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推着雪地摩托到了门口,停在从窗户里能看到的位置。
“钥匙记得拔下来,这附近现在看起来是没人,但小心点没错。”刘衔山嘱咐道。
避难站有两层门,几乎隔绝了外界的风雪,室内像是毛坯房,只摆了一张长沙发和一些用糟了的睡袋,没有取暖设备,全靠墙体的保温材料维持温度。
他们先打开窗户,流通一下空气,各自找一个角落休息。
“吃点东西,喝点水。”朱蒂卸下背包,拿出自热材料,“这里空气封闭,不能点明火。”她递给黎白安一袋生石灰。
黎白安摇头,示意她不用,掏出几个压缩饼干,随便吃一个口就可以了。
齐千里也差不多,他们的心思不在食物上,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用余光打量邢添。
截止目前,这大半天里邢添没有一句闲聊,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正眼看所有人。
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这厮一定憋着大招。
黎白安不喜欢和一枚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在一块儿的感觉,可现在出手嘎掉邢添又很不合常理,太落人口实,会引起很多麻烦。
过了一会儿,朱蒂关上窗,室内的温度开始升高,大家也解开了防护服。
朱蒂倚在窗边向外面眺望一会儿,忽然笑了,端着泡面凑到黎白安身边,问道:“您第一次看到雪是什么感受?我是说真正来到户外。”
“挺……沉浸的。”黎白安想了想说。
朱蒂笑了起来,“是吧。避难所的大家视风雪为洪水猛兽,但实际上雪也可以很美,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是的是的,”罗剑凑了过来,“朱蒂姐,我就是你说的这种,以前我对外面充满了恐惧,知道自己被分进了探险队,魂儿都要没了。跟着出了两次任务,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刘衔山敲开一个罐头,猛吃了两口,听到他们聊天,也聊了起来:“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从小就想到外面来。咱们生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时代,却一辈子蜷缩在地下,连雪都没有看过,不是特别讽刺嘛。哦对,我小时候避难所里还流传着雪能吸收辐射的说法,所以大家对外面都挺抵触的。”
“那现在呢,辐射还有影响吗?”黎白安问。
“辐射肯定还是好,不过弱了很多了,搁在十年前,我们来这一路上辐射仪要响好几回,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影响了。”刘衔山说,而后他左右看看,似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们先吃,我去外面过过风。”
黎白安分明看到刘衔山手里拿着打火机,这是要去抽烟吧。
刘衔山一走,室内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邢添开始抬眼看人了,目光在离他更近一些的齐千里,还有与他在同一边却远一些的黎白安之间逡巡。
这无论如何不是个动手的好时机,因为两人都处于十足的戒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