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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玉儿潜入楚军营 屈巫夜探郑都城(1 / 2)

('十天后,楚军的补给到了,楚军大营一片欢呼之声。不知谁高兴地唱了起来,竟引发得无数将士跟唱,一时间,歌声响遏行云。

楚庄王开心大笑,连呼当晚犒赏三军,每人赏酒一碗,牛肉二两。

楚庄王这次下了血本,给黑甲部队每人都配备了一件战袍,虽然只有将官的战袍是蚕丝絮,普通将士的战袍填充物不过是碎麻。但已足以抵挡这冰雪的寒冷。

至于食物就更不需要说了,仅牛羊肉和酒都装了满满的几大车。补给官还颇费心思地带了一大桶花椒。驱寒调口味,一举两得。

屈巫看得心惊。如此庞大的军需物资,而且早就备下,足见楚庄王准备之充足,他这是打算长期耗下去啊。

那位军中弟子带来了筑风的口信。楚庄王围城的讯息已经传给了姬心瑶,她说会尽力劝厉王爷议和。还说请他不要再管她的事。筑风如实地传递着绕了一个大弯的讯息。

接着,那位弟子又补充了一个让屈巫十分恼怒的消息。新郑所有的米店被征用,姬心瑶已经断粮,可她拒绝接受七杀门的帮助。

她在挨饿?郑王宫没粮了?拒绝帮助?还让我不要再管她的事?屈巫在心里打了一连串的问号。一边将那位弟子捎来的夜行衣塞到怀里,一边转开了主意。看来,自己必须去趟新郑。

屈巫冥思苦想着如何从楚庄王的大帐中脱身,他考虑了一个又一个的方案。灌醉他?点了他的昏睡穴?好像都不妥。禁卫们就在大帐外,稍稍不对头的地方就会被发觉。

屈巫向大帐走去,他发现禁卫们紧挨着大帐又支起了两个小营帐。不由得心下一喜,正好禁卫长走了过来,他连忙问道:“是不是大王让我搬出来?”

禁卫长暧昧地一笑,说:“应该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会给谁住?还紧挨着大帐。大帐旁几层禁卫轮流守卫,怎会随便安排人住?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人。屈巫疑惑地朝大帐走去,却被禁卫长拦住,说:“大王现在不方便见您。”

商量什么大事?屈巫第一反应是楚庄王在召集几位将军在开军事会议,那也没有理由不让自己参加,他现在对自己可是信任有加。

这一阵子,楚庄王硬是拉着屈巫睡在大帐,每天晚上都听他畅想宏伟蓝图,屈巫都快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磨出茧子了。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头啊!

屈巫还真没想到,这个不方便与军国大事无关,但绝对与他有关。因为玉儿来了。楚庄王让玉儿穿着禁卫的服装悄悄地进了大帐。

当初,玉儿得知屈巫与楚庄王一起伐郑时,她就转开了心思,自己要是也能跟去,总能有机会说上话吧。自她用丝帕传递姬心瑶消息之后,屈巫的回话竟是让她安心在宫里当娘娘。再后来,在宣德殿见到屈巫,他竟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的心里多少有点委屈,总想找他问问。

于是玉儿就向楚庄王要求去伴驾。楚庄王当时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行军打仗带个女人,那影响多恶劣,一旦被将士们认定为荒淫无道的君王,谁还替你卖命。

但他当时见玉儿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想着这个女人性子绵软,自己如是不在身边,还不知道会被别人怎么欺负。便哄她说,一旦战事稳定,就派人来接她。

楚庄王原本是敷衍玉儿的话,根本没当真。没想到这战事还真就“稳定”了,郑国现在据城死守,楚军攻不进去,也只能发狠围困。至于这要僵持到什么时候,谁的心里也没底。

楚庄王想到玉儿自进宫以来,从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处心积虑地索取某种好处,为她自己,或者为她的家人。玉儿只是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从不说三道四,也不恃宠而骄。好不容易提了个要求,还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一晃快两个月了,他还真有点想她了。玉儿眼泪汪汪的样子,时不时地就浮现在他眼前。反正围困新郑不是一天两天,不失信于她吧!楚庄王暗地里吩咐补给官,将媚光娘娘秘密接来,到军营时换上禁卫的衣服掩人耳目。

就这样,玉儿带着两个贴身宫女,悄悄地潜入了楚军大营。除了补给官禁卫长等人,谁也不知道大王的宠妃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犒赏三军,大帐内几位将军频频向楚庄王敬酒,他虽然高兴地开怀畅饮,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屈巫当然也心不在焉,他在想着夜间如何从大帐溜出去。新郑,他必须要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大帐内的酒席撤了下去,将军们一一告退之后,屈巫一个转身,楚庄王也不见了。他正有些奇怪,禁卫长进来让他早点休息,不要等大王了。

屈巫终于明白过来,宫中来了嫔妃。是玉儿吗?他感觉就是玉儿来了。不管是谁来了,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自己终于自由了。

二更时分,屈巫凝神屏气听去,平时巡逻的禁卫脚步声似乎都停止了,只听得旁边小帐篷里沉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声。

咳,我可不是要听你床脚,是你声音太大了些,隔着两层帐篷呢。屈巫不怀好意地在黑暗中小声嘀咕着。他迅速地换好夜行衣,缩在被窝里等,他要等到夜深人静,等到整个军营都沉睡。

终于,一道黑影从楚军大营掠起,夜鹰一般飞过旷野,绕开城门楼,在城墙的偏僻处一冲而上,急速地在新郑街头闪过,到了盐市的屋顶上,轻轻地跳到了院落里。

犹如风过,一切又都归于了寂静。

当屈巫出现在栓子的床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栓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被屈巫不客气地从床上拎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去,吓得连忙睁大了眼睛。真的是门主,难道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姬心瑶在哪?”屈巫低声问着,伸手捂住了栓子大张着的嘴,他怕栓子喊叫起来,惊动了别的人。

“公主就在隔壁的院子。”栓子小声说着。

屈巫面色一冷,松开了手,问:“里面都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丫鬟和家丁,大约有三四十人。”栓子这回主动地报告了人数。门主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爽,自己还是识相点为好。听说他从天山回来,差点毙了陈国的弟子。

屈巫走到后面的院子,栓子也急忙下床跟了过来。忽然,屈巫的鼻翼稍稍抽动了一下,一丝异味飘了过来。他闻到了一股烤肉香。

有肉吃也算挨饿?他疑惑地看了眼栓子,纵身跃过了墙头。栓子愣了愣,止住了跟过去的想法,还是在这边等吧。

月如勾,在天幕上闪着逼人的寒光。

屈巫寻着那一缕香味走了过去。微弱的光从窗帘上漏了出来,他站在窗外,仔细看去,窗格里的帘子经络粗陋,颜色灰暗。麻布的?难怪会漏出光来。屈巫的心“咯噔”了一下。

“烤好了一块,你尝尝,是不是香一点?”

“别费心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从早晨到现在就喝了碗粥,不吃东西怎么行。”

“我真的不想吃。”

“这马肉是粗点,烤出来应该比炖的好吃,你就吃一点点,试试看。”

屈巫听出了屋里是紫姜和姬心瑶在一问一答。他轻轻地敲了下窗棂。紫姜听到了声音,问了声:“谁?”没有答话,却又敲了敲窗棂。她站起来拿着短刀就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眼看见蒙面黑衣人,紫姜立刻明白来人是谁。不等他拉下面罩,她转身跑回屋子,朝靠在床上的姬心瑶喊道:“小公主,屈门主来了。”

话音未落,屈巫已经站在了姬心瑶的床前。紫姜悄悄地将火盆上烤着的肉取了下来,退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门。

屈巫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姬心瑶,从他看到麻布窗帘起,他就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进屋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她不仅仅是在挨饿,而且还在受冻。心痛不由得从心里溢出了眼睛,原先的怨怪瞬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心痛。

姬心瑶也不说话,她低着头,压住自己心里的慌乱。她千遍万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再拖累他,要让他死心。可他真站到了自己面前,她却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屈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见她满眼的慌乱,轻叹口气,将她脸上的几缕乱发拂到一旁,说道:“你受苦了。”

姬心瑶原以为屈巫会怒斥自己在奕园给他下蒙汗药,因为他说过要找自己算账的。她也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词,恶毒的,难听的,甚至无耻的,她都在心里排练了一遍,只要能达到让他死心的目的。

可现在,他却偏离了她设计的轨道。无限温柔地说上这么一句,她的心一抖,泪水就不争气地跑了出来。

屈巫轻揽她入怀,抚摸着她的头发,许久,说了一句:“我该早来的。”他在责怪自己把她从株林带了出来,却又将她扔到郑国不管。还和她赌气,说什么不灭了陈国不见她。仗都打了两个月,明知道她在城里,竟还狠着心不来见她。

“呜呜......”姬心瑶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心瑶终于在屈巫面前流下了眼泪。她一直在他面前将自己缩在重重包裹的壳里,硬是将自己原本一颗柔软的心伪装出坚硬和冷漠。一千遍一万遍地对自己说,自己是为他好,是为了不拖累他。

然而,此时不受控制的泪水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有多么渴望他的爱,他的保护。在这个肮脏的尘世间,她早就想沉溺在他纯净的爱河里。

屈巫默默地抱着她。哭吧,或许,泪水可以冲掉你的委屈,洗净你的过往。好好地哭一场,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流泪了。

终于,姬心瑶的哭声慢慢地变成了低声抽泣。她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屈巫,眼睛里有着无尽的孤寂、痛苦和阅尽人间事态的苍凉,还有着隐藏的很深的渴望和爱恋。

屈巫心痛地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她的眼睛。她本该是那个天真可爱的粉红女孩,有一些不谙世事。本该是那个被万千宠爱的公主,带一点刁蛮任性。而不是现在这个饱经沧桑受尽委屈的样子。

眼帘上挂着的泪珠苦苦的、涩涩的,他吻去了,却又流了出来……

屈巫松开她站起来,走到火盆旁,拿起紫姜烤的马肉看了看,竟是一个细细的银簪子叉着一大块焦糊的肉。他摇了摇头,这黑乎乎看着就没胃口,难怪她不想吃。

见盘子里还有一块生肉,屈巫拔出靴子上的短刀,将那肉削成极薄的肉片,用银簪子串了起来,然后蹲下来,拿着那肉串在火盆上飞快地转动着。木炭或明或暗地闪烁,不一会儿,肉油就滴到上面发出了“滋滋”地响声。

姬心瑶瞪大眼睛看着屈巫像玩杂耍似的。只见他从一旁的盐罐里取了点盐,碾碎,一手继续以极快地速度转动肉串,一手往上撒着细盐,那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竟是万分娴熟。顿时,一股浓香弥漫开来。

“唔,看看,有没有胃口吃。”屈巫微笑着将那金黄色冒出热气的肉串送到了姬心瑶的口边。

姬心瑶吸了吸鼻子,又热又香的味道让她不由得悄悄地咽了下口水。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屈巫,见他催促的眼神,便就着他手里吃了一块,皮酥肉嫩,嚼一下,肉汁就出来了,再嚼一下,已经滑下了喉咙,只留下满口的好滋味。

姬心瑶从他手里接过了肉串,一口气将那串肉吃得一干二净。见屈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飞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怎会烤得这样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见她吃得满嘴流油,走到盥洗架旁,试了试铜盆里的水,见还有些温热,便扯下布巾浸在水里绞得半干,走回床边擦着她的嘴说:“在塞外学的,以后慢慢告诉你吧。”阿依古丽的那个神秘部落,要说起来故事就太多了,今天可不是回忆的好时光。

屈巫擦干净她的嘴,又抓起她的手,一边擦一边说:“我不能久待,我要去找下厉王爷,他对议和什么看法?”

“他说找几个人商量再说,可我看这情形,他是想死扛下去。已经有人饿死在街头了。”姬心瑶忧心忡忡地说。

屈巫将布巾送回盥洗架,拍了拍她的头说:“我走了,你别乱跑,等我来带你走!”那口气,竟似大人对孩童般的宠溺。

见姬心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他邪魅地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清算。是一次让我把你吃干抹净还是慢慢地吃到不留渣子。你可要好好地想一想!”

姬心瑶涨红了脸还没吭声,屈巫已经闪出了屋子,见紫姜在外面的长廊上徘徊,便示意她进去,自己转身跃过墙头,却被站在院子里的栓子吓了一愣,随即嘱咐道:“明日私下找紫姜,明白了吗?”

栓子明白不明白,都只有点头的份。因为,屈巫早已不见了踪影。

很快,屈巫已在厉王府的大门口上。那永远沉默的两个石狮子一左一右地蹲在那里,永远保持着它们那神秘莫测的威严。

厉王府,屈巫一共来过三回。一次是为那年正月十八的诸侯会盟,一次是姬子夷死后,再一次就是他将姬心瑶从株林带了回来。

这三次,他都是从正门进来的,而且三次的共同之处,都是厉王爷主动端茶送客,没有一次欢迎过他。厉王爷给他的感觉,永远都像个捉摸不透的迷,特别神秘,特别不解。

屈巫纵身跃过围墙,上了屋顶。月色朦胧,王府里听不见一星半点的动静,但可见黑暗里散落着三两点亮光,那是值夜府兵手中的灯笼。

犹如波涛起伏的屋宇,到处是回廊,到处是院落,厉王爷睡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在一个亮光处跳了下来,一个矮小的府兵见突然凌空降下一个黑衣蒙面人来,吓得丢掉灯笼就要拔剑,却被屈巫一手接过灯笼,一手将他按住,轻喝道:“厉王爷睡哪?”

矮小府兵还想挣扎,屈巫不耐烦地说:“快说,我找他有要事。”

矮小府兵眼珠转了转,有心想大喊,可见眼前这人的身手,怕是还没喊出来,自己小命就没了。但如果告诉他厉王爷睡在哪,被厉王爷知道,自己小命也会没了。

横竖都是死,自己就赌一把吧。也许他真的是找厉王爷有事,而不是来杀人的。

矮小府兵很镇静地说出了厉王爷在哪间院落,而且还很详细地说出了路径。

屈巫不禁有些诧异。厉王府的府兵不简单啊,他不由想起筑风说过郑国暗庄里一个在厉王爷手下死里逃生的弟子,他的后背上有着狼头刺青。

他突然灵光一闪,迅疾地点了矮小府兵的穴位,放下灯笼,解着他的衣服。矮小府兵不明所以,脸上闪过诧异,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干什么?”

屈巫绷着脸,暗自腹诽,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就你这样扔大街上恐怕都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他迅速地将矮小府兵的衣服扒了下来,绕到他后背看去,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狼头,在月色下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屈巫伸手拍开他穴道的同时,人已经闪不见了踪影。矮小府兵被凉风一吹,连打几个冷颤才醒悟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发了好一会儿愣,才装成没事人一般,拾起一旁的灯笼,按着自己负责的路线巡逻去了。

屈巫跳到厉王爷睡的院落里,重重地跺了下脚。厉王爷立刻惊醒过来,他抓起靠在床头的金刀,大喊一声“谁?”话音未落,他已经出了屋子。

屈巫拉下了面罩,清朗地称呼一声:“厉王爷,别来无恙。”

“屈巫?有何贵干?”厉王爷不客气地直呼其名。深更半夜到此,搞什么名堂?为战事?为心瑶?还是为七杀门他师傅?厉王爷迅速地在心中掂量了一番,觉得都有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王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屈巫此番深夜来见,是为两国交战之事。”屈巫沉着地答道。

厉王爷沉默着。前番姬心瑶来说过之后,他找了几个本家王爷商量一番,大家都有点动摇了。可厉王爷却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坚决要和楚庄王耗下去,他就不相信,楚国山高水远的,他们的粮草能跟得上,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们还能撑多久。

屈巫见厉王爷一言不发,便直截了当地说:“楚军的粮草今天到了,而且还会源源不断,再耗下去,只怕新郑要断粮了。”

屈巫感觉厉王爷和楚庄王在性格上有几分想象,都属于那种争强好胜之人,但他比楚庄王刚愎自用,也没有楚庄王的雄才。和他这样的人绕弯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再说,他也没时间和他绕弯子。

厉王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冷冷一笑说:“断粮?你们就是再围上一年半载,我们也不会断粮。”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都已经饿死人了,还吹。当然,你们王府也许一年半截不会断粮,可黎民百姓呢?这城里上不巴天下不巴地的,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屈巫稍稍顿了下,颇为诚恳地说:“厉王爷,屈巫并非说客,但据我所知,楚国不过是要与你们结盟而已。何苦呢?子夷在时,两国本已交好。现在不过重续前缘罢了。”

厉王爷敏感地察觉到了屈巫的用词。记得他以前一直是称吾王吾国,而今天他用的是楚军楚国。他不是官复原职了吗?这仅仅是为了表明不是说客的立场吗?

他看着屈巫,疑惑地问:“御驾亲征就是为了结盟?”虽然他知道所谓的结盟其实是郑国臣服,但他仍然不太相信楚庄王不是为了灭掉郑国而来。

屈巫点了点头。他见厉王爷心思已活,知道自己不宜再多说,何去何从他已经明白。便说道:“厉王爷,屈巫前些日子读史,总结了几句话,也不知道对不对。念给您听听?荣枯有数,得失难量,莫以成败论英雄。黎民百姓,温饱自足,不以荣辱定是非。”

说罢,屈巫也不等厉王爷说对还是不对,做了个抱拳告辞状,纵身上了屋顶,转眼消失在月夜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走后,厉王爷转开了心思,是继续据城死守还是开城门俯首称臣,思前想后,他犹疑了。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很多百姓已经断粮了。米店早已被征用,他们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普通百姓家怎可能储存大量的食物。这突然到来的战祸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生存。

将士们现在勉强维持每日一餐,虽然是据城死守,但丝毫不可懈怠,依然是按战时戒备,一些体弱的将士已有支撑不下去的现象。

征集各王府的粮食,也颇为不顺。尽管早已昭告各府粮食统一调配,可哪个王府不都是主子奴才数百人,谁也不知道这仗到底要打到哪一天,谁都想给自己留下一些活命的粮食。

当然,王宫里还是有粮食的,可那能动吗?王宫里几千口人,一旦断粮,生起内乱,姬子坚根本压不住。

厉王爷深深地叹了口气。丢气节事小,只要祖宗的江山能保下来。可推翻自己的决定,朝令夕改,以后还怎么立威?指望姬子坚现在接下这幅重担,根本不可能。唉,要背骂名就让自己来背吧。

日子一天一天地熬着。终于,又坚持了十来天,厉王爷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原本有点动摇的心彻底动摇了。

天早已放晴,只是出奇的冷。街上的积雪早已融化,阴冷处结了厚厚的冰,屋檐下挂着尺余的冰锥。

路边的树歪斜着,树皮早已被剥得光光。树旁的地皮被翻得乱七八糟,深埋在地下的草根、虫蛹都被挖掘得一干二净。

大街上,除了活着的人,其他一切动物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老鼠蟑螂都成了难得的美味;一切植物,只要无毒,也都被人填到了肚子里。

郑国的都城,原本是整齐而繁华的,一间接一间的商铺,手工作坊,还有茶楼酒肆。大街上每天都熙熙攘攘,尤其是在这腊月,在春节即将到来的时候,谁不是笑容满面地采购年货,直至手提肩扛满载而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满大街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饥民,他们带着生命的渴求出了家门,期盼着能得到一点食物。可谁又能给他们生的希望?甚至,他们用最后的一口气力走到了大街上,却再也没有回家的可能。

厉王爷的大马车向王宫驶去,一路上,竟不停地有百姓拦车要粮,他甚至听到了一个卧在路边的百姓的谩骂,亲眼看到了一个走着走着就倒下去再也起不来的身影。

厉王爷的脸乌云密布。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公主在施粥了。仿佛平地里一声春雷,三三两两的饥民挣扎着蜂拥而去。

只能是姬心瑶,只有她在国内。她从哪弄来的粮食?厉王爷疑惑起来。他对马车夫说道:“跟着他们走。”

姬心瑶临时居住的那个院落门口,搭起了一个帐篷,几条长板凳几块厚门板支起了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六大桶稀粥,还有几大摞空碗。台子下,一大桶清水,和一个盛放脏碗的筐子。

她的家丁们正在维持着秩序,极力地喊着让大家不要挤,排着队一个一个地来。两个丫鬟,蹲在地上洗着用过的碗。

姬心瑶和紫姜两人各拿着一个勺子,浅浅地舀上半勺,倒进早已迫不及待伸到面前的空碗。

“小公主,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再浅一点。”紫姜见姬心瑶舀了大半勺,赶紧提醒着。排的队一眼看不到头,这样下去,这六大桶粥根本不够。

姬心瑶用衣袖擦着满脸的汗,顺势抬头看了下,心中不由有些恐慌,饥民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一条街,仍然还在从四面八方涌来。

“公主,我来吧。”忠儿走上前,欲拿过她手中的勺子。

“不,还是我来。”姬心瑶摇头道。在她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这场战祸是自己惹下的,自己需要赎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王爷远远地看得心惊。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饥民,更没想到姬心瑶竟敢施粥。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一点也不考虑后果。这与灾年施粥的性质不一样,一处受灾,别的地方是可以支持的,灾民也有限。一家施粥,往往会带动许多善心人士参与,后续的粮食基本有保障,而且官府很快也就会妥善安置灾民。

可现在四门紧闭,城中坐吃山空,所有的人都断了粮食。一碗薄粥摊在一人头上少得可怜,集中起来,岂是六大桶的量?何况,施了今天还有明天,后天……

一个人若是没了希望,他或许挣扎几下也就认了命。可你若是给了他希望,却又将他生生地掐断,那他之前的感恩就变成了仇恨。而仇恨一旦燃烧起来,谁也不能预料是什么后果。

六大桶粥很快就见了底,一直排着队的饥民眼见无望,原先井然有序的队伍骚乱起来。

“公主,您再施点吧,我们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一位老实厚道的饥民跪下来哀求着,紧跟着哗啦啦地跪了一大片。

姬心瑶脸色惨白地向紫姜看去,紫姜微微地摇了摇头。照这个样子,就是把栓子他们拼死弄来的一点粮食全部拿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

屈巫那晚甩了一句话,让栓子私下找紫姜。栓子可不敢怠慢,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紫姜,紫姜想屈巫已经来了,姬心瑶应该不会再拒绝七杀门的帮助,当务之急自然是粮食。几十口人吃饭,一天一碗稀粥,也要半袋米。她们的马已经杀完了,只剩那匹小红马。大豆也吃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栓子他们自己也已经断粮。城中肯定是无粮,除了王宫,可那偏偏又是姬心瑶的忌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几个弟子,夜间翻越城墙,跑到陈国买了些粮食,千辛万苦弄回来,却被守城的将士发现,结果伤了一个弟子,丢了一小半粮食。

紫姜将姬心瑶拉到了身后,自己上前喊道:“其实我们也没粮食了,公主善心,挤出一点给大家救个急。大家散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宫里肯定有粮食,既然公主施粥,为何不多施点,做样子糊弄百姓!”

“王宫应该开仓放粮,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有人不怀好意地喊着,很多人都跟着喊了起来,群情激奋,愤怒的人群往前挤着,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差点被他们掀翻。忠儿和众家丁迅速地在帐篷外站了一圈,拦着那些往前挤的人。栓子带着暗庄弟子在人群中寻找着带头闹事的几个人。

姬心瑶百口莫辩。昨日,她又去找厉王爷打探议和的事,结果还是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只得心情晦暗地往回走。

小红马已经骨瘦如柴,根本拉不动马车。再说,紫姜也没胆子赶马出门,饿殍满道,保不定有人哄上来将马撕吃了。她只能亦步亦趋地不离姬心瑶左右。

大街上阴风惨淡,愁云密布。

一妇人搀着个男孩向她们迎面走来,伸着手张着口,可还没等她们到近前,妇人已经倒了下去,那双深深陷下去的眼睛朝天瞪着,死不瞑目。旁边瘦骨嶙峋的男孩,扑在妇人身上,无声地流着泪,他根本没有气力哭出声来。

姬心瑶难过地让紫姜将那孩子抱了回去,晚上,她一口饭也吃不下去,直愣愣地发着呆。

屈巫说的对,自己确实不自量力,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和身子就能让仇人们国破家亡,确实是太天真了。结果,却给自己的母国带来了如此的灾难,让黎民百姓无缘无故地受到牵连。

自己就是个罪人,活该被人唾骂。再僵持下去,满城饿死鬼都会来找自己索命。自己一无所能,唯一能为饥民们做的就是给他们一碗粥。是的,这点粮食来之不易,是屈巫的情意,是七杀门弟子拿命换来的。可若不能为饥民们做点事,自己一辈子都会背上良心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她冒出这个念头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太冒险,而且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可是,谁又能拗过她?

忠儿和栓子商量半天,只得随她心愿。七杀弟子和家丁一明一暗在现场保护,只要不出乱子就好。

可到底还是出了乱子。七杀弟子在人群中制服了几个居心叵测的人,饥民们所察觉,情绪上有所收敛,但依然不肯散去,他们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紫姜想护着姬心瑶退回院子里都没有可能。

厉王爷走了过来。这场变故终于促动他下了决心。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引起民变了。民是国之根本,民心有变,江山难保。屈巫说的没错,黎民百姓,温饱自足,不以荣辱定是非。他们能活下去才是王道,至于江山是否易主,君王是否青史留名,与他们何干?

“让开,厉王爷来了!”王府侍卫高声喊着。

厉王爷走到了姬心瑶身旁,对她说:“有多少粮食都施了吧,我一会让管家再送些过来。明日开城门。”

他转过身对饥民说:“既然公主救助你们,你们就安静地等待,熬粥也还得有段时间,你们这样一闹腾,岂不拂逆了公主的善心?”

寥寥数语,平息了饥民的情绪,他们自动地退到后面,全部安静地坐到了地上。

姬心瑶终于松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亮了,屈巫依然躺在地垫上蒙头大睡。人其实是清醒的,连日来他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他可以闭息耳朵不去听一旁小帐篷里的声音,却无法躲开自己的思绪,自己的心情。

那夜去新郑,想见的人见到了,却让更让他牵肠挂肚。生死关头,她若是去王宫胡搅蛮缠,谁还真敢阻拦她?她宁愿挨饿受冻,也不愿放下身段。是气节吗?可为了所谓的复仇做出种种不堪,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节。又算什么?屈巫的心底浮出一丝苦涩。

该做的事也做了,厉王爷迟迟还没有动静,他也真是死要脸活受罪。若是他真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楚庄王不灭郑国,恐怕老天爷也要灭了郑国。

自己这算是帮大周王朝还是帮楚庄王?应该与谁都无关。救万民于水火?这脸上贴金的事就算了。自己没那么高的境界,上苍也没赋予自己那么崇高的使命。自己肯定不是好人,但也不想当个坏人。屈巫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耻。

“怎还在睡觉?”楚庄王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大帐,一眼瞥见地垫上的屈巫,不满地呵斥着。

真佩服他,夜夜酣战还如此这般好精神。到底是君王,有着常人所不能比的地方。屈巫心里嘀咕着爬起来,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昨晚酒多了。”

军营与朝堂相比,少了许多规矩,也不太拘礼节,但他毕竟是睡在大帐中,总不能君王在处理公务,臣子还在蒙头大睡吧。

屈巫走出大帐向伙房走去,估计全军营就他一人没吃早饭。他原本是陪楚庄王一起在大帐用早膳的,自玉儿来了之后,就改为他自己去伙房吃了。

没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喊道:“屈大夫!”

屈巫头皮一麻,这几天自己一直注意不和她碰面,到底还是躲不过去。女人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怕死的吗?怎么个个都这样!

