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决前夕的暗流(1 / 1)

一更梆子敲过的时候,沈清欢的指甲在冰弦上划出最后一个泛音。 "走音了。" 身后传来低哑的男声,带着剑鞘摩擦的清响。 司墨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玄色披风还沾着夜露的潮气,却连一片草屑都无——他刚从御药房回来,脚步轻得像猫。 沈清欢垂眸看琴弦,第七根冰弦果然微微打颤,像是被谁抽走了半分力道。 她指尖抚过弦柱,摸到一丝极淡的蜡痕,瞳孔微缩:"有人动过我的琵琶。" 司墨的手按上剑柄,指节泛白:"郑乐师的人?" "不。"沈清欢将琵琶轻轻搁在檀木案上,月光透过糊着米纸的窗棂,在琴弦上投下蛛网似的阴影,"郑乐师要的是让长公主厌弃我们,可这弦调得极巧,乍听是走音,细品反而更衬得《玉树后庭花》的靡丽......"她抬头时,眼底寒芒一闪,"是想让我在雅集上弹得太好。" 窗外忽然响起竹板敲窗的轻响。 沈清欢和司墨同时转头,就见云无咎立在檐下,月白锦袍被夜风吹得翻卷,腰间玉牌撞出细碎声响。 他手里端着青瓷茶盏,像是刚从茶寮过来:"清欢,可方便说两句话?" 司墨退后半步,手仍虚按剑柄。 云无咎瞥了他一眼,目光在沈清欢案头的碎玉和血布上顿了顿,才开口:"苏大人的人今夜去了王评委的住处。" 沈清欢的手指在案上轻轻一叩:"带了什么?" "两箱南海珍珠,外加一张地契。"云无咎放下茶盏,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温雅的眉眼,"我让阿福跟着去瞧,王夫人收了珍珠匣子,却把地契推了回去。" "推回去?"司墨皱眉,"那老匹夫不是最贪财?" "王评委的大女儿下月要嫁入礼部侍郎府。"沈清欢忽然笑了,指尖摩挲着案头碎玉,"侍郎府最讲究门风,地契上盖着'勾栏巷'的红印——好个苏大人,既送了礼,又留了把柄。" 云无咎的指节在茶盏上敲出轻响:"雅集评定,王评委占三成话语权。 若他倒向苏大人......" "那我就算弹得再好,也只能屈居次席。"沈清欢将碎玉收进袖中,"今夜我去会会王评委。" 司墨的剑"嗡"地出鞘半寸:"我同去。" "不必。"沈清欢按住他手腕,触到他腕间凸起的骨节,"王评委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收礼。 你跟着,他反而要咬碎银牙抵赖。" 云无咎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支玉簪,递过来:"这是王夫人前日在绣坊订的并蒂莲簪,我让白璃加了夜明珠。"他指尖在簪头轻轻一按,一粒豆大的明珠便滚入沈清欢掌心,"藏在发间,若有变故,捏碎它,我在巷口等。" 沈清欢将明珠攥进手心,凉意直透心底。 她理了理月白襦裙,对着铜镜抿了抿唇——要扮成普通乐伎的惊慌,又不能失了体面。 王评委的住处离乐坊不过半条街,青瓦白墙的小院里亮着两盏羊角灯。 沈清欢刚走到院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王夫人的呵斥:"你当那地契是好收的? 若被侍郎府知道......" "夫人放心。"王评委的声音带着酒气,"那小蹄子能弹得出什么花样? 不过是苏大人要保他的得意门生,我给个顺水人情罢了。" 沈清欢在院门前站定,抬手叩门。 开门的是个粗使婆子,见她穿着乐坊的月白襦裙,立刻要关门:"王大人歇了,明日再来——" "我是沈清欢。"沈清欢扶住门框,声音里带了三分颤,"求大人救命。" 婆子的手顿住了。 王评委的脚步声从堂屋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沈姑娘?" 沈清欢踉跄着跪下去,袖中碎玉磕在青石板上:"大人,我今日在琴房发现有人动了我的琵琶弦,方才又听说......"她抬头时眼眶泛红,"听说苏大人要保他的人上位,求大人替我做主。" 王评委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她发间夜明珠的幽光:"沈姑娘多心了,老夫断不会......" "大人的大女儿要嫁礼部侍郎,可是喜事?"沈清欢突然笑了,指尖轻轻抚过发间珠簪,"侍郎府的崔老夫人最是讲究,前日还同长公主说,最厌弃那些收黑钱坏规矩的人家。" 王评委的脸瞬间煞白。 "我沈清欢没别的本事,只会弹琴。"沈清欢慢慢起身,月光落在她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三日后雅集,我若弹得好,大人秉公评判,是为乐坊立规矩;我若弹得不好......"她瞥了眼堂屋案上未收的珍珠匣子,"大人便是想帮我,也帮不上。" 王评委的手在袖中攥成拳,指节发白:"沈姑娘这是威胁老夫?" "是提醒。"沈清欢后退两步,发间明珠在夜风中闪了闪,"大人想想,若是雅集之后,长安城里都传'王评委收了苏大人的南海珠,才让那没本事的乐伎占了先'......"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崔家的聘雁,可还在礼部候着。"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沈清欢回到乐坊时,月亮已经偏西。 司墨倚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上,见她回来,立刻迎上来:"如何?" "他的茶盏裂了道缝。"沈清欢摸出袖中明珠,"说话时总去看堂屋的地契匣子。" 云无咎从树后转出来,手里端着温好的姜茶:"裂了缝的茶盏,最是怕热。" 沈清欢接过茶盏,热气熏得眼眶发酸:"明日让白璃往王夫人的绣品里多绣几枝青莲——取'清廉'的意思。" 司墨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你不该冒险。" "这是最安全的冒险。"沈清欢反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的剑茧,"王评委要的是体面,苏大人给他的是脏钱。 我不过是让他想起,体面比钱贵重。" 更夫敲过三更,乐坊的梆子声远远传来。 沈清欢望着东厢房的窗户——那里住着苏大人的得意门生,郑乐师亲自教了半月的《玉树后庭花》。 "清欢。"云无咎突然开口,目光投向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际,"明日卯时三刻,郑乐师会带苏大人的人去练琴房。" 沈清欢将茶盏递给司墨,指尖轻轻拨了拨琵琶弦。 第七根冰弦突然发出清越的颤音,像是回应她的心意。 "让阿福盯着。"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月光在她身后拖出一道影子,"三日后雅集,该让他们知道......" "什么是真正的天音。" 次日清晨,乐坊的练琴房飘出《玉树后庭花》的靡靡之音。 郑乐师扶着苏大人的得意门生,指尖在琴弦上划出勾挑,眉梢眼角都是志在必得的笑。 而东墙根下,阿福缩着脖子往墙里塞了个纸团——那是沈清欢昨夜写的,上面只有四个字: "弦动,音变。"喜欢琵琶惊鸿庶女逆袭长安乐坊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琵琶惊鸿庶女逆袭长安乐坊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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