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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惨烈,状元(6000)(2 / 2)

成昆说得这么一番话,目的已然明确,就是希望把曾不爽支走。

曾不爽再一次看了看徐杰,还左右看了自己麾下之人,试探性问道:“成当家,你我之间的仇怨来日再说无妨,不若今日各自退去,让这血刀堂之人安然南归,你看如何?如此我也好向麾下兄弟交代,也有脸面再在江湖行走!”

徐杰见得曾不爽频频回头看自己,脸上竟然有了些许笑意,骑在马上等着这两个人言语商议着。

“曾寨主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日饿死在山林之间,别怪兄弟我没有提前与你说清楚。”成昆话语已然就在威胁,这般的江湖老油子,威逼利诱起来,手段也是不凡。

牛大已然不耐烦,开口说道:“大哥,且听那成昆叽叽歪歪,与他拼了就是,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今日拼他一命,往后这边镇六七个郡府,都是我一家吃香喝辣。”

曾不爽闻言点点头,回头扫视麾下八百号人马,忽然坚定几番,开口大喊:“成昆,可敢出来与我一战?生死不论,一战之后,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徐杰听这一言,忽然对这个来都来了还犹豫不决的曾不爽刮目相看。曾不爽竟然要与成昆生死斗。

本是一场互相的大战,曾不爽或许是不想看到麾下兄弟死伤无数,或许是不想让云中寨往后生意之事处处碰壁,竟然以身犯险,要与这成昆拼上一命。也想用这一战决斗来解决徐杰之事。

兴许曾不爽想这么杀了成昆,杀了成昆,目的一样能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成昆又岂是那么好杀?如果曾不爽真有十分的胜算,岂能一直拖到今日?

所以徐杰心中的曾不爽,已然高大了几分。

江湖拼杀,终归不是战阵作战,战阵的军将,压根就没有机会去与敌方军将捉单比武,因为战阵大局,事事都关乎先机,哪里能等到双方都摆开阵势,然后再来阵前比武?

曾不爽之语,听到成昆耳中,有几分难以拒绝,江湖人终究是江湖人,避而不战,便是脸面尽失。

但是成昆又岂是那随意被人拿捏之人?

便听成昆开口喊道:“曾不爽,比武倒是无妨,但是比武也要看怎么比,比完也该有个彩头!”

“成昆,你想怎么比?又想要什么彩头?”曾不爽问了一语。

成昆成竹在胸,已然打马出得马队,往前走了几十步,口中答道:“今日之事已然不是你我的仇怨,我成昆已然也担不起所有。比武也不该是独独你我二人之间,比武当有三场,两局为胜。彩头嘛,也是好说,彩头就是那江南血刀堂少主的项上人头。如何?”

成昆一边说着,一边打马慢慢往前而去,还不时环看周遭山岗,似乎在确认杨三胖真的离开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曾不爽此时已然不敢私自应答,而是转头看着徐杰,等徐杰表达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已然在皱眉,成昆说出这番话语,显然是做好的打算。徐杰也知道成昆身边,还有两个先天。

徐杰也还在乎徐杰几十口人命在此,若是能比武解决这件事情,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徐杰咬咬牙,与徐老八说道:“八叔,不若就这般拼他一回!三场,八叔一场,曾寨主一场,我战一场!”

徐老八闻言有些犹豫,目光看向曾不爽,而曾不爽目光却看向了徐杰,便听曾不爽开口问道:“死斗场面,徐贤侄怕是难挡先天之威,生死难料!”

徐杰闻言,面色不改,反而轻声反问一句:“曾寨主对那成昆,可有把握?”

曾不爽犹豫瞬间,随后点了头,也轻声说道:“大不了把命拼了!”

徐杰闻言点头:“曾寨主若胜,三局已然胜了两局,我家八叔,必不会败!我之性命,也不是轻松能教人拿去的。”

徐杰自信非常,只要曾不爽能胜,徐老八这般厮杀汉,在徐杰心中是一定能胜的。两局已胜,那也就不需要第三局了。

徐杰话语说完,与徐老八对视一眼,徐老八已然会意,压低了声音直接说得清清楚楚:“曾寨主,且应下来,你我先出,胜了两局,杰儿就不必出战了,若是胜不了两局,那就开战!”

