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沈文白重复了一句,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一句不孝!你信奉司天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命运?尹子贤将我送至掖庭的时候可曾希望我活下来?”
沈文白掐住沈从安的脖颈,眼底里是无处宣泄的恨意:“你们!都欠我的,都该死!”
沈文白几乎是暴怒的,脖颈上的青筋格外明显:“你们不是都看重沈之泽吗?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会夺走属于他的一切,因为那本就该是我的!我的!权利是,地位是,鹿昭更是!”
“疯了,真是疯了!”沈从安又是一口暗红色鲜血吐到地上,他试图喊人,可是沙哑的声音除了沈文白能听见之外,半身不遂的身子也难以移动,几乎是任由沈文白拿捏,殿外的众人都不曾知道殿内在发生着什么。
“哦对了,还有你那放在心尖尖上的宠妃尹子贤,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会让她给你做个伴的,也不枉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沈文白比了个噤声的的手势,“好好享受最后的路程吧,孤恭送父皇驾崩!”
沈文白拱手鞠了一躬,沈从安吐出最后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去,他睁着眸子,自此气息全无,沈文白蔑视地看着沈从安,然后将沈从安重新安置好,生硬地挤出几滴眼泪,这才从殿内出来。
沈文白走出来第一件事,手中拿着最后的遗诏,男人伪善道:“父皇,驾崩了。”
顿时,朝臣皆跪拜下来,呜咽的声音传入沈文白的耳中,沈文白表面同这群人一并悲泣,心里却格外享受这种愚弄天下之人的感觉。
帝京城的雪兀自下大了,凄冷的白茫茫的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忽然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天地一片苍茫的白,鹿昭扶着尹子贤,却是不由得心惊,她看向从殿内出来的沈文白。
沈文白站在高位,他俯瞰着高堂之下跪伏的黑压压的身着朝服的众人,鹿昭看着这一幕,却从沈文白那单薄的身影里看出了对权力的向往,似乎就像是一瞬间的眼花,再看向沈文白时,沈文白也向自己投来了目光。
沈文白一步一顿从高台下走下,他走到鹿昭的面前,又看着尹子贤,眼底里对尹子贤多了几分的不屑,下一个收拾的就是这位好贵妃,一个自诩深爱沈从安却连殉情都不敢做到的利欲熏心的女人。
“泽儿。”尹子贤先鹿昭一步抓住沈文白的手,“以后,母妃就只剩下你了。”
沈文白冷淡地看着尹子贤以泪洗面的模样,他又看向鹿昭,鹿昭沉默不语,她知道这个时候什么安慰对沈文白或许都没有用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沈文白不仅没法对皇帝的离去感到痛心,甚至还是近乎幸灾乐祸的喜悦,只是他没法表现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