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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饶舌引祸(1 / 1)

“阿切!” “阿切!阿切!” 余幼嘉连打了三个喷嚏,四娘有些担心: “嘉姐?” 余幼嘉捂了捂鼻子,有些纳闷: “没事,许是有人骂我......” “奇了怪了,感觉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余幼嘉啧了一声,又加快了些许步伐。 初雪过后,天一日比一日冷。 虽积雪已消,可雪化成冰,稍有不慎便会踩湿鞋袜,难受的厉害。 余幼嘉不喜欢提心吊胆的小心走路,喜欢快刀斩乱麻,既然或许会踩湿,那就干脆大步走,等回家再更换。 她这习惯,能认同的人不多,所以也就她走的快。 半个多时辰的路,连跑带疾走,在腿肚子微痛前,花了大半炷香的时间便见了熟悉的院子。 只是瞧见了院子,余幼嘉的步子反倒是慢了下来。 因为熟悉的院子门口,赫然停着一辆颇有些眼熟的华丽马车...... 对,没错,很眼熟。 正是,那日在城外时,被她与小九刻意拖下水的那辆马车。 余幼嘉神色突然冷了下来,几个迈步,推开已经加高的围栏,进了院子。 院子里吵吵嚷嚷一片,女眷们组成了矮墙,怒目圆睁的将三娘围在后头。 而女眷们的对面,赫然是一个乍一看高大英俊的富家公子,还有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厮。 白钟山。 说要来,还真来了。 余幼嘉心里唠叨了一句,捏住了从不离身的切药刀,正要抽出,却听那头的白钟山急急道: “我这是在救你啊!表妹!” “你们可真糊涂!” “余家簪缨世家不假,可从前的谢家还五世六公呢!” “谢家如此鼎盛,谢上卿如此天资卓绝,两度出使,官拜上卿,陛下一道旨意,不也成了泉下枯骨?” “余家早就没救了!流放的男人们回不来,你们早该自寻出路了!” “我迎娶表妹为妾,已然是我顾念往昔情分,不然的话,你们往后还不知道如何吃糠咽菜!” 这番话堪称刺耳,不过余幼嘉听着听着,一个没忍住,笑了。 不过她站的远,那头的对峙也正激烈,一时之间,竟也没有人发现门口进了人。 女眷们的反应让余幼嘉很欣慰,三娘纵使被护在最后,可性子极烈的她,还是没忍住当即骂出了声: “吃糠咽菜怎么了?往上数百年,谁人不吃糠咽菜?” “我们余家的女儿,别说是吃糠咽菜,哪怕是吃泥,吃土,没有吃的马上饿死,也绝不做妾!” 这话是早早骂过的,不过白钟山却像是得了什么允诺一样,挺了挺胸膛,情真意切道: “放心吧,表妹。” “我那日回去便仔细想过,我们真心相爱,你做妾确实是委屈,你先跟我走,等我明年开春应家里的婚事,等我与徐小姐成了亲,我亲自给她下药,害死她,把你扶做正妻!” 这一番话,别说是余家的女眷们,连余幼嘉都愣了一愣。 回过神来之后,又是一阵狂笑—— 原先以为这白钟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没想到,这是自觉‘真心’的真小人! 这动静不小,终于是惊动了其他人。 白钟山的视线从目瞪口呆的女眷们身上划过,看到了门口的余幼嘉,不悦道: “你又是谁?” 余幼嘉笑的眼角都是水痕,松了刀柄,迈步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喊了一声: “白表哥,三娘不愿意,这事儿便算了吧。” 白钟山看着面前的小娘子接近,虽一脸莫名,却也真没在意君子小人之说: “......你算什么东西,说算了就算了?” “哦,你该是大房外室那个未接回家的女儿......” “这样吧,看在你还愿意叫我声表哥的份上,帮我劝劝三娘,若她愿意跟我走,我给你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出手堪称阔绰。 不过,余幼嘉结合这人直愣愣的冲上门来要纳三娘为妾,又当着众女眷的面,说要害死未过门的妻子这些事儿,便已经将这个人瞧清楚了大半。 所以,她故意哦了一声,装模作样往女眷那头走了两步,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又面对那一脸期待的白钟山: “白表哥,银钱是好不假,可是我这才想起来,三娘是不愿意的,非但不愿意,家里人也都不愿意。” “上次你被你气吐血的大夫人,借了老夫人的信物,给白家族老与白鹿书院的院长都递了信,只怕是......” “什么?!” 余幼嘉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急声打断,白钟山整个人不停地跳脚: “你们往族老和大伯处递信做什么?!” “我不是早说了,我纳三娘为妾,是在救三娘吗!?” “我能护住她,我能护住!等我娶了亲,我一定杀了发妻,到时候我们还是能长相厮守!”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恍然大悟。 听见这话,余幼嘉的脑子就宛如一滴水划过光滑的石块,所过之处一派舒展,连原先这人做什么都理解了。 一切如原先她所预想的那样,既好色,却没有鱼死网破的心。 连‘纳妾是在救人’‘准备杀未过门的妻子’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那还能怎么回答,让让他吧。 