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已然落在人群之中,左右之人都一脸目瞪口呆看着这么一个胖子单手掐着杜威的脖颈举在半空之中。
三胖的笑,有些诡异,口中还有话语:“既然你认识二瘦,二瘦说要与你比剑,看来你也是躲不了的,二瘦要与谁比剑,谁也跑不了。”
杜威双手紧紧抓着杨三胖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杨三胖的束缚,奈何只是徒劳无功。听得杨三胖的话语,惊慌失措的杜威不免有些疑惑,以后那已经与陆子游同归于尽的杨二瘦,怎么可能还来寻他比剑。
只是杜威没有想到,杨三胖忽然把手松开了,把杜威轻轻往前一推。
杜威如蒙大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之后,连忙回头想往人群里去躲。
“剑阁第一招,天外飞仙!”杨三胖一声大喝,似乎又是精神分裂了一般,手中的刀竟然用的是杨二瘦的剑法。
杜威哪里还敢回头,埋头不断在人群里钻,心中也隐隐猜到这个胖子是谁了,越是猜到这个胖子是谁,杜威便越是钻得快速。
兴许杜威也还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口无遮拦,没事就跟人说那句“恨不相逢两剑仙”了。脸上的金是贴满了,没想到真招来了杀神,杨二瘦是死了,杨三胖这个杀神却是来了。
杜威哪里有一分一毫的战意,唯有抱头鼠窜,尽量把头埋下去,尽量把自己的身形藏在人群之中。黄河十八鬼的事情,杜威前两天才听人说起,今日却是就碰上了这个杨三胖,只求老天保佑,保佑自己一定不要是黄河十八鬼的下场。
一柄用刀作的剑,一招蜀地剑阁剑法的起手式。一刀光影,一个一个身躯成了两段。
杨三胖哪里会在人群中一个一个去寻,杨三胖追杀的办法,就是把面前所有人都砍倒,砍到追上那只老鼠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终于到了尽头,杜威一个飞扑,扑倒一人之后,头前再也没有了人,杜威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脸,连忙又爬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右边有大片的荒草坡,迈步就往那黄草坡而去。
跑得几步,杜威忽然身形一止,脖子又被人捏住了,身形犹如小鸡一般被人提了起来。
待得杜威再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身后那一条血路,血路上残肢断臂满地都是。
“老子杨二瘦寻你比剑,你却敢逃?”
杨三胖的语调有些奇怪,似乎在故意模仿杨二瘦一般。杨三胖兴许真的有些人格分裂了。
若是真去细想几番,徐杰兴许也会发现杨三胖有些人格分裂。以往的杨三胖,只与杨二瘦抬杠,鲜少与徐杰抬杠,而杨二瘦却是喜欢与徐杰抬杠,最近的杨三胖,似乎也喜欢与徐杰抬杠了。
这回杜威被捏的是后脖颈,口中还能说出一语:“不敢不敢,杨前辈乃剑仙,小的哪里敢与杨前辈比剑。”
杨三胖狞笑一番,又把杜威往前一推,口中喊道:“接老子一剑,崖壁万仞!”
杜威踉跄往前几步,再一回头,剑光一闪,杜威睁着两眼,还能看到自己的身躯,少了一个头颅的身躯,鲜血从脖子间喷涌而出,一丈多高。
杜威似乎也还听见了那胖子说了一句话语:“二瘦,好剑法。”
杨三胖夸完二瘦,把刀一提,回头寻着那人群又去,再看人群,往前不断拥挤的人,早已转头在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前的徐杰,已然成了一个血人,还在人群之中不断寻着杜威的身影,砍杀着一个一个的挡路之人,甚至口中还怒喊道:“杜威,给老子出来。”
徐杰身边,早已是一圈的血肉,连带云书桓与徐虎几人也跟到了徐杰身后,为不断向前的徐杰阻挡着身后的敌人。
杜威自然是出不来了,杨三胖却是出来了,口中大笑道:“秀才老爷,不必再寻了,那厮被二瘦一剑枭首!”
徐杰闻言一愣,却也管不得那么多,知道杜威死了就行,如此,徐杰再也不是到处去寻杜威了,眼前之人,不论左右,徐杰已然疯魔了一般,手中的刀再也不是那一招一式,完全就是随心胡劈乱砍,却又频频奏效。
今日围杀徐杰之人,多是那江湖底层人物,但凡是武艺不凡之人,但凡是有一些势力之人,江南血刀堂的少主,实在不是那么难以打听的事情。
这世道,哪里有白吃的午餐?这世道,哪里有白赚的十万两纹银?
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钱。
就如官道一旁不远的一处山岗之上,一个汉子背着一柄剑,看着不远官道那血腥的一幕,笑得极为玩味,口中还道:“江南血刀堂,有点本事。”
这汉子身旁还有一个老汉,接了一句:“是那杨三胖有点本事吧。”
汉子闻言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杨三胖,今日这徐杰也死不了,这些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老汉点了点头,问道:“四爷,咱们动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子摆摆手,然后转身往山岗而下,口中一语:“今日不动手了,杨三胖在场,动起手来没有意义,你这老家伙可打不过那个徐杰。”
老汉闻言想反驳一句,却只是吞了一下口水。回头看了看还在大杀四方的徐杰,方才跟着前面的汉子往山路而下。
头前的汉子又是笑道:“大哥这回是失策了,这十万两虽然预料到给不出去,却也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老汉有些担忧,说道:“四爷,我们无功而返,主人怕是要生气的。”
汉子闻言一脸的无所谓,回头笑答:“大哥生气也是骂你这个老家伙,又不会骂我。你跟大哥说,这般手段没有意义了。还是想点朝堂上的手段吧。”
老汉闻言点了点头,却是又问:“四爷,那这十万两的花红要不要收回来?”
汉子手一抬,说道:“收回来作甚,万一有个愣头的把这十万两赚去了呢。”
老汉听得连连点头,心有也有疑惑,却也不敢再说。
山岗之下,官道上的大战已然落幕,声势浩大的江湖盛事,如潮水涌来,却比退潮还要快。
徐杰气喘吁吁把刀插在地上,看着满地尸首,忽然翻身上了一匹马。
杨三胖见得徐杰上马,也翻身上了一匹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回头只留一句:“云小子,少爷杀人去了,把行礼都看好。你们先走,过两日追上你们。”
徐杰已然打马就走,杨三胖却在后面直追,口中还在喊:“秀才老爷,你这是杀谁去啊?”
“上八公山!”徐杰满脸是怒,怒不可遏。
杨三胖又是大喊:“等等我啊,我这马跑不快。”
倒也不是杨三胖的马跑不快,而是这马上的人太重了。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种师道忽然皱眉想了片刻,也往一边寻了匹马,上马就追。这个西北汉子,骑起马来,似乎熟练非常。
云书桓抬头看了看远去的徐杰,脸上满是担忧,直到徐杰消失在道路尽头,方才俯身搬着地上的尸体,给马车清理道路。徐虎与邓羽也连忙上前来帮忙。
徐康徐泰两个小子正在喜笑颜开到处收拢着马匹。
寿州城里,主干道最边上,也就是城门不远处,一个不大的院子,显得有几分破旧。
但是这院门上面的牌匾,显然是新换的,龙虎镖局四个烫金大字,金光闪闪,这块牌匾应该也是价值不菲。
而今的龙虎镖局,在这寿州城里就像是暴发户一般,整个寿州城都知道龙虎镖局忽然走通了江南的镖路,江南的镖路,显然就是一条发财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寿州城里还有一个大镖局,名叫“通天镖局”,这名头比龙虎镖局更显得大气了许多。以往走江南的买卖,都是通天镖局一家垄断的事情,而今却突然蹦出了个竞争对手。
这件事情倒是让通天镖局的总镖头孙贵有些不爽利,因为龙虎镖局忽然恶意竞争了起来,走镖的价格比通天镖局便宜了两成。最近已经有好几单生意被龙虎镖局抢了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通天镖局孙总镖头如何能忍,闲在家中的六个镖头,一百多号趟子手,今日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准备在总镖头的带领下把这龙虎镖局赶出寿州城去。
龙虎镖局那刚刚换上去的新牌匾忽然被人扒了下来,重重掉落在地,还有人一刀砍在牌匾之上,把那牌匾砍成了两截。
龙虎镖局门口,两个守门的汉子也被人制住了,押在一旁。
便听有人大喊:“周东来,周西望,给老子出来!”
周西望就是之前徐杰碰上的那个周镖头,这江南的镖路也是他走通的。周东来与周西望是兄弟俩,周东来是大哥,也就是这龙虎镖局的总镖头。
龙虎镖局里立马奔出来二三十人,周西望就在头前。这二三十人已然是龙虎镖局了所有的人了。倒也不是说龙虎镖局就这点人,龙虎镖局也有八九十号人手,奈何生意正好,连总镖头周东来都亲自带人下江南去了,也是身为总镖头的周东来要有点礼数,各地好汉行了方便,周东来不论是礼品多少,也要上门一一去感谢一下。
周西望看到门口已然成了两截的牌匾,怒道:“孙贵,你不要这般欺人太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孙贵今日前来,已然就是打定了主意,江湖本就是肉弱强食,这龙虎镖局今日一定要滚出寿州城,是威胁逼迫,还是要打要杀,就看周西望识不识得好歹了。
“周西望,闲言少说,你们是自己滚出寿州城,还是装进棺材里抬出去,你自己选条路。”孙贵对这龙虎镖局并不在意,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怎么能跟豪门相比。大镖局,从武艺到人手,自然不是小镖局可以比拟的。
周西望看着门口一百多人来势汹汹,人人腰间有利刃,已然知道大事不妙,回头看得自己身边二三十号人,眉头紧锁,开口试探一句:“孙贵,你还敢在城内行凶不成?”
周西望试探之语并不那么自信,果然听得孙贵哈哈大笑:“城内行凶?你是指什么?杀你吗?周西望,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就算在城内杀了你又能如何?冤有头债有主,凶手已经逃出城外去了,哈哈……”
边笑着,孙贵还边往宅院里进。周西望面色已然紧张起来,不断左右去看自己身后之人,脚步也在后退,周西望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是打不过这个通天镖局总镖头孙贵的,更知道凭借身边这二三十人也打不过一百多号人。
周西望身后一个年轻人义愤填膺道:“爹,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待得大伯回来了,一定会给我们报仇的。”
“鱼死网破?周西望,这是你儿子吧?你儿子叫个什么名字来着?周玄?生了儿子就要教,教不好就要吃苦头,甚至要丢命。今日老子就帮你教一教儿子。”话语说完,便看孙贵几步上前,抬手一个巴掌。
巴掌的响声极为清脆,那周玄甚至连躲都没有来得及,已然被打倒在地,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几声咳嗽之后,周玄吐出了六七颗牙齿,却还是脑袋昏昏蒙蒙,站都站不起来。
可见孙贵武艺,实在不凡,能经营起偌大的一个通天镖局,当真有几分手段。
周西望回头看得一眼自己的儿子,腰间的刀一拔,口中怒喊:“孙贵,你可知我龙虎镖局搭的是谁的船?你可听过江南血刀堂?今日大不了鱼死网破在此,明日里就有人来要你的命?”
周西望并非那等懦弱怕死之人,却是自己的儿子也在镖局之中,还有自己一家老小,还有自己大哥的一家老小,再加上这二三十号的趟子手。这份责任,让周西望忍了又忍。若是周西望一人在此,哪里能受得如此屈辱,只怕早已拔刀拼命了。
孙贵闻言笑了笑:“呵呵……江南血刀堂,好大的名声,周西望,你去过江南吗?你就跟老子说江南血刀堂?唬愣头青的话语也拿来唬老子。江南血刀堂那是坐着收钱的主,还能管到寿州一个小小的镖局?你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周东来出门下江南,怕是把你们镖局的家底都带出去了吧?倒也是有运道,还真让你们把这镖路给走通了。你说你们好好的太原不走,非要抢江南的生意,这是不是自寻死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西望的话语,孙贵只当作是笑话来听,要说周西望说搭上了个什么帮派的船,兴许还有说服力一点,周西望却说搭上了江南血刀堂的船,这叫孙贵如何能相信?
孙贵也是走江南镖路的,岂能不知江南血刀堂,连通天镖局这般的势力,连人家门都上不了,孙贵在当地拜的码头,都入不了人家血刀堂眼。周西望胡吹大气,拉起虎皮做大旗,这对象当真没有选好。
孙贵更知江南血刀堂压根就不管什么江湖事,江南血刀堂只管给人划分地盘,划好了地盘就收孝敬。江湖上都鲜少听过有血刀堂的人走动,血刀堂唯一有名的,就是血手刀徐老八。
往后血刀堂当再有一人名动江湖,便是血刀堂少主徐杰,徐杰脖子上有一颗值得十万两纹银的脑袋。还有徐杰一刀破千敌赫赫威名。
“孙贵,你莫要不信,江南血刀堂的少主,与我相交莫逆,来日必然会为我报仇。”周西望说出此语,其实也并不自信,也只是当作威胁的话语来说。
要说与徐杰相交莫逆,周西望自己也不这么认为,那一路几日,也只能当作一个萍水相逢,这样的萍水相逢,周西望走了二三十年的镖路,不知遇过几千几万回了,还有许多畅饮之后江湖人,口中信誓旦旦定要到寿州来拜见的,大多也不过随口一说。要说徐杰会为他报仇,周西望更是自己都不太相信。
孙贵自然不信,甚至孙贵都没有听说过江南血刀堂还有什么少主,满脸的讥笑,也懒得回答,而是扫视一番龙虎镖局众人,开口说道:“不想死的现在可以走,稍后动起手来,想走也走不了。”
周西望身后二三十人,闻言皆是互相看来看去。有人立马开口道:“几日就算是死,老子也不当孬种。”
孙贵笑着连连摇头:“好好的一条命啊,非要寻死。”
说完孙贵慢慢拔刀,身后已然有几十人进得院内,也都把兵器拔出来。
果然这龙虎镖局还是有人吓得惊慌失措,把兵刃往地上一丢,拱手说道:“孙总镖头,还请放小的走。”
孙贵却还拿捏起了架子,一脸不以为意问道:“你为何要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贵兴许还在拿捏人心,问出此语,也是想让敌人多走几个。
“孙总镖头,小的不过就是一个趟子手,走镖也不过是为了混碗饭吃,哪里都能混到一口饭,不想为这碗饭丢了命,还请孙总镖头放小的一条生路。”
这个回答孙贵极为满意,点头说道:“让他走!”
这人闻言抬腿就跑,穿过人群,毫无阻拦。
随即又有人开口说道:“孙总镖头,还请也放小的走。”
孙贵抬抬手,对这个局面极为满意。敌人自然是走得越多越好。最好走得就剩下周西望父子,如此也少杀几个人,在官府里也好打发也些,也能少安排几个顶罪的人跑路。
周西望紧紧捏着刀,并未去阻拦那些逃跑之人,活到这般年纪了,对许多事情看得明白。就如那人所言,趟子手不过就是碗饭,还真不到卖命的恩情。能留下来的,才是义气,才值得感激。树倒猢狲散,无可厚非。
却是那在地上许久之后才刚刚站起的周玄,口中含混不清怒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都不得好死……”
喊也无用,忘恩负义之辈,依旧还是要逃。二三十人剩下来的,也就只有十来个人了。
这般情况还能留下来的,当真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勇气。
孙贵也不多等,手中的刀一扬,面色已然严肃起来,口中低沉一语:“杀,都杀了!”
周西望面有哀色,这一战,周西望想法设法去避免,但是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周西望显然能预感到结局会是如何,预感到一家老小的悲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西望拔刀,直奔孙贵而去,明知自己打不过孙贵,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搏一命。
周西望三流的武艺,比起孙贵二流中上的武艺,实在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一刀而去,即便是搏命的打法,即便是门户大开想要以命换伤,却也被孙贵轻松躲开了。
孙贵反过来一招,周西望迎着刀锋而去,又是想以命换伤。
孙贵翻身而起,轻松非常,刀刃虽然也往后退了退,但还是落在了周西望身上,瞬间周希望一边肩膀鲜血淋漓,好在这一刀,还不足以致命。
周西望心中更是急切非常,就怕自己这条命没了,还伤不到孙贵分毫,口中怒嚎连连,举刀又去。
身后已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龙虎镖局的汉子,倒在血泊之中,身上还有七八柄兵刃不断砍刺,整个身躯血肉模糊。
这龙虎镖局,今日是要悲了。孙贵对今日的行动,显然也准备得极为充足。等的就是周东来带人出门,甚至都打听到周东来一路南下,大包小包拜会了沿路无数的江湖势力。
周东来武艺不差,也进了二流,虽然还比不过孙贵,但也是棘手的敌人。只要拿住了周东来的家眷,孙贵自然也就不把周东来当回事了。能不一把镖局经营成一州龙头的,孙贵靠的就是这份缜密的思维。当初刚刚听闻龙虎镖局走通了江南镖路之时,孙贵还备了一份大礼,上门笑意盈盈,放在以往,孙贵正眼都不会瞧这个龙虎镖局,实在是城府不凡。
院子内喊杀大作,院子外就是街道,还有行人不断来来往往,听得这龙虎镖局里喊杀震天,又看得龙虎镖局之外都是劲装持刀的汉子,行人不禁往远处躲得几分,却又不时转头来看。
便也有那持刀的汉子上前而来,口中怒道:“看什么看,赶紧滚蛋。”
身旁还有一个汉子把手中的刀扬了扬,开口威胁:“谁若是报官,杀他全家。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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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入城,守城门的士卒见得头前那个年轻人满身泥泞,还有淡淡的腥膻味道传来,本想上前去盘问几句,却又见得那年轻人衣领处露出的狐裘,身后还牵着马匹,便已知道这人非富即贵,再看那手中的刀。几个士卒也就只打量几眼,并不上前盘问,也是知道这三个人不好欺负,不是能抠出钱的对象。
却是没有想到那个身上有腥膻味道的年轻人竟然往几个士卒走了过去。还有礼有节拱了手,开口说道:“几位军爷,劳烦打听个事情,龙虎镖局往哪里走?”
天气寒冷,几个士卒抱着长枪,斜倚在墙边,天气寒冷,双手都拢在袖笼里,一副哆哆嗦嗦的模样,眼神不时扫视着进出城门的人,寻着能抠出一些小钱买暖身酒的对象。
见得这年轻人上来主动发问,一个年老一些的士卒看了看他,把袖笼里的手伸出来一只,平摊在前。这年轻人不是能抠出钱的对象,但是主动找上门来了,那也是不能放过的。有求于己,自然也就不能放过了。
年轻人倒是大方,在怀中摸了摸,摸出来的竟然不是铜钱,而是一小锭银子,这年轻人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这锭银子放在了那士卒的手中。
士卒接过银子,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哪里是买酒钱,这都已经是一个月的收成了,饷银加外快,一个月兴许都没有这么一锭银子。
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老士卒抬头看了看年轻人,似乎是在确定这年轻人不是开玩笑。见得年轻人一脸期待的模样。老士卒连忙开口道:“这位公子,龙虎镖局好找的,你往这边去,走上百十步,就在路边,有牌匾的,新换的牌匾,很是显眼。”
年轻人随着老士卒指的方向比划了一下,确定一句:“沿着这边吗?”
老士卒连连点头道:“就是这边,走上百十步就到。”
老士卒指着指着,忽然又道:“公子且看,那边尽头,门口有好多人的就是了,门口应该都是他们镖局的趟子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士卒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年轻人却是已经眉头一皱,转身上马就走。身后两人也上马跟随。
老士卒看了一会远去的年轻人,方才把银子收到怀中,露出一脸的笑意。
“队头,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啊。”
旁边几个士卒都围了过来,脸上也多是喜笑颜开。
老士卒摆摆手,答道:“都有都有,一人分三百钱。今晚还有一顿老酒。”
往龙虎镖局去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徐杰,要去八公山,也要人带个路,官道本就要路过寿州城,龙虎镖局也就顺道走一趟,找个人带路上那八公山。
百十步的距离,徐杰打马片刻就到,门口二三十个持刀的汉子左右逡巡,驱赶那些好奇心重的人。
徐杰到得头前,已然翻身下马。自然也有人上前来驱赶,只是语气好了许多,能骑马的人,自然就代表有一定身份,赶起来也不能像赶一般百姓那样太过无礼。
“这位公子,往那边走吧,这里的事情还是不要围观打听的好。”
徐杰抬头去看,并未看到城门口老卒说的新牌匾,却是听得里面喊杀大作,开口问道:“这里是龙虎镖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以前是龙虎镖局,从今往后,就不是了。”这人说这句话语之时,面上还有几分显摆的味道。
徐杰闻言一急,随即一跃而起,已然上到了围墙之上。守门的众人还有些吃惊,吃惊这个年轻公子,十几步外竟然能直接跃到围墙之上,武艺有些骇人。
却是随后又起两人,蹭蹭也站到了围墙之上。还有一个身形肥胖的胖子也随意就上去了。众人更是吃惊连连。
围墙上三胖开口问道:“秀才老爷,那个满身是血的是不是你的熟人?”
徐杰答都不答,拔刀再跃而去。
周西望已然身中两刀,虽然还不致命,但是血这般流下去,小命只怕也是难保。面前孙贵更是持刀再来,周西望咬牙挥刀再挡。眼角余光处,似乎见到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随后周西望就见得孙贵扬来的刀听在了半空,被一柄暗红色的刀拦住了。
周西望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挥出去的刀,竟然就这般砍在了孙贵持刀的手臂之上。那柄被架住的刀,带着半截手臂飞向空中。
便听一声惨叫,痛彻心扉的孙贵,也还有大惊失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抓着自己的一只断臂,更是不能接受。
便听周西望一声狂喜的声音:“徐公子!”
周西望太过欣喜了,喜出望外都不足以形容,绝处逢生的喜悦,难以言说。这般的喜悦,让周西望这个汉子竟然双眼一红,泪水都要掉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来了,这龙虎镖局算是保住了,周西望可知道这位江南血刀堂的少主是何等威势。
徐杰手中动作不止,左右翻腾几下,瞬间就连斩七八人,徐杰心中的杀意,实在太甚。
也就是徐杰这么瞬间连斩七八人,厮杀的战局立马被分了开来。徐杰也落在了周西望身边。
周西望一脸欣喜转头与身后人连连说道:“这位就是江南血刀堂少主,这位就是徐公子,玄儿,快快来拜见,都快快来拜见。”
周玄身上倒还没有什么伤,只是脸上被兵刃刮了一下,破了皮肉,听得自己父亲狂喜的话语,愣了愣之后,连忙上前拱手:“见过少主。”
徐杰对于少主这个称呼,还真不习惯,只是摆摆手,与周西望说道:“周老叔,何以与人这般惨烈厮杀?”
周西望看了看那还在捏着自己手臂不断哀嚎的孙贵,开口说道:“挡人财路,方才招此祸事……”
徐杰扫视了一眼在场几十人,盯着孙贵问道:“可是这位与周老叔过不去?”
周西望点了点头!
徐杰下一刻就到得孙贵面前,孙贵似乎受了惊吓,身形往后急退。
却也为之晚矣,徐杰从那千人大战杀到这里,哪里还有留手的余地,暗红宝刀一闪而逝,一颗头颅飞出十几步外,撞在围墙之上方才落在地上不断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之人,不论是通天镖局的人,还是龙虎镖局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杀人之事,这些人倒是多少多见过。但是通天镖局的孙总镖头,名震寿州城的江湖大佬,就这么被人一刀砍了头颅。
这事情实在有些诡异,在这些人眼中,孙贵已然就代表了江湖绝顶,是这些江湖人仰望的存在。兴许还觉得即便是所谓剑仙来了,也不可能这般轻描淡写就把孙贵杀了。
杀完人的徐杰,丝毫也不在意旁人的反应,开口只道:“事情已了,周老叔帮我一忙。”
走南闯北的周西望倒是不那么震惊,连忙点头问道:“徐公子有何事用得着我的,但说无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杰把刀在空中甩了甩,甩去了刀身上的血迹,收了刀,开口答道:“带我上八公山。”
周西望已然知道徐杰上八公山是干什么,就是去找杜威寻仇,周西望不知杜威已死,却也毫不犹豫答道:“徐公子稍待,我包扎一下伤口,便带徐公子上八公山。”
徐杰看得周希望满身是血,摇摇头道:“周老叔有伤在身,不必亲自前往,派个人带路就是。我着急办事,拖延不得,拖得久了怕那八公山上的人收了消息,到时候就是人去楼空了。”
徐杰是要彻底把这八公山剿灭了,所以才一路打马飞驰,要赶在杜威带出去的人前面赶到八公山,避免人去楼空了。待得徐杰一走,说不定神仙寨换个寨主,又在那里。
周希望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连忙说道:“玄儿,快快带徐公子出发去神仙寨。”
周玄闻言也不犹豫,急忙往牲口栏奔去,那里有龙虎镖局唯一的一匹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是这院子里还有几十个不知所措的通天镖局之人,自听得徐杰一声:“滚!”
所有人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夺门而出。那些留在门外之人甚至都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跟着奔跑起来,还不时回头去寻孙贵的身影。
徐杰回身问得一句:“周老叔,同行是冤家?”
徐杰在猜,周西望一边往自己的伤口上倒着止血的金疮药,一边龇牙咧嘴说道:“他们是通天镖局的人,刚才被徐公子杀的那人是通天镖局的总镖头,乃是寿州最大的镖局,以往江南的镖路是他们一家垄断的。”
徐杰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开口说道:“那以后这寿州,当是龙虎镖局一家独大。”
疼得龇牙咧嘴的周西望,闻言还有模有样拜得一下,口中说道:“谢过徐公子大恩,以后我龙虎镖局,定然以江南血刀堂马首是瞻。我这条老命,也当是公子的了。”
徐杰闻言笑了笑:“周老叔,我要你的命作甚,你好好做生意就是,多赚些钱。”
周西望闻言点头不语,心下却有定夺。钱是要多赚的,每年还要送份大的到杭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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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八公山神仙寨,算不得什么险要之地,山寨也并非那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堡寨,甚至有许多地方的围墙都是用的木栅栏。
这座神仙寨,以往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寨,山寨里有一伙强人,有个一流高手镇场面,收着来往的过路费,打家劫舍也只是在官道上。真正的劫掠事情,这神仙寨还真不敢。
因为官府也不是吃素的,剪径小劫,与江湖来往之人打打杀杀都是小事。但是这山寨若真敢劫掠乡里,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一纸公文报备上去,来的是禁军铁甲,或者是金殿卫的高手,都不是杜威能吃得消的。
不过最近这大半年,神仙寨发展的极其迅速,甚至直接到官道上设立关卡收钱了,这已然不是剪径小事,但是官府却丝毫没有动作。
可见那位王监门真的有些手段,吴王夏翰能慢慢收拢一些势力,显然全靠这位老太监出谋划策。
老太监为了夏翰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又到处搜罗了几十匹军中健马送到神仙寨来,在南方想要弄好马,这位老太监是在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上次百十匹,这次又是几十匹。
这老太监有些手段,不过手段也就仅限于此了,一个想要克继大统的皇子,身边没有一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想要成事当真是痴人说梦。若是欧阳正真的给这位吴王卖力的,必然不会如老太监这般弄这些江湖把戏,欧阳正出谋划策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设法让夏翰也能暂时入京去。进京对于夏翰才有意义,收拢一些江湖强人,意义实在不大。兴许夏翰所想,还是觉得要与人拼那一命才能得到皇位,手中要有人有刀,方才是稳妥。
这就是人与人智慧的差别,也是人与人见识的差别。
可惜杜威就是个败家货色,头前的百十匹马,说丢就丢了。这回杜威又带着几十匹马出门,王监门在山寨里,感觉眼皮直跳,生怕这个杜威又把他劳心费力弄来的几十匹马给丢了。
王恩站在寨门高墙之上,望眼欲穿,不知为何,太监王恩忽然对那徐杰死活的事情不那么在意了,此时更在意的是那几十匹马能安全回来。这些马实在是让王恩花了太多的力气,要让官府与禁军中的人把买私自卖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马卖出去也要伪造许多手续,病死的,意外死的,走失的,这些借口也是要找的。但是找太多借口,层层上官,就是再如何愚钝不堪,也能明白其中有猫腻。可见王恩是为了这些马是花费了多少心血。
成群的马匹并没有等来,等来的是四匹,马的模样倒是不差,是极好的健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恩见得回来的是四匹马,心中更是着急,连忙从寨墙而下,直冲出去。离得远远就是大喊:“你们杜寨主呢?咱家的马呢?”
此时的徐杰,山路之上打马,速度不快,还有些慢慢悠悠,听得这太监的尖锐鸭嗓,心中觉得奇怪,奇怪怎么有个头上白发的老头说起话来是这么一个音调。
便听王恩又喊:“咱家跟你们说话呢,杜威人呢?”
徐杰打马微微加速了一下,近前下马,看着这个老头,问得一句:“你也是这神仙寨的人?”
王恩此时方才认出这四人面生,不是山寨中的人,连忙又是问道:“你们可是来寻杜威的?”
徐杰打量着王恩,看了许久才看出个所以然来,头上有白发,嘴上却没有一根胡须,还白白净净的,说起话来音调尖锐。
徐杰似乎想到了什么,想到了皇城之内的那些人,开口问道:“你是个阉人?”
老太监王恩闻言一愣,许久没有听到“阉人”这两个字了,不免有些火气,答道:“咱家官拜监门,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岂敢辱了咱家。”
徐杰明白了,还真是个太监,这神仙寨里有太监,还是当官的太监。
徐杰抬头看了看那并不高大的寨门,上前几步,越过王恩,直往寨门而去。
王恩更是来气,伸出兰花指对准徐杰,开口气道:“你小子站住,杜威不在寨子里,有事寻他且等明日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还真站住了,忽然转头问得一句:“你是哪里的监门?监的是哪座宫门?”
王恩看得徐杰丝毫没有把他这个监门放在眼里,还开口问自己监的是那座宫门,心中也是一紧,能问出“监的是哪座宫门”的人,显然就是知道监门这个官名代表了什么,更是知道皇城之内的官职等级与意思。
王恩已然猜想徐杰必然与官府是有关系的,兴许与宫中也有关系。否则一般人哪里知道皇宫监门这个官职的意义?
王恩莫名其妙有些慌张,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是皇家金殿卫?”
猜来想去,这个答案倒还是符合几人的形象,健马,兵刃,还有徐杰对于皇宫官职的了解,以及徐杰对于王恩这个监门毫不在意的态度。一般人见到皇宫里出来的太监,即便是三五品的官员,哪个不是诚惶诚恐,岂能如徐杰这般毫不在意?
徐杰并不回答金殿卫的问题,只是又道:“杜威已死,敢问监门贵姓?”
徐杰反复打探推敲这个太监的身份,自然就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这神仙寨身后。
王恩听得杜威已死,当真有些慌张起来,开口竟然答得一句:“咱家只是路过此处,被强人掳掠上山的,那强人头子叫杜威,头前说要放咱家下山,咱家只是在等他回来。”
王恩似乎在撇清关系。
徐杰点点头,又问:“监门贵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恩深吸几口大气,答道:“咱家姓王,乃是吴王身边伺候的监门。”
王恩似乎知道自己身份在金殿卫面前是藏不住的,与其被拿到京城里去调查,还不如坦白交代出来,反正关系撇清了,有罪的也是杜威,何况杜威还死了。
此时的王恩倒是想不起来那几十匹马的事情了,金殿卫代表的就是皇帝,王恩已然只想千万不要给吴王夏翰拖了后腿。不能暴露了自己与这些江湖强人的勾连关系。
徐杰已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开口说道:“我不是金殿卫。”
王恩听得不是金殿卫,双目一瞪,气不打一处来,举起兰花指就是骂:“好小子,鸡零狗碎个东西,竟敢在咱家面前装神弄鬼。”
徐杰忽然面色一狞,伸手一抓,竟然抓在了王监门的头上,一头的白发皆被徐杰牢牢抓在手中。
徐杰已然起步往寨门而去,那王监门却被徐杰抓着头发拖在了身后。
王恩吃痛不已,更是大喊大叫:“大胆,好大的狗胆,你莫不是想死不成?教你满门抄斩,教你不得好死……”
王恩不断挣扎,不断抬手去拉徐杰的手臂,却是听得徐杰平淡一语:“我是徐杰徐文远!”
王恩口中的喊叫忽然一止,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这个名字王恩听了无数遍,就是不曾见过。吴王夏翰更是对他恨之入骨,这个人也就是在吴王夏翰面前杀死王维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恩那些威胁的话语,已然一句都说不出口。口中蹦出来的话语却是:“徐文远,你为何非要与吴王殿下作对?其中若是有误会,咱家可以帮你说项说项……”
徐杰就这么拖着王恩往寨门而去,徐杰与吴王夏翰,已然不是什么误会的事情了,两人仇怨太深,深到解不开。徐杰也知道夏翰想要登基,已然是不可能的,就算登基了,必然也还有宫闱之中一遭祸事。
寨门处许多山寨喽啰,见得那位尊贵的王监门忽然被人提着头发拖在了地上,已然冲了出来,冲到了徐杰的刀口之下。
徐杰挥刀连连,切瓜砍菜,不断往山寨里进。
杨三胖拉着缰绳慢慢往里面走,闲庭信步,还四处打量着这山寨。
种师道一言不发,继续看戏。
那带路的周玄,有些吓呆了,这位江南血刀堂的少主,竟然把一个朝廷内官给拖在了地上……
直到徐杰开口说了一句话语,周玄方才回过神来。
便听徐杰说道:“周玄,寻个火把来,把这山寨一把火点了。”
回过神来的周玄看着头前那个年轻的杀神,丝毫没有犹豫,已然左右去看,寻找厨房在哪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尖叫的,呼喊的,逃命的……
还有在地上被拖着起不了身不断挣扎的。
火也点起来了,没有了杜威的神仙寨,实在不堪一击。
徐杰杀累了,把刀往地上一插,停在了寨内一处空地上,也把被拖了许久的王恩扔在了地上,一跃而起,已然去了十几步之外,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提了一个往外奔逃的喽啰。
这喽啰见得自己被这个杀神制住了,身形一软,坐在地上大小便都失禁了。
四处点火的周玄也回来了,看着已然烧起来的大火,似乎觉得极为满意。
徐杰蹲下身,问了这喽啰一句:“你可知我是谁?”
