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他气息重,逼她说,“嗯?你说话啊。”
时岁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脑中的弦也即将崩断,在崩溃的前一秒,她克制不住,哭着抱住他,恳求:“听礼哥哥,我们谈恋爱,先谈恋爱好不好。”
时岁实在无计可施。
将头埋在他胸膛,死死抱住,哽咽道:“刚刚我很害怕,我不想你这样。”
这个人的怀抱,总是让她害怕,却又安心。
至少他再生气。
不会真的伤害她。
晏听礼没说是或不是。
只将手掌从她细瘦的肩膀,上移到后脖颈,指腹绕到前,缓缓收紧。
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沉哑清晰的嗓音,一字一字说的很用力。
“有时候我会想。”
“要把你做成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就好了。只会说出让我高兴的话。”
时岁背后窜起一股凉意,她闭上眼。
“…你别说这种话。”
“我害怕。”
他顿了良久,还是放下了手。刚刚汹涌的骇浪褪去,他似乎也突然显
得疲惫。
好一会,他说:“那你多哄我几句试试。”
时岁沉默。
她天生说不来甜言蜜语,更没法承诺做不到的事。
晏听礼像是突然冷静下来,从所有情绪间抽离。说话时,语气无波无澜:“你平时不是很会撒谎吗。”
时岁不敢说话。
明明她撒谎,他一眼就看得出。
“我不高兴,你爱我,不应该哄我吗。”他继续道。
时岁发现。
晏听礼基本会用这样直接的词汇,形容他的情绪。
例如。
高兴,不高兴。
时岁甚至感觉。
他似乎只能区分这两个词,没法再感觉更多情绪。
不舒服的时候。
就是不高兴。
那——
时岁试探着说:“…我愿意和你结婚。”
“真够假的。”
“……”
晏听礼手从她发梢穿过:“但没关系,我很高兴。”
这样一句…他就高兴了?
时岁难以置信。
直到听见他在她耳边字字吐息说:“我想要的,还没有什么得不到。”
晏听礼的情绪是平复了。
但时岁却因为他的话起了一脊背的鸡皮疙瘩。
哪怕再迟钝。
也还是缓慢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晏听礼会因为她因为方淮景的事撒谎发难。
因为他只想要逼出一个真相。
但今天。
他只想听她说想要听的,撒谎也无所谓,只要他高兴就行。
至于她本人真正的意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