他只得转过身来。玉儿穿着禁卫的服装,春风满面地走了过来。

“你?娘娘…..”屈巫的不安是有道理的。此时,任何一人只要看到玉儿的眼神,都会察觉到她那抑制不住的爱恋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在心底叹息着,傻丫头,放着做娘娘的福气不享,偏要与我瞎搀和。我都带话给你了,让你安心享福,再不会让你为难帮我的。

“您还是叫我玉儿吧。”玉儿嗔道。

屈巫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影。想在楚庄王眼皮底下玩花样,无异于刀尖上舔血。一旦被他勘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军营到处都是人,你不可如此大意。”屈巫说道。他现在对她的分寸还真不好掌握,觉得无论是客气,还是随意都会伤了她。

果然,玉儿情意绵绵地看着他说:“难道我们说话都不可以吗?”

屈巫差点没她气笑了。她本是绝顶聪明的,怎也犯起了糊涂?当真情欲之火会将大脑烧成了白痴?

说话,那也要看场合吧!到处都是将士和禁卫,还有隐藏的暗卫和杀手,众目睽睽之下,你和我站在大帐外面说话,一个大臣和一个禁卫能有多少话说?何况,楚庄王和他身边人知道你是谁!

“不可以。”屈巫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公主她怎么样了?”玉儿想起自己一直关心的问题还没问。这几天,她一直在寻找屈巫,偏偏他一看到自己就躲。见屈巫要走,赶紧追问道。

屈巫朝她看了一眼,说:“她没事,你快回去。”抽身快步向远处走去。

玉儿目送着屈巫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睛里竟起了雾。我知道,你爱的是她,我不嫉妒,可你心里就一点都没有我吗?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但为了你,我一点也不怕。这条贱命原本就是你救下的,再搭上去又算什么。

禁卫长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娘娘,大王叫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一惊,这才醒悟自己和屈巫刚才站在这儿说话,肯定落到了无数人的眼里,难怪他要匆匆离去。她迟缓地向大帐走了过去。

大帐的门帘早已撩起栓在了两旁。玉儿有些心虚地走了进去,自己倒不怕什么,千万不要给屈巫惹来麻烦才好。

楚庄王瞄了一眼玉儿的神色,示意她给自己冲杯热茶,问道:“来了几天,对军营什么感觉?”

玉儿稍稍局促了一下,便笑着说:“若是有鸟儿敢飞过军营,一定是只雄的。”

“嗯?”楚庄王不解地发出疑问。

“要是雌鸟,肯定就会被吃了。”玉儿一本正经地说。

楚庄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伸手欲揽玉儿入怀,抬眼看到敞开的门,便打消了念头。这个女人总是能说出让他想不到的话语,甚至超出正常思维的话,令他捧腹。

“和屈巫在说什么?”楚庄王端起茶杯递给玉儿,笑眯眯地随口问道。

玉儿小声地回答:“没说什么。”给屈巫惹麻烦了吗?自己胡乱编个理由是可以糊弄过去,可他万一找屈巫对证,怎么办?想不到就这么一瞬,楚庄王还能从大帐里看到。

楚庄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玉儿,见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的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媚光向屈大夫打听、打听大王来着。”玉儿硬着头皮回答。

楚庄王嘴角的那丝微笑漾开来。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女人心思却是透明的,寡人在军营里难道还会纳新宠?不要说寡人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你也休想从屈巫口中打听出来。以屈巫的城府,他不可能随便说一句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去吧,不许乱跑。乖乖地在帐篷里等寡人。”楚庄王说。

玉儿出了大帐,心依然“怦怦”乱跳,自己这一关是过了,他回头再问屈巫怎么办?她焦急地向军营看去,却不见屈巫的踪影,又不能站在这门口等,忐忑不安地回到小帐篷里,如坐针毡。

屈巫走到伙房,厨子见他来了,忙不迭地给他取出热气腾腾的饭菜,小米粥、牛肉米饼和咸菜。待遇还算不错,伙房里的人都是有眼色的,知道屈巫是大王的红人,克扣谁的也不敢克扣他的。

屈巫也不说话,慢里斯条地吃着。吃完后在军营里转悠了一圈。将军们在讨论总结各类战事,士兵们在持续操练。他感觉到哪都是多余的人,原本他就不属于军营。终于他百无聊赖地转回了大帐。

走到大帐门口,尽管门帘是拉开的,他也停下来,向一旁的禁卫长看去。禁卫长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心中暗自一乐,娘娘来了,你就没地方站了。

见禁卫长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屈巫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一下他的祖宗八代,操蛋,还真把我当成了那种牺牲色相取悦君王的无耻之徒了。

楚庄王正襟危坐在长几后面,正批阅着奏折。自他御驾亲征以来,朝堂上每天的奏折都是快马送来,再将他已批阅的奏折带回去。

算是个勤政的君王,要是后面能挂上两个字,爱民,再加一句宅心仁厚,就完美了。屈巫暗自腹诽,悄悄地转身欲离开,

“屈巫,进来。”楚庄王喊了起来。

他不一直低头在批阅奏折吗?那只眼睛看到外面了?难道还真长了第三只眼睛?

“大王”屈巫站到了楚庄王的面前。

自跟楚庄王征战以来,屈巫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无聊有多无聊。晚上陪楚庄王在大帐里穷聊,不能乱说话也就罢了,军营里传的暧昧神话,他也只能一笑了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天楚庄王处理公务,他既不能在大帐里赖着不走,又不能跑得太远。楚庄王随时都有可能传唤他,问一些事情。真是郁闷透顶!

楚庄王放下手中的奏折,站了起来,在帐内来回踱着步。半响,说道:“已经两个多月了,新郑居然还拿不下来。那么多的百姓和将士吃什么?难道他们事先储备了大量的粮食?”

“微臣也觉得奇怪。”屈巫只能如此回答。

“寡人更觉得奇怪的是晋国,按说郑国早已求援,他们竟一点动静也没有。”楚庄王颇有疑虑。

屈巫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寒意。晋国在前面等着你呢!早就接到晋国弟子密报,晋国之前没动静,是因为他们意见没统一。他们肯定不会任由你的霸主思想自由泛滥。

他笑着说:“大王英明神武,吾国所向无敌。晋国自然是害怕不敢来了。”

楚庄王走到屈巫身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何时学的阿谀奉承?”见屈巫干笑,楚庄王有点自得地说:“难怪媚光都要去找你问话,看来除了寡人,谁都爱听奉承话。”

屈巫心一惊。玉儿怎么说的?自己如何圆谎?屈巫迅速地在心里掂量着。他试探着说:“大王,微臣可不敢在娘娘面前瞎说。”

楚庄王的心思早已转开了去,也不接屈巫的话,只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想着什么。屈巫吓得不轻。若是被他知晓玉儿的一切,玉儿必死无疑。他现在这般神情是什么意思?

正在此时,禁卫长匆匆进来,也不避讳屈巫在场,高兴地向楚庄王报告道:“大王,郑国来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庄王哈哈大笑,志得意满地俯视着坐在下首的几位将军和屈巫。郑国使臣带来了姬子坚的议和书,恳请楚庄王谈判解决两国战事。到底憋不住了,谈判?只有无条件投降。

“诸位爱卿,谈谈自己的看法,我们该如何与郑国议和?”庄王礼贤下士似地问道。

“不接受议和,灭了郑国。”

“只要再围下去,新郑将会是一座死城。”

“他们早已是死路一条。”

几位将军异口同声地喊着,斗志高昂。近三个月了,将士们栉风沐雨,浴血奋战,终于见到了曙光,自然要将楚军大旗插上新郑的城门楼,插到郑国的王宫。

“屈巫,你的看法?”楚庄王将眼光定在了屈巫身上。

其实你自己早已拿定了主意,你眼里溢出的得意已经说明了一切,偏偏还要惺惺作态。也罢,就陪你玩吧。不过,我这次还真是为你好。

“大王,可否先派人打探一下晋国的虚实,我们再做决定?”屈巫微笑着说。

楚庄王神色一凛,原本得意的神态收敛了几分。他向长几上刚收到的密札看了一眼,晋国已经在调兵遣将。和晋国一仗是非打不可,但不是在此。不打无准备之仗,与晋国一仗,必定要奠定自己的霸主地位。

楚庄王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就当晋国已有动作,说说看。”

看来,你也知道了晋国已经出兵了,那还磨叽什么?赶快解决郑国的事,溜之大吉。屈巫在心里暗自腹诽一番,继续笑着说:“让他们上降表臣服,我们班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便宜他们了!”

“将士们恨不能将新郑一把火烧了才解恨。”

“屈大夫太仁慈了!”

几位将军七嘴八舌地表示着不满。他们辛辛苦苦打了几个月的仗,煮熟的鸭子还让它飞了,太不划算。

楚庄王将头高高仰起,眼睛里发出一种狠冽的光,无情、冷酷而坚硬地说:“接受议和。但是要姬子坚肉袒牵羊,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跪接寡人进城。”

屈巫愕然。这太过分了!打人还不打脸呢。姬子坚虽然年轻,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这岂不是让他颜面扫地,留下千古笑柄。厉王爷那样一个强硬狠辣的人,他会到城门口下跪?你还不如直接将他杀了好了!

“大王,是不是再斟酌一下?”屈巫无可奈何地劝说着。可像他这样早已拿定主意的人,劝说有用吗?

“刚才刘将军说你太仁慈,我看你是妇人之仁。”楚庄王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丝笑意。那神情又让几位将军想入非非起来。他们看着屈巫,个个忍不住暗自腹诽,看看,大王果然待他不一般。

屈巫低下了头。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没想到楚庄王会如此奇葩,要人家百官跪接,有意思吗?这是哪门子的虚荣心啊!

果然,郑国使臣在听到楚庄王如此答复时,脸色骤变,半天都说不上话来。楚庄王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你还不走待何时?”那使臣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大帐。

郑国朝堂。使臣战战兢兢地汇报着楚庄王的答复。

“王叔,如何是好?”姬子坚问道。随着他的问话,朝堂上百官全部向厉王爷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王爷脸上已经冷得结了冰,短短的胡须翘上了天。杀人不过头点地。楚庄王这厮太可恶,欺人太甚。攻城略地也就罢了。肉袒牵羊百官跪接,不仅丢了祖宗八辈的脸,还会留下笑柄让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

“他要什么都可以,就这一条不行!我们得给子孙留点颜面。”厉王爷坚定地说。

“可是……”姬子坚不敢说。他想说只要能保存性命就好,至于颜面什么的就算了。可他不敢说,他怕厉王爷盛怒之下会一掌拍飞了自己。

开战以来,他将所有的国家大事都扔给了厉王爷,自己缩在王宫里今朝有酒今朝醉,指望厉王爷会帮他摆平一切。没想到楚军死命围城,厉王爷也是一筹莫展。眼见城中饿死的人越来越多,他彻底绝望了。

厉王爷转身对使臣说:“再辛苦一趟。嗯,语气上要诚恳一些。”

使臣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再从城墙翻上翻下倒没什么,问题是那楚庄王看上去就凶神恶煞似的,虽然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万一惹毛了那魔头,他真把我杀了,你们又能怎样?我一家老小指望谁啊!

“厉王爷,微臣出楚军大营时,楚国有个臣子匆匆地说了句。相劝无果,厉王爷三思。微臣估计这句话应是对您说的。”使臣情急之下想起了这件事。或许,能让厉王爷改变主意。

那天,他步履沉重地走出楚庄王大帐,迎面碰上了屈巫,屈巫走过他身边时,突然小声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当时还很奇怪。这人是对自己说话吗?可分明提到了厉王爷。

“屈巫?”厉王爷陷入了沉思。

相劝无果?意思是他已劝过楚庄王,没起到作用。据说他现在又得到了楚庄王的重用,否则也不会让他伴驾随行。他劝都不行,那再去一趟也是白搭。

三思?拒不接受的后果是惹恼楚庄王,他若再这样死命围城,城中百姓就死光了。晋国已有密报来,他们正在调兵遣将,仗都打到了白热化才说调兵遣将,让我们画饼充饥吗?

若是接受?本王跪过天跪过地,跪过祖宗跪过父母。王兄在时,除非大典,本王都没跪拜过,居然要向一个蛮夷跪拜。那还不如杀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厉王爷!”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忽然全部都跪了下来。

一位老臣颤巍巍地说:“百官跪接是会丢了颜面,可城中已是饿殍满道,百姓命悬一线。若是用我等的颜面换来百姓的生存,换得国泰民安,也、也就值了。”

这位老臣是郑文公朝的郡马,到了姬子坚,应该是第四代位列六卿的重臣了,是个地地道道的不倒翁。他站出来说话,等于代表了全部文武大臣。

厉王爷沉默不语。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何况他昨日还对姬心瑶说今日开城门,这都到了下午,一切依旧,她还在熬粥赈济饥民。可是,他丢不起这个脸,祖宗和子孙的脸啊!

“王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住了江山社稷,其它的不考虑也罢。”姬子坚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只想尽快结束战事,尽快恢复他花天酒地的君王生活。

厉王爷看着姬子坚,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怎就比子夷差这么多?若是子夷在,相信他绝不会低头,郑国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是老天要亡了郑国吗?

“王叔累了,想回去歇歇。”厉王爷转身向外走去。那一瞬,朝堂上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挺拔坚硬的背佝偻了,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似地坍塌下去。

堵在城门的大石块终于被清除了,四门大开,百姓相互搀扶着向城外逃去,山野荒原,总有让他们能活命的食物。活下来,是他们唯一的渴求。

南城门被戒严,将士们整齐地位列两旁。姬子坚和文武百官已经站到了城门楼下。只是少了一人,厉王爷突然高烧不退,不能下床。

使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大王,他们来了。”

姬子坚脸色惨白,将王袍褪下一半,露出了右肩,左手牵了羊,走上前去。文武百官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军大旗迎风招展,几位将军骑在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守护在楚庄王的战车旁。战车里,楚庄王杵着一把宝剑,器宇轩昂地傲视一切。

“臣率百官恭迎大王!”姬子坚跪了下来,头叩到了地上。百官全部跪了下来,头叩到了地上。

楚庄王走下了战车,走到了姬子坚的身旁,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君王。见他俯到地上一动不动,便说:“抬起头来让寡人看看。”

姬子坚抬起了头。楚庄王看到了一张苍白清秀的脸,那张脸光滑细嫩,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原本清澈的眸子里透着慌乱、害怕,还有敬畏。

“姬子坚?细皮嫩肉,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楚庄王伸手在姬子坚的脸上抚摸着。

“子坚,你给我起来!”突然,一声娇喝,姬心瑶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她冲到前面,狠命地推开楚庄王,要拉姬子坚起来。

“大胆!”几位将军立刻上前拿住了姬心瑶。姬心瑶破口大骂:“王八蛋!要杀要剐尽可以,犯不着这样作践人!”

楚庄王镇定下来朝姬心瑶看去,一下愣住了。天下竟有如此美貌女子,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都俗了几分。尽管满脸怒气,却丝毫掩盖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妩媚妖娆。

她是谁?穿着白狐裘的大氅,又对姬子坚直呼其名,宫中嫔妃?郑王室竟有如此绝色?楚庄王的心忽然不规则地跳了起来。

站在后面的屈巫在这一刻几乎失去了知觉。老天爷,她怎就这么爱闯祸?这不是找死吗!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才能护得她周全?屈巫硬着头皮向前面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辰时,几缕阳光从云层中懒懒地洒了下来,却一点暖意都没有,天气依然冰冷。

临时帐篷前的饥民渐渐离去,不时有人过来千恩万谢姬心瑶的救命之恩,并说他们这就出城去谋生,终于有活路了。

原来城门已经开了。姬心瑶松了口气,当最后一点稀粥舀尽的时候,累了两天的姬心瑶,捶了捶自己的腰,对紫姜说:“城门开了,我们去透透气吧!”

紫姜睁大眼睛看着她,不相信地说:“你确定自己不要休息一下?”

姬心瑶笑着摇头。城门开了,意味着战事已经结束了,楚军肯定是撤走了,那么屈巫肯定也走了。自己站在城门楼上朝楚国方向看去,就当是目送他吧!

紫姜回屋拿了件白狐裘的大氅给她裹上,便随着她一起向南城门走去。一路上,她们不停地遇到饥民的行礼,无数个奄奄一息的人靠着那碗薄粥活了下来,他们自然不会忘记公主的恩德。

走到近前,她俩却被将士拦了下来,说是戒严了,出城请走另三个门。姬心瑶疑惑地向前面看去,一大片穿着朝服的百官,黑压压地站在那里,旁边停着王室专用的马车。难道是子坚?他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干什么?

紫姜想拉她往回转,姬心瑶却越发好奇,让她悄悄地找个熟识的人问问。幸好,负责戒严的将官认识姬心瑶,亲眼见她用银针击退了楚军,便随着紫姜走到了姬心瑶面前,告诉她戒严是为了迎接楚庄王进城议和。

姬心瑶一听,懵了半响才明白过来,如此说来楚军没撤走,议和需要君王率百官到城门口迎接?姬心瑶的心沉了下去。郑国肯定是败了,投降了,子夷大哥的江山还保得住吗?

“厉王叔在哪?”姬心瑶问道。

那位将官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厉王爷病重,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沉默了好一会儿,对那位将官说:“我想去城门楼上看看。”

那位将官也没多想,王室公主上城门楼看看,还能有什么事,便带着她们从旁边绕到了城门楼上。

当楚庄王出现的时候,姬心瑶气愤地在心里暗暗骂道,不得好死,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仗着兵强马壮欺负人吗?若是子夷大哥在世,他一剑就能要了你的命。

正当姬心瑶义愤填膺,城门口的一幕惊呆了她,她不敢相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千真万确,姬子坚竟然将王袍褪了一半,牵着一只羊,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全部跪了下来,俯身跪拜,以头叩地。

“嗡”地一声,姬心瑶热血上了头。姬子坚,你丢人丢到家了,祖宗的颜面被你丢完了!她怒不可遏地向城门口奔去。姬子坚,我知道,你从没拿我当过姐姐,我也不想认你这个弟弟,可你现在是郑国的君王。我不允许任何人践踏郑国的尊严。

姬心瑶奔到了城门口,正好看到楚庄王正十分暧昧地抚摸着姬子坚的脸,她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将楚庄王恶狠狠地推到了一边。

她没有如愿地拉起姬子坚,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起来,楚庄王没发话让他起来,他怎敢起来。可他却对姬心瑶色厉内荏地呵斥道:“放肆,滚回去!”

楚庄王走到被两个将军一边一个逮着胳膊的姬心瑶面前,示意他们放开她,他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胆子不小,你是姬子坚的什么人?”

姬心瑶翻了一下眼睛,将脸扭了过去,拒绝回答。

“她、她是庶出的公主,已经嫁到陈国了。”姬子坚赶忙解释,那意思姬心瑶是陈国人,她的一切与郑国无关。

楚庄王一凛,脸色变了下,随即微微一笑,说:“姬心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混蛋知道我的名字?一定是芈王后告的状。姬心瑶将脸转了过来,冷冽的眼神朝楚庄王扫去。忽然,她顿住了,她看到屈巫走过来,脸上挂着一层寒霜,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给吃了。

“大王,且将她放过,先进了城再说。”屈巫在楚庄王身旁小声地说。

楚庄王看了眼屈巫,问道:“她如何处置?”

“破坏两国议和,自是有罪。嗯,先押下,待大王处置。”屈巫义正词严地说。

楚庄王点了点头,一旁的禁卫长带着几个禁卫走上前,将姬心瑶押到了旁边。

姬心瑶不再说话,心底却是无尽的悲哀。姬子坚,烂泥糊不上墙。子夷大哥的世子若成年,也轮不到你来当君王。子夷大哥,心瑶对不起你,将你的江山弄成了这般模样。他年黄泉相见,心瑶再向你赔罪。

楚庄王走到依然跪着的姬子坚面前,微微弯腰,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又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冲着文武百官喊道:“诸位平身!”

百官们有的神情悲戚,有的泰然处之,更多的则是如释重负。终于停战了,他们的性命无虞了,至于俯首称臣,向谁都一样。

姬子坚奴颜婢膝地陪着楚庄王走过城门,向郑王宫走去。几位将军和禁卫长紧跟其后,楚军的大队人马也鱼贯而入。

屈巫有意放慢了脚步,他在找紫姜。果然,他看到了紫姜藏在一个拐角处。他用唇语无声地对她说,快回去做准备,晚上带姬心瑶离开新郑。紫姜会意地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郑王宫忙碌起来。川流不息的宫女和阉人,正布置着盛大的宴会,大殿里张灯结彩,四十八人的女乐早已摆开了阵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风尽情地戏弄着灯火,将人的身影拉得或长或短,或明或暗。

楚庄王前呼后拥地走了进来,坐到了高高的主人席位上,姬子坚谦卑地陪坐在一旁。

菜肴和酒都上齐了,竟是相当丰盛。困了三个月,还有这么多的食物?楚庄王抬头看了看翩翩起舞的舞姬,似是不经意地问姬子坚:“姬心瑶会跳舞吗?”

姬子坚连忙答道:“大王若要她来献舞,自是她的福分,就怕她不入大王的眼。”

楚庄王对身旁的禁卫长说:“让她来吧!”禁卫长依然一动不动,只招手让一个禁卫前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姬心瑶被带到了宴会上,她往那一站,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眼光投了过去,所有的人都在猜测楚庄王要她来的用意。只有屈巫恨得咬牙。任性到不管后果的地步,恐怕这世上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人。

“心瑶,快给大王敬酒。”姬子坚说。

姬心瑶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在郑国的王宫里,我只知道父王和子夷大哥是大王,不知道还有什么大王。”

姬子坚的眼里恨得要喷出火来。你这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吧?你不是在陈国勾三搭四惊世骇俗吗?臭名昭著混不下去了才厚着脸皮跑回来。姬心瑶,打小我就看你不顺眼,整天与我在母后面前争宠,还真当自己嫡出呢!

楚庄王哈哈大笑,眼睛定在了姬心瑶的身上。见她不施粉黛,依然妖媚入骨;凛然薄怒,却是冷艳夺目。难怪陈灵公会为她掉了魂,这么一个可人儿,任凭谁都会动心。若是欣然含笑或是梨花带雨,会是什么样的风情?应该是梨花带雨更动人吧。

楚庄王亲自斟了杯酒,站起来走到姬心瑶身边,递给她说:“陪寡人喝了这杯酒,或者,为寡人跳支舞。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看着楚庄王,心里翻滚着一百二十遍的咒骂。恨不能下毒毒死你,陪你喝酒,为你跳舞?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姬心瑶默默地接过楚庄王手中的酒,微笑着举了起来,猛然将酒劈头盖脸地泼向了楚庄王,随即,将酒杯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原本喧闹的宴会,顿时鸦雀无声。

楚庄王抹着脸上的酒,勃然大怒,唰地一下拔出了身上的佩剑。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为寡人见了美色就走不动?哼哼,要是识相点,或许寡人还能纳了你。既然不识抬举,那就杀了你,正好给王妹出气!

姬心瑶冷笑着,轻蔑地扬起了头。忽然,她觉得肋下一麻,整个人瘫软下去,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楚庄王稍稍一愣,吓昏了?屈巫从旁边闪了上来,在楚庄王耳边低语道:“大王,这女人怕是吓昏了。今天大喜,不要让她扫了兴。”不等楚庄王说话,屈巫厉声对一旁的禁卫喝道:“还不把这不识抬举的女人拖下去,让大王看着生气。”

屈巫转身扶着楚庄王往座位上走,说:“微臣敬大王一杯酒,消消气。”说罢,又将自己的丝帕递给楚庄王,让他擦脸。

姬子坚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半天说不出话来。见屈巫递丝帕,才赶紧让宫女打水给楚庄王洗脸。

屈巫这一连串的行动,看在楚军几位将军和宋禁卫长眼里,竟觉得再正常不过。他们互相对望一眼忍着笑,屈巫肯定是怕楚庄王又纳了新宠,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将姬心瑶弄走。

郑国的几位重臣,基本都认识屈巫,他们依稀记得当年屈巫出使时候,在大殿上说的那一番话。不折不扣的狗腿子。有人气不过小声骂了出来。

唯有楚庄王,心里升起了一丝疑虑,那女人怎么突然就昏了过去?屈巫是怕我杀了她?还是另有深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知道自己的举动肯定会引起楚庄王的猜测,可有什么办法?虽然隔空点了她的昏睡穴,自己若不上去拉开楚庄王,盛怒之下的楚庄王极有可能挥剑斩了她。

真是个作死的女人。郑王室连她的死活都不管,她却为他们的颜面出头。要不是让她昏睡过去,真不知她嘴里还会迸出什么话!

屈巫心不在焉地喝着酒,想着自己如何脱身将姬心瑶救出来。必须趁她还在郑王宫,若是被楚庄王弄到军营,自己再想动手难度就大了。

禁卫长等若干禁卫一动不动地守护在楚庄王的身旁,王宫内外也都是楚军。楚国的几位将军在开怀畅饮,郑国的几位大臣则强颜欢笑。

“你们怎只顾自己喝酒,看不到大王不开心啊!”屈巫向旁边的一位将军说。

那位将军狐疑地看着屈巫,讨好大王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怎肯把这机会让给我们?他嘿嘿地笑着说:“屈大夫,我们怕大王不待见。”

“敬酒与否是你们的事,至于大王……难道你们还计较大王的态度?”屈巫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

屈巫如此一说,旁边的那位将军似是坐不住了,探身与他旁边的另一位将军商量起来。一会儿,那几位将军此起彼伏地站起来,轮番向楚庄王敬酒。因姬心瑶弄得没情绪的楚庄王渐渐释然,频频地端起了酒杯。

屈巫拿出七杀令牌,径自吹奏起来。瞬时,一种如磬如鸣,似青鸟啼魂般摄人心魄,又似穿云弄雨般荡人心腑的乐声响起。

楚庄王大悦,连声呼好。他只知屈巫琴艺高超,却没想到他随身带着能吹奏的玉珏,此时献曲博自己开心,还真是可嘉。大殿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顺着楚庄王的意思,一片赞扬之声。

他们自然不知,屈巫吹奏的是《七杀摄魂曲》。而此曲的神奇就在于它只对七杀弟子有效,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支悠扬的乐曲。这个大殿里肯定有七杀弟子,但是谁,有多少,他却不清楚。

屈巫冷眼看去,大殿里的楚军禁卫有两人神色微变,郑王宫里的也有几个阉人和禁卫眼光全部向屈巫看来。他吹奏时只用了一成的功力,不伤害弟子的心脉,只起召唤蛰伏弟子的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向旁边的将军说声我可能吃坏肚子了,便捂住肚子向厕所走去。那几个神色有异的弟子,都悄悄地跟了过去。虽然他们根本没听过《摄魂曲》,但七杀弟子都知道门主可以用《摄魂曲》控制他们的心神,明白吹奏之人肯定是门主无疑。

屈巫见竟有七八个人,心中着实有些安慰。赶紧说自己需要离开大殿半个时辰,郑王宫的一个阉人和两个禁卫随自己出去。让一个楚军禁卫守在厕所门口,诳说自己吃坏了肚子在里面,拦住任何想进厕所的人。其他的人则帮着打圆场。

几个弟子连连点头。尤其是楚军两个禁卫异常激动,想不到风流倜傥的屈大夫竟是传说中神勇盖世的门主。

屈巫带着几个弟子悄悄地溜了出去。见门主问姬心瑶关在哪里,郑王宫阉人弟子立刻明白过来,三转两转就找到了关押姬心瑶的房间。

门口站着两看守,屈巫低声说了句:“交给你们,别弄死了。”几名弟子各自承包,上前从后面捂住看守的口鼻,将他们弄昏了过去。

屈巫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得里面有人说话,侧耳一听,他杀意顿起。

“嘿嘿,这女人真他妈漂亮。”

“兄弟,我们尝尝,如何?”

“大王还会不会要她?”

“不会,刚才差点没杀了她。”

“那你先上,兄弟帮你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的一声,门开了,一股逼人的冷冽之气顿时布满了整个房间。

姬心瑶昏睡在地榻上,一个看守趴在那里正解着她的衣裙。屈巫的手扬了起来。

“屈、屈大夫,您怎么来了?”