喽啰闻言呆呆愣愣,眼神之中满是恐惧,口中支支吾吾答道:“好汉……饶命,小的不认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这喽啰不知哪里又来了些力气,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徐杰今日实在太过凶残,自从进入寨子内,杀人无数,实在太过骇人,这座江湖山寨,这些绿林强人,还有一个太监王恩,还有一个吴王夏翰。徐杰杀心太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听身后周玄答得一句:“这位是江南血刀堂少主!”
那磕头的喽啰又连连说道:“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徐杰拍了拍这个喽啰的头:“站起来。”
喽啰哪里还敢不听,连忙站起身来。
便看到徐杰手又握住了刀,头也不回,只是一刀而回。收刀之后,说道:“这个老太监的人头,你帮我送到苏州吴王府,可办得到?”
这喽啰唯有连连点头:“办得到,小的一定办得到。”
徐杰闻言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喽啰怀中,说道:“这是给你的盘缠,还帮我带一句话给吴王,叫他好自为之!”
拿着银子的喽啰,连连点头:“小的记住了,小的一定办好此事!”
徐杰长呼一口气,转身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南,即便是冬天,也不显多少萧瑟,林中有枯黄,却也多那些常青树,依旧还是翠绿之色。
有一个年轻人第一次到江南来,横渡大江,船只直入运河,可通杭州。如此的大江大河,也让这个寿州来的年轻人惊叹不已。
这个寿州来的年轻人就是周玄,徐杰之所以带着周玄一起下江南,原因也很简单,那龙虎镖局众人武艺实在差了些,没有一个真正能镇住场面的高手。
所以周玄随着徐杰南下了,江南血刀堂的武艺合该让他学上一些,周玄大概就是龙虎镖局以后能镇住场面之人。
运河码头在杭州城西,徐杰下船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徐老八,如今的徐老八,身上还带有一股军旅的气息,只是穿着上更加华贵了不少,一柄普通的制式长刀挂在腰间,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凡的气势。
倒是徐老八身边那些汉子,衬托出徐老八不凡的身份。
“八叔,你怎么亲自到码头来了。”徐杰给徐老八见礼。
徐老八扶了一下徐杰,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极为满意,方才答道:“不到一年光景,杰儿看起来成熟多了。”
倒也不知徐老八是如何看出徐杰成熟多了的,便见徐老八转头看了看身边之人,又道:“这位乃是我徐家下一辈的领头人,诸位都见一见,认识一下。”
徐老八身后之人,有几个徐家的老军汉,更多的是这杭州本地的江湖人,也可以说是杭州本地的一些江湖大人物。
徐杰倒是先拱手左右致意,也听得徐老八一一引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一道往城内而去,所谓江南血刀堂,不过就是一处普通的院子,院子不大,门口也没有几个人。
徐杰还煞有其事在门口到处打量,不时抬头看得几眼。
徐老八不明所以,开口问道:“杰儿,你寻什么呢?”
徐杰还真是在寻东西,在寻这个院门上的牌匾,找一找那“血刀堂”三个字。自然是没有寻到。
“八叔,怎么起了个血刀堂的名头,实在难听至极。”徐杰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这回是到地方了。
徐老八闻言哈哈一笑:“什么血刀堂,都是江湖人叫出来的,八叔我可没有取什么名头。”
“原道是别人取的名头啊,八叔,明日寻人制个牌匾了,就叫诗刀阁,这般才好听,有些文化气息。血刀堂实在太难听了。”徐杰一本正经说道,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门派名字给换掉了。
徐老八不以为意,只是点头笑道:“叫啥都成,随杰儿你摆弄就是。”
徐杰点点头,几步进门,到得大厅说干就干,叫来云书桓磨墨,徐杰选了一根粗毛笔,自己动手写起了三个大字:诗刀阁。
徐老八便吩咐人带着徐杰亲笔的三个大字去寻匠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过午饭,徐杰出门而去,直奔西湖。
西湖小船荡漾,湖中小岛,种满了桃树,只待三月,就是粉红缤纷。
岛上只有两个人,徐小刀与小袭予。
小刀儿见到徐杰来了,欢天喜地来迎,船还未靠岸,小刀儿便是一边招手,一边呼唤。
一旁的袭予抱着那柄青铜剑,不言不语。
“少爷,我刚刚捞了一网鱼,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小船刚靠上来,小刀儿已然开口。
徐杰刚刚跳上岸,闻言忽然想起了那一盆泥鳅,还有小刀儿那一双冬天里冻得通红的手。脸上浮现出的笑意极为温和,开口调笑道:“小刀儿,就属你活得自在,每天陪着小媳妇,练练剑,捞捞鱼,羡煞旁人啊。”
一旁的袭予已然是满脸通红。小刀儿却是一本正经说道:“我练好了剑,就去走江湖,去杀人,师父肯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不能教师父失望了。”
此时杨三胖上了岸,走过身边,摸了摸徐小刀的脑袋,就这么走了过去。小刀儿自然连忙躬身一礼,喊了一句:“师叔好。”
杨三胖只是回身微微点了点头,直奔那几个石碑后面的两个坟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起身往前,与徐小刀说道:“岛上有酒菜吗?”
“有,都有的。袭予做的饭菜最是好吃,比我娘做的好吃多了。袭予最喜欢做饭菜了。”徐小刀答道。
便听一旁的袭予啐了一口:“胡说八道,我才不喜欢做饭菜呢。”
徐小刀有些尴尬,还与徐杰解释一句:“平常袭予是喜欢做的,今天兴许是她心情不好,稍后我来做就是。”
徐杰看了看袭予,大概明白这小姑娘的心思,只是会心一笑。这小姑娘给小刀儿做饭菜是喜欢的,给旁人做就不一定喜欢了。
杨三胖就坐在杨二瘦的墓碑头前,对着墓碑说着话语:“二瘦啊,这一回你可了不得了,还记得黄河上有十几个鬼吗?都被你杀得一个不剩,也不对,那徐秀才还帮你杀了几个。寿州还有个不长眼的玩意,也被你杀了。如今这江湖上的人,肯定又开始怕你了…………”
徐杰听得心中不好受,上前作揖几拜之后,往一边房间而入,取了几支香,给杨二瘦与陆子游插上。便也不听杨三胖与杨二瘦闲聊的话语。
徐小刀果然只得自己动手做饭了,择菜洗菜,切肉烧火。
袭予看了片刻之后,还是上前帮起手来。
徐杰坐在灶台旁,不时往灶台里添一些柴火,看着徐小刀与袭予忙忙碌碌,也听着袭予埋怨的话语:“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炒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有些羡慕,也有些欣慰,开口说道:“小刀儿,过两日一起回青山去,该回家过年了。”
光阴似箭,又要过年了,徐小刀并未立马回答,而是去看正在锅边翻炒的袭予。
袭予闻言也是面色一沉,要过年了,徐小刀又要走了,一走至少两个月,这岛上就剩她一人,日子实在难熬。
徐杰忽然又道:“这回带袭予一起回去,找了媳妇也要给你爹娘瞧瞧不是?回去正好拜堂成亲,把洞房也入了。”
徐家话语刚落,袭予翻炒的动作忽然加快了不少,锅铲刮得铁锅刺耳作响。
徐小刀也是个大红脸,看了看徐杰,又看了看袭予,不知说什么是好。
徐杰倒是送佛送到西,又道:“小刀儿,你当开口邀袭予回家过年才是。”
小刀儿愣愣点点头,对着袭予说道:“袭予,过两天我们一起回青山去吧?”
袭予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转过头来只道:“把盘子拿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袭予,不是那般大家闺秀,也不能说她是江湖儿女。在陆子游这种世外神仙一般的人教导之下,显然不是那些在乎世俗观念的人,甚至也未接受到多少世俗的观念。
所以徐杰才会这么直白去解决小刀儿与袭予之间的事情。
徐小刀回身把盘子递了过去,袭予铲得几下,把锅中的菜肴盛放到盘子上,随后端着盘子就出去了。
徐小刀有些着急了,转身想追出去再问,却是有回头与徐杰说道:“少爷,袭予是不是不愿意当我媳妇啊?”
徐杰笑了笑道:“袭予是愿意,只是不好意思。若是不愿意,岂会让我说出这些话语?你也别多问了,过两日与她一起收拾行李就是。”
徐小刀闻言点了点头,丝毫也不怀疑徐杰所说之语,脸上都是欢喜。
徐杰笑着摇了摇头,在笑话自己变成了恋爱导师了。
酒菜齐备,杨三胖心情似乎不错,也自顾自多饮了一些,甚至也给杨二瘦倒上了不少,连带陆子游也饮了几杯。
饭后,斜阳只有残留的光亮。
徐小刀与袭予,两柄剑打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袭予进步神速,剑法越发的中正平和,深得辕门舞几分味道。
徐小刀总是打不过,却又总是险象环生。
徐杰一脸玩味的笑意,心中也在心疼小刀儿,如此熟练的打不过与险象环生,还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难怪杨二瘦看得上徐小刀,徐小刀当真是个练剑的天才,天才到徐杰都感觉有些看不透小刀儿了。一柄破剑,像是本就生在徐小刀的手臂上一般,随心所欲,也让徐杰赏心悦目。
当真是赏心悦目,赏心悦目之下,徐杰似乎也有所收获。甚至也让徐杰开始有所反思,反思自己耍起刀来,似乎总有些匠气,也就是说招式不论如何连接变化,却有一种一板一眼的感觉。
徐杰本以为自己用刀,招式早已纯熟,也是随心所欲,也是信手拈来。此时才忽然觉得自己差了一份真正的随意。
这个道理也如读书,徐杰觉得自己读得并不迂腐,因为对比其他读书人,徐杰更多一些先进的见地,此时却也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读进去,并没有真正的自我思考。
夜色落幕。徐小刀与袭予打了平手,但是徐小刀给了袭予一份希望,就如袭予口中之语:“小刀,你再不好好练剑,过不得几日,我就能胜了你。”
徐小刀闻言只是嘿嘿傻笑,答道:“嗯,我再多用功。”
袭予这般的话语,说了好几个月,这姑娘总有一种错觉,每次比斗,似乎都占了一些上风,所以都认为不得多久就能打败徐小刀。也让这姑娘练剑越发卖力,只要再努力一点,徐小刀就败了,小姑娘总是憧憬着徐小刀败北的那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凉如水,徐杰并没有离开,一夜好眠。
再回城内,“诗刀阁”的牌匾挂在了院门之上。
徐杰停在门口打量了几番,极为满意。
身旁也有人在一脸疑惑打量着这个牌匾,还有人说话:“师父,血刀堂怎么挂了这么个牌匾?”
“为师也不知,兴许是为了隐藏身份吧,这血刀堂向来低调。”老师父答道。
徒弟撇了撇嘴说道:“江湖上谁人不知道这里是血刀堂,还隐藏什么身份哦,多此一举。”
老师父闻言摇摇头:“江湖人知,普通人不知,如此也好与隔壁邻居打交道不是?”
徒弟想了想,觉得自己师父说得有些道理,答道:“还是师父高明,此处左右都是普通人家,若是知道隔壁就是鼎鼎大名的血刀堂,那肯定是避之不及。挂了这么个牌匾,倒还真能遮掩一下身份。”
说着说着,师徒二人往那血刀堂而入。
徐杰却是听得眉头大皱。这换名字的事情,似乎是做不到了。即便挂上一个诗刀阁的牌匾,好像也无济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边往里走,边喃喃自语:“诗刀,以诗为刀,以文为刀。不如开个青楼算了。”
徐杰自顾自说笑,年底来了,来血刀堂拜访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来谈事情的,来送份子钱的,有仇有怨来调解的。徐老八也要接待这些访客。
苏州城里,夏翰看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不断砸打着大厅里的桌椅,口中话语激动非常,喊打喊杀,不共戴天。
徐杰叫人带的那句话语,也清楚带到了夏翰面前。
一个老太监对于一个皇子而言,到底代表着什么呢?实在说不清楚,但是看吴王夏翰这般愤怒的模样,这个自小看着夏翰长大的老太监,在夏翰心中的分量实在不小。
有些事情总是这般纠缠不休,若是夏翰没有授意杜威截杀欧阳正,事情也到不了这一步。徐杰兴许都把那八公山神仙寨忘到九霄云外了,兴许还会说笑之间感谢杜威送来的百十匹好马。
性格决定一切,这句话是有道理的。环境决定性格,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
这么一个皇家宫闱,长出了这么一个吴王殿下。
机缘巧合也罢,老天注定也罢,徐杰与夏翰,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大江城里已经没有了欧阳学政,却还有卫夫子,从江南带来的豪礼,徐杰也丝毫不吝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完卫夫子,受得几句勉励进学的话语。徐杰又往凤池山而去,同样是豪礼相送。
已然从江湖豪侠客变成一个类似富家翁的何真卿,热情非常。在大厅里招待着徐杰,脸上笑意盈盈。
只是这大厅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算是徐杰的老相识,南柳段剑飞。
段剑飞也是有礼有节上前与徐杰见礼,徐杰也不怠慢。
只是徐杰忽然觉得氛围有些奇怪,因为那何真卿对待段剑飞,也是热情非常,甚至何真卿时不时看着段剑飞,还一脸欣慰的模样。
寒暄客套几番,徐杰便开口说道:“何掌门,不知霁月可在?”
不料何真卿答道:“霁月啊,在是在的,只是她近来不太愿意会客。”
徐杰在何真卿口中成了“客”,徐杰是“客”的道理倒是没错,只是这感觉有些不对劲。
“霁月既然在,劳烦何掌门吩咐通传一句,就说在下来了。”徐杰又道。
何真卿似乎有些为难,作为一个父亲,兴许想得更多,想的也就是如何为自己的女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仲当初拒绝了何真卿的意思,这门亲事在何真卿心中,自然是不可能了。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看得自己女儿每日愁眉不展,何真卿自然要想一些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上门拜访的段剑飞,兴许也是个好选择,或者至少是个替代的选择,至少门当户对。何真卿原来想让自己女儿嫁个文人才子的念想,也随着徐杰这件事情熄灭了不少。
文人看不上江湖人,何真卿懂得这个道理,之前还有一些侥幸的想法,想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安稳的未来,不必在江湖奔波,不必与人厮杀争夺,甚至有一个人上人的未来。而今,何真卿想得透彻了许多。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这是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何霁月,二十岁了!二十岁的姑娘没出嫁,世间罕见。
徐杰看出了何真卿的为难,段剑飞自然也看得出,段剑飞更是甚解人意,开口说道:“徐公子,霁月既然不会客,不若过两日再来如何?”
徐杰听得段剑飞一语,看着何真卿的为难,心中有几分了然,却是又不能在这凤池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得起身拱手辞别。
何真卿还相送几步,段剑飞也随行相送。
两人送徐杰到大门,便止了步子。徐杰出门而去,回头见得段剑飞却留在了门内。忽然感觉心中莫名有些难过。
下山的路上,徐杰频频回头去看那山顶上的凤池派,随行而来的徐虎看得徐杰低沉的面色,开口问道:“少爷,那何真卿不待见你了?枉费了这么多从江南带来的礼物。”
徐杰摇摇头:“何掌门挺好的。”
“那少爷你为何这么不开心?”徐虎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只答:“想到别的事情了。”
徐虎想了想,双眼一瞪,说道:“少爷这回是要杀谁?”
徐杰闻言一愣,转头看着徐虎,心想自己怎么在徐虎心中是这么一个形象?不开心了就要杀人?
“不杀人,没事杀什么人啊?”徐杰答道。
“哦,我看少爷心情不佳,还以为少爷又要杀人了。”徐虎眼神缓和了下去,徐虎这个汉子,如今对于杀人,倒是有几分激动。杀人这样的事情,只要开始了,似乎也能让人上瘾,兴许也印证了一句“人性本恶”。
兴许也因为杀人是所有解决问题最省力的办法。那些阴谋阳谋,那些计谋计策,都不如杀人来得简单有效。人与人斗,杀人总能一了百了。
所以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真能让人上瘾。
“回家,回青山过年,年后再来大江进学。明年一定要考个举人回去。”徐杰叹了口气说道。
徐虎闻言大笑:“考了举人就进京,再考个状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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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科举制度,其实也代表了选拔人才的先进性,科举并非只代表了腐朽僵硬。
就如科举所设置的考试科目来说,其本身目的出发点,也是极其科学的。经义,代表了一个人的道德观、价值观与世界观。策论,代表了一个人的思维逻辑以及行政能力。
即便是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乃至于古今中外的公务员考试,其实也不过就是围绕这两个方面来进行。所以这种制度,在特定年代里,本身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也是当时整个世界最先进的选拔人才方式。
社会要保证公平,就需要制度,不论是科举,还是高考。虽然总有许多人诟病,但是其中有一点不可否认,就是这样的制度,已然是当时社会能想到、能用到的最为公平的办法。尽管可能对某些个人而言会有些不公平,但是对于这个社会而言,无疑是最为公平的。
如今的徐杰,并不如何反感科举。其中也关乎一个道理,在古代社会到底什么人可以做官?或者说到底一个人具备什么样的素质是做官的基础?
毫无疑问,那就是读书人,能写字的人。且不说读书人能明白什么大道理,能有更多的见识之类。就说管理一个国家,管理一个社会,文字是最基础的载体。行政命令、统计分析、档案记载等等,这些都是依托文字进行的。所以读书人才能做官,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在古代社会,读书人的比例又是多少呢?以小见大,就如青山县徐家镇,整个镇子两千多口人,能识字的,能清楚的写出一封书信的,也不过四五十人的数量。
这也还是因为徐家镇比较富庶,也因为徐仲、徐老八等一些泥腿汉子们从过军,军中对于一些基层的军官也有一些基础的培训,这些培训不是强制主动的,而是被动自觉的。军中有文书,有虞侯,有军令往来,也让徐仲不知不觉学会了许多文字。当然,也仅限于文字表达与理解层面。
若是放在其他村镇,一百个人口里,能有三五个识字的,也就差不多了。读书权利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是一种不公平,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不公平。不论从个人成本而言,还是社会成本而言,读书都是一项极为奢侈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没有想过要考什么状元榜眼,进士及第,已然足够。考状元也并非单单就是有先进的观点就能成。
凤池山上,李义山终于突破了一流,没有用三年时间,不到一年就达成了这个目标。三十出头的李义山突破了一流,这也是何真卿能越发把自己当个富家翁度日的原因。
这凤池派,也就算是后继有人了,凤池派下一任的掌门,十有八九就是李义山了,除非这凤池派年轻一辈又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天才人物,但是这种几率是微乎其微的。
进入一流的李义山,也足够挑起凤池派的责任了。只要在何真卿去世之前,李义山能突破先天,这凤池派只会越来越繁荣。何真卿再活个二三十年不在话下,那个时候的李义山也有五六十岁了,羽翼之下,突破先天也并非如何的难事。
这就是门派传承的好处,是那些江湖闲散远远比不得的。
所以李义山突破一流之后,何真卿心情极好,李义山也心情极好。听得徐杰上门了,李义山便往头前大厅里去,隐隐也有在与徐杰比斗一番的想法,江湖人争强好胜的想法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刚刚突破一流的李义山需要这么一场比斗,需要一个互相印证的过程。
只是李义山刚到头前大厅来,不过三言两语就告辞而去的徐杰,没有被李义山寻到。
李义山悻悻而回,又往后山而去,李义山有妻有子,家也安顿在后山,闭关练武也就在后山。
只是路过何霁月小院的李义山,忽然想起了什么,停在何霁月的院门口,开口喊道:“师妹,师妹……”
何霁月,依旧一袭白衣,一柄长剑。面色平淡泛冷,不施粉黛,袂袂如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眉宇之间,稍稍有纹,看得出一些淡淡的愁容。
“大师兄有何事?”何霁月从厢房走了出来,厢房门口,依旧挂着那一副对联:素养高怀同霁月,每思雅量恰春风。
“适才听得徐文远来了,待我出去寻他,却听他又走了,徐文远可来寻过师妹?”李义山问道。
何霁月闻言一愣,先是面露微微的欣喜,随后却又更愁了几分,然后方才摇了摇头。
李义山见得何霁月摇头,便道:“师妹,若是徐文远来寻你了,麻烦帮师兄带个话,就说师兄要与他约战一场,时间定点随他定就是。”
何霁月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师兄,徐文远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我也是刚听师弟们到后山来说的,听了此事就去寻他了,未想他已走了。”李义山答道,显然这山里有许多人知道李义山憋着劲要找徐杰争个脸面。
何霁月闻言,忽然一跃而起,白衣已然过了院墙。
李义山在转身看着这个忽然一跃而起的师妹,摇了摇头,便往后山而去。
还在前厅的何真卿却皱着眉头往门口而来,抬头正看到急跃而去的白衣何霁月,想了想,回头与段剑飞说道:“贤侄,霁月忽然出门了,一个女儿家家的,出门总是让人有些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真卿显然是在暗示什么,段剑飞闻言大喜,连忙说道:“何前辈无需担心,小侄这就随着霁月走一趟,如此也护个周全。”
何真卿点了点头,段剑飞便也飞快跟了出去。
徐杰还在下山的路上走着,也听着一旁的徐虎憧憬着未来,憧憬着徐杰如何考上状元,如何成了一地官老爷,徐虎自己也成了衙门里的大捕头,缉贼拿盗,守护一方和平,受得众人爱戴。
徐杰也听得笑意盈盈。徐虎说得越发起劲,听着听着,徐杰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去看。
那白衣在树枝之上连连踩踏而来,到得近前落地,脸上带着一股怒气,开口便道:“徐文远,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徐杰忽然想起了离开大江的时候,徐杰在江中的船上,似乎也看到了岸边有这么一袭白衣飘飘。
“霁月,我……你父亲说你最近不会客,叫我过两日再来。”徐杰如此答得一句。
何霁月闻言面色缓和了许多,却是问道:“你去哪里?”
“我正要回城里去,印刷作坊里的一些账目还需要清算一下。”徐杰说话间莫名有些心虚。
何霁月走近几步,开口又问:“此番回来待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的徐杰,按理说关系已经极为熟悉了,两人一起下那一趟江南,共同相处几个月时间,所以何霁月说话并无丝毫拐弯抹角。
“若是能中举,明年末就入京赶考了。”徐杰答道。
何霁月闻言似乎有些欣喜,语气也平缓了下来,说道:“哦,若是不中举呢?”
何霁月的话语,显然是有其他的潜意识里的意味的。却是徐杰听来,好似何霁月在怀疑他的能力一样,便看徐杰身形一直,抬头说道:“中举只是小事,当不在话下,进士还稍稍有点难度。”
徐杰所言,也是心中所想。这次回来考举人,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不论是徐杰自己的自信也好,还是二品大员欧阳正的影响力也好,亦或是卫夫子的照拂也好。徐杰这个举人当是势在必得的。
何霁月闻言轻声一语:“那也就是不到一年的光景了。”
徐杰点点头,忽然愣言问道:“霁月你匆匆来寻我有何事?”
徐杰给徐小刀当了恋爱导师,却是自己事到临头,也发挥失常了,问了这么一句话语。
当真也问得何霁月有些尴尬,好在,好在何霁月还有一句托词:“大师兄托我与你约战,时间地点你来定。”
“李义山?”徐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点点头。
“哦,那就约在年后吧,明年元宵文昌书院当还有诗会,到时候诗会结束了,还是老地方。”徐杰如今倒是不排斥比武约战的事情,若是原来,徐杰必然是懒得答应的,想方设法也要推脱一下。定的时间地点,与上次比武是一样的。
只是徐杰如何也没有料到,何霁月竟然也说:“我也想与你一战!”
徐杰闻言一愣,这回是真的要推脱了,徐杰可没有徐小刀那般熟练的打不过与险象环生。把李义山揍一顿倒是无妨,但是把何霁月揍一顿,或者被何霁月揍一顿,都不好。
“这个……霁月,这个事情还是罢了。”徐杰答道。
何霁月却是不依不饶说道:“你不是说要打赢我的吗?”
徐杰答道:“那就明年再说,明年再说。”
有了这一句“明年再说”,何霁月倒是不再纠缠。却是此时何霁月身后传来一人的喊声:“霁月,你等等我……”
段剑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跟着我作甚?”何霁月没好气问得一句。
段剑飞笑意盈盈答道:“霁月,是何前辈让我跟着你的,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出门,何前辈担心不过,我是来护你周全的。”
段剑飞边说话语,也边来看徐杰。要说段剑飞对于徐杰的态度,其实也是看不上的,上一次两人一战,徐杰虽然胜了,但也是因为有云书桓的帮衬。段剑飞自信自己武艺比这徐杰是高明了一些的。但是段剑飞又知道徐杰身后有两大先天高手撑腰,所以也并没有想与徐杰发生什么冲突。
徐杰在段剑飞看来,武艺虽然还过得去,却也不过就是仗着父辈威势的作威作福之人。
何霁月显然对段剑飞并不待见,在何霁月心中,段剑飞与徐杰比起来,那差得不少一星半点。
所以何霁月开口说道:“我岂用得上你来护周全,别跟着我了。”
何霁月兴许也知道何真卿的一些想法,奈何何霁月并不领情,如何霁月这般的江湖儿女,从来都是这般直来直去。
段剑飞面色有些尴尬,却也知道要想成好事,岂能现在离开?何况段剑飞也看出了徐杰是自己的竞争对手,那便更不能走了,所以开口又道:“霁月,我也知晓在这大江地界,你是遇不到什么危险的,只是何前辈心中有些担忧,我随着你,便是让何前辈少一些担忧而已,霁月你只管忙你自己的事情即可,我不打搅你的。如此何前辈也不会多担心不是。”
何霁月闻言皱了皱眉头,想反驳一句,想得自己的父亲,却又没有说出口。
徐杰此时发挥终于正常了,开口说道:“霁月,时候还早,要不要一起走走?逛逛街游游湖,如何?”
何霁月自然点头应允。
男女之事,终究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就如徐杰此时碰上的段剑飞,徐杰倒是没有想要与之动手,这种事情,各凭本事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走在众人身后的段剑飞兴许不这么想,看着头前徐杰与何霁月并排而走,面色极其难看。兴许段剑飞倒是愿意与徐杰打一架,以此来证明自己比徐杰优秀。
徐杰没有多少争风吃醋的心,原因在于何真卿,徐杰大概能猜想到何真卿所思所想,徐杰自己不免也有些心虚,因为是徐仲当面拒绝了何真卿。情爱上的事情,徐杰也想个顺其自然。
徐杰兴许也没有把这段剑飞当回事。因为徐杰一眼就看出了段剑飞还是当初那个二流的境界,虽然好像离一流不远了,但是二流就是二流。当初徐杰打不过段剑飞,那是因为徐杰用刀的招式太过基础,而今早已不是那回事。
街道还是那些街道,黄鹤楼上的景色依旧怡人,登高望远,大江依旧雄浑。
说书人在头前,声音动作,绘声绘色。说的是:“剑仙杨二瘦再入长安,终于寻到了那个龚老道,这老道何许人也?头前只知他武艺不凡,如今才知道,原来那龚老道虽然是个道人,却是个假牛鼻,本也是长安外一个道观的出家人,因为奸淫之事,被道观赶了出去,不想这个龚道人竟然回头把道观之人杀得一干二净,更是在江湖上行了许多淫邪之事。头前欺辱了杨剑仙与杨刀神,如今这二人齐入先天,有了飞天遁地之能,翻江倒海之势,如仙似神,岂能放过这个淫邪假道人……”
“说到刀神杨三胖,当说几句题外话,此人尚在人世,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最近又有传奇现世。这就要从黄河十八鬼开始说起,要说这黄河十八鬼,那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其中……”
故事自然来自徐杰所写的剑仙传,但是徐杰听得微微有些尴尬,与何霁月笑道:“这说书人说起故事来,总喜欢这般夸大其词,飞天遁地翻江倒海都出来了。”
何霁月也是浅浅一笑:“嗯,传说总是这般,如此方才精彩,才能引人入胜。”
段剑飞却是在一旁接道:“那剑仙传我也看过,本身就写得有些夸大其词。最后那一场潮头大战,过于夸大了些,又是御几丈树冠而飞,又是压大潮而平,不是一剑激射几十步,就是潮水升空不落。天下哪里有这般比斗的场面,即便是我师父也做不到。那杨二瘦我又不是没见过,不过与我师父一样都是先天,岂能有这种神通一样的武功?”
徐杰回头看了一眼段剑飞,摇了摇头,人与人的差距,就在于见识高低。
段剑飞说完,还转头问了一句何霁月:“霁月,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何前辈也是先天高人,岂能不动这些?”
何霁月闻言眉黛一蹙,答道:“我相信!陆子游乃天下第一剑,合该有这等威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场剑仙大战,但是何霁月对此深信不疑。
段剑飞闻言看了一眼徐杰,又道:“我知那剑仙传乃徐公子所写,但也如这说书人一样,不免有些凭空臆想,夸大其词了些。你我都是练武之人,当有个自己的见解。”
徐杰终于有些不高兴了,杨二瘦对于徐杰来说,唯有尊敬与缅怀,写出的剑仙传,也只为祭奠那一段往事,段剑飞之语,贬低徐杰是一,也贬低了杨二瘦。徐杰面色严正说道:“段公子,你当回家问一问长辈。如此就不会在这里大言不惭了。”
段剑飞闻言面色一变,争风吃醋的心思,已然延续到何霁月在这个事情真假上的态度了。段剑飞立马驳斥道:“徐公子,你写故事,自然是为了能卖得好,夸大其词也正常,如此才显得精彩。何必还来哄骗我等江湖人呢?也不知是谁在此大言不惭?”
徐杰笑了笑,只道:“杨二瘦有一个徒弟,年十五不满,学剑方一年。已可胜过你!”
段剑飞陡然站起,岂能忍受这般的屈辱,怒道:“徐文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杰并不多言,只道:“可约一战!”
徐小刀还真没有与所谓高手正儿八经拼斗过,如此机会正好。徐小刀自小习武,练的是刀,内功也自小就练,当初只算中等偏上的禀赋。自从学了杨二瘦的剑,一日千里,也合该开始与人动手了。
徐杰有信心,即便徐小刀功力比不得段剑飞深厚,但是剑道造诣上,远超段剑飞。一战能胜之。
段剑飞看了看何霁月,见得何霁月脸上也有些惊讶之色,开口答道:“你且把杨二瘦的徒弟约来,也当是我南柳派与蜀地剑阁的一场比试。”
何霁月自然知道杨二瘦的徒弟是谁,但是对于徐杰的话语,多少也有些怀疑,徐小刀剑道禀赋是不凡,但是学一年剑就能打过段剑飞,何霁月也实在难以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剑飞也有几分聪明,杨二瘦何其大的名声,既然杨二瘦有徒弟,还是个学剑一年的徒弟,那就战上一番。南柳断天剑,南柳段剑飞,天下扬名就从与剑仙杨二瘦的徒弟一战开始。
何霁月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徐杰与之对视一眼,点点头,答得一句:“好,明日黄鹤楼,就这个时辰,不见不散。”
江湖并非都是腥风血雨,更多的是这种门派之间良性的互动,比武是正常的事情,有利益争夺下的比武,也有寻常交流的比武。徐杰对于这场比武,只当作是武艺交流。
段剑飞却当作了利益争夺了。此战一胜,段剑飞打赢了剑仙杨二瘦的徒弟,何其荣光!
说书听了许久,徐杰抬头看了看天色,示意徐虎去付了钱,起身往高楼而下。
下了黄鹤楼,徐杰环视一番这大江城,开口问道:“霁月,游湖听曲,同去否?”
何霁月点了点头。
徐杰已然迈步往那东湖而去,这个时代的消遣娱乐实在太过匮乏,看了景色,听了说书,再听曲子,已然就算是把能娱乐的事情都做完了。谈恋爱,也就不过如此了。
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娱乐倒是能多一些项目,比如赌上几把牌九之类。
段剑飞自然也跟着一起去,做了个尽职尽责的护花使者。心中还在想着明天比武之事,甚至多想一些,待得打赢了剑仙杨二瘦的徒弟,是不是也花钱寻个人给自己写个什么《南柳剑侠传》之类的,也让这些说书人传唱一番,如此名动天下,也就不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江有东湖,杭州有西湖。皆有怡人之景色,但是东湖的名声却是远远不如西湖。
徐杰有熟人,夜游湖,在于一轮明月照在水波,在于万家灯火,在于水波真的共了长天一色,甚至水里都能看那繁星点点。
在江南揽不到几个客人的颜思雨,在这东湖码头上,却是身价倍增,船舷之下,小厮围作一团,备了笔墨,便是身价。还如当初徐杰到此,要写一首诗词方能上船。
只是码头上围着的人,比上次更多了一些,可见这颜思雨的名气,比起当初更大了许多。吴伯言都在这艘船上留有词作,颜思雨这个文人平台,似乎更高大上了几番,若是能有诗词在这艘船上久传唱,也就代表这首词会真的传到江南大名士的耳中,大江文人的趋之若鹜,也就不难理解。
以至于船下码头上的小厮,也盛气凌人了一些,徐杰还未走入人群,就听得里面小厮大喊:“有诗词的才能拿笔啊!没想好的不要占着位置。”
徐杰看得里外几圈的人群,还在想着要不要上这艘船。
船头甲板,一个中年妇人手拿着瓜子,不断往口中送,看得这般的人潮,笑意盈盈,瓜子壳也不断扔在江面之上。
徐杰回头与何霁月说道:“此船花魁乃是颜思雨,琴声极为悦耳,也能唱得极佳的曲子。奈何今日人潮太多,我们换条船吧。”
何霁月自无不可,点了点头。
一旁的段剑飞抬头看了看,说道:“徐公子,不过就是钱而已,只要出得起价钱,包下这艘画舫又何妨?徐公子若是舍不得这个价钱,我出便是。”
徐杰看了看段剑飞,懒得理会,起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徐虎却是懂得行情,撇嘴说道:“给钱?给多少钱人家也不会让你上去。”
段剑飞闻言,似乎有些不爽,有些置气,答道:“霁月,先等等,待我去谈一下,不就是钱吗?百两不行就千两,千两不行就万两,我还不信了,做生意的还能与钱过不去。”
说完段剑飞起身一跃,越过人群,竟然直接就站在了甲板之上。也引来众人惊叹之声,惊叹这人武艺骇人,却也引来许多鄙视之声。这里乃是文人之所,江湖练武的把式,虽然好看,但也只是好看而已。所以大多数人也等着看船上那个江湖把式的笑话。
画舫妈妈姓张,原来也是东湖上的花魁人物,虽然还有徐娘半老的风姿,但是容颜易老,韶华流逝,早已招待不了客人了,只能做一些调教后辈年轻花魁的事情。这般的妈妈,若是调教出来的佳人,身份自然水涨船高,若是调教不出佳人,那也就慢慢成了普通老鸨。张妈妈的际遇,其实也就代表了绝大多数风尘女子的人生道路。
对于背后的东家老板而言,花魁年轻正当红的时候,赎身价格都是天价,以利益最大化。所以几乎难以被人赎出去,到得老了,也要物尽其用,也就是培养后辈花魁的老师,若是教不出佳人,那就到皮肉场所做老鸨,若是老鸨也做不好,那就自生自灭。不过一般而言,当过花魁的,也多有自己的积蓄,不会真的活不下去。那些皮肉妓女,晚年凄惨的倒是不少。
正在磕着瓜子的张妈妈见得段剑飞忽然跃了上来,也不显得惊讶,只是打量了一番段剑飞,见得段剑飞衣着不差,气度也还可以,开口笑道:“这位公子贵姓?不知上船来有何贵干?”
