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锜抬眼招呼她,“是不是三个人一起睡太挤了?”
苏晓森慢腾腾蹭进去,将她手里的书抢过来看了一眼,还真是《儿童心理学》。
“这书真的对教学工作有用吗?”苏晓森把书还回到主人手里。
黎楚锜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等苏晓森坐下来,她才摇头,“不是,我想和毛毛拉近下关系,就病急乱投医了。”
苏晓森笑着撇嘴,“你老公这么多天都不回来看你一眼,你这婚结得有什么意义啊?”
“形婚。”黎楚锜说,“我们以后大概都不会再见了。”她将看了一半的书籍倒扣在床头柜上,整个人往里侧蹭了蹭,将空出来的被子盖在苏晓森的腿上。
苏晓森没想过这答案,她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快跑。黎楚锜的所作所为总让她觉得她们之间好像还有戏,但苏晓森不敢信也不愿意信。
人类是最会趋利避害的动物。
她推开腿上盖着的被子,站起身来。
“怎么了?”黎楚锜探过身子来问,“你不想挨着我睡的话,要不然,我去沙发上睡,好吗?”
苏晓森摇头。
“老娘和男大谈过几十段恋爱,黎楚锜,我们一定不合适。”她忽然这么说。
黎楚锜愣了几秒钟,才抱着枕头起身对她开口:“那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去客厅。”
等人走了门关了,苏晓森才意识到她刚才胡说八道对人说了什么,黎楚锜只是说她形婚,又没说要和她谈恋爱,她上赶着拒绝个什么劲儿啊!
第二天上班时,毛毛一个哈欠,江颜一个哈欠,像上学时候那样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还互相在办公软件上给对方打气。
撑住,一定要撑住,年三十这天不时有高层领导下来献爱心,被人发现在工位上偷偷睡觉就完了。
中午的时候,组长手里握了一沓子红包,挨个给组员发了以后,才拧着江颜的脑袋指她的电脑,“年后你再这么卷,我就把你踢出咱们nd组,听到没有?”
江颜朝他伸手,“那你给我绩效打s。”
“没轮到你呢,憋着吧。”组长狠狠拍她掌心一下,“年后长胖五斤回来,年终奖我就考虑给你多弄点儿。”
原来大家都看得出来江颜最近糟糕的状态,江颜还自以为藏得很好。
大家纷纷收拾工位准备放大假的时候,沈青未和徐沛结伴儿下来了。徐沛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大声公吆喝,沈青未笔直站在她身边,手里也是一沓子的红包,大家纷纷上去围着两人拜年,毛毛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聚在一起的人群,又转过脸来问江颜:“我去帮你抢一个回来?”
江颜背上包后摇头,“我不要。”
“那行吧,咱们走。”毛毛可惜地又看了一眼沈青未的方向,才追着江颜的脚步离开。
“诶,着急下班的那俩,”眼尖的徐沛用大声公在她身后喊她们,“过来领红包,过来领红包,过来领红包。”
众目睽睽之下,想躲也躲不了了,江颜硬着头皮转过身,走到徐沛跟前儿,朝她伸出手去,“徐总过年好。”
徐沛坏笑着塞给她一个红包,又赶忙把她往沈青未那儿推,“沈总给的红包大,你得再加两句吉祥话儿。skr~”那喇叭跟着滋儿一声,离得近的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江颜慢腾腾挪到沈青未正对面,却没勇气看她的眼睛。
旧年落幕,春和景明。沈青未已经向前看了,还沉浸在过去的就是逃兵。
沈青未从最下面抽了一个红包给她递过去,江颜抬手接了,沈青未却没松手,两人僵持了大概三秒钟后,沈青未放下手,轻声对她说:“过年好。”
下班路上,毛毛对江颜笃定:“我敢打赌,咱俩手里的红包绝对不一样,我亲眼看着未神特意从最下面掏了一个给你。”
江颜朝她扬下巴,“那你打开看看你的。”
毛毛摇头,“不要,一起拆嘛。”
江颜点头,却鸡贼地放缓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眼神儿不住地往毛毛那里瞄,她看到毛毛从那信封里抽出两张红票子,三张fleuveaur蛋糕店的一百元代金券。江颜回过头来看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总价值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