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感觉母亲那时隐约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
但她已经无法再问清楚了。
明墨收回思绪,看着落在窗户上的月光,想到曲龄幽的脸。
在她说完曾杀过很多人、说肖礼的死法其实很正常后,曲龄幽似乎是有点怕她的。
这很好。
曲龄幽怕她,就不会再追问肖礼的事,不会知道肖礼欠的债,也记不起她曾见过自己、救过自己的事。
曲龄幽怕她,就不会再靠近她、喜欢她,在她死时就不会太难过。
曲龄幽怕她,其实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她说那些固然是要曲龄幽怕她,说的却也不是假的。
她确实是杀过很多人,确实是觉得肖礼死有余辜。
如果她当时不是拿不动剑,也许她还会亲自动手。
那云茶看到的就是她的脸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
江湖人说她心狠手辣、喜怒无常,那也是真的。
但曲龄幽怕她
明墨拿起一块石子用力往外丢,满脸不高兴。
曲龄幽刚走进来,走没几步听到一道破空声,一颗石子迎面而来,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
她一怔。
明墨坐在床上也有些惊讶。
她忙起身快步走到曲龄幽面前,摸了摸她的脸,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曲龄幽对上她担心的眼神,顿了顿,走到床前正要坐下,看见床头堆着的石子愣住,这是什么?
这是月十四这段时间在湖里练闭气功顺便潜到湖底摸上来的石子。
明墨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没事干喜欢拿石子打水漂,湖底沉了很多石子。
她很久没来明月楼总部。
而这堆石子里,有很多都是许多年前她丢下去的。
明十三是这么说的。
她说自己以前喜欢挑形状漂亮的石子打水漂玩。
月十四知道后连夜给她摸了好多石头上来。
她就顺便挑了些漂亮的摆在床前,陪她一起睡觉了。
反正曲龄幽又不陪她。
现在曲龄幽来了,她把那些石子扫到地上。
丁零当啷地响。
曲龄幽捂了下头,有些头疼。
这么一个人能是江湖人口中杀人无数、心狠手辣的明月楼之主?
我还以为你是想杀人灭口了。她坐在床上,摸摸脸,被石子擦过的地方还有点红。
明墨凑上来吹她的脸,边吹边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曲龄幽:
她迟疑一下,重复一遍道:我还以为你丢石子,是知道我进来,想杀人灭口了?
明墨一愣,看曲龄幽时看到她脸上含笑。
她在拿杀人灭口开玩笑。
像是在借此表达什么。
比如,她敢这么开玩笑,其实一点也不怕她。
你现在不是应该说你不是故意的吗?曲龄幽看明墨不说话,往前倾了倾。
明墨本就在给她吹脸上被石子擦过的地方,不防曲龄幽忽然前倾,吹的动作变成了亲。
她结结实实亲在曲龄幽的脸颊上。
曲龄幽也怔了怔。
看明墨有些慌地往后退了退,她笑了一声。
才几天没见没亲密接触,怎么就变得亲一下就这么纯情了?
她不依不饶靠了过去。
明墨缩在床角,问她: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了?
曲龄幽心里忽然生出不满。
但她来见明墨确实是有事的。
她问道:月十四说你要去京城?
来时她见到越影正指挥护卫收拾东西,如果不是月十四说,她还没这么快知道。
曲龄幽因而更加不满,怎么没告诉我?
她看向明墨,还没等明墨回答,先想明白了,你没将我算在里面?
因为去京城的人没有她,所以自然不用告诉她?
明墨低头,道:雪青说你最近很忙,商队重开,还有百草堂和其他曲府产业,我想你应该走不开。
明月楼的产业现在就几家,根本不用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