曾不爽闻言一愣,他还当真没有想得这么深,出尔反尔的事情,正统的江湖人在这般两千多双眼睛看着的场合上,还真鲜少往那个方向去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老八与徐杰却懒得管这些,能胜则胜,胜不了就干!

曾不爽微微皱眉,已然开口大喊:“成昆,三局死斗,两局为胜,一言为定!”

成昆闻言大笑:“一言为定,曾寨主请!”

徐老八忽然打马奔出,开口大喊:“血刀堂徐老八,何人来战?”

徐老八兴许对曾不爽多少有些不信任,或者是想先下一城,如此也能先声夺人,让后上场的曾不爽能更有士气。

练武之人,只要入了先天,其实内力高低已然区别不大,因为只要通了任督,内力就不在日积月累了,而在于混元贯通,源源不绝。先天高手的区别,就在于对于武道的理解上,再就是心境的区别。

徐老八率先奔出,倒是让成昆有些意外,成昆的对手是曾不爽,自然不会与徐老八对战。

所以成昆回头看了一眼,一人打马而出:“郑州罗寿,血刀堂徐老八,久仰大名!”

罗寿马侧,一柄长枪在手。这罗寿何许人也?汴京西边郑州城里有名的大员外,家产丰厚,兴许隐隐还是郑州首富,江湖人称枪法一绝。

为何一个先天高手会成为一方大富豪?还用的是枪?只因为这个罗寿,本身就出身禁军,以往还当过李启明的亲兵护卫,用的枪法也来自李家祖上的传承,后来回乡了,又得李启明恩德,方才聚下豪富身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是罗寿不得不为李启明奔走卖命的原因所在。

徐老八闲言不叙,从飞奔的马上一跃而起,刀已在手,连一句江湖场面话语都没有。

罗寿也是持枪下马,捉单之法,在马背上终究不如用自己的双脚方便,马在纯熟,却还是自己的双脚更为灵活。

两人已然战到一处。

曾不爽一脸的急切,反倒是徐杰轻松非常。

那战团没有眼花缭乱,反倒像是两个不那么通武艺之人来去的一招一式,先天之战,简繁之间,早已没有了那么多好看漂亮的招式来往,反而看起来好似平淡无奇。

却是在场两千余人,没有一人敢小看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来往。

因为满场飞沙走石,烈日之下,甚至能看到一团一团的光晕笼罩其中,传出的交击之声,刺耳非常。

所有人都在不断拉紧缰绳,去安抚座下躁动不安的马匹。

徐杰更是直接下马,抬手遮在双眼之上,遮着刺眼的阳光,想把那两人的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天之战,徐杰已然看过几次,却再也不见昔日杨二瘦与陆子游那般浩大的场面,那两人燃尽最后的生命,只为武道巅峰,绽放出来的最后芳华,再也难以重现。

能亲眼目睹那一战的徐杰,又是何等的幸运。

徐老八周身皆是劲风鼓荡,阳光照在身边,好似发生了偏转折射一般,形成一团团光晕,一刀去,光晕一闪,随后撞成一道道外射的光线,能刺人眼一般。

郑州罗寿,已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手中的长枪,再也不如最初舞动得那般得心应手。

长枪,以往也是徐老八战阵之上常用的兵器之一,与长枪对战,徐老八似乎总能料敌先机。

罗寿与徐老八都是军汉出身,但是两人的区别,就在于徐老八是真的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罗寿,却并未真的在战阵中厮杀过,罗寿昔年也在大同,但只是一直在李启明身边当那护卫。

