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带着晨心走到餐桌旁,餐桌边整齐地摆着笔与垫子,像是早就准备好她会来。
晨心坐下,把文件cH0U出来,一页一页指引着他签名。
「你是什麽时候买这间的啊?」她问,语气像随口一提。
「二、三年前吧。」他一边签,一边淡淡地说:「景程结婚生小孩了,房间也快不够用。刚好这里又推新案,我想,离爸妈近就好,顺手就买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角瞥了她一眼:「可以就近照顾我爸妈──」
他顿了半秒,语气转得自然:「没想到,现在也可以就近照顾你了。」
晨心没抬头,只是淡淡地翻到下一页:「这里是网银的部分,要开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签下名字:「嗯,跟之前一样,该有的功能都帮我打开。」
开户文件很快处理完毕。他站起身,走向冰箱,拿出一瓶汽泡水:「才十分钟而已,坐一下吧。」
晨心看了眼时间,心想奕辰还在写作业,等等也会自己洗澡。想到景琛特地为她开户,若此刻就离开,好像也显得太过现实。她点点头,伸手想拧瓶盖,却发现他早已替她打开。
「所以你是那边结束,还是回来台湾的公司?」她接过水,语气平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琛说:「我後来就直接在那边领钱。不过公司结束了上海那边的业务,要转向新加坡。我不想再过去,就辞职了。」
像是预料到她会担心,他补了一句:「我的工作如果要再找,其实不难。之前合作过的厂商最近也有联络我,不过我想先休息一阵子。」
她点点头,又问:「我记得你那边有房子?」
他笑了一下:「一间是自住的,地段还不错,所以今年卖掉的时候几乎打平。另一间是投资用的,几年前就出手了,运气好,价格漂亮。刚好两间都是卖给香港人,钱直接汇到我在香港的帐户,所以汇回来也算方便。」
晨心笑了,眼神像是在说「你就是命好」那种轻微的无奈:「那也不错,至少可以不用烦恼生计,想休息就休息。」
他忽然问:「你呢?小孩都是你在带吗?」
「子航──我前夫,周五或周六早上会来接奕辰,有时他出差,我就自己带。其实也习惯了,跟以前的生活差不多。」
景琛挑了下眉,笑了:「至少不用打报告。」
晨心也笑了起来。
子航是标准的工程师X格,又是主管职,讲话一板一眼。每次两人要讨论什麽,她总得列条列点、做成报告,S一项不漏,才能好好开口。
她记得自己有次跟景琛提过这事,没想到他还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喝了一口汽泡水,气泡在舌尖炸开。
景琛忽然笑了一下:「你国中作文就写得跟报告一样,我还记得你有一次作文是分成三大段,还列了标题。」
晨心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他靠在椅背上,语气懒洋洋的,「那次老师说你写得最有逻辑,还让大家抄你开头。我心想,完了,以後写作文是不是也要写得像上课笔记一样。」
晨心忍不住笑了:「你才少来,你那时候不就坐我後面,还一直偷看我写什麽?」
「欸,我那是观摩,哪有偷看。」他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我不是还帮你改过一个错字?」
她撇撇嘴,假装不屑,嘴角却微微上扬。
这样的你来我往,像是某种老朋友之间才会有的节奏。不刻意,却自然。
她记得那些画在课本边角的小乌gUi,也记得那些没说破的心情。时间过了这麽久,某些事好像没变,但也不是全没变。
国一下学期开始实施课後辅导,自愿留下的人并不多,於是几个班级合并上课。那段时间,晨心和景琛被分配到前後座,距离近了,自然也熟了起来。
他们会在对方课本的空白处偷偷画图,画到後来乾脆变成互画:她画一只歪掉的乌gUi,他就画一个拿棍子追乌gUi的人。偶尔还会因为谁画得b较好笑而笑出声,惹得老师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的笑话常常很无聊,却总能让她笑到不行。
也是那时候,她才慢慢发现,景琛其实异X缘很好。
有时上课时,她前面的nV生会递来一张纸条,他只瞄了一眼,嘴角一挑,便慢条斯理地写几个字,再塞给晨心让她传回去。她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默默地做了传纸条的桥梁。
有几次他们讲话讲得太入神,会突然感觉後方有人在看。他不以为意,她却敏感地察觉——那些眼神,大多来自nV生。
他总是被一群男nV包围着,即使是在yAn光下打球,他也总是那个被眼神追逐的人。