一声闷响,那看守倒在了地上。七杀霹雳掌,一掌断魂。趴在地塌上的看守惊诧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字,屈巫又是一掌劈向他的天灵盖,若不是他戴着头盔,保不定头颅会开花。

屈巫抱起姬心瑶正要出门,手摸到了她的腰间,似是想起什么,轻点穴位解了她的昏睡。姬心瑶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屈巫那双秀目带怒,明白自己是在他怀里,不禁有些心虚地喊了声:“哥哥。”

屈巫横她一眼,没好气地问道:“软剑呢?”

姬心瑶脸一红,小声说:“没带。嗯,他们、他们搜去了我身上的银针和毒粉。”

她在城门口被那几个禁卫押到旁边之后,悄悄地从袖子里拿出了银针,没想到刚一射出,仅仅弄昏了两个禁卫,她就被其他人迅速制服。被带到屋里后遭到了野蛮搜身,身上的银针和药粉全部惨遭没收。

“搜身?何人?”屈巫的脸沉了下来。

姬心瑶回头看了一下地上的两具死尸,说:“还有外面的两人。”

屈巫放下姬心瑶,推门出去,那几名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屈巫已两掌毙了那两名看守。刚才不是还很仁慈地让我们不要弄死他们吗?怎么转眼就翻脸了?一掌毙命,门主这武功也太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从屋中走了出来,见她一脸讨好笑容,屈巫上前打横将她抱起,恨恨地骂道:“闯祸精!”

几名弟子顿时明白了门主为何大开杀戒。阉人弟子赶紧上前喊了声:“小公主安好。”姬心瑶似是有些诧异,屈巫也不解释,吩咐他赶紧回大殿。两名禁卫随自己向王宫后花园掠去。

很快,屈巫抱着姬心瑶站到了她临时居住的院子,屈巫放下她,刚要说话,就被她柔软的唇堵了上来,含混不清地说着:“别骂我。”

她踮着脚轻轻地咬着他的唇,从他的发际上看到了微笑的月牙。微风拂过,竟是醉了的感觉。风儿吹破了她心中的愁云,一切都融化在无尽的爱恋里。

屈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不看看场合。他努力挣脱她的嘴唇,说道:“怕我骂你?那你就少逞能,好不好?”

姬心瑶咧着嘴嬉笑着,乖乖地被屈巫牵着走到了前面。紫姜早已等在那里,她做好了一切准备,马车已经套好,栓子等人也被她喊了过来。

屈巫点了点头,对两名郑王宫禁卫说:“城门肯定关了,你俩护送公主出去,打着厉王爷的旗号应该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就硬闯。将她安全送到株林。回来后由栓子报告韩长老安排你们的去处。”

对忠儿说:“你挑几个武功好的家丁一起走,其他的家丁和丫鬟,明天再离开这里。”

然后又对栓子说:“你带几个弟子悄悄地跟在后面。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屈巫正在一一安排着,姬心瑶突然颤声问到:“你不带我走?”她的脸被月儿映照得一片惨白,她睁大眼睛看着屈巫,那眸子里有着恐慌、惊诧,还有怀疑。

屈巫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竟也是一阵恐慌。她在怀疑,她以为我这就带她走,可我现在能带她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媒正娶这条路堵死了,又弄成这种状况,若是将她带回楚国,那就是公开与楚庄王作对,一定会遭到他疯狂的报复。屈巫沉默了一会,说:“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

姬心瑶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一直不肯接受你的爱,开始是我愚钝不知。后来知道了,我却怕自己玷污了你,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你说过一切都不在乎,只要真心与我相爱。我相信了,下决心了,可你却退缩了。

是的,我早已声名狼藉,这样跟你走,肯定会让你名誉扫地。倒是我生出非分之想了。

终于,她看着屈巫平静地说:“从株林到奕园,再回株林,你将我这样两头折腾有意思吗?”

屈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真是个不讲理的丫头,怎么才能和你说清楚这个问题?他过去想揽着她,却被她轻轻地躲过。屈巫明显地一怔,当真置气了?

屈巫低沉地说:“郑国你不能待了,楚庄王定不会善罢甘休。相信我,我很快就去株林接你。”

屈巫恨不能向她倾诉。那年在塞外,看到的那片四面山峰围环的世外桃源。有朝一日,与她在那隐居,抚琴切切,诗酒狂狂,借月偷光,拾翠寻芳,再不受俗世干扰。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已盘桓了许久。可此时此景,说出来只会被她当成了敷衍。

姬心瑶淡然一笑,说:“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黄泉路上,本来就无老少。紫姜,我们走吧。”说罢,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那身影带着忧伤、落寞和决绝。

“心瑶!”屈巫的声音有些暗哑,他的心沉了下去,她决绝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他。

车帘放了下来。屈巫克制住冲上前的欲望。此刻,他真的没时间向她解释。他对紫姜挥了挥手,让她赶紧离去,又不放心地对栓子叮嘱一番,看着他们消失在大门外,这才纵身跃过围墙,向大殿奔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心瑶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屈巫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胸腔里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多么想冲上去,不顾一切地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心痛地看着她满含幽怨甚至是愤恨地离开。直到马车消失在大门外,他才纵身跃过围墙,向大殿奔去。

屈巫溜了回去,那名弟子还守在厕所门口,见他回来忙报告说,期间有位将军来上厕所,被他拦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屈巫。

屈巫狐疑地看着他。那弟子说:“巴豆,郑国弟子送来的。或许门主能用得上。”

屈巫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想不到这些弟子如此机灵,竟然帮自己考虑的十分周密,如此一来,吃坏肚子的借口就万无一失了。他点点头,将那巴豆吞了下去。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殿里依然莺歌燕舞,秩序井然而不失几分热烈,那是楚国的几位将军在不时地拍着楚庄王的马屁。

屈巫默默地端起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姬心瑶决然而去的身影,牵出了他心底十分复杂的情绪,苦涩、怒意还有心痛。

你是怪我将你送回株林吗?你的敏感你的自尊我何尝不知!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黄泉路上,本来就无老少。你竟敢说这样的混账话来气我!

天下之大,是有容身之处。可眼下哪里才是你的容身之处?送你回株林,无异于在我心头插上一把锋利的刀,血会溅得我满身满脸,时时刻刻都犹如万蚁噬骨。可我别无选择。于我,没有什么能比你的生命重要。

郑国你不能留。只要留下来,任凭你藏在何处,姬子坚也会找到你,毫不犹豫地将你送给楚庄王。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楚国你不能去。晋国你更不能去。郑国背晋投楚,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晋成公本就不是善茬,何况你们之间还有求亲不成的结。你在晋国是有个未曾谋面的二公主姐姐,如今她已是自身难保,岂能保护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郑国接壤的还有一个宋国,宋文公死抱着晋国的大腿,我敢断定你只要一拿出通关文牒,他就会将你押送到晋国。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我预测不出来,我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你唯一可去的只能是株林。我最不愿意你去的地方。

我只能赌陈灵公他在江山美人之间选择了江山。他废后之后,楚庄王曾给过他一封信,虽然我不知道那信的内容,但推测是为了长公主而威逼利诱,这应该就是他下聘之后迟迟不来接你的原因。

你到了株林,他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我不敢想象,他若一意孤行,你会怎样处置?心瑶,你一定要给我一点时间。不要辜负我。

其实,株林的安全也是短暂的。楚庄王只要得知你回了株林,他一定还会派杀手去。我会尽快去带你离开。你一定要等我。

屈巫的心隐隐作痛,巴豆也起了作用。心口的钝痛和肠胃的绞痛,让他脸色骤变,他不自觉地弯下了腰。

“屈大夫,你很难受?”旁边的那位将军离开自己的长几,坐到屈巫身旁关心地问道。屈巫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王都问了好几次,真是王恩浩荡啊!”那位将军话中有话,不无嫉妒。

屈巫抬头向楚庄王看去,恰好碰上他扫视过来的眼光。屈巫赶忙站起来,却又捂住肚子坐了下去。楚庄王扭头示意身后的宋禁卫长,宋禁卫长向屈巫走了过来。

“屈大夫,您没事吧?”宋禁卫长问道。

屈巫连忙说:“没事,没事。代我谢大王。”说罢,赶紧起身向厕所跑去。这回,他是真的要上厕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屈巫已经跑了好几趟厕所。跑肚拉稀,他是生平第一遭。想不到一粒小小的巴豆,就折腾如此。死丫头,为了你,我真是什么都做下了,你竟还敢跟我置气。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他恨恨地在心里骂道。

楚庄王皱起了眉头。一晚上都在上厕所,而且越来越频繁,真是煞风景!“传御医”他轻声对宋禁卫长说。

随军的御医很快来到屈巫面前,伸手搭着他的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犹疑地说:“屈大夫是吃了不洁的东西?”

屈巫的眼中滑过一丝笑意。他知道御医都是老油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在脑海里扎了根。他一定是诊出了巴豆。之所以说出一句试探的话,是看屈巫的态度。若是屈巫认可,这事就算过去了。若是屈巫不认可,他才会说出巴豆。然后,必定会闹个天翻地覆,查找巴豆来源。

屈巫一脸痛苦状地点了点头。御医轻舒一口气,取了现成的药丸给屈巫服用,便去回楚庄王的话。

宴会终于散了。姬子坚欲留楚庄王在王宫过夜,楚庄王却按着他的肩膀说:“寡人还是回军营舒坦,那个姬心瑶,寡人也带走了。”

楚庄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姬心瑶身上的疑点太多,他要将她带回楚国,仔细地弄清楚。

姬子坚自是不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姬心瑶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巴不得她滚远远的。

楚庄王一行到了郑王宫大门口,刚登上战车,一个禁卫匆匆跑来,对宋禁卫长小声而惶恐地说着,宋禁卫长一听,浑身肌肉都僵硬起来,他好不容易伸出头,在楚庄王耳边小声说:“大王,姬心瑶跑了,看守她的四个禁卫都死了。”

楚庄王猛地一怔,脸上立刻乌云密布。这女人还真的有背景。一个女子,怎么也不能同时杀了四个禁卫。一定有人救的她!难道真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七杀门?他不禁觉得脖子后边有点凉飕飕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眼光冷冽地盯着姬子坚,吓得姬子坚连忙分辩自己不知情,又厉声呵斥身边几位大臣,让他们立刻全城搜捕,一定要将姬心瑶找出来。

“希望明天能给寡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楚庄王气哼哼地丢下一句话,带着自己的人马扬长而去。

姬子坚带着几位大臣诚惶诚恐地送到了南门口,见楚庄王不高兴地离去,心中更是将姬心瑶恨得不行。这场战争就是她惹下的,好不容易以种种屈辱换得暂时安宁,她又来惹祸,真是个扫把星。

姬心瑶这时候早已离开了新郑。马车走的是东门,白天南门口发生的一切,这里尚不知情。两个王宫禁卫打着厉王爷的旗号,说是送公主回陈国,守城门的将士稍稍踌躇了一下,不敢怠慢,便开了城门。

月儿清冷。忠儿赶着马车在中间,前后各有一辆盐市的马车护送。一行数人,夜奔在去株林的官道上。

姬心瑶手中捏着一颗夜明珠,呆呆地坐在马车里,双眼迷蒙,神色呆滞。紫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欲说还休。

自从复仇以来,我就生活在游戏中,我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男人真正爱我,我也没想过对谁付出真心。

是你,给了我希望,让我干涸的心,一点一点的起死回生。终于,在那荒芜的心田里,又长出了爱的小苗。我不安地看着它一天一天地长大。终于,我鼓足勇气将它捧到你的面前,将它奉献给你。

你却犹豫了,你不敢要了,你甚至亲手掐了它。让我回株林,亲手把我推给陈灵公。将我已经结了痂的伤疤再撕开,这不是成心羞辱我是什么?

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赢得了我的身心,却又无情地将我抛弃。你与那些贪图我美色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甚至,你比他们更恶毒,他们只不过要我的身体,而你却拿走了我的心,然后将它捏得支离破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自己太可笑。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还想拥有纯洁的爱情。这人世间有纯洁的爱情吗?

“小公主,屈门主他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多想。”紫姜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姬心瑶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那一刻,紫姜看到月色下的屈巫双手紧握,身体微颤,满眼都是说不尽的无奈和伤痛。这个男人有多爱姬心瑶,她看得清清楚楚。偏偏姬心瑶总是冒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伤他一次又一次,现在又不知道想到哪了!

“他自是有他的道理。否则,哪里不能去,偏要回株林?”姬心瑶的口气里有着一丝嘲笑。

紫姜哑然。她也想不明白屈巫为何让她们回株林,但她相信屈巫,相信屈巫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公主,今天情况紧急,屈门主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去处。过不了几天,屈门主就会来接你的。”紫姜安慰着姬心瑶,她心里也真是这么想的。

“但愿吧!”姬心瑶淡淡地说着。回到株林,自己的生活就回到了从前,回到只有仇恨的日子里。

可能是自己上辈子作了太多的孽,老天爷不允许自己这一辈子拥有爱情,是自己奢望了。从子夷大哥,到夏御叔,再到屈巫,都是短暂的,然后,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痛苦。

姬心瑶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子坚将新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姬心瑶的下落,惴惴不安地亲自到楚军大帐向楚庄王请罪。

上天了?遁地了?楚庄王连声冷笑。其实他早已断定姬子坚是找不到姬心瑶的,之所以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无非是将杀威棒高高地悬在姬子坚头上,让他心甘情愿地伏低做小。

玉儿在小帐篷里整日枯坐实在无聊,也想有点机会见到屈巫,便央求楚庄王让她以禁卫身份在大帐里侍候。此刻,她正在楚庄王的身旁,听明白了楚庄王要找的人是姬心瑶。

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且不说姬心瑶对她有恩,就是为了屈巫,她也不能让楚庄王将姬心瑶弄来。

玉儿走到楚庄王面前,假装替他倒水,竟是怒目而视。楚庄王一怔,这女人以前也有撅嘴不高兴的时候,不过撒娇而已。眼睛冒出火来,却是第一次。

楚庄王睨了一下玉儿,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他略为沉思了一会儿,姬心瑶肯定是逃离新郑了,她能去哪?回株林?看来一时也追查不清,今天这事暂且搁置。

看着姬子坚诚惶诚恐的样子,楚庄王的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一番猫逮老鼠的游戏,从此,郑国就任由他拿捏了。他让姬子坚继续搜查,一有消息就立刻报告。姬子坚等人离去,旁边的宋禁卫长也识趣地离开了大帐。

玉儿依然气愤愤地站在一旁,楚庄王拖着腔调说:“竟敢对寡人瞪眼,胆儿肥了?”

“那您杀了臣妾好了,横竖是个死。”玉儿不高兴地回着。

“放肆!”楚庄王低声呵斥。这女人一直都是乖巧可人的模样,从没有拂逆过自己,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但敢瞪眼还敢回嘴,翻天了!

玉儿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看着他,怨恨地说声:“臣妾告退。”转身离开了大帐,还真把楚庄王弄得有些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睡觉的时候,玉儿始终背对着楚庄王。后宫佳丽无数,谁不是极力承欢?楚庄王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状况,不愿意侍候寡人?他克制心中的不快淡淡地说:“明天送你回宫。”

玉儿翻身坐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臣妾现在就走。”

楚庄王心中的火终于冒了出来。还没有女人敢对他甩脸子,一直夸她从不恃宠而骄,没想到恃宠起来如此大胆,这还了得?他一把就掐住她的脖子,阴沉地说:“你找死?”

玉儿一点也不挣扎,任凭楚庄王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渐渐地,她的脸色青紫,双眼倒了上去,两行清泪流了出来。楚庄王心中一凛,怎么着,还真想死?他松开了手。

玉儿倒在地榻上连声呛咳,好不容易才把气顺了过来,依然是无声地流泪。此时这泪可不是装的,楚庄王如此狠辣薄情让她有点意外。

楚庄王抓起她,抬手托起她的下巴,问道:“说,为何不求饶?”

玉儿期期艾艾地说:“大王要纳新宠,臣妾回宫后还不是个死,不如死在大王手里罢了。”

楚庄王见玉儿娇啼婉转,楚楚可怜,不由得眼神和缓下来。她是担心万一失宠,樊王后不放过她吧。想得倒挺远,醋也吃大了些。他褪下玉儿刚穿的夹衣,说:“你以为寡人找姬心瑶是要纳她?她身上有着诸多嫌疑,七杀门,还有醉春楼。”

玉儿暗惊,醉春楼?屈巫希望她能在楚王宫平静地生活,没有告诉她醉春楼幕后主使者是谁。她也一直以为醉春楼的幕后主子是陈灵公。

玉儿的心里剧烈地翻腾起来,原想用这一招,阻止楚庄王将姬心瑶弄来,没想到无意之间牵出了醉春楼,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罪恶之地。难道他与醉春楼有关?

她心念一动,依然用愤愤地语气说:“大王想纳新宠,根本无需借口,何必说什么醉春楼和七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笑了起来。他简略地说:“醉春楼是妓馆,各国都有,全部被七杀门拆了,寡人正在寻找他们。”

尽管楚庄王说的十分含糊,玉儿还是听明白了。原来,父母惨死,家产被夺,自己被掳至醉春楼,强制服下情蛊为妓,全部拜他所赐。自己竟然还侍候他同衾尽欢。玉儿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

“还生气呢?”楚庄王说着,伸手抱过玉儿,扯下了她的抹胸。

玉儿回过神来。七杀门仗义行侠,解救了那么多无辜的姐妹,做下了天大的好事。屈巫和那些神秘的人一定是七杀门的,还有姬心瑶,他们都是好人。不,决不能让这个魔头找他们的麻烦。血海深仇暂且搁下,我要尽自己所能帮助屈巫。

玉儿横眸浅笑,云髻半偏,搓脂摘酥一般白净的身子软软地贴到了楚庄王的身上。楚庄王将头伏到她的肩窝里,低声说:“嗯,以后可要乖一点,刚才寡人要是误杀了你,如何是好?”

玉儿暗自把银牙咬碎,却娇声说道:“媚光不敢了。”

楚庄王偎玉依香,心中早已是云消雾散,自是一番柔情蜜意,心酣身畅,大快淋漓。

微风和煦,战旗飘扬。楚军拔营班师,一路高歌猛进。

屈巫又坐到了楚庄王的战车上,所有的人都见怪不怪,习惯了楚庄王对他的另眼相看。

行至半途,一直闭目养神的楚庄王突然问道:“你为何要救姬心瑶?”

屈巫早有思想准备。玉儿被楚庄王先行送走前,匆匆地对他说了楚庄王怀疑姬心瑶与七杀门的事,让他小心。玉儿如此置生死于不顾,再一次让屈巫对她刮目相看。想不到这世上真有不贪图荣华富贵的奇女子,可惜他心的世界小了点,装不下太多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稍稍定下心神,想想自己那晚的行动应该没有破绽,也无人跟踪,便确定楚庄王是问宴会上自己冲上去拦剑之事。

“大王恕罪,微臣当时头脑发热。”屈巫答着,并不否认自己是救姬心瑶。

见屈巫如此回答,楚庄王嘿嘿笑了一下,说:“看来,芈如的话有几分道理。”

屈巫吭哧了一下,似是不好意思地说:“大王取笑了,不过,她的确是个美人。”他似是而非地解释着自己拦剑的动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寡人不怪罪。姬心瑶似是与七杀门有牵连,爱卿以为如何?”楚庄王意味深长地说着,眼睛里闪过一道狠戾的凶光。

“七杀门?”屈巫疑惑地反问。他坚决装傻,一问三不知,让楚庄王摸不到头绪。

楚庄王侧脸看着屈巫说:“忘了醉春楼?”屈巫官复原职以后,楚庄王一直刻意回避醉春楼,刻意回避当年他们君臣反目的由头。现在,他却故意提起了它。

屈巫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大王,微臣这几年在外面经历了一些生死,眼界也开了些,不再认死理了。”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回答了楚庄王的提问,也为自己当年做了开脱,而且,还表明了自己现在的态度。

楚庄王点了点头。以前的过往,他可以不计较,他需要的是屈巫现在的态度。此次让屈巫随行,三番五次的试探,加上屈巫为他挡剑,他原本已恢复了对屈巫的信任。可横空出现的姬心瑶,让他又起了几分疑虑。

“还记得寡人给你的任务吗?”楚庄王问道。

屈巫有些惶恐地说:“微臣怎敢忘了。战事结束后去查姬心瑶的身边人。可她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微微一笑,说:“现在她应该是在株林,除非七杀门将她藏了起来。”

屈巫暗自心惊,不得不佩服楚庄王的明察秋毫,他竟断定姬心瑶匆忙之间跑不远。不过,他既然又提起去查她,就表明暂时不会杀她。看来,真想在她身上钓到大鱼。好在自己已有安排。

渐至黄昏,楚军停止了行进,就地扎营。幽暗的光线,诡异的气氛,以及即将到来的黑夜,正是制造悬而未决命运的温床。

屈巫扶着楚庄王刚走下战车,一位哨兵匆匆奔来,跑到楚庄王面前跪下,报告说晋军过了黄河。

楚庄王似是不相信地又问了一遍,确定晋军刚刚过了黄河,在楚军的屁股后面。他哈哈大笑,连声说道:“天助寡人也!”

晋国在楚国刚刚伐郑的时候,就接到了郑国的求援信。可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犹豫不决,错失了良机。待到终于下决心相助,援军行至途中时,却得知郑国已与楚国结盟。火冒三丈的晋军便向楚军追来。

楚庄王连夜召开了作战会议,决定先佯装求和,让晋军以为楚军伐郑之后已是疲惫之师,松懈晋军的防卫。再通知郑国做好迎战准备,待时机成熟,两相夹击,定让晋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屈巫坐在一旁,看着楚庄王和几位将军同仇敌忾,摩拳擦掌,不由得在心底哀声叹道,傻丫头,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你把大周朝的半壁江山都搅动了。你成全了他称霸中原的野心,这战火怕是越烧越烈了。

烟尘又起,楚庄王挥鞭策马,号令百万,楚军咆哮着扑向了晋军,一举获胜。这一战,终于奠定了他中原霸主的地位,将原本早已破碎的大周王朝推到了更为动荡的深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心瑶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愤恨回到了株林。

然而,陈灵公并没有来找她。事实上,她一回到株林,陈灵公就得到了消息。

自与孔宁合谋废了芈王后之后,陈灵公秘密地给郑国下了聘礼,要迎娶姬心瑶到陈王宫为后。正当他志得意满地以为可以按自己计划实行时,他接到了楚庄王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

楚庄王在信中没有任何指责陈灵公的语言,反而痛斥长公主,自幼在楚王宫骄纵惯了,根本不懂如何做个贤后。出了这样的丑闻,作为王兄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而要用一座城池赔给陈国,让他接长公主回楚国。

但是,楚庄王在信中提到了醉春楼和夏御叔,虽然他绝口不提姬心瑶,但陈灵公怎能不知其中之意?那就是楚庄王心知肚明废后的原因。

与此同时,陈灵公派在株林庄园周围的暗卫来报,有杀手潜入庄园想杀姬心瑶,却被一高手所救。之后,那高手带走了姬心瑶。

然后,楚国的黑甲部队伐郑,气贯长虹地打到了新郑。楚军围困新郑三个月,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强悍和霸气震慑了中原各诸侯。当时,诸多国家义愤填膺,想连盟讨伐楚国,陈国第一个打了退堂鼓,泄了大家的不平之气。

陈灵公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楚庄王伐郑,不仅是一石二鸟,更是杀鸡给猴看,他是在警告自己,若娶姬心瑶,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潜入株林的杀手,无疑是楚庄王派来的。救走姬心瑶的高手会是谁?陈灵公想起了那年他将夏御叔与姬心瑶双双下大牢之后,有个自称七杀门主的蒙面人深夜潜入王宫,对他的恐吓。当时,他怎么也想不通夏御叔与姬心瑶会与江湖扯上关系,现在看来,恐怕还真有关系。

一头是楚庄王,一头是七杀门,两头都是狠戾之人,自己怕是哪头也得罪不起。陈灵公陷入了惶恐之中,江山、性命和美人,孰轻孰重,自有分晓。

再说,几个月过去了,后宫原本就是女人的天下,一个君王又怎可能将心思只放在一个女人身上,陈灵公对姬心瑶的情意渐渐也淡了些。不过,闻听她回到株林,他的心还是激荡了一下,仔细思量,决定暂且忍耐,别别苗头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灵公按下了自己的心思。孔宁和行仪父更不敢轻举妄动。株林出现了神秘杀手,然后又出现了神秘高人将姬心瑶带走,早已成为陈国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可以说,他们对杀手的恐惧远远地超过了对陈灵公的忌惮。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说起来是解馋,可真要拿性命去换一夜风流,还是要好好掂量的。

落日黄昏,姬心瑶站在那在无边旷冷的白色曼陀罗前。依然是那般静谧寂寞,依然是虚无飘渺。

她抬头看去,幻想着夏御叔嬉笑着从里面冒了出来。可是微风拂过,只有一片苍白的花朵在轻轻摇曳。

“御叔,你出来,你出来啊!”姬心瑶在心底呼唤着,不由得落下泪来。

不长的夫妻恩爱里,夏御叔几乎是将她捧在了手心里,没让她受过一丝半点的委屈,不论她对错与否,都是夏御叔赔着小心哄她高兴。此刻,她多么渴望时光能够倒流。

姬心瑶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夏御叔,可是,她喊不来夏御叔的身影,也喊不来往日的恩爱。泪眼婆娑中,在她眼前晃动的始终是脸色铁青、眼神冰冷的屈巫。

自回到株林,姬心瑶的心一刻也没安宁过。屈巫就像个幽灵一般,始终在她的眼前晃动。她拼命地回忆着自己与夏御叔的点点滴滴,却丝毫挥不去屈巫晃动的身影。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姬心瑶跪倒在曼陀罗花前,哭喊起来。

“小公主,回屋吧!”紫姜走过来拉姬心瑶。

“我不要再见到你,不要,呜呜!”姬心瑶依然伤心地哭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姜这几日见姬心瑶魂不守舍,知她心里不是滋味。屈巫有多爱她,哪怕就是夏御叔在世也无法可比,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质疑的。紫姜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小公主,还记得姨婆的话吗?”

天山冰峰不是谁都能上去的。高耸入云的天险,万年积雪的寒冷,更有随时都可能发生的雪崩。那是拿自己的命去博,拿自己的心去赌。心瑶,他对你岂是平常的一个情字就能担待的。错过了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姨婆气呼呼的话像重锤一样,直击姬心瑶的心房。

姬心瑶止住了哭声,迟疑地说:“姨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紫姜突然怒了起来。主仆一场,紫姜一直牢记师傅易韶的嘱托,照看好姬心瑶,期间经过多次磨难,紫姜也没有动摇过对姬心瑶的忠心。可现在,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我看是你自己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屈门主从天山寻得冰蚕回来那晚,在茜窗外当时气得吐血,我都以为他再也不会管你的闲事了。”

“吐血?那晚他在窗外?”姬心瑶喃喃自语。

“可一知你有难,他不顾自己有内伤,赶到株林拼死接了黑塔杀手大力金刚掌。后来得知你是为了所谓的复仇,他就谅解了你的一切。他对你的情有多重,你竟然还质疑!”紫姜气愤愤地说着。

紫姜见姬心瑶一脸诧异,越发生气地说:“且不说他一次又一次地救你,单说他在两军对垒时夜探新郑,仅仅就是为担心你挨饿受冻。这份情意就足够了!”