张妈妈倒是不怕江湖人,吃这口饭的,背后东家自然也有一些势力,江湖背景也不会少,由不得江湖人随意撒泼。
段剑飞看了看张妈妈,开口问道:“我姓段,包你这条船,多少钱?”
张妈妈闻言呵呵一笑,摇曳几下丰乳丰臀,反问一句:“公子你出得起多少钱?”
段剑飞闻言,扬了扬头,答道:“你只管开口就是,多少钱都无妨。”
张妈妈回头看了看船下众人,答道:“公子若是出得起赎身的钱,船今日就包给你了,连带颜大家也是你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妈妈所言不假。一个花魁赚钱,要么就巨额赎给别人,一次性赚一大笔。要么就细水长流,保持格调,赚他八年十年,待得容颜老去,韶华不再。唯有这两种渠道,至于包船的事情,显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这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船下那么多文人当面,都在绞尽脑汁写诗词,你却因为钱把船包出去了,那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这格调还如何保持得住?要么你就给颜思雨赎身,赎身了,自然随你便。
段剑飞闻言眉头一皱,开口又问:“赎身要多少钱?”
张妈妈也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愣,这个价钱还真不是张妈妈能决定的,想了想,方才开口:“怎么也要个几十万两。”
颜思雨一年赚个几万两不在话下,算他个八年十年的,几十万两总是要的。
段剑飞有钱,这是肯定的。南柳派在富水湖这么久,自然有些家底。三五千两段剑飞不在话下,但是这几十万两的数字,不说段剑飞,就是整个南柳派,即便拿得出来,也不可能拿来赎一个花魁。
段剑飞看着张妈妈,似乎觉得这个妇人在耍弄自己,开口问道:“你莫不是在调笑与我?”
张妈妈见得段剑飞话语有些不善,往一边指了指,便答:“段公子若是要包船,那边几条船都不错,两三百来两的事情。”
段剑飞看了看船下面人群之后的徐杰几人,开口道:“我就要包你这艘船,给个价钱就是。”
张妈妈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答道:“段公子可不得撒泼,生意就是生意,你情我愿的事情。这大江郡可不是撒泼的地方,城外可有个凤池山,想来段公子也是江湖人,当听过凤池山。”
段剑飞又回头看了看船下,忍了几忍,何霁月当面,还真不能撒泼,凤池山也不远,这在画舫撒泼的事情,若是传到凤池山,更是无脸见人。面色一垮,想着这么下船去也是脸面丢尽,开口又道:“就不能通融这一回?几千两银子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妈妈知道自己的话语把段剑飞拿捏住了,便道:“通融这一回,往后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好不容易把格调经营到了现在这般,好不容易让大江郡的文人趋之若鹜了。岂能做那般被文人看不起的事情?几千两虽然很多,但是这船下的读书人,豪富之家也不是没有,若是让一个江湖人用钱把船包走了,那才是自废武功、自断财路。
段剑飞终于没辙了,看着这个中年妇人,咬牙切齿的恨,却是又无可奈何。
张妈妈看着船下那些人又道:“段公子,我看你还是下去吧,船下那么多人看着呢,待久了当真不好。段公子若是下去能写得佳作一鸣惊人,颜大家开口,包下这条船也是可能的。”
张妈妈倒是给段剑飞支了一招,写一首诗词,才压众人,再谈包船之事,也就可以谈了,前提是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只是段剑飞哪里写得出什么诗词,写几句武功秘籍倒是可以。
段剑飞已然无可奈何,只得一跃而下,到得何霁月旁边。
徐虎已然笑了出来,说道:“段公子,不成吧?这船用钱是包不下来的,旁边那几条船倒是可以。”
段剑飞却连忙与何霁月解释道:“霁月,这船是可以包的,只是那妇人坐地起价,开口就是几万两,想把我当冤大头来宰,我本想与之理论几句。不想那妇人说凤池山罩着这片东湖水面,还吓唬我不要撒泼,我便懒得与之理论了,罢了罢了。”
何霁月点点头,不问真假,只道:“那就往前去,那边的船想来百十两就够了。”
徐杰还是摇头浅笑,迈步往前就走,这般的局面,徐杰早已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船上忽然有人大喊:“徐公子?可是徐公子?”
喊话之人自然就是甲板上站着的张妈妈,人群太多,徐杰又在边缘并未挤进去,头前张妈妈也没有注意。直到段剑飞跃到了徐杰身边,张妈妈才注意到这边几个人,注意之下,岂能认不出徐杰?
徐杰回头看得一眼。
船上又是大喊:“果然是徐公子,徐公子稍等,稍等片刻,奴家下船来了,徐公子可不要走。”
张妈妈一边下船,一边大喊。
徐虎闻言,连忙停住脚步与徐杰说道:“公子,要不你与那妈妈说说,看看能不能包下这条船。”
徐虎自然是一心帮着徐杰的,段剑飞做不到的事情,徐虎就怂恿着徐杰去办。段剑飞徐虎可是认识的,徐家镇前还有过一场大战。徐虎也微微看出了此时的局面,一心想着要压过这个段剑飞。
徐杰惫懒,要想上船,自然是简单。但是要包下这条船,不与那些文人同船,在徐杰看来不免有些强人所难,徐杰也没有带那么多包船的花费。这才是徐杰看到这条船下那么多人便要离开的原因。毕竟何霁月是个女子,在许多文人面前来来去去,也会受这些文人鄙夷。江湖人就是江湖人,与文人是凑不到一起去的。
张妈妈匆匆而下,众多文人自然认识这位张妈妈,还一个个拱手见礼。
张妈妈却是穿过人群,奔了出来,走到徐杰面前福了一下,开口笑道:“段公子,你若是早说是你家徐公子要包船,奴家也不会如此失礼,徐公子快请,诸位快请。”
段剑飞闻言面色黑成了炭,也不答话。张妈妈倒是把这个练武的段剑飞当成了徐杰的随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却是笑道:“我可没带多少钱,赊账的赊不得。”
张妈妈身形一摇,凑到徐杰面前说道:“徐公子哪里话,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徐公子能来就是赏脸,奴家在杭州可欠了个大人情,机会正好,今日就算颜大家招待徐公子游湖,只当是感谢了。”
徐杰也还记得头前自己说过要吃一顿免费的酒,只是没有想过要包船吃酒,想了想颜思雨的一手琴音与唱腔,看得何霁月一眼,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徐虎还在后面说道:“少爷快上船,这酒不吃白不吃。”
张妈妈闻言大喜,徐杰徐文远,如今可了不得了,大江郡里欧阳正走了,要说文才之名能通天下的,唯有徐文远一人了。
“徐公子快请。”张妈妈一边请,还一边抬手招呼着小厮。
徐杰在众人瞩目之下,上得了画舫。
船下众人看着上船的一行人,指指点点。船下的小厮却也在收拾东西,收拾着笔墨,抬着座椅。
还听得小厮大喊:“今夜颜大家不会客了。诸位请回,明日再来就是。”
有气馁之人叹了口气,转身而走。
却也有人一脸的不爽,开口质问道:“那江湖汉花了多少钱?凭得他就上船了?还不会客了?老子出两倍,出三倍。叫张妈妈出来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喊话的小厮被这一声质问,也是一脸的不快,只答:“别人喝酒不花钱,你有没有这个面子让张妈妈也单独请你喝顿酒?”
京城与大江,还真有区别。京城里的摘星楼,那些小厮招待客人,不论是谁,都是客客气气。却是这大江东湖的小厮,脾气还真不小。也是京城本就是藏龙卧虎之地,随便来一人,说不定就是哪家大官的公子,甚至皇亲国戚与皇子之类。这大江郡,掰着手指头数,数来数去也就是那几家人,也没有几个惹不起的人物。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这些小厮都是门清。
一旁之人看得刚才那个质问的人还要说些什么,连忙拉了拉,说道:“刘兄刘兄,走吧走吧,明日再来就是。”
“凭什么明日再来,这颜大家,我看也不过如此,都明码标价了,还弄什么投诗投词的花哨手段,也不怕人笑话了去。”
“刘兄,上船的是徐文远,你何必在此不依不饶的。”
“徐文远?什么徐文远?哦……青山徐文远?”这位刘兄实在有气,却也不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徐文远。
“刘兄,就是欧阳公的得意门生徐文远啊。”
刘兄倒是反应过来了,还是一脸气愤与那小厮说道:“早说嘛,你早说徐文远不就是了,你一个小厮,非得跟我在此不依不饶的,是何道理?挑弄我玩耍呢?徐文远上船了,我明日再来就是……”
说着说着,还是一脸怒气冲冲的刘兄,转头也随着人群而走。
小厮搬起最后一把椅子,转身往船板而上,喃喃一语:“你自己认不出,还怪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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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耳热,湖风微起,更是醉人。琴音三五,词牌几曲,便是这个时代最为高雅的享受了。
何霁月坐在窗口之处,身形微微倚着窗台,倒是没有喝酒,只是看着湖面,看着远处灯火点点,也看着更远处凤池山顶的一些亮光,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留给船舱之内几人的,是何霁月的一个侧脸,如鹅蛋煮熟之后的光滑,亦如鹅蛋一般的白皙。
徐杰看了看,不免有些看呆了,似乎也看得有些热血上涌。
拿起酒杯再饮,徐杰也避了避眼神,不好意思这般一直盯着看,一旁的徐虎见得徐杰放下了酒杯,又去给徐杰添满。
段剑飞有些不高兴,不高兴的是徐杰今日似乎出了不少风头,也在思来想去,也有总结归纳,究其原因,不过是徐杰占了本地人的优势,段剑飞是个外地人。
所以段剑飞开口说道:“霁月,不知最近你有没有空闲,可当富水湖一游,富水湖可不是这东湖能比,大上几十倍不止,如海一般的宽阔,富水湖上行船,待得大风一起,船如离弦之箭,那才是畅快之事。”
何霁月并不答话,而是依旧看向外面,似乎心情有些不好。不知是不是在想男女之事,是不是有几分愁肠在心。徐杰当面而坐,两人又好似形同陌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有了徐仲那一句当面的拒绝,才有何霁月如今的愁。
何真卿把段剑飞留在凤池山已经有了一个多月,其中的意思,何霁月不是不懂。为何世间之事,总是这般不能如人所愿……
段剑飞见得何霁月不言不语,便是又道:“富水湖之大,一去就是百多里,水面并不起大浪,湖中岛屿众多,有些岛屿之上,奇异飞禽多有栖息,万鸟齐飞,场面壮观无比。霁月要不要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还是不言不语,兴许也是没有听见,人若真的沉浸在情绪之中,就是如此。
徐杰似乎也感受到了何霁月的一些忧愁,转头看了看头前正在抚琴的颜思雨,见得颜思雨也在往自己这边看来,开口说道:“颜大家,近来我也学了琴,可否借琴一用?”
颜思雨停了抚琴的手,有些惊讶问了一句:“徐公子莫不是与谢先生学的琴?”
徐杰点点头道:“谢中丞亲手教的,奈何我还并不十分熟练,只能小奏几曲聊以**。颜大家见笑了。”
颜思雨闻言,亲自起身把琴抱了起来,送到徐杰桌案之上,也不离开,就跪坐在一旁,还把徐虎手中的酒壶接了过来,为徐杰添酒。
徐杰双手放在琴弦之上。琴与琵琶是有区别的,上古之琴为五弦,周有文、武王,各加一弦,便成七弦。琴音比之琵琶,多是慢条斯理,鲜少有激烈,所以琴音多雅。
琵琶能出激烈紧凑之音,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也是在形容琵琶之音的紧凑与激烈,琵琶曲中有《睢阳平楚》,便是紧凑激烈的代表之一,《睢阳平楚》也就是《十面埋伏》的前身。两种乐器音乐的区别,也与两种乐器的演奏方法有关。
慢音乐与快音乐,演奏上难易也可以相对比较。慢音乐能奏好,其实更难。难在对音乐本身的节奏把握,对于音节长短的把握,在于情绪变化的把握。相比而言,节奏快的音乐,技术上有要求,但是节奏把握上与情绪把握上就要少一些。当然,这只是相比而言。能把音乐奏好,本身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一曲《渔舟唱晚》,也是名曲,传自晚唐诗人皮日休。音调雄浑悠元,乃古音之法,也是谢昉的拿手之作,徐杰学来,尚且差了一些火候,但是也不差。
何霁月终于把头从窗外挪了进来,看着徐杰抚琴,听着其中琴音。
《渔舟唱晚》,其中多表达了一种闲淡静雅的气息,有一种逍遥,有一种自得,有一种心平气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得一曲而罢,徐杰微微抬手,看着何霁月,两人四目一对,何霁月又把头微微转了转。
一旁的颜思雨笑道:“徐公子此曲,深得谢先生几味。”
徐杰知道颜思雨是在夸奖,摇摇头道:“差之甚远,颜大家何不也奏一曲,在下当聆听细学。”
颜思雨起身,抱着琴又回去了,再抚,也是古曲,《阳关三叠》,来自唐王维诗文中延伸出来的琴曲。就是那首: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光无故人。
其中之意,有淡淡别离愁,更有边关大漠的苍茫萧瑟。其中人意更多,三叠其实也有解,离别意贯穿始终。
这首曲子极为平缓,听得人多少有些淡淡的愁意。
听得何霁月又把头转了出去。
船行缓慢,已然在慢慢调头往回,离岸不远。
曲子未罢,何霁月已然起身往甲板而出。
一袭白衣,上下明月两轮。
何霁月飘飘若仙而去,百十步外,已然上岸,片刻之后,背影已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剑飞这个护花使者,只能站在甲板上皱眉等候,等候这船慢慢而行。百十步的湖面,段剑飞可跃不过去,若是落水,那才是脸面尽失。
徐杰并未跟随而出,只是看着那白衣背影消失在黑幕之中。
待得再靠近许多,段剑飞方才往那码头岸边跃去,回头还有一言:“徐公子,明日黄鹤楼不可失约。”
徐杰知道段剑飞说的是什么,只是并不答话。
徐虎在后问道:“少爷,这何姑娘可是生你气了?”
徐杰点点头:“兴许是吧。”
徐虎不解问道:“好端端的,她怎么就生气了?我见少爷可没有得罪她啊。”
徐杰知晓何霁月并非生气了,这般的情绪,也不能用生气了形容。只是徐杰也不知如何来形容这般的情绪,只得又道:“女人多是如此,说生气就生气了。”
徐虎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徐杰也只是盯着何霁月消失的方向去看。
船只快要靠岸,张妈妈在那侧门处,不断给颜思雨挤眉弄眼。
颜思雨见得张妈妈挤眉弄眼,看了看徐杰,随后转头与张妈妈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妈妈面色着急,更是挤眉弄眼不止。颜思雨却一心低头抚琴,假装没有看到。
船行虽慢,曲音落时,这船还是靠了岸,徐杰带着徐虎起身下船而去。
张妈妈从侧门走了进来,开口便是埋怨:“女儿啊,这般的好机会,如何能不开口呢?”
颜思雨轻声答道:“那徐公子今日情绪不佳,女儿如何开得了口。”
“情绪不佳,填词正好,兴许还填出一曲佳作呢。你就是脸皮薄,开口邀一首词有什么的,哪个花魁大家不找人邀词?”张妈妈大概是怒其不争,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颜思雨低头收拾着桌案上的东西,并不答话。兴许颜思雨也想在徐杰面前表达一个姿态,保留一份自尊。
张妈妈见得颜思雨这般模样,跺了跺脚,悻悻说道:“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般的机会了。”
这一语,颜思雨当真有几分离愁不舍,抬头往外看去,张妈妈却早已起步,追了出去,出去送徐杰几步。颜思雨又到一个小窗之后,看着那慢慢远走的徐文远。
徐杰回到家中,还是那个小院,多了一些人,这小院似乎也不够用了。多了袭予一个姑娘,一个人便要住一间厢房,多了一个邓羽,也要地方住。连带之前吴兰香与秀秀也搬了过来,母女占了一间厢房,还有那印刷作坊也占了地方。
徐杰进门之后,也正见得吴嫂刚刚忙完印刷之事,正在院内打水洗手,开口便道:“吴嫂,明日里且帮我一个忙。”
吴嫂连忙起身,双手在身前围兜里擦了擦,答道:“徐少爷且吩咐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处院子,本就是租的,而今也拥挤了些,不够宽敞。明日里劳烦吴嫂出门寻一寻,看看能不能寻个大宅子,这回就不租了,直接买就是。你那里钱不够,便到我这里来取。”买房子算是置产业,徐杰倒是没有投资理财的想法,也是按照需求来做的事情。
吴嫂点了点头,只道:“徐少爷放心,够用的,小怜那里有几千两银子,只是这账目的事情,还请徐少爷过目一下才好。”
“嗯,你且把账目放到书房里去,我抽空就看看。”说完徐杰又开口喊得一句:“小刀儿,你躲在哪里呢?”
徐小刀从一个厢房奔了出来:“少爷,怎么了?”
“明日随我出门,出门与人打一架。”徐杰说道。
“少爷要杀人?”徐小刀轻描淡写问了问。
徐杰摇摇头道:“不杀人,只是比武而已。”
徐小刀点了点头,似乎兴致不高。
徐杰方才往厢房而回,云书桓跟了进来,备上茶水。云小怜端着木盆也走了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黄鹤楼前,徐小刀带了两柄剑,背上背一柄,乃是杨二瘦的剑,怀中抱着一柄破剑,是杨二瘦在黄鹤楼下的铁匠铺给他挑的一柄破剑。
在场之人,徐杰,袭予,种师道,何霁月。
徐小刀的对手,段剑飞。
人力有高低,从来不假。
种师道从来少言寡语,种师道等着去徐家镇,等着与徐老八一战,至于年节喜庆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在乎。
黄鹤楼里,观众不多,星星点点几人靠在窗户边,看着楼下似乎有江湖人要打架斗殴,稍稍有一些兴致。
段剑飞打量着徐小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并不高大,显得有一些瘦小,更显出一些稚嫩。段剑飞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但是段剑飞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是这般的模样,段剑飞与之相比,看起来就像是大人欺负小孩一样。
袭予满脸的担心,担心徐小刀打不过这个看起来气度稍可,人高马大的段剑飞。
袭予心中,徐小刀连自己都打不过,哪里打得过这般的江湖人?
种师道平淡问道:“断天剑?”
徐杰点头。
种师道又道:“稍显托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知道种师道是在说他托大,而不是说段剑飞托大,但也只是笑而不语。
段剑飞看了看何霁月,开口说道:“霁月,我实在未想到剑仙杨二瘦的徒弟这么小,若是知道这般,我也不会应下这场比斗。”
段剑飞是在解释,段剑飞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怕人觉得他胜之不武,段剑飞心中虽然想要胜利,但是也要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欺负小孩的想法。
何霁月却是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徐杰,回头答道:“打过再说。”
段剑飞这句话语听到徐小刀耳中,让徐小刀感觉自己受人轻慢了一般,少年心性,怀中的剑一拔,往段剑飞横指而出,口中说道:“动手吧。”
段剑飞姿态也做了,开口便答:“小兄弟多多注意。”
一剑光寒,一往无前。
这是杨二瘦的剑道,也是徐小刀的剑道。
段剑飞看着袭来的剑光,眼神忽然一张,方才知晓这个少年,实在不可小觑。
徐小刀先行出招,也是段剑飞要在众人面前保持自己的脸面,主要是要在何霁月面前保持自己的脸面。
徐小刀一剑袭来,段剑飞挥剑去挡,倒是不显得如何吃力。只是段剑飞以为轮到自己进攻的时候,眼前的剑光连连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小刀,没有一招退路,眼神更是坚定无比,不在乎对手出任何招式,徐小刀用尽全身之力,持剑不断进攻,不断往前。
此时段剑飞才终于真正知晓这个少年的狠厉,这个少年有一股要杀人的气势。就如他开口问徐杰是不是要杀人一样,就如他连什么吴王都是开口要杀一样。
兴许未来的徐小刀,才是真正的杀神降世,比杨二瘦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树立人生观念的时候,兴许也是杨二瘦与徐杰不该那么去教他,不该在这个年纪教他动手要杀人。
武艺高低,是内力更重要?还是剑道更重要?是以剑道修炼为重?还是以内力修炼为重?
这个问题,许多人理论过,许多人亲生试验过,许多人纠缠了一辈子。甚至徐杰心中似乎记得从哪里还听过同一门派的剑气之争。
其实没有定论,高低只在个人。
段剑飞与徐小刀,似乎就有一点剑气之争的意味。段剑飞内力修为显然比徐小刀要强,徐小刀在剑道上的感悟却比段剑飞要强。这一点,段剑飞自己深有感悟。
段剑飞的剑招,似乎从来都不能奏效,似乎毫无用武之地。若是朱断天在此看到这般的场面,应该会对这个徒弟大失所望。
但是段剑飞的内力,总是能奏效,即便徐小刀势在必得的一剑,也能被段剑飞看似无力的招式隔开。
一力降十会,这句话也有道理。但是这句话总要有许多前提才能真的显得有道理。一力降十会,却也降不住“十一会”、“十二会”。并非真的力大者必胜,否则发力技巧与打斗技巧还有什么意义?真的万事都一力降十会了,勇武之心也就没有意义了。
种师道看得有些惊讶,便是种师道也没有想到徐小刀这么一个瘦小的身躯里,竟然能爆发出这般的能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种师道性子直白,也就开口一语:“看来你并不托大,是我不懂。”
徐杰只是笑着点头。
徐小刀的打法,能强悍到何种地步?
就如段剑飞中正平和一剑而来,想要逼退徐小刀,好让自己重整旗鼓。
徐小刀却是毫不后退与躲闪,而是让自己在空中的身体,扭曲到一种变形的姿势,用扭曲身体的办法,保持自己的剑不后退,用扭曲身体的办法,来尽量躲避袭来的剑。甚至那柄剑划破了他的衣裤,徐小刀依旧还能让自己的剑缠在段剑飞身上。
徐杰知道,这不是杨二瘦教的,更不是徐杰教的,也不是任何人教的。
徐小刀,是真正有杀心之人,动手就要杀人,而且是一心要杀人!
段剑飞见得这般的徐小刀,有些心虚了。
这是没有真正走过江湖的段剑飞,朱断天能让段剑飞出门几个月不回,就是想让段剑飞自己走进江湖里。但是段剑飞却在那凤池山住了一个多月。兴许这也违背了朱断天的初衷。
徐小刀经历过穹窿山上的生死大战,徐小刀亲眼见到自己的师父与人搏命,死在眼前。徐小刀甚至一直觉得杨二瘦在天上看着自己,兴许还觉得自己敢出剑杀人,师父在天上看着才不会失望。
这样的徐小刀,也不是杨二瘦教导的初衷,杨二瘦的初衷只是想教导徐小刀要勇武,不能怯懦,要一往无前,不能瞻前顾后。奈何杨二瘦死得太早,这个徒弟的心态似乎完全走向了一个极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先前还是胸有成竹的笑意,此时不免有些担忧,担忧的不止是徐小刀杀了段剑飞,也担忧段剑飞杀了徐小刀。因为徐小刀太过极端,太过偏执,太过行险。过刚易折,即便是搏命,也不是这个打法,搏命也是智慧在前,要知道怎么搏命会让敌死我活的几率大。搏命的打法,往往也是心理战,是想方设法让别人不敢搏命。而不是真的上来就是要与人同归于尽。人性,终归是惜命的。
“小刀儿,不可杀人!”徐杰忍不住说出一语,不仅是提示徐小刀不能把段剑飞给杀了,也是让徐小刀不能这么打下去。
徐小刀浑然未觉,似乎打出了魔怔一般。
便看身形在空中再次极尽扭曲的徐小刀,还是手臂鲜血飞溅。
随后一柄破剑直插段剑飞喉咙而去,稳定,准确,狠辣。
段剑飞的剑刃之上,还沾染着徐小刀的鲜血,但是段剑飞的眼神皆是惊恐,脚步连连后退,如何也躲不过那就在自己喉咙前面的剑尖。
种师道看得眉头一皱!
一旁的徐杰,不远的何霁月。两人激射而出。
空中还有徐杰大喊:“不可杀人啊!”
若是有深仇大恨,倒也罢了。如今并无深仇大恨,南柳派与徐家镇的关系也还相当不错,段剑飞若是死在了徐小刀的剑下,还真不知如何与人交代。立马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在后,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徐家镇必然也要损失无数,这就成了真正的江湖仇杀了。
不断后退的段剑飞忽然摔倒在地,仰面趟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小刀手中的剑,凌空一转,如跗骨之蛆,从上至下而来,依旧紧盯段剑飞的喉咙而去。
段剑飞脑中一片空白,双目一闭,还来不及思前想后,也来不及后悔或者念及太多。
但是段剑飞知道,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徐杰已然跃来,距离却还有十几步,何霁月也救之不及。
来不及的徐杰,忽然大喊:“抬手转身!”
脑中一片空白的段剑飞,闻言下意识转身,抬起一只手。
剑光插入段剑飞抬起的手掌,刺穿手掌,又插入了转身之后耸起来的肩膀。
段剑飞还有那求生的本能,五指一柄,抓住了锋利的剑身。
徐小刀下意识把剑一拔,第二剑已然又来。
此时,徐杰终于赶到,一柄刀横着挡在了段剑飞身上。
还有何霁月的剑,也连忙去截徐小刀再来的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场大战终于落幕。
黄鹤楼上的几个观众,还连连叫好喝彩。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大,只觉得这些江湖人拼命,太有意思了。
袭予奔上头前,从身上拿出金疮药,又取了布条,正在包扎徐小刀手臂上的伤口。
徐杰也在检查着段剑飞的伤势,手掌已然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在外面,肩膀倒是还好,剑伤深而不大,流血也并不多。
段剑飞强忍着疼痛慢慢站起,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剑,看了看徐杰,看了看何霁月,也看了看那个满脸坚定的徐小刀。
随即段剑飞开口一语:“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说完,段剑飞已然从低矮的蛇山飞跃而下。兴许这一战,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无脸见人只是其一,也许更多的是把这个一直在羽翼之下成长的江湖高手打醒了。
江湖再见,段剑飞去江湖了!
徐小刀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剑伤,只是一脸严肃抬头看了看,兴许他知道,杨二瘦应该就在天上看着自己。
袭予给徐小刀绑好了伤口,不言不语转头,直接往山路而下。
徐小刀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口中忙问:“袭予,你怎么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袭予当然生气了!
生气的是徐小刀那熟练的打不过与险象环生。
生气徐小刀总是给她一个假象。
徐小刀忽然成了一个骗子。
所以,袭予并不回头,只说一句:“你是个骗子!”
还在黄鹤楼下的徐杰,看了一眼身旁的何霁月,摇了摇头。
何霁月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徐文远,你是不是个骗子?”
徐杰摇摇头答:“我怎么会是个骗子呢?”
江湖白衣何霁月,直白一言:“你会不会娶我?”
徐杰被何霁月问得一愣,愣了又愣,丝毫没有料到何霁月会问出这么一语。兴许也是徐杰没有真正感受到二十岁的何霁月在凤池山上的忧愁与纠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霁月的忧愁与纠结,就如何真卿当面亲口而言:“女儿啊,那个徐小子与你是有缘无分的,人家将来是达官显贵,娶不了你一个江湖人的。你二十岁了,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了。为父也不是逼迫你什么,只是不愿你将来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为父终究是老了,以后也会成那一抔黄土,留你一人在世间孤苦伶仃,为父死不瞑目。”
是啊,何霁月为何要遇上徐杰?为何又要留一个懵懂的憧憬?为何又要留那一句:素仰高怀同霁月?
徐杰却是又不知何霁月纠结什么、忧愁什么?
徐杰甚至也没有多想未来,只想着恋爱之事,就是水到渠成。两人还在朦朦胧胧,离那些什么谈婚论嫁还远,甚至徐杰都并不十分确定何霁月也如自己一样的想法。
徐杰并非那等情场老手,徐杰还在等着水到渠成。
何霁月却是已经开口问出了“你会不会娶我”。
何霁月兴许也想个快刀斩乱麻,要么徐杰就娶了她,要么何霁月就断了念想。至于这念想能不能断,也总比这般独自一人愁要好。人总需要一个答案,不论这答案是好是坏,就算是不能接受的,也需要一个答案。
还在等水道渠成的徐杰,愣了半晌。
何霁月眉黛一蹙,起身跃走。
徐杰方才回过神来,急追几步,开口喊道:“霁月,我会的!”
何霁月面色微微一笑,脚步不停,回过头来却又是满脸的怒意,答道:“我可不愿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把何霁月得罪了,用尽全身力气猛追不止。
“别追了,我回家过年,你也回家过年,明年再见。”何霁月转头又说一句。
脑子一团浆糊的徐杰,听得“明年再见”,真的就把脚步停住了,看着何霁月的背影越来越远。
何霁月“作”了一下,是她身为女子的自尊心。
有个形容词叫“直男癌”,兴许特别适合此时的徐杰。
大船入富水河,铁背蛟龙吴子兴高兴不已,今年血刀堂掌江南,吴子兴倒是也跟着发了财。
徐杰站在船头之上,吴子兴满脸是笑凑了上去,却又不知跟这位徐少爷说个什么话题,想来想去说了一句:“徐少爷,明年中了举人,可一定要大摆宴席,到时候我南山帮一定上门来贺!”
徐杰笑答:“考举人就不摆宴席了,开年给小刀儿拜个堂,倒是要摆上几桌。”
吴子兴闻言也喜,问道:“徐少爷,小刀儿初几成亲?”
徐杰摇摇头:“且看父辈们如何定夺,总要寻个媒人,看看黄历。”
吴子兴便是连忙又道:“徐少爷一定派人知会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点点头。吴子兴还想多说两句,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话题,只是拱手又道:“徐少爷可不能忘记了,一定要派人知会一下,不能让我南山帮失了礼数。到时候南柳朱掌门应该也要派人带礼来的。”
江湖有血腥,江湖也更讲人情。
吴子兴寻不到与徐杰能聊的共同话题,便也不多说,回身吩咐起水手们做这做那的,也是起劲。
徐杰站在船头,江风冷冽,却也冻不到他。
一刀镇风浪,一剑寒九州。
一朝负杀心,一夫志不踌。
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能夺志。
徐杰回头看着甲板上练剑的徐小刀,有些担忧。
徐小刀练剑魔怔,用剑也魔怔。
徐杰又看得站立在旁看着徐小刀练剑的袭予,微微松了一口气。能治魔怔的,兴许就是这个少女了。
听得徐杰要回来了,瞎眼的老奶奶摸摸索索来到家门口,把门口的几个农汉吓得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婶娘,您怎么出来了?摔得哪里了可不得了。”
瞎眼老奶奶摆摆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了笑:“我这只眼睛还能看到一点,摔不着。”
几个农汉连忙上前去扶,问道:“老婶娘,您要办什么事情?吩咐一句就是了。”
“我孙儿从学堂里回来了,我去码头上等他。”老奶奶脸上尽是热切与慈祥。
几个农汉互相对视几眼,便有人说道:“老婶娘,我们带您去吧。”
“好,好,带我去……”
徐杰离岸远远,就看到了这老妇人站在码头之上,尽管看不清楚,却也不断朝河道上望。
徐杰看着老奶奶的身影,热泪已然在眼眶之中。
人心都是肉长的,徐杰自小就在老奶奶身边,看着老奶奶慢慢哭瞎了眼,也受得老奶奶这十几年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份感情,无以言表。
徐杰兴许并不那么喜欢读那些四书五经、圣人大义,但是也读了这十几年,不过就是为了老奶奶那欣慰的笑。
曾经有一段时间,老奶奶每每梦中惊醒,整夜不眠。唯有伴随着徐杰奶声奶气的读书声,方才能安然入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
一声熟悉的呼喊,老奶奶抬手在身前摸索,口中还激动道:“我孙儿呢,孙儿在哪呢?”
