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那番话并不是全然安慰宣则灵,而是从心底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师父说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想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担后果,她愿意冒险,愿意帮宣则灵,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这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她都有勇气一力承担,不会怪任何人。
当然,她也不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敢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玉家和明亲王府关系匪浅,还因为,她的大舅舅是当今太子太傅乔相年。
亦是那位公主殿下的老师。
她其实不叫姜蝉衣,她姓褚,叫褚婉卿,父亲是当朝相国褚公羡,因褚姓太过显眼,师父将她带回落霞峰后,给她取名姜蝉衣。
这些年虽然她从未与家人见过面,但每年书信来往不少,因此对家里人她并不觉得陌生。
若最后玉家扛不住,此事事出有因,大舅舅也会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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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刘家收到玉家送来的信,言宣则灵与公主同行,已回玱州。
刘家自是惊的不知所以,一时间慌乱无措,最后还是宣夫人从病中起来,咬牙道:“玉家不会无的放矢,去把送消息的人追回来,都给我记住,灵儿没有失踪,是与公主同行,先行回了玱州!”
刘大公子想起那日那位确实姑娘气质出尘,不似寻常人,暗自心惊,难道,她就是公主殿下?
可不对啊,若她是公主,带走了表妹,怎还会接他的差事。
但此事不容深究。
眼下不管怎样,带走表妹的都只能是公主。
“姑姑放心,此事侄儿知道如何做。”
宣夫人对他自是放心,安排好后续事宜,便立刻收拾行囊回玱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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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江出发,路过三座城辖之后,便是玱州。
一行人紧赶慢赶,四日后抵达平江过去的第一座城,锦城。
连着行了几日,别说其他人,就是侠盗云少侠也扛不住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骨头要碎了,干粮也要吃吐了,歇歇脚吧。”
云广白趴在窗户上,两眼空空,满城的繁华琳琅未有分毫入眼。
徐青天瞥着窗外景象,眼神也有几分呆愣,他从来没有这样夜以继日的赶过路。
路上除了踏雪乌骓休息的时间,他们一直在马车上坐着,虽然燕鹤的马车是上等中的上等,一点儿也不颠簸,但也受不了。
脚都坐肿了。
玉千洲看向燕鹤,道:“公子,不如在此地暂作休整,添些干粮。”
云广白脸上终于有了些神采,侧着脸有气无力道:“对,添些……呕,干粮。”
前几日还意气风发,叽叽喳喳的少年,现在只剩少年了。
燕鹤点头:“也好。”
云广白迫不及待:“在哪里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