“我看你就是被宠坏了,受不得一点委屈。你那晚头也不回地上马车,他站在那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紫姜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姬心瑶低下了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了下来。那晚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听到屈巫嘶哑着喊了声“心瑶”,当时自己的心明显地颤了一下,却依然愤愤地离去。自己真的是错怪他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他上天山寻冰蚕到底有什么经历,只知道天山路途遥远,外祖父也说过这份情意天底下无人能比,姨婆也这样说,是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吗?对,他胸口上的伤,与寻冰蚕有关吗?他说把心剜给我了,是戏言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带我走,要将我送回株林?他明知道株林对我的意义,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

姬心瑶抬起头,看着紫姜,说:“其实,我就是气他将我送回株林。”

“他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安心等他好了,他一定会来带你走的。”紫姜大包大揽地打起了保票,她坚信屈巫会来的。

姬心瑶随紫姜将自己拉回了屋子。他会来吗?她的心底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此时的屈巫正站在楚军大营的外面,向陈国方向眺望着。心瑶,还在置气吗?想明白了没?死丫头,真是不讲理惯了,稍稍有点不如意,就不能接受。

相信你能明白过来,相信你不会辜负我。我决不会让你在株林久待的。株林,可恶的株林。屈巫不自觉捏起了拳头,手心满满都是汗。

宋禁卫长走了过来,说楚庄王找他。屈巫心中一喜,他终于要结束这场战事了。屈巫快步地走进了大帐。

楚庄王和几位将军正热火朝天地谋划着战事。连日来,楚军和晋军打了几次小规模的仗,楚军都是有意诈败,有意松懈晋军的思想。

与此同时,楚庄王让姬子坚派使者去晋军解释,诳说郑国与楚国媾和是为了保存国家,对晋国没有二心。又说楚军现在连日疲惫,晋军若攻打,郑军可作内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更是先见之明地在两军开战之前,楚军已假意求和。几管齐下,晋军现在深信楚军已无战斗力。

终于时机成熟了。楚庄王准备夜袭晋军大营,一举将他们赶过黄河。

确实是个成就大业的君王。只是将姬子坚放到火炉上烤,未免失了德。屈巫静静地坐在一旁,又一次在心底对楚庄王评价着。

“爱卿,你对此战有何看法?”楚庄王见屈巫一直不说话,便看着他问道。

屈巫根本不想搀和这场战事,知道楚庄王此时已经完全布置妥当,便将他最得意的布置作为自己的疑虑提了出来。就拍下你的马屁吧,尽快结束这场战事,尽快放我离开,就谢天谢地了。

他问道:“大王,确定晋国没有援兵吗?”

楚庄王笑着点了点头,屈巫如此提问,自是非常对他的心思。这一步早在围困新郑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得知晋军调兵遣将,他立刻派人游说了秦国。此时,秦国已将兵马开到了晋国边境。晋国就是想增兵也不可能了。

“那就万无一失了!”屈巫又拍起了马屁。想当年自己为了楚国,曾派弟子专门去离间秦晋两国关系,到底还是帮了他的。

楚庄王哈哈大笑。楚国,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立足于大国之中,让天下人刮目相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冷月无声,寒风弄影。

楚庄王亲自上战车指挥,夜袭晋军大营。楚军黑甲部队分别从左右两侧包抄,犹如决堤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将晋军主力赶至了黄河边。

慌乱中,晋军将士丧失了斗志,争相逃命。晋军人多船少,将士蜂拥上船。一只船不堪重负,径自沉了下去,诸多不识水性的将士在水中挣扎;其他船上的将士不由恐慌至极,竟挥刀向正在攀附船舷的将士砍去,一时间,头颅和手指落满了甲板。

楚军将士见大王亲自在后面压阵指挥,无不想乘机立功出人头地。一支支的利箭纷沓如雨,射向船上和水中惊慌失措的晋军将士。瞬时,尸横遍野,波涛血红。

另一侧的郑国兵马,则死死地拦截着晋军分支从陆路逃亡的战车,敢死队冲上去拆了晋军的车轱辘,逼得晋军将士匆忙间肉搏。此时的郑军将士是悲愤交加,晋军若是早来相救,郑国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吗?几个月来的憋屈,化成了满腔的怒火,将晋军烧得片甲不留。

晋军终于丢盔卸甲,惨不忍睹地大败而归。

楚军大营一片沸腾。夜袭归来已是拂晓,奋战了一夜的将士们毫无睡意,欢声雷动地推举着杀敌最多的将士,层层上报请功。

楚庄王更是志得意满,大有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之豪情。此番出兵原本是为了教训郑国警告陈国,为长公主出气,顺带试探下晋国的态度。没想到,竟将晋国打得溃不成军,报了晋楚争霸以来的楚国屡战屡败的仇。

一仗定乾坤。这一仗,打出了楚庄王的威风,打出了他的天下。从此,扫平了他称霸中原的道路,无可争议地奠定了他的霸主地位。

唯有屈巫冷眼旁观,心中越发焦急。眨眼功夫,将姬心瑶送到株林已快两个月了。与晋国的拉锯战不痛不痒地拖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将晋军打跑了,楚军也该回去了吧。

可是,他越是着急,事情就越是不按他的思路走。楚庄王就地犒赏三军,让将士们开怀畅饮三天,竟一点也不着急班师回朝。他倒是不吝啬,这一耽搁,又得好几天。屈巫只能在心里嘀咕着。

屈巫心中闷闷不乐,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自恃有几分酒量,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平时这点酒对他是没有影响的,可能是心情不爽,酒入愁肠,便有了几分醉意。

屈巫聪明绝顶,心机深重,行事作风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从不轻易漏出自己的底牌。然而,老天爷是公平的,为你打开这扇门,肯定会为你关上那扇窗,决不可能给一个人过分完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致命之处就是做梦,他只要一紧张焦虑,就会做梦。按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偏偏他一做梦就会呓语,将梦境泄露无疑。

屈巫知道自己这个短处。与楚庄王在一个大帐里,他根本不敢深睡,每夜都是浅眠,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入梦说出什么不妥的话来。

他并非担心楚庄王会把自己怎么样,事实上这世上谁都对他莫奈何。他忌惮的是整个家族的命运,毕竟那么多的亲人在楚庄王手下谋生。

有了几分醉意,人也就失却了警觉,放松中的屈巫沉沉地睡了过去。要命的是,他真的做起了梦。

梦里,姬心瑶始终背对着他,他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脸,他不由得有些恐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她的脸,他情不自禁地喊着:“心瑶,心瑶。”

可是,姬心瑶依然没有回头,一个人孤独地向着黑夜的纵深走去,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愤恨,越走越远,直至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心瑶,心瑶!”他大喊起来。梦中,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伤痛和无奈。

屈巫的梦呓,惊醒了大帐中的楚庄王。楚庄王稍稍欠身,从地榻上向另一个角落看去,只见地垫上的屈巫翻身呓语,依然酣睡。

楚庄王心惊。他真的与姬心瑶有纠缠,竟然梦中都想着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他的情已经很久很深了。难怪他要冲上去拦剑。如此看来,很难说姬心瑶突然失踪与他无关。

楚庄王再无睡意。心中竟是一阵悸动。屈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仅仅是因为姬心瑶的美貌而念念不忘,还是隐藏得太成功,自己根本没试探出来?若是后者,那他就太可怕,太深不可测了!

天亮之后,楚庄王不动声色地将屈巫支离了大帐,吩咐宋禁卫长传来了御医。宋禁卫长见楚庄王挥手让自己下去,知情况有异,便很忠诚地守在了门口。

楚庄王用一种很瘆人的眼光打量着御医,直到把御医看得头皮发麻小腿肚子直抖,他才说:“你确定屈大夫那晚是吃坏了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医惊恐之下很快镇定下来。他虽然摸不清楚庄王的用意,但见楚庄王神色,心中已知一二。若是推翻那晚的诊断,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不大不小正好。死扛着,大不了顶个庸医的帽子。

御医诚惶诚恐地说:“大王,微臣诊断是的,不知可是屈大夫有所怀疑?”

“是寡人怀疑有人做了手脚。”楚庄王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微臣无能。”御医的头上冒出了汗。大王真是神了,居然能判断出端倪。看来,有必要提醒屈巫,他倒霉事小,自己被他无辜牵连就太不合算了。

御医下去之后,楚庄王心中好一阵翻腾。那晚,几位将军轮番敬酒,还真没怎么在意屈巫,问了几次都是在厕所,后来又越来越频繁地去厕所,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

若是他与姬心瑶没关系,这一切属于正常。可他连做梦都念叨那女人,出现这样的状况就太巧了,姬心瑶失踪极有可能与他有关。据说那四个看守姬心瑶的禁卫都是被一掌毙命,如此功夫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楚庄王的心沉了下去。

屈巫一大早,就被楚庄王支离大帐,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便站在暗处悄悄观察,见御医进了大帐,一丝疑虑浮上了心头,昨晚酒喝得有点多,睡得沉,难道是做梦说梦话了?冷汗从他的后背沁了出来。

不一会儿,见御医出了大帐,屈巫装成正好和他迎头相遇,热情地打着招呼。

那御医眼睛睃了下四周,低声说道:“屈大夫,以后吃东西可得小心点,免得大王担心。”不等屈巫回答,便匆匆而去。

屈巫明白过来。楚庄王怀疑到那晚跑肚拉稀,就说明与姬心瑶有关。肯定是自己又做梦了,而且还出了声!屈巫仔细地回想着,无奈对梦境一无所知。总是在梦里担心她,已经很多次泄露了自己的内心。这个毛病还真有点麻烦,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屈巫定定心神走进了大帐。楚庄王一如既往地平静,依然很勤奋地批着奏折,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屈巫不由哀叹。越是风平浪静,就越说明他在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看来,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全泡汤了,不经意的一个梦,将一切都拉回到了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御驾亲征凯旋而归。郢都城门口,百官跪接,万民欢呼。楚庄王一身戎装,立在战车上颔首微笑接受着子民们的顶礼膜拜,那感觉自是好得不能再好。

回朝之后,关于调查姬心瑶身边人一事,楚庄王似乎忘了,再没提起。屈巫暗忖不如自己先说出来,看看他到底作何反应。然而,楚庄王似乎很忙,下了朝就不见人影,屈巫再也没有单独见他的机会。

屈巫心知情况有些不妙,便悄悄着手安排一些人和事。当然,一切都是筑风上前,他依然按时上朝下朝,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尽快抽身走人。

这一日,屈巫下朝之后,信步踱到了一家刚开不久的茶楼,这茶楼是七杀门的产业,现在已经分布到了各国,他特地命名水楼,当然,其中之意只有他自己明白。

屈巫端着茶刚抿了一口,一胖一瘦的两个身影,从他眼前飘了过去。洛邑的两个蟊贼,上次也是在茶楼门口飘过,他追出去就不见了踪影,这次又出现了!

屈巫站起来追了出去,他跟在那俩人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他们快他也快,他们慢他也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终于,那一胖一瘦的人出了城。屈巫稍稍犹豫了一下,也紧跟着出了城。

城外有一座大山,山中有着茂密的森林。那两人钻进去之后,几个闪身就不再也不见了踪影。

已是仲春时节,林子依然显得有些黑,许多阔叶树的叶子在冬天落尽了,粗大的树干像一根根支撑天空的圆柱肆意地伸展着,现在树枝上又簇生出层层叠叠的绿意。

屈巫屏气朝四周看去,厚厚的一层腐叶,散发出温暖的湿气,一片静谧。

那两个人呢?难道遁地了?竟是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屈巫心下疑惑,有着如此身手,在洛邑酒楼为何装成小蟊贼?看来,他们是有意把我引到这儿来。屈巫的手向腰边摸去,按住了昆吾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猜想着那两个蟊贼眨眼消失的原因,不由得手按住了昆吾剑。这个密林太过诡异,他不得不警觉。

突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鼓声。屈巫四下看了看,便迎着鼓声走了过去。

穿过幽暗的树丛,豁然一阵明亮,偌大的空地被围在大树中间,阳光从上面直泻下来,犹如一个巨大的木桶。周围的大树是桶壁,桶底就是那块空地。

桶底中间,有个四方型的高台,一人多高,一间屋大小。

一个野猪皮鼓架在台子边上,一个头上缠着白麻布的男子,正有节奏地将鼓敲得蓬蓬响。

一个头缠红丝巾的男子,双眉倒竖,眉心点了胭脂,身穿一件血红的绸缎袍子,手执铜叉和牛角,在高台上随着鼓点有节拍地跳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唱着难懂的歌词。

众多身着苗族服饰的人,尤其是一些女子,戴着粗重银器,正仰头无比崇拜地看着台上一身血红的男子。

苗人?他们怎么到了郢都附近?高台上装神弄鬼的家伙想必就是苗人的神巫了。屈巫悄悄地站到了众人的后面。

看来,这个高台就是所谓的神坛。整木垒起来,又那么高,下面可能是空心的,出入口在哪?

在这密林深处建神坛仅仅是神巫跳傩舞吗?据说苗人只在冬月里选定某一吉日,驱鬼迎神、祝福纳吉。神坛附近地面并无多少杂草,说明这里经常被踩踏,说明不正常。

屈巫一边思忖一边向那神巫看去,只见他在神坛上快捷迅猛地扭着腰身,那不断变幻的姿势完全超越了一般人所能的极限,让观看的人不得不相信他不是人,而是神的化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眼风扫了扫围观的年轻苗女们,见她们个个双眼含春,身子微颤,情不自禁地发出轻声呢喃,恨不能立刻匍匐在神巫脚下,让他选定自己一夜垂青。

好像听谁说过苗人风俗,年轻的女子只要被神巫睡上一夜,她自己和整个家族就会得到神的赐福。一直以为是瞎掰,看来是真的!眼前这位神巫一个斜视,一个颔首,甚至眉心间的一点嫣红无不是在撩拨那些女子的心神。真把自己当神了!屈巫暗自腹诽。

忽然,神巫纵身一跃下了神坛,一片惊呼声中,神巫的铜叉已抵到了屈巫的胸前。

“大胆妖孽!”神巫厉声喝道。

我看你才像个妖孽,蛊惑着那些苗女们心甘情愿地被你睡了,还说是赐福,天下有这样的赐福吗?屈巫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苗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过来。神巫在他们的心里就是天神和地神的化身,是他们的守护神。对神巫的所作所为,他们只有天经地义的追随。

“说,为何擅闯禁地?”神巫的铜叉抖了抖,似乎要叉到屈巫的身子里一般。

要不是那两个蟊贼将我引来,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到这里看你莫名其妙的乱舞。屈巫微微一笑,说:“我在森林里迷路了,听得这里有动静,就走了过来。”

“哦?迷路?”神巫放下了铜叉,眼睛迅速地睃了一下周围,又上下打量一番屈巫,说道:“是不是真的迷路,需要问神。若如真是迷路,神是不会降罪的。”

降罪?我还怕你们所谓的神降罪?你们的神可管不了我。不过,我不想和你们起冲突,问吧,问完了我好走人。屈巫微笑着点了点头。

“请吧!”神巫做了个手势,让屈巫随他上神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看了一下神巫,见他倒竖的眉毛透着邪魅,眼神里透着狡黠,不由心中冷冷一笑,跟在他的后面上了神坛。

又是一阵激昂的鼓点,神巫又是一阵狂舞,台下的苗女们又开始了心神荡漾。

几分忘我,几分狂热,还有着几分疯癫。屈巫竟有了一种感觉,这神巫与塞外阿依古丽的舞姿有着相似之处。阿依古丽有着与神沟通的能力,神巫也有与神沟通的能力。原来,与神沟通,就是跳舞,跳这种莫名其妙的乱舞。

鼓点渐渐和缓,神巫的腰肢扭动也慢了下来。突然他抛开手中的铜叉和牛角,双手向天,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地一下收势站稳,眉心一点嫣红开始变得黑紫,冷笑着向屈巫走来。

与神沟通过了?这幅表情的意思我是妖孽?屈巫定定地看着神巫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忽然他感觉脚底异样,急忙提气向空中冲去,俯首凝视,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屈巫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到神巫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的穴位,将他定在了神坛上。

神坛下一片惊呼,屈巫刚才在空中漂亮的翻转,惊呆了所有的人。

“让他们都散了。”屈巫说着,按在他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神巫愤恨地看了眼屈巫,没想到他竟然能在瞬间逃脱陷阱。他口中发出一阵尖利的声音,让苗人们都离开。那些年轻的苗女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神巫,流露着念念不舍的神情。

只剩下了十几个苗族汉子,屈巫冷眼看去,心知他们并非普通的苗人,而是习武之人。看来是这个神巫的保镖之类。他们之所以没有动静,可能是在等神巫的指令。

“让他们也离开!”屈巫冷冷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巫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口中又发出了一种声音。那十几个保镖立刻冲上前来,团团围住了屈巫。他们嗷嗷地叫着,手中长剑在太阳下激射出千万道寒光。

屈巫眼如寒星,却微微勾唇,噙着一丝笑容对神巫说:“你确定是想让我杀了他们?”说罢,不慌不忙地拔出昆吾剑,看着神巫。

神巫恶狠狠地又叫了一声,十几个保镖的剑一齐向屈巫刺来。屈巫轻叹一声,手腕一抖,剑光暴涨,剑尖所到之处,裂帛嗤嗤,犹如西风扫落叶一般,那十几个保镖无一幸免地倒在了地上。

神巫脸色煞白,惊恐万分,看着屈巫径自说不出话来。屈巫转身看着神巫,剑尖在他身上的红袍上划拉了一下,左手微动,红袍的一块衣襟已被他抓在手中。

“上等丝绸,料子不错。”屈巫调侃着,用那片衣襟仔细地将昆吾剑擦拭干净,缓缓入鞘,然后才抬头看着神巫。

“是谁指使你?”屈巫将那片衣襟在神巫的眼前晃着,原本红色的绸缎,沾染了剑上的鲜血,显得有些深暗。

神巫嗫嚅地说:“大、大王。”

屈巫手一松,带血的衣襟落到了地上。他沉吟了片刻问道:“意欲何为?”

神巫低下了头,没敢说话。他的身子尽管被定住,却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取我性命?”屈巫看了一眼神坛上那个黑洞,那下面有什么?跌落下去会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大王是想试探你的功夫。”神巫急忙回答。

试探武功?如此说来那一胖一瘦的两个蟊贼,此刻应该躲在什么角落里,将我的一举一动全部记了下来。屈巫的眼光朝四周睃了一圈,林子里看不到任何动静,甚至连风都没有。

“下面有什么?”屈巫又问道。

神巫稍稍犹豫了一下,说:“没有什么,就是养了、养了一些东西。”

屈巫神情一凛,解开神巫的穴道,说:“带我下去。”

神巫点头不再言语,下了神坛,绕到后面,竟有一个很隐蔽的门,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立刻,一股浓烈的异香夹杂着腥臭味散了出来。

“请吧!”神巫妖媚地冲着他后面的屈巫一笑。

光线从神坛上面那个洞口漏了下来。屈巫定睛看去,纵是他艺高人胆大,也差点没被恶心死。遍地的坛坛罐罐里,爬满了毒物和蛆虫一样的东西。屋角有一堆干草,似是有人躺过的痕迹。

而与上面洞口相对的,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的人若是从上面跌落下去,不死恐怕也得丢了半条命。难道说大王已预测到了我的武功可以逃过这一劫?那他究竟想干嘛?

“坛坛罐罐里的东西是什么?”屈巫心中猜想可能是蛊虫,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蛊虫。”神巫的喉咙里发出了极细的声音。

“流传出去了吗?”屈巫问道。

神巫稍稍迟疑了一下回答说:“除了醉春楼,别的地方应该没有。”

屈巫看出了神巫的迟疑,不禁在心里打了寒颤。他不会为了争霸天下,用蛊虫来控制臣子吧!如果那样也太歹毒了。

“说清楚,有还是没有?”屈巫的声音骤然变冷。

“没有。”神巫肯定地回答。

屈巫看着神巫那张妖媚的脸,不知道有多少苗女被他糟蹋了,今天就算为她们伸张正义吧。屈巫猛击一掌,将神巫不偏不倚地推进了黑洞,只听得一声惨叫,很久,才传来一点响声。然后,一切归于静寂。

屈巫从怀中取出打火石,毫不犹豫地点燃了屋角的干草。很快,火就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

屈巫走到树林里远远地看着,直到那神坛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蛊虫也断无存活的可能。他才自言自语一声,大王,对不起了,我把你这些害人的东西烧掉了。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离开密林回到了府邸,心中依然疑虑。特地将我引到那个诡异的地方,就是为了试探我的功夫?他隐隐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却也理不出头绪。

筑风闪了进来,告知他所安排的几家至亲已被安全送到了洛邑,还有几家尚在犹豫之中。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楚军还在与晋军作战时,屈巫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行动,他手书密函让军中弟子秘密潜回郢都交给筑风,筑风则拿着他的密函动员他的兄妹和父母双方的亲人,让每家只留下在朝为官的人以掩人耳目,其余眷属悄悄地离开楚国。

“夫人那边怎么办?”筑风问道。

屈巫微微皱眉。他不能肯定楚庄王若是灭九族,会不会牵扯到芈夫人的父母姊妹。她的父亲淮安君是楚庄王的堂兄,沾得太近,现在动员他们离开,很难说不会走漏消息。

“株林有什么消息?”屈巫问道。

“一切正常。”筑风答着。心想派了那么的弟子守护着,稍有异常之处早就报过来了。

“夫人那边等我通知。”屈巫说着。必须得下决心跟芈如摊牌,今天密林遭遇太不正常了,赶紧抽身走人为好。

正当屈巫想晚上去找芈如,芈如却让丫鬟送信,说她做了些屈巫喜欢吃的菜,请他晚上过去一同用餐。

屈巫欣然应允。正好,气氛好一点,话也好说一点。

晚饭时分,屈巫来到了芈如的屋子。见餐桌上摆放了酒,不禁笑道:“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来都三天了,我们还没在一起吃顿饭。算我给你接风洗尘吧!”芈如也笑着说。

屈巫心中升起了一丝歉意。自己是说过要天天陪她吃饭的,可总是记不起来,有时候吃过了才想起。虽说和她在一起吃饭确实味同嚼蜡,但总归是自己负了她。

他走到桌旁坐下,刚要说话,芈如赶紧走过来,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屈巫屈巫一杯,自己端了一杯看着屈巫说:“夫君随大王征战几个月,辛苦了!小如敬你!”

屈巫微笑着端起了酒杯,说道:“怎如此客气?”

两人把酒叙话,竟是十分和谐。芈如十分殷勤地给屈巫布菜,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府中的事。屈巫心不在焉地应着,寻找着恰当的话题与她摊牌。

“在外面那么多天,有没有想过我?”芈如突然转变了话题,脸上竟一点也没有羞涩之态。

屈巫微微勾唇,无语地为她斟了酒,将酒杯端了起来。芈如也端起了酒杯,却不依不饶地问:“没想我?那是不是想别人了?”

屈巫淡淡地说:“我和大王宿在一个大帐里,每晚都得聆听他的教诲,哪有闲功夫想三道四。”

芈如将端起的酒杯放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屈巫,眼睛里盈着怒意,满脸讥讽地说:“做梦都喊她的名字,确实没闲功夫想三道四。”

屈巫一怔,一丝不妙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去见了大王?他对你说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芈如笑了起来。她尖声说道:“看你,不做亏心事,紧张什么?”

屈巫脸色微变,他已经察觉了不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体内涌动着。他猛地一下站起来,逼到芈如身旁,问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芈如眼睛一翻,扭着脸说:“我可没给你下药,不过就是将大王赐的酒给你喝了而已。”

屈巫一把拿过桌上的酒壶,打开看去,果然是那种暗藏机关,能盛放两种不同酒的酒壶。难怪他斟的酒,她只是假意端了一下。

屈巫悄悄运气,一股邪火上下蹿腾起来。忽然,神巫的迟疑表情在他脑海里清晰地映了出来,他在说谎!大王肯定拿走了一些蛊虫!屈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切都明白了!他将我引到密林,是让我自己来抉择生死。若是武功平平,肯定难逃一死,说明我已没有利用价值。若是武功高强能够回府,他早已安排了芈如下蛊。好个万无一失的计谋。这一定是那种能控制人的蛊。他要我为他所用,到底还是栽在他手里了!

“哗啦”一声,屈巫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子。芈如惊恐地后退着,有种气都透不过来的感觉。屈巫周身戾气翻腾,逼得她无法呼吸。她从没看到过,甚至想都没想过,一个人身上的戾气会使人窒息。

屈巫冷笑:“你竟然和他串通一气来害我!”

“父亲!”屈狐庸突然从外面奔进来,拦在了屈巫和芈如之间。

他刚刚听说父亲在母亲这里吃饭,想着也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刚一进院落,就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吓得他连忙跑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你做什么了?”屈狐庸见屈巫神色大异,连忙问道。

芈如镇静下来,料想在儿子面前屈巫不会把自己怎样,便愤愤地说:“我不就是让他喝了大王赐的酒吗?大王说,他喝了那酒,以后就安分了,再也不会去想别的女人。”

屈巫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心“砰砰”地乱跳着,邪火所到之处变成了噬骨之痛。他伸手扶在屈狐庸的肩上,闭住了眼睛,随即,他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晶亮的泪。

这个女人,他儿子的母亲。他们之间竟然走到了如此的地步。一直以来,他其实是割舍不下她的,因姬心瑶而对她产生的愧疚早已沉淀在心里。他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弥补,虽然每次都失败。可他仍然没有放弃,就在这前一刻,他还试图与她说自己的安排。

屈巫睁开眼睛,看着芈如摇了摇头,哑着嗓子对屈狐庸说:“送我回后院。”

屈巫回到自己的住处,对屈狐庸说:“快,去找筑风叔叔,他可能在你姑母家,让他马上来见我。”筑风原本一直是不离开后院的,只是近来要安排屈巫的至亲离开楚国,才经常不见踪影。

想不到他如此歹毒,真的会下蛊控制臣子!屈巫牙咬得咯咯直响,赶紧运功想驱赶蛊虫,然而这蛊虫似乎钻到了血液里,钻到了五脏六腑,钻到了每一寸肌肤。他一运功,反而加速了浑身邪火的蹿腾。

终于,邪火变成了万蚁咬噬。屈巫大汗淋漓地在地榻上翻滚着,手拍打着身子,恨不能将自己撕碎。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已被打得一片血紫,可依然解不了半分的噬骨钻心之痛。“啊——啊----”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发出了声声惨叫。

“大王驾到!”一声吆喝,楚庄王出现在屈巫的面前,他的身旁只有芈如和宋禁卫长。

“屈巫,大王来了,快起来见驾!”芈如见屈巫躺着动都不动,赶紧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已经是奄奄一息,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楚庄王,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屈巫,万蚁咬噬之痛,滋味如何?”楚庄王似笑非笑地问着。

当他判定屈巫与姬心瑶失踪有关的那一刻,他就动了杀机。在酒里下毒,或者暗中射杀等等方式最终都被他否决。只为一个原因,那就是七杀门。如果屈巫真与七杀门有关,能为他所用才是上策。

回朝之后,他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对屈巫的终极试探。如果屈巫在密林死了,他也就罢了,天下有才之人多的是,尽可以另选。如果屈巫能逃过一劫,证明武功深不可测,绝对与七杀门有关。那么,如何控制屈巫才是关键。

他想到了芈如。樊王后找来芈如之后,他三言两句就让芈如欣然同意下蛊。这蛊虫叫噬心蛊,无色无味,肉眼根本看不见,随酒而入胃,立刻就会钻到人的血液里,很快就如万蚁噬骨,任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果不其然,他暗藏在屈府的人很快来报,屈巫去了芈如屋子吃晚饭,再后来,掀翻了桌子。

“谢大王恩典!”屈巫依然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一句话。

楚庄王一声冷笑,对宋禁卫长说:“给他服药。”

宋禁卫长上前,扶屈巫坐起,将一个药丸递给屈巫,说:“屈大夫,服了药就不痛了。”

屈巫睁眼看了一下,唇呈弧状,问道:“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将你的灵魂和肉体都交给寡人。”楚庄王阴阳怪气地说。

解药称摄心丸,服了解药,可以解除身上的痛,却会对给药之人产生依赖,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奴隶。

“休想!”屈巫的嘴里蹦出了两个字。

楚庄王走到地榻边,抬手给了屈巫几个耳光,气哼哼地说:“煮熟的鸭子,还嘴硬!”