她不曾说破什麽,却默默把这些全记在心里。
因为两人越来越熟,晨心也开始认识三班的其他人。
其中最常见面的是个外号叫「阿胖」的男生,长得又高又壮,讲话大声,总是一副兄弟很多、义气十足的样子。阿胖不知道为什麽,对晨心特别热情。只要下课刚好有事去福利社,常常拉着景琛一起绕来九班门口,「顺路」来打招呼。
「欸晨心,这个给你啦,我刚好多买一瓶。」他笑得豪爽,塞了罐运动饮料给她,转头又对景琛挤眉弄眼。
景琛只会淡淡地笑,不多说什麽。
有一天放学,钟声一响,走廊上人声嘈杂。晨心收完书包正要往公车站走,才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一只大手轻轻拉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欸,你要回家啊?」阿胖问。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嗯……我要搭公车。」
「那要不要一起走?我今天也坐公车。」
他讲得自然,但她还是听出了语气里某种刻意。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走廊另一端的转角,景琛正站在那里,背着书包,静静地看着他们。
没有走近,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
那一瞬间,时间像是慢了一点点。
晨心低头看了鞋子,又抬起头来看向阿胖。
「我跟佩华一起坐公车,她在那边等我。」她指了指楼梯口──佩华正站在转角,和几个同学笑着说话。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平静得像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但心里其实有点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因为阿胖──而是那种被人看着的感觉。
当她提着书包走过走廊时,经过景琛站着的那个位置,她连个「再见」都不想说。
回到家,写功课、洗澡,八点多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家里电话忽然响起。
弟弟喊了一声:「沈晨心,你的电话!」
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去接听,听筒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我是叶景琛。」
她下意识抬头瞄了一眼还坐在客厅的爸妈和弟弟,不知道为什麽,有点心虚地把声音压低:「你怎麽会知道我家电话?」
「你之前写在我课本上的啊……」
「哦……对。」她有些茫然地想起来,之前不知道聊到什麽,他先在课本上写了他的电话,接着问她的,她就写了。但那是哪一本课本、哪一次对话,她完全想不起来。
「你生气了吗?」
她愣了一下,脑中浮现下午的画面,那种说不上来的烦躁又浮了上来:「没有啊。」
「阿胖就说,觉得你人不错。我跟你b较熟,他就希望我能帮个忙……牵线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啪」地一声断掉。
「叶景琛,你要Ga0你的男nV关系就自己去,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太重了——可她就是忍不住。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
然後,他轻声说:「……对不起。」
晨心愣了一下,本来绷紧的肩膀忽然松了些。
「……我才不想跟你吵架啦。」她小声说,语气有些懊恼,又像是在替刚刚那句话找个出口。
「只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被人y凑对……」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才听见景琛淡淡地说:「嗯,阿胖的事我会处理。你不要生气了。」
那声音一如往常有些懒懒的,却少了平常的吊儿郎当,听起来安静、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语气也跟着轻了些:「好啦,我也太凶了。」
接下来的对话没再绕回阿胖或不愉快的话题,反而像平常一样聊起今天谁又在T育课跌倒、哪个老师上课打瞌睡。
她一边握着电话,一边撇头看电视,听着他说话,忽然心里冒出个念头:
──他现在这麽轻松,是不是因为她拒绝了阿胖?
