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维戈把下雨当作蜃楼市时间轮回的结束与开始,蜃楼市出口的祭坛就在这时候开启。 却杀醒来的时候,新任恋人在轻轻地亲吻他的后颈和肩膀。 即使是却杀烦了不叫他亲,他也叼着却杀嘴唇赖着不走。 荀听轻声道:“……你醒了吗?” 深吻过后,却杀揉了揉眉心,抓着对方的下巴拧到一边去。他说话时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了,他道:“到时间了,你走吧。跟哈维戈去祭坛。” 却杀陷入了沉默,他望向窗外的雨,起身,赤裸地双脚着地,捡了件外套披着。 蛇尾从胯骨开始,线条柔和地缠绕着腰蜿蜒向上,那本是蛇头的地方刻几朵红色的蔷薇花,花瓣覆盖着左胸乳首——这是荀听私心加的,上色用的自己的血。 好一会儿过去,却杀淡淡地说了声:“多久。” 却杀从来拿不准荀听死亡到重生的时间,在他掌控之外的事会令他心情焦躁。 他不想让却杀没有期限地等,回答却杀的同时,也给自己下了一个必须履约的时限:“一年之内。” 荀听是轮回不死的人,他来献祭,让队伍走出蜃楼市是很明智的……即使却杀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也不免产生了很多情绪。 可是,“根”生长的前提是对生命力的敬畏,好似荒土的野草种,深深地向下扎根,是它拼命地想要在这个世界活,奋力地去尝这生于世上的生老病死。 这是“永恒”的弊病之一,如果想要治好,方法就是让荀听失去不断重生的能力。 荀听又去吻他的嘴角,却杀一手抓住荀听的下半张脸,冷冷“威胁”道:“快走,不然我亲手杀掉你,丢到永恒里。”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英雄……只要你说,我就照做,我可以丢弃一切任务和使命,我不要一切,”荀听把匕首递给他,说,“……我每一次生命都由你来决定可以吗?你想让它存在我就一直活着,你想让它结束我就结束……爻,我发誓。” 却杀诧异地看着他。 可惜的是,却杀还从没做出自私的决定过。 最后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杀把匕首丢还给荀听。 荀听毫不犹豫道:“好。” 这次却杀不再拦他,荀听如愿地亲吻了他。 哈维戈撑着小船,在永恒水岸边等他,他深深地望着自己的住所——这片他曾幻想过与伙伴一起生存的安宁之地——似乎想要把这片景色刻进眼底。柏羽与哈维戈一同守在岸边。 他问:“道别了吗。” 荀听看向岸边的柏羽,道:“柏羽也要一起去吗?” 荀听一惊,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