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铃突然响起的一瞬间,空气仿佛被一刀切断。
沉矜抬眸,眉头一挑。
秦峰还跪在她脚边,唇角还沾着她脚心的水痕;齐远低头的姿势僵住,脖颈绷紧,像只被雷击到的鹿。
“你们谁叫了外卖?”沉矜随意地问,语气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
可下一秒——
门没等他们反应,就被钥匙拧开了。
“齐远!”熟悉又高贵的女声陡然传来。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风衣、气质凌厉的中年女人,眉眼像齐远,只不过冷得像刃。她拎着手袋,目光一扫——
狗盆、趴跪的儿子和一旁脸红耳赤的秦峰还有高高在上的沉矜。
空气仿佛炸开。
“妈……”齐远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眼神惊慌、羞愧、惊恐全写在脸上。
那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被打肿的脸上,再看向他身边那碗吃了一半的狗食,眼底怒火一寸寸燃起。
她缓缓走进屋内,脚步踩得死寂。
沉矜却丝毫不慌,起身,理了理衣角,慢条斯理地笑了:“这位是……?”
“我是齐远的母亲。”她将手袋往桌上一放,冰冷如霜,“你是沉矜,对吧?”
齐母站定在客厅中央,眉眼紧锁,嗓音低沉,却压着几乎要炸开的怒火。
沉矜不紧不慢地站直,理了理袖口:“是我。您找我?”
齐远低着头,手指死死扣着瓷砖缝,脸上一片煞白,像连呼吸都不敢出声。秦峰不知所措地移开目光,像只被扔进光天化日中的老鼠。
齐母的眼神从狗盆扫到沉矜,最后定格在儿子颤抖的身躯上。
“你叫他吃这个?”她的声音颤了,咬字像钢刀。
沉矜偏了偏头,语气毫无歉意:“他自愿的。”
齐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往前走了一步,猛地一把抓住齐远的肩膀,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拽起来:“齐远!你疯了吗?!你跪在地上舔狗盆给谁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齐远却没有反抗,任由她拽起,眼神空空的,不敢看她。
沉矜依旧站着,手插口袋,姿态比任何时刻都要松弛。
“你现在想骂他,太迟了。”她瞥了齐母一眼,目光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洞察,“他早就不是你印象里那个‘乖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