里火把在林子里晃。
士兵们早被折腾得魂飞魄散,从观澜城逃出来的一万五千残兵,如今只剩不到五千人。
临雍城外三里,秦起正站在土坡上用望远镜观察。
镜筒里,临雍城的城墙高耸,垛口上人影密集,果然如探报所说,守军不少。
联军溃兵像丧家之犬般往城下涌,可城门却只开了一道缝,守军正用弓箭逼退溃兵,显然是怕溃兵把秦起的追兵也引进城。
“將军,赵衍这老狐狸,是想把王齕当弃子。”
姜雄站在一旁,手里捏著临雍城的布防图、
“临雍城守军八千,比王齕带的残兵还多,他要是开门放王齕进去,城里就乱了。可要是不放,王齕被逼急了,说不定会反咬一口。”
秦起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越是犹豫,咱们的机会就越大。让轻骑再放一轮炮,离城远点打,就往溃兵后面的空地上轰,嚇唬嚇唬城上的守军。”
片刻后,炮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炮弹落在离城门半里的地方,炸开的尘土像蘑菇云般升起。
城上的守军果然慌了,弓箭射得更乱,连原本要开门的缝都彻底合上了。
城下的王齕见状,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挥舞著长枪冲城门喊:“赵衍!我知道你在上面!放我进去!我带了军情!秦起的主力快到了!”
城上鸦雀无声,只有守军的呵斥声:“败军之將,也配进城?再敢靠近,放箭了!”
溃兵们彻底绝望了。
有人瘫坐在地上哭嚎,有人拔出刀要去砍城门,更多的人则回头看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