余幼嘉‘老实’回答,‘认真’宽慰: “你又是将大夫人气吐血,又是逼迫三娘,家里人自然不愿意......” “她们早些时候寄了书信,这几日许是到了,你本该认真想想怎么回复族老们,可如今你还当着她们面说要杀徐小姐......” “那不就更糟了吗?” “白表哥,你一瞧就仪表堂堂,你说,万一她们又写信给徐家说你上门逼良为妾该如何是好?” “那你与徐家的婚事还能成吗?” 白钟山呆愣在原地,那一张尚且能算是好皮囊的脸上表情变化,憋了半晌,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谁说我要杀妻的?” 余幼嘉用哄小孩的语调,道: “我是没听见,只是这里这么多人,难保没人听见,唉。” 白钟山急的要命,捏着一把宽大的武扇原地兜兜转了两圈,朝着女眷们吼道: “我真心想就三娘,你们不领情就算了,去告状算什么本事!” “不嫁就不嫁,等明年太子.....等我飞黄腾达,你们也莫来我庭前哭求!” “你们冷着做什么!都给我记着,我可没有说过什么话,也没有来过!”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写书信.......我,我饶不了你们!” 女眷们一言难尽的瞧着白钟山,白钟山最后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之后的三娘,一脸心痛的别过脸,迈步跨出院子,走了。 走了。 这么轻易,就,走了。 这可比上次那东西将人打出门方便多了! 二娘面露古怪的盯着白钟山离开,好半晌,才散了众人,慢腾腾的来到了还在大笑的余幼嘉身边: “嘉妹?” 余幼嘉稍稍收敛了些许狂意,反过来宽慰道: “没事,我原先其实有些猜到了,这白钟山脑子不行,今日见到,发现还有些高估他,所以一时间觉得有些可笑。” 可,可笑? 确实,该是可笑的。 家中女眷们性子温吞,听到白钟山要纳三娘为妾,便气的吐血,胆子小些的更是直接吓破胆。 哪能如嘉妹一般..... 二娘心中难受,余幼嘉余光里眼见二娘又开始伤感,想了想,调转话题问道: “我一进门就听见白钟山在喊什么谢上卿,我记得你先前写官文的时候提过一嘴.....” “这人是谁?” “难不成也是个罪臣?” 原先有些伤感的二娘果然被拉回神智,想了想,道: “是。” “谢家子,曾官拜上卿,所以被世人称为谢上卿。” “我久居闺阁,鲜少听外界传闻,只能从祖父与父亲口中听得一些......” “听父亲说,他师从道门杨朱派,崇尚“贵己”,轻天下而贵身。” 余幼嘉闻言诧异: “轻天下而贵身?” “直接这么说?当着别人的面说?大家都知道?” 利己者不是没有。 但,身处官场,却直接把自己的思想说出来的人,倒真不多。 二娘似也有些纳闷,不过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所以树敌颇多,” “祖父与父亲偶尔说起,也是痛骂此人身材矮小,尖嘴猴腮,善妒成性,空有聪慧与才干,却冷心冷情并不体恤百姓,做不了良臣,忠臣,只能做权臣,佞臣。” 余幼嘉回忆了一下先前二娘所写的官文,随意道: “字不错,但也确实没听过几个良臣忠臣是靠一手好字成名。” 余幼嘉本以为礼节性言语到此为止,没想到,二娘却又犹豫着开口道: “谢上卿成名,靠的还真不是笔墨功夫......而是,饶舌。” 饶,舌? 这是什么? 二娘瞧出了余幼嘉的困惑,解释道: “我说不明白,是祖父还在世时说的。他曾说,谢上卿的舌比他的手要厉害的多,明明是同一件事,可经由他的口中说出来,便分外吊诡,有蛊惑人心之效。” “他两度出使,仅靠饶舌游说,不靠一兵一卒,便合纵连横了六个州府.......” “当然,后来这些州府被几番割据争夺,也没能守住,这六个抵御蛮夷的边境州府一破,旧都失守,陛下才在四年前迁都江陵,改国号为安平。” 原来如此。 醒来时她曾疑惑过为何京都不在北,而在内陆江陵。 原来是北地早已失守..... 如今,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余幼嘉这回多了几分兴趣: “天下能人如过江之鲫,本不稀奇,只是这饶舌听起来倒有趣。” “若真相是‘谢上卿与发妻争吵互相撕扯,负气离开,回家发现发妻被歹人杀害,亲手埋葬所爱’......” “那谢上卿是不是会说出‘我打了发妻...发妻倒地,失了生机...我埋了她...官府没抓我’这样惊世骇俗,让人误会是他杀了发妻的话?” 这段话说简单,却也不简单。 仔细品来,每个字都对,每句话也都对,但就是与原本的真相千差万别。 纵使二娘伶俐,可也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家妹妹说了什么,不免有些头晕脑胀: “不,不知道,我也不知晓那么多。” “只知那谢上卿十年前便在宫宴上以饶舌引祸,出逃时被砍成肉糜而死......” “不管他会怎么说,如今,他应当都是说不了话了。”喜欢酿秋实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酿秋实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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