血,顺着屈巫的嘴角淌了下来,他晃了晃身子,死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倒下来。

“塞他嘴里!”楚庄王命令着。

宋禁卫长试图掰开屈巫的嘴,屈巫却咬紧牙关,就是不张口。疼痛并没有磨灭他的意识,他知道这药一旦服下,自己就成了楚庄王的一条狗。难怪有的大臣,还有这个宋禁卫长对他战战兢兢,俯首帖耳。

见屈巫死都不张口,楚庄王失去了耐心,他走过来对着他的胸口就是狠命一脚。

屈巫倒在地榻上昏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被楚庄王一脚踢昏了过去。要是在平时,不要说一脚,就是踢上个十脚八脚的,也不过掸灰一般。

纵然他受过几次刀剑伤,甚至在塞外被阿依古丽剜心,那种伤痛也只是局部,以他超人的毅力是能忍受的。而万蚁噬骨,使得他既不能运功,又不能闭气,只能拼着一口气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任自己死去活来,命若游丝。

楚庄王犹不解恨,又是一脚将屈巫从地榻踢到了地上。正当他再次抬起脚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先后从窗外飞了进来,不顾一切地扑到了屈巫的身上。

屈狐庸在姑母家找到了筑风,只说一句父亲让他立刻回去,筑风就知道情况异常,急忙奔了回来。刚好看到楚庄王走进了屋子,他便拉着屈狐庸在窗外猫了下来。

发生什么了?门主怎么突然就奄奄一息了?竟然被楚庄王一脚就踢昏了。筑风差点没被吓傻了,待到楚庄王又是狠命一脚踢向屈巫,他想也没想就一跃而起,扑到了屈巫身上,替他挨了那一脚。

“护驾!”宋禁卫长一声呼喊,立刻从外面闪进来十几个暗卫,全部围到了楚庄王的身旁。

“狐儿!”芈如惊恐地叫了一声,她没想到儿子会在此刻出现。

屈狐庸伏在屈巫身上,抬头怨愤地看了芈如一眼。父亲神勇盖世,突然之间变得手无缚鸡之力,肯定与母亲说的什么赐酒有关。母亲竟然会害父亲,而且看着父亲被人踢昏在地,她还站在一旁无动于衷,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楚庄王一把揪起屈狐庸的头发,沉着脸仔细看去。王宫家宴上,屈巫曾经带他去过,当时楚庄王还夸过这个孩子聪颖,还给了赏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和屈巫一样吃了熊心豹子胆。

屈狐庸被楚庄王揪着头发提离了地面,他的脸涨得通红,却咬牙瞪眼看着楚庄王,一声不吭。

芈如“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大王,狐儿不懂事,您饶了他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开小公子!”筑风从屈巫身旁站了起来,怒视楚庄王移动着脚步。

宋禁卫长的剑“唰”地一下直刺筑风的喉管,筑风停止了移动,依然气呼呼地重复着:“放开小公子。”

宋禁卫长的手加重了力道,剑尖戳得筑风的皮肤凹陷了下去,他正诧异剑怎么刺不进去,却见那剑渐渐弯曲,“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筑风凹陷的皮肤立刻恢复了原样,竟是一点也没异样。

十几个暗卫挥剑齐上,个个都如刺到铜墙铁壁一般,他们手中的剑不是被震飞了,就是断成了两截。

“金钟罩!”宋禁卫长惊呼,连忙示意十几个暗卫丢掉手中的剑,变幻阵势将筑风团团围了起来。

楚庄王放下了屈狐庸,芈如说了声:“谢大王!”起身走到屈狐庸面前,想揽过他。屈狐庸却轻轻闪过,径自走到屈巫面前跪下来,拉着屈巫的手暗自垂泪。

楚庄王看着被围得死死的筑风,问道:“你是何人?”

筑风气呼呼地答道:“屈府家奴。”

“家奴?胆子不小!”楚庄王的脸上闪过一道狠戾之色。

芈如忽然叫道:“不,他不是家奴,他来历不明。”

就知道不是家奴,家奴怎可能有这样的功夫!楚庄王点点头。走到屈巫身旁,踢了踢屈狐庸,叫他让开。屈狐庸不动,芈如赶紧上前将他拖到了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抬脚踩在屈巫的胸口,猛一用劲,屈巫吐出了一口黑血。随即,楚庄王冷冷地说:“撬开他的嘴!”

宋禁卫长走过去掰着屈巫的嘴巴,昏过去的屈巫依然紧咬牙关,任他怎么用劲也掰不开。芈如丢下屈狐庸也过去帮忙,可屈巫的嘴巴依然纹丝不动。

筑风见状想冲过来,却被十几个暗卫围得死死的,那架势就是滚刀肉一般的歪缠。任是筑风武功不弱,他急得怒骂也冲不过来。

此刻的屈巫,灵魂似乎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冉冉地升到了空中,俯视着屋里的一切。他看到了楚庄王的冷酷和残暴,看到了宋禁卫长的胆寒和畏缩,也看到了芈如的无情和愚蠢。

他的灵魂在空中游荡着,似乎不再忍心回到那已经痛苦不堪的躯体。屋外,宁静而幽深的天空,无可抗拒地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只要那么一步,他的灵魂就会升华,飞到那无忧无虑的天堂。

想我屈巫武功盖世才华横溢,决不可能做谁的奴隶。士为知己者死,若是追随你,定会为你两肋插刀。若是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宁死不屈!昏过去的屈巫在潜意识中准备咬舌自尽。

“哥哥!”一声呼唤,破空而来,清脆地回荡着。他低头看去,分明看见自己的怀里躺着个柔和甜美的身子,正在娇语呢喃。

“痛吗?”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摸着他胸口的那道伤疤,痒痒的酥酥的,仿佛要把他的心都融化了的感觉。

昏迷中的屈巫嘴角扯了一下,他听到自己喊了声“心瑶”。脸上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画面一转,月光下的姬心瑶惨白着脸,惊恐地说着:“你不带我走?”

不,不是的。你等我,我会来接你的。我怎可能丢下你不管。他慌乱地说着。可是,姬心瑶却凄惨一笑,一个人孤独地向黑夜走去。心瑶!心瑶!屈巫又听到了自己的喊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窗外漆黑的天空,还有天空中的一轮明月。

身旁,站着满脸戾气的楚庄王。宋禁卫长和芈如俩人还在试图掰着他的嘴巴,已是无可奈何地一头大汗。

屈巫侧了下脸,映入眼帘的是被十几个暗卫团团围住的筑风,以及一脸悲愤的屈狐庸。

屈巫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清晰地喊道:“大王,让筑风带狐儿出去,我服药。”

楚庄王微微一笑,示意十几个暗卫离开筑风。筑风急忙冲到屈巫身旁,刚要说话,却被屈巫用眼神严厉地制止,微微摇了摇头。屈狐庸眼泪汪汪地跪倒在地,喊了声“父亲”。屈巫咧嘴笑着说:“没事,别担心。”便向筑风看去,筑风无语地站起来,拉起屈狐庸走了出去。

屈巫闭着眼睛无声地张开了口。宋禁卫长还没反应过来,芈如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丸,塞到了屈巫的口中。屈巫吞了下去,很快,他身上的痛奇迹般地消失了,他依然闭着眼睛不想睁开,他不想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楚庄王走过来叫道:“屈巫!”

屈巫心神一颤,睁开了眼睛,见到楚庄王那似笑非笑的脸,呆愣了一会儿,便起身跪在了他面前。

楚庄王看着他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你不懂?”

“大王恕罪。”屈巫低头答着。

“姬心瑶是你救走的?”楚庄王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屈巫答着。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楚庄王一阵冷笑。芈如在一旁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寡人作对?”

“微臣该死。”屈巫依然低着头。

“你是七杀门的什么人?”楚庄王突然换了话题,这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话题。

“门主。”屈巫很干脆地回答着。

门主?楚庄王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只判断屈巫与七杀门有关,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门主。如此看来,自己还真是钓到大鱼了。

一旁的宋禁卫长更是吃了一惊,屈巫是七杀门门主?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那个人?他微微激动起来。只有芈如根本不知道七杀门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

“七杀门的宗旨是什么?”楚庄王迫不及待地问。七杀门一夜之间拆了各国各地的醉春楼,肯定是个很严密的组织,他们的目的,能不能为自己所用,他自然要搞清楚。

屈巫稍稍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匡扶正义,除暴安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楚庄王似乎不太相信,但想想也就释然了。江湖门派,哪个不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招牌干着偷鸡摸狗的事。

“平身吧!”楚庄王和颜悦色地拉起了屈巫,见他嘴角挂着血迹,便将手伸向一旁的宋禁卫长,宋禁卫长立刻心领神会地递过了丝帕。

楚庄王一边轻擦着屈巫的嘴角,一边说:“这药需一个月服一次,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你送来,但前提是什么,寡人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那神情和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犹如一个家长对闯了祸的孩子一般,既有责骂,也有溺爱,更多的则是期盼。

见屈巫低眉顺眼地点头,楚庄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又伸手拍了拍屈巫的肩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下朝之后,寡人在宣德殿等你。”说罢扬长而去。

“微臣明白,恭送大王!”屈巫跟在楚庄王后面,一直将他送到府邸大门口,见他上了马车离去,这才转身向后院走去。

“夫君,你没事吧?”芈如在后面喊道。

屈巫僵了一下身子,脚步却一点没停。随即,晚风中飘过一声:“多谢!”

月色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扔给芈如“多谢”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向自己住的后院走去,任自己的身影在月色下,很诡异地拉长。

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屈巫,终于把他和芈如的一切看清楚了,欠她的已经用一条命补偿。从此对于她,他再也没有愧疚,再也没有责任,再也没有未来。所以,他真的是要说一声谢谢了。

刚一进屋子,筑风和屈狐庸就从暗处闪了出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屈巫,却又不敢说话。筑风带着屈狐庸出去之后,就躲到了暗处,见屈巫服了药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心中自是疑虑窦起。

屈巫拉过屈狐庸,一时还真不知说什么好。一个懵懂少年,亲眼看到父母之间恩断义绝,实在是过于残酷,他那颗小小的心能承受吗?

“父亲,您是七杀门的门主?”屈狐庸打破了沉默。从父亲掀翻桌子到现在,他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父亲在他心中是高山仰止的人物,竟会被母亲暗算差点死去,他无法谅解母亲的薄情。无法下咽的苦涩,让他不得不明白,父亲和母亲,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屈巫伸手摸了摸屈狐庸的头,微笑着说:“不好?”

屈狐庸的眼睛一亮,连忙说:“太好了!”江湖上把七杀门传得神乎其神,门主更是被传得像神人一般,竟是自己的父亲,这太匪夷所思了。

“去吧,我和筑风叔叔还有点事。”屈巫说。

屈狐庸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迟疑地说:“父亲,孩儿代母亲给您陪个不是。”

屈巫看着屈狐庸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多想。”稍稍停顿,他又说:“父母无论如何,依然都是你的父母。去吧!”

屈狐庸一离开,屈巫的神色就有了异样。他闭眼调息了一会儿,有些急促地对筑风说:“他给我下了蛊,这蛊虫太霸道,犹如万蚁噬骨,生不如死。他的解药有摄心作用,我现在暂时用意念压制着,但隐隐之间感觉不对,只怕是抵抗不了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大惊,这才明白屈巫奄奄一息的缘由。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连声问道:“您怎么会中蛊?怎么办?怎么办?”

屈巫低叹一声,说:“是我大意了。你赶紧去株林,找心瑶拿冰蚕。另外立即将她送到洛邑去,那里不能呆了。他既然已经对付了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屈巫之所以大着胆子服解药,就是想到了冰蚕。当初他九死一生从冰山寻得冰蚕为姬心瑶解蛊,没想到竟是为自己所用埋下伏笔。人生蹉跎,世事无常,一切都在不可预料之中。他只能是暗自叹息。

筑风见屈巫提到冰蚕,心中立刻松了一大口气。是啊,只要拿回冰蚕解了蛊虫,谁还能把门主怎样?他连忙点了点头。

屈巫又说:“你送心瑶到洛邑之后,去找康长老,让他禀报大周天子,说我一时大意被楚庄王下了蛊,原定的计划执行不了。”

他的眼睛里骤然而起一股杀意,冷冷地说:“让七大长老来围杀他。”之前周天子让他杀楚庄王,屈巫还拖延着不想杀他。这回,他是彻底寒心了。

筑风想了想问道:“公主对我不是很熟悉,会跟我走吗?您是否写个信函?”一直以来,筑风都是在暗处,即使与姬心瑶有过几次碰面,但话都很少说过。很难说姬心瑶会信任他。

那死丫头固执透顶,她极有可能因我没去而生气不走,写信根本没用!屈巫暗暗在心里把姬心瑶又臭骂一顿,说:“你把征书带上,她应该就会相信你是我派去的。她若还是不愿意走,点她的昏睡穴,强行带走她。”

筑风领命。立刻去前面屋子悄悄地喊出了夏征书。夏征书一听要带他回去找姬心瑶,高兴得恨不能大声喊叫起来,被筑风急忙制止,这才吐了吐舌头,跟着筑风出了府邸。

筑风和夏征书双人双骑,星夜兼程,向株林奔去。筑风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就跨到株林。无奈夏征书功力尚浅,无法施展轻功,只得随他骑马疾驶。

已是仲春季节,不知不觉,姬心瑶回到株林已经有几个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灵公自姬心瑶回到株林的那一日起,心也就一直没安宁过。一头是霸气冲天的楚庄王,一头是神出鬼没的七杀门。压得他气都透不过来,三番五次想去株林的念头都被压了下来。

楚军竟然在黄河边将晋军打得落花流水,无可置疑地登上了中原霸主的宝座,除了宋国依然死抱着晋国大腿,中原一带所有的中小国家都依附了楚国,这不能不让陈灵公再次掂量自己的选择。

左思右想,他将芈王后从冷宫里放了出来,十分低调地恢复了她的王后身份,甚至连楚国方面都没送个音讯。

楚庄王一经得知,立刻明白了陈灵公的用意。那意思他是迫于楚国的威压,给他楚庄王面子。那么,投桃报李,楚庄王是不是也要给他一点面子?

还想着让姬心瑶进你的后宫呢!楚庄王在心里冷哼一声,立刻给芈王后送去了密函,并加派数个暗卫去了陈国。

芈王后在冷宫幽禁期间,仔细地回想当日发生的情况,心中早已起了巨大的疑团,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接到兄长的密函,她便依计开始了行动。

楚庄王加派的暗卫都是跟踪打探的好手,来到陈国迅速地沉到了街头巷尾,有意无意地探听姬心瑶情况,很快就把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报告给了芈王后。

芈王后这才明白,孔宁竟然也是姬心瑶的入幕之宾。自己是被他下了套!她恨不能立刻将孔宁抓来千刀万剐才解恨。

太可笑了,君王与臣子共有一个女人!满朝文武大臣人人皆知,却偏偏瞒着君王和王后,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冥思苦想之后,一个恶毒的念头在芈王后心中形成了。

芈王后三番五次的请见,陈灵公忍着一肚子不乐意,非常勉强到了芈王后的宫殿,站在那里,一脸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大王,又是春天了!还记得那年君臣同游赏春吗?”芈王后满脸笑容柔声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灵公哼了一声,还好意思提?你派人下毒的事忘了?最后还不是被你搅得大家不欢而散。

芈王后见陈灵公不吭声,便笑着说:“臣妾真想再去株林游玩,只是怕大王责怪。”

又出什么幺蛾子?陈灵公看她一眼,说:“为何要去株林?”

芈王后一脸真诚地看着陈灵公说:“后宫佳丽三千,本属自然。臣妾这几个月闭门思过,觉得自己确有不贤之处。但在姬心瑶这事上,臣妾枉背了善妒之名。您既然喜欢,为何不纳她为妃?所以臣妾斗胆,想去株林接她进宫。”

“如此说来,倒是寡人的不是了?”陈灵公意味深长地说。姬心瑶不愿意进王宫,还不是怕你下毒手。后宫佳丽但凡有点姿色的,都被你寻了错处,打入冷宫都是轻的,莫名其妙死掉的都有好几个,也就是寡人懒得与你计较罢了。

“肯定是臣妾的不是。夫妻本是荣辱与共,大王已在国事上颇多操劳,后宫消遣之事就该臣妾操心。臣妾若不能为您所想,也就没脸再做王后了,还望大王成全。”芈王后说的非常情真意切。

陈灵公自然是不相信芈王后的,他有足够的理由明白她是故意装出来的这副德行。但他的心却因此活动开来,姬心瑶回到株林几个月了,自己都不去看一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想如何安排?”陈灵公问道。

“还搞一次君臣同游如何?”芈王后开心地说。

“人太多,太烦了。”陈灵公不乐意,又搞那么多人去,谁知道你安什么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喊上几个亲近的大臣?”芈王后说,她的目的只在于孔宁和行仪父能去就行了,至于其他人不过都是幌子。

陈灵公点了点头,人少点,姬心瑶也省点事,自己说话也方便点。总归,是要和她解释一下自己的安排。

这一日,天空有些阴沉,但并不影响芈王后的好心情。她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布置,甚至将从楚国带来的所有暗卫都派了过去。一定要万无一失,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将心中的恶气全部吐出来。

早朝过后,几辆王室专用马车,悠然自得地行驶在去株林的路上。马车里的人各怀鬼胎,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陈灵公在想,他一而再再而三失信于姬心瑶,见面之后如何安慰她才好?

芈王后在想,她要一举捏死那个让她恨得咬牙的女人,她要一洗冤屈还自己清白,她要陈灵公从此对她俯首帖耳。

有着狐狸一样嗅觉的孔宁感觉到了异常,他的心非常不安,一路上脸色发白地考虑着如何从株林脱身。

唯有行仪父倒是开心的很,这几个月来都不敢轻举妄动,今天名正言顺地去株林,确为美事一桩。

只是,谁也没能想到,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震惊大周天下的腥风血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午,大约申时。陈王室的几辆马车突然进了株林庄园,正在采摘曼陀罗的姬心瑶听到忠儿匆匆来报,一下心慌意乱起来。

楚军和晋军在黄河边上打仗期间,屈巫让人送了封信给她。解释他现在分身乏术。若是派人将她悄悄地藏到别处,又怕委屈了她,让她耐心等待一段时日。

那封信写在从内衣撕下的一块绸缎上,寥寥数语,也没什么甜言蜜语,却让姬心瑶感到了巨大的温暖,她终于明白了屈巫的苦心。回想那晚的分别,不由有些心伤,自己确实太任性了。自此,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盼着屈巫早点来带自己走。

然而,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回到株林几个月,陈王室那边似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反而觉得心里踏实。她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一切过往全部销声匿迹才好。

可现在,陈王室若干人的出现,却将她硬生生地拖回到了过往,让她不得不回头看曾经声名狼藉的自己。

姬心瑶机械地随着忠儿走到大门前,站在那愣愣的,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心瑶!”陈灵公上前喊了一声。

姬心瑶回过神来,勉强地笑着说:“怎也不打个招呼就来了?”

陈灵公疑惑地看着姬心瑶。前日就派人来的,怎么回事?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派的送信之人还没出王宫,就被芈王后的暗卫给干掉了。她要让姬心瑶措手不及,一点防备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芈王后走了过来,淡淡地说:“夏姬,好久不见。”

姬心瑶压下心中的憎恨,给她见了礼,说:“心瑶给王后娘娘请安。”

后面的马车上陆续下来了孔宁和行仪父等人,姬心瑶感觉有些不妙,今天这阵势什么意思?她硬着头皮招呼大家去主屋大堂休息。

大堂里依然铺着红地毯,依然是一排金碧辉煌的鎏金宫灯,只是天色尚早,并没有点亮。

陈灵公和芈王后依然坐在了那张长长的软榻上,榻上的靠枕和引枕全部换成了白色,上面绣着清淡的碧叶粉荷。

其余的人临时加了软椅和长几,一字排开。姬心瑶吩咐丫鬟们上来水果、点心和茶水,便也在一旁默默地坐了下来。

陈灵公手拍着引枕,心中诸多感慨。他记得以前的引枕和靠枕都是他赏赐的宫中之物,绣着很喜气的金钱蟒。这么长时间没见,人和事都起了变化。

大半年不见,陈灵公的情淡了不少,可一见了面,以前的浓情蜜意又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来。

“心瑶表妹,你瘦了!”陈灵公盯着姬心瑶,心中生出了几分歉意。自己说过要迎娶她为后的,可现在却将芈王后带到她面前,这对她来说确实有点过分。其实,自己和芈王后一同来,是想让芈王后当面提出接她去王宫,她能理解接受吗?

姬心瑶微微地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看着陈灵公,她突然憎恨起自己,自己当初是鬼迷心窍吗?明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却和他同床共枕,还异想天开地说要用自己的美貌让他国破家亡。几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陈国的君王,自己却弄得声名狼藉。

“你一直在郑国?子坚表弟好吗?”陈灵公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姬子坚被楚庄王逼得肉袒牵羊才保全了国家,还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他很好。”姬心瑶说着。她说这话并非应付,姬子坚在郑王宫依然花天酒地快活,至于外人和后世会怎么看他,他才不会管呢。

气氛有点尴尬,无话可谈。姬心瑶也不问他们来干什么,只是不冷不热地坐在那里。

陈灵公对芈王后说:“天还没黑,你带他们去园子里转转。”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和姬心瑶单独待一会。

芈王后叹了口气,原本是想到晚上才发难的,看来得提前了。她说:“臣妾在马车上就有点不舒服,让孔宁带他们去吧。”

“孔宁,你过来。”芈王后喊道。

孔宁脸色有点发白,走到前面睃了一眼姬心瑶,然后满脸堆笑地说:“王嫂,有何吩咐?”

“你对株林庄园挺熟悉,是吧?”芈王后笑着问。

“嗯……御叔在时,经常来。”孔宁迟疑地说。他的后脊梁已经冒出了冷汗。这话无论怎样回答,都是此地无银。

芈王后眼风扫过陈灵公,轻笑一声,说:“御叔不在了,你不还是经常来吗?”

“那年百花宴,奉王嫂旨令来过几次,以后……再没来过。”孔宁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知道今天这关过不去了。

“陈王室的子弟也真是重情义,御叔在天之灵没有理由不感谢你们几个兄弟,争先恐后地帮他照顾遗孀。”芈王后冷笑着,换了副腔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不耐烦的陈灵公一怔,她这一番话什么意思?见孔宁神色有异,他疑惑地向姬心瑶看去。

姬心瑶莞尔一笑。是祸躲不过,既然来者不善,那自己只有坦然面对了。

姬心瑶看着孔宁,似笑非笑地说:“孔大夫,来就来了呗,何必遮掩呢?”

找死啊!孔宁回头瞪了一眼姬心瑶,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他心虚地说:“夏姬说笑了。”

陈灵公“唬”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问道:“你没事跑到这来干什么?”

“大王这话问的,到这来还能干什么?”芈王后也站了起来,看着姬心瑶嘲笑地说:“夏姬,你说他是来干什么?”

坐在一旁几个大臣,面面相觑。行仪父的脸色也变了,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孔宁“扑通”一声跪到在地,说:“王兄饶命!臣弟冤枉,都是夏姬她……”他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姬心瑶居然在笑。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还需要明说吗?一个君王竟然蒙受如此的耻辱。陈灵公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一股黑气在他头顶升起,他“唰”地一下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冲着孔宁就要刺过去。

芈王后一把拽住陈灵公手腕,说:“大王,为了一个女人,伤了自家兄弟和气,值得吗?”

陈灵公拖着剑走到姬心瑶面前,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几次救了他的女人,在和他浓情蜜意的时候,还有着别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打算给寡人一个解释?”他看着姬心瑶说。

“有必要吗?”姬心瑶依然笑着。

陈灵公沉默了一会儿说:“至今没来接你,生气了?”

见姬心瑶笑而不答,陈灵公再也没了耐心,大声地吼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我就是想看看道貌岸然的君王和臣子们,是怎样像条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求欢。”姬心瑶笑着站了起来,直视着陈灵公。

陈灵公的剑慢慢地提了起来,慢慢地架到了姬心瑶的脖子上。这话太恶毒,无论真假,他都听不下去。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个给了她无数欢爱的女人,她现在只要委屈地哭着说一切都是芈王后的陷害,他就会选择相信她。可是,她没有。而且,她还在笑。

忽然,紫姜从外面冲了进来,猛地撞偏陈灵公手中的剑,将姬心瑶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护驾!”芈王后一声惊呼,大堂里的禁卫们全部涌了上来,将姬心瑶和紫姜团团围了起来。

陈灵公挥了挥手,让禁卫们退到一边,他朝紫姜仔细看去,此时的紫姜并未易容,他认出了是夏御叔的侍妾。不是被姬心瑶逼着喝毒酒死了吗?原来一切真的都是欺骗。

自己竟然还想着接她去王宫,还差点就让她做了王后,堂堂君王,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陈灵公此时已完全忘了姬心瑶与七杀门的关系。他冷笑着,将姬心瑶从紫姜的身后拖了出来,阴沉地问道:“姬心瑶,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姬心瑶收起了一直浮在脸上的笑容,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着寒意,口气却是淡淡的。说道:“是的,自从御叔和子夷大哥被你们害死之后,我就不想活了。只可恨,至今没能报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灵公倒吸一口凉气,说:“报仇?你大哥死与寡人何干?”

“你们设计让不会领兵的御叔去打仗,害死了他,害我大哥为救御叔而负伤,之后因此而死。你们害我中情蛊,又害死我外祖父和房庄主。这血海深仇,难道我不该报?”

姬心瑶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可这并非委屈的泪,而是仇恨的泪,她哭所有的亲人为自己而死,哭自己至今未能替他们报仇。

“可恨我力量有限,不能让你们国破家亡。但是,今天我要你们给我的亲人们偿命。”姬心瑶的手伸到衣袖里摸出了银针,扬手就要撒去,却浑身一麻,僵在了那里。

芈王后哈哈大笑。她带来的暗卫早就有所防备,一见姬心瑶异动,便蹿过来点了她的穴。

紫姜又气又急,一下乱了方寸,她“唰”地一下抽出短刀,可还没等她出手,左右几个禁卫的剑全部刺到了她身上。陈灵公的剑也分毫不差地刺进了她的胸口,紫姜只来得及喊了声:“小公主!”就倒在了地上。

“紫姜!”姬心瑶悲愤地喊着,冲着陈灵公咬牙切齿地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芈王后走到陈灵公身旁,讥讽地说:“大王,看清楚了,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女人!哈哈哈!”

陈灵公拔出了剑,剑尖上还滴着紫姜的血,他冷笑着向姬心瑶的胸口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灵公从紫姜胸口拔出剑,冷笑着将滴着血的剑尖抵到了姬心瑶的胸口。

姬心瑶镇静地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屈巫那双满含着心痛和责怪的眼睛。哥哥,对不起,心瑶下辈子一定干干净净地陪着你。泪,溢出了她的眼眶,无声地流了下来。

陈灵公的手抖了抖。他看到了姬心瑶的眼泪。他以为她害怕了,可为什么不开口求饶?她求饶了,自己说不定就可以不杀她。他曾经为她那么痴狂,多少有点不忍心让她死在自己的剑下。

芈王后突然抓住了陈灵公拿剑的手,将他轻轻地推到一边,说道:“大王,不能杀她。”

陈灵公疑惑地看着芈王后,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姬心瑶,没有说话。他根本不相信芈王后会发善心,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搞什么名堂。

芈王后说:“夏姬,可以不杀你,但你的命要拿冰蚕来换。”

姬心瑶睁开了眼睛,看着芈王后微微一笑,说:“杀吧,冰蚕是不会给你的。”

芈王后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将冰凉的匕首在姬心瑶的眼前比划着,阵阵寒气在她的脸上萦绕。芈王后阴险地说:“本宫先在你脸上划个十刀八刀的,看你是否还嘴硬!”