便是徐杰这么一个观战之人,都能清晰感受到罗寿不如徐老八悍勇。

罗寿缺的那份悍勇,兴许不一定都是因为不曾真的进过尸山血海,也有一部分养尊处优的缘故,赚那豪富身家,武道已然落了下乘。

交战不过百十招,罗寿已然有些烦躁,手中的长枪更是少有攻势,多是防守。

徐老八反倒越打越勇,优势在手,就等那搏命一击,等那机会极好的搏命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寿似乎也看出了徐老八接下来的打算,似乎并不想把战局拖到搏命之时,手中铁枪连挡几招,身形不断向后翻阅,想要拉开距离。

徐老八心中丝毫不想其他,即便已然离敌阵不过三四十步,已然穷追不舍。

罗寿本还想顾及脸面,不想直接开口认输,面对徐老八这般的打法,终究还是开口大喊:“在下认输了!”

声音笼罩在所有人的耳中,也听在徐杰耳中,徐杰也没有表现得如何欣喜,只是淡淡一笑。

徐家众人,却是个个大声叫好,昔日在江南的血手刀徐八爷,从来不教人失望。

便是那夔牛老二,也是拍着自己的胸毛说道:“血刀堂的兄弟,实在是厉害!”

徐老八收刀,停步,凌厉的眼神却没有收回来,而是盯着成昆看了一眼!

成昆黑着个脸,看着徐老八慢慢退了回去。随后来到河阴黄则天身边,低声说道:“黄兄,敌人先天不过两人,最后出的必然就是那徐杰,徐杰武艺不入先天,黄兄定要当机立断,杀之!”

黄则天闻言势气尽出,点头答道:“必杀之!”

黄则天还真是个江湖人,河阴之地,乃是东西货运集散地之一,那里的黄河河道也能行船,江淮之地的物资,也能从河阴下船,黄则天也是那一方豪强。西北军饷军物,大半过这人之手,也是仗着李启明的照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昆已然打马而出,口中再也不客气:“曾老儿,来决生死!”

曾不爽打马而出,已然有了拼命的架势!

“大哥,干死个狗娘养的!”

“寨主,杀了他!”

这边已然爆发出几百人的呼喊,却是对面黑马贼,也是如此呼天喊地。这边镇两大江湖势力的明争暗斗,已然都爆发在了今日。

曾不爽比成昆年长十岁左右,但是成昆却与曾不爽入先天的时间,前后却只隔了两三年。

曾不爽的武艺,徐杰在董家见识过一些,徐杰看江湖一般人的高低,经验还不太足,但是看先天高手的高低,却是经验十足。

徐杰看着打马而出的曾不爽,心中真有一些担忧,担忧曾不爽打不过那成昆。

所以徐杰也抬眼示意了一下刚刚回来的徐老八,徐老八也是点点头,打马跟随出去几十步。

两人都是持刀,若是董达义在此,成昆当不是对手,但是曾不爽却不是董达义,就如曾不爽所言,大不了把命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不爽想拼命把成昆杀了,成昆又岂能不想把曾不爽了结当场?两人但凡有一个死了,这边镇就是一家独大了,树倒猢狲散,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放在一两年前,曾不爽武艺当还要高明几分,却也不知为何,如今的曾不爽,武艺竟然不比从前了。显然是曾不爽心境上起了变化。

这件事情,徐杰也有关系在其中。若是曾不爽不知道自己的知交兄弟、自己的妹夫是杀死自己妹妹的凶手,兴许这一年多来,曾不爽也不至于积郁在心,鲜少提刀练武。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般一饮一啄,皆是因果。曾不爽也是那可悲之人,自己的兄弟杀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女儿跟强奸自己妹妹之人的儿子跑了。

兄弟反目,女儿任性,妹妹枉死!

这般的事情,到得五十多岁,全部压在心中。曾不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曾不爽,唯有愁眉不展,从来不见笑脸。

就如此时的曾不爽,不过二三十招,已然就落了下风,不在功力深浅,不在武道高低,只在曾不爽真的在武艺上懈怠了。

曾不爽真的要拼命了,还不到拼命的时候,却是屡屡犯险,强攻那成昆。

却还听得成昆出言相激:“曾老头,越老越不中用了!”

