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颇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味补充道:“哼,不知道她现在又在何处承欢呢,还傲不傲气了?”
“还傲什么呀,指不定早就以色侍人了。”有人捏着帕子搭腔。
那永州同来的女子却是眉头微拧,“说来也怪,有人说她死了,也有人说她流放路上逃了,逃到了西南那边与秋弥国接壤的边镇上,据说被个贵人看上,领回秋弥国去嘞!”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笑,这怎么可能?”
“嗐,我也是听旁人说的不是么,谁知道是不是哪个闲事佬瞎编排的。就像那卫仙娘,人死多少年了,不是照样还有人给她杜撰各种艳事么。”
另外一人道:“仙娘?听这个名字可是个绝色美人啊。”
春桃吃了块甜腻腻的桂花糕,忙道:“简直美得不像人间之物,十来年前,在我们永州一带也算是个传奇了,她可是田豫年轻那会儿第一任妾,说起来……”
说着捧腹大笑,对先前说话的那位永州女子道:“你合该叫她声姐姐呢,哈哈哈哈哈。”
永州女子佯装怒道:“姐姐个屁,我可没那么黑心歪尖,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众人纷纷好奇:“她怎么了?”
春桃道:“嫌自己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呗!自生下来就不管,任由她被嫡子嫡女欺辱打骂,后来见女儿慢慢长开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又想拿自己闺女做买卖,卖给个皇商博前程。”
“真是天杀的,那孩子当初才六七岁的年纪,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死了还是活着?”
众人一阵唏嘘。
沈今禾脊背一僵,牙关止不住地抖了几抖,方才还清香润泽的茶水瞬间变得苦涩了起来,系统落在她肩头,担忧地蹭了蹭。
“她们说的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
即使不通亲情如系统,大概也说不出“母亲”这二字来。那样的人,又怎配为人母……
十八年前,永州知府之子田豫夜逛青楼,被娼妓引诱着行了苟且之事,后来那娼妓怀了身孕,死缠烂打,田豫只得把她纳入了府。
可惜生下来的不是儿子,就被田家遗弃在了荒芜的后院。她又偷偷溜回青楼招揽客人,誓要榜个更有权势的。
好在上一任那个老知府通达,没有狠心把她的女儿赶出去。但这个女儿的存在,无疑是府里的耻辱。
那些嫡子嫡女,管家婆子,仆役随从,任谁都能将她捏扁搓圆。
后来那女人勾搭上一个姓赵的皇商,来了都城上京。她把女儿也从田府里偷了出来一同带走,不是舍不得,而是打算拿她换前程。
她给那个皇商保证女儿长大定是个美人胚子,过几年发卖给高官也好,去给他儿子当通房丫头也行,保证不赔本。
后来那女儿趁人不注意划伤自己的眉心,留了道丑陋的疤痕,这才避免被送去别处。
再后来没多久,就是钱王谋逆,皇商也被牵连,那女人在逃跑时被禁军一剑砍死。这些年来,永州那些关于她的风流艳迹,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鲜少再有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