徐杰把脸凑上去:“我在这呢。”
早已不再如孩童般跳脱的徐杰,此时却又表现得如孩童一般。
“好好,脸变瘦了,定是在外没有吃好,骨头变大了……”老奶奶摸索着徐杰的脸,似乎能感觉到这个孙儿任何的变化。
“吃得好,都吃得好着呢,有钱买好的吃,是又长了身体,所以骨头才会变大。”徐杰解释一句。
老奶奶放下手,牵起了徐杰:“回家,跟奶奶回家。”
徐仲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笑得憨态可掬,笑得如一个乡间农汉。
徐杰扶着老奶奶慢慢往家走,口中还道:“奶奶,你可记得小刀儿不?他要成亲了,带了媳妇回来了。”
“小刀儿如何不记得,瘦得跟只猴子一样,成亲好。杰儿也当成亲了,待得当官了就成亲。”老奶奶答道。
“嗯,最多一年几个月,孙儿一定当官。”徐杰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奶奶闻言大喜,拉着徐杰手更是不松,只道:“待得我孙儿当官了,要敬告列祖列宗,要在镇子门口立个大大的牌坊,让河上的船都能看到的大牌坊。”
老奶奶说到这里,又大声喊了一句:“老二,老二在哪呢?”
“娘,我就在这呢。”徐仲连忙上前几步。
“记得要在镇口立个牌坊,进士及第,字要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孙儿进士及第,还要在家门口也加个牌匾,诗书传家,字也要大。”
这般的话语,似乎在安排后事一般。
徐仲听言,连连点头道:“娘放心就是,牌坊一定立得几丈高,孩儿到大江城里去寻石匠来做。”
“好,好,这般就好。去催一催有金,他现在老得手脚越来越不麻利了,叫他把酒菜都端上来,我孙儿回来了,可不能饿着了。”老奶奶左右吩咐着,徐杰在家的时候,老奶奶也是这般前后操持着。
徐仲唯有连连点头应答,先行几步进门,去催那缺门牙的老汉徐有金。
云小怜进门就到厨房里去帮忙。徐虎等一些小子便也各自归家去了。云书桓在给种师道还有邓羽安排住处。
徐狗儿反倒带着一帮人赶着几辆牛车往城里去了,去买写对联的红纸,徐杰回来了,家家户户的对联,还得是徐杰来写。当然也还要买许多过年的年货,哪家哪户要些什么,一帮小子们这个记几样,那个记几样,也不嫌麻烦。
半道上的徐狗儿,从怀中掏了掏,掏出几锭银子,又算了算,大概是在算要买多少好酒回来。原来需要回家偷酒喝,如今倒是阔绰了,怀中随便一掏,就是几锭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得城里,徐狗儿倒是路过了一处牙行,也就是当初徐杰买云书桓的牙行。也是徐杰说要拆掉的那座牙行,徐狗儿好似知晓这件事情。指了指那座牙行,开口与左右说道:“少爷说要把这里给拆了!”
几个半大小子闻言,也管不得什么缘由,皆是义愤填膺,还从车架里拔出几柄长刀,开口问道:“狗子哥,拆不拆?里面卖的都是苦命人,拆了正好,说不定还救个小怜那般的小媳妇回去。”
徐狗儿想了想,拍了拍牛屁股,说道:“罢了,等少爷自己来拆,这般才能解气。”
“就怕杰哥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一个半大小子说道。
徐狗儿却道:“不能叫杰哥,以后少爷可是官老爷,叫杰哥平白折了脸面,叫少爷才行,好叫人高看几分。”
半大小子们又道:“少爷好,出门叫人听到,当真有脸面。”
“走吧走吧,待得少爷自己来拆这牙行。买年货去。”徐狗儿说道。
这牙行今日算是逃过一劫了。倒是徐杰话语也是开玩笑,不至于真的来拆这牙行。贩卖人口,也是正当行业,官府里也是需要报备的,天下牙行千千万,也拆不了几家。
也是天下穷苦可怜人千千万。有些人真的需要卖儿卖女才能活,有些人卖儿卖女,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到别人家里能有口饭食,能活下去。
这般总比饿死好。到得灾年,更是如此。天下太大,即便没有大灾,各处小灾也从不间断,卖儿卖女是真正的无可奈何,并非就是良心泯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刀儿拜堂成亲了,兴许徐杰是羡慕的,羡慕小刀儿这么简单就能成亲。兴许小刀儿的结婚方式,才是徐杰心中的水到渠成。
徐小刀结婚,不仅南山帮来了人,南柳派也来了人,连带凤池山也派人来了。
热热闹闹,皆大欢喜,骗子徐小刀还是把袭予小姑娘骗成了妻子。
徐老八大年初三就乘船往东去,江南血刀堂,开年必然是最忙碌的时候,也需要徐老八到许多人过去坐镇,到得元夕之后,应该也会有一番小小的腥风血雨,地盘的争夺与摩擦,最终总会变成厮杀之事,人为财死,便是如此。徐老八倒是不一定要亲自出手,大多只做最后的仲裁者,除非有人不按照规则来。
江湖与官府,其实都是一样的,有规则,才能长久。订立规则的人,往往也会受到他人的挑战,不论是本地虎,还是过江龙,总是少不得那一番血腥,血腥多了,位置才能安稳。
初八之后,徐杰回了大江城,依旧还是大包小包的礼物,从郡守孙思潮,到郡学卫夫子,也少不了那凤池山,人人都要拜访一番。
徐杰自然也能收到别人的拜礼,竹林诗社那些同窗之类,如今徐杰隐隐成了竹林诗社的领头人物,自然有这般的待遇。
其中还有一份礼品,是徐杰没有预料到的,来自东湖上的画舫,来自颜思雨。
徐杰的印刷小作坊又开始忙碌了,这回印的倒不是什么武侠言情,而是徐杰的文集,有诗有词有赋,有原创,当然也有文抄。
原创如那回文诗《水镜》,或者是那《九宫山赋》,又或者是钱塘江边杨二瘦身死之后写的《浪淘沙》……
文抄也有回文诗,还有那《念奴娇》之周郎赤壁,或是还有青山县城里那曲《声声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集不厚,总共不过三十篇左右。记录徐杰写过的,也有徐杰绞尽脑汁添加的几篇,如此保持足够的水准。
沽名钓誉总是要的,文集名为《文远集》,倒是直白,也显出不少文人傲骨。
文集印好,有送有卖,送给一些诗社成员雅正,或者送给卫夫子等人斧正。卖给一些青楼画舫,书画商店之类。
元夕依旧还有诗会,文昌书院里的文昌诗会,徐杰的请柬早早就送来了。
几年没有了欧阳正,没有了欧阳文峰,也没有欧阳文沁。这个元夕诗会,多少显得有些孤单。
徐杰没有带人,独自一人往那凤池山文昌书院而去。
京城里,还有人记得去年元夕的一个承诺,去年元夕被一场江湖血腥给搅了,有人相约来年元夕再同游。
这个承诺的徐杰给欧阳文沁的,欧阳文沁还记得清清楚楚,对镜理了红妆,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梳理好了头发。大家闺秀,难得有机会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而去。
京城里的元夕,比之大江城,更热闹几分。欧阳文沁与欧阳文峰看着一个个的花灯,看着游人如织,看着各处卖艺杂耍,看着各处新奇事物。
似乎也期望着人潮之中,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带着她去把那贴金箔的花灯带回家。
“姐姐,那个花灯真是漂亮,八面有谜,看起来如一顶大花轿一样,你看那上面,可不是金箔,是真的金子做了雕琢……”欧阳文峰指着不远处一个最为亮眼的花灯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似乎并不如何高兴喜悦,看了看那花灯之后,开口答道:“今年文远不在,那八方的谜面,我们两人怕是猜不出多少。”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姐姐,我们且去试一试再说。”欧阳文峰开口说道。
两人近前去看,看了在猜。欧阳文沁显然没有多少猜字谜的心思,猜得片刻,拉着欧阳文峰继续往前而去。
也不知大江城里的徐杰还记不记得去年的承诺,兴许徐杰是不记得了。就如此时徐杰连今夜晚上还有比武都不记得了。
那与徐杰比武之人,正在凤池山上摩拳擦掌,等着与徐杰今晚一场大战,以此来扳回去年丢失的脸面。
徐杰进了文昌书院,沿着阶梯而上,还是去年的那个平台之上,还是那些条案,左右还是那些准备酒菜之人,花魁大家们也在做着准备。
徐杰选了不前不后的一处条案落座,坐得不久,也有三五个诗社相熟之人上来与徐杰见礼,然后左右落座。
京城里的竹林诗社与大江城里的竹林诗社,人员是不一样的,但也是一脉相承的。在大江城里的竹林诗社的,将来到得京城里,也还是京城竹林诗社的成员。
京城到大江城,一千多里路程。并非人人都能回乡过年,也并非人人都愿意回来过年。路途遥远难行是其一,大多数人回乡,只能徒步而行,其中的盘缠也是一笔不小的耗费,还有一些人多少也抱着富贵才回乡的念想,也怕人来多问多猜,自己也有不自信。
出门千里,都求一个出人头地,这不仅是个人的追求与梦想,更是承载着一个家族的追求与梦想,几百上千人抬着眼睛在看。这份压力,实在不小。考进士就如得道一般,一人得道,当真就能鸡犬升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出门进考,大多数人的盘缠差旅,也并非就是自己一人的家底,多来自族中许多门户的支持。甚至年年往京城里寄钱,这叫那些考了一次两次三次都不能中的人,如何好意思回乡见人。短的三年不归家,长的十年不归家,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粱伯庸倒不在这些人之列,粱伯庸有一手书法绝技,即便是在京城里,也开始显露了一些名声。粱伯庸本身家境也不错,如今自己也能赚上不少钱。租得起马车,回乡也没有多少不好意思,所以粱伯庸虽然也考了两次不中,却还是能安然回乡来过年。
粱伯庸就坐在徐杰身旁,与徐杰调笑不止,说着一些开心的事情,也听得徐杰大笑不止。
比如粱伯庸回乡之前,替人写了一幅字,落款是中书省相公刘汜。虽然那经手之人不敢去刻刘汜的印鉴,但是就是这么一幅有落款的字,从粱伯庸手中出去是八十两,经手之人卖出去,却卖了一千六百两。买字之人,还是一个从三品的朝廷高官。
这般的笑话,粱伯庸平常也不会拿来讲,与徐杰倒是并不藏着掖着。主要是笑话那个买字的冤大头,徐杰听来也是觉得可笑。
有道是盛世的古董书画,乱世的黄金。唯有安稳时代,这些古董书画的玩意,才能值得比黄金还要贵的价格。到得乱世,这些东西也就不值钱了。
笑过之后,徐杰倒是叮嘱了一句:“梁兄,那经手之人可一定要信得过才行,否则传扬出去,梁兄就麻烦大了。”
粱伯庸闻言也不开玩笑,一本正经答道:“文远放心,这也是他的财路,他岂可乱传出去,这不是砸了他自己的招牌吗?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他便是破产了也赔不起,那些贵人可不是好惹的,岂能放过他?他自己可不敢传扬,甚至还来求我不可传扬呢。”
徐杰点点头,这个道理倒是对的,随即徐杰却又转头看向粱伯庸。这般的隐秘之事,粱伯庸却是对徐杰毫无掩藏。
这是个什么道理?粱伯庸看起来也不是那等心思随意、不缜密之人。
粱伯庸见得徐杰看向自己,开口哈哈一笑:“文远可不得把我给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陡然明白过来。交人交心,粱伯庸与徐杰相熟并不久,粱伯庸与徐杰说出这般隐秘之事。一是在徐杰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点,展示自己的价值。二来,何尝又不是在纳投名状?
粱伯庸好似在给徐杰表达一个事情,表达自己是信任徐杰的,也表达自己是值得信任的。粱伯庸是要以真心换真心,其中有功利之心,也有真诚之心。
徐杰此时才陡然觉得自己忽然重要了起来,对许多人而言,徐杰真成了关键人物。其中有徐杰自己名声的加持,更多的还是来自徐杰身后的欧阳正。
徐杰并不纠缠那些,倒是觉得这个粱伯庸真值得一交,开口笑道:“梁兄放心,小弟岂能做那般的事情,梁兄自顾自发财就是。”
粱伯庸闻言大笑不止,抬杯来敬徐杰。
两人碰杯一饮,人群忽然都站了起来,郡守孙思潮来了,还有一帮老夫子同行。
所有人恭敬见礼,孙思潮带着众人往头前去落座。
欧阳正高升了,这是孙思潮没有想到的事情,春闱就在明年春,不过一年的时间,今年秋的新举人,少了欧阳正的教导,能不能中几个进士,孙思潮不免有些担心,孙思潮的政绩,似乎少了一些着落。
倒是今日主持之人,也就不必与欧阳正推来推去了,孙思潮站了起来,准备开口致辞,忽然孙思潮又左右看了看,开口问道:“听闻徐文远回来了,老夫府里还收到了徐文远的拜礼,还收到了徐文远的文集,徐文远人呢?来了没有?”
徐杰倒是也未想到孙思潮致辞之前,竟然点了自己的名,站起身来拱手一礼之后,开口说道:“孙郡守,学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思潮闻言大喜,抬手挥了挥,开口说道:“徐文远,上来。”
徐杰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众人,下了条案往前走去。走到郡守孙思潮面前,又是一礼,连带还给左右卫夫子等人见了见礼。
孙思潮往前倾了一下,拍了拍徐杰的肩膀,开口道:“临来之前,还读了一读你那新出的《文远集》,着实不错,今夜你当坐到头前来。”
徐杰闻言回头看了看头前那些条案,早已座无虚席,不免有些尴尬,总不至于把别人赶走让自己坐。
孙思潮见得徐杰回头,又是笑道:“徐文远,还回头看什么,叫你坐头前来,是叫你坐老夫身边。”
徐杰闻言一惊,满场两百余人,徐杰却跟郡守与卫夫子等人坐在一起,这是荣幸,但也容易变成众矢之的,嫉妒之心从来不可小觑。
徐杰正欲拱手婉谢。
一旁的卫夫子挪了挪位置,开口笑道:“文远,你在京城里的名声,老夫在大江可多有听闻,今夜你坐头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必回绝,往后你若是回乡了,都应坐在头前来。”
若说孙思潮这般安排徐杰,多少有一些其他的小心思。但是卫夫子不同,卫夫子早已是无欲无求之人,便也不会多想那些功名利禄的事情,卫夫子叫徐杰坐头前,兴许还真是觉得徐杰够资格与他坐在一起。
徐杰又回头看了看,还是有些犹豫,犹豫的不是自己有没有资格坐上去,犹豫的是想看看场下众人是点头表示认可的多,还是眼神里羡慕嫉妒恨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思潮见得徐杰还在犹豫,伸手拉了拉徐杰,还往一旁伺候的小厮示意一下,说道:“还不快快给文远准备座椅!”
便听场下,也有人起哄道:“文远,你就坐在上面吧,我等可是心服口服。这大江出了你徐文远,教我等也是与有荣焉啊。”
这般捧场的,自然是粱伯庸。
徐杰点点头,绕了几步,还是坐到了孙思潮身边,坐下之前,还左右感谢了一番。
孙思潮达到了目的,起身再致辞几句,这诗会也就开始了。
题目已出,众人动笔考试一般。
孙思潮却是与徐杰低声说道:“文远啊,来年春闱可有把握?”
孙思潮关心徐杰的春闱,便也是在关心自己的政绩,淮西郡府九个,天下郡府一百一十九个。若是大江一地多出几个进士,那便是天下独一号的事情,教化有德、治学有功的孙思潮,自然是要升官加爵的。若是大江一个进士都不出,孙思潮这加官进爵的路,也就难上加难了,修多少桥、铺多少路,也难以弥补教化治学之失。
“多谢孙郡守关照,学生秋闱今年方考,明年春闱之事,实未多想,惭愧惭愧。”徐杰对于考进士,还真没有多想,也可以说是并不那么自信满满。
孙思潮闻言摆摆手道:“秋闱于你而言,算不得什么。这春闱之事,文远当多多准备。听闻你与御史中丞谢昉相交莫逆,还识得吴伯言。如此好的机缘,当不可浪费了。礼部之试,本就是尚书省管辖,尚书省吴相公乃是吴伯言之胞弟,御史台也会参与春闱之事,行监督之职。欧阳公向来正直,文远自己当多多走动几番,不可怠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思潮知道徐杰有才,却是怕徐杰年少,不懂这些门道,说得是一清二楚,只在教导徐杰如何中考。也是孙思潮觉得欧阳正兴许不会如何帮衬徐杰,便让徐杰自己要把握机会多走门路。
徐杰闻言连连点头,答道:“多谢孙郡守提点,学生考完秋闱入京,定当多多准备春闱之事。”
徐杰答是这么答,心中却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如谢昉,徐杰是不会开口去求这种事情的,凭白叫人看轻了。吴伯言,那是更不能去求,吴仲书不太熟,也不能毫无脸面上门去求。
所以这春闱之事,徐杰还是得靠自己来。谢昉显然也不会在行监督之职的时候,还故意去帮徐杰走动,谢昉也是有自己的风骨的,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欧阳正就更不必多说了。
孙思潮闻言点点头,放心不少,却是又道:“文远若是有相熟的同乡好友,也当提带一些,将来入了朝堂,定是助力。”
孙思潮这话就是在暗示徐杰了,暗示徐杰有这么好的关系渠道,也当帮着同乡好友走动一下。孙思潮这般暗示,自然也是为了大江郡户籍的举子,当多中几个进士。欧阳正忽然升迁了,对于信心满满来大江任职,等着升迁的孙思潮,还真成了压力,兴许孙思潮能调到大江郡来任职,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的,孙思潮可不想到头来是一场空。
徐杰听得懂,也点头应答,却也让徐杰实在有些为难。孙思潮大喜,便是有人递上来了诗词,也先放在徐杰身前,让徐杰去看。
徐杰却也聪明,并不去多评论,而是又递给了卫夫子。徐杰大概也知道,台下还有马子良之辈,应该是嫉妒到恨的一类人,徐杰也懒得去惹那些是非。
一边台上,曲子也起。那些花魁人物,连带颜思雨,倒是人手一本《文远集》,有词上来就唱,间隙时候,便唱那《文远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粱伯庸等竹林诗社之人簇拥着徐杰往山下而行,文昌书院的诗会,更多像一个元夕的官方仪式,去年也是如此,今年亦然。
孙思潮也不是那不懂风情之辈,这些学生们今夜真正的娱乐不在这凤池山上,而是在城里。
封建礼教,虽然严苛,男女有大防,但也并非真的一点都不近人情。古代也是有相亲的,就比如元夕赏灯,往往也有一见钟情,也能发生许多美好浪漫的故事。
今夜的娱乐,显然才刚刚开始,出得文昌书院,粱伯庸开口笑道:“徐兄,今夜不醉不归,一应花费都算我的。”
左右几人拍手叫好,夸赞着梁兄爽快。
徐杰也点头在应答,知道粱伯庸有钱,一夜花费,对于他来说不够一幅字的价格。
几人在小道走了片刻,徐杰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小道边上,已然有七八人抱剑等候。
徐杰方才陡然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约会。
“徐公子,我家大师兄久候多时了。”一人上前拱手,态度极为恭敬。
徐杰微微有些尴尬,因为徐杰腰间空无一物,并未带刀。
粱伯庸看了看这几个江湖人,又看了看徐杰,开口问道:“文远可是有其他邀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点点头:“小约,两刻之内的事情。”
两刻之内,倒算不得多久,粱伯庸只道:“同去同去,诸位一同稍待文远片刻。”
一旁几人倒也无所谓,点头应答。
徐杰往那皱眉往那小道岔路而去,小道通向的是大江边,还是去年比武的那个地方。
江边两人,白衣何霁月,未来的大江剑李义山。
何霁月见得徐杰来了,冷淡的面色微微一笑,与李义山示意一下。
李义山上前来见礼:“徐公子,去年今日一败,在下痛定思痛,闭关勤学苦练,只为这凤池派一点薄名,也为师父一点点脸面。多谢徐公子赏脸。”
徐杰点头回礼,却是尴尬说道:“还请李师兄借刀一柄。”
李义山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何霁月,笑道:“师妹,还是你准备的充分啊。”
何霁月也笑答:“徐文远就是这般惫懒之人,我岂能不了解他。”
何霁月说完,往一边指了指,徐杰转头一看,也笑了出来,往左走得十几步,拔起插在地上的一柄长刀,也笑道:“还是霁月了解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闻言笑了笑,并不说话,却也是一副极为满意的神情。
拔起刀的徐杰,与李义山拱手一礼,开口道:“李师兄,请!你我速战速决,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李义山闻言也不多等,剑已拔出,一年闭关苦练,大概也只为今日了。拔剑之后,李义山还往远方林子里看了看,兴许李义山也还知道,他的师父何真卿大概还如去年一样,在那林子里远远观望。
这就是何真卿,一个曾经江湖大名鼎鼎的豪侠客,也是如今这个对后辈无微不至的长辈。
李义山是何真卿在大江城门口的乞丐堆里捡来的少年,依旧还是当年那一场大水,何真卿捡了百十个孩童与少年,李义山年纪最大,已然有了十几岁,年纪小的不过几岁。李义山也是那懂事听话之人,帮着何真卿照顾着师弟师妹,心地也极为的善良。
可见这凤池派的人心是何等的有凝聚力,将来若是江湖争夺,这些大灾之后的少年孩童,而今的凤池派中坚力量,真要与人争夺厮杀起来,必然都是悍勇之辈。这也是为何李义山被何真卿批评了一顿之后,一年就入了一流的原因所在。
李义山岂能忍受师父对自己的失望?这一年来的李义山,又是何等的用心用力,闻鸡而起等朝阳,月往东去林间还有李义山的呼呵之声。
李义山不是何霁月与徐杰这般的天赋异禀,但是李义山坚定、坚毅。兴许只有到了何真卿这个境界,才知道天赋异禀并不是造就一个高手的必备条件,但是坚定、坚毅,才是高手必须有的品质。多少天才因为自己的天才之名,最后成了眼高手低之辈?何真卿大概也是看多了。
粱伯庸见得一身儒衫的徐杰,竟然拿起了一柄刀,看似还要与人打斗,不免有些惊讶,却又并不多言,只是看着。文武双全这种词汇,终归是褒义词,尽管文人看不上武夫,但是这个词汇加身,依旧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
武艺放在徐杰身上,在粱伯庸看来,就如徐杰在读书之外还有一个技能一般,这个技能就像是粱伯庸的书法,就像是谢昉的琴技。强身健体、陶冶情操终归是可以的。并不会让人有鄙夷之感。
兴许也是粱伯庸不知道徐杰还是那杀人不眨眼之辈,若是知道这些,粱伯庸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也是这些文人并不能真正理解练武的意义,兴许街边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也是练武。街边卖艺的,刀剑也能耍得天花乱坠,甚至一件兵器几十上百斤的沉重,耍起来叫人喝彩连连,何尝不是绝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下一幕让粱伯庸吃惊不小,徐杰头前还在面前不远,眨眼间却在十几步之外,粱伯庸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一声脆响,粱伯庸不自觉后退两步,只感觉脸面被什么东西打得生疼。
粱伯庸回过神来,却还是惊为天人,想开口与左右说得一句什么,却是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剑光寒寒,刀风凛凛。
在空中的徐杰落下退后几步,开口说了一句:“大江剑李义山!”
李义山闻言莫名有些感动,大江剑何真卿,如今成了大江剑李义山。这是徐杰对于对手的尊重,也是徐杰对于对手的认可。
皇天不负有心人!
“血手刀徐文远!”李义山回了这么一句,大概也是在对徐杰便是尊重与认可。
兴许李义山觉得徐杰听到这句话语,也会如自己一般有一股莫名的感动。
但是,显然徐杰不怎么觉得感动,反而有些微微的尴尬。
上一次比武,李义山托大自信,被徐杰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也被何真卿批评了几句。这一次比武,李义山肩负着一些使命,要问李义山愿意为什么而死?除了家人,兴许就是这凤池派的名声了,李义山愿意为这凤池派而死,这是毋庸置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李义山憋着一股劲,憋着一股悍勇无当。今年的李义山,再也不是去年的李义山。去年那一招剁来砍去,已然奈何不了今年的李义山。
今年的徐杰,倒也不是去年的徐杰能比。
两人刀光剑影不止,连带吹向岸边的江风,好似也陡然加大了不少。只待得刀剑交击,总能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总能让人衣裙飞舞连连后退。
已然躲到树后的粱伯庸,今日算是长见识了,不论飞沙走石的,粱伯庸却还是不断把投探出树后,以往听得什么高人了得,就如神怪志异一样,当了笑话听,今日粱伯庸真的就在那些神怪志异面前。
兴许也如吴伯言第一次见到陆子游那升落英悬空的绝技一般,大概也是这样惊为天人,文人与豪侠的碰撞,也是能有火花而出的。只是这天下出不得几个能随口赋诗的陆子游,也出不得几个秀才徐文远,所以文人与侠客,还是有一条鸿沟在那里。
远处林子里,何真卿一脸的欣慰,点了点头,转身往山顶而回,兴许他听得徐杰那一句“大江剑李义山”,也有一股莫名的感动。
大江剑何真卿,心满意足了。
站定身形的徐杰,把刀往天空一抛,升七八丈而落,插在地面摇摆不止。口中一言:“苍茫横大江,大江剑轻扬。轻杨风云起,云起覆苍茫。”
徐杰大概是喜欢陆子游的风范,徐杰也知道李义山为何寻自己比武。
兴许徐杰忽然也感受到了当年陆子游与杨二瘦比剑时候的心态,与此时徐杰与李义山比武何其相似。陆子游留那两首诗,是对胖瘦二人的认可与尊重,也是对胖瘦二人的勉励。徐杰留这一首诗,俨然也是这个心态。
徐杰收手不打了,李义山听得这首诗,也收了剑,随后拱手一礼,说道:“承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拱手!这场比武,不是那生死之夺,打到这里为止,也是正好,去年那般的局面,也是徐杰对于自己的刀少了许多控制,今年要避免去年的局面再次发生。至于胜负,徐杰并不在意,徐杰没有李义山肩上背负的那么多。
倒是李义山心如明镜,开口又道:“徐公子,今年在下当游历江湖,打磨剑道。明年元夕,在下当再寻公子一比。”
李义山显然知道自己今日没有胜,知道自己似乎还有差距。
徐杰点点头道:“明年我当在京城。”
李义山闻言点头,归剑入鞘,拱手起身往山顶而去。左右七八个师弟簇拥着李义山,大多心情极好,这大江剑的名声,算是争回来了。
也还有人开口说道:“师兄,大江剑李义山,当真是好听得紧。”
更有人起哄:“大江剑,大江剑,李义山,李义山!”
“苍茫横大江,大江剑轻扬。轻扬风云起,云起覆苍茫!”
徐杰听得那一行人喜气洋洋往山顶而去之人,也是满脸的微笑。转头还看到一袭白衣,开口道:“霁月,元夕良辰,随我进城如何?”
何霁月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元夕佳节,与心仪之人同游,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粱伯庸走了过来,还伸手为徐杰拉了拉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襟,并不多言。人的性格不一,到得粱伯庸这个岁数了,显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多问,什么事情该少言。别人愿意说的就听,别人没有说的,便也没有必要多问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粱伯庸心中震惊是震惊,口中却是笑道:“文远,今夜携美同游,羡煞我等啊。”
徐杰也是笑言一句:“梁兄儿子都满地跑了,才叫人羡慕。”
一行人往城中而去,街上花团锦簇,灯火琉璃。
粱伯庸与徐杰,倒是没有要去猜多少花灯回家的心思,一路而过,看着处处谜面,猜出了,口中就说一句,也不掏钱去把花灯带走。
倒是有行人聪慧,跟在几人身边,听得徐杰与粱伯庸猜出了个谜底,记在心中,虽然掏出几个铜钱,便能带走一个花灯。
黄鹤楼上更是灯火通明,不知要耗费多少灯油灯蜡。
东湖上的大家,今夜也多有上岸,黄鹤楼显然就是顶尖的地方。
徐文远来了,一路直上顶楼。
所有人起身见礼,只是这称呼上有些为难人。
错落之间,叫文远兄的有,叫徐公子的有……甚至还有叫徐先生的,更有人叫徐夫子。
叫出文远兄的,面色有些尴尬,因为徐文远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叫徐公子的也觉得自己叫得不妥当,少了几分对文人名士的尊敬。叫徐先生的也尴尬,似乎有些谄媚之嫌,也怕旁人笑话。叫徐夫子的便是满脸通红,把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人叫成夫子,只能怪自己心直口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徐杰笑脸左右拱手致意。
倒是又见到颜思雨了,酒是好酒,景更是好景,徐杰一上楼顶,却也不知黯淡了多少人的光彩。
刚才还有许多兴致勃勃之人,准备趁此良辰美景,好好表露一番心中按耐不住的斐然文采。徐杰上楼了,不免让众人心虚不已。
一旁的张妈妈又一次对颜思雨不断挤眉弄眼,甚至走到颜思雨身边焚香之时,还俯身说得一句:“女儿啊,妈妈知道你面皮薄,但是机会错过了,怕就难以再有了。你就听妈妈的话吧。”
颜思雨抬头看了看窗边落座的徐杰,看着徐杰满脸笑意左右抬杯,又看了看张妈妈,还是一脸的为难。
颜思雨并非没有开口与人邀过诗词,但也不知为何就是与徐杰开不了口。
张妈妈更是着急,又道:“你看今日徐文远心情极好,可不必再想多余了。”
颜思雨点点头道:“嗯,妈妈,我知道了。”
张妈妈点完香薰,下了小台,还是在对颜思雨挤眉弄眼,怕这个女儿是在敷衍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觥筹交错,那徐文远倒是平易近人,不论相熟与否,都是笑脸相迎,满饮一杯。
这也让许多人观感极好,当然也有“负面”作用,就是让更多头前不好意思来敬酒攀谈之人此时都凑了过来。
徐杰也就喝得越来越多。
这般的徐杰,倒是让刚才黯淡的光彩又开始发挥了,诗词几曲之后,再看徐杰丝毫没有要出风头的意思,那些大作佳作,更是不藏着掖着了。
兴许也有人自负几分,期待徐杰写上一曲,如此比个高下,败了无所谓,胜了那就算是走运了。
诗词文章,其实很多时候并不好区分高下,能区分高下的,往往是一鸣惊人的大作,教众人心服口服。那些平常作品,实在难以分高下。文无第一,就是这个道理,只在个人观感。
有资格给别人的诗词文章定高低的,还真需要不同一般的地位。除了那些地位不凡之人,又有何人敢随意给文人水平定高低?强行做这般的事情,只会引火烧身。
当然,一些出名的花魁,倒是也有这个资格。因为大多数文人本就有求于花魁,需要借助花魁大家们扬名立万,这就是另外一个道理了。
酒桌上的诗词,还有一种玩法,一人吟一句,四句八句这么往下接,接不上的喝酒,下一个人继续接。
如此的诗,也不太可能出得什么佳作,但也是酒桌上的乐趣,也会带来许多欢笑,接诗之人,常常也会绞尽脑汁,绞尽脑汁不是为了接得如何好,反而是为了在格律之内接得如何好笑、好玩。
短时间内,总是有接不上的时候。这个“短时间”,在粱伯庸那里常常会比较长,到得徐杰这里,就会比较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如刚刚轮到徐杰,徐杰才想得片刻,粱伯庸就起哄:“文远喝酒!”
随后同桌所有人都起哄:“文远接不上,喝酒喝酒。”
接不接得上倒是其次,文远喝酒才是主要的,酒桌之上,本就如此。这一桌的人,显然就是要徐杰多喝几杯,如此才是尽兴。
一旁还有白衣佳人,看着徐杰一杯一杯喝个不停,眉头直皱。忍了片刻,低声与徐杰说道:“你为何这般傻,他们是在欺负你啊。”
徐杰闻言笑了笑,与何霁月说道:“愿赌服输嘛,接不上喝酒就是。”
何霁月莫名有些生气,觉得徐杰不识好人心,便也不再言语。只是又看得一会,见得徐杰还在牛饮,又低声说道:“你为何这么好欺负?”
徐杰看着何霁月的模样,酒酣耳热,忽然伸手抓住了何霁月的手,笑道:“放心,喝不醉的,尽兴就好。”
何霁月白皙的面庞,已然红透,比喝了酒的徐杰还要红。被徐杰握住的手,也下意识往后一缩,转头看向窗外,再也不言不语,再也不理会徐杰。
徐杰也反应过来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似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酒还在喝,转头看向大江与万家灯火的何霁月,不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胸口起伏不止,一颗心跳动不安。
台上词曲不断,台旁的张妈妈却是着急上火,这个女儿啊,真不让人省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妈妈无奈,只得左右看来看去,心中想着办法。
想来想去,张妈妈转身下楼,不得多时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之上一壶酒,还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子。
颜思雨见得张妈妈直奔徐杰而去,心中一紧,便是琴弦都错了几个。
便听张妈妈开口说道:“徐公子,这是奴家女儿给公子备的好酒。”
正是酒酣的徐杰,转头一看,大手一抬,只叫:“请张妈妈倒上!”
张妈妈闻言放下托盘,玉杯子放在徐杰面前,拿壶倒酒。
酒一倒下,粱伯庸便是惊呼一声:“葡萄美酒夜光杯啊!文远好大的脸面!”
