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听说南部有大丧,若韩枭当真死了,韩王怎么也得大疯一场,不会如此寂静无为。
既然没动静,是不是韩枭还活着呢。
季清欢想过要给韩枭写信。
因为多年来两人写信,互相谩骂着已成习惯,唯一中断的就是见面后的这大半年。
可如今他提笔踌躇很久。
竟不知该写什么。
就像是,心底有了沉重复杂、不可言说的许多东西之后,就连咒骂韩枭快点死的话也不会写了。
以前明明能变着法儿的骂,骂韩枭、骂韩王。
骂人不带脏字,还能字字扎心。
现在忽然就不会写了。
很烦,很闷。
季清欢吃完饭,迷迷糊糊的想躺着睡一会儿。
门外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少将军!有人给您写信了,是从南部那边寄来的......”
“?!”
南部寄来的?
是阿姐?
还是青源城里的百姓?
又或是——
会是韩枭么。
第186章 韩枭的十三封信
“说是发过来很久了,一直不知道往哪儿送,近几日才听说您住在将军府,这才送来.....”
“拿过来。”
“是。”
“......”
季清欢原本以为只有一封。
却没想到是十几封。
而且,每一封信的落尾都印着‘韩’字,跟他从前在季州城里收到的一模一样。
他数了数,足有十三封。
信纸依旧是用的金黄色牛皮信封,还如从前一般厚实,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摆在木桌案上都铺了好大一片。
季清欢沉默敛着眸,把这些熟悉的信封一封封摆好,才大半年没收到过,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连拆封的手指都生疏了。
手指在发抖。
信封外面没写时间,顺序也早就打乱了。
他随意拿了离手最近的一封,慢慢展开,里面的信纸是洋洋洒洒的四张,字迹比以往任何一封都工整。
能看出来写的很用心,也很认真。
【季清欢,你在做什么?
琢玉殿的梅树结果了,我想出去看。
但是腿断了,不能动。
要是你在就好了,你摘给我看。
你定然不会听我的话,但我总有办法可以吓唬你,你总是仁心厚德,愿意为了季州城的百姓给我跪下,如今想来我是后悔的。
若还能相见,你罚我跪。
白檀的瞎眼老娘进王宫了,送来许多土方子和伤药,什么屎啊虫的,说是糊在腿上能医我的骨。
父王叫人都丢掉了,还把她撵出宫去。
她走的时候竟然问起你来,说你曾经救过白檀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