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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风起云涌,四面楚歌(1 / 1)

承明殿的铜鹤香炉里飘着沉水香,混着炭盆的暖意裹住众人。 刘备指尖还压在雁门郡的舆图上,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诸位且看。"他扯过案上另一卷边报抖开,"三日前代郡商队遇袭,活口说劫匪佩的短刀刻着曹字暗纹——鲜卑人连马镫都铸不利索,哪来的精铁短刀?" 陈子元接过那卷边报时,闻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他扫过"曹"字刻痕的描述,想起庞统上月密信里那句"夷州船挂鲜卑狼头旗"——曹操借辽东商船运兵器给鲜卑,这局布了至少半年。 "陛下。"郭嘉扶着腰间的虎符步进殿中,青灰色氅衣下摆还沾着晨露,"丘力居虽统一鲜卑,各部族素来不和,若无粮草军资撑着,二十万骑兵哪养得活?"他走到舆图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向雁门郡西南:"末将揣测,鲜卑人第一刀必砍泾阳。" "泾阳?"诸葛亮放下边报,羽扇在舆图上划出半道弧,"那是并州入凉州的咽喉,若失了泾阳,并凉联络切断,凉州守军孤立无援,汉中侧翼也得暴露。" "正是。"郭嘉咳了两声,从袖中摸出张羊皮地图展开,"这是末将派细作抄的鲜卑军帐分布图——"他指尖沿着长城线向南挪,"前锋营扎在参合陂,离泾阳不过两百里。" 陈子元盯着那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喉间发紧。 去年巡视边镇时,他在泾阳见过那座夯土城:城墙多处塌陷,箭垛缺了三分之一,守军满打满算不过三千,连够格的弩机都凑不齐十张。"陛下,"他攥紧手中边报,"泾阳必须守。 但臣需要..." "需要调兵。"刘备替他说完,转身时龙纹锦袍带起一阵风,"可荆州防孙权,汉中防刘璋,能抽的机动兵力只有两万。"他望向殿外被风卷起的梧桐叶,声音突然低下去,"子龙在汉中练兵,云长在江陵修战船,翼德...翼德还在阆中养伤。" 殿内突然静得能听见炭盆里爆响的竹节。 贾诩不知何时靠在廊柱上,素白广袖垂落如瀑,指尖慢条斯理捻着颔下银须:"调兵守泾阳是正理,可江东的孙仲谋..."他抬眼扫过众人,"听说濡须口的战船添了二十艘,吕蒙上个月还亲自去了柴桑。" "文和是说..."诸葛亮的羽扇停在半空。 "说什么?"刘备猛然转身,目光如刀,"孙权与孤有湘水之盟,他敢背约?" "陛下。"贾诩往前走了两步,靴底碾过一片被风卷进来的梧桐叶,"湘水划界时,江东得了长沙、桂阳,可荆州七郡,他还盯着南郡呢。"他指尖敲了敲舆图上的江陵:"如今陛下精锐北调,南郡守军只剩八千——" "八千?"郭嘉猛地抬头,"云长上月不是说补了三千新兵?" "新兵。"贾诩笑了笑,那笑意没到眼底,"能在江滩跑两圈就算成军的新兵。" 殿内温度仿佛降了三度。 陈子元望着案上跳动的烛火,想起昨日蔡琰系冠带时指尖的温度。 那时他说"明日只看山",可此刻山没看成,倒先看见了刀光——鲜卑的刀,江东的刀,或许还有益州的刀。 "报——" 黄门的声音惊得烛火晃了三晃。 陈宫掀帘而入,玄色官服沾着星点泥渍,显然是从驿站直赶过来的:"陛下,成都急报。"他双手呈上木匣,"刘璋麾下张任昨日在白水关增兵,细作探到...探到有曹军旗号的粮草车进了葭萌关。" 刘备接过木匣的手顿了顿。 木匣上的封泥还带着湿气,他撕开封条时,几片碎泥落在舆图上,正好盖在汉中的位置。 "子元。"刘备抬头时,眼角的细纹里凝着霜,"你说,孤这四面楚歌的局,该怎么破?" 陈子元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新野草庐里那碗冷透的窝窝头。 那时蔡琰塞给他脂粉钱,说"先生要做大事";如今他做了大事,却要护着更多人的大事——蜀汉的百姓,关河的明月,还有那座他曾蹲在草庐里遥望的、名为天下的山。 "臣恳请陛下。"他跪下来,额头触到冰凉的青石板,"给臣十日。 臣去泾阳,调河西四郡的屯田兵,拆汉中的守具,就算用血肉填,也把泾阳城给陛下守住。" "十日?"郭嘉突然插话,"来得及吗?" "来不及。"陈子元抬头,眼里烧着两团火,"但总得有人去把刀攥在手里。" 刘备盯着他腰间的鱼形佩——那是周仓硬塞的水师魂。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也是这样的秋天,有个年轻人蹲在新野草庐外啃窝窝头,抬头看见他时,眼里也烧着这样的火。 "准。"刘备伸手扶他起来,"孤给你三万河西屯田兵,再调五千虎贲卫——"他顿了顿,"让云长从江陵抽两千水军,走汉水北上,做你的后援。" "谢陛下。"