张妈妈也接话:“徐公子,西域葡萄酒,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徐杰自然认得葡萄酒,也喝过不少,倒是不觉得惊奇,拿起玉杯就饮,一口入腹,只道:“再倒一杯!酸涩爽口,只是酒味不浓。”
徐杰是真有些喝多了。
一旁的粱伯庸一脸的心疼:“文远真是暴殄天物,这般的好酒,岂能如此牛饮?张妈妈快给在下也倒上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妈妈却笑道:“这可是颜大家送给徐公子独享的。”
徐杰又是一饮而尽,抬手再挥:“张妈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徐公子做主就是,反正这酒是徐公子你的了。”张妈妈方才不情不愿给粱伯庸等人倒上。这壶葡萄酒,可是张妈妈压箱底的珍藏,也有了不少年头。乃是张妈妈当年还是花魁的时候,江南有豪富人家送的一小桶,桶装泥封多年,从来舍不得招待人,相比之下,那玉杯子倒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今日只怪那女儿不省心,教她这个妈妈实在无可奈何,心疼肉疼。
众人浅尝细品,徐杰牛饮几杯,这壶葡萄酒也就见底了。
张妈妈看得众人尽兴,又看了看徐杰,方才开口道:“徐公子,酒兴正好,一会颜大家当下楼回去了,得换别家的清倌人登场了。徐公子是不是……”
粱伯庸闻言便道:“文远啊,吃人的嘴短啊。”
徐杰当真酒兴正好,转头看了看台上的颜思雨,正见得颜思雨一脸的不安,开口说道:“也罢,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元夕今日,便教颜大家名动天下!名头压过天下所有花魁大家。”
徐杰刚才还与何霁月说喝不醉,此时话语之中,已然有了许多醉意。不知这酒后的睥睨风范,这“大言不惭”的气度,是不是学了那个斗酒诗百篇的大唐李太白。
徐杰语出惊人,文人自负,文人托大,似也从来没有过这般自信的,开口就要让别人名动天下。与其说是让颜思雨名动天下,不如说是在自卖自夸,夸赞自己要写出的诗词将名动天下,在说自己的词要压过天下所有的文人。
这般,实在太过自负了一些。
全场众人,忽然闻言全部安静了下来,就连头前颜思雨的琴也停了拨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粱伯庸见得全场眼睛皆看向徐杰,连忙开口给徐杰下个台阶:“今日文远是喝多了些,开开玩笑而已,文远的词向来极佳,我等拭目以待。”
不远一桌,有人喃喃一语:“狂生徐文远!”
同桌之人虽然不出言,却也闻言点头。兴许徐杰的姿态在这些圣贤弟子看来,当真是有些过了。名动天下,天下多大?天下有多少才名?
徐杰似乎听见了安静之下的那喃喃之语,站起身来,气势陡涨,笑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此语出自李白之诗,徐杰好似也把李白的做派学了个十足。楚狂人与笑孔丘,也有典故。乃是楚国名士陆通,假装狂妄而不愿意出仕,甚至还在孔子面前而歌,孔子仕楚,陆通还劝孔子不要在楚国做官,免得惹祸上身。
典故如此,徐杰念出来,意思其实更加直白。还好众人都知道这是李白的诗句,不是徐杰真的大逆不道要笑孔丘。
李白为何被称为诗仙?也是因为这首诗里,李白清清楚楚说自己服用了仙丹,到了琴心三叠的修道境界,修道初成,只等成仙。诗文如此: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倒是不知李白所言,是真是假!其实也没有必要纠缠其中真假,这般的风范气度,当真教人神往!
粱伯庸见得徐杰这般一语,连忙又道:“文远且坐,填词而已,不必如此激动。我等都等着文远之作,必然又是佳作一篇。”
元夕词,古往今来几千年,唯有一曲《青玉案》冠绝天下,此词一出,几千年文坛,元夕词再也不出其右者。此乃历代文坛之共识,《青玉案》后再无元夕词,便是评价。
徐杰酒兴大起之下口出狂言,要教颜思雨名动天下,必是此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哪里会坐,左右环顾几番,开口道:“梁兄书法绝技,冠绝天下,还请梁兄执笔。”
徐杰兴许是喝醉了,兴许真的是造势,连带粱伯庸也一并带上了。往后有人说起狂生徐文远元夕词的故事,也当有这么一出,有这么一句“梁兄书法绝技冠绝天下”。
粱伯庸似乎还不知道徐杰这么一语含义,只当徐杰是真的喝醉了,虽然手在接张妈妈从一旁拿来的纸笔,口中却连连说道:“文远谬赞,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笔墨备好,全场等候。连带何霁月也转头看着徐杰。
徐杰已然在吟:“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徐杰回首,正看向何霁月,开口笑问:“霁月,此词如何?”
何霁月闻言愣了愣,只道:“想来应该是极好的。”
满场鸦雀无声,粱伯庸酒后一笔狂书,写得潇洒至极,大江徐文远词,大江粱伯庸书!
楚狂人一词而罢,粱伯庸写就之后,还仔细检查了一遍,怕其中有词不对意的地方,口中也在念,是念给徐杰听的,也怕其中还有错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得粱伯庸念罢,徐杰点点头。
粱伯庸忽然惊呼一声:“好词,好词啊!”
随后便听粱伯庸又道:“名动天下,当真是名动天下之作也!”
一鸣惊人不过如此!
已然有人接道:“我本楚狂人,狂生徐文远,佩服佩服!”
鸦雀无声的场面,瞬间变得热闹不凡。好词可以佐酒,好词更让人读了又读,念了又念。
兴许徐杰往后还有个名号,狂生徐文远。这变成了一个褒义词,还有今夜这么一个元夕的故事。
张妈妈见得满场的热闹,连忙转身说道:“女儿,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快唱来,此乃《青玉案》的词牌。”
张妈妈还担心颜思雨一时之间词句对不上词牌乐曲。
颜思雨恍神之间,连忙动手抚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妈妈大喜往外,拿过那空空的酒壶,口中笑道:“徐公子,奴家再去给公子倒一壶来。”
徐杰已然落座,心情极好,答道:“张妈妈何必小气,一并多打几壶来就是。”
哪里是张妈妈小气,便听张妈妈一脸为难说道:“徐公子,这葡萄美酒,奴家珍藏十多年也不过一桶,今日遇了公子,奴家才舍得拆了封泥,开了木桶,但也只够两壶。本还想留一点自己尝尝的,今日一并都送与公子了。”
徐杰之前倒不觉得这葡萄酒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此时闻言,答道:“那张妈妈你就自己留着就是,今日既已尝过,就不必再上了。”
张妈妈闻言笑笑不答,只是转身下楼,葡萄酒还是上来了。
颜思雨把那《青玉案》的元夕,唱了又唱,把那徐文远,看了又看。兴许也在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当真在灯火阑珊处,只奈何……
夜快天明,徐杰踉踉跄跄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新搬的大宅子不远,身边已然无人随行。
唯有白衣何霁月还在,何霁月终于上前把踉跄不稳的徐杰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便听徐杰还口齿不清说道:“霁月,我就没有喝醉过!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如诗仙太白,如陈王曹植曹子建,斗酒十千恣欢虐!”
李白诗中,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这个陈王,就是曹操之子曹植,也就是那个被曹丕逼得七步成诗之人,乃是建安文学领头人,也是魏晋早前最为有名的文学家。《洛神赋》也出自曹子建之手。天下才有一石头,曹子建独占八斗。也就是才高八斗典故的出处。一石就是一担,一担十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看着这般的徐文远,酒醉如此,还说得手舞足蹈,本想出言数落一句,却是莫名其妙微笑了出来。
看着徐杰酒醉之后还吹嘘不已,何霁月更是笑得开心。
家到了,何霁月只是把徐杰放在门口坐着,听得徐杰说:“霁月,你是不是要与我比武?来,现在就来比武!看我不打肿你的屁股。”
何霁月又是满脸通红,口中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胡说八道?你可见我与你家师兄比武吗?我可是留了手的,如今打你屁股绰绰有余。你便是不要跑!”徐杰话语还在说,人却歪倒了下去,瞬间起了鼾声。
何霁月喃喃一语:“我不跑,你也打不过我。”
此时门已打开,听到门外动静的云书桓走了出来,何霁月已然只有一个背影。
云书桓架着徐杰往厢房而去,把徐杰放在床上之后,便又去打热水。
徐杰被这一番搬弄,又醒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倒头又下去了。
云书桓打了热水进来,却又见徐杰直直坐起,口中大呼:“有刺客,有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书桓放下手中的水,往门外看去。
还真有刺客,一个汉子从院墙一跃而入,衣衫褴褛。
徐杰也走到了厢房门口,手中还提着饮血宝刀,看得那跃进院中的汉子,开口说道:“种师道,大半夜的装刺客吓我作甚?”
种师道闻言不明所以,转身往徐杰这边走来。
此时徐杰方才看清楚种师道衣衫褴褛之下,还浸了血迹。
“种师道,这两日你作甚去了?”徐杰问道。
种师道明白徐杰问的是什么,有气无力答得一语:“你家二叔打的。”
徐杰闻言大笑:“哈哈……定是你不依不饶的,所以才挨揍了。”
徐杰之语自然是没错的。种师道本想与血手刀徐老八大战一场,奈何徐老八初三就下江南了,倒是种师道知道徐仲也是高手,反复纠缠了几次,终于徐仲答应指点几番。
徐仲是指点,但是种师道可不是打着玩,不依不饶之下,种师道便落了这一身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种师道倒是不在意徐杰的笑话,只是一本正经说道:“收获颇多。”
见多识广的徐杰,能理解种师道这般的举动,却也怕这个西北的耿直汉子这么下去,哪天真把命给丢了,说得一句:“下次寻了别人,可千万别把小命丢了。”
说完徐杰提刀转身入了厢房,又躺到了床上。
种师道却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开。兴许在想许多,想自己的师父那已经再也好不了的伤以及苟延残喘的命。想着徐杰突如其来的关心一语,也想着杨三胖说过的话语。
想着这般的方法到底是妥还是不妥。
还有一件事情无人知晓,唯有种师道自己一人知道。那就是他的师父彭老怪,已经死了!苟延残喘十几年,受尽了所有伤痛的折磨,最后唯有凋零而亡。种师道一直在身边,陪着师父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那般的折磨,种师道也历历在目。
忽然种师道起身往自己的厢房而回,心中皆是坚定。师父的死,是未走完的路。种师道要沿着师父的路走下去。种师道将来也要出塞,出塞去寻拓跋王大战一场!
唯有这般,才能对得住师父在天之灵。也对得住自己学自师父的一身武艺。
道路万千,何必人人都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进学,卫夫子台上讲,讲的是《大学》。
大学之道,就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大学》兴许是四书五经中最好学的一篇,甚至比《论语》都要好学,因为《大学》言简意赅,文字不长,说得辩证道理与逻辑关系也相对比较简单。
但是《大学》又是经义比较容易考的,因为越是言简意赅的东西,个人发散的空间也就越大,阐述的方式也更多。
卫夫子所讲,就是告诉诸多学生,每一言每一句,从什么角度去发散是最不会出纰漏的,是最中规中矩的,也是最容易被考官选中的。某种意义来说,卫夫子是给了一个“正确答案”的方向。
徐杰倒也没有自信要自己去标新立异,所以听起来格外的认真,能不能标新立异,在于临场的发挥,但是“正确答案”是必须要了解的,临场发挥不出来,按照正确答案的方式来,也无不可。
经义并非徐杰所擅长的东西,策论才是徐杰最为擅长的,就如欧阳正当初评价徐杰的秀才考卷一样。经义算一般,策论是极佳。
但是经义是敲门砖,经义与策论相比,秀才举人考试中,经义比重兴许更大一些。进士考试中,可以另当别论。真正策论比经义明显更重要的时候,应该就是殿试了,所谓殿试,就是皇帝亲自出题主考的时候,分状元、榜眼、探花,也分进士及第、进士出身与同进士出身。那个时候,皇帝必然是以问策为主,经义的重要性就降低了许多。
所谓三甲,一甲者,状元榜眼探花,一甲才是进士及第。二甲者,为进士出身。三甲者,为同进士出身。
所以说,老奶奶常常念叨的进士及第,其实也是老奶奶不懂这些,进士及第了,就是前三名了,就算状元榜眼探花了。进士及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若是徐杰自己想来,有个三甲同进士出身,那就足够足够了,算是个进士门第或者进士第,算不得进士及第。第,就是次第的意思,就是顺序或者等级。及,有“达到”或者“至”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粱伯庸并不来上学,而是又开始收拾家当回京城里去。
所以这郡学之中,徐杰虽然有相熟之人,却也有些孤单。也并非徐杰不愿意再多交朋友,只是旁人对徐杰多少都有些尊敬之意,尊敬之下,便也不可能再走得近了。
稍显孤独的徐杰,兴许也是一件好事,读书、练琴、习武、下棋,日子无忧无虑。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徐杰没有想到,何霁月走了,离开了大江城。何霁月也去江湖了,寻那先天之机,破那任督壁障。
何霁月,已经无限接近先天,就在那临门一脚,所以她也走了。兴许何霁月远走江湖,也还有其他原因,与徐杰脱了不干系的原因,只是这些原因,徐杰难以理解。
兴许何霁月也难以解释,但是有一个前提是何霁月自己知道的,那就是现在与徐杰谈婚论嫁好像不太现实,或者说现在要叫徐仲请媒人上门提亲不太现实。让何霁月现在嫁给别人,也是不可能的。
徐杰在这件事情上,显然处理的有些欠缺,谈恋爱的方式放在这个时代,是格格不入的,这里只适合谈婚论嫁,这里没有能让徐杰享受的恋爱过程。
恋爱并非真的就没有,但是恋爱是种奢侈,是种服务,提供这种奢侈服务的,就是那些青楼画舫清倌人。
江湖到底是哪里?江湖又到底是什么?
段剑飞去江湖了,李义山去江湖了,何霁月也去江湖了。
大江南北,黄河西东,长城内外。北去平原高山、草原沙漠,南下江河湖泊、丛林沧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种师道从西北而来,也是去江湖了,但是种师道的江湖就在大江城里,似乎就在徐杰身边。
徐杰每每练武的时候,种师道必然出现,就在一旁,徐杰有一刀,种师道也有一刀。两人的刀,有共识,有争论,甚至分说不休,提刀来见。
两人互相胡说八道,两人也互相点头理解。
杭州西湖,那剑冢之地,一对新婚夫妇,男孩不过十五岁,女孩还不满十三岁。却也过起了结发夫妻的小日子,湖中还有一个每日喃喃自语的胖子。
胖子自说自话,还能说得发笑不已。
这一幕有些诡异,这个胖子,真的人格分裂了。
胖子每天要吃肉喝酒,夫妻二人做饭洗碗,显然二人也发现了胖子诡异的地方。只是并不当回事,徐小刀甚至还觉得挺好。
因为胖子把徐小刀背后的那柄剑要了去,竟然也能把剑舞得虎虎生威,舞的自然是杨二瘦的剑法,慢慢舞得好似与杨二瘦别无二致。兴许也是这些剑法,杨三胖虽然没有真的学过,却也看了几十年,看得滚瓜烂熟。
徐小刀看得欣喜非常,提着破剑有样学样。
从此胖子背上了两柄兵刃,还能自己与自己对话,甚至还能一手持刀一手持剑,自己与自己打起来了。
杨三胖从此也每日满脸是笑,再也不似之前那么或多或少有些悲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刀儿!”之前好似自己与自己在争论什么的杨三胖,忽然大喊一句。
徐小刀连忙赶到面前,开口问道:“师叔,怎么了?”
“你小子来说说,断海潮到底是怎么耍的?二瘦这厮尽是胡说八道。”杨三胖显然又与“二瘦”抬杠了,究其原因就是杨三胖耍不来这断海潮。兴许杨二瘦的剑,杨三胖唯有这断海潮耍不清楚。
徐小刀见怪不怪,破剑在手,沉默片刻,断海潮剑光一闪,便也只是这剑光一闪。
杨三胖沉默不语,低眉在想。
徐小刀等候了片刻,见得杨三胖不言不语,起身往另外一边而去。
过得几日,徐仲派人往小岛上送来了四个孩童,两个七八岁的女孩,两个八九岁的男孩。
这小岛上的杂事,也就有人做了,洗碗晾衣,打扫落叶……
几个孩童显然也是那牙行里的精挑细选来的,模样周正,勤快懂事,能有一口饱饭、一身暖衣,做些杂事也就算不得什么。只是孩童们好似都非常害怕那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胖爷爷,从来不敢靠近,即便是叫他吃饭,也是离得远远的。
湖里有船靠了上来,一个小男孩从船上接了一封信,随后飞快跑去寻徐小刀。
徐小刀看了信封,又到杨三胖面前,开口说道:“师叔,你的信,从大江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三胖双手搂着自己的大肚子,左摇右摆几步近前,接过信拆开,随即哈哈大笑:“二瘦,秀才老爷想老子了,叫老子没事到大江城去转转。”
便听二瘦说:“他娘的,这秀才着实可恶,光想你了,把老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杨三胖嘿嘿一笑:“秀才老爷可不愿与你斗嘴抬杠的,你这一辈子,就是个嘴不饶人,口不积德,所以死得早。”
“胡说八道,三胖,你怕也是皮痒了。”
徐小刀看着这一幕,并不如何惊奇,显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二瘦,秀才老爷相邀,去不去?”三胖问道。
“不去不去,老子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二瘦答道。
三胖闻言一笑:“嘿嘿……你便是不敢见秀才老爷,你还欠他一千两银子没还,你欠了老子的,也就罢了。你欠了那秀才的是跑不脱的。”
徐杰与杨二瘦还有一个赌约,徐杰兴许自己都忘记了。赌的内容是大潮的时间,赌注就是一千两银子。
二瘦闻言便道:“那老子就更不能去了。”
三胖摇头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还在等,等着岛上之人回复,杨三胖还是搂着自己的大肚子,背着一柄刀与一柄剑,摇摇摆摆上了船,什么也没有带。
岸边徐小刀与袭予挥着手,送别杨三胖。
杨三胖却是在皱眉沉思,忽然开口问那摇橹的汉子:“城里那家最有钱?”
汉子闻言想了想:“杨前辈,城里姓沈的人家最有钱。”
杨三胖点了点头。
杨三胖去大江了,带着一千两银子,也带着欠债的杨二瘦。
湖中小岛,夜半时分,一艘小船载着七八人慢慢往岛上而去。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这七人在西湖边住了一个多月,几处码头上也监视了一个多月,等的就是今日,等的就是杨三胖离开这座岛出门。
岛上没有什么能发财的富贵,却有比富贵更让人觊觎的东西。
夜色深沉,几人从还未靠岸的船上一跃而起,已然都站在了岛上。
几人刚刚站定,已然也有一人站在了几人面前,开口问道:“几位上岛来有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不速之客都是一袭黑衣,头前一人剑已在手,抬剑指了指面前之人,语气狠厉:“我等兄弟此来,只为一物,拿到就走。若是拿不到,这岛上当鸡犬不留。”
“什么东西?”几人面前说话的,自然是徐小刀。
“辕门舞与断海潮的剑谱!交出来万事大吉,不要让我等亲自动手!”黑衣之人觊觎的,不外乎这些。
徐小刀腰间的破剑慢慢拔出:“剑谱没有,但是我可以亲自耍给你们看,学不学得会就看造化了。”
黑衣人显然感受到了徐小刀气势上的变化,剑已起手。
徐小刀果然持剑奔来。
只是领头黑衣人显然小看了这个半大的少年,不仅小看了少年的武艺,更小看了少年与人拼斗的方式。
几人打定主意到西湖来求这场富贵的时候,从来只考虑过岛上有个杨三胖,还有岛外有个血刀堂。如何避开杨三胖,如何避开血刀堂,几人计划的极为周详。
只要杨三胖离了岛,立马就动手。动手之后,连夜往南去,躲得远远,一直躲到云南,只待来日武艺大成,再回江南,那个时候的杨三胖与血刀堂又算得了什么?
十年二十年后,七个先天高手,一身辕门舞与断海潮的绝技,杀了杨三胖,灭了血刀堂,似乎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时候的富贵,唾手可得。
对许多人来说,未来就是这么简单,成功就是这么简单。所谓高手、高官,都不过尔尔,不过就是自身机会不够。没有机会,那么自己就创造机会,这岛上的半大小子,就是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只怪这岛上的少男少女,剑仙师父死得太早。
一场血腥,从徐小刀后背先被剑刃划破了衣衫开始,伴随着一个人头落地。
还有一个少女手持青铜剑而来。
徐小刀杀气凛然,手中的破剑只要选准了目标,便是死而不退,一剑入体,还要搅动几番,确保中剑之人必死无疑,口中还有喝问:“你可学会了?”
少女在侧,为徐小刀守住身后,两人从未联手对敌,却又默契非常。
默契到徐小刀只需要一心杀人即可,丝毫也不需要在意左右旁人。谁人成了徐小刀此刻要杀的对象,便是他这人生中最为恐怖的一刻。
“你又学会了没有?”徐小刀怒喝连连!
要学辕门舞与断海潮,这天下不知还有多少这般做梦之人。
到得最后三人跳入湖水之中,这场血腥方才结束,没有多少精彩纷呈,更没有多少来去争夺。
只是这么一件事情,让这半夜的杭州,四处都响起了健马的铁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湖腥风血雨,天亮时分,几十骑铁蹄飞马从南而回,铁蹄之后拖着三个黑衣江湖人往杭州而回。
黑夜的湖水,让这三人逃不出多远,百十铁蹄带着许多昔日边关夜不收,沿湖狂奔不止,湖边软沙上的脚印,山林路边的水渍,哪里能逃?
江南几地,无数江湖人收到消息赶来杭州辨认那奄奄一息的三人,七人来自婺州江湖绿林。
百十匹快马飞奔往南,还有几场灭门惨祸。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其可悲!
江南有剑冢,生人勿近,近者死!全家皆死!
这句话是江湖传言,兴许也还有人不知真假,兴许也还有一笑置之。
江南有剑痴,名唤徐小刀,剑出必杀人,甚至都无活人能形容出徐小刀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兴许也还有人不知道剑痴的狠厉,只有岛上时常飘出的尸首,在被人打捞起来的时候,方才会让人心有余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三胖带着杨二瘦上门还钱了,徐杰看着几十斤重的银子,看着面前的杨三胖,目瞪口呆。
人格分裂,是一种病。徐杰是这么理解的,但是这种病,徐杰也不知道该怎么治。
好在杨三胖不是真的疯疯癫癫了,除了一人两个人格以外,做事并不出格,行为也不疯狂。
但是徐杰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不知该怎么面对此时的杨三胖,或者是不知怎么面对此时的胖瘦二人。
“胖子,你……这个,是不是……”徐杰支支吾吾。
杨三胖答道:“秀才老爷,你怎么了?二瘦的钱你不要?”
“要,钱为何不要,只是……”
便听杨二瘦说道:“这秀才,就是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岂不知老子是故意输给你这一千两的?老子岂能真不知大潮在八月?平白让你赚了老子一千两银子,着实可气。”
徐杰想说点什么,还是罢了。迎着这胖瘦二人往大厅里走,也喊来云小怜给杨三胖安排厢房。
要说这云小怜,还真不是云书桓的亲妹妹,两人也不过是牙行里同病相怜,恰好云小怜姓了云,两人关系极好,所以云书桓才姓了云。当年云书桓家中发生惨剧的时候,云小怜还没有出生。
落座之后,杨二瘦又道:“秀才,你今日发财了,当请老子喝酒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看着杨三胖奇怪的模样与说话的口气,还是一时之间接受不过来,却也是连忙起身,开口说道:“黄鹤楼!”
便听杨二瘦又道:“喝完酒,老子当去寻何真卿的晦气,寻他比比剑!”
徐杰已然起身往外走,便听杨三胖又道:“秀才老爷,那断海潮到底是怎么耍的?你耍来瞧瞧。”
徐杰心中有些疑惑,却也还是在院子里出了一道刀光。
杨三胖又是不言不语,一边往黄鹤楼去,一边低眉沉思。这一朝断海潮,杨三胖从来没有学会,今日似乎还是没有学会。
杨三胖兴许还是更适合剁来砍去的招数。
春暖花开,今年没有了学政欧阳正,依旧还有踏青出游的诗会,郡守孙思潮亲自组织,卫夫子负责邀请本地名士。
徐杰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奈何徐杰并不想出门多走。徐杰倒是又找到了另外一个乐趣,教云书桓下棋,棋谱十几本,与云书桓摆来摆去,两人的棋道,终于算是走上了正轨。
黄鹤楼下,还是那个破旧的铁匠铺,徐杰亲自将饮血刀送到了这里,徐杰还未开口,老铁匠出言就道:“刃口卷曲太多,修复不了,可以重新打造一番,打造之后,会轻几两,但是我打造的刃口,必然比原来更加坚韧耐用,做不做?”
徐杰对这老铁匠的技术倒是没有什么怀疑,就如徐小刀那柄破剑,材料平常,却是十足的利器。只是打量着这满屋的刀剑锄头镰刀,开口说道:“打造倒是无妨,就是一定要设计得好看一点,你这屋里造的兵刃,实在太难看了些。”
老铁匠好似没有听到徐杰的话语一般,自顾自说道:“此刀火候已足,不需如何千锤百炼去锻打,新刀需要覆土淬火,如此以保刀身韧性十足。刀背多韧性,刃口多坚硬。此刀便能少卷刃,更难断。必是世间少有的利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听得半懂不懂,也不知道锻打是为何,更不知道什么覆土淬火坚硬坚韧的。只是又道:“你说的都可,就是一定要打造得漂亮一些。”
老铁匠听得徐杰说都可,便道:“八两!三日后来拿。”
三天人工八两银子,徐杰掏得并不如何爽快。
铁器制作过程中,反复加热锻打的原因有二,一是排除材料内的细小空气,二也是为了把碳原子加进铁器之内。碳元素含量高的钢,往往强度就会更高。古代没有其他技术,碳元素也就来自于加热的炭火,经过反复锻打,慢慢进入材料里。
至于覆土淬火,就是把刀身用调制好的泥土包裹,再加热,进行快速淬火冷却,保持刀刃的硬度需求,保持刀身的韧性需求,一把刀就能真正的刚柔并济。刀剑的打造,大多需要让兵器本身刚柔并济,要硬的地方硬,要韧的地方韧,如此才能保证兵刃本身的品质。也还有其他办法达到这些需求,比如包钢法、夹钢法之类。
徐杰离开这铁匠铺的时候,满脸的担忧。担忧自己的饮血宝刀,最终会是个难看至极的模样。
待得三日后来取,饮血刀的样子,真的有些难看。
只是徐杰看到这柄刀,并不如何失望,新刀,难看的外表,竟然隐隐带有一种凶戾的气息,泛光的纹路,寒光熠熠。
只是那刀柄,实在难看,两个破木头一夹,就是柄了。
刀柄的细节,徐杰倒是无所谓,回去之后请匠人在做就是,还得配一个好的刀鞘。
杨三胖似乎十分喜欢徐杰的新刀,拿在手中耍弄不止,似乎有占为己有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连忙上前抢了回来,抱在手中再也不愿借给杨三胖。只是不知为何,这柄刀,隐隐还有泛红的颜色。
夏天来了,大江的艳阳,炎热非常。
徐杰如孩童一般,脱去衣裤,一头扎进那大江之中,游得如鱼儿一般畅快。
大江郡里的人,上至耄耋老汉,下至学步孩童,似乎天生就能在水中畅游,傍晚时分,沿江沿湖,皆是戏水之人。
尽管时不时都会传言哪里有人溺水而亡,但是这戏水的热情,依旧伴随着整个夏日炎炎。
徐杰与徐虎等一众小子,自小如此,还是七八岁年纪,从林子里砍来一根竹篙,几个小子抱着竹篙,就能横渡富水河一个来回,还有大娘大婶在河边呵斥怒骂,回家一顿老打,第二天钻了管教的空闲,依旧还会三五成群一头扎进水里。
夏日里有竹篾匠人走街串巷,编箩筐,编竹席,编竹床。把竹床放在镇口,躺在竹床之上,竹床凉爽非常,抬头望着星空,寻那北斗,寻那牛郎织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流星划过,待得呼喊旁人去看的时候,旁人大多会埋怨一句“胡说八道”。
也还有萤火点点,引来孩童追逐而去。四周也还有不断拍打的声音,一只只蚊子为了那一口鲜血死在当场。
老头坐在镇口的大树下,拿着蒲扇左右驱赶,说着神怪志异,说着天文地理。
小子们听得神怪志异,回家的路上都是一惊一乍,手中也是舞枪弄棒,对着空气里的鬼怪喊打喊杀。
一夜好眠,徐杰到院子里把竹床收了回来,寻来蒲扇,慢慢翻着书籍,蒲扇也止不住身上汗如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三胖有些烦躁不安,不断埋怨着:“热死老子了。”
徐杰便吩咐人定做了一个大木桶,胖子怕热不怕冷,一大桶的凉水,倒是能让三胖暂时安静片刻。
待得秋来,好似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乡下粮食丰收了,城里的物资也丰富了,价格也下跌了,这个时候买新粮最好,价格便宜,富户一买就是一年的口粮,贫户也趁机多买一些备下。
连带路边的乞丐,好似收成也好上了不少。
举人考试,徐杰准备了许久,尽管徐杰知道自己落榜的可能不大,也准备的极为充足。
因为科举考试的过程,相对而言也是极为严格的。并非真的是有人照拂了,就一定能考得上。
考生只要交卷了,立马就会糊名,就是把考生试卷上的籍贯名字这些都糊起来。再交给考官阅卷,取完试卷之后,方才会定夺名次。
所以相对而言,作弊是比较麻烦的。但是也并不代表科举就真的不能作弊,制度永远是制度,人心总能想法设法冲开制度。
比如泄题,比如在试卷上做记号,做记号会被人检查,那就在试卷上约定一句一般少用的话语。如此上下勾结,总有作弊之法。
所以科举舞弊的惩罚,也极为严厉。一经发现,当官的从来都是人头滚滚,考生的惩罚也相当严厉,砍头的砍头,禁考的禁考,禁考便是一辈子都不准考了,剥夺功名,永不录用。
比如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唐寅唐伯虎,乃是历史中明朝之人,这个人就是科举舞弊案牵连下,永不录用的考生之一。举人第一名的解元公唐寅,写出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看起来是潇洒不羁,兴许更多的是无奈之下的看破红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孙思潮让徐杰寻人走动,徐杰也知道其中的复杂,不是卖个面子、打个招呼就可以的,其中的复杂程度,叫徐杰怎么与谢昉等人开得了口?一个不好,甚至人头落地。
云书桓提着篮子,篮子里笔墨砚,独独没有纸,考场之内,一片纸都不能进入。篮子里还有吃的干粮,喝的水。
徐杰走在头前,考场就在郡学旁边,一间一间的小隔间。门楼军汉无数,四周还有军汉巡逻。
搜物,搜身这个程序,更是严苛非常,虽然并不脱光,却也脱得差不多了。连鞋子袜子也要脱下来检查,更有甚者,头顶的发髻都要检查。
送考之人无数,聚在考场之外等候。考试之人反而不如送考的多,一朝金榜名,就是鲤鱼跃龙门。
帖经,墨义先考。就是填空题与默写题。这是基础,读书十几年、几十年,在填空与默写上出问题的,也不在少数。即便读书千百遍,总也有一时想不起来的时候。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如此,越是少年人,兴许越有优势。
经义三题,可自选一题而答。
首题: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次题: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三题: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首题就是《大学》的开篇,极具发散性,作答的自由性很高。第二题说的是中庸,君子当以中庸之道,对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不偏不倚的态度,才是真的厉害。第三题出自周易,说的就是经济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考题,并不迂腐,第一题较为自由,第二题说行为道德,第三题说经济活动。
徐杰想了又想,第一题论不好容易不知所言,第二题论不好就会出格,第三题正好。
徐杰动笔,写货币理论,写交易中货币的发展,货币的价值,以及货币的崩溃问题。其中有铜少问题,有银少问题,以及纸质货币的出现与崩溃问题,也涉及信用问题,以及货币发行与本位问题,乃至于一套比较简单的货币稳定理论。
洋洋洒洒一篇,经义倒是被徐杰写成了策论。
待得策论题来了,徐杰更是得心应手。
首题:汉唐以来兵制,以今日情势证之欤。
次题:古之理财,与今日朝廷决算有异同否。
首题问的是汉唐的军事制度与现在军事制度的对比。次题说的是历朝历代朝廷财政问题与现在朝廷财政问题的对比。
徐杰以往都认为科举考试,必然是迂腐的考试,必然就是考哪些死读书之人。连带秀才考试也还有迂腐之嫌疑。到得今日,徐杰方才真正知道,皇帝也不是傻子,皇帝知道国家要什么人才,皇帝更知道国家该选拨什么样的人才。
历朝历代,能人辈出,被历史反复拿出来说的,往往是那些失败者。那些稳定国家,开拓创新之人,反而被人说得少。以至于人们都认为古代人都是迂腐不堪的傻子。一个朝代几百年,虽然有盛有衰,但是这几百年的维持,岂能是一帮傻子能做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将入相者,岂能没有过人之处?
徐杰兴起,提笔就答,一答两篇,竟然把两题都答了。
汉兵制,乃全民皆兵,乃卫兵、戍兵,役兵。中央军为卫兵,边防军为戍兵,地方军为卫兵。制度上每个男子都是兵,这也是导致汉末三国群雄纷争的原因之一。
唐乃府兵制度,也有点全民皆兵的意义所在,唐的军功爵制度也极其完善,对于军汉功勋的奖励也是极为丰厚的。但是也导致了军镇割据问题,也是安史之乱的原因之一。
大华兵制,禁军为主,厢军为辅,以文人为主官,以武人为辅助,招兵渠道参差不齐,甚至招流民入伍以赈济灾民。大大防范了拥兵自重之乱,也促进的内部的稳定,却也导致了军队战力低下。其中原因许多,徐杰也阐述了许多,也自己设计了一下军事制度的小小改革。
国家理财之道,徐杰浅浅分析了许多,但是加入了一个概念进去,那就是真正的财政预算与决算制度,预算决算之法,能解决许多问题,甚至能更好的调配资源。
两篇答完,徐杰心情大好,便也觉得十拿九稳。
其实已然考了三日,一般的考生,早已昏天暗地,面黄肌瘦,双眼无神。此时练武的好处也就显出来了,徐杰走出考场之时,依旧精神奕奕,满面红光。
只待回家等榜,当是榜上有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阅卷的事情,自然是卫夫子等人的差事,之后定夺名次,孙思潮就会一起参与。
待得取了举人之后,还要把试卷封装,誊抄,待查。这些都是防止作弊的有效手段之一。
如果有人举报他人舞弊,试卷就会被再次调出来,以备调查取证之类。
其实真要论作弊,泄题往往还是最安全的办法,高明一点的,还能泄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需要如何进行小纸条传递之类,一个数字,就能把题目泄露出去,一般情况下,被泄题者,也会严加保密,如此一场舞弊就简单发生了。
所以对于出题者,在出题之后,也会严加看管监视。若是真有舞弊的事情败露了,必然人头落地。
待得京城各地举人名单出炉,还要送到京城礼部报备登记。其中也还有一些程序来调查各地是否存在舞弊,办法也是简单,就是随机抽查名单,调试卷入京审查。若是发现试卷中有滥竽充数的,事情就大发了。
舞弊的代价,实在太大。所以历朝历代的科举,舞弊肯定是有,但是都会被严格控制在小范围之内,不能影响大范围的公平公正。统治者的聪慧,便在此了,知道什么是保证国家基本安定的重要大事,保证百姓的基本上升渠道。
历朝历代的科举舞弊大案,几百年总会发生一两次,后果必然严重至极。
这一日大清早,门外忽然敲锣打鼓奔来一群人,街边的闲散,半大的小子,甚至路边的乞丐,百十人之多。
徐杰还在床上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外锣鼓喧天,还有人放炮仗。
门口的徐康飞奔到徐杰门口,便是大喊:“少爷,可了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坐起身来皱眉问道:“怎么就了不得了?”