陈灵公皱了皱眉头,又是冰蚕,心心念念要为你的王兄找冰蚕,哪里还把自己当陈国的王后。他不客气地将芈王后推至一旁,伸手捏着姬心瑶的下巴,说:“你,当真就那么恨寡人?”

姬心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轻蔑地说:“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帮你找台阶,你偏不下,就不能怪寡人心狠了!陈灵公恼羞成怒地抹了下脸,再一次将剑提了起来。突然,仪行父奔过来,跪倒在陈灵公面前,双手抱着他拿剑的手,颤声说:“大王,您饶了她吧!”

“你?呵呵,又冒出来一个!”陈灵公的眼睛里杀气顿起,使劲挣开仪行父的手,狠命地将他一脚踢翻在地,厉声冲着其余的几个大臣吼道:“还有谁?还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几个大臣吓得全部跪到在地,哪里还敢说一句话。仪行父爬了过来,语无伦次地说:“大王,不是,我就是,我们其实,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就是看到她就很开心。”

“很开心?很好!”陈灵公向一旁的禁卫看了一眼,不再理睬仪行父,尽管他此时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想到他是大司马,掌握着兵权,很难说身旁的这些禁卫有没有他的心腹,他暂时忍下了这口气。看到她就很开心,这糊鬼的话也能说出口。

陈灵公的剑终于抵到了姬心瑶的胸口。这一回,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杀了她,因为他已经给了她活命的机会,偏偏她自己想死,他就是不想薄情也没办法。他毫不理睬芈王后在一旁着急地说什么冰蚕,也不理睬仪行父又一次爬过来想要阻止他。

剑尖已经刺破了姬心瑶的衣衫,刺破了她的皮肤,血洇了出来,衣衫上点点血红,像冬日的梅花瓣。他只要再稍稍用点劲,就会听得剑尖刺破心脏的声音,此刻,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迫切地想看到这个美丽的女人在他面前倒下来。

“嗖”一只箭穿过窗棂,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陈灵公的后心,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姬心瑶的面前,与一霎前他的想法正好调了个。

“护驾,有刺…….”芈王后惊慌失措地喊着,刺客的客字还没发出声,又是一只箭从窗外射来,竟从她的前胸穿透了后背。她倒地时候的表情十分狰狞,十分夸张。

姬心瑶看着接连倒地的两个人,抬头向窗外看去,屈巫来了?他总是在自己很危急的时候出现,一定是他。她焦急地想出去迎他,可被点了穴的身子依然不能动。

箭,依然不疾不徐地从窗外飞来,所有在姬心瑶身边的人都无一幸免地倒在了地上。只有孔宁悄悄地从地上爬到了软榻的后背,那是窗户看不到的死角。

仪行父从地上爬了起来,打横抱起姬心瑶就想往外跑,暗处闪出了两个芈王后的暗卫,一掌冲着仪行父的头部击去,仪行父瞬时就倒在了地上,一个暗卫抢过姬心瑶夹在肋下,接连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

很快,芈王后带来的暗卫全部消失了,剩下的王宫禁卫们乱成了一团,大王死了,王后死了,大司马晕死过去,其余的大臣全部不见了踪影,连这个庄园的主人姬心瑶也不见了,他们如何是好?

残阳如血。株林庄园一片诡异。

仪行父在几个禁卫的呼喊声中醒了过来,他看着陈灵公和芈王后的尸体,自言自语地说:“抢走她的应该是王后的人,那杀了他们的会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传说有人曾杀死十几个杀手而救走姬心瑶。仪行父不由打了寒颤。株林庄园一定暗藏了高手,幸亏自己刚才是拼死救姬心瑶,否则还不知道什么后果。

他制止了禁卫们想去搜查株林庄园,说:“送大王和王后回宫。”赶紧溜之大吉,不得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为好。大王都死了,纵然搜出什么来还有意义吗?

仪行父和若干禁卫,带着陈灵公和芈王后的尸体,上了马车,几个吓得索索发抖的大臣,也不知道从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在大门口爬上了马车。

再也不来株林庄园了。太吓人了。上一次来,就又是下毒又是飞镖的;这一次,连大王都死了。再也不来了。那几个大臣个个都是三魂丢了两魂半的样子,一路上重言倒语地说着这几句话。

几辆马车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株林庄园,他们谁也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孔宁藏在软榻后面没敢出来,也没人能想起他。

家丁丫鬟们全部哭了起来。姬心瑶不见了,紫姜死了,他们成了无根的浮萍,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忠儿按下心中的恐慌,强作镇静地安排丫鬟们把紫姜的尸体抬到廊下安放好,让家丁们点起鎏金宫灯,撤掉血迹斑斑的地毯,待清洗大堂过后,再将龙涎香燃起,等公主归来。

忠儿正分配着任务,主屋大堂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弓箭。

“小公子!”忠儿一声惊呼,朝夏征书奔去。

夏征书飞快地将所有的人看了一遍,急速地问道:“公主母亲呢?筑风叔叔呢?”

筑风和夏征书星夜兼程,赶到株林时,正好看到陈王室一众人等的马车进了庄园。筑风当时就沉下了脸,心中闪过了一万种念头,但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拉着夏征书藏到了隐秘处。

要说藏在哪里能看到主屋大堂里的情况,筑风却比庄园的小主人夏征书清楚的多。屈巫远去天山的那段日子,正是姬心瑶声名狼藉的时候,他当时怎么也不相信陈国弟子传信的内容,亲自在株林庄园潜伏了半个月。所以,主屋大堂外面的结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带着夏征书藏在暗处不久,他就发现了庄园里不仅有诸多名正言顺的禁卫,还有非常隐秘的暗卫。他见过陈灵公来过庄园,每次都会有不少禁卫跟随,但从没见过诡秘的暗卫,即使在百花宴期间也没有。

直觉告诉筑风,今天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立刻告诉夏征书没有他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夏征书点点头,将自己身上特制的弓箭取了下来。

陈王室的人坐下来没多久,筑风远远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他感觉到了姬心瑶不冷不热的态度。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态度。他原先为屈巫捏的一把汗立刻转变为对姬心瑶的担心。

果然,没一会儿,他们看到了陈灵公拿着剑架到了姬心瑶的脖子上,又看到紫姜冲了进去。筑风稍稍犹豫的片刻,紫姜被杀,姬心瑶被点穴。夏征书急得几次要跳出去拼命,都被筑风死死按住。

筑风带着夏征书悄悄地换了个角度,他知道夏征书天生神力,可以轻松百步穿杨,但他要确保一射而中,才能救下姬心瑶。而且,他要保全夏征书不受伤害。庄园里无数暗卫让他不得不忌惮。

当陈灵公的剑再次刺到姬心瑶的胸口,筑风立刻发出了指令,夏征书早已是挽弓在手,轻轻一放,箭矢一声呼啸,就穿过窗棂射中了陈灵公,接着,又是芈王后。一箭一人,丝毫不落空。

筑风指挥着夏征书将姬心瑶身旁的人一一射杀之后,他们的藏身之处被暗卫发现了,筑风只得先护着夏征书退到安全地带,让他躲好不要出来。

夏征书听话地藏好了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薄弱,肯定不是那些暗卫的对手。他相信有筑风叔叔在,公主母亲一定会安然无恙。

可是,直到天黑,他远远地看见主屋大堂已经点起了灯火,筑风叔叔依然没来喊他,他到底按捺不住,跑了出来。

然而,他既没看到公主母亲,也没看到筑风叔叔,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看到了静静地躺着的紫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家丁们终于在庄园的东南角发现了一个人,那人像个傻子似地坐在地上,任凭他们喊他推他,他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忠儿和夏征书火速赶了过去。果然是筑风,只是神情不对。

“筑风叔叔,你怎么了?你见到我公主母亲了吗?”夏征书蹲下来晃动着筑风的胳膊说。

筑风抬起了头,明亮的灯笼映照下,他脸色惨白,满身凄惶,好半天才喃喃地说:“怎么办?我回去怎么和门主交待?救公主,拿冰蚕,我一件都没办到。”说罢,竟嚎啕大哭起来。

筑风将夏征书藏好转身就向主屋大堂奔去,他知道姬心瑶肯定是被点了穴,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大堂里乱糟糟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可偏偏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几个暗卫从筑风前面一闪而过,其中一个肋下夹着一个女人。他定睛看去,正是被点了穴的姬心瑶。

筑风急忙追了上去,拦住那夹着姬心瑶的暗卫。只是,他既不敢拔剑,又不敢挥掌,他怕误伤了姬心瑶,只能拼命地拦着那暗卫,不让他离开。

不料另外几个暗卫突然一哄而上,缠住了筑风。筑风心知不妙,疯了似地将缠着他的几个暗卫全部杀了,然而,那个夹着姬心瑶的暗卫却乘机跑得不见了踪影。

筑风的腿一下就软了,他瘫倒在地,拼命地捶打着地面。姬心瑶不见了,拿不到冰蚕,门主身上的蛊虫怎么办?绝望瞬时就漫上了他的头顶。

夏征书一见筑风大哭,自己也哭了起来。日夜兼程回来看公主母亲,她却生死不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慌得不行。他早已把姬心瑶当成了亲生母亲,父亲已经没了,要是母亲再没了,他怎么办?

忠儿见一大一小俩人哭得稀里哗啦,只得安慰说:“公主既然是被人掳走了,就说明她暂时还没生命危险。人既然活着,我们就有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一听立马止住了哭声。有道理,只要姬心瑶活着,七杀门上万弟子,将他们全撒出去,就一定能找到她,也就一定能救下她。他吩咐一个家丁立即去宛丘暗庄,发出指令寻找姬心瑶。

稍稍平静之后,筑风将忠儿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道:“你可知冰蚕在哪?门主急需。”

“急需?”忠儿疑惑地问着,他知道冰蚕是屈巫从天山寻来给姬心瑶的,急需做什么?

筑风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门主被人下了蛊。”

忠儿大惊失色,门主怎么可能被人下蛊?见筑风神情不似假话,他想了想说:“应该是在公主的屋子里,只是公主不在……。”

忠儿咽下了后面的话。姬心瑶不在,他怎敢去她屋子里翻找?可屈巫那边又是火烧眉毛。一时间,他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筑风明白忠儿的意思。他想了想把心一横,不管了,姬心瑶回来后若是责怪就责怪好了,先找到冰蚕救了屈巫再说。

筑风说服了忠儿,随着他往主屋院落走去。屋外廊下停放着紫姜的尸体。筑风一眼瞥到,紧走几步过去蹲了下来,紫姜的双眼依然圆睁,依然没有放下她的牵挂。

“不许你这样说她!”那年月下相遇,紫姜气急败坏地护着姬心瑶的声音,骤然在筑风的耳边响起。好个忠诚的丫头。

筑风叹息一声,伸手覆下了紫姜的眼帘。安息吧,这一辈子你为她无怨无悔地付出,她会记得你的。纵然她现在不在,忠儿他们也会厚葬你的。

筑风随着忠儿进入了姬心瑶的房间。尽管有思想准备,屋里的奢华还是震撼了自幼风餐露宿的筑风。原来,睡觉不仅仅是需要一张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的卧房里放着数个夜明珠。只因夏御叔当年说,灯火有烟气,怕熏了姬心瑶那双美丽的眼睛。

夜明珠的光柔和而温馨,但光亮不足。忠儿吩咐丫鬟们给房间里掌了几盏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筑风和忠儿仔细翻找着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他们都没放过,连地板都是一寸一寸地检查,看有无活动的地方。然而,直至东方发白,晨曦微现,他们依然一无所获。

筑风急了,门主等着冰蚕救命呢!他不能想象屈巫服的摄心解药,若是有朝一日他的意念再也无法压制,会出现什么状况!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都翻查三遍了,还是不见踪影,公主她到底会把冰蚕放哪?”筑风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

忠儿环顾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也长叹了一口气。是啊,公主她会放哪儿?

一丫鬟进来禀报,灵棚已经搭好,是不是将紫姜姑娘入殓移过去,忠儿点头让他们先去操办,他现在抽不开身。

紫姜?姬心瑶一直都离不开她。筑风忽然醍醐灌顶,姬心瑶有可能交给紫姜保管冰蚕。

“会不会在紫姜屋里?”筑风问着忠儿。

“对,极有可能!我们去紫姜屋里找。”忠儿眼睛一亮,连忙答着。他曾亲眼看到紫姜捧着冰蚕陶罐去姬心瑶屋里,心里一急,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然而,他俩将紫姜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找到冰蚕的下落。难怪都说一人藏东西,万人难寻。从黑夜到白天,再从白天到黑夜,筑风和忠儿发动所有的丫鬟和家丁们,将庄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还是没能如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会不会又将冰蚕放了?筑风怀疑起来,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姬心瑶放过一次冰蚕,那是她家传的宝贝,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可后来的冰蚕是屈巫九死一生从天山寻来的,屈巫的这份情天下少有,她就是不珍惜也该还给屈巫,不会私下就放了。

一晃七八天过去了,姬心瑶下落不明,冰蚕更是没有着落。筑风几乎要疯了,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连吃饭喝水都是匆匆划拉一下,又赶紧去寻找冰蚕。此时的他已经变得机械而迟钝,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不到冰蚕,他无法回去面对屈巫。

清晨,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是一夜未合眼的筑风,刚想去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忽然听到一阵噪杂而急促的马蹄声。他不由一怔,千军万马的声音,怎会出现在这里?

忠儿奔了过来,一脸紧张地说:“大队人马将庄园包围了!”

筑风懵了一会才回过神,问道:“陈王室的人?”

“好像不是,他们从郑国方向来。”忠儿答道。

郑国?听说姬心瑶失踪来要人?郑王室何时变得对姬心瑶如此关心了?筑风跟着忠儿往大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口,筑风已经明白,来的是楚军轻骑。清一色的黑色铠甲,在雨中泛着异常的光泽。想当初,为了这天外玄铁,屈巫费尽心思才从秦国搞来。如今却物是人非,筑风只能在心底感叹造化弄人。

一黑脸将官骑在马上喊道:“我等奉吾王旨令,捉拿杀害陈国君王和王后的凶手夏征书,尔等若是识相就交出凶手,否则黑甲铁骑将踏平株林庄园,鸡犬不留!”

征书?他们怎么会知道征书?筑风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看着忠儿,忠儿摇了摇头。那天夏征书是在天黑之后才出现的,当时陈王室的人都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回来了。即使有人看到他回来,又怎能断定是他杀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谁也没能想到,当夏征书出现在主屋大堂时,软榻的背后还藏着孔宁。夏征书小时候孔宁没少抱过,知道这个侄儿天生神力。当孔宁一眼瞥见夏征书那特制的弓箭,就明白窗外飞箭是夏征书所为。

当夏征书和忠儿等人一窝蜂出去寻找筑风的时候,孔宁乘机逃离了株林庄园。回到府邸的孔宁原本是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事情并非他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芈王后的那些暗卫,见他们的长公主死了,他们无法向楚庄王交差。为将功补过,他们秘密地将那天到株林庄园的几个大臣全部抓了起来,连同姬心瑶一起送回了楚国。

楚庄王一听嫡亲的妹妹死了,暴跳如雷,当场就要杀了所有的大臣泄恨。孔宁为自保,便将夏征书供了出来。

楚庄王丝毫没有迟疑,立刻派上一队轻骑,取道郑国,直奔株林庄园。他可不管夏征书尚未成年,在他眼里,杀了他的王妹,就是挑战他的权威,他不将夏征书五马分尸,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筑风见那黑脸将官来势汹汹,暗道不好,小声对忠儿说:“我拦住他们,你带几个功夫好的家丁护着小公子从后门出去,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忠儿答应一声,匆匆地往偏厦而去。筑风迎上前去,笑着说:“你们稍等一会,这就让人去找了。”他想尽量拖延时间,好让忠儿带着夏征书离去。

黑脸将官冷哼一声,仰头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雨点,一脸不耐烦地说:“别耍花招,我只给你一盏茶时间。”

筑风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心中暗道,一盏茶时间,忠儿应该能将征书带出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粗又密的雨丝,从天空倾注下来。狂风顺着屋脊而下,将屋顶的积雨吹得四处乱溅。

株林庄园,一片死寂。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丫鬟和家丁的尸体,雨水和血水交织,肆意地流淌着。

一道白光闪过,庄园上空炸响了“轰隆隆”的雷声。

筑风从血水里抬起了头,傻傻地看着一地的尸体,慢慢地坐了起来。他的身上被横七竖八地戳了好几个窟窿,有的还在汩汩地流血。

天塌了!他没脸去见门主,他没办法活了!

前一个时辰,忠儿带着几个家丁护着小公子夏征书绕到庄园的西南角,树林后面有一个小门,出去是一条狭窄的小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走到大山里,山的另一边,有一岔道连接了去宛丘的官道。

当年夏御叔之所以在这里开个门,修建一条小道,完全是一时兴起为了狩猎方便。事实上那个门很少打开,家丁中知道的不多。

但孔宁是知道的,他和夏御叔曾一起从那道门出去过。当他出卖夏征书之后,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株林庄园内外情况全部告诉了楚庄王。

忠儿打开了那道小门,惊得目瞪口呆。门外小道上挤满了黑甲将士,一看到门开了,竟有人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大王果然英明,果然料事如神。领头的将官在心里拍了一下楚庄王的马屁,笑眯眯地说:“谁是夏征书,乖乖地出来吧!”

忠儿冲着夏征书喊了一声:“小公子,快跑!”自己闪身出去顺手将门关了起来。迎着那将官,忠儿抽出了自己的剑。此刻,他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拖一时是一时,给夏征书争取逃生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和忠儿谁也没能想到楚庄王派来的这一队轻骑,并非真正的黑甲将士,而是武林中人,其中不乏高手。楚庄王诡秘地养了这样一支队伍,至今从未发挥过作用,这一次竟全部派到了株林庄园。

忠儿是房庄主的徒弟,功夫在七杀门弟子里最多能占个中等,他一人应战那么多的黑甲将士,哪怕他们只是普通的将士,他都不可能以少胜多。他知道自己无异于以卵击石。

忠儿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轰”的一声,一个黑甲将士的大力金刚掌击倒了门,忠儿挣扎着爬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子堵住通道。

马踏躯体天公悯,风凄雨冷哭忠魂。

黑甲将士骑着马一个又一个地从忠儿身上踏了过去,瞬间,忠儿被无数铁蹄踩成了肉泥。

雨点越来越大,远处传来了阵阵雷声。雨中,筑风还在和那黑脸将官瞎掰着拖延时间,当他发现黑脸将官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笑容的时候,一队黑甲将士从庄园里面冲了出来。

筑风大惊,知道大事不好。可一切都迟了,紧接着,黑甲将士在庄园里横冲直撞地驱赶着丫鬟和家丁,将他们全部赶到了大门前。

筑风虽然没见到夏征书和忠儿,但见这队轻骑是从后面来的,便知后门出不去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事实上此时忠儿已经死了,夏征书只是躲在后面的家丁屋内。

“夏征书在哪?”黑脸将官跳下马来恶狠狠地喊道。见没人理他,他剑一挥,前面的一个家丁倒了下来。他狞笑着:“不说?那好,我就杀到你们说为止。”又一个丫鬟倒了下来。

一个又一个的丫鬟和家丁倒了下来,地上的雨水已经变成了红色。筑风再也按捺不住,大喊一声:“我就是夏征书。”

黑脸将官哈哈大笑,说道:“可惜,你不是个少年!”说着,手中的剑就向筑风刺来。筑风早已运功全身,黑脸将官的剑折飞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是金钟罩!黑脸将官一声惊呼,纵身上马。旁边的黑甲将士立刻就将筑风围了起来。一时间,飞沙走石,剑花四溅,筑风和他们杀得天昏地暗,他们虽然伤不了筑风的金钟罩,却用车轮战术拖得筑风筋疲力尽。

黑脸将官见筑风已被缠住,便又开始了他的疯狂杀戮。一个家丁看着遍地的尸体,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抖抖簌簌地将夏征书藏身之处供了出来。

酣战中的筑风一眼瞥见夏征书被黑甲将士押出来,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泄了金钟罩。瞬时,几把剑同时刺中了他,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雷电嘶鸣着划破了如注的雨帘。黑甲将士找到夏征书之后,依然血洗了株林庄园,直到庄园里堆满可怖的尸体,再无可杀之人,他们才绑着夏征书离去。

风中绽开的血色气息让筑风几乎窒息,他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走去。

屈巫预感到了不妙。筑风离开没几天,宛丘那边就飞鸽传书寻找姬心瑶的下落,紧接着筑风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他的心揪了起来!他已按捺不住自己立刻去陈国的想法了。

这天早朝,楚庄王一如既往地听着臣子们奏请,不慌不乱地安排好朝中事务之后,突然看着屈巫说:“爱卿,你几次三番地建议灭了陈国。现在时机成熟了,你即刻领五万兵马去吧。”楚庄王轻松地说着,犹如安排一顿酒宴。

现在灭陈?屈巫一阵迷茫。自服了解药之后,他强制用意念压制摄心,但不时就会出现迷茫,那一瞬,他有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稍纵即逝,屈巫恢复了正常。他正要说话,楚庄王却站起来说:“退朝!”衣袖一甩,径自回了宣德殿。

正想去陈国,他就让带兵去陈国,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更不是他好心照顾。直觉告诉屈巫,一定是出大事了!屈巫忐忑不安地又一次走进了宣德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那日服了解药之后,第二天屈巫就按楚庄王的要求去了宣德殿。当时楚庄王和颜悦色,与头天逼着屈巫吃药的那个暴君判若两人。

他询问了七杀门内部的一些情况,屈巫也颇为诚恳地作了回答,告诉他门主之下有七大长老,各自有着势力范围,自己这个门主可有可无。还说七杀门其实就是一个江湖门派,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才当了这个门主,没有多大意义。

他的一番话,楚庄王自然是半信半疑,想到屈巫已被摄心解药控制,便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没再多问。之后,他依然像以前那样对待屈巫,满朝文武除了宋禁卫长,谁也不知屈巫被楚庄王下了蛊。

屈巫进了宣德殿,见楚庄王似是在等待自己,便试探着说:“大王,微臣从未领过兵,贸然前去攻打陈国,怕是误了大王的大计。”

楚庄王笑了一下,说道:“屈巫,寡人这是送个大大的功劳给你。陈国现在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他们根本不会抵抗,你可以长驱直入拿下宛丘。”

屈巫一惊!群龙无首?陈灵公出事了!难道与姬心瑶失踪有关联?为什么陈国那边弟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贯消息灵通的屈巫根本没想到,自己消息的闭塞竟是手下人的疏漏。

宛丘弟子发出寻找姬心瑶的讯息时,并不知道陈灵公被杀。筑风当时只想寻找姬心瑶,后来又一门心思找冰蚕,竟然忘了把这重大消息告诉屈巫。

后来,陈王室封锁了消息。原因是他们迟迟定不下来继任的君王。原本顺理成章应是陈灵公世子继位,可陈王室内部觊觎王位的人太多,吵了几天都没有着落。世子一看自己凶多吉少,便偷偷离开陈国跑到晋国避难去了。

楚庄王见屈巫吃惊的样子,心中反而有了几分轻松,看来,他还不知道株林庄园之事。他略为有些沉重地说:“陈国的君王和王后都被歹人杀了。”接着又恶毒地补充了一句:“在株林庄园,与姬心瑶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脸色骤变,他并不想掩饰自己,既然楚庄王已经知道他与姬心瑶的关系,掩饰毫无意义。

“心瑶,她在哪?”屈巫不由分说地问道。

楚庄王面色一冷,竟然对长公主的死一点表示都没有,竟然还敢问姬心瑶。他意味深长地说:“待你把陈国灭了,你就能见到她了。”

如此看来,姬心瑶失踪与他有关!屈巫不得不明白,姬心瑶现在的生死荣辱完全取决于楚庄王。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好吧,我先去灭了陈国,就当替心瑶完成心愿吧,她不惜身败名裂为的就是陈王室覆灭,也算得逞了。屈巫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

屈巫带着五万兵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一路飙到了宛丘。陈王室的子孙们争王位时各不相让,到了国家危难之时却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一见楚军打到城下,便毫无悬念地开了城门投降。

楚国的大旗插到了陈王宫,在半空中迎风招展。

陈王宫内,屈巫看着将士们热火朝天地将陈王宫的人和物登记造册,心中一阵茫然。当年因周天子长女下嫁,而在西周之初最早被封侯爵的妫姓陈国,就这样结束了几百年的历史,成了楚国的一个县。

心瑶,这是你要的结果吗?屈巫久久地眺望着株林方向,心中更加茫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楼,七杀门在陈国都城宛丘新的暗庄点。

早晨,一个弟子刚将门板卸下,一眼瞥见屈巫站在门口,吓得半天才反应过来。

屈巫摆了摆手,随他走进了后堂,制止了几个闻声而来的弟子要跪拜的礼节,急促地问道:“筑风在哪?”

“在、在里屋。”一个弟子紧张地回答。

一丝疑虑涌上了屈巫的心头,在里屋竟然不出来见我?他不由分说地几步跨了进去。

筑风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房梁,嘴里轻轻地数着一、二、三、四、五,数完一遍又重新开始,周而复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屈巫面沉似水,伸手拍了拍筑风的脸颊,说道:“给我滚起来。”

筑风却理也不理,依旧执着地数着房梁,仿佛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屈巫问着旁边的几个弟子。他摸了摸筑风的头颅,并无伤痕和包块。头上没有创伤,怎么会变傻?

这个暗庄点的头唤作灵六,人也如名字一般机灵。他赶紧答道:“门主,十多天前,筑风特使派株林弟子来传信,让我们飞鸽传书查公主下落,我们当即就发了出去。之后筑风特使就没了音讯。”

虽然知道姬心瑶母亲桃子是祖师爷嫡传子孙的只有七大长老和筑风。但所有的七杀门弟子都知道姬心瑶是门主的心上人。当年屈巫从天山回来,为姬心瑶差点掌毙了宛丘暗庄弟子,他们至今还心有余悸。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拖沓。

灵六见屈巫没有吭声,便继续说:“原以为筑风特使会到宛丘来,可一等七八天都没有消息。那天,下着大雨,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点不安,便赶着马车往株林去,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筑风特使,当时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路旁,只剩下了半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手心滚烫。筑风在七杀门里的功夫不亚于七大长老,自那年屈巫将金钟罩秘籍给他之后,单打独斗起来他则更胜一筹。能把筑风伤成这样的,无论顶级高手,还是车轮战术,都必须先破了他的金钟罩。

金钟罩的命门在筑风身体最隐秘之处,谁也不可能想到。那么,他的金钟罩就是自己泄了气。如果不是他自己破了童子之身,就只有一个可能,当时他遇到了极大的打击,惊慌失措。

既然姬心瑶失踪他都能镇静地让人发讯息,那会是什么让他失了理智?

