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来擅长写报告，总是第一个报送。管理员每发布一条通知，你总是第一个在下面回复——“拉萨分行已报送”、“已通过xx平台报送，抄送xx。”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总行烦死了，天天报一样的东西，快给郑姐看看你写的。” …… 她总是回复：“放心吧！姐当了几十年的学渣，懂的！” 不知不觉，这位热情豪爽的大姐抄了你大半年的报告。她实在是自来熟，又从oa系统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手机号，每月寄来特产。 “……”你说，“今年二十三了。” 你宛如误入了七大姑八大姨八卦闲聊的现场，听着郑月玲东拉西扯地叨叨。她连xx分行公司部老总和人力部小姑娘乱搞的事都知道，还知道xx分行的行长是总行某某领导的姐夫的小姑的弟弟。 你在心里叹了口气，弯了弯腰，右手掌心摁住胃部，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你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点，距离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 手肘被碰了一下，郑月玲悄声问：“不舒服吗？” 她问：“饿的？” “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不爱吃早饭。”她拎起脚边的皮包，拿出一个小面包递给你，“咱在最后一排，总行老师看不见，赶紧吃。” 你接过小面包，其实不太能吃下。胃里像抽筋一样，时不时抽搐一阵，其余时间便是绵绵不绝的绞痛，你连喝水都勉强。 突然间，你的指尖触到了异物。 你就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吃了药，胃疼很快缓解了。 你：“……” 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姐”就变阿姨了。 最终，你又叹了口气，打开谢问东的聊天框，挑挑选选了半个小时，发过去一个表情包——歪着头的萨摩耶用两个爪爪撑着下巴，头上顶着两个字“谢谢”。 又一个课间，郑月玲叫来两个女生，热情地向你介绍：“小顾啊，这位是厦门分行的小夏，这位是福州分行的小李……小夏小李，你们看，没想到小顾这么帅吧？是不是？” “这大半年我们姐仨都抄的你的报告，我特意喊她们过来谢谢你……” 小夏和小李是两个年轻活泼的姑娘，冲你露出了你无比熟悉的笑容——那种笑容，从小到大你见了太多遍，也就是学渣抄了你的作业后会露出的感恩戴德的笑容…… 你满头黑线地站起身来：“啊，不用谢。” 培训结束后你接到了谢问东的电话，你正顺着人流离开培训中心，接起后故作镇定地说：“你好。” 你：“……” “好多了。”你说，“谢谢。” 他说：“可以带你去吃午饭吗？” 他笑了笑，问：“那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好。” “的确。”他说，“我上午去逗狗了。” “嗯，顾兄可还记得，我有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前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