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难怪。”书中描写再怎么残酷,也不如亲眼所见之惊骇。

她想起自己刚来时的那会儿,鲜血溅在脸上,热乎乎的黏腻感,让人恶心难耐。突然就有些同情它:“慢慢习惯了就好。”

说起来,那日皇家寺院行刺,应该也是太子安排的,见行刺不成,便又在宫宴布局,打算诬陷皇后搞厌胜之术,好在及时被南衙禁军拦下。

得知此消息,沈今禾的内心并没有泛起多少涟漪。

太子与皇后两人不对付已多年,一个想废太子,一个想废皇后。可惜陛下膝下子嗣单薄,四女一子,太子自然不能轻易被废,而皇后与陛下伉俪情深,听闻早年曾一起共过生死之难,被废的可能性亦是不大。

故而这些年,只要不摆到明面上来,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明争暗斗。

可虽说他们斗法是司空见惯了的,但毕竟暗杀和扰乱宫宴都不算小事,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两件事还都把沈今禾牵扯其中,李怀远要是不怀疑她一下简直都说不过去。

所以她知道他一定会再来。

“好事啊!”系统拍手叫好:“这样你就能借机去世子府,完成任务。”它弹跳着将屏幕一甩一甩地,异常兴奋。

望着它单纯的模样,沈今禾叹道,果真是不知世间险恶啊。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李怀远果然来了,他好像很喜欢那棵大树,头枕着胳膊仰躺在枝干上,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须臾,树上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前任中书令沈云期,是你祖父?”

虽是问句,却是十拿九稳的语气…看来李怀远已经去调查过她了。

修长的头发垂下盖住神色,沈今禾低低道:“是的。”

十几年前,钱王起兵谋反,中书令沈云期因与其相交甚密而被波及。事情败露后皇帝下令诛杀同党,氏族男子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女眷皆发配掖庭为奴,涉事者三千有余,家眷无数。

那些日子的掖庭,比集市还要混乱热闹几分。

“你恨过吗?”李怀远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她一愣。恨什么?恨天子令她下狱?还是恨世道不公?何况先帝已逝,那些陈年旧事,早已随风而逝无迹可寻了。

“不恨。”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先帝宽厚仁德,谋逆者女眷虽被发配掖庭,却允其与女工同朝授课;当今陛下更是颁发赦令,特准奴籍可转为官府私邸家仆,此乃罪奴之福。”

后半句自然是特意说给李怀远听的。

罪奴和家仆虽说都没有自由身,但罪奴的奴籍由宫中内廷掌管,而家仆的卖身契是主家说了算的。

也就是说,以家仆的身份赎身,显然要更容易一些。

如她所料,李怀远冷哼一声,看出了自己的意图,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地问:“那日在皇家寺院,你还没有回答我,明明已经入夜,你为何要精心打扮一番?”

“回大人,奴婢不敢隐瞒分毫,确实是为了找您。”当朝太子谋害皇后,帮了你多大忙啊,别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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