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那个轻如羽毛的「头杀」,像一剂强效的,让庄沈翊连续几天都处於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他走路带风,嘴角总是挂着抑制不住的傻笑,看江迟鸣的眼神更是炽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江迟鸣对此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只是偶尔在庄沈翊过於直白的注视下,会微微蹙眉移开视线,耳根处那抹极淡的红晕似乎出现得频繁了些。
周五放学,庄沈翊照例等江迟鸣收拾书包。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夕yAn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庄沈翊鼓起勇气,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明天周末…你有空吗?市中心新开了一家天文馆,听说那个球幕电影…”
“没空。”江迟鸣打断他,拉上书包拉链,语气平淡。
庄沈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强打起JiNg神:“哦…没关系!那你忙!下次…”
“家里有事。”江迟鸣难得地补充了一句,虽然依旧简短,但这对庄沈翊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解释和…安抚?
“家里?”庄沈翊立刻想起江迟鸣提过的「太吵」,还有那些关於他家庭的模糊流言,保护yu瞬间涌了上来,“需要…需要我帮忙吗?”他问得真心实意,哪怕知道江迟鸣的家事他可能根本cHa不上手。
江迟鸣背起书包,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深,带着庄沈翊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不用。”他迈步朝外走去。
庄沈翊连忙跟上,心里因为那句「家里有事」而揪紧。他直觉江迟鸣的情绪b平时更低沉些,周身那GU生人勿近的寒气也更重了。
他不敢多问,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努力散发着自己无声的关怀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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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走到校门口,江家的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路边。
江迟鸣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收起手机,对庄沈翊说:“司机临时有事,我走回去。”
庄沈翊的家和江迟鸣的豪宅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平时都是各自坐车。
听到江迟鸣要走路回去,而且似乎心情不佳,庄沈翊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陪你走一段吧?反正…我也没什麽事!”说完才觉得自己这个藉口很蹩脚,脸微微发热。
江迟鸣侧过头,夕yAn的金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他静静地看了庄沈翊几秒。
那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庄沈翊无法理解的重量,就在庄沈翊以为会被拒绝时,江迟鸣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庄沈翊心头一喜,连忙跟上。
两人沉默地走在渐渐被暮sE笼罩的街道上。
庄沈翊能感觉到江迟鸣身上散发出的那GU沉郁的低气压,b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甚。
他几次想开口说点什麽缓解气氛,但看到江迟鸣紧绷的侧脸线条和紧抿的薄唇,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只能更加贴近地走着,用自己笨拙的存在感试图传递一丝暖意。
越靠近江迟鸣家所在的顶级豪宅区,环境越发幽静,行人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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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奢华感。
当那栋气势恢宏却也透着孤冷气息的别墅出现在视野中时,江迟鸣的脚步似乎更沉了些。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雕花铁门前时,别墅的大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厉、带着上位者威压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後跟着一个打扮JiNg致、眼神却透着不耐烦的美妇人。
男人显然是江迟鸣的父亲,美妇人则是他那据说关系并不融洽的继母。
“还知道回来?”江父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不悦,目光锐利地扫过江迟鸣,完全无视了旁边的庄沈翊,“整天摆着张Si人脸给谁看?家里是欠你的还是怎麽?你弟弟都知道…”
“我没弟弟。”江迟鸣的声音b江父的更冷,像淬了冰的刀锋,打断了父亲的话,他停下脚步,背脊挺得笔直,眼神毫无畏惧地迎上父亲的目光,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和…厌恶?
庄沈翊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吓到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迟鸣,浑身竖起尖刺,像一头被b到绝境的孤狼,冰冷、防备,充满了攻击X。
他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江迟鸣口中的「家里太吵」意味着什麽——是这种令人窒息的、充满敌意和压迫的氛围!
“你这是什麽态度?!”江父B0然大怒,上前一步,指着江迟鸣的鼻子,“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用这副鬼样子回报?!跟那个Si去的B1a0子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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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许提她!”江迟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尖锐和痛苦。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T微微颤抖着,那双总是冰冷的黑眸此刻燃烧着愤怒和深沉的痛楚,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庄沈翊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无法呼x1。
他看到江迟鸣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和绝望,那b任何冰冷的眼神都更让庄沈翊心痛。
他无法忍受江迟鸣被这样辱骂,尤其是提及他已故的母亲。
“叔叔!”庄沈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一步跨到江迟鸣身前,像个护崽的小兽,张开双臂挡在了江迟鸣和江父之间。
他个子不如江迟鸣高,气势更无法与久居高位的江父相b,但他挺直了背脊,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保护yu,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请…请您不要这样说江迟鸣!他不是…他不是怪胎!”
江父和继母都被这突然冒出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惊了一下。
江父的怒火瞬间转移:“你是谁?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cHa嘴?滚开!”
“我…”庄沈翊还想说什麽,却被身後一GU巨大的力量猛地往後一拽!
是江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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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一把抓住庄沈翊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庄沈翊踉跄了一下,江迟鸣没有看庄沈翊,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自己的父亲和继母,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和屈辱:“我的事,跟他无关,你们,也别碰他。”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两人,拽着还没站稳的庄沈翊,转身大步朝着与别墅相反的方向疾走,几乎是拖着庄沈翊。
庄沈翊被拽得手腕生疼,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努力跟上江迟鸣的脚步。
他能感觉到江迟鸣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愤怒和痛苦,像实质X的寒气包裹着他。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江迟鸣拉着他,几乎是发泄般地疾走,穿过安静的林荫道,拐进一个无人的、被高大树木环绕的街心小花园,暮sE四合,花园里光线昏暗,只有远处路灯投来微弱的光晕。
直到确定远离了那栋令人窒息的房子,江迟鸣才猛地停下脚步。
他松开庄沈翊的手腕,背对着他,肩膀因为急促的呼x1而微微起伏,整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和紧绷。
庄沈翊看着他僵y的背影,听着他压抑的喘息,因为江迟鸣的心疼和委屈,像cHa0水般淹没了他。眼泪终於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带着哭腔,声音破碎:“江迟鸣…你…你别难过…他们…他们不值得…”他上前一步,想从背後抱住那个颤抖的身影,给予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