陈子元站起身,袖中还留着案上舆图的褶皱,"臣还有一事——"他看向贾诩,"文和先生说的江东,得有人去盯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贾诩笑了,这次笑意到了眼底:"不妨让邓芝去。 他前日还说,想再尝尝建业的糖蒸酥酪。" 殿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满地梧桐叶撞在窗纸上。 陈宫望着舆图上的汉中,张了张嘴又闭上——刘璋的事,等明日再说吧。 刘备走到窗边,望着被风吹散的阴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子元,你昨日说要带蔡夫人、甄夫人看秋山..." "陛下。"陈子元摸了摸袖中那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是甄宓今早塞进来的,"山还在,秋也还在。 等臣守住泾阳,再带她们去看。" 刘备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殿外的夕阳透过窗棂,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金。 远处传来暮鼓,一下一下,敲得人心发紧。 陈宫望着那两道重叠的影子,又看了看案上那封未拆的成都急报,喉结动了动。 他知道,这夜过后,蜀汉的天,怕是要变了。 陈宫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匣边缘的铜扣。 那封成都急报在他袖中焐了半日,封泥上的朱红已有些晕染,像块凝固的血渍。"陛下,"他向前半步,靴底碾碎最后一片梧桐叶,"张任增兵白水关是虚,实则调了五千精骑屯在葭萌关后——"他抽出匣中帛书,展开时带起一阵风,"细作混进运粮队,见车上盖的草席下...是曹军的玄铁箭簇。" 刘备的指节"咔"地抵住舆图,汉中的位置被压出个凹陷。 他盯着帛书上"曹公密使"四个字,耳中嗡鸣如潮——去年冬天刘璋还派使者送了二十车蜀锦,说要"共抗曹贼";如今倒好,连箭簇都替曹操送进川了。"好个季玉!"他甩袖砸在案上,茶盏跳起来,泼湿了半张鲜卑军帐图,"孤待他不薄,借粮借械,派黄忠去葭萌关替他守北境...竟养出条反骨!" 郭嘉扶着案几直起身子,青灰色氅衣上的晨露早干了,只留下浅淡的水痕。 他望着刘备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建安五年春,那时主公还在新野,被曹操追得连妻儿都丢了,却还把最后半袋米分给百姓。 如今坐在龙椅上,倒比当年更显疲惫。"陛下,"他按住腰间虎符,"刘璋素无大志,必是曹操许了重利——" "许了汉中。"贾诩的银须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不知何时已绕到舆图另一侧,指尖点在汉中南郑:"若刘璋能拿下汉中,曹操便允他做益州牧兼领汉中。"他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的刀,"而曹操要的,是刘璋牵制我军,让陛下首尾难顾。" 诸葛亮的羽扇"啪"地合起。 他望着舆图上四个方向的标记——北有鲜卑,东有孙权,南有刘璋,连西陲的羌人都隐隐有动静——忽然想起隆中草庐外的棋盘。 那时他摆的是"十面埋伏",总道是纸上谈兵;如今倒好,这局棋真下到了绝境。"陛下,"他声音发沉,"泾阳、南郡、汉中...三处要守,可兵力..." "兵力?"刘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孤起兵二十八年,从平原到新野,从江夏到成都,哪次不是兵力悬殊?"他抓起案上酒樽灌了一口,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淌,"可从前是孤一个人拼,现在...现在是整个蜀汉在拼!"他猛然转身,龙纹锦袍扫落半摞边报,"子元去泾阳,云长守南郡,翼德伤没好透也得上汉中——" "陛下!"陈宫突然拔高声音。 他望着刘备鬓角新添的白发,喉头发紧,"张任的五千骑不是全部。 细作说...说成都校场这月多了三万新兵,教头是张鲁旧部杨昂。"他顿了顿,"杨昂使的那杆铁枪,和曹军虎豹骑的制式一样。" 殿内静得能听见炭盆里最后一块松炭崩裂的轻响。 陈子元望着刘备攥得发白的手背,想起昨日在偏殿见到的太医令。 那老头摇头说陛下最近总咳血,可今早朝会还硬撑着批了二十道军报。"陛下,"他上前半步,"臣去泾阳后,汉中那边...臣举荐魏延。 他在汉中练了三年山地兵,熟悉地形。" "魏延?"刘备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去年秋猎,那员小将背着箭囊追鹿,马蹄溅起的泥点糊了他半张脸。 