“曾老头,你这条老命,哪里有老子的值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语引来阵阵哄笑,也听得牛大等人着急上火。

徐杰倒是决绝,回头一语:“牛兄,拢起人马,准备干!”

胜不了就干,这是徐杰当初就想好的。夔牛老二也是满心焦急,管不得那么多,闻言回头就是大喊:“兄弟们,准备了!”

徐杰也抬头不断往附近山岗去看,那被调虎离山的杨三胖,哪里还有人影!

杨三胖此时却在林子里不断大喊大叫,自己与自己说话调笑,追着那室韦人一步不离,也是越追越近,空中的箭矢破空,杨三胖也是险象环生,还有怒吼连连!

这个精神分裂的胖子,从来都是这般的独行客,从来不懂得什么大局之类,也不会去想着与人团结共事。这个胖子心中所想,唯有我说了要杀谁,那就一定要杀了谁!

徐老八打马不断往战圈靠近,便是真怕曾不爽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对面那边,罗寿与黄则天见状也慢慢往战圈靠近而来。

局势不妙,先天高手不如敌人多,人马不如敌人多。

徐杰已然上马,不断前后去看,就等当机决断,拼那一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世间总有一个道理,越是担心会发生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而且越会马上发生。

曾不爽,兴许自己都不知道武艺退步得这么快,曾不爽对于自己的感觉,还是两年前的感觉,以为自己能与成昆真正拼上一番,哪里知道自己真的不是成昆的对手了。

武道争锋,从来都是不进则退,到得先天这个境界,差一点,就是十万八千里。这个区别就连徐杰都深有体会,从南柳朱断天到黄河十八鬼,先天高手的高低,从来都是十分明显。

同为先天高手,虽然不能立马分出生死,但是在武道之势上,大多时候都是高下立判!

不断抢攻的曾不爽,心中横了一条决死之心,但是章法却乱了,越是着急搏命,越是落入了成昆的步步引导之中。先天高手的搏命,从来就不是路边泥腿汉子打架,不是横着头颅去拼,而是步步为营之下的计算,争夺最后搏命的胜率。

乱了方寸的曾不爽,似乎连搏命的资格也在慢慢丧失,越是这般,曾不爽便越是着急。

这个悲哀的老头,满心的积郁,生死对他来说,兴许真的可以置之度外,奈何心境差了太多太多。

“曾老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轮到胸有成竹的成昆搏命了,成昆占尽了这场先天高手大战的优势,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机会已然到了。

面对贴着地面飞掠而来的成昆,曾不爽没有丝毫的惧怕,却有无尽的悲凉。曾不爽瞪大双眼,怒目而视,口中大喝:“来!决死!”

若是放在平时,曾不爽这个时候合该退,说难听点就是该逃了,来日整装旗鼓,再战!曾不爽若是要逃,成昆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曾不爽,没有逃,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曾不爽却还要去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兄,走!”战圈之外不远,徐老八呼喊得极其大声!

奈何曾不爽充耳不闻!只是这世间又哪里会那么多千万分之一的侥幸!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徐老八已然出得马背,也在空中急掠而去!

即便曾不爽要败,徐老八也能保得曾不爽不死,但是这件事情有个前提,那就是曾不爽也要求生心切,只要曾不爽求生,徐老八在旁,曾不爽必然能生!

所以,曾不爽死了!

死得并不惨烈,曾不爽依旧站得笔直,胸前也没有鲜血迸溅,只有些许血迹慢慢渗透而出。

但是那成昆的笑,猖狂而又得意:“哈哈……不自量力,不自量力,这老家伙,就是不自量力!哈哈……哈哈……”

徐老八急忙去扶站着就要倒地的曾不爽,手掌刚刚接触到曾不爽的身体,已然就知道曾不爽毫无生机了。

曾不爽兴许不是死在成昆手上的,而是死在董达义、董达礼手上的,是死在女儿曾柔与董知今手上的,再往下说,徐杰也有脱不掉的一点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不爽死在了这悲惨的命运手上!