“解元公啊!榜上头名。青山徐家徐杰徐文远,报喜的来了百十号人呢。”徐康喊得激动非常。
徐杰却没有那么激动,只是又问一句:“今天就放榜了吗?”
徐康并未答这一句,只道:“少爷快起床吧,门外可热闹了。”
徐杰翻身而起,云小怜也端着木盆走了进来,兴许徐杰是这座宅子里最晚起床的一个,惫懒货色,就是如此。
杨三胖也坐在门口,看着热闹的人群乐得发笑,还有自言自语:“二瘦,往后这秀才老爷变成解元老爷了。”
解元,就是举人第一名。二瘦便答:“好好的刀不练,要考什么进士去做官,往后那些文酸有他好受。”
徐杰不得多久,也到了门口,看着这些报喜之人,徐杰倒是也明白,吩咐云书桓回头去准备银子铜钱。
这些锣鼓鞭炮,这些来报喜的人,也就等着解元公的赏钱呢,无利不起早,这报喜是有好处的。
带锣鼓的多给一些,放了鞭炮的更要多给一些,其他随行的,多多少少都有,只要在场,人人少不得几个铜板,便是乞丐,碗里也当叮咚响一下。
这般就是皆大欢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宅子里的人,也多来给徐杰道喜,吴家母女,徐虎,甚至种师道。
一番忙碌,这个早上也就过去了。
郡学里来了帖子,让徐杰参加明天晚上的鹿鸣宴。大考之后,必然有大宴,也有谢师之意。
鹿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出自《诗经》,曹操《短歌行》中,也有此句。后世也有国士无双,以“呦呦”为名,此人姓屠。
徐杰也安排徐虎回青山县去报喜。倒是徐虎的报喜,不如旁人的快,徐虎到家之前,已然有顺道报喜之人先到了徐家镇,讨的自然也是个好彩头,也还有一些赏钱。倒是徐仲比徐杰出手阔绰,赏钱都是用银子来计,不是铜板。
京城礼部差人,还有御史台的差吏,带着公文直奔郡守衙门而去。随即抽调考卷入京待查,首当其冲就是解元公徐文远的考卷。也不知是不是谢昉授意安排的。
谢昉没有想过帮着徐杰如何走后门中进士,倒是第一个要检查徐杰的考卷,有些耐人寻味。孙思潮看到这份公文,也是觉得疑惑奇怪。
徐杰能得头名解元,自然有孙思潮私心之下的亲笔点名,也有来自卫夫子的支持,所以徐杰才有这案首解元的名次。好在徐杰自己也是争气,把这份案首考卷送到京城待查,孙思潮倒是不怕出什么问题纰漏。
若其中真有什么龌龊,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孙思潮现在必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想着如何快速伪造一份考卷,如何遮掩这件事情,如何先招待一番京城公差,拖延几番时间。
人总是聪明的,想来别处郡府中,应该还是会有这种事情在发生,只在多少而已。千两,万两,十万两,有钱总能使鬼推磨。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真的杜绝得了。
孙思潮自然是没有丝毫心虚,要谁的考卷,就给谁的考卷,抽了三五份,差人便也急着回去交差。兴许走这一趟大江的几个差人,半道上还会骂骂咧咧几番,孙思潮这般爽利拿出了这几份考卷,并不一定是他们乐意看到的,这几个差人倒是愿意看到孙思潮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如此才能收到一点好处,赚上一份不菲的银两也不在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席鹿鸣宴的,就是新晋的举人,郡学的夫子学究,府衙里的官员,各地县衙里的官员。
气氛喜气洋洋,举人们拜谢诸多先生的教导之恩,诸多先生勉励举人们再接再厉,祝愿举人们春闱高中。
席间倒是不必再考什么诗词文章了,就是喝酒听曲娱乐,官方的宴席,难得这般的轻松。
徐杰也有礼有节一一拜过诸多先生,特别是好好感谢了一番卫夫子,经义之道,卫夫子当真教了徐杰许多有用的东西,不久之后还要考春闱会试,这些东西自然让徐杰受益匪浅。
鹿鸣宴之后,徐杰又拜访了一些人,也受得一些人拜访,然后吃了几顿酒宴,好几日之后,方才往青山而回,家中还等着徐杰回去庆贺一番。
举人之后,这徐家镇,从此就不需要交税了,田地了出产的粮食,再也不需要拿出一部分交到县衙里。这般的好处,若是放在几年前,整个镇子必然都是欢天喜地的庆贺。而今,也就算不得多大的好处了。
不过这徐家镇,姓徐的人口当会快速增加,附近百十里地,倒是不知有多少姓徐的要到徐家镇来认祖归宗,一般而言,也不会被拒绝。这就是家族兴盛的道理所在。
姓氏对于中国人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同姓之人抱团取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老奶奶欣喜非常,举人头名,让老奶奶看到了徐杰进士及第的希望,好似徐杰进士及第也不是什么难事。
各处的拜访,邻近村镇的贺礼,乡贤乡绅,江湖门派,也让这徐家镇热闹非凡。
徐杰陪着老奶奶吃一顿午饭,也是吃不安生,频频放下筷子去见客人,听得三五句恭喜与金榜题名不在话下之类的言语,收了一些贺礼,转头又再去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仲却不吃饭了,招待着所有到来之人,不断吩咐厨房里备酒备宴,忙得不亦乐乎。
待得徐杰快要吃饭,云书桓又匆匆奔进了内院之中。
徐杰面色一沉,说道:“云小子,你且出去回一句,就说等我吃完再出去见客。”
云书桓却没有照做,而是开口说道:“少爷,京城谢中丞派人来了。还带了一封信,我叫那人把信给我转交少爷,他还不肯,非要少爷当面亲手。”
徐杰闻言站起,本以为谢昉派人来也不过是道喜而已,想到这般,便也只有又放下筷子往外而去。
厅内送信之人认得徐杰,上前先是恭喜,随后拿出书信。
徐杰拆开而看,眉头一皱。
书信内容:见信如唔文远安好九月十八抽调大江考卷入御史台备查有文远案首之卷老夫有意上呈御览圣颜大悦命老夫召汝入京面圣陈禀切不可怠慢见信即来禀奏之事以军制为要多行备妥另有预算决算之政当有详谈多问腹稿勿缺机缘在此念慎念重九月二十一谢昉
古代行文,包括徐杰自己的考卷,其实都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断句之事,全靠读书读信之人经验判断,或者写书写信之人,为了他人好读懂,常常也会在断句的地方留下一点空白,徐杰倒是早已习惯了这般的行文,即便这些字都拥挤在一起,也是正常,徐杰也能读得清楚明白。
谢昉调徐杰的考卷入京,也是知道徐杰对于策问之事向来都能侃侃而谈,要看徐杰的考卷,就是为了看徐杰策问是否极佳,若是极佳,谢昉不会帮着徐杰科举舞弊,却会帮着徐杰在皇帝面前露脸。也是帮着徐杰准备着政治前途。
一份举人的考卷,就这么到了皇帝的眼前。皇帝要见徐杰,要问徐杰军事改革的事情,要问徐杰朝廷度支预算决算的事情。谢昉更是反复叮嘱徐杰,要多多准备,要有腹稿,要慎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前徐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考卷被送到京城里去了,此时方才知道后面还有谢昉这么一番良苦用心,心中只觉得暖意洋洋。
谢昉这样的安排与举动,既合情又合理,又能真正帮到徐杰,当真姜还是老的辣。比那些运作考试作弊的手段,不知高明的多少。
“云小子,叫人好生招待着,也赶紧收拾行李,明日出发进京。”徐杰边吩咐着,边往内院里回。
云书桓倒是有些惊讶,本以为怎么也要在家中多住几日,却是没有想到明天就要出发入京了。
倒是徐杰进了内院,又坐下来陪着老奶奶吃饭,口中还道:“奶奶,孙儿明天就要出发进京城了,奶奶当多多保重,一定待得孙儿金榜题名。”
老奶奶闻言又喜又悲,开口问道:“明天就走啊?走得急切了一些。”
徐杰扬了扬手中的书信,笑道:“京中来信了,皇帝陛下要召见孙儿,所以才走得这么早。”
老奶奶闻言一愣:“皇帝陛下?天子圣人?”
徐杰点了点头道:“是的,天子,天子要见孙儿。”
老奶奶刚才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却是大喜,满脸都是开心的笑:“杰儿有出息,皇帝陛下都见着了,有出息了,往后就是大官了。自小让你读书,一读十几年,终于有出息了,好啊,甚好,你爷爷父亲叔父们九泉之下也当含笑,奶奶若是死了,也瞑目了。”
徐杰说这一番显摆的话语,自然是为了老人高兴,听得老人说死,却又连忙说道:“奶奶一定多多保重,当还要看着孙儿还要娶妻生子呢,可不能说这些晦气的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奶奶连连摆手笑道:“不说晦气话,杰儿还要娶妻,还要生子,奶奶都要见着的。”
边说着,老奶奶的手还边在徐杰身上抚来抚去,招呼着徐杰吃饭。
仓促入京,还有风云搅动。
京城里,也有大事发生。
御史台谢昉,忽然手拿圣旨,带着一应大小官员入了枢密院衙门。
李启明对于忽然而来的谢昉,倒是有些吃惊,在枢密院大堂中接待了谢昉。
看得谢昉带着这么多人上门的架势,李启明皱眉问道:“谢中丞忽然造访,所谓何事?”
谢昉也知道李启明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圣旨,便也不宣读,只是把圣旨放到李启明案前,然后拱手一礼,说道:“李枢密多见谅,实乃是皇差,不得已才兴师动众上门打搅。还请李枢密看了看圣旨,下官带这么多人造访,实在是差事繁重,还请李枢密多担待。”
圣旨内容很简单,就是让谢昉上枢密院来清查其中近十年账目账册。枢密院掌管天下禁军,每年来往的粮饷乃是天文数字。
李启明看得圣旨内容,心中一紧,倒不是担心账目问题,而是对皇帝这么做的动机不免多想了许多。
“既然圣旨在此,谢中丞自便就是,有需要差事配合的地方,衙门里的差吏,你尽管吩咐。本官还有公事,便不多陪。”说完李启明放下圣旨,轻挥两袖,头也不会就往衙门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得多时,李启明府中便聚了七八人,甚至连广阳王夏翰都到了。
李启明开口与众人说得一番今日枢密院发生的事情。
便听一个姓叶之人一脸紧张开口说道:“李枢密,这当如何是好啊,谢昉那厮,必然是一心与我等作对,若是账目账册中查出了个所以然来,可如何担待得起。”
李启明闻言憋了一眼这人,开口呵道:“瞧你这点出息,账册能有什么问题,即便查出来问题,火也烧不到你身上,下面那么多差吏,哪个不能顶一下罪名?查出问题改就是了,借口错漏他谢昉还能如何?本官寻你们来商议,担心的可不是账目之事,而是陛下为何忽然在此时要叫谢昉来查账目。你们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姓叶之人听得李启明一席话,大气一松,口中便答:“李枢密,御史台行监察之职,也是正常,往年御史台也总要来走个过场,下官以为,只要谢昉拿捏不得我们,也就算不得什么事情了。”
李启明又是一瞥眼,斥道:“叶章,你当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今年与往年能相提并论吗?最近陛下心思,越发不可测度,其中必然有问题。如你这般每日含混度日,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叶章,乃是李启明麾下,三品枢密直学士,也就是枢密院里的文官,这个文官,却也是个勋贵武将出身,也不知如何运作成了一个文官。主要负责枢密院衙门里所有的公文进出,也有部分签字授权的权力。
叶章听得李启明的呵斥,还是不太明白。有一个词叫政治嗅觉,李启明倒是极其敏锐,这个叶章,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一个敏锐之人,就是一旁的夏翰,想了几想,有些紧张说道:“舅父,父皇……父皇总不会拿舅父……”
夏翰说得并不明确,但是叶章听得大惊失色。李启明也是听得一惊。
在场七八人,忽然都不做声,而是互相对视无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启明已然起身左右踱步,踱步许久,忽然停住了脚步,点头说道:“陛下……兴许真要拿我开刀了。”
当场,立马是一片哗然。李启明何许人也?皇后之兄长,广阳王夏翰之舅父,更是当年大战的首功之臣。皇帝要拿李启明开刀?这件事情怎么听都觉得不真实。
连带夏翰也连忙推翻了之前自己的话语,摇头答道:“舅父,不可胡思乱想,此事当不是如此。”
夏翰有些慌神,夏翰登基就靠李启明了,李启明岂能出事?夏翰转过头来想,便是觉得不能自己吓自己,好好的,老皇帝岂能去对付朝廷功勋?
不想李启明竟然又说道:“十有八九如此!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当早作打算。”
夏翰不敢想象这件事情,还是又道:“舅父可不得自己吓自己。”
李启明忽然摆摆手道:“王爷勿惊,就算如此,舅父也有对策。”
李启明自信非常,几十年大权在握,几十万大军在麾下,勋贵军将皆倚靠李启明步步高升,李启明岂能是那任人拿捏的?
靠一个御史中丞?靠一个刑部尚书?当真还差得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启明兴许明白许多事情,看得懂许多事情,但是李启明似乎也有恃无恐。放在两年前,李启明面对这样的事情,必然不会如此轻松。
如今,李启明并不那么担心。原因倒是也简单,就是这个老皇帝,怎么看都活不得多久了,人人都知他活不得多久了。
兴许夏文才是那个最着急的人。
宣德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就是广阳王夏文与荣国公主夏小容的生母,还是那枢密院副使李启明的妹妹。
前任皇后病死,立勋贵之女为后,也是因为当年的勋贵,早已式微,所有军队大权,皆在文官手下掌握。如此也是平衡文武之道,当时皇帝能让李启明一直面前走动,何尝又不是这个意思?
当年也没有谁把这么一个李启明放在眼里,诸多相公,包括欧阳正,也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在皇帝面前如同小厮随从的勋贵之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李启明不断怂恿皇帝御驾亲征,何尝又不是卧薪尝胆,想要借此机会让勋贵翻身?
事情虽然有许多不顺利,但是最终,李启明还是达到了目的,枢密院正使早已成了一个摆设,这天下的刀,终于握在了李启明手上。也是李启明这十几年一步一步经营的结果。
李启明,战阵之上不是一员良帅,政治人心之上,却是一个好手。就如他能从蛛丝马迹之中笃定皇帝要对他动手一样,实在聪明。也可以想见当初皇帝又为何能被他怂恿着真的御驾亲征了。
政治平衡是一门艺术,老皇帝夏乾也在慢慢学,也在慢慢熟练,更还要一直用下去。
夏文入宫来见生母宣德皇后,话语直白,毫不隐藏:“母后,儿臣此来,只想知道父皇对于大统之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德皇后,略微发福,年纪看起来比老皇帝小了许多,虽然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却丝毫不显老态,金凤展翅在头,红黄华服在身,说不尽雍容华贵。
“皇儿,几日前你就来问这件事情,今天又来问,男儿大丈夫,岂能没有一点定力。陛下病危之时,唯独召你入京,其中之意,已然明了。皇儿你切不可表露得太过急切,更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欣喜,当恪尽礼法,好好做人做事。平常无事,也不需到处走动,你可明白这个道理?”宣德皇后面色都是中正平和。
“母后,事情只怕有变,父皇心意,实在难以揣度,而今更是对舅父动手了,其中之意,怕不是……”夏文与自己的母亲,并不藏着掖着。
宣德皇后闻言,先生微微有些惊讶,随后又道:“关心则乱,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敏感,朝堂之事,你更不需理会,你只需要安心在家中即可。没事进宫来拜见一番你父皇,询问你父皇安康,以表为人子之孝义。如此足够!其他之事,皇儿当一概不理。”
这一番说辞,宣德皇后头前也说过一次,内容大同小异,却是听得夏文眉头微皱,唉声叹气。心下总觉得自己这个母亲毕竟是个女人,政治之事,还是多有欠缺。
如此也无法多说,恭敬几拜之后,饭也不吃,便又出宫而去。
反倒是宣德皇后,忽然唉声叹气起来,似乎真有一些担心。也不知是在担心朝堂斗争,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儿子。
徐杰再入京,健马二十多匹,马上骑士尽着黑衫,年轻几个,还有十几个徐家中年汉子,领头的便是徐虎之父徐牛。
而今打马入京城,徐杰倒是没有了丝毫的顾忌,徐杰顾忌的事情,是怕有人要他死!
所以这二十多骑才随同入京,如徐牛,便是一个早已一流多年的农家汉,其余众人,一流之人五六个,其余皆是二流之人。江南血刀堂的名声,一多半都是靠这些人手中的刀。
回京第一日,徐杰就去拜见了欧阳正,听得欧阳正叮嘱了一番春闱会试之事,晚间便去拜访了谢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还是风尘仆仆,谢昉也叫人摆下了棋盘。
摆下之后,徐杰净手落座执棋先下,下了片刻之后,谢昉方才开口说道:“要说军制改革,效仿古法不妥,历朝历代之前车之鉴,皆是历历在目。开创新制也不妥,尾大难掉,天下皆改,便是耗不尽的钱粮,打不完的官司,兵事乃国之根本,擅动之,后果不堪设想。也是不妥,纸上谈谈优劣倒是无妨,真要动手去改,千难万难不说,更是危机四伏。文远切不可头脑发热。”
谢昉所言,也是经验之谈,军事制度岂能随意去动?国防之事,日夜之备,想从根本上改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中后果,且不说外敌环伺,就说内部本身,就会有很大的压力。
朝廷招流民入伍,本就是稳定社会之法,这个时代可没有多少能活命的营生,一人就一碗饭,没有了手头上的这碗饭,大多数人就没有饭吃了,没饭吃了的后果是不能想象的。就如后世明末,裁撤驿站节约开支,一个没饭吃的驿卒李自成,揭竿而起就能逼得皇帝上吊自尽。内部稳定,才是一切的基础。
谢昉有些担忧,担忧徐杰头脑一热,在老皇帝面前洋洋洒洒一通,说得天花乱坠,却不能考虑到实际情况。
徐杰知道谢昉的担忧,只是微笑道:“先生放心,提升士卒之战力,办法极多,学生虽然在策论上谈今论古,却是知道其中利害。陛下若问,真正能快速见效的对策,只在“冗”字。冗兵当裁,冗余当裁,冗将当裁,若要再深入,当以名册对应,一人一册一名,再监督粮饷发放之事,如此能节约大笔军费开支,更能让军心稳定。此乃能行之道。”
冗兵冗余冗将,说的就是多余的兵,多余的工作人员,多余的军将。这一条,其实就是针对勋贵的,唯有那些有关系的人,才能变成冗兵冗将冗余,就是拿钱不做事之人。再就是空额空饷之事,皇帝既然要问,徐杰必然要谈,出谋划策也是说的这些。
谢昉拿起一子,看了看徐杰,点头大笑:“文远说得此言,是我想多了。文远啊,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不及弱冠之人……”
徐杰反倒笑道:“先生这一手可下定了?”
谢昉刚才说话之间,下了一子,低头再看,似有悔意,却也只能点头说道:“落子既是无悔了,总要让你也胜一局,再不让你胜一下,往后你当不愿再来寻老夫下棋了。”
徐杰笑着点头落子,也道:“先生所言有理,适才先生摆棋局,学生心中就无来由生起一些抗拒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倒是真诚,总是输,不论做什么,终归是会消解耐心的。
谢昉闻言大笑,旋即又道:“好小子,老夫不过是客气客气,寻个台阶下。你还真想赢,岂能如你所愿?”
谢昉说完,便是一脸的严肃,落子格外认真起来。
只是谢昉面色越来越难看,围棋之道,人们常常喜欢去说那些反败为胜的翻盘事情,但是围棋之道,往往又极其少见翻盘之事。围棋是步步为营的游戏,也是步步为赢的游戏。
有一定水平的对弈,棋局但凡进入中后期,局势只要稍微明朗了,当真就明朗了,鲜少有翻盘的事情。那些故事里一招棋子,翻转乾坤,实际对弈之中,当真是少见的,甚至是见不到的。
如此说来,围棋好似也少了许多乐趣。其实围棋主要的乐趣,还是在于布局之上,围棋的乐趣在于智慧的前瞻性,享受的就是对于未来的铺垫与计算。当然,那步步的争夺,细节上的成败,也是乐趣无穷,乐趣在于对手用尽浑身解数,还是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快感。
步步为营,也就对应着一步错步步错,也就对应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谢昉一着不慎了,最终只能叹气:“文远啊……”
谢昉兴许还有许多夸赞,都在不言之中,这个年轻的书生,实在不凡。
再摆一局,争夺之下,谢昉再也没有了多言,唯有一句:“户部度支之事,老夫也不甚了解,不过文远是缜密之人,老夫也就不多言叮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只是点点头,一国之财政,何其复杂?不说如何做好调度,就是其中所有的加减法,也是极其繁琐复杂的运算。财政好似是数学问题,其实远远不是数学问题。
徐杰也不敢妄自托大,徐杰唯一要说的,就是预算决算的制度,徐杰还能说出一二三,或者也能说清楚一个基本的框架。从各衙门做预算开始,到审核预算,再到统一预算定夺,以及收入与支出的统一考量,哪里需要增加,增加的预算做什么,哪里需要削减,削减的理由是什么。再到款项拨付的方式与步骤,以及最后决算的审核。还要准备临时调度备用的资金。
这么一套流程,实在太过繁琐,实行起来也是一项重大的政治改革。也并非说朝廷没有预算审核制度,只是太过破碎,太过简单,并没有形成真正国家层面的制度。
寅时要花一点钱,卯时又要支出一笔。没钱了就想方设法去弄,有钱了就大手大脚去花,也是国家不稳定的根源所在。
徐杰写这两篇策论的时候,并未想到这件事情真要拿到皇帝面前去说,所以策论多偏向于理论,或者也有一些纸上谈兵的意味,只为突出自己的观点先进,也为自己考试过关。与实际操作上,区别还有不少,真要到皇帝面前说实际的事情,也由不得徐杰一通洋洋洒洒,否则必然要出笑话。
两人几局棋罢,徐杰赢了一局,也是心情极好。谢昉本来准备与徐杰深谈一番,教导徐杰明日该如何奏对,甚至与徐杰预演一番,先找出徐杰话语之中的错漏与不切实际的地方,免得徐杰面圣之时成了一个侃侃而纸上谈兵之辈。倒是交流几句之后,谢昉便也放心下来,心思反倒都放在了下棋之上。
也不能怪谢昉多想,有才之人极多,议论朝政的人也不少,口中说着这处当这么改才合理,那里当那么改才有效。话语说出,却从来不去想说出来的对策该如何实现?该如何操作!
这般的人,谢昉见了太多,也多是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谢昉也怕徐杰有这么一番意气风发,到时候被皇帝问得哑口无言。
就如兵事改革,徐杰说流民为兵不妥,致使军心涣散,此事要改革。皇帝若是问徐杰,那怎么改革?
徐杰若是大手一挥,答裁撤之,还引经据典来一句“兵不贵多而贵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只需要问一句:“裁撤之后怎么办?如何安置?”
自谋生路?时代有别,这个时代让当兵的去自谋生路,打工没有工厂,生意没有本钱,干活没有手艺,就算是去当佃户,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短时间内哪里多得出这么多的田地让人租种?
卖身为奴?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多人去买这些看起来就不那么老实的军汉回家为奴,即便有人要买,又有几个人愿意卖身为奴?
最后,山林里盗匪忽然多起来了,劫掠乡里、杀人放火的多起来了,兴许就有人造反了。
好在徐杰,真有一些深思熟虑。先裁撤那些关系户,不干活的。再严格名册与空饷空额,再确保粮饷的足额到人,之后的事情,再一步步来。
即便是这几样事情,想要实行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也足够徐杰想破脑袋。上有政策,下必有对策,何其艰难。
第二日御书房,皇帝当面,依旧咳嗽连连。
这一次进宫,再也没有人作陪了,谢昉没来,欧阳正也没有来。徐杰一人入宫面圣。
皇帝当面所言,不过问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徐杰策论所言之策,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其中可行性,以及怎么去做。
徐杰不断作答,答得口干舌燥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连连点头,也在沉思,口中却夸了一句:“欧阳正教了个好学生。”
徐杰只是拱手。
老皇帝夏乾开口又问:“谁人为冗?”
老皇帝一语中的,问的就是怎么分辨谁是那冗兵冗余冗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说要裁撤冗兵冗余冗将,其中自然是有好处的,也能安定人心,那些坐在家里拿钱的人没有了,干活的人才会心理平衡。
但是怎么分辨这些人?谁去分辨这些人呢?这才是问题关键。
这个问题实在为难,到得实际情况上,关系户靠的就是关系,打不破这些关系的保护,怎么可能做成这件事?
徐杰也想,皱着眉头想。
便听老皇帝夏乾又问:“空额空饷,如何查证?”
徐杰还是在想,并未立马答话。
老皇帝夏乾叹了一口气,看着徐杰不答话的样子,摆摆手说道:“你已身为举子,春闱在即,当好好备考,如此才能为朝廷所用。今日就到这里吧,以后再谈,你便先回去备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乾四十岁才登基,登基之后也与欧阳正意气风发一段时间,也自己真正做过事。更明白许多道理,治国之道,不在策如何高明,而是在这些策如何实施。历朝历代,开国有盛世,在于国家初建,上下一心,朝廷威势正隆。天长日久,就慢慢不是那么回事了。
老皇帝夏乾对于徐杰的奏对,显然是满意的,大概也知道其中的困难,不是这个年少的徐杰能一人一言解决的。
徐杰听得老皇帝让他回去,却并没有动身。
老皇帝已然起身,见得徐杰未动,开口问道:“你还有何事要奏?”
徐杰并非没有解决之策,只是这办法徐杰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说出来。此时皇帝再问,徐杰定了定心,往前走了两步,开口说道:“陛下,学生有一策,可解决此事。”
老皇帝闻言一愣,便是老皇帝自己都觉得难以解决,徐杰却说有办法解决,老皇帝双眼精光一闪,便也不坐了,只是开口道:“且说来听听。”
徐杰闻言点头,深吸一口气,答道:“陛下,自古法不容情,当重典而治。”
老皇帝刚才还有一些欣喜,以为徐杰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高明手段,此时听得徐杰之语,笑了笑道:“法不容情啊,可惜有人容情!罢了罢了,便说到此。”
冗兵冗将,看起来是勋贵之事,但是其中不知有多少文官牵扯,利益问题,从来都是如此。法不容情人容情,就是这个道理,若是随便就解决了,皇帝还用来问徐杰?
徐杰却是不罢休,又道:“问题症结,只在执法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听到这一句,面色又严正几分,问道:“执法?大理寺?刑部?御史台?”
徐杰摇摇头:“陛下,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皆是拿笔执法的衙门,陛下需要拿刀执法的衙门。如此,万事皆可事半功倍。”
老皇帝这回是听懂了,拿刀执法,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何其难?老皇帝笑问一句:“拿刀执法?衙门差役没有刀乎?”
徐杰心中想的哪里是这些,便是又道:“刑与法,若上到勋贵与士大夫,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唯有笔也!”
老皇帝听得有些乐了,觉得徐杰当真是幼稚,又问道:“朝廷靠的谁?朕又靠谁治国?把刀架在满朝文武身上?徐文远?你此语,不知欧阳正与谢昉听来是何想法。”
老皇帝知道徐杰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即便皇帝有这个想法,要用刀来恐吓文武官员不得违法乱纪,皇帝也做不到这件事情,满朝文武岂能让皇帝做这件事情?满朝文武无人支持这件事,皇帝怎么可能做得成?
皇帝又让何人来做这件事情?谁人又愿意做这件事情?
徐杰还是一脸严正,只道:“陛下,此法可行,关键是看怎么行,就看如何让人自己把刀悬在头上。”
老皇帝听到这里,笑意一止,竟然走到了书案之前,咳嗽几声之后,老皇帝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开口问道:“当真有让人自愿入毂之法?当真能把刀悬在满朝文武头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皇帝夏乾有些激动,徐杰点头便答:“陛下,让人自愿入毂之法不难。”
“快快道来!”夏乾是有些激动,夏乾的激动,主要来自一个事情,在于若是徐杰真有那把刀悬在文武百官头上的方法,这皇家的权利,也将更进一步。
只要是皇帝,没有人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权利进步。自古皇帝,看起来是权利中心,其实并非真的就是完全的权利中心。从周分列国,到外戚之汉、王莽之汉、三国之汉,再到司马得魏而晋,到后来唐之藩镇。皇帝从来没有真正完全成为权利中心。
即便是到得如今夏家天下,士大夫强势的时候,皇帝百事难为,勋贵强势的时候,又感觉龙椅岌岌可危。
夏乾太想要一柄能悬在所有文武官员头上的刀了。
徐杰已然开口:“陛下,如御史台以笔监察天下者,不如以刀监察天下之威势重。陛下需要一把掌控在手的刀,不妨就建立一个新衙门,由陛下直接掌控之衙门,衙门里皆是拿刀的,如此监察天下,诏狱在后,大刑在前,生杀予夺,一言而决。”
徐杰没有说得十分明白,但是夏乾已然明白了。徐杰所言为何?明之锦衣卫也!或者说是明之厂卫也。
夏乾闻言却有顾虑,顾虑这文武百官可不傻,可会同意夏乾做这件事情?可会让这个衙门真的成立?可会真的促成此事?若是没有各地支持,没有官员配合,此事岂能做成?
这件事情朱元璋凭借自己一人的意愿能做成,那是因为朱元璋乃开国皇帝。夏乾想凭借自己一人的意愿做成,那是不可能的。
“徐文远,此事难成,满朝文武,岂会有人被朝廷监察?岂会有人让自己陷入险境?”夏乾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徐杰,兴许夏乾更喜欢徐杰能把这个问题解决。
徐杰果然没有让夏乾失望,开口说道:“陛下,以往兴许难成,而今却不然。勋贵崛起十几年,朝中隐隐已有武重文轻之感,枢密院使虽为文官,却早已被架空,多年不管事。如今的枢密院,早已是勋贵之人结党所在。枢密院要多少钱,无人敢问,枢密院要多少粮,便是官员俸禄发不出,也无人敢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枢密院要谁升官,谁就升官。枢密院要做什么,从来无人敢当面反对。学生更听过一些传闻,但凡哪里地方衙门敢与枢密院作对,哪里便会起大贼,还无人去剿,各地主官,怕担罪责,多是对枢密院唯唯诺诺。此事只怕早已让许多人天怒人怨,只是敢怒不敢言。但凡陛下决心治理军务,以治理军务成立新衙门监察天下,朝中文官,必然应者如云。如此便是名正言顺,待得监察之事在京城与各地铺开,监察各地驻军之事其一,往后监察各地衙门,也当名正言顺。”
徐杰这番话语,说白了就是只要文官支持这个拿刀监察天下的衙门,只要衙门第一步建立起来,往后监察的文官头上,也就是顺理成章。监察文武,也就是监察天下。
夏乾听得激动不已,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徐杰说破之后,一切变得更简单。以监察军队为名义,让文官支持辅助建立这么个监察天下的系统。系统完成之后,到底监察谁,就由不得这些文官说三道四了。
夏乾已然在徐杰面前踱起了步子。
徐杰说这番话语的时候,并不紧张。不知为何说完之后,反倒有些紧张起来。厂卫之事,徐杰明白,这是一柄双刃剑。
厂卫可以是监察天下的机关,厂卫也可以是皇帝实施血腥的手段,甚至可以是皇帝做那些龌龊之事的利器。
徐杰出这一招,也有私心。私心就是希望这个老皇帝在临死之前真的能把勋贵打压下去,甚至想看到李启明人头落地。私心之后,却也有一些担心。厂卫关乎一心,就是皇帝之心。
皇帝这种制度,本身就是有很大的缺陷的。皇帝也是人,这个人贤良的时候,万事好说,国家富强兴盛。但是这个人若是愚钝不堪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若是愚钝不堪的皇帝手中若还有一柄随心所欲的刀,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此时徐杰,也想不得那么多。此时的徐杰,就想要李启明一败涂地。在皇帝面前说兵事改革之事,也是这个原因。
徐杰兴许与夏锐是一类人。夏锐从不表露出对于皇位的觊觎,徐杰也从没有表露过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情。徐杰要李启明人头落地,与家人没有说过,与谢昉没有说过,甚至与欧阳正也没有说过。就算解冰多番示好,徐杰也是谨小慎微。
徐杰要李启明死,这是早已生定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已然管不了那么多,管不得厂卫是什么双刃剑,徐杰只要李启明死,也只关心自己活着的几十年,死后之事,管得他洪水滔天。
夏乾踱步许久,慢慢收了步伐,回到了书案之后,开口问了一句:“徐文远,你说说此事当从何开始?”
