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的头埋在谢宁肩窝,呼出的气息带着酒气,直喷到谢宁的脖子上。
谢宁感觉像是有蚂蚁在爬,心里痒痒的,脖子也痒痒的,想拿手去挠一挠。
但他为了固定住陆川,不让他东倒西歪,一只手扶着他的肩,一只手撑着他的腰。
两人离得特别近,仿佛只要他一点头,就能亲上陆川。
谢宁不由想到那天晚上,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柔软的嘴唇,独属于陆川的气味。
天色已晚,车厢内没有点灯,谢宁看不清陆川的模样,只莫名觉得紧张,就在他想做出点改变时,马车停了,他们到家了。
不知为何,谢宁松了一口气,忙招呼下人来把陆川扶回去。
翌日,陆川照常醒来,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在谢家喝酒,之后的事儿就不记得了。
陆川感受了一下,身体没有以往宿醉的感受,便起身洗漱。
陆川用完早膳,来到国子监,道路完全疏通后,又恢复了正常的上课时间。
大多数学子都来上课了,国子监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第一节课开始后,陆川把钟博士布置的那篇策论交了上去,就是有关雪的策论。
这是他写得比较满意的一篇策论,其中涵盖了他这几天对古代平民生活的感悟,不再是现代那种不切实际的空谈。
下课钟声响起,陆川一反常态,没有在位置上写课业,溜达到苏幕几人的座位旁。
苏幕抬眼,看陆川立在一边不说话,主动开口询问:“陆兄可是有事?”
陆川眨了下眼睛,语气平静地说:“之前听你们说起西边集市,陆某有些兴趣,想邀几位兄长休沐时一逛,不知几位兄长可有空?”
唐政眼睛一亮:“这事儿啊,有空啊。”他最喜欢去逛西边集市了,里面经常有手艺人做出精巧的木工,只有去那边才能淘到新奇的东西。
至于临近年关,筹备年货什么的,家中长辈一手操持,完全用不上他们。
苏幕正愁这次休沐去哪里玩,正巧也很久没去西边集市了,便也同意了。
剩下的刘扬和席东,一向跟着他俩活动,便定下了这次西边集市之行。
陆川跟这几人约好了,才跟几人说,他家夫郎也要跟着一起。
苏幕几人听到要带一个小哥儿,动作一僵,几个大老爷们儿一起出行,带个小哥儿算什么回事。
陆川见此,故作惊讶:“几位兄长莫不是要反悔吧?”
这话一出,苏幕他们即便是想反悔也不好说出口了,只好打哈哈应下。
这时几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陆川给坑了,拉着自己给他家夫郎保驾护航呢!
自己交的损友,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而另一边的钟博士,下课之后没怎么休息,便开始给学生改课业。
这一张写下雪后的美景,被他撂一边去。
那一张写瑞雪兆丰年,被他撂另一边去。
这一张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太不切实际了。
……
其他人的卷子都看完了,才终于看到陆川写的策论,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他看入迷了。
第50章 策论
今日国子监一切恢复正常,陈祭酒难得悠闲,拿出珍藏的毛尖银针,配上这梅林的雪水,可谓极品。
房中只有陈祭酒一人,闭上双眼,细细品味这悠长的韵味。
不料,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门板被拍响,吓了他一跳,茶杯差点都没拿稳。
“知言兄,陈知言,快开门,我这得了一篇好文章!简直令人拍案叫绝!”
是钟博士的声音,跟他平时的严肃冷静不同,这声音里带着兴奋与急促。
陈祭酒手快稳住茶杯,然后把杯子小心地放到桌子上,这才起身去开门。
陈祭酒动作粗鲁,“砰”的一声打开房门,神色怒目。
“好你个钟远光,你最好有正事找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祭酒与钟博士虽然相差十来岁,却颇为投缘,两人之间相处向来不客气。
表面上看着都是斯文有礼的文人,私底下不知斗过多少回了。
钟博士向来严肃的脸都绷不住了,眉眼间是止不住的兴奋。他把手中的卷子递给陈祭酒。
“这是我的一名学子写的,快看!可是难得的好文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