“征书呢?”屈巫猛惊。他到现在没看到夏征书。

灵六摇了摇头,一脸凄惶地说:“救回来筑风特使之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郎中说是失忆了。还有,株林庄园的家丁丫鬟全部被杀,我们已经将他们都埋了,现在派了两个弟子悄悄地守在那里。”

征书是夏御叔唯一的嫡子,若是有什么差池,不要说姬心瑶难以原谅,就是屈巫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他收了夏征书为徒,师徒如父子。屈巫的心慌乱起来。

“赶车,随我去株林。”屈巫抓起筑风,对灵六说。

株林庄园的大门口。死一般的静寂,连空气都静止了流动。

屈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眼光仿佛穿越时空一般,看到了以前的株林庄园。空旷、寂寞、甚至还有几分诡异。但是,没有死亡。

尽管连日的暴雨,已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屈巫依然嗅出了这里是冤魂的海洋,无数个冤魂依然在空中凄苦地游荡。

灵六架着筑风走了过来,在株林庄园看守的两个弟子也怯怯地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响,屈巫往主屋院落走去,他们几个人轻轻地跟在了后面。姬心瑶的卧室虽然到处都是被翻过的痕迹,但能看出很多东西都是轻拿轻放,并非是恶意地乱翻一气。

筑风在这里找冰蚕?他和姬心瑶没碰上面?冰蚕找到没?他到株林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屈巫的心里越发不安。

屈巫将整个庄园走了一遍,也没找到有关夏征书的任何踪迹。他甚至发现了东南角的后门,发现了一具被踩踏成肉泥的尸体,已经腐烂淌水,并发出了阵阵恶臭。

株林庄园太大了,加上这道后门过于隐蔽,以至于那些来清扫的弟子根本没发现。

屈巫看了眼灵六,灵六赶紧走上前,他从衣着上判定是庄园家丁,只是脸部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忽然,尸体上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灵六蹲下伸手摸去,竟是一串钥匙。

“他应该是株林管家忠儿。”灵六拿着钥匙站了起来,一脸悲戚地说。株林庄园里的家丁弟子都是房庄主从奕园带来的,和他联系比较多的就是忠儿。忠儿死得如此惨烈,他已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屈巫仔细地看着忠儿的姿势和倒在一旁的门板,确定门板是被外力冲破,忠儿是想用自己的躯体拦住闯进庄园的人。如此看来,忠儿是想保护庄园里的什么人。当时,姬心瑶已经失踪,那他拼死想要保护的人只能是夏征书。

征书当时在庄园里?屈巫打了寒颤,冰冷彻骨的凉意从他的脚底升起。筑风极有可能是因为征书而急怒攻心,泄了金钟罩。屈巫不敢想下去。

“你们、”屈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说:“你们收殓尸体时看到、看到夏征书了吗?”

那两个看守庄园的弟子迟疑一下,摇了摇头。他们虽然不认识夏征书,但知道他是这个庄园的小主人。既是主人,就不可能穿着家丁的衣服,何况他们收殓的都是成年人。

屈巫的心稍稍定了些,没看到尸体,就证明夏征书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就有希望找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厚葬忠儿。”屈巫对那两个弟子说着。他拉过筑风,猛地晃了晃他,怒喝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避吗?睁大眼睛看看,忠儿是如何死的!”

筑风依然傻傻痴痴的样子,他根本不想从短暂的失忆中醒来。

那日,他被雷声震醒,从血水里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株林庄园。他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没脸见门主了,还不如死了好。

筑风下意识地走在通往宛丘的官道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路上没有任何的车马和行人。终于,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那一刻,他竟然是解脱的感觉,他再也不想醒过来了。

直到灵六救下了他,他依然不愿醒来,内心巨大的恐慌让他选择了失忆。

屈巫见筑风依然是昏昏噩噩的样子,气不过狠狠地给了他几个耳光。给我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不敢面对。

筑风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他定定地看着屈巫,看着这个左右开弓打着自己的人。他根本不晓得痛,只感觉打自己的人是那么的熟悉。他的脑子强烈地震动着,他的思绪在激烈地翻腾着。

终于,筑风被打醒了。他明白过来,打自己的人是屈巫。随即他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门主,我没脸见您,我不想活了,您杀了我吧。”筑风突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屈巫看着筑风清醒过来,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低沉地说:“起来说话。征书呢?”

筑风竟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屈巫的心一紧,一把拎起他,厉声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说,到底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便从他带着夏征书来到株林庄园,刚巧碰上陈王室一班人说起。先是紫姜被杀,姬心瑶被点了穴,千钧一发时夏征书射杀了陈灵公和芈王后。然后暗卫劫走了姬心瑶,自己和忠儿没日没夜地找冰蚕,再后来,黑甲将士血洗庄园,绑走了夏征书。

“门主,我对不起您,您交待的事我一件都没办成,还把征书弄丢了。您杀了我吧!”筑风说着又跪了下来。

屈巫的手放到了筑风的头顶上。筑风闭上了眼睛,此刻,他真的希望屈巫杀了自己。

“若是杀了你能解决问题,我一定会杀了你!”屈巫没有表情地说着,接着抽身离开,甩了一句话:“回宛丘!”

走到大门口,屈巫停下了脚步,他仰头看了下空中,对灵六说:“找方士来作个道场,让冤魂安息吧!”

一路无语回到了宛丘,已是傍晚时分,屈巫正想留下来和暗庄弟子一起吃晚饭,忽听得大街上人声鼎沸,噪杂不堪。

水楼二层上已经没了茶客,屈巫走上去透过窗户朝街上看去。竟然是楚军押解着一溜囚车,再一细看,囚车里都是陈国的大臣,有几个是认识的,尤其是那个孔宁。

“征书!”筑风在一旁急切地叫了起来。屈巫定睛看去,最后一辆囚车上真的是夏征书。屈巫的拳头不自觉地捏了起来。有下落就好!

屈巫的目光随着夏征书远去,许久回过头来。没想到,一队骑兵过后,竟有一辆楚王室标志的大马车,缓缓地行驶过来。

他居然来到了陈国,他要干什么?屈巫的心沉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一眼看到楚庄王的马车来了,立刻打消了和暗庄弟子一起吃晚饭的念头,转身对灵六说:“派个人去盯着囚车。”接着又对筑风说:“等我指令。”

屈巫说罢,从水楼后院上了屋顶,好似风一般向陈王宫掠去。街上偶有人抬头,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再一定神,不过是斜阳照在屋脊上,便疑惑是自己看花了眼。

楚庄王到达陈王宫时,屈巫已带着若干将官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一下马车,屈巫等人便按惯例行了跪拜礼。楚庄王看着屈巫大笑,说道:“爱卿,寡人送的灭国之功够不够后世为你书写一笔?”

屈巫暗自腹诽,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是够大书特书的。竟然跟在我后面就来了,想干什么?不过,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说:“谢大王恩典!”

“咚”楚庄王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屈巫的眼风扫了一下。马车里还有人,该不会是玉儿吧?

楚庄王似是也听到了马车里的响动,微微笑了一下,径直往王宫里走去。宋禁卫长看了屈巫一眼,紧跟楚庄王后面走着。

夕阳下,陈王宫依然氤氲在一片香风旖旎之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帐舞幡龙,帘飞彩凤。犹如彩虹挂空中,流光溢彩;又似仙境落凡尘,金碧辉煌。

大殿内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白玉铺地,珍珠为帘。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只能叹一声珍珠如土金如铁,美玉似水银似土。

楚庄王看了一眼陈灵公的黄金王座,便向一旁的偏殿走去。偏殿临窗有个很大的软榻,上面铺着猩红毯子,有一个靠背和两个引枕,都是黑色缎面上绣着金钱蟒,甚至还有一条明黄色的丝被。

楚庄王的脑子里闪过了自己的宣德殿,好像只是自己处理政务的场所,不具备睡觉功能,充其量有个软榻能靠着休息一会。大殿旁的偏殿都能睡觉,这陈灵公整天就想着睡觉了!莫不是在这朗朗大殿旁就临幸女人吧!

旁边的几架上摆着一个看上去很有分量的香炉,以及精致配套的匙箸和香盒。楚庄王仔细看去,竟是传说中的文王鼎。难道当年周文王将传国宝鼎给了长女作陪嫁?楚庄王一阵猜忌。

不对,真正的文王鼎不该如此小巧,这应该是它的仿制品。却也是弥足珍贵。若非特敕,大周天下谁敢仿造传国宝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西各一溜金丝楠木的椅子,上面都搭着银红撒花绸缎椅搭。楚庄王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陈王宫真让他开了眼界,奢华到令他咋舌。

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震动。中原诸侯把我大楚称为蛮夷,莫不是与楚人不懂得奢靡享受有关?

大楚历代祖先都以励精图治为荣,以贪图享受为耻,才逐渐有了争霸中原的资本。

而陈国,大周王朝封的第一个诸侯国,水陆交通便利,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孳生享乐淫逸之念,竟是断送江山社稷之源。两相比较,蛮夷又如何?谁最终拥有天下,谁才有话语权!

楚庄王的心绪宁静下来,看着随他而来站在一旁的几个大臣,笑眯眯地说:“今晚寡人就和众爱卿开怀畅饮一番。”

几个大臣见楚庄王一路走着都是面沉似水,现在突然开了笑脸,无一不极尽谄媚。看他们个个奴颜婢膝的样子,屈巫很是疑惑,难道都和我一样被他下了蛊?

这时,殿外匆匆走进来掌管法度刑狱的司寇大人。他走到楚庄王面前,正要见礼,楚庄王手一摆说:“免礼!安排好了?”

“按大王旨意已将他们全部押入大牢,看守也换成了禁卫。”司寇回答着。

楚庄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看这天气,明日应该是个大晴天。”

屈巫看着楚庄王,脑子里一片迷茫,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脸上竟也浮出了很谦卑的笑容。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的一切不归自己掌控了。稍稍过了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不由得一阵恐慌。

楚庄王的摄心丸又在起作用了,自己的意念好像压制不住了。尤其是在面对楚庄王的时候,就像有一股力量逼迫着自己恨不能匍匐在他脚下,甘愿为奴为仆一般。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不再是稍纵即逝了。

拿不到冰蚕解蛊虫,就真的要成为他的奴隶了!屈巫不由得为自己深深地担忧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楚庄王走出偏殿,屈巫的心才稍稍镇静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一缕残阳早已淡了下去,天空一片肃穆。

他和司寇说明日是个大晴天,难道是要问斩囚犯?斩谁?问斩犯人要等晴天午时三刻,阳气最盛的时候,冤魂们才不敢纠缠。这是传了多少年心照不宣的规矩。否则,他没有必要说什么晴天不晴天的。

屈巫在心里掂量着,不管怎样,先救下征书再说。他悄悄地让禁卫中的弟子送出了指令。

晚宴上,楚庄王果然没有食言,和几个大臣谈笑风生,酒喝得十分尽兴。

宋禁卫长走过来坐在屈巫身旁,默默地递给他一个药丸。屈巫接过,说了声:“一个月到了吗?”

“还差几天。自然是先服了好。”宋禁卫长看着屈巫,眼睛眨都不眨地说。

屈巫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喝口酒咽了一下,然后,扭脸看着宋禁卫长一言不发。宋禁卫长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第二天,艳阳高照,微风习习。

屈巫一早就接到通知,让带一队黑甲将士去西城外。他真的是要杀人!屈巫在心里冷哼着。

西城外,陈国历来的法场。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那边是大片的田野,河这边则是一片开阔地,有几只田凫在河边潮湿地段飞来飞去,极力地在死寂的空间制造出一丝生趣。

宛丘有不少百姓陆续来到了西城外,尤其是那几个大臣的家人,原本他们突然被人掳走,家人只当是凶多吉少;昨日得知他们被押在囚车里回到宛丘,心中不免一喜;今日又听西城外开了法场,这心又提到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已破,谁来替他们做主?任他们是王室子孙,任他们是功勋后代,也只能是听天由命。

囚车吱吱呀呀地押了过来,远远地排成了一溜。屈巫朝最后一辆囚车看了一眼,便转脸看着早已坐在监斩台旁的司寇。

司寇看了看天,竟然闭目养神起来。看来他是在等人。难不成堂堂君王要亲自到法场斩人?这也太荒谬了!屈巫暗自腹诽。

果然,快到正午时分,楚庄王来了,司寇早已站起来,殷勤地侍候着楚庄王坐到了监斩台正中的位置。

屈巫正要上前见礼,却如雷击一般,僵在了那里。他看见姬心瑶被几个禁卫押着走了过来,站在了一旁。

难怪他说等我灭了陈国就能见到她了,难怪昨日马车里会有声响。这一路过来几天路程,同一辆马车里,他安的什么心?屈巫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他在极力控制自己。

屈巫向监斩台走去。走过姬心瑶身边时,他没有任何表情,径自站到了楚庄王的身后。

司寇终于开始了宣判罪行。几个大臣随王伴驾,护主不力,致使君王与王后遇难,理当问斩,念其多年辛劳,免于一死,削为庶人,囚禁终身。唯有孔宁归顺楚国之后,有立功表现,将功折罪,当场释放,待完成建制之后,酌情任职。

一阵轻微地骚动。几个大臣的家人们压抑地哭着,情况比开始想象的要稍微好一点。活着,总归就有希望。

“夏征书身为王室子孙,却大逆不道,弑君犯上,罪大恶极,按大周律车裂!即刻执行!”司寇恶狠狠地喊着。

五马分尸?太残酷了!人群中惊呼起来。几个大臣的家人此刻全都眼泪汪汪地朝最后一辆囚车看去,那可是夏御叔唯一的嫡子啊!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向姬心瑶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浑身颤抖地看着屈巫,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心一下就被撕裂了。无能为力?他是你的徒儿,你也不救?

姬心瑶脸色惨白地忽然跪倒在地,向楚庄王膝行过去,她泪如雨下地说:“大王,求您饶了征书,我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大王,您就开开恩吧!”

她的头在地上“砰砰”地叩着,不一会儿,血就流了下来。血和泪混在一起,肆意地在她脸上流淌着。

你现在求寡人,迟了!哪怕是这一路上,你能开口求饶,或许还有余地。楚庄王微微一笑,对站在一旁的屈巫说:“爱卿,你意下如何?”

屈巫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微臣自然以大王示下。”他的拳头已经捏得生疼,可是,此刻不能,哪怕姬心瑶的头还在地上乱叩着,哪怕她的血和泪全部流到了他的心里。

“哈哈哈,好!执行!”楚庄王昂首站了起来。

刽子手走上前,从囚车里提出了夏征书,他目光无神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嘴唇微微地动着,却没发出声音。

“征书!”姬心瑶猛地站起来向夏征书扑过去。屈巫不经意地抬了下手,姬心瑶忽然跌倒在地,她似乎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却依然哭喊着向前面爬去。

刽子手验明了正身,将夏征书的头手脚分别绑在了五辆马车上,一声令下,血光一闪,五辆马车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征书啊!”姬心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昏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血光一闪。却是人群中飞起了十几个劲装男子,他们挥舞着刀或剑,分别扑向了五辆马车,驾车的五个行刑者立刻被削去了脑袋,鲜血从断首处喷射出来,像诡异的花突然绽放。

同时,另有人狠命地斩向绑着夏征书的绳索。然而,那绳索却是浸透了冷水的牛筋编织,异常坚硬,普通刀剑之刃竟无法割断。

马儿惊了,拼命嘶叫着向前奔去,夏征书被拽得绷直了身子。有人大喊一声:“快杀马!”。迟了,众多的禁卫涌了上去,与那十几个人打成了一团。直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人群骚乱起来,纷纷向后退着,很多人都想抽身离去。可前是禁卫,后是黑甲将士,他们根本走不掉。已有旨令不许放他们离开,因为劫法场的人一开始隐藏在人群中,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一审问。

这十几个人看上去武功都不弱,他们是什么人?屈巫远远地看着,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拖延下去可不是好事。

昨日他发出指令后,便一直在酒宴上耗着。宋禁卫长那时特地送解药,其意不言而喻,他一举一动都在楚庄王的监控之中,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屈巫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他看上去喝了不少酒,回房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但屈巫却是闭着眼睛醒着脑,清晰地察觉到屋顶和窗外都有人在走动。看来,他是担心摄心丸对我无效。屈巫眼睛闭着,嘴唇抿成了一个弧度。

黎明时分,屈巫起身走到屋外,一个禁卫从他身旁匆匆走过,他的耳朵里飘进了一句话,一切办妥。他不动声色地朝屋顶看去,监视了他一夜的人居然还在屋脊上伏着。

正巧,一只黄鹂飞来落到了屋脊上。屈巫冲着屋脊戏谑地学了声黄鹂的鸣叫,拔出昆吾剑似是而非地舞了起来。

一切办妥,说明筑风和灵六已成功地用死囚换下了夏征书,并且给死囚易了容灌了哑药。应该是万无一失。无论楚庄王今天有什么动作,他的心都是定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屈巫没想到,法场上会遇到姬心瑶。当她向假夏征书跑去的时候,他只得隔空点了她的穴,让她浑身无力不能行走。毫不知情的姬心瑶,只要到了那个假的夏征书面前,就一定能看出破绽。那种情况下的稍稍迟疑,绝对瞒不过刽子手和众多禁卫的眼睛。

屈巫更没想到,居然会冒出一班人拼死来劫法场。难道他们是夏御叔的亲人?

屈巫猜得没错。昨日一溜囚车出现在宛丘大街上时,夏御叔的侍妾芹香正带着女儿在买东西,见楚军耀武扬威地样子,便拉着女儿站到了旁边。最后一辆囚车过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女儿喊了一声:“二哥?”

芹香定睛看去,浑身抖得说不出话来。征书?不是被屈巫收为徒弟了吗?怎么在囚车里?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急忙拉着女儿回了府邸,见到芸香依然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小公子在囚车里。”

株林庄园被血洗,早已传到了夏御叔在宛丘的府邸,芸香和芹香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之后,便给姬心瑶立了牌位,她们以为姬心瑶死在了屠杀中。

无论外界如何传闻,她俩对姬心瑶都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在株林庄园遭到劫难之后,她们由衷感激姬心瑶的未雨绸缪,保住了夏御叔的骨血。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夏征书是在楚国被抓的?他的师傅屈巫呢?

芸香有个胞兄自幼离家习武,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人称盖地虎。自夏御叔死后,姬心瑶让芹香掌管宛丘府邸,家大业大的公孙府,芸香怕自己压不住,便让胞兄回来帮忙。

盖地虎听得妹妹哭诉,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是还有你生的儿子吗?”嫡子死了,一切就是庶子的了。只不过,盖地虎说的很隐晦,他觉得如此无耻的话,自己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芸香听明白了兄长的话,她流着泪说:“一个通房丫头能有今日,自然是公子爷的恩情。他的嫡子有难,我若坐视不管,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他?”

“小公子肯定是在大牢里,现在一切都在楚军掌握之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盖地虎说。

兄妹俩正说着,芹香闯了进来,往盖地虎面前一跪,哭着说:“大哥,求您救救我们小公子吧!”芹香明白,现在除了盖地虎,她们找不到任何能救夏征书的人。

盖地虎叹了一声,说:“夏御叔一生女人无数,难得你俩对他如此忠心。唉!我去找江湖上一班兄弟,看看能有什么法子。”

盖地虎的江湖兄弟们都是讲义气的好汉,听说芸香在自己有儿子的情况下,还要去救已是无父无母的嫡子,他们不禁肃然起敬。多少大户人家为夺嫡杀得血光四起,一个通房丫头出身的侍妾却能如此大义,让他们不得不表示愿意两肋插刀。

江湖好汉们还是有些门路的,天刚亮,他们就获知了楚庄王会在午时三刻斩囚犯。至于斩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于是,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便混在了人群中。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竟然要遭受车裂酷刑。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但盖地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此时出现了姬心瑶跪地叩头求情。他以为情况会有转机,或许,楚庄王会动了恻隐之心。

直到最后一刻,盖地虎一声唿哨,江湖好汉们才从人群中飞起。

此刻,法场上一片混战,五匹惊马嘶叫着,将假夏征书拉扯到了极限。盖地虎急了,挥舞着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刀,杀得风起云涌。只是,他们十几个人全都被禁卫缠住,根本走不到马车旁。

屈巫有些着急地向人群中的筑风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眼光。筑风摇了摇头,意思他也不知这些人从何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寡人想看看你的武功究竟如何。”楚庄王突然发了话,而且非常直白。

“微臣领命!”屈巫话音未落,已经从楚庄王身边飞起,落到了盖地虎身旁,他早已看出这个人是领头的。他正愁着怎样才能让这些好汉们离开,楚庄王就送了个大大的机会。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破绽。

屈巫拔剑架住了盖地虎的大刀,侧身闪过之时,轻声说道:“快走!”盖地虎明显感觉到屈巫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却故意卖了破绽。而且,这人让自己快走,是什么意思?

屈巫见他迟疑不走,苦于不能明说。只得和他假意厮杀起来。屈巫突然左手上前,狠命一掌,将他击飞到人群里,正好落到了筑风身旁。一阵纷乱,人们还在惊魂未定,筑风已夹着盖地虎穿过重重包围的黑甲将士,不知去向。

“老大!”几声惊呼,十几个劲装男子都愣住了。人还未救下,盖地虎就被一掌击飞了,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看今天这阵势,不拼命是不行了。也罢,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就在这一霎,五匹惊马狂跳着,终于裂开已是极限的假夏征书身子,各自落荒而去。

人群中已经有人掩面而泣,想必是那几个大臣的家人,他们与夏御叔不是沾亲就是带故,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嫡子惨死,再狠心的人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都是那个妖妇害的!”

“不是她勾三搭四,株林庄园怎会有灭顶之灾!”

“可怜御叔,可怜征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恨恨地骂了起来。此时,昏倒在离监斩台不远的姬心瑶,被宋禁卫长在楚庄王授意下泼着冷水醒了过来。她抬头朝前面看去,五辆马车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堆人打得乱七八糟。

征书呢?姬心瑶茫然。忽然,她看到了屈巫。他正与一个劲装男子厮杀着。姬心瑶晃晃脑袋坐了起来,她仔细看去,终于看明白了。那十几个劲装男子是来劫法场的,而屈巫和禁卫们是阻止他们的。

他竟然阻止人来劫走征书!难怪他摇头说无能为力,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征书!姬心瑶一阵悲怆。她大喊一声:“屈巫!你好狠心!”一口鲜血喷出,她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唔,把她扔马车上去。”楚庄王对宋禁卫长说着,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也许是楚庄王先前想看看屈巫的武功,或者是他想让姬心瑶看到屈巫在阻止人劫法场,所以那十几个劲装男子还能拼命打到现在。

此刻,楚庄王不想玩了,他要收场了。只见他大手一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涌出了数十个黑衣杀手。一阵风起,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跳到了法场中。

“还不快走!”屈巫眼风一扫,知道情况不妙。他一剑刺向一个劲装男子,在他耳边低声呵斥。那人一怔,随即大喊一声:“风紧,扯呼!”十几个人竞相跳跃而去,不幸有一人负伤未能逃脱,竟十分够种地拔剑自刎。

终于尘埃落定。看着狼藉的法场,看着恐慌的人群,屈巫心中突然涌起无助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却原来,竟是这般渺小!

他垂头丧气地向着楚庄王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垂头丧气的屈巫跟在楚庄王后面回到了陈王宫。

一路上,见那些无辜的百姓像蝼蚁一样被如狼似虎的禁卫驱赶着,他的心里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七杀门弟子上万余人,产业众多,按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充其量只是一个地下王国,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地与一个国家相比。

纵然自己武功盖世,与一个君王相比,仍然是弱者,他掌握着统治权,他有着纵横天下的军队,他有着百姓的生杀大权,他的话就是法典。而自己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屈巫深深地叹了口气。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听到几个大臣争先恐后地告退,屈巫才如梦方醒,貌似楚庄王要休息了,他犹豫了一下也上前说道:“大王,微臣告退!”

不料楚庄王却说:“屈巫,你不去看她?”

有这么好心?怕是下了什么套子让我钻吧!一进陈王宫,屈巫就得知姬心瑶被关在后面的一个小院落里,同时也得知那里看上去没两个看守,实际上遍布暗卫。所以,他打消了去看她的念头。

屈巫只得跪下来,说:“不知大王如何处置她?”

“和陈王宫的女人一起带回楚国。”楚庄王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心惊。历来从别国虏获的女人,除非有姿色的被君王看上纳入后宫,或者被君王当做奖品赏给大臣,剩下的不是在王宫为奴,就是充为官妓。他无法判断楚庄王的心思。

楚庄王见屈巫跪在地上不再说话,很和蔼地说:“嗯,你先去吧!”

“谢大王恩典!”屈巫说着,心中一动,他这是放诱饵还是真心实意?

屈巫站到了姬心瑶的面前。姬心瑶身上的衣裙污迹斑斑,头发凌乱不堪,她缩在墙角,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地砖上,阴凉潮湿,而她,却似没有知觉一般。

“心瑶!”屈巫蹲下来,轻声喊道。

姬心瑶眼帘低垂,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屈巫拂开她垂在脸上的乱发,额头上遍布血痂,脸上的泪痕混合着尘土,眼神呆滞,表情漠然。

屈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将姬心瑶揽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灰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豪气干云地对姬心瑶说过的话,如欲倾覆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可如今,自己却走进了死胡同。

姬心瑶慢慢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了一会屈巫,摇了摇头,挣脱他的怀抱,死命地将他一推,自己又缩回到墙角。

屈巫原本是蹲在地上,被姬心瑶冷不防一推,身子晃了晃,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随即起身单腿着地,抓着姬心瑶的手,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事也是无可挽回的。节哀顺变。”

屈巫只能这样说。屋外窗户下就有暗卫在偷听,在夏征书还没离开陈国完全脱离危险前,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姬心瑶的心在滴血。节哀顺变?屈巫,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但见死不救,还阻止别人去救!她忽然像发了疯死地打着屈巫,哭喊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任她捶打着,或许,她发泄了情绪就会好点。可姬心瑶似乎陷到了疯狂里,她边打边哭,边哭边喊着:“你竟然见死不救!你还我儿子!”

屈巫站起来叹了口气,狠着心说:“别闹了,夏征书也不是你儿子。”

姬心瑶从地上爬起,气急败坏地扬手就向屈巫的脸打去,屈巫侧身闪过,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满眼都是说不出的痛。他低沉地说:“记住了,男人的脸是不可以打的。”

姬心瑶恨声说:“你竟然说征书不是我儿子。我哪怕当他一天母亲,他都是我儿子。不像你满口谎言,收了征书为……!”

屈巫猛地拽过姬心瑶,俯身堵住了姬心瑶的唇,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直以来,外面的人只知道他收了徒儿,具体姓甚名谁,外界并不知晓。这时候,他更不能让人知道夏征书是他的徒儿。

姬心瑶被他堵住了唇,想说的话只得咽了下去,那一瞬,她有点发蒙。屈巫开始只是想堵住她说话,可吻着她,感受到她嘴里那股甘甜的气息,竟是不能自拔,很享受地用舌尖挑开她的唇,径自深吻起来。

姬心瑶清醒过来,更是气得发疯,她拼命挣扎着。屈巫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相信我。”

姬心瑶浑身一震,什么意思?相信你什么?征书都没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可他那声音分明有着一种磁性,让她无法不相信。

“周围到处都有人,不要乱说话。”屈巫低低地说着,松开了姬心瑶。他看着她,见她不解的神情,提高了声音说:“最好改改你的公主脾气。”说罢,竟转身离去。

姬心瑶愣愣地站在那里。明明是他在阻止人劫法场,竟然还让我相信他?她觉得心底某个地方闪了一下亮光,虽然稍纵即逝,却让她感觉到一丝希望。或许,她真的应该相信他。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大花脸,好像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唯有嘴唇鲜红欲滴,水样充盈。这应该是屈巫刚才的杰作。脸这么脏也不说一声。姬心瑶闷闷地放下铜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走到屋角的水盆前,刚想洗脸,却又感觉屈巫是别有用心,不禁心中起疑。好吧,我就这样一张大花脸,让人看着倒胃口。

屈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头扎到床上闷闷地睡着。期间宋禁卫长过来看了一下,屈巫心中自是明白缘由,依然不吭气地闭着眼睛,连晚饭也没起来吃。

守得云开见日出?不,必须改变眼前这种状况!再不能拖延下去了!屈巫暗暗对自己说,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心里慢慢地清晰起来。

天穹深处,星星闪烁着,静静地看着宛丘城。万家灯火早已熄灭,甚至有的人家自暮色降临,就紧闭了门窗,根本没有点灯。早点睡去,或者假装已经睡去,应该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最佳选择。

已是深夜,屈巫悄悄地出了王宫。他依然是从屋顶上进了水楼的后院,推开一扇门,筑风正在里面静静地等着他。

“征书呢?”屈巫急切地问道。

“一直在里面等你,让他先睡偏不听话。”筑风笑道。

“师傅!”一声轻呼,夏征书从里面奔出来,扑到了屈巫的怀里。

屈巫捧着他的脸看了看,见没有消瘦多少,放下心来,说:“快去睡觉吧,我和筑风叔叔还有事。”

夏征书听话地进了里屋。屈巫朝里屋看了一眼,说:“不要让他知道姬心瑶在宛丘。等楚军全部离去,你将他送到洛邑,交给康长老安排。上次说的事之外再加一条,让康长老再去一次西羌部落,我有封信要交给莱萨首领。”

屈巫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绣有自己名字的丝帕,筑风赶紧去柜子里拿出了毛笔和墨。屈巫早已成竹在胸,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般写好了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待墨迹晾干,找出一个细竹筒,将丝帕塞进去后又将两头用蜡封好,这才揣在怀里。少顷,他有点局促地说:“那死囚提了一个要求,想在法场上看他父母最后一眼,我怕坏事,骗了他。”

屈巫沉默了一会说:“难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死有余辜吗?”