徐杰早已腹稿,开口答道:“陛下,此事当从三省几位相公开始,几位相公若是支持陛下,诸事皆易。”
徐杰相信夏乾有这点能力,徐杰也相信那些文官丞相们,也乐见老皇帝拿勋贵开刀。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这就是阳谋。
老皇帝点点头,拿起书案上的布巾擦了擦口中吐出来的痰,问道:“人手该从何处调拨?”
老皇帝夏乾已然问到了实际操作层面了,徐杰毫不思索答道:“主官者,当是在朝堂毫无瓜葛之人,此人必然要有大决心大毅力,属官可从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个衙门抽调一些多年未升迁者。拿刀之人,金殿卫,金吾卫,皆可抽调,甚至江湖之人,也可招揽。抽调之人,皆选官场无瓜葛跟脚者。比如昭武校尉方兴,此人家眷尽失,又有血海深仇,正是可用之人,此人手下还有几百精干士卒,更是可用。各地派遣之法,情报搜集系统,有待慢慢组建加强,以江湖人物为主,可成此事。”
老皇帝听得慢慢点头,也慢慢去看徐杰,却是并不说话。
徐杰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老皇帝,立马又低下了头,直视皇帝乃是大不敬。徐杰等着皇帝回话。
老皇帝夏乾忽然笑了笑,开口问道:“徐文远,听闻你家在江湖上有泼天的势力?”
徐杰闻言一惊,惊的是皇帝怎么知道自己家世出身,却又立马平静了下来,头前这位可是皇帝,岂能查不到徐杰的家世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此问之意,徐杰揣度了片刻,没有答案。唯有硬着头皮答一句:“陛下圣明,学生家中长辈正是江南血刀堂之人。也请陛下明察,学生家中长辈,也是昔日大战之中忠心耿耿之士。学生父辈兄弟四人,战死有三,残疾其一。学生父亲更是战死沙场之忠烈,父亲战死之时,学生还在那襁褓之中。”
老皇帝点了点头,答道:“朕知你满门忠烈,回去备考吧,今日所谈,不可对第三人多说一语,便是欧阳正也不可泄露分毫。”
“谨遵圣谕!”徐杰答话,该说的话都说完,慢慢退步从御书房门口而出。
御书房内的老皇帝夏乾,微微抬手,捏成拳头,轻轻砸在书案之上,想了片刻,对这空气开口说道:“卫九!”
一人不知从何处瞬间到得老皇帝面前,拱手躬身:“卑职在!”
“跟着他!朕要他所以的记录,所见之人,所做之事,不可遗漏分毫。”老皇帝说完这一语,已然起身。
“遵命!”话音还在,这个卫九已然消失而去。卫九之名,显然就是一个代号而已,这个代号,必然就是金殿卫。
徐杰出得皇城,忽然感觉有些寒冷,原来是衣服之内的汗水凉了,被风一吹便感觉一阵寒冷,稍稍运了些内力,便也无妨。
欧阳正、谢昉,谁又能想到徐杰见皇帝,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语,出得这么一番计谋。
徐杰再去见欧阳正与谢昉,终归是没有和盘托出今日面圣之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得见过两人,匆匆回到家中,家中却有一人等候多时。
正是昭武校尉方兴,这让徐杰有些意外,方兴也带了一份不轻的礼物上门来见,上门来,看似还是来感谢徐杰救命之恩的。
两人寒暄几句,方兴再次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徐杰自然也谦虚几语,两人厅中落座。
徐杰便开口笑问道:“方校尉多在军营之中上值,如何就知道在下入京了呢?”
徐杰有些疑惑,疑惑的是自己昨日进的京城,方兴今天下午就上家来拜会了,这个事情不在意的话,倒也无所谓,在意起来不免有些奇怪。禁军军营多在城外,唯有金吾卫在城内,方兴大概也不可能派人在徐杰家门口盯梢,徐杰也还没有时间去主动联系方兴,方兴这么快就上门来了,徐杰今日神经一直在紧绷的状态,自然要疑惑一问。
方兴闻言,犹豫了一下,答道:“徐公子,在下也不隐瞒。乃是有人与我报信,说徐公子昨日回京了。”
徐杰已然又问:“方校尉也不过入京两三月时间,已然有了这般消息灵通的朋友了。不知是何人给方校尉报的信?”
方兴面色有些心虚,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茶杯先饮了一口,然后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徐公子,在下来此,也还有一事,虽然是旁人托付,也是在下自己想与徐公子说的事情,还请徐公子恕罪。”
徐杰闻言摆摆手,答道:“方校尉但说无妨,能做的自然不在话下。”
徐杰也有些奇怪了,这方兴不过入京三个月不满,就有别人托付他办事,还叫他来找徐杰办事,徐杰便也想弄清楚这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兴放下茶杯,终于直白开口:“再请徐公子恕罪,托付在下来的乃是摘星楼的解大家。头前解大家寻到了在下,深入交流了一番,其中之事,解大家说公子必然明了。此来是解大家请在下来当个说客,想请徐公子念及大局,报仇雪恨不在话下。”
徐杰倒是听懂了,拿起茶杯也喝了一口。这个解冰,实在是厉害啊,无所不用其极。仇恨在身的方兴,与李通仇深似海,李通的义父李启明,显然是方兴看不惯的人。解冰立马便上门拉拢,不想这解冰还真做成了,方兴还真上了解冰的船。解冰还利用方兴当说客,想来说服在解冰面前装傻充愣的徐杰。
徐杰收了笑意,问道:“那解冰是如何拉拢你的?”
方兴倒也没有想到徐杰会问这个问题,双手在身前搓了一下,一脸心虚答道:“徐公子,那解大家说,若是广阳王登基,李枢密权柄更甚,当放不过在下。在下也觉得此言有理。”
徐杰点点头,答道:“嗯,此言是有理。可还说了其他?”
方兴有些不安,双手更是揉搓不止,点头又答:“解大家说,只要广阳王登基不成,便是万事大吉。”
徐杰又点头:“嗯,此言也有理。”
方兴听得徐杰连说两句“有理”,一脸期盼看着徐杰,等着徐杰再说,等着徐杰的答案。
徐杰没有给出什么答案。
这让方兴有些着急了,开口问道:“不知徐公子有何想法,还请徐公子提点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看着方兴这个勇武的汉子,忽然开口一语:“方校尉可有从龙之心?”
方兴闻言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徐公子,在下并无什么从龙立功之心,只想能自保余生,广阳王若是登基,在下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在下方才觉得解大家所言有理。也是因为在下……在下幼子尚在人间,多了一点念想,若是哪里有思虑得不周到之处,还请徐公子提点。”
方兴已然感受到了徐杰态度有些奇怪,所以更想听听徐杰的想法。若是放在之前,方兴颇有点万念俱灰的想法,可是当方兴知道自己五岁的幼子被扔进水井里卡住,逃过了一劫的时候,父子相见,方兴已然一心求生了。
徐杰听得方兴幼子尚在人间,忽然也有一种感动,也能理解了这个勇武汉子的求生欲望。方才开口说道:“你一个昭武校尉,麾下不过几百人马,参与不了任何事情,李启明之事,也不是你能操心的。只需回营里好好操练士卒即可,那些夺嫡之事,更不是你有资格参与的。解冰之辈,你当远离之。”
徐杰总觉得解冰这个女人危险,解冰的危险不在于其他,就在于这个女人一心要报仇,飞蛾扑火都在所不惜。这就很危险了,有时候飞蛾扑火是会有连锁反应的,解冰太过一意孤行,太过报仇心切。如此给人的感觉就是鲁莽幼稚,成不了大事。
徐杰却非如此,徐杰要做的是隐藏自己,把自己藏在暗地里,等待一击致命。所以徐杰必然不能参与到解冰的事情里面,更不能被解冰连累。
从方兴口中听到广阳王不能登基之事,徐杰心中更是多想,想着解冰身后还有谁?是不是也在夺嫡之事里面,是夏锐?夏锐似乎与解冰并不相熟,甚至夏锐见到解冰的诗都是徐杰给的。
那是?吴王夏翰?
徐杰懒得多想,只想撇开关系。
方兴闻言,更有些不安,开口说道:“徐公子,若那广阳王真的登基了,不仅是在下性命难保,只怕那李启明也不会放过徐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说得也有道理,却是徐杰反问了一句:“这句话可是解冰教你说的?”
方兴下意识点了点头。
方兴似乎也不是那么有智慧之人,若是方兴有几分大智慧,当初也不会让一家老小落到这般境地,也不会被李通玩弄于鼓掌之间,李通都要派人来捉拿他问罪了,他还有那么一丝侥幸,侥幸李通会与他和平解决那件事情。
便听徐杰说道:“方校尉,解冰可还与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什么王爷登基的事情?”
徐杰这一语,便是试探了。既然说到了广阳王不能登基,那总有个能登基的。徐杰已然前后联系了许多在想这个问题。
方兴面色一变,略微有些吃惊,也有些尴尬,点点头答道:“徐公子料事如神,解大家与在下提过一语吴王。”
果然不出徐杰所料,徐杰却问一语:“李启明要杀我,吴王也要杀我。方校尉,你说我如何是好?”
方兴以为徐杰说笑,忙答:“徐公子说笑了,吴王为何要杀你?”
“吴王若是当真要杀我呢?”徐杰面色严正非常,哪里还有丝毫玩笑。
方兴瞪大着眼睛,双手捏了捏,微微扬了扬头,答道:“徐公子恩同再造,大不了在下为公子抵上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摆摆手,开口道:“方校尉言重了,李启明杀不了我,吴王也杀不了我,倒是不需要方校尉抵命。方校尉只需听我一语即可,万万莫要参与解冰之事,那些夺嫡之事,非你一个校尉有资格参与的,到时候落得个满门抄斩,便是万事皆休。言尽于此!”
方兴终于知道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徐杰,忽然拱手一礼,说道:“还请公子提点安排,在下都照公子吩咐的做便是。”
显然方兴心中还是有一个定夺的。解冰与徐杰比起来,且不说徐杰在河北杀人救过他,就说徐杰在朝堂之上不卑不亢的话语,为方兴洗脱了冤屈。就这份气度,也不是一个青楼花魁三言两语能比。
徐杰对于这些朝堂纷争,岂能不比解冰一个花魁看得清?
方兴担忧的是自己束手无策,便想徐杰能有个出谋划策,能有个安排。
徐杰没有什么能安排的,唯有开口说道:“你回军营里等着就是,想来不需多时,朝廷当有你新差事,差事做好了,不说保命,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徐杰说这话,是有自信的。就是徐杰今日与皇帝那一番奏对,这方兴必然有大机缘。
方兴听得此语,少了满脸的担忧,一礼而下。兴许方兴心中还有担忧,却也不在面上表露了。
徐杰已然起身叫人备酒菜。徐杰也当有自己的一番谋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究勤源的院落,春天来了,颇有点鸟语花香的味道,这处院子的雅致,遍数京城也是最好的地方。
这处院子由来已久,皇帝夏乾还没有当太子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夏乾的父亲没有当太子的时候也住在这里,至少已经传了四五代人,建筑虽然有反复重建,但是里面的景色,时间越久,也就越发的雅致。
这般的院子,夏文能开口送给徐杰,可见夏文这个人在身外之物方面,似乎并不在意,对于上位者来说,这是很好的优点。
但是夏文是个文人,甚至可以说是个读书读得不错的文人,带有读书人特有的一种自负自傲,夏文的自傲与夏翰的不同。
夏翰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自傲,是一种自卑而出的自傲,也可以说夏翰在用自傲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与自卑。
夏文的自傲,是与生俱来的,来自文人的内在,来自身为皇后的母亲,更来自手握百万兵马的舅父。夏文可以睥睨天下,可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只需要盯着老皇帝夏乾的态度就行,所作所为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要博取老皇帝的信任。
真要论夏文自己,分析夏文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文人,一个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人,一个从小读圣贤书养尊处优的人。
当支持夏文自傲的许多条件发生变化的时候,夏文有些慌张了。比如夏文身后最强有力的支持,手握百万兵马的李启明,皇帝若是真要对付李启明,夏文如何能不慌?
夏文心中,如果自己身后没有了百万兵马的李启明。夏文再也难以不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夏文与夏翰比起来,又好似没有了任何优势。甚至还有劣势,因为夏翰是吴王,夏文不过是广阳王,地位上都有差别。
夏文其实是在乎这些的,一个亲王,一个郡王。夏文自以为可以不在乎,心中却如何能不在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政治,有时候会看不到真实,有时候会被许多表面的东西所蒙蔽。
夏文,再也不是那么胸有成竹。夏文,有些慌了。
所以夏文从皇宫之内出来,又一次来到李启明府中。李启明,不能倒!
徐杰回京了,忙得两日之后,夏锐方才知道徐杰回来了,去年年后就入京了的粱伯庸,更晚几天才知道徐杰回京了。
夏锐带着大包小包上门而来,下人们直接把这些大包小包搬到徐杰的书房之内。
夏锐便与徐杰献宝,打开包裹,一边翻一边笑道:“文远,你看,棋谱,琴谱,魏晋时期的《尚书》孤本,你来看看,花了我好大的力气。”
徐杰已然凑在跟前,蹲在地上翻,夏锐大包小包的,全部都是书,夏锐显然不是愿意读书之人,更不会花冤枉钱去买书。夏锐弄这么多书来,自然是为了徐杰。
徐杰翻开那魏晋时期的《尚书》孤本,略微一读,果然与如今读的《尚书》区别不小,至少有百分之二三十的内容是不一样的,徐杰直接坐在地上在翻。
夏锐看得徐杰对自己带来的书这么上心,又从怀中掏出一本,笑道:“文远,你看看这本……”
夏锐一脸卖弄的模样,两人一别年余,夏锐这一年来显然也没有闲着,到处搜罗书籍怕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转头一看,就看到书页上明晃晃三个大字:广陵散。
徐杰便是一把夺了过来,拿过来便翻。口中还笑道:“觉敏兄好大的本事!”
夏锐并不在意徐杰夺书的动作,反而听得徐杰的话语,双手叉腰,站得笔直,说不尽的自得。
待得徐杰又把《广陵散》翻了翻,有些失望,说道:“觉敏兄怕是被人骗了,这《广陵散》是假的,前一段是《秦王破阵乐》,后一段《胡笳十八拍》中的段子,最后竟然是琵琶曲。就这么凑在了一起,这作假之人怕是连乐理都不通,就这么一通摘抄。不过这人把新书做旧的技艺倒是不凡。”
夏锐闻言,叉腰的双手放了下来,便是大怒不止,破口大骂:“他娘的,六千两银子,买了本假的,那人还说是他亲自盗墓所得,此贼该杀,该杀!”
盗墓是重罪,严重的是要斩首的。这一年,这京城里谁人都知道三皇子夏锐在收购古籍孤本,每日都有人拿书上门换钱,自然也有人想骗些钱花花。一本假成这样的《广陵散》,但凡给个能通乐理的歌女,也不至于被骗。但是夏锐府中,便是连个跳舞唱曲的伶人都没有养,也没人能帮他辨别一下,这六千两就被人这么骗去了。
徐杰笑了笑道:“觉敏兄,这孤本的《尚书》倒是不假,此《尚书》被你寻到,万金难换,送到礼部去,更是大功一件,此书可以刊印来卖,也当赚不少钱,六千两的损失是可以赚回来的。”
听到这话,夏锐方才少了一些怒气,又去翻那书堆,口中还道:“文远,快快多看一些,都鉴别一二,里面许多都是孤本,看看都印来卖是不是真的就发财了。还有一些古人字画,看看有没有假的。”
徐杰放下手中的书,慢慢翻看着,左边丢一些,右边丢一些,左边堆得老高,都是夏锐被人骗了的。右边倒是也有不少,还真有不少精品之书。
夏锐便是一边跳脚骂人,一边听徐杰夸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听夏锐还自己安慰自己:“这本倒是不贵,十两,假就假吧……这本是真的?这本一两银子买的,也能是真的?”
粱伯庸此时也上门来了,直接与徐杰一起坐在地上就翻,这样的事情,粱伯庸倒是喜欢。其中也翻出一些古人字帖之类,甚至还有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不过信纸大小。也就是王羲之写给被人的一封信,拢共不过几句话: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
倒是这断句也有另外之解: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
这也就是读古代文字的麻烦,没有标点符号,断句总是有麻烦。但是意思倒是没有变化,应该就是山阴张侯拜托王羲之办什么事情,王羲之没有给他办成。或者是王羲之与张侯一起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事情没有结果。
粱伯庸拿着端详了大半个时辰,还寻来笔墨自己写了写。
徐杰已然把所有的书籍翻看了一遍,见得粱伯庸还在看那张信纸,开口问道:“梁兄,真迹乎?”
粱伯庸抬头看了看眼前两人,又低头看了看那信纸,想了想,笃定道:“真迹也,真迹也!”
夏锐闻言大喜,王羲之是谁?夏锐再如何不学无术,也听过这般鼎鼎大名。夏锐买这张信纸的时候,倒是没有花多少钱,也没有想过会是真的,只觉得这字写得好,值几两银子。此时开口却问道:“伯庸,这………………值多少钱?”
粱伯庸闻言不答,而是低头又琢磨起来,也动笔自己在写。
徐杰却笑道:“梁兄心中,此帖怕是无价之宝,岂能用钱来衡量。若是真拿出去卖,万金,十万金,怕是也有人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更是欣喜,口中笑道:“哈哈,赚大发了,就凭这一张纸,发财了。这一年我花了两万多两纹银,满地的假货,本以为亏大了,不想十倍百倍的赚回来了。哈哈……”
不想粱伯庸却一脸紧张,连连摆手道:“卖不得,此帖卖不得。”
夏锐闻言也笑:“伯庸放心,这般的宝贝岂能卖,都是送给文远的,文远也不缺钱,可当传家宝。谁人要是知道文远有王羲之的真迹,必是羡慕至极。”
徐杰闻言抬头看向夏锐!
粱伯庸也抬头看向夏锐!倒是也看了看徐杰,满脸的羡慕。
夏锐被徐杰看得有些尴尬,笑意止了止,却又连忙笑了出来:“文远,我也是闲来无事,知你喜欢买书,所以就到处搜罗了一些,也是幸运。”
徐杰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还在想,若是没有这《快雪时晴帖》,收这些书倒是无妨,别的地方徐杰想个办法还一下人情就是。但是有了这个帖子,也就由不得徐杰不多想了。无价之宝,万金十万金,那是十万两百万两银子的价格,不知多少人趋之如骛的东西。
这东西,收还是不收?
夏锐已经知道这是无价之宝,还毫不犹豫往外送。这事情,徐杰更有些犹豫。
有时候,事情在于友谊之内,都是小事。事情但凡有一些超出了友谊,总会带来一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似乎察觉了徐杰有一些不对劲,有一些犹犹豫豫的感觉,开口又道:“文远,我向来不学无术,这玩意留在我手中也没啥用处,给你正好。”
徐杰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起身笑道:“觉敏兄的宝贝,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对这书法之事,也不擅长,伯庸兄喜欢这些东西,不若转赠伯庸兄如何?”
夏锐听得徐杰收下来,也就心安了,点头说道:“东西是你的,给谁都行。这些书可都是好东西,我再叫人帮文远打造一个上好的书架,都存在这书房之中。”
夏锐有些过于热情了。徐杰能感受得到,却也不多说。
粱伯庸听得徐杰要把《快雪时晴帖》送给自己,先是惊喜非常,随后连忙又道:“如此重礼,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实在不敢收……文远……我……借回去看上几天再还给你。”
粱伯庸喜欢这帖子,想要,却也不敢要,却还舍不得,最后借几天,倒是比较好的办法。
徐杰笑而不答,全当随意。只是出门叫人备酒。
有礼有求,徐杰知道这个道理。不说这张帖子,就说这满地的书,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份花了一年多的心思,也不是小礼物。就是不知道夏锐到底有何求。是皇位?还是什么?
徐杰看着夏锐,总是在猜在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锐还真有事相求,待得酒宴吃完,夏锐并未回去,而是一直等到粱伯庸先行告辞之后,夏锐方才与徐杰开口说了一句:“文远,最近有人要杀我。”
徐杰略微有些吃惊,开口问道:“何以见得?”
“文远,当真有人要杀我,我身边的护卫忽然被换了,来了两个金殿卫的新人……”这件事夏锐老早就想说,也是夏锐没有想到粱伯庸忽然也来找徐杰了,让夏锐忍了几个时辰才说出来。
“新来的两人对于差事很散漫?”徐杰开口问道,金殿卫徐杰是知道的,金殿卫只对皇帝一人负责。但是事情总有意外,金殿卫是只有皇帝一人才能调动的,但是金殿卫也是人,里面当官的更是人,被人收买也是可能的,暗中做一些手脚也简单。
夏锐摇摇头答道:“新来的护卫倒是尽忠职守,只是我总感觉这两人武艺好像不怎么样。”
徐杰对夏锐看人武功高低的眼光有些不太相信,皱眉问道:“武艺不怎么样?何以见得?”
夏锐知道徐杰有些疑惑,连忙解释:“文远,以往我是没有见过什么高人,结识你之后,我总是有些见识的,要说何以见得,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有感觉,感觉新来的两人武艺差了许多。”
夏锐有些智慧,从身边护卫的调换,猜到了许多。从身边护卫给人的感觉上也猜到了许多。如果事情真如夏锐所言,兴许当真有人要对夏锐动手,即便不是马上动手,也是迟早要动手的。
徐杰听得夏锐这般的话语,多少相信了一些,忽然调换护卫本身就值得让人怀疑,徐杰知道夏锐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想了想之后说道:“金殿卫里竟然也有人站队了,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也是情理之中。”
金殿卫是有金殿卫的规矩的,金殿卫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得参与皇家内部之事,否则格杀勿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金殿卫也是一个衙门,也有地位尊卑,也有许多争夺。用钱收买金殿卫之人不太现实,但是用官位收买金殿卫里面的人,这就比较可能了。就如当初吴王夏翰收拢王维一样,许的就是金殿卫的头领。
“文远,我该怎么办?”夏锐有些慌张,事关生死,由不得夏锐不慌张。眼前的徐杰,就是夏锐唯一的倚靠。
徐杰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带着夏锐在院子里踱起了步子。
若真是有人要杀夏锐,这件事还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即便是徐杰也难以解决这件事情。如果真要杀夏锐,必然派的是先天高手一击致命,调开夏锐身边的两个一流护卫,便是不想多费手脚,以便下手的时候片刻解决问题。
皇子本身就是金殿卫重点照顾对象,夏锐正宅在内城靠近皇宫的地方,金殿卫的总部就在皇宫里,那出手之人但凡被两个一流高手拖得片刻,传出一点喊杀之声,即便成功击杀了夏锐,再想退走,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要在皇城根下杀皇子,要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这才是调换夏锐护卫的原因。
所以徐杰想要派人去保护夏锐也难,甚至可能会枉送了性命,所以徐牛云书桓派去意义不大。杨三胖也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叫杨三胖一天到晚跟着保护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杰踱步许久,分析了许多,也有一些结论,金殿卫有人站队,但此人也并非是金殿卫里的掌大权者,否则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但是此人地位却也不低,不然也调不动夏锐身边的护卫。
谁要杀夏锐?夏翰似乎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夏翰第一目标应该是夏文,心思不会在夏锐这里。那么就只有夏文的可能性最大了,夏文要杀夏锐,为什么?
徐杰兴许想不明白,不知道夏文此时的心态,不知道夏文此时的慌张与惶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徐杰只觉得夏文这个人,好狠厉的手段,好狠厉的心肠,即便是一个丝毫威胁都没有的人,也不放过。
跟在徐杰身后踱步的夏锐,脸色越发的着急,春凉时节的夜,额头上已然是汗如雨下。
徐杰终于开口了:“觉敏兄,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这里吧,每日夜里你就豪饮几杯,高歌几曲,然后酒醉而眠。”
徐杰的安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甚至还安排夏锐每年夜里喝酒唱歌,甚至喝醉。这也是为了做一些假象,让旁人知道夏锐夜夜笙歌,让夏文知道夏锐没有一点的威胁,兴许这样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夏锐闻言连连点头:“好,好,我就住文远这里了,我这就去喝酒,文远也请些歌舞伎回来。”
夏锐明白徐杰这么安排的道理,先住在徐杰这里,也能让夏锐感觉到安全。
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终归难以从容。
此时徐杰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声音:“解元公。”
便是闻声,徐杰也知道说话的是杨三胖,徐杰回头看得一眼,正见杨三胖抬手指了一下门外一座小楼。
徐杰稍有会意,问道:“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三胖点了点头:“高手!”
徐杰点头:“我倒是能猜到身边有人盯着,所以说话做事都是谨小慎微。胖子你都说这人是高手了,看来此人还不是一般的高手,必是先天无疑,能调动先天之人盯梢的……”
徐杰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也有猜测。先天高手都是何等的自傲,却被人派出来做这盯梢的苦闷差事,日夜不眠,日夜跟随。有这份势力的,这天下只怕唯有一人。
其他人,如夏文之辈,身边若是有先天高手真正效命,也不可能派这人出来做盯梢的事情,这似乎是一种侮辱一般。
就如徐杰,身边虽然有杨三胖,也不可能让杨三胖变成一个护卫日夜跟随保护夏锐。这是一种基本的尊重。
杨三胖点了点头,却道:“老子倒是与他试试手脚。”
这说话的就是杨二瘦了,徐杰闻言连忙摆手摇头道:“打不得,这人是个马蜂窝,打了一个,必然来一窝。”
徐杰的比喻也是恰当,金殿卫的先天高手,为皇帝办事之人,打了一个,岂能不来一窝?金殿卫里的先天,少说也有七八个以上,到时候把杨三胖围起来痛揍一顿也是正常。
“金殿卫?那还真是个马蜂窝。”杨二瘦倒是也偃旗息鼓了,却是又道:“总有一天,老子也要去闯闯金殿卫这个龙潭虎穴。”
徐杰听得头直摇:“二瘦,你就消停点吧,有些人的脸面是打不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三胖也道:“消停消停,回去睡觉。”
说完杨三胖转头就走。
一旁的夏锐看得一人分饰两角的杨三胖,那是一愣一愣的,待得杨三胖走后,方才开口:“文远,那外面之人,会不会就是想杀我之人……”
徐杰摇摇头:“不是!”
夏锐闻言大气一松,不得片刻,夏锐已然“酒醉”而歌。
徐杰却一口未喝,还在皱眉沉思。
第二日,夏锐似乎更是谨小慎微,连大门都不敢出,即便是换洗衣物,生活用品,也派下人回家去取。
徐杰下午出门,去给夏锐请歌舞伎。兴许徐杰更愿意用这种办法保住夏锐的命,夏锐在徐杰看来,是局外之人,局外之人实在没有必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死。
这些事情,也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徐杰不想让夏锐死,徐杰想保夏锐一命。
有些事情也出乎了徐杰的预料,这夺嫡之事,徐杰本以为还在酝酿阶段,此时看来,却已然到了动手的阶段了。有些人心急了,等不及了,等不及要解决一切哪怕是万一的阻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请歌姬舞姬,徐杰第一个想到的是摘星楼,却是这摘星楼去不得,想了想,还是遇仙楼吧,遇仙楼比较合适。
所以徐杰带着徐虎,徐虎背着银子,两人往遇仙楼而去。
徐杰也是一直等到下午才出门,只因为遇仙楼这种地方,那些青楼女子,半夜才睡,上午大多还未起床。
到得遇仙楼大厅,徐虎直接把背后的几十斤银子放在一张桌子上,遇仙楼还未开门迎客,连带伺候人小厮也姗姗来迟。
小厮的眼力倒是不错,徐杰不过来过这遇仙楼一次,这小厮却也把徐杰记住了,京城有名的年轻名士,这小厮便也知道要花心思记住,所以上前来之后,便是躬身堆笑,口中说道:“徐公子,当真是徐公子大驾光临,今早喜鹊就在叫,贵人就来到,小的见过徐公子。”
徐杰也回应一笑,准备说话。
不想面前这小厮竟然又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口中又道:“小的当真该打,徐公子如今可是解元公了,当称解元公才是,徐公子有何事,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一行有一行的难,一口饱饭,养家糊口,实在不那么容易。徐杰看得这个自己打自己嘴巴的小厮,多少也有些同情之心,所以再开口说话,格外的客气:“劳烦小哥帮个忙,请见楚大家,在下有事要见她。”
要想请一队歌姬舞姬,还真要见一见管事的,摘星楼遇仙楼这种地方,不同于一般的皮肉场所,这里都是能歌善舞、能诗能词的美人,要一次性请七八个人回家待上一些时日,不说花费,也还要看这遇仙楼愿意不愿意。
这些女子到了别人家里,难免受人摆布,酒酣耳热,许多事情也控制不住,清倌人破了处子之身,身价也就多谈不得了,到头来赚没有赚到多少,损失的却是遇仙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那些大户人家,多是自己养歌姬舞姬,自小从牙行里买来,请人调教技艺,如此就简单许多。
小厮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欢场之事,这小厮了若指掌,也知道楚江秋与徐杰的一些故事,徐杰要见楚江秋,哪里还有不允的。连忙躬身说道:“解元公稍等,小的去去就来,时候还早,兴许楚大家需要梳洗打扮一番,还请解元公先喝杯茶,稍稍等候片刻。”
徐杰点头落座,小厮往里去通禀,也左右安排人伺候徐杰。
不得片刻,门外走进来一行人,领头一个年级不大,十四五岁左右,衣着不凡,龙行虎步,折扇也在身前不断摇晃。这少年身后,一众小厮七八个,也若是人高马大的模样。一行人气势倒是不凡。
进门之后,那少年公子身后一个小厮仆人开口便喊:“掌柜的呢?叫出来!”
便也有另外一个小厮连忙上前赔笑:“诸位大爷,时候尚早,还未开门迎客,掌柜的凑巧有事,还未回来,待得开门迎客的时候,掌柜的便回来了。不知几位大爷寻掌柜的所为何事?”
那仆人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把笑脸相迎的小厮打倒在地,口中骂道:“去把掌柜的寻回来,你可知我家公子什么身份,岂可怠慢?”
挨了打的小厮,站起来依旧只能是笑脸点头:“小的这就去寻,这就去寻,几位大爷且落座等候片刻。”
徐杰看得这般场面,摇了摇头,不想多看,倒是也不想多管。
小厮说完飞奔出了大门,便去寻掌柜的回来。这京城,生意好做,生意也难做。这小厮都不敢开口问来人的身份,已然只能出门去寻掌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七八人加一个少年公子哥,落座在徐杰身后。
倒也是有人在调笑,调笑的原因就是看到徐杰桌上的东西,一个布包裹随意包起来的银子,此时放在桌面之上,银子也从缝隙里露了出来。
这就是让人调笑的理由了,带着这么一大包银子逛青楼,那一桌人已然笑得前仰后合,笑着徐杰与徐虎两个外地土包子。京城这种地方,票号不少,票号就代表银票,银票这种东西在京城极为流行,所以鲜少有人背着这么多银子出门炫富。
但是银票并非就是钱,而是存折,是存钱的凭证。需要徐杰拿钱到钱庄里去存了之后,才有银票到手,徐杰才刚入京,来不及带大笔的银子去存。银票的异地汇兑,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江南与京城的汇兑相对简单,但是大江与京城的汇兑,并不通。钱庄票号多是私人产业,私人产业想汇兑全国,也是不现实的。
也就是说江南的大票号,银票拿到京城来是有分部的,是可以兑换成银子的。但是大江的票号,银票拿到京城来,就兑不成银子了。
徐虎听得后面之人嘲笑之语,满脸是怒,却被徐杰拍了几下,也发作不出来。
掌柜的倒是被寻回来了,走到那一行人面前,作揖之后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大驾光临?”
那年轻公子也不起身,折扇连摇几下,答道:“哪家的你就别问了,且带我去见楚大家。以往呢,家中长辈管教得严,难得出门,而今忽然没人管了,今夜楚大家就是我的人了,教她今夜好生伺候着。”
掌柜闻言一愣,却也不知是自己没有见过世面,还是面前这位公子哥没有见过世面。掌柜的倒是也不怒,答道:“公子恕罪,楚大家乃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多多恕罪。”
那年轻公子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说,当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后面那仆人却开口了:“掌柜的,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由得你在这叽叽歪歪?你可听说过五皇子?可知道五皇子当面?你可是不想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闻言也有些惊讶,又是一个皇子,回头看得一眼,眉宇之间还真有点老皇帝夏乾的面相,看来不假。却也想起这皇子之言,以往长辈管教得严,而今忽然没人管了。
这一句话,徐杰已然想了许多。老皇帝夏乾连其他儿子都不管了,让这未成年的皇子带着奴仆出门来作威作福。这是什么道理?
兴许也是保护这些未成年儿子的原因。如今那些与皇位无缘的儿子,合该不见不管不理会了。此时老皇帝的一言一行,都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老皇帝这般做,显然就是要避免这些误会,让这些未成年的儿子少受一些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徐杰也有些佩服这个老皇帝了。
这五皇子不去摘星楼寻那京城第一大家解冰,而是来寻遇仙楼的楚江秋。显然是知道哪个是软柿子。
掌柜的听得皇子二字,连忙大礼再拜,口中又解释道:“殿下,非小的为难,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殿下如此行强迫之事,实在有失风范。女儿之心,在于情缘情愿,殿下若是真有一亲芳泽之心,小的倒是可以支一招,此时尚早,楚大家当还在梳洗打扮,待得晚些时候,殿下先备下一些诗词,待得晚些时候入内而见,当场一鸣惊人。再想那一亲芳泽便也不是难事。如此才是文雅佳话,殿下以为如何?”
这掌柜的处理这种事情倒是熟门熟路。那些贵胄子弟,终归也讲个面子,男人,更讲究一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否则来这青楼作甚?
