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狄飞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受到了气氛的古怪。
狄静轩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们都出去,听竹间不需要来人了。”
小倌们都很懂,看看狄静轩与狄飞白,又看看江宜与商恪,四人顺从地离开,并体贴地将座屏展开,挡住里间光景。
戏台上,舞者借助飞索,在半空中纠缠媾 合,其中一人只靠着四肢的力量,攀附在另一人身上,那场面看了直教人鼻血横流。左右的包厢中,都传来了断续的吟哦。此馆主打的,原来是个借景生情。
修道之人很讲究静心,设若江宜独自看春宫,他定能镇定自如,可此时被商恪揽着,多少令他有些难言的不自在。
“鳌山时我便看出来了,你二人果然是一对来的。”狄静轩兴致勃勃道。
狄飞白:“?”
“我们不是二人一对,是三人一对。”商恪纠正。
狄飞白:“???”
江宜连忙解释:“狄大人,你搞错了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唔,”狄静轩说,“眼睛总不会骗人吧?我看,这位寸刃兄弟,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你,你俩感情真是深厚。”
狄飞白若有所思,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话说虽是三人同行,只要商恪出现,那都是在江宜身边,只有当江宜有需要时,他才会出手。狄飞白隐约知道,这是因为天命的缘故,商恪必须要保护江宜,但有时候,常在这两人之间,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寻欢作乐的场所,人的情绪波动很大,江宜渐渐能看见四周弥漫的黑气。他自己体内的秽气亦愈发作怪,一手控制不住发抖。商恪看在眼里,握住他手渡来一丝清气。江宜被他牵着,亦不曾挣脱。
狄静轩哈哈笑道:“不必羞涩,欢喜殿中行欢喜事,不是很正常?
狄飞白刷然起身。还未说话,外面进来一人,附在狄静轩耳边小声低语几句。
狄静轩颇扫兴地说:“算了,今日到此为止。几位,有人要见你们。”
数名下属在半山亭外等候,虽是常服出巡,那气质一眼便是禁军中人。先前进来传话的也是其中之一。下属牵来一马一车,狄静轩骑马在前,狄飞白、江宜与商恪三人登车随行。
夜已入三更,这么晚不知道是谁要见他们。江宜心中存疑,狄飞白小声道:“别问,跟着走就是了,我大概知道是要去哪里。”
“去哪儿?”
狄飞白十分谨慎,说话时唇形几乎不动:“面圣。”
“……”
“我本意是拿了剑就走,不知怎么露馅了。”他回忆入名都后的行程,没有人认识他,他亦不曾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