即便是一个先天高手,命运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成昆的笑,笼罩满场。倒在徐老八身上的曾不爽,不是败了,而是死了!

徐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在徐杰头前想来,曾不爽再如何,也不至于死在当场。

徐杰这个时候心中方才有一些猜想,回头看了一眼牛大,牛大似乎还有侥幸之心,一脸急切看着前方,还在侥幸徐老八身上倚靠着的曾不爽,只是伤重,而不是死!

牛大江湖二十年,还真没有见过一个先天高手死在另外一个先天高手的手上。

徐杰却是见多了,徐杰知道曾不爽没有侥幸了。

徐老八抱起曾不爽,看着那正在不断狂笑的成昆,起身,慢慢而回!

成昆已然回头示意了一眼,黄则天下马飞奔而出,口中大喊:“第三局,谁来受死!”

成昆眼中,黄则天眼中,徐杰已然就是一个死人了。徐杰自己上,也是死,让被人上,三局两胜之下,还是要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树已倒,猢狲也该散了。曾不爽死在当场,那云中寨八百骑,在成昆心中,已然不谈什么战力了。

今日徐杰,如何也是个死!

徐杰听得黄则天呼喊之声,看得前方正躺在徐老八双手之上的曾不爽,咬了咬牙,咧嘴笑了出来,那般的表情,应该不能称之为笑,应该叫惨烈,惨烈的笑。

徐杰莫名有了些许犹豫,是与牛大呼喊一声,打马上前去干?还是自己出去,再战一场?

黄则天的话语又出:“血刀堂的徐少主,你是自己出来受死,还是先让别人死了之后你再死?”

黄则天站在刚才的战圈当中,昂首负手,眼神睥睨,黄则天有不同罗寿的气势,黄则天就是江湖人。

一旁的云书桓稍一提缰绳,口中蹦出一语:“少爷,我去!”

徐杰忽然抬手,直接拉住了身旁云书桓的缰绳,也回头止住了其他人准备说出口的话语,坚定一语:“我自己去!”

徐杰,知道该是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徐杰唯有自己去了,因为徐杰回头看了一眼,那夔牛老二身后八百骑,已然起了许多混乱,那座下几百匹马,都在左右躁动不安,并非所有人都似牛大那般心存侥幸,也有许多人心中起了担心,担心这个一年多来郁郁寡欢的曾寨主是不是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已然拼不得那一命了,只要成昆一声大喊,说那曾不爽死了,军心战意立马便会失去大半。

这云中寨所有人身上的一股精气神,就靠曾不爽一人撑着,这股精气神在,这些江湖汉子刀上火海也去得,这股精气神散了,这些江湖汉子,也就没有了信仰,军心战意已然不谈。

这就是国家精锐军队与江湖草莽的区别,因为如昔日徐老八这般的精锐军汉,精气神与信仰,来自家国天下,来自民族大义,轻易散不了。江湖草莽再如何精锐,能支撑他们的,不过就是一个领头之人,领头人之下还有一点江湖义气,还有养家糊口的钱。

“江南血刀堂,没人了吗?”黄则天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远处的一千多骑,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徐杰刀在手,正欲一声大喝,提振所有人的士气!

忽然空中传来一个极为平静的声音,笼罩全场:“大江血刀堂在此,谁要受死?”

徐杰闻言一愣,大江血刀堂?这个称呼便是徐杰都从未听人说过。

山岗之上,白袂飘飘随风,仗剑三尺,直接从几十丈高的山岗飞了下来。

来人动作看似轻缓,如闲庭散步,不紧不慢,但是速度却又极快,还有那几尺青丝,凌空飘动。

河阴黄则天,抬头去看,口中一声惊呼:“白衣若仙,剑白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昆听得这个名字,微微皱眉,似乎也有所思,好似听过,又好似没有听过。

白衣当真若仙一般,一张脸说不尽的美,却又说不尽的冷。

徐杰一声大喊:“霁月!”