“他身上有三条人命。是个惯偷,因身材小巧灵活,人称跳蚤。去年偷的一户人家,老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不知跳蚤是事先有意还是临时起了淫心,那女儿宁死不从,跳蚤竟把她活活地掐死了。后来,他见惊动了老夫妻,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们全杀了。东窗事发,问了今年秋天的斩监侯。”

“生得如此孽子,不见也罢!让人安排好他父母的晚年,就算是他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吧。”屈巫叹息着。

筑风想了想又说:“您问公主了吗?冰蚕到底在哪?”

屈巫的脸色暗了一下,说:“没问。她现在情绪不稳。”在不能保证他与姬心瑶说话安全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去问冰蚕的。只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摄心丸的作用越来越强大,屈巫真的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无能为力。

“哦,劫法场的那人呢?”屈巫想了起来,混战中,他一掌击飞那人后,看到筑风夹着那人跳走了。

“他是夏御叔一个侍妾的哥哥。救了他之后,吵死吵活地要我放了他。我怕他给我们惹麻烦,就将他绑起来撂在盐市那边。没敢告诉他征书的事。”筑风苦笑着。

夏御叔那么个公子哥,一辈子穿梭在花丛中,沾花惹草,享尽艳福。女人数都数不过来,竟然个个对他死心塌地,死了都还不忘他。屈巫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王宫大殿。

楚庄王怒气冲冲,从王座上走下来,大骂宋文公:“一个靠美色上位与祖母乱.伦的小人,还不夹着尾巴做人,竟敢与寡人作对!哼哼!”

一直以来,宋国就是楚庄王喉管中的一根刺,宋国地界严重影响了楚国与齐国、鲁国的交往,碍于宋文公抱晋国大腿太紧,楚庄王只得忍而不发。

大败晋国之后,楚庄王扬眉吐气,频繁派遣使臣去边远国家交好,以稳固自己中原霸主地位。若干小国无不诚惶诚恐,对路过自己地界的楚国使臣极尽款待。没想到偏偏还就宋国不卖帐,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楚国去齐国的使臣杀了。

这一回,真的捅了马蜂窝了!楚庄王就是想忍也忍不下去了。

楚庄王站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眼风凌厉地在他们脸上扫了一遍,十分强势地说:“寡人欲派二十万大军踏平商丘,众卿家以为如何?”

大臣们群情激奋,附和一片。宋文公讨好晋国,想帮晋国出气,也太过分了些。虽然楚国使臣去齐国没有走官方途径借道,但也不能把人给杀了吧!这简直就是在打楚国的脸,打大王的脸。

楚庄王见无人反对,神情大悦。雷厉风行地任命公子子反领兵前去。二十万兵马,他当然是交给自己的弟弟才放心。子反虽然和他不是一个母亲,但一直比较听话,属于一介莽夫,没什么野心。

退朝了,屈巫正往外走,却被阉官叫住,说是大王在宣德殿召见。屈巫转身,发现包括子反在内的好几个重臣都在向宣德殿走去。什么事大殿上不能说?神神秘秘地搞什么名堂?

楚庄王在书案后很淡定地坐着,丝毫不见刚才大殿上雷霆震怒的样子,见大家都到齐了,楚庄王抬头示意,阉官从屏风后押出来一个女人。

竟然是姬心瑶!只见她素衣素面宛如清水芙蓉,一脸漠然却似冰肌雪肠。她站在那里双眼低垂,犹如雕塑一般冷若冰霜。

一阵惊叹,几个大臣交头接耳,轻声议论。屈巫大脑一片空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屈巫的拳头捏了起来,手心捏得生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微微一笑,语出惊人地说:“绝代佳人,众爱卿是否以为寡人该纳入后宫?”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大王若是想留她在后宫,自然没有必要将她拉出来示众。可到底何意,谁也猜不透。

唯有屈巫明白过来。楚庄王是要羞辱姬心瑶,其原因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她拒绝了他。应该是在去陈国的马车里。他恼羞成怒了,所以,他要报复。屈巫向姬心瑶看了过去。

楚庄王的眼风扫过屈巫,扬了扬下颌,见屈巫佯作镇定,便说:“只可惜她是天煞命。陈国覆灭由她而起。郑国,若不是寡人想与晋国有个缓冲,也应该不存在了。这样的女人肯定是不能留在后宫的。”

“王兄,那就赏了臣弟吧。”子反嬉皮笑脸地说,天下竟有如此美人,他已是心痒难安。

楚庄王面色一冷,说:“她克夫克子,你也敢要?”

子反的头缩了回去,讪讪地说:“那臣弟就不要了。”

姬心瑶仿佛没听见这些话一样,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按规矩,应该将她没官为妓,考虑姬子坚的面子,寡人想网开一面。”楚庄王惺惺作态,接着,嘿嘿一笑地说:“襄老新近没了夫人,就赐给他吧!”

屈巫心里的火终于冒了出来。明知姬心瑶和自己是怎么回事,却如此糟践人。堂堂君王,行事如此乖张,太过分了!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喊了一声:“大王。”

楚庄王眯起眼睛,直盯着屈巫,低沉地说:“屈巫,你想说什么?”

屈巫走上前跪了下来,却昂起头,朗声说道:“请您看在屈巫鞍前马后追随您多年的份上,成全屈巫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着,不成全还就不是寡人的臣子了?你的命都攥在寡人手里,哼!屈巫的口气惹怒了楚庄王。他冷冷一笑说:“如此不祥的女人,你也不在乎?”

“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与屈巫心愿无关。”屈巫坚定地说。

一个与屈巫交好的大臣,急忙上前跪在他身旁,为他求情说:“大王,屈大夫今天上朝时候就身体不适,可能、可能是一时心智迷糊,求大王恕他无心之罪。”接着小声说:“屈巫,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命啦!”

楚庄王哈哈大笑,对几个大臣说:“你们几个都下去吧!哦,今晚襄老洞房花烛,你们都去热闹热闹。”

目送着几个臣子离去,楚庄王看着屈巫,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所料,他用意志克制了摄心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日在陈王宫给他服了另一种解药,需七天时间有效,到了今天黄昏正好是整整七天。

对,要让他动怒。只要动怒,药效就会提前发作。再让他尝尝万蚁噬骨生不如死的滋味。一箭双雕,逼姬心瑶把冰蚕交出来。楚庄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屈巫。

屈巫站了起来,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努力平静地说:“大王,您偏要一意孤行吗?”

“君无戏言!”楚庄王一脸寒霜。

屈巫看着楚庄王,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若不是多年君臣父子的礼教束缚,他早已一掌击飞了这个所谓的君王。

忽然,他一阵颤栗,身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咬噬了一下,紧接着,一点点,一片片,压制在身体内的蛊虫复苏了。屈巫刚刚反应过来,已是万蚁咬噬。屈巫大叫一声,跌倒在地,痛苦万分地翻滚着。

姬心瑶早已是热泪盈眶。他说要相信他,他果然是言而有信。正当姬心瑶内心涌起了无限柔情,忽然间,屈巫跌倒在地一副痛不欲生的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急忙奔了过去,拉着屈巫的手,带着哭腔说:“你怎么了?怎么了嘛!”

屈巫死命地抓住姬心瑶的手,艰难地说:“我没事,别怕。”

楚庄王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别听他嘴硬。万蚁噬骨的蛊虫能没事吗?”

姬心瑶吓得没晕了过去。母亲的医书上有过描述,万蚁噬骨的蛊虫是最厉害的一种,让人生不如死,无人能忍受。他的武功天下无敌,怎会中蛊?

一定是这个恶毒的君王。对,当年自己也是被他妹妹芈王后下了情蛊。看来,下蛊,是他们芈家的祖传!姬心瑶恨得牙直咬,可气自己身上的银针和毒粉都不见了,否则,定让他好看。

“哥哥!”姬心瑶抱着屈巫泪如雨下。她不知如何才能减轻他的痛苦,她只有抱着他,陪着他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啧啧,真够感人的!”楚庄王咂着嘴,笑着说:“姬心瑶,明明你能救他,何必上演苦情大戏?”

姬心瑶迷茫地问:“我能救他?快告诉我,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不是有冰蚕吗?”楚庄王终于说出了自己费尽心思的目的。

冰蚕?姬心瑶如梦方醒。对,冰蚕可以救屈巫。屈巫停止了翻滚,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姬心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屈巫捏了一下,她赶紧向他看去,只见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他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点了点头,也用力握了一下屈巫的手。她要告诉他,她明白他的意思,决不会把冰蚕拿给楚庄王。她知道,冰蚕若是给了楚庄王,屈巫就没救了。

姬心瑶头都没抬,冷冷地说:“我没有冰蚕。”

“呵呵,给你一个选择,或者去把冰蚕拿来,或者去给襄老做新娘。”楚庄王笑着说,好似这两件事都非常轻松好玩一样。

姬心瑶沉默了一会儿,颤抖着手在屈巫的脸上摸着,哥哥,你一定要熬过去,你拿了冰蚕解了蛊虫,你就可以杀了这个恶魔。她突然俯下身去,在屈巫的脸上吻着,她咬住了他的耳朵,使劲地咬了一下,她感觉到了屈巫的反应,在他耳边轻声说:“后山。”

姬心瑶听到屈巫喉管里发出了一声“嗯”,她慢慢地直起了身,看着楚庄王说:“我做新娘。”

楚庄王明显一怔,当真没有冰蚕?看上去情深意长的,这时候不玩了?好,成全你。他笑着说:“也好,襄老年纪大了,就让他享几天福吧!”

姬心瑶看着地上的屈巫,问道:“可否让我送他回去?”

楚庄王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上来一个阉官,不由分说地推着姬心瑶离开了宣德殿。宋禁卫长走了过来,往屈巫口中塞了一颗解药,尚有意识的屈巫丝毫没有拒绝,将解药吞了下去。

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雾幕。屈巫走出了宣德殿,仰首向天空看去。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仿佛带着对沉重天色的愤怒,在空中使劲地扑着翅膀,终于作出了猛烈的声响。一声尖叫,它穿云破雾地冲向了天空。

雨,星星点点地落了下来。顷刻间,潮湿了地面,潮湿了人心,潮湿了这个纷繁复杂的紫陌红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芈如心情颇好地坐在马车上,耐心地等着屈巫。奉旨去喝襄老喜酒,开始她还有些纳闷,七老八十的怎么还娶新人。待知道新娘是姬心瑶时,她一下就乐开了花。大王真英明啊,屈巫,你慢慢郁闷吧,日思夜想的女人又成了别人的新娘!

自她给屈巫下蛊之后,屈巫几乎没和她碰过面,她多少有点心虚,不敢去屈巫的后院了。眼看时间不早,她也只敢打发丫鬟去请。

屈巫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慢腾腾地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屋子,走了出去。上了马车,对芈如微微笑了一下,马车驶了出去。

连尹注1府邸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虽然细雨蒙蒙,但丝毫没有减少宾客们的兴致。除了奉旨喝喜酒的几个大臣,诸多王公大臣都来凑热闹,大家心照不宣,传说中的姬心瑶倾国倾城,他们都是为了一睹芳泽。

襄老满脸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对各位来宾拱手作揖,想不到老了,还有如此福气,大王赐婚天下最美的女人,他的心里自然像喝了蜜糖水一样。至于克夫不祥,又有何妨?本已行将就木,能享一天福都是好的。

一到喜堂,芈如就按捺不住地和夫人们嚼起了舌根,内容自然是围绕姬心瑶的道听途说,一阵阵刺耳的笑声肆意地回响着。

屈巫静静地坐在那里,上午在宣德殿为他求情的那位大臣凑了过来,说道:“屈巫,你今天犯什么混?为这么个女人和大王较劲?”

屈巫看着他,一脸真诚地说:“你我同僚多年,也相交多年,难得这份情意,我会记住的。”

突然有人喊道:“媚光娘娘代大王贺喜!”

屈巫一怔,抬头向前看去,只见玉儿在宫女的搀扶下,径直向喜堂走来。众人一阵惊呼,这大王也太给襄老面子了,赐婚不说,指定大臣来捧场,居然还让宠妃来贺喜。

襄老激动的浑身哆嗦,跑过去就要叩头,众人也齐刷刷地站起来行礼。玉儿微笑着让大家全都免礼,她的眼风扫过屈巫,在他脸上稍稍停了一会,就直接往里间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一身喜服,呆呆地坐着。她被阉官推出宣德殿之后,就被直接送到了连尹府邸。然后,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一帮丫鬟仆妇们折腾得不亦乐乎,姬心瑶既不反对也不说话,木然地任由摆布。

玉儿走进去,喊了一声:“公主”,姬心瑶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凤冠霞帔的玉儿,她迟疑地说:“玉儿?”

玉儿坐到姬心瑶身旁,抓着她的手就落下泪来,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会这样?恩公怎就不想办法?”

玉儿是在黄昏时分,才知道姬心瑶被掳到了楚国。当时她在宣德殿伴驾,听阉官来报陈王宫掳来的二百一十四个女人,年轻的都被送到了重新开张的醉春楼,岁数稍大一点的发给各地官衙为奴,少数几个按楚庄王的意思留在了后宫。

玉儿听到醉春楼三个字,心中一抖,手上端着的一碗羹汤倾倒了手背上,烫得她手一缩,碗掉了到地上。

楚庄王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见手背微微发红,忙用帕子沾了冷水给她擦拭。轻笑着说:“听说后宫进人,走神了?”

玉儿低头不语。后宫进人与我何干?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才解恨。七杀门伸张正义毁了醉春楼,你现在竟又重新开张了。不知又有多少个无辜女子,会和我一样,被你害死父母,夺去家产,强制服下情蛊,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楚庄王见玉儿不说话,以为她真吃醋了,搂着她说:“放心好了,留下来的那几个寡人是不会幸的。比如姬心瑶,寡人已将她赐给襄老了。”

“姬心瑶给了襄老?”玉儿大惊,不相信似地问着。姬心瑶也被掳到了楚国?她又不是陈王宫里的女人,凭什么把她也掳了来?

“是啊,今晚洞房!”楚庄王说着,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去陈国路上的马车里,若是姬心瑶从了自己,也许一切都会改写。既然不识好歹,没把她送到醉春楼算是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都说她长得艳若桃花,是吗?”玉儿问道,心里已经琢磨开了,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楚庄王点了点头,见玉儿盯着自己,感觉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一般,就笑着说:“你晚上代寡人去贺喜,就知道了。”

玉儿自是欣然答应。只有见了姬心瑶,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儿在进喜堂见到屈巫时,很是诧异,他怎么能任凭姬心瑶嫁人?还泰然处之地坐在那里。

姬心瑶见玉儿问起屈巫,不由得眼泪“扑扑”地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他被人下了蛊,现在还不知死活。”

玉儿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屈巫竟然被人下了蛊,这怎么可能?她突然想了起来,急忙说:“公主,你不是有冰蚕吗?给他解了蛊不就行了。”

姬心瑶抬眼看着玉儿的凤冠霞帔,心中不免起疑,好像听屈巫说过玉儿现在是楚庄王的宠妃,她不会是来诈我的吧?姬心瑶的神色一冷,说:“冰蚕早被我放了。”

玉儿见姬心瑶突然口气变冷,一时猜不透她是对自己起疑了,还是真把冰蚕放了,就问道:“除了用冰蚕,还有别的法子吗?”

姬心瑶仔细想了想,好像医书上说过,找到蛊母,毁掉它,那些寄生在人身体里的蛊虫就会死掉。被下蛊的人也就不治而愈。可这谈何容易?她勉强地说:“如果能找到蛊母毁掉它也行。”

玉儿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大王下的蛊?”生就七窍玲珑心的她,左思右想,屈巫能被人下蛊,除了楚庄王,她找不出第二个人。见姬心瑶不说话,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愤怒,在她的心底升起,无论姬心瑶有没有冰蚕,她都要去找到蛊母,救屈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站了起来,平静地对姬心瑶说:“恩公就在外面。我去找蛊母,你自己保重!”玉儿走过屈巫身旁时,她没再看他一眼,只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一定要救你!”

喜堂里依然热闹非凡,见娘娘离去,大家更是起哄,纷纷喊着要见新娘。襄老本是续弦,又是大王赐婚直接将新娘送进了府邸,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礼仪,所以,宾客们更加没了规矩。

襄老也乐得让大家看看新娘,如花美眷,定能羡煞众人。他美滋滋地往里屋走去。

姬心瑶愣愣地看着玉儿走了出去,张了张口,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她暗自垂泪。玉儿说屈巫在外面,万蚁噬骨的痛熬过去了?那还不赶紧去奕园后山别院拿冰蚕,在这里耗着干什么!看着我成为别人的新娘吗?

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伤了你。自从我放下一切,决定跟你走后,我的整个身心都是你的,再不可能给别人。之所以昨日冒险告诉你冰蚕在哪,我就没打算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哥哥,来生心瑶一定干干净净地陪着你,开开心心地陪着你。姬心瑶擦着眼泪,抬起了头,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

突然,房中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走到姬心瑶身边,急切地说:“门主让我来问冰蚕在哪,快告诉我。”

姬心瑶看着黑衣蒙面人,难道屈巫没听清楚?他当时喉管里“嗯”了一下,难道是无意识的?自己意会错了?

黑衣蒙面人游移不定的眼神让姬心瑶起了疑,不对,七杀门认识自己的弟子都会尊称一声“公主”,不认识的弟子更不会如此唐突。这个人有问题。

姬心瑶冷冷地说:“门主?冰蚕?你搞错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黑衣蒙面人急急地说。

姬心瑶正要说话,房梁上跳下一人,那人也是黑夜蒙面,但那蒙面的头巾上绣了一条龙,他一掌击向前面那人,对姬心瑶说:“公主,冰蚕你只能告诉门主,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各自拔出了剑,打得难分难解起来。前面那个黑衣蒙面人,眼见讨不到巧,竟起了杀心,一剑就向姬心瑶的胸口刺来。

头巾绣龙的黑衣蒙面人见状喊了一声:“公主,快闪开!”自己挺身向前,猛地用自己的剑架住刺向姬心瑶的剑,顺势一脚踢去,前面的黑衣蒙面人收不住自己的身子,往前踉跄了几步,恰好襄老推门进来,那剑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胸口。

襄老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满脸的菊花依然绽放。

“杀人啦!”黑暗中一声惊呼,忽地一下,房间里出现了数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有的和第一个人一样打扮,有的和第二个一样打扮。

姬心瑶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谁是谁非。正在这时,外面冲进来一人,不由分说地抱起姬心瑶,从窗口跳了出去,只听他扔了一句:“全部杀!”人已经上了屋顶。

顿时,里屋刀剑声响成一片,外面喜堂乱作一团。只可怜襄老,连美人的边都没摸到,就走上了黄泉。

注:连尹,楚国的一种官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外面一团漆黑。

“哥哥”姬心瑶伏在屈巫的怀抱里轻声喊道。屈巫抱起她从窗口跳了出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来救她的,难怪在外面喜堂坐着。

屈巫“嗯”了一声,在屋顶上跳跃着,他丝毫不敢大意。杀手早已遍布连尹府邸,大街上全是禁卫。七杀门在郢都的弟子倾巢出动,已经和那些杀手及禁卫打得不可开交。

屈巫上午从宣德殿出来之后,就径直往水楼而去。不知是楚庄王太过自信,还是早已做好了安排,屈巫发现自己身后竟无人跟踪。

屈巫断定楚庄王不会轻易放过姬心瑶,决不是将她嫁给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就作罢,这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她。为长公主,为冰蚕,或者为他自己的面子,甚至也可能因为屈巫。总之,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楚庄王必将姬心瑶弄死而后快。

屈巫很庆幸自己早已做了安排,否则,还真会措手不及。姬心瑶咬着他耳朵说出冰蚕地址之后,坦然地选择去做新娘,他就明白,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能看着她又一次成为别人的新娘?看着她就这样永远地离开自己?

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叛国,纵然留下千古骂名,那又何妨?走自己的路,笑骂任由他人,是非任由他人。

有杀手发现了屋顶上的屈巫,立刻就跳上来五六个人,企图拦住屈巫的去路。有人大叫道:“抓住他们,大王重赏。”

屈巫将姬心瑶换了个姿势,低声叮嘱:“双手抱紧我。”他这时候可不敢放姬心瑶下来,她那两下子只能在平地上玩玩,在屋顶上她站都站不稳。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拔出了昆吾剑,一个纵身跃起,宛如蛟龙翻飞,将七杀连环夺命剑使得风雨不透,只听得“噗噗”之声,剑气所到之处,近处的人纷纷从屋顶上跌落下去,远处的人衣衫破裂,肌肤受损。

好厉害,那几人稍微一愣神,屈巫已抱着姬心瑶不见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眨眼间,屈巫到了城门口,竟是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已经关闭的城门围得水泄不通。果然不出所料,严加防范,如临大敌

“门主,四个城门都是如此。”一弟子在暗处闪出来说。

屈巫稍稍犹豫了一下,虽然出城门是最便捷的路,但如果硬闯,守城将士的箭漫天乱射,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拨开每一支飞向身边的箭。他嗯了一声,向城中退了回来。

屈巫向城墙的西南边掠去,已经有好几个弟子等在那里。为确保能逃离,他在水楼定下了几套方案,走水路是第二套方案。城墙西南边护城河水域宽阔,这个地段只有守城将士来回巡逻而已。

估计几个弟子已经解决了巡逻的将士,西南城墙下非常安静。早有弟子搞了条小船等候在护城河的对面,现在,他们已经将小船划到了西南边的城墙下。

“你们都没事吧?可以撤了。”屈巫说罢,抱着姬心瑶纵身上了城墙,定神向下面看去,紧挨城墙下面的河面上有微光闪烁,屈巫向那微光处跳了下去。

屈巫稳稳地落到了船上,船剧烈地晃荡着,在水中打起了转。姬心瑶吓得紧紧地搂着屈巫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别怕。”屈巫轻声说着,拍了拍她的背。

撑船的两个弟子也不说话,“嗖”的一声,一前一后伸出撑杆,船儿向河对面驶去。一阵轻微地浪花翻腾,击碎了雨点漾起的圆圈,在水面上无限扩大开来。

官道口,站着两个弟子和一匹马,屈巫将姬心瑶放在马背上,转身向一个弟子问道:“阿凡,狐儿安排好了吗?”

“我就是特地来告诉您的,昨日在去洛邑的路口等到了筑风特使,将小公子他们交给他了,您放心吧。”阿凡答着。他是郢都暗庄的头。

屈巫放下心来。儿子安全了,楚国他就再也没有牵挂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阿凡说:“传书给筑风,让他在洛邑等我。”他稍稍停了一下,又问:“芈和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凡说:“还在盐市的密室里。”

屈巫从陈国回来,就着手安排儿子的离开。为了骗过芈如,屈巫假意让芈和送屈狐庸和伊芜去外祖父家玩耍几天。芈如见是自己娘家人,送儿子去娘家玩,当然觉得很正常。半道上,阿凡带着几个弟子装成土匪,劫了他们,然后将芈和塞进了麻袋。阿凡送屈狐庸和伊芜离开后,他们将芈和关进了密室。

“悄悄将他放了,不要让他发现你们的踪迹。”屈巫叮嘱着,翻身上马,搂着姬心瑶,双腿一夹马肚,已然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不知过了几许,雨停了,官道向前没有尽头的延伸着,原野和村庄静悄悄地睡在路的两旁,小溪的流水声仿佛是沉睡的乡村清新而又节奏的呼吸。

屈巫深深地舒了口气。虽然还在楚国境内,但离郢都已经很远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屈巫低头用下巴碰了碰姬心瑶,发现她竟然在他怀里沉睡过去。他的心一痛,马上如此颠簸,她都能睡着,她有多少天没安心睡过觉了?

屈巫搂紧了她,放慢了马的速度,就让她安心地睡会吧。他的怀抱将是她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再也不要委曲求全,再也不要担惊受怕。

深灰色的天空中有几点星星闪耀起来,甘甜的风像微波一样飘荡在身旁,树木发出了微弱的喧闹声。雨后的空气愈加清朗,官道愈加清楚。远处的天色渐渐发白,已有早起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屈巫低头用嘴唇在姬心瑶的脸颊旁摩挲了一会儿,她的体香刺激的他浑身发燥,他忽地一下咬住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喊道:“心瑶,醒来。”

姬心瑶醒了过来,迷糊了一会儿,扭着脖子将自己的唇迎了上去,屈巫猛地将她一把抓起,让她反过来骑在马上,搂着她就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他贪婪地攫着她的唇,舌尖滑动在她的唇齿间,呼吸越来越急促。

“嗯,憋死我了。”姬心瑶努力地挣脱开来,马儿颠得她一愣一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伸手就将她身上的喜服扯下了一大片。

“啊?”姬心瑶惊叫。

“碍眼,碍事。”屈巫一本正经地说,手依然没停,丝丝缕缕的衣片随风扬去。

“不行,我会掉下去的。”姬心瑶惊慌失措地喊着,浑身都颤抖起来。

屈巫忍着笑,一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撕扯着她的衣服。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要不是天已亮了,要不是还没完全脱离险境。说不定,真可以试一试。他的脑海里滑过塞外彪悍的马上民族,蓝天白云下,在马背上恣意放纵的情景,那感受应该很不一般吧。

可惜时机不对,下回吧。屈巫暗自在心里倒腾一番,极力按捺下浑身的燥热。抓起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的姬心瑶,翻到了马下。

姬心瑶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迅速地扫了一下,只有亵衣和天蚕丝背心还在身上,她羞得满面通红,一头扎到屈巫的怀里,嘤咛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又不是没看过。”屈巫调笑着。

姬心瑶死都不抬头,依然赖在他的怀里。屈巫不怀好意地说:“你再惹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姬心瑶吓得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屈巫,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屈巫从马褡裢里取出一件衣服,套到了姬心瑶的身上。

“男装?”姬心瑶失声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也不说话,又取出了一双鞋,蹲下去抓起姬心瑶的一只脚给她换上,又抓起一只脚换上。毫不拖沓,一气呵成。然后站起来,拽下了她头上的发钗珠花,一股脑地塞到了马褡裢里。

屈巫皱着眉头看着她那瀑布似的长发,从马褡裢里又取出了一顶书僮小帽,不容置疑地说:“把头发塞到帽子里,留点发尾在后面。”

姬心瑶苦着脸看着他,这是要把我弄成丑八怪吗?她撅着嘴将头发绕起来,戴上了帽子。然后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屈巫,行了吗?满意了?

屈巫点了点头,伸手在她脸上轻拍了一下,纵身上马,将缰绳递给姬心瑶,说:“走吧!”

姬心瑶茫然地接过缰绳,忽闪着大眼睛,什么意思?让我在下面走,你自己骑马?她不解地问道:“你不抱我上马?”

“大白天的,公子和书僮同骑一马?”屈巫似笑非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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