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死,长命百岁才是对他最大的诅咒,往往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在他被弄晕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人想做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那就迎上去,到时候顶天,不过就是一个死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怪这人,从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之间面对的是什么。
生死两相隔,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月可得,花可求,唯你求而不得。
但所幸,他求得了。
“雾溪,别做傻事,倾城还小,诅咒没解,言锦的病还没有治好,泽野一辈子不能一生都活在病痛之中,镇北侯府不能一生都蒙受冤屈!”
顾临的声音很轻:“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他知道这人怕他生死相随,他怕这人照顾不好那些孩子,他知道,当年镇北侯府对他们有恩……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不可能自私下去,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御花园中,三人围在石桌坐着。
没人说话,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不习惯。
苏倾域接住随风飘落的树叶:“你们觉得陛下会同意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不同意呢?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呢?这不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结局吗?”顾倾城用手捂住眼睛笑癫狂。
在他父皇睁眼那瞬间的平静中,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父皇的选择。
可他能怪谁呢?他谁都怪不了。
他想让他们自私一些,可这又是从什么立场呢?一个江山的君主,一个身负预言的帝后。
从他们一个成为江山君主,一个身负预言的那一刻起,从来就没有自私的资格,一开始就没有,从始至终都不会有。
天下好像格外的不公平,可你又从哪里说他不公平?
许言锦沉默着,苏倾域没有说话。
可是变化就在突然间,顾倾城的内力向外源源不断的泄露,双眼中泛起隐隐的血色。
苏倾域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糟了,想伸手将他劈晕,却被拦了下来。
倾城歪了歪头,那双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倾域,你刚刚想做什么?”
许言锦意识到了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苏倾域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解释:“这个等过会再说,现在应该想着怎么治住他。”说着,直直的望向许言锦“你是他最好的良药。”
许言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抓住顾倾城的手:“倾城,乖,把手放开。”
顾倾城下意识的就伸出空余的一只手,在腰间掏出匕首,向许言锦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