他抹了把脸大笑:"末将定把鹿腿烤得喷香,给陛下下酒!"如今那鹿腿的香气还在鼻尖,可需要他的不是鹿,是刀。"传孤口谕,"他闭目片刻,"魏延升牙门将军,领三千汉中突骑,星夜赴葭萌关。" "诺。"陈宫抱拳道,转身时袖中帛书发出沙沙响。 他退到廊下,望着殿内晃动的人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梆子声——戌时三刻了。 该去传旨了,该去调兵了,可这一夜要传的旨,比去年整个冬天都多。 建业,建宁太守府的议事堂里,烛火被江风吹得直晃。 孙权捏着周泰的战报,指腹蹭过"三江城守将开城而降"几个字,嘴角慢慢翘起来。 案下,他的脚尖无意识地敲着金砖——这是他高兴时的习惯,从小到大,只有周泰知道。"公谨说的没错,"他抬头对堂下的丁奉笑道,"那守将贪财,送两箱南海明珠就够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丁奉单膝点地,鱼鳞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末将已命人封了三江城粮道,刘备的南郡若是调兵北上,咱们的船..."他做了个劈砍的手势。 孙权没接话。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沿着长江划到南郡。 那里标着"守军八千,新兵三千"——这是吕蒙上个月送的密报。"子明真是妙人,"他轻声说,"连刘备军中的炊饼数目都探得清楚。" "主公。"丁奉抬头,"那泾阳的战事..." "急什么?"孙权转身,腰间的玉鱼佩撞在案角,发出清脆的响,"刘备现在是被狼咬着腿,被蛇缠着腰。 等他顾了北边,南边的肉..."他舔了舔嘴唇,"自然要烂在咱们碗里。" 殿外江风突然大了,吹得舆图哗啦啦响。 孙权望着图上"中原"两个字,忽然想起哥哥临终前的话:"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可他想要的,从来不止是保江东。 成都,承明殿的烛火终于熬到了油尽。 刘备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望着殿中逐渐空荡的案几——调兵的手令发出去十二道,虎符用了三枚,连内库的金器都熔了铸钱。"陛下,"宦官捧着参汤进来,"该歇了。" 刘备摆了摆手。 他走到窗边,望着漫天星子,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涿县卖草鞋时,也是这样的夜。 那时他蹲在草棚下补鞋,关羽挑着绿豆汤来,说:"大耳,别补了,跟我们喝酒去。"现在酒还在,可关羽在江陵,张飞在阆中,连最能喝的简雍,都在前年病死了。 "陛下?"陈子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换了件玄色短打,腰间挂着铁剑,倒像当年在新野当军师时的模样。"臣要走了,"他说,"泾阳的屯田兵已经整队,虎贲卫半个时辰后到北校场。" 刘备盯着他腰间的鱼形佩——那是周仓送的,说"带着水师的魂,刀枪不入"。"路上小心,"他说,"等你回来,孤要听你说泾阳的月亮。" "一定。"陈子元笑了。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陛下,邓芝今早来辞行,说要带两车蜀锦去建业。 他说...说要让孙权尝尝被人送礼的滋味。" 刘备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陛下!"黄门的声音带着颤,"江东急报,大都督周瑜...大都督周瑜攻灭日南国,捷报快马送到!" 孙权的手指在舆图上顿住。 他望着堂外飞奔而来的骑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日南...日南的港口能停大船,能运粮草,能...他转头对丁奉说:"把周泰的战报收起来,给孤换身朝服。"他摸了摸腰间的玉鱼佩,"孤要亲自去码头接公谨的捷报。" 夜色更深了。 承明殿的飞檐上,最后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来,轻轻盖在刘璋的密报上。 风过处,隐约传来北校场的号角声——那是陈子元的军队出发了,带着蜀汉的血,去攥住那把最锋利的刀。喜欢三国:我辅佐刘备再兴炎汉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三国:我辅佐刘备再兴炎汉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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