忽然那说不尽的美、说不尽的冷,展颜一笑,脚步微微点地而落,唇齿微动:“文远!”

那一笑的风情,不知看呆了多少人,那一千多骑的猖狂大笑,此时已然鸦雀无声。

徐杰打马往前,快步到得白衣身边,开口竟然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整个边镇都在说血刀堂的徐少主成了过江猛龙,我就来了,似乎来晚了。”何霁月依旧是笑。

“不晚。”徐杰答了一句,盯着何霁月又看了几眼,两人也有一年不见了,何霁月入了先天,徐杰并不如何惊讶,入了先天的何霁月好似脱离了凡尘一般,这让徐杰有些惊讶,徐杰在何霁月身上,忽然好似看到了陆子游与杨二瘦的身影,这让徐杰更是惊讶。

兴许何霁月与陆子游、杨二瘦真的是一路人,因为他们对于剑,都有一份简单的执着,这份执着还伴随着世间少有的天赋。何霁月练剑,兴许比这世间所有练武之人都要勤。

“我帮你杀个人!”何霁月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便听这一句,目光一冷,眼神往前看去,看的不是黄则天,看的是成昆,徐杰已然在谋划着,谋划着如何让成昆死在今日!

何霁月看向黄则天,已然没有了丝毫笑意,又是那冷若冰霜,口中有语:“是你要寻死?”

黄则天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了一些心虚,剑白衣,从南入两淮,从两淮到河南,从河南进河北,从河北入山东,而今从山东到边镇来了。

一年左右的时光,都在行路,路上败尽天下高手!从一流,到先天,从青年高手,到成名宿老,数之不尽。边镇的成昆,兴许只是偶尔听闻了一句,但是河阴的黄则天,早已如雷贯耳。

何真卿当年的憋屈,一剑在手,一遇杨二瘦,再遇陆子游,黯然回乡。如今的何霁月,再也碰不到杨二瘦与陆子游,如今的何霁月,成了杨二瘦与陆子游。

何真卿在江湖上名声不那么显露,不是何真卿武艺不高明,当年能与杨二瘦打成平手之人,岂能不高明?何真卿只是生错了时代,生在了那个既生瑜、何生亮的时代。

何霁月,也真如何真卿说的那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何霁月,也还是当年那个何霁月,还是当年徐杰遇到的那个宁愿身陷险地,也不愿脏了一身白衣的何霁月。

只是这天下,不知还有没有人能让何霁月脏了那一身白衣。

先天高手黄则天,站在当场,竟然一语不发,竟然答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一言不发,也挡不住白衣持剑而起。

成昆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黄则天忽然就没有声响。待得再看,成昆更是不解,不解黄则天为何还未动手,就是一个防守的态势,脚步还在不断后退!

成昆口中还出言去喊:“黄兄弟,当胜了此局!”

黄兄弟兴许也是愿意胜的,只是那白衣仗剑三尺而来,唯有黄兄弟自己能感觉那一道气机凛冽,又叫他如何去胜?

如何去胜?黄兄弟找不到办法,唯有奋力去挡!

剑,在游动,并没有飞沙走石。

黄则天连连在挡,劲风鼓荡不止。

场面极为诡异,就好似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拿着剑在不断去进攻一个内力深厚之人。

武道之路,从来没有定数,没有谁对谁错,古语有云,殊途同归,反过来说,也就是归于殊途,不论什么方向,都是道路。何霁月走了一条与旁人都不一样的道路,从这用剑之法,就能看出何霁月与所有人都不相同的剑道之路。

徐老八抱着曾不爽回去了,八百云中寨的汉子,已然都在躁动不安,曾不爽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痛彻心扉,有人惶恐不安。

夔牛老二是那痛彻心扉之人,看着身后的躁动,跟在大声呼喊:“弟兄们,紧密起来,快!与那狗日的成昆拼了,为大哥报仇!”

有人视死如归,拔刀勒马,准备报仇雪恨,有人拿着缰绳,如何也控制不住座下的马匹,兴许也是控制不住心中的不安。

剑白衣要杀人,黄则天却是回头大喊:“成兄弟,罗兄弟,快来助我!”