掌柜的倒是会解决问题,只是有人破了他的功。
那头前进去的小厮,此时一脸高兴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掌柜的,微微一礼,已然就喊:“解元公,里面请,楚大家在等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句“楚大家在等候了”,掌柜的听得一愣,那五皇子与一众仆人全部把目光往那说话的小厮聚了过去。
徐杰却是起身就走,直接往那小厮走去,抬了抬手,说道:“劳烦小哥头前带路。”
小厮看着无数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转身作请,往里面雅苑带路。
只是徐杰才刚走出后门,已然听得身后一声大呵:“慢着!”
出言之人就是五皇子身后的仆人,但是徐杰犹如没有听见一般,依旧迈步往里去。
便听身后一阵脚步,几人快步追了上来,已然挡在了带路的小厮前面,身后把路拦住了。
小厮有些愕然,转头去看掌柜的。
此时掌柜的也是焦头烂额,因为那十四五岁的五皇子已然站了起来,手指着掌柜的开口怒道:“听你说得这么一通,本还觉得有几分道理。不想你这奸商,只是在蒙骗于我,当真好大的胆子。要钱你就直说,我可是出不起你这点银两?”
“殿下,当真不是银两之事啊,头前那位是大江郡的解元公,乃是楚大家的故人,所以……”
掌柜的还未说完,已然有人上前掌嘴,掌嘴之人口中也怒道:“老小子,你当我家主人是你能蒙骗的,两个土包子带了一包裹的银两罢了,叫你开价,你便开价就是。”
挨了一巴掌的掌柜,着实为难,遇仙楼本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能在这京城把生意做起来的,身后岂能没有点助力?若是哪家官员的公子,今日的打白挨了,但是今日的事情倒是不难解决。可是面前是个皇子,事情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这个五皇子虽然算不得有什么势力,但是身份在这里,硬是要胡搅蛮缠,谁来了都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的还在想着如何接话。
头前被拦着的徐杰,已然有些不快,稍稍摆头示意了一下徐虎,徐虎两步上前,挥拳就打倒一人,然后伸手拉住带路的小厮,便往前去。
旁边还有三人,见得忽然打起来了,皆是抡拳踢腿往徐虎而去。
噼里啪啦几下,徐虎已然越过了几人,徐杰跟在身后,迈步跨过一个昏死之人,已然往里面走去。
事情总是没有这么简单的,徐杰心中清楚,因为身后已然传来破空之声。
也是徐杰压根就没有把这什么五皇子当回事,也是有些事情机缘巧合之下,解释也没有意义,卑躬屈膝更是做不出,不如这般直接解决自在。连那真正的王爷夏翰,徐杰都是直来直去,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皇子,徐杰岂有那份闲心与之周旋。
破空之声来了,徐杰却也只顾往前走,并不回头。
一柄长刀从上直劈而下,徐杰还是没有回头。
倒是徐虎回头了,徐虎腰间也带了刀,已然伸手就去拔刀。
长刀就要落在徐杰肩膀上了,徐杰方才又了反应,伸手凌空一挥,三指并拢一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长刀的锋刃就停在徐杰肩膀上三寸许,长刀后背,竟然被徐杰三个指头捏住了。
“滚!”一声暴喝,空中还能看到徐杰一条腿挥过的残影,也还有倒飞而出的一个身形。
徐杰已然大摇大摆消失在蜿蜒曲径之中。
那位少年皇子,看着就跌落在身前不断哀嚎之人,有些发愣,有些目瞪口呆,金殿卫出来的人,何时这般不堪一击了?全天下都知道金殿卫里都是高手,这位皇子更是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眼前这一幕,好似让那天下人人皆知的金殿卫忽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金殿卫里都是高手不假,但是这高手也分个等级,如夏翰夏文,身边有先天高手,如夏锐,身边只有一流高手。到得这夏业,身边倒是也还有一流高手,只是这一流高手的含金量,看起来实在不高。从这主动出手的架势,就知道这人武艺只在一般,但凡本事不凡的,架子也不小,即便会帮夏业出手,也当是夏业好言好语先吩咐一句。
主动出手的原因倒是也简单,就是这人还需要巴结一下夏业,金殿卫的差事也分好坏,贴身护卫皇子的差事,其实是好差事,至少生活也极为奢豪的,要做的事情也相对而言比较简单轻松,平常时不时的也能得到不少大恩小惠。
五皇子名叫夏业,头前十几年都在皇宫里,最近才刚刚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年纪大了一点的皇子,自然需要出宫自己居住。倒是天高任鸟飞了,来这青楼之地寻头牌花魁,为的其实就是破了那处男之身,也尝一尝女人的味道。
宫里女子无数,却是没有一个是他敢动的,即便是伺候人的宫女,夏业也不敢动分毫。若是在宫中出了那通奸之事,女子必死无疑,这位皇子怕也要受一番大罪过。皇宫里的女人,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皇帝。夏业早就听得人说了许多销魂事,大概也是憋坏了。
回过神来的夏业,左右看了看,徐杰早已消失,却听他骂骂咧咧说道:“他娘的,岂有此理,掌柜的,那人是谁?哪里的解元公?好大的狗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的何其聪慧,这祸水自动往东去,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连忙开口答道:“淮西大江郡的徐杰徐文远,乃是刑部尚书欧阳正的弟子,颇有才名之辈。”
夏业咬牙切齿,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还未爬起来的高手,脸上皆是失望,口中却怒喊一句:“刑部尚书?狗仗人势的东西,大江徐文远,我夏业与你没完。”
这一句怒喊,已经走到雅苑小厅的徐杰,倒是也听到了,楚江秋已然在小厅之内,正事要紧,徐杰摇了摇头,已然开口与楚江秋说起了正事。那一包裹的银两,也放在了楚江秋的面前。
骂骂咧咧的夏业,却也还是转身出了这遇仙楼,掌柜的一脸的欢喜,直送出去百十步。
事情办妥,徐杰直接带着徐虎回家而去,待得傍晚,八个清倌人也就到了徐杰家中,安排了住宿之后,又给了一笔不菲的银两。
刚一入夜,这夏锐就开始醉生梦死了。
徐杰坐在门口台阶上,忽然又觉得这般的办法,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用。
皇城之内,老皇帝夏乾拿着一份奏报,看得满脸的笑意,奏报里的内容,事无巨细。看得老皇帝发笑不止,也是连连点头。徐杰这一系列的动作,老皇帝显然了若指掌。
老皇帝笑的是徐杰给夏锐安排的夜夜笙歌,却自己坐在门口台阶之上皱眉沉思。这些动作,老皇帝岂能不懂缘由?徐杰要保护夏锐的命,想的办法倒是不错。至少在老皇帝看来是不错的。
老皇帝显然没有想过把皇位传给夏锐,也从未想过徐杰会有能力影响到皇位的归属。所以单纯看这件事情,倒还真觉得有点乐趣,也觉得徐杰还真有点聪明才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的歌声还在,半夜不止。
徐杰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徐杰也是从没有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下睡觉,多以许久难以入睡,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入了梦乡。那歌舞之声,却还在继续。
方才刚刚进入梦想的徐杰,忽然又陡然而醒,饮血宝刀在手,开门直冲而出。
到得前院的徐杰,已然看到杨三胖站在了院中,也看到了种师道飞奔而出,随后徐牛等人、云书桓,徐虎,邓羽都奔到了院中来。
因为那院墙之上,不断有人影飞跃而入,丝毫不隐藏踪迹,动作也是极为的连贯与一致。
转眼之间,已然有几十号人跃了进来。
还听得头前有人大喊:“徐杰徐文远何在?”
徐杰往前走得几步,左右看了看,心中也有紧张,来人几十,最低都是二流的手段,一流的不少,那开口问话之人还是个先天之人。
在京城里这么大的阵仗,还如此有恃无恐,而且都是统一着装,动作也是一致连贯。除了金殿卫,徐杰再也猜不出还有哪里的势力了。
徐杰上前拱手:“在下徐杰徐文远,不知诸位半夜造访,有何贵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先天之人,听得徐杰答话,走近几步,开口说道:“徐文远,你刺杀五皇子夏业事情败露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徐杰闻言一惊,今日倒是与那五皇子夏业发生了一点冲突,徐杰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位五皇子夏业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调动金殿卫如此大的阵仗来报复,当真完全出乎了徐杰的预料。
徐杰捏了捏手中的刀,开口问道:“刺杀五皇子?从何说起?听闻金殿卫向来都是圣谕才能调动,今夜这般的阵仗,莫不是有人公报私仇?”
那金殿卫的先天之人也在打量着徐杰身边之人,似乎也有一些忌惮,最为忌惮的就是徐杰身边那个胖子,便开口再道:“徐文远,人证物证俱在,岂由得你狡辩?今夜子时,五皇子被人刺杀在宅邸之中,金殿卫赶到之时,刺客有二,当场抓获一人,逃跑一人。严刑之下,被抓之人已然都交代了,另外逃跑之人,正是你徐杰徐文远。今日你与五皇子夏业在遇仙楼起了冲突,当场人证皆已到衙,此乃你行凶之动机。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要让这宅子里的人全部与你陪葬?我金殿卫可不是你家江湖门派,你当好生掂量一下。”
一旁的杨二瘦听得徐杰竟然杀了皇子,开口便是大笑:“解元公,老子都没有想到你有这般的大本事,厉害厉害,佩服啊!”
徐杰看了一眼精神分裂的杨三胖,并不答话。心中却是狂澜大作,本以为是夏业公报私仇,没想到这五皇子夏业真给人杀了。
徐杰也知道,夏业之死,还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若是夏业没有与徐杰起那一番冲突,也不会被人利用来设这么一个局。这夏业,一个闲散皇子,当真是无妄之灾。
徐杰已然明白过来,手中的刀也攥得更紧了,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只要徐杰被人拿了,什么沉冤待雪都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还是被人当场杀死,以拒捕为借口。那些什么人证物证,必然被人造得滴水不漏,甚至徐杰这柄饮血刀,也会到得案发现场,与那夏业身上的伤口吻合一致,那徐杰就真成了刺杀皇子的凶手。
但是面对这几十号金殿卫,如何破局?
徐虎却知道这所有的前因后果,更是一直跟在徐杰身边,徐杰哪里有出门杀过人?徐虎已然开口大喊:“休要诬陷我家少爷,如此血口喷人,金殿卫也不过如此,今日爷爷与你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虎手中的刀在空中不断摇晃。
那金殿卫的头领走近几步,眉目露出了凶狠,口中狠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徐文远,动起手来,今夜这宅子里当没有一个活口。金殿卫千余人手,援军无数,你若是再不掂量清楚,老子可就要动手了。”
徐杰左右看了看,与众人都对视一眼,徐牛等一众老一辈之人,如何也不会相信就要考状元的徐杰会动手刺杀皇子,与徐杰对视之时,都是紧握手中的刀。
徐虎更是义愤填膺,连带种师道也丝毫无惧。却是这杨三胖还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被人擒拿是不可能的,徐杰深知这个道理。那便无话可说了。
徐杰刀鞘一出,口中大喊:“随我往南出城!”
事已至此,被逼无奈,要想不被人随意拿捏,必然先要保命,保命之后才有后续,保不住这条命,一切皆休。
徐杰唯有紧咬牙关,杀出去,口中大喊:“干他娘的!”
还听得杨二瘦笑了笑:“嘿嘿,干他娘的!”
真是一语成谶,杨二瘦似乎真有一语成谶的本事,说要与金殿卫干一架,果然就干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殿卫众人,动作极其一致,徐杰方才刚刚飞身而起,几十人也全部动身。
杨三胖左手拿剑,右手拿刀,直奔那金殿卫的先天高手而去。徐杰更是连拼几招,已然斩落一人。
先天高手,在杨三胖眼中从来都算不得什么。金殿卫的先天高手,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刀剑合璧之法,杨三胖第一次拿出来与人拼杀,这金殿卫的先天高手,已然就是满脸的惊骇。
倒是杨三胖还有些混乱,口中两个人还有争执。
“胖子,你攻下路,我攻上路。”
“二瘦,你攻下路,我攻上路。”
争执之下,刀剑都攻了上路,犹如一柄大剪刀一般,横剪而去,剪得那先天的金殿卫,连退不止。
后宅里的歌舞声,此时也戛然而止,那酩酊大醉的夏锐,听得前院打斗之声,步伐却是极为稳健往外来看。心中更是慌乱不已,只以为要杀他的人来了。也还庆幸自己住在徐杰这里,不然怕是早已一命呜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三胖打得勇猛至极,那金殿卫的先天高手,显然不是杨三胖的对手。
但是徐杰却越打越是难受,本想突围而出,此时突围实在太难,几十号高手,其中一流至少有二三十人,这么多人围在当场,徐杰这一方显然属于弱势,不论徐杰与种师道、徐牛几人如何能打,绝对的人数优势,开阔的地形,如何也成了被动的局面。
二三十号一流,三四十号二流,这般的局面,想突围而出,除非杨三胖能快速解决了那先天高手,以杨三胖为先锋突围方才可行。
此时徐杰等人已然被围成了一个圈子,徐虎徐泰等人反倒被围在了最里面。
从内宅奔出来的夏锐,看得这般场面,躲在一个廊柱后面,丝毫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便是连逃跑都不敢逃,怕出得这宅子也难逃一死。
杨三胖回身看得一眼,把落入被动局面的徐杰看在眼里,眼神已然开始变化,一股凶戾之气陡然而出,再出招,狠厉非常。
杨三胖手中的“大剪刀”不断往前去剪,招式从来都不复杂,却又威力十足,那金殿卫的先天高手,似乎连正面去接招的想法都没有,反复腾挪,只想避开杨三胖正面这柄“大剪刀”。
皇宫里的老皇帝,早已入眠,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被人杀了。这倒也是可笑的事情,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儿子被人刺杀的消息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到,金殿卫却已经在外面缉凶了。
可见这金殿卫里,还真有了一股其他势力。
徐杰宅子之外,一处小楼里,也有一人皱眉犹豫起来,这人就是皇帝身边的卫九。徐杰宅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徐杰今日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他也一清二楚。
只是徐杰忽然成了刺杀皇子的凶手,这让卫九有些疑惑,却是金殿卫的兄弟几十人,半夜上门缉凶,也让他陷入了一种自我的怀疑。徐杰是不是凶手,卫九一清二楚,但是金殿卫卫九也是极为信任的,毕竟都是自家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卫九方才犹豫起来,杨三胖实在厉害,打得卫九的兄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卫九犹豫的是自己该出去帮自家兄弟,还是该出去制止这一场血战。
想着想着,卫九也更觉得奇怪,皇子被刺杀这么大的事情,已然是捅破了天。正常情况下,此时这京城只怕早已沸腾了起来,金吾卫里的铁甲只怕早就出动封锁城门了,各处巡弋的铁甲应该也是满大街,金殿卫也不该只是出得一个先天,至少应该是五六人同出。皇宫之内也该炸开了锅,到处灯火通明。
这些情况都没有发生,整个京城除了徐杰这里,依旧是一片静悄悄。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卫九跃上楼顶,再一次四面打量着偌大的京城,又看向前面不远正在厮杀的场面。
卫九一跃而起,直奔徐杰院落而来。腰间的刀也拔出,直奔杨三胖而去。
杨三胖哪里管得来人是谁,刀剑一并,便往卫九“剪”去,卫九战力显然比之前那个金殿卫的先天高上不少,连接杨三胖几招之后,身形往后一翻,拉开了一段距离。口中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满场众人,听得此语,竟然真的就停了手。这些皇帝的金殿卫,当真能做到令行禁止。
也证明这卫九的身份,实在不低,在场众人便是听到他的声音,也下意识遵令行事。
那刚刚在杨三胖手下险象环生的先天高手见得这般场面,口中急道:“老九,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徐文远乃是刺杀皇子的凶手,此时岂能停手?”
卫九却来不及答话,因为杨三胖又欺身追了上来,卫九又是连挡杨三胖几招,方才寻了空隙,说道:“杨三胖,停战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九显然知道这个胖子是谁,兴许头前那个金殿卫的先天高手也知道杨三胖是谁,否则这么大的阵仗来捉拿徐杰,岂还会与徐杰多说,又岂会去劝徐杰束手就擒,便是知道这个胖子是何等的人物,心有忌惮。
“不停,接着战,你倒是有几分本事,且与老子分个胜负。”杨三胖实在不是和善之人,既然动了手,岂能由得别人做主?
“杨三胖,既然是要分胜负,来日你我好好约一番,如何?”卫九又道,此时实在不是分胜负的时候。
杨三胖闻言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之中的徐杰,手中的刀剑终于停了下来,口中却道:“记得来寻老子,你若是不来寻老子,老子去寻你。”
卫九用的也是刀,军中的制式长刀。用刀的高手,杨三胖对这比武之约,倒是格外的看重。
卫九闻言点了点头,再开口却不是与杨三胖说话了,而是对另外一个金殿卫的先天说道:“十五,五皇子遇刺身亡之事,你可是忘了禀报陛下知晓?”
便是卫九这一语,那个叫“十五”的先天汉子似乎有些心虚,开口答道:“当场拷问出了逃脱的凶手,我一心只顾着缉凶了,老九,你快快进宫去禀报陛下,我在此拿住凶手。”
卫九听到此言,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在场金殿卫几十人,这卫十五却叫自己进攻禀报,而不是让自己留下来对付敌人,实在反常。卫九更知道,但凡自己一走,卫十五只怕要被杨三胖打得落花流水。
卫九岂能听卫十五摆布,便看卫九左右看了看,开口道:“锋七,速速进宫把此事禀报陛下。”
人群中一个汉子闻言,收到拔腿就走。
卫十五见得卫九并未离开,连忙又道:“老九,快快与我联手,拿下这个蜀地的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九却并没有动手,而是往前两步,开口问徐杰:“徐文远,你可真动手刺杀了五皇子?”
徐杰看这般局势,倒是明白了不少,这个叫“老九”的,徐杰也知道是谁,见到这个老九出来了,徐杰反倒轻松了不少,这老九一直监视着自己,没有比这个老九更好的人证了。
便听徐杰开口:“我有没有杀人,你心中当有定夺?”
卫九闻言倒是也没有惊讶,好似知道徐杰发现了他,而是回头去看卫十五。
便听卫十五开口说道:“老九,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皇子被刺,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此时拿住凶手,兴许还能将功补过。这徐文远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刺杀五皇子的动机可不小,并非单单就是因为与五皇子有过节冲突。我还听人密报,刺杀之事身后还有幕后主使,徐文远也不过是听命行事。”
卫九闻言点了点头,问道:“你那密报之中的幕后主使是谁?”
卫十五便是豁出去了,开口说道:“幕后主使乃是三皇子殿下,此时三皇子必然就在徐文远府中,徐文远行那刺杀皇子之事,三皇子也脱不了干系。”
卫十五话语一落,徐杰却笑了出来,接了一句:“一箭双雕的好计策,策划此事之人,当真是足智多谋啊。”
卫九却也立马说道:“十五,那落网的刺客当真供述了徐文远亲手杀人?”
卫十五信誓旦旦答道:“正是!”
卫九摆摆手,开口道:“十五,那刺客供述不可信,今日徐文远,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徐文远不可能跑到内城去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十五闻言一愣,看了看卫九,又看了看徐杰,岂能猜不出今日卫九的差事就是监视徐杰的动向。这个栽赃陷害的事情,如何算得精准,也终归算不到这么一档子事情。
卫十五已然有些慌张了,却又强作镇定,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卫九身边,开口说道:“老九,你听我与你细细道来。”
卫十五把头凑了过来,一副要附耳说话的样子。
卫九也把耳朵凑了过去,准备好好听卫九说清道明。在卫九心中,已然也有了定夺,便是那刺客的供述有假,在乱攀乱咬,徐文远当不是杀人凶手。
卫九耳边,已然传来话语:“老九,事情是这样的……今夜…………你去死吧!”
伴随着“你去死吧”的话语,一柄短刃从卫十五的手中而出,已然插向了卫九的腰部。
事到如此,已然没有的回旋的余地,卫九活不得。不然这栽赃陷害的事情一定会败露,败露之后就是卫十五得死了。
短刃当真就这么插进了卫九的腰间,卫九一声痛呼,人往徐杰那便飞跃而去。卫九便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身边的兄弟,竟然忽然就下此杀手。
短刃依旧还在卫十五的手中紧握,卫十五起身便追,在卫九身边偷袭,刺腰腹部位最能成功,因为两人正在交头接耳,腰腹乃是视线盲区,但是腰腹并不能保证一击致命,卫十五追击而去,便是要保证卫就横尸当场,以保栽赃陷害之事不出纰漏。卫十五为了保命,已然疯狂了起来,也是果断非常,毫不拖泥带水。
却是卫九也聪明,往徐杰方向跃去,口中还大呼:“徐文远,快快助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没有受伤,卫十五打不过卫九,但是腰腹受了这般重伤,卫九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要想保命,唯有徐杰。
黑夜之中,徐杰并没有把刚才连个金殿卫高手的事情看清楚,但是听得卫九大呼,徐杰还是拔刀而起,在空中的徐杰,似乎已然看到了卫九腰腹侧面迸溅出来的血流。
卫十五持短刃而来,徐杰大刀横挡而出,交击之下,徐杰衣服头发,皆如狂风吹过,四散而开。身形也是倒飞而出,落地之后久久不停。
先天的威势,依旧是徐杰难以匹敌的。
卫十五短刃再来,好在杨三胖的大剪刀又一次发威了。
在场所有金殿卫之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落地的卫九,一手捂着自己腰腹侧面的伤口,一边开口大喊:“卫十五刺杀上官,速速斩杀当场。”
却听卫十五也开口大喊:“卫九乃刺客同党,速速动手擒拿,抵抗便杀!”
卫九乃是卫十五的上官,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两人的地位,其实也差不得多少。“九”与“十五”皆是两人的代号,两人也是有名有姓之辈,只是在皇宫里当差,只用代号示人,如此做法,其实也是为了隐藏身份,隐藏身份的原因有许多,保护家小就是其中之一。
两个上官,吩咐着在场几十金殿卫去杀对方,这般的事情,在这金殿卫近三百年的历史里,还从未发生过。在场金殿卫之人,却也没有一人动手,依旧还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宫里终于炸开了锅,到处掌灯,不断有快马从皇城之内奔出,不得片刻,城内街道上已然开始出现了铁甲士卒,有打马飞驰的,也有列队步行的。内城、外城、皇城,三道城墙,不得多久都燃起了灯火。各处城门更是重兵把守。
还有快马出得外城,外城中的禁军军营也是号角不止,一列一列的铁甲往京城里进。
老皇帝夏乾的愤怒就写在脸上,许多事情,这老皇帝心中多少有些猜想,有些明白。
便听老皇帝怒而开口:“卫六速速去把卫九、卫十五召入宫中来见,另把徐文远也召入宫来。”
老皇帝面前,站着几排人,皆是腰间有刀剑之人,更有几个先天高手。老皇帝话语一出,便有一个先天之人拱手而走。
徐杰府邸之中,血战倒是没有再继续了,唯有杨三胖与卫十五大战连连,这卫十五当真疯狂了起来,即便是杨三胖的大剪刀,也是往前奋力去搏。
兴许卫十五也想不明白,这般周密详细的计划,没有丝毫纰漏之处,最终却成了这么一个结果。卫十五更是知道,自己若是不拼命,不能杀得卫九,后果之严重,实在不能承受。
此时更听得已经躺在地上的卫九回答徐杰一句:“我当死不了。”
卫十五更是疯狂,挡得杨三胖一招,故意败退几步,然后又是一跃而起,想越过杨三胖,直奔地上的卫九而去。
杨三胖哪里能如他的愿,刀剑已然凌空而来,又把这卫十五挡在了半道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十五更是大急,开口大喊:“卫九乃是刺客同党,谁人击杀之,官升一级,若是不动手,必然问罪贬责。”
说完之后,卫十五又喊一句:“锋二,还不快快动手!”
人群之中一个叫锋二之人,当真听言就提剑直往卫九身边的徐杰而去。显然这锋二,乃是卫十五的心腹之人。
徐杰正在给地上的卫九腰腹伤口上倒着金疮药,见得有人往自己奔来,手腕一翻,一整瓶的止血金疮药都倒了下去,提刀迎敌而去。
云书桓却在徐杰倒金疮药的时候已然先行动手。
徐杰的刀随后就到。云书桓与徐杰,配合得太过默契,云书桓知道身后徐杰已来,已然低头一闪,就到了那锋二的身后,正面留给了徐杰。
徐杰水压云脚低,便是泰山压顶之势,出刀无数。
另外一边的云书桓已然天寒红叶稀,刺杀而去。云书桓,去年刚搬进这个宅子的时候,已经就是一流了。
两人夹击之下,便见空中几点火星,那锋二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地面上还有卫九不断大喊:“刺杀杀官,图谋不轨,当满门抄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面,实在是混乱至极。
倒是那发疯的卫十五,怎么也不是杨三胖的对手,即便是疯狂起来,依旧还是落入了下风。
宅子之外又飞进来一人,直奔杨三胖而去,武艺更高强几分,竟然与杨三胖对拼几招,看起来并不落下风。
来人正是刚从皇城之内飞檐走壁而来的卫六,卫六左右寻了寻,也寻到了地面上躺着的卫九。
便听卫六大喊:“圣上有旨,卫九、卫十五,徐文远,速速进宫面圣!”
徐杰闻言,手中的刀一收,回头扛起地上的卫九,转身便答:“走,进宫去!”
兴许徐杰还真等着这一刻,只要进宫面了圣,事情也就解决了。
倒是那杨三胖听得来去两语,也看得那新来的高手忽然往后一跃,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回头看了一眼徐杰,口中喃喃道:“老子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架,打来打去,头脑都摸不着。”
那卫六见得杨三胖并未追击而来,又回头招呼了一句:“十五,圣谕已到,你还磨蹭什么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十五闻言看着卫六,又看得被徐杰扛在肩上的卫九,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刀剑在手的杨三胖,刚才的心虚,已然都变成了惊慌。
卫十五,金殿卫里长一辈掌权人中排名末尾之人,金殿卫驻在皇城的先天高手八个,外放的先天高手两个,一共十个先天高手,都是“卫”字辈。以进入先天的前后而言,卫十五排名第八,其实也证明了卫十五在金殿卫里的权利大小的排名也在七个人之后,所以金殿卫大头领的位置,对卫十五来说是极有诱惑力的。
“卫”字辈之前乃是“金”字辈,只是那些“金”字辈的老头,早已退休了,并不管事了,有些老高手,如今还住在皇城之中,从不露面,有些老高手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那些“金”字辈的老高手,其实也有许多就是如今这些“卫”字辈高手的家中长辈。但是其中的血缘关系,即便是金殿卫之中的人,也并不了解。能了解这些金殿卫家族关系的,也唯有皇帝与金殿卫大头领两人。
“卫”字辈之后,便是“锋”字辈了。刚刚被徐杰手刃的锋二,十有八九就是卫十五的家族后辈。
“老六,徐文远乃刺杀皇子的凶手,如何能不擒拿?如此带他去面圣,威胁到陛下安危,岂不是我等失职?”卫十五开口喊道。
已然准备起身而走的卫六闻言,皱眉又看了一眼卫十五,开口呵斥道:“你如何这么多话?陛下圣谕,由得你说三道四?还不快快动身入宫面圣?”
卫十五已然在犹豫,犹豫这皇宫入不入得,卫九监视徐杰的差事,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帝吩咐的,所以卫九的证词,十有八九能为徐杰脱罪,何况卫九腰间还中了一刀。进宫之后,卫十五如何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老六,这徐文远图谋不轨,不可不防啊。”卫十五还有一脸的苦口婆心,表达的是忠心不二,生怕皇帝犯险。也是在想着只要能把徐杰先控制住,这一路进皇城总还有片刻时间,这时间之内,兴许还有办法把徐杰了结掉。
却听被徐杰扛在肩头上的卫九开口:“老六,十五今日动手要杀我,其中必有蹊跷,你当把这厮押入宫中,请大头领与陛下定夺!”
卫六闻言一惊,看向卫十五,金殿卫互相残杀的事情不是没有过,但那也是百十年前的事情了,卫六心中陡然升起的不是什么怀疑之心,而是满心的愤怒。这金殿卫,向来都是同进同退,众多卫字辈之人,在一起共事二三十年,同生共死的事情也经历不少,同室操戈、互相残杀,卫六如何能不怒?
卫十五闻言连忙说道:“老六,老九乃是刺客徐文远之同党,还出手帮衬徐文远,阻碍我办差,我岂能不动手伤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六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能当作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开口又道:“老六,走,随我入宫面圣,不可让陛下多等。”
卫十五闻言,实在无法,想了想,开口说道:“好,老六,你盯紧徐文远,咱们一起入宫去,让大头领与陛下当面定夺。”
卫六闻言,并不多想,是非曲直,自有人来定夺。所以卫六已然一跃而起,往那前方屋顶而去,还回头吩咐一语:“所有人都归衙门里去等候!”
徐杰扛着卫九,跟随那卫六飞跃而起。还有那卫十五也同时起身,在徐杰另外一侧。
徐杰也留了个心眼,心中都是戒备,戒备着这卫十五,便是怕他趁自己不备,突然出手。
这卫十五倒是没有在出手去偷袭徐杰,兴许也是知道卫六在前,徐杰武艺也出人意料,再出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这卫十五却打起了另外的注意!
便听一直戒备着卫十五的徐杰忽然一声大喊:“不好,那十五畏罪潜逃了!”
头前的卫六急忙停步转身,卫十五已然在那一幢幢的屋檐上不断跳跃,已然直奔东北方向而去,目光之中,卫十五早已出去了一百多步之外。
卫六双拳一攥,在空中挥了挥,口中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狼心狗肺的货色,一家老小的命竟然如此一文不值!”
徐杰倒是听明白了,这卫十五这么一跑,后果之严重,是那一家老小的性命。国家机器的血腥程度,也让徐杰再一次有了新的认识。朝廷与国家,这样的组织,徐杰以往的心中,还是想得简单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也让徐杰对于老皇帝夏乾与勋贵之事,又多了几分信心,夏家对于皇权稳固的经营,实在不可小觑。这也是夏乾为何能听信徐杰所谓“厂卫”那一番言论的原因所在。
“走,随我入宫!”卫六脸上的怒气未消,金殿卫里出了这般一个货色,对于卫六而言,当真是一种屈辱。
徐杰扛着卫九,随卫六再次起身直奔皇城。
老皇帝在延和殿的偏厅之内,正在大发雷霆,自己的儿子被人杀了,老皇帝的愤怒可想而知。
卫六往前去拜见,徐杰把卫就放在地上之后,也往前去拜见。
卫六语速极快,把他看到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通。
老皇帝双眼如狼一般,环视在场二十多号人,金殿卫众多高手,金吾卫几个军将。
便听老皇帝语气低沉开口:“把名册拿来,满门抄斩,不可走脱一人,去办!”
最头前一个穿黑衣之人上前拱手:“臣亲自去办!”
这黑衣之人便是金殿卫的大头领,卫二十三!年纪在“卫”字辈里算小的,但却是卫字辈里第一个入先天之人!
老皇帝又是一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惜字如金,满门抄斩自然是卫十五的家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卫十五本人了。
“臣有罪,必然将功赎罪!”卫二十三再次躬身而下,起身把身后黑色披风一拂,走过徐杰身边,满身杀气尽出,便是徐杰也能感受到这人身上那冷冷的杀意。便是卫二十三回答老皇帝的话语,如同立了军令状一般,极为的自信。甚至连追杀卫十五都不那么着急,还要先亲自去杀卫十五一家老小,之后才去追杀卫十五本人。
难怪那卫十五不敢回来,兴许卫十五压根就不敢面对这个金殿卫的大头领,这个大头领身上的气势,实在骇人。
只是徐杰没有想到,卫二十三走出大殿,竟然没有直接出皇宫,而是先到了皇宫的一处角落,对这一个小院子轻声说了一语:“严老头,出来!”
小院里走出一人,满头白发苍苍,与卫二十三稍稍行礼,开口问道:“不知大头领深夜来寻老朽有何贵干?”
“你儿子叛出了金殿卫,陛下有旨,满门皆斩,当从你开始!”卫二十三话语极为冷淡。这个严老头,显然就是金殿卫中的“金”字辈的老人,先天高手无疑,退休之后,便在这皇宫偏僻角落里住着。皇宫里其实还住了不少这样的老头子,但是更多的老头子,还是选择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或者是回家享了那天伦之乐。
严老头闻言一惊,步伐连奔两步近前,口中问道:“大头领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岂会叛出金殿卫!”
卫二十三并不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慢拔剑,口中说道:“你是引颈待戮,还是准备与我战上一番?”
严老头在金殿卫几十年,听得卫二十三这一语,哪里还不知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便看他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繁星,慢慢回头走进房屋,再出来,手中提着一柄刀。
卫二十三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老头所有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刀已出鞘,却是泪流满面,口中还道:“金殿卫啊金殿卫,金殿卫啊金殿卫,我严农武忠心耿耿一辈子,行事办差,从无纰漏,为何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大头领,可容我再见陛下一面?”
老头的悲戚,难以言表,老头手中的刀,也已生锈。这老头,就是上一任金殿卫大头领!
兴许也是有这么一个当过大头领的爹,那卫十五才会对这大头领之位如此在意!才会被人利用,行那以公谋私之事。真正了得的,还是卫十五背后指使之人,兴许那人不知道金殿卫的那些家族血缘关系,但是把卫十五当做拉拢对象,已然就成功看透了人心。
卫二十三见得老头手中提了刀,便是二话不说,剑光已出,如何的大战,这卫二十三似乎也是胸有成竹。
只是卫二十三没有想到,自己一剑而去,那严老头动都没动,满是白发的头颅滚落在地,手中早已生锈的刀,却依然紧紧握在手中,身躯也还是站得笔直。
卫二十三虽然心中有些惊讶,却看都没有看一眼那老头,剑也不归鞘,横在空中寒光熠熠,飞身而走,直出皇宫!皇宫之外还有一家老小,解决之后,还有一场海角天涯的追杀,永不停息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