她没说出口,只是笑了笑,手指绕着话筒的线。
直到妈妈看了她好几眼、还轻咳了一声,她才慌忙说了句「我先挂罗」就把电话挂上,装作什麽都没发生似的走回客厅。
隔天,阿胖没再送饮料过来,不过看到她时,还是很热情地招手打招呼。
晨心跟景琛,也还是会在辅导课时窝在一起聊天、上课时帮他传纸条,像往常一样,没有变。
直到某天下课,她提着一袋资源回收,走到校园後方的角落时,无意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景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靠在墙边,身旁站着他们班的班长。
浓眉大眼,长得像个洋娃娃的那位班长,正低着头和景琛说着什麽。两人站得很近,彼此的姿态,有种安静的亲密感。
晨心脚步一顿,随即绕过走廊,悄悄地从另一侧绕开,没过去打招呼。
其实她早就有猜过。
景琛的那群人里,总会出现班长的身影;而每当她跟景琛说话时,也常常感觉到那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回家路上,佩华也不只一次提过:「班长跟叶景琛应该有一点什麽吧,只是都没承认。」
晨心没有回应什麽,只是望着车窗外飞快後退的街景,心里像被什麽轻轻碰了一下,不痛,但闷闷的。
後来她还是会跟景琛互动,只是,少了以前那种没顾忌的热络。
以前,她会直接转过身靠在他的桌边,两人头靠着头看同一本课本,笑得东倒西歪。
现在,她仍然会笑,但不再靠得那麽近。只是转头、隔着半个桌距说几句话,没有碰触,也不再有长长的眼神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下课看到他站在教室外,她会主动走过去,问一句「你怎麽在这里?」然後天南地北地聊上几句。
现在,她改成远远地挥挥手,算是打个招呼,就绕开了。
景琛也没说什麽,像是晨心想要这样的距离,他就会给她空间。
想靠近一点,他也可以。
一如他对待所有nV生的方式——从不拒绝,也从不强求。
温柔,得T,像天秤座的天X,不让人难堪,也不轻易给承诺。
而她如今才懂,原来有些相处的自然,一旦变得拘谨,就会让人闷闷的。
不是喜欢,也不是嫉妒,只是单纯觉得——好像失去了什麽,却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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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心瞥了眼手机,时间b她想像中晚了一点。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和还没喝完的气泡水,语气平淡地说:「我先回去了,还要看小孩。」
「你帮我按电梯就好,不用送下来。」
景琛也跟着起身,陪她走到门口,「嗯。」
晨心语气平平:「明天会有主管打电话做确认,开好户之後你得跑一趟银行来拿存摺,我没办法保管。」,又补充:「不急,你有空再来就行。」
景琛走到玄关,替她拨开一双鞋子的位置。
她看着他的动作,没多说什麽,只是顺手把水瓶拧紧。
他语气一如既往平稳,但眼神像是想停留一下,却又没有真的开口多问什麽。
「开好帐号先传给我,我跑一趟银行,把钱汇过去。」
晨心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景琛走到电梯前,替她按下楼层键。门即将关上前,他退後半步,笑着说:「再见。」
他没有立刻回屋,而是站在原地,等电梯门合上、又缓缓下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听见一楼「叮」的一声,他才转身,走回屋里。
隔天,晨心上班,一如往常地打电话给客户做回报、安排约访、处理零碎杂事。整理景琛的开户资料时,她随手翻过那张身份证影本——背後的配偶栏依旧空白。
她停了一下,有些恍神地盯着那一栏空格。
国二分班後,晨心在三楼的一班,景琛则在二楼的十班。虽然没同班,但原本两班的熟人散在两边,反而让大家变得更熟。下课会到彼此教室串门子,有时也会整群人在楼梯口聚着说话。
那学期初,各班T育GU长发起要办一场二年级篮球联赛。尽管最初不是景琛提议,但不知怎麽的,整件事最後竟是他在统筹──安排出赛顺序、协调调课、画表排程,没一样落下。
晨心虽然不是T育GU长,也被他拉来当计分员。负责纪录每场b数、安排晋级顺序,每天下午在球场忙进忙出,自然也看见了十班的b赛。
景琛的身高在男生中不算高大,但动作极灵活,控球沉稳。球在他手里像是有了节奏,总能巧妙地穿越防守、传出漂亮的助攻。他从不抢戏,也不慌乱,每一个出手都恰到好处。
场边的欢呼声一b0b0响起,每当他得分或传出JiNg彩球,围观的nV生们就会忍不住鼓掌尖叫。
而晨心站在计分桌後,手握笔、眼睛却不自觉追着他在场上的身影跑。
那场十班对十六班的冠亚军赛,整个球场围满了全年级的学生,气氛沸腾。
她却只记得那整场b赛里,景琛不动声sE的眼神,以及洒在他脸上的yAn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国中认识到现在,晨心很明白,他那样的存在感,身边从来不缺nV生。说话得T,外型出众,个X也不难相处。
那样的叶景琛,怎麽会到了四十岁,还是一个人?
她收回思绪,拉回现实。
晚上回到家,晨心吃过饭,把一个行李袋放在沙发上,指了指里头对妈妈说:
「明天下课後,大概六点多,子航会来接奕辰,後天端午节要拜拜,这是他的换洗衣服。」
妈妈点点头,目光扫向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奕辰,语气压低了些,仍忍不住开口:「你说你……好好的,怎麽把日子过成这样?」
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也不是说子航有外遇,听说这两年也都一个人。说什麽没话聊的,你也不年轻了,难道真要这样过一辈子?」
晨心压下心口涌上的不耐。这种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只要子航来接小孩,妈妈总会再提一次。
「妈……」
一旁的弟弟帮腔:「姊都没说什麽了,你管这麽多g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