成昆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横空而来的年轻女子,是何等的恐怖!一切的胸有成竹,此时都有了变数。

罗寿已然持枪再去,黄则天可不能真叫人杀了。

成昆却是未动,看得前方敌人马队中的躁动,成昆似乎再作他想。

罗寿上来了,黄则天心中大定,如果此时无人来帮,黄则天不得片刻,兴许就要临阵而逃了。只是那剑白衣,剑光依旧凌厉,攻势依旧不见。

徐杰紧盯成昆,脑中不断思索,曾不爽死了,徐杰心中所想,便是要这个成昆也得死。

还在思索的徐杰,忽然听见哪里传来细微的破空之声,浑身汗毛炸立,身形连忙往地上滚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去十几步,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徐杰,已然抬刀一挡!

一声炸响之后,徐杰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又往后飞出十几步。

此时,徐杰方才看清来人,一个中年汉子,一柄剑,先天!

还有一句话:“他妈的,小子当真好气运,还得老子亲自动手送你上路!”

止住身形的徐杰,看得剑光再来,竟然咬牙挥刀往前迎了去!

又是一声炸响,倒飞而出的依旧是徐杰,欺身在追的那用剑之人,就是一直在附近的李启功!

剑光再追而来,徐杰似乎连头发都炸了起来,脑中回响的皆是预警之声。

徐杰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这么的近,便是昔日血手王维出手偷袭,徐杰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因为那个时候徐杰身边还有帮手,胖瘦二人也在不远,有帮手就是有倚靠,有倚靠就会让人稍稍心安。

此时的徐杰,又一次被先天高手出手偷袭,身边无一人,徐老八才刚刚放下曾不爽的尸体,还在出言安慰着牛大等人,反应不及。

剑又再来,徐杰再也无人可以依靠,拿着饮血刀的手臂,受得两番重击,止不住的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知道自己不能转身而逃,越是转身而逃,把后背露给这袭击之人,越是会死得更快!

徐杰唯有一个办法能求得那一点点生还的余地,那就是主动再拼,即便把手臂拼断,也要挡住剑,唯有挡住剑,徐杰才能活,若是不去挡那剑,徐杰必然横死当场。

“当!”

再次倒飞而出的徐杰,好似牙根都要咬断了一般,那持刀的手,已然毫无知觉!

徐杰不断在空中调整身形,想要落地就能站稳再挡。

“看你还能挡几招!”李启功已然有些不耐烦了,出手偷袭一个先天都不到的人,连连几招都没有成功,这让李启功盛怒非常。

“当!”

又是一击,徐杰倒飞二十多步,咧嘴咬牙,血迹从牙缝而出。

“给我死!”剑光再来!

“做梦!”徐杰竟然还能再牙缝之中蹦出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老八此时方才持刀而起,急忙要来救徐杰。兴许徐杰不该打马而出,不该到场中去见何霁月,如果徐杰不出来,也就不会给李启功这般偷袭的机会,也就不会让徐老八远远救之不及。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

再次倒飞而出的徐杰,已然到得了山岗斜坡之上,双腿奋力去踏那斜坡,入土几分,方才看到徐杰再次激射而出,再次迎着李启功的剑光而去。

只是徐杰此时已然感受到了双腿的麻木,更感受到了手臂的麻木,连挥出去的刀,都不是由手臂挥出,而是旋转身体,要整个身体挥出去的。

再接一招,徐杰只感觉昏天暗地,旋转起来的身体,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一般,反方向再次旋转了起来。

这旋转,再也不是徐杰能控制的了,这旋转是被那剑光抽打之后的旋转。

徐杰,再也稳不住身形了。

稳不住身形的徐杰,再也不可能落地站稳,再也不能提刀迎着剑光而去。

空中直追而来的李启功,看透了这一切,嘴角露出了一弯笑意,知道自己再去一剑,事情就办成了,这个江南血刀堂的少主,这个缉事厂的指挥使,这个李启明三番五次要杀的人,终于是要死在当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空中不断旋转的徐杰,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更控制不了方向,往山岗半坡的一丛茅草砸去。

夏日的茅草,锋利非常,锯齿状的叶子,能轻易割破皮肤。砸入茅草丛的徐杰,脸上瞬间被割划出了一条条血丝。

全身麻木,脑袋昏蒙,就连徐杰自己,都感觉自己好似死了一般!

