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亮的天光自窗帘的缝隙流进房间,落在方应洁白的床单上。床上的人不见踪影,床上用品倒是已经整理放好。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方应洗漱完毕,推开浴室门来。他的额前刘海还在滴着水,水珠勾勒着脸颊淌下,滑过精致的脖颈,坠在他的喉结上。
方应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个罐头,撬开之后用勺子拨出少许铺在一只小碟里。正准备转身去把那小碟放在猫窝边时,他一转身便看见尼卡早已醒来,在他背后伸着懒腰。
方应不禁笑出声。他走过去,蹲下揉了一把猫头,后者下意识躲了一下。
方应不恼:“早餐吃罐头。午饭和晚饭我会在出门前给你准备冻干,记得吃噢。”说着放下碟子,回身去做自己的食物去了。
方应一直坚持自己做早餐,不为别的,就为每天能省下几块钱用作别的用途。他已经成年,父母在他幼年便因车祸去世,赔款被亲戚分割得一分不剩,而唯一愿意抚养他的外婆也在去年去世了。此后的生活,他只能靠自己。
今天是周日,难得放假,方应却要抓紧每一个周末去离学校较远的一家咖啡馆兼职赚生活费。他给尼卡倒了两盘冻干,嘱咐了几句“不要离开家里,不要乱碰东西”便出了门,心里却好笑道猫咪怎么会听得懂。
搭着公交坐过好几站,天光已经完全普照大地。待方应终于来到那家咖啡馆,店长也掐着点掀起了“营业中”的牌子。
“小方来得还是和以前一样早啊。”店长是位经常笑盈盈的中年短发女子。
方应想要一样给她回应,却和以往一样不习惯对人交流,只能涨红了脸,回了一句“嗯”,进了店。
他在店内的工作甚至不是收银员,店长在几次交谈后便摸透了方应难以言笑的性情,再加上知道方应学生的身份,于是建议他去做洗刷碗碟的工作,早八点至晚十点。因为店子生意很好,客流量大,餐具需求量也大,所以店长给他工资两百,日结。
只能在周末才有时间的方应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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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一天的工作下来,方应已经疲惫不堪。每个周末他都透支着精力,只因为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每只餐具都擦得铮亮,店长为此多次赞扬他。
在店长交付了今日的工资并嘱咐方应路上小心之后,方应踏上回家的路程。
不知为何,今晚的空气十分湿冷。街上几乎无人,大概是都已回到温暖的家。方应搭着末班车回程,身体靠在栏杆上,精致的脸映在透明玻璃,忽然有雨滴划过。
下雨了啊。方应下车,盖上羽绒服的帽子,试图躲避这场越来越大的雨。他加快了脚步。
他看见远处公寓人家闪烁的灯光了。离家不远啦,方应想。
就在他经过那条常年阴暗的小巷时,忽然有一双大手捂住了方应的口鼻,把他拖进了小巷里。
方应一惊,使劲挣扎起来,对着其中一只手咬了一口,听见手的主人“嘶”的一声松开了手,改用手臂环绕住方应的腰。方应试图挣脱,却被那人的手肘狠狠顶了一下。他闷哼一声,一下泄了力,只能任那个人将他往小巷深处扯去。
借着小巷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方应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两个高大的人影。他被身前的人拖着离人影越来越近,直到看见他们的面孔为止。
那两人一个剃着光头,另一个眼角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身前的人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方应此时再迟钝,也该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善茬,且对自己有所企图。
不待方应继续想下去,身前的人就推搡着方应往灯下站。
“身上有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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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那戴着金链子的人首先开口。
方应瑟缩一下,摇摇头。
“真没有?你们,过去搜搜。”
那金链子指使另外两人前去搜查方应的衣物和背包里是否藏了钱。
两人不客气,上来就是对方应的衣物一顿撕扯,羽绒服也被刮开了一道大口子,鹅毛如雪一样飘在空气里,又迅速被雨水打湿粘在地上。
很快,方应身上只剩一件单衣。背包和毛衣都被扯坏,杂物都洒落一地。
“没有……你们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嘿,老大!这小子的钱放在裤子钱包里呢!”那光头把手插进方应股后的口袋里,抽出一只小小的皮套。
“别……求求你们,这是我一个月的饭钱……”方应颤抖着想伸手抢夺,被光头一掌挥在地下。
金链子低下头吐了口唾沫:“小子,敢撒谎,嗯?”他翻了翻那个小皮夹,嗤笑一声:“原来是个穷小子,我还指望着大赚一笔呢。”
方应只能在地上坐着,不敢抬头看,却也想象得到三人狰狞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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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金链子突然伸手,用粗糙的手指强迫方应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满布泪痕的脸。“嘿嘿,只猜到有点小钱,还没想到这张小脸比女人还好看。”
方应听闻,身子缩成一团,呜咽起来。
“怕什么?哥俩今晚可得给你一点小教训。”说着便要来扯方应仅剩的一件单衣。
“不……!”方应拼死反抗起来。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梭黑影自墙角窜出,转眼间奔进小巷深处,飞快地跳到那光头脸上狠狠挠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