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承认,自己的同理心确实不强。
多亏了罗剑的帮助,他们少走了一条弯路。
北光司立刻改变了接下来汇报的思路,“褚康宇在狼群中暴露了自己身为羊的脆弱。即使老师多次强调要求同学们对褚康宇予以包容和照顾,但被资本喂养起来的学生们只会本能地报以冷漠。”北光司说到这里顿住了。
齐千里毫不留情地补充道:“看来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北光司耸了耸肩,“至少我们不会欺负弱者,而在这里褚康宇很快成为了霸凌者的出气筒。”
最近这一个学期,褚康宇的心理档案中记载了他自己的感受:“我在学校里像一只人人喊打、见不得光的老鼠,只敢低着头贴着墙,行走在其他人的视线边缘。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也就是说,褚康宇被欺负这件事情是因为他家境的变化,其他同学见风使舵,与王癸的死因以及其他人没有本质上的联系?”黎白安说。
北光司迟疑道:“其实还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在最后几份档案中,大概是三个月前左右,褚康宇对学校和生活的抱怨变少了,北老师认为褚康宇的心情开朗了很多,这种情绪上的转变或许存在外界因素。”
黎白安问罗剑:“你觉得褚康宇会因为什么事情变得开心?”
“他的父母回来了?要不就是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然后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发生了。”罗剑推测道。
以他们的视角看来,除了他的父母回来,还能让褚康宇期待的事情应该和其他同学们一样,包括不再被欺负、不再被轻视、不再被怜悯,像以前那样可以大大方方地在这所学校上学。
然而就在昨天,齐千里和罗剑还目睹了褚康宇被欺负的场景。
“还有一点,”北光司补充道,“北老师认为褚康宇这种短暂性的开朗并非发自内心,而是一种掩饰行为,是故意转移生活矛盾的重心,很担心他以后会误入歧途。 ”
“我觉得他身上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褚康宇既然还住在安宁小区里,我们就有再次遇见他的机会,到时当面问问吧。郑泽旭是怎么回事?”黎白安问道。
她和郑泽旭有约,不想拖太长时间。
“既然黎顾问这么着急,那么我们就说下一本档案,您看可以吗,队长?”北光司以为黎白安开始不耐烦了,语气中就有一点带刺,说给齐千里听。
齐千里理所当然地点头,示意他说一说郑泽旭。
北光司只好拿出下一本档案,“郑泽旭的问题只有一个,三个多月前他发生了一起车祸,住院休养了一个月。心理咨询时北老师问他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他说自己的时间都消磨在病床上,整天都迷迷糊糊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在说谎吗?”齐千里问。
“不,从档案之前的记载来看,郑泽旭是一个不善于隐藏心事的人,每次心理咨询他都会聊很多话题,琐碎而详细。如果他真的在说谎或者故意混淆事实,北老师会注意到并在档案中标注出来。”北光司说。
于是郑泽旭的关键点在四个人中率先变得清晰了,即三个多月前他发生车祸后记忆不清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与王癸的死有什么联系。
“行,我了解了,那我先去和郑泽旭见面。”黎白安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