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瑭没有表态,却又像是拒绝:“您醉了,我扶你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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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别扭又膈应的舐犊之情来得突然,打得古瑭措手不及,他从房间出来,踩着风穿过走廊,走到了庭院外的自助宴席。
幕天席地,灯火煌煌,夜色下的画作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甚至不比那些自诩艺术家的差。
铜臭满身的丽夫人也有艺术才情,私自浪荡的贾邦年也有爱幼之心,人性复杂而多面,古瑭喝着闷酒,越来越看不透这世界。
两三盏黄汤下肚,远处走来个中年男人,古瑭眯起眼,认出这是刚才在席间大放厥词的人,比贾邦年更放浪,更令人恶心。
“哎,你别走啊,”那男人叫住了古瑭,泛着醉意,“可人儿,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古瑭没他,继续转身离开,无奈被那人一手抓住。
杯子递到眼前,男人笑得轻蔑:“这杯酒你必须得喝,否则你义父这笔单子,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做不下去。”
红色妖冶的杯身,底部还沉着未化的粉末,都是些下作手段。
古瑭冷哼一声,拿过杯子,作势正要喝下,眼见着手被飞速赶至的霍叙冬一拦,酒杯被抢走,杯中酒也一并倒入了他的喉咙里。
“不要喝……”
“别怕,我知道是什么。”
霍叙冬按住古瑭,将酒杯往那男人面前一倒:“承蒙抬爱,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随后拉起古瑭,头也不回地离开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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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地处偏僻,赶在药效发作前,霍叙冬勉强能带着古瑭驶往一家滨海酒店。
好在这酒店是袁纲的产业,也算自家旗下,能确保古瑭今夜的安全。
霍叙冬此时思绪繁杂,他担心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去向古瑭索要答案,只会谈崩,于是拉着古瑭一路电梯而上,刷卡开门,把人推了进去。而自己转身离开,刷开了另一间房。
无论如何,先好好休息一晚再说。
摘领带,脱外套,浴室门一打开,又“砰”地关上,一脑袋冷水浇下来,他撑着瓷砖壁喘息,眼神终于恢复些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