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首望向座下:“沈大?人如今是皇帝的肱股之臣,圣眷隆重,便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三番两次,真是让哀家好请。”
语气虽不?辨喜怒,但话里话外?都是对沈筠的不?满。
沈筠姿态愈恭,语气却始终不?卑不?亢:“臣惶恐,太后娘娘明鉴。小人愚钝,侥幸位居指挥使?之位,盖太后娘娘赏识提拔,未有一刻敢忘。自受命以来,臣夙夜忧叹,为?报太后娘娘知遇之恩。”
陈情之后,估摸着时机差不?多,沈筠这才?将?缘由缓缓道来:“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昨日有歹人将?臣掳走?,险些性命不?保,侥幸逃出,未有一刻耽误,特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哦?是吗?”太后反问道。
四周寂静一片。
“太后娘娘明鉴。”
“那便起身吧。”
沈筠应声就要起来,猛地眼前一阵眩晕,喉头腥甜,气血上?涌,人差点当场晕过去,见太后正示意宫女奉安神汤没有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屏风后,太后接过宫女奉上?的安神汤,用汤匙盛起,抿了一口,复以帕掩面吐回碗里,眉头一蹙,脸上?的褶皱愈发明显。
“今日的安神汤为?何无故换了配方?”
她身侧奉汤的宫女立刻跪下认罪:“太后娘娘明鉴,药引……药引供货不?足,需得等上?几日。”
“你是说药引没了?”太后不愉。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她被吓得两股战战,立即叩首,一下接着一下,掷地有声,听着都疼。不过片刻,额前血流如注。
太后却无半分怜悯之意,冷声宣布她的死刑:“拖下去,既然不?能为哀家分忧那该有些别的用途。”
立马应声上?前两个太监,将?人从偏门拖了出去。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啊!”那宫女哭声血椎心,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沈筠直觉太后口中?的药引定是什么草菅人命的勾当。
他深刻意识到眼前这个老?太婆生着一副蛇蝎心肠。
“怎么也没人提醒哀家,快给沈大?人赐座。”她像是这才?想起沈筠来,一副慈宁模样。
“哀家前些日子同你提过的你可想清楚了?”
沈筠脑海一片空白,这部分记忆竟是平白消失了,不?过他面上?并不?显慌张,这种情况上?个世界也发生过,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谨慎套话。
“兹事体大?,请太后娘娘容臣再思虑几日。”他这话虽有拖延之嫌,但也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