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你飞升之后,也会成为仙族的一员。到时候,你自然就与我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了。”
荀妙菱几乎要冷笑出声。
真是好一出阳谋——人间的修士,即使是为了从魔族手下自保,也不得不帮着他们牵制魔族。再加上手握飞升这个大饼,哪怕人间的修士知道他们当年得位不正,但为了成仙,还是有很多人会选择加入他们的利益集团、然后沉默闭嘴。
这群仙人可真是稳坐钓鱼台,怎么都不会输啊!
可惜了,无论天帝是多么的苦心孤诣,只要飞升这个事过不去,那人间修士和天庭就永远不是站在一个立场上的——因为人族修士连和天庭同流合污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会被湮没在逝尘川之中!
天帝,他与荀妙菱之间——也是敌人的关系!
天帝仔细观察着荀妙菱的表情,突兀地说道:“看起来,你对飞升真的是一点渴望都没有。”
荀妙菱:“……”她保持沉默。
天帝语不惊人死不休:“看来逝尘川的事,你大约已经知晓了?”
荀妙菱:“……!”她的指尖猛地僵住,浑身发麻。
她的脸上彻底没了表情,警惕地望向天帝。
“原来如此。我没有猜错。”天帝垂眸,原本已经拾起一枚棋子,但又将它给放了回去,貌似是不打算再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了,“已经过去数千年,逝尘川的秘密泄露出去,也很正常。若不是想要越过逝尘川,你也不会对这个掌握着空间之力的神器有如此的执着,是吗?”
“…………”
“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周旋下去了。”
荀妙菱把棋子丢了回去。
反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
真理从不在棋局之上,而在她剑锋之下。
虽然事实被揭露了,她很有可能被天庭视为眼中钉,甚至直接死在这个秘境里,但她也不会愿意窝窝囊囊地去死,该狂的还是得狂。
“——我反倒是很好奇,天帝陛下。你明知飞升对我而言没有丝毫吸引力,甚至每次提起都是在加深我们之间的隔阂,提醒我仙族犯下的恶行,你为什么却还是要把飞升之事挂在嘴边?只是为了试探我吗?今天这一通长篇大论,又是为了什么?”
明知荀妙菱注定是他的敌人……他为什么还要刻意跑来跟敌人示弱?
没错。荀妙菱将天帝这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定义为一种示弱。
天帝也没有再卖关子。
“因为很多事,我不来与你说,你不知道。”
“逝尘川的确存在。但如果由我亲自接引,你可以安全渡过它,抵达天外天,真正地‘飞升成仙’。”
荀妙菱轻笑了一声,几乎要拔剑:
“你以为我稀罕么?”
“您莫不是以为,全天下的人为了求生,都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
奇怪的是,天帝并没有被激怒,也没有觉得荀妙菱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仍旧是那么的游刃有余——
“说实话,我与你下这局棋,本意是为了招揽你,而不是为了赢得什么神器。”
“大概有九成概率吧,这所谓的混天息转轮,只是个幌子……”
天帝抬头,看着头顶绵延的金色光河,眯着眼睛道:
“设此局者,故意将逝尘川的存在泄露给你,再以苍墟神器为名,把你、天庭的仙族都引到一个地方,就是想让我们斗起来,借我和昭澜之手杀了你。”
“可我……偏偏不会如祂所愿。”
荀妙菱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蜿蜒的光河,神情从疑虑,到惊悚。
如果,苍墟之中根本没有神器,一切只是假象,一切只是有人故意投放给她的诱饵——
这是神皇的苍墟。
神皇当初以神力献祭天道,祂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