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好听极了。
她还是那么理智、周到。
越影没有回答。
月三也没有回答。
月十四有些迟疑。
曲龄幽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想明白了。
明墨是明月楼楼主。
据说有很多人想要她的性命。
明月楼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护卫,还分了内外两院。
足见明墨的安全有多重要。
曲府不是明月楼。哪怕再近,也不能保证明墨的安全。
况且明墨信她,越影、月三她们未必信她。
尤其是在段云鹤这一出后。
虽然流云山庄那几人根本碰不到明墨,但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因为段云鹤喜欢她。
她不再说话了。
明墨却在这时拉紧她的手,声音轻轻的,很坚定:去曲府。我想睡你以前住的房间。
前一句是对越影说的。
后一句是对曲龄幽说的。
第9章 蛊
曲府里,曲龄幽的房间。
明墨迷迷蒙蒙地醒来,看到四周完全陌生的摆设,就知道她如愿以偿了。
隔着门、窗和墙,她以前站在远处再怎么看,望眼欲穿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观。
她也做不出夜半三更偷窥的事。
曲龄幽的房间什么样,她是第一次看到。
她看向四周。
分明是跟明月楼没多少差别的布局,她却看得极为认真,似乎连那股压制不住的痛意都减轻了几分。
你醒了。曲龄幽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后走来。
而后是月十四的声音:主子,您醒了!还痛吗?月三在煎药。
话音刚落,又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人还未踏进来,味道先到了。
曲龄幽微微皱眉。
那是极为浓郁苦涩的味道,和她初见明墨时闻到的草木清润味完全不同。
五年前的曲府就完全是这种味道。
明墨也闻到了。
她扯着被子向上,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主子!月三踏进来看到她的举动,无奈极了:属下不是瞎子。
拿走,我不要喝药。明墨缩在被子里,声音沉闷。
不行。月三一口拒绝:沈姑娘说过,您一吐血、一发作就要喝的,不然
她看着面前的被子来回晃动,脸色微变:您还是很痛吗?
还好。明墨露出额头和眼睛,藏在被子里像是在笑:就跟以前一样。
月三的心一下攥紧。
把药喝了,您睡着了就不会这么痛了。她边说边想掀被子,同时看后面的月十四,暗示月十四过来搭把手。
曲龄幽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
然后她就看见明墨死死捏住被角,不喝药!
她的十五岁再怎么惊艳出彩,她现在也只是个不能用内力的病人,怎么也打不过月三。
偏月三就是没能掀开被子。
曲龄幽心知肚明,月三不是真的掀不开,也不是不敢掀开,而是不想用这种方法给她的主子压力。
主上!月三这么唤她。
只有在很严肃的时刻,她的属下才会这么唤她。
她端在手上那碗黑乎乎的药还在冒着热气。
明墨知道那小小的瓷碗里装着的药材有多珍贵难得,知道为了得到那些药材,明月楼和沈月白付出了什么。
如果喝了就能好,不管有多苦她都一定喝。
可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况且
我不想睡着。
我不想睡那么久了。
她小小声地说。
屋里就四个人,再小声其他三人也能听到。
曲龄幽也许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月三和月十四却瞬间就懂了。
月十四隐秘地看了曲龄幽一眼。
上一次主子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个多月,段云鹤就回归了流云山庄,曲龄幽差点死在近水楼台外的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