嘴角带着一弯微笑的李启功,携着剑光飞速追来,徐杰虽然在茅草丛中,却也并不能在李启功的视线里藏住身形。

还有几十步距离的徐老八,早已大惊失色,口中奋力呼喊:“杰儿,快避开…………快避开!”

徐杰显然是避不开了!

以一剑对两个先天高手的白衣何霁月,已然转头在看,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何霁月已然提剑抽身,急忙往这边山岗激射而来。

只是一切都晚了。

李启功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剑直劈入茅草丛中,劈向那动弹不得的徐杰,口中低沉一语:“死!”

刚才还在前后思索定夺的成昆,此时也轻松了,脸上笑意已露,徐杰一死,大事就成,连带曾不爽都死了,成昆已然成了那个最大的赢家,此番再也不用纠结其他,也不去多想要不要大战而起,一切目的都成功达成。

李启功一剑而下,轻松切开无数茅草,剑光直冲徐杰脖颈而去,切下这个头颅,李启功就会顺手捡起,从这山岗飞奔远走,不会有丝毫恋战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一瞬间的下一幕,让李启功微微有点吃惊。

地面之上那个徐文远,竟然又把刀挥了起来,又把那柄暗红色的宝刀拦在了剑光之前。

倒是李启功也不在意,再抬起的刀,又有什么意义?打飞了就是,剑光依旧还是会在打飞刀之后,切断徐杰的脖颈。

“当!”一声脆响!

李启功瞬间双眼瞪得浑圆!

因为那柄刀,竟然稳稳把长剑架在了当场。

那个昏懵之人,双眼一张,竟然锐利无比,丝毫没有涣散之感。

刀,不止架住了剑,竟然还让李启功止不住往后一翻,方才站住了身形!

李启功眯着眼,从眼睛缝隙里透出寒光,口中咬牙一语:“先天?”

徐杰站起来了,站在将近一人高的茅草丛中,口中竟然说了一句:“可惜种师道不在这里!”

实在是可惜,那个一直追求生死之间突破先天的种师道,苦苦追求而不可得。徐杰却是在这生死之间突破了先天!种师道若是在此,看到了这一幕,将是何等的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之一途,不怕艰难险阻,只怕孤单。吾道不孤,是陆子游最大的欣慰,也是杨二瘦最大的欣慰。

如今,也是种师道最大的欣慰。可惜种师道不在当场,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没有看到徐杰任督一通,浑身返璞归真、气质如林、气势如山的这一幕。

徐老八到了,长刀飞劈而下,剑光一闪而挡。

李启功大喝:“成昆,且来挡住这厮,看某杀这刚入先天的小子!”

李启功烦躁而又愤怒,挡住徐老八一招,呼喊着成昆过来帮手。

徐老八脸上是欣喜的笑,何霁月更是笑出声来,笑得尖锐刺耳,脚步一停,三尺青锋再往那两个先天高手而去。

成昆闻言,已然顾不得其他,飞奔往李启功这边而来,已然去架徐老八的长刀。

徐杰好似还有点不习惯这先天境界,不习惯这般的耳聪目明,不习惯这般虫鸣鸟叫都能细微入耳,不习惯浑身内力纵横的源源不绝。

先天,从来不是量变,而是质变。

先天,好像就是另外一种人生。

难怪这世间所有练武之人,都在不遗余力追寻先天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这样感受一个世界,能这样感受自己,是何等的幸运!

“来!”徐杰横刀在手,陡然间有了无尽的自信,有了睥睨天下的自信。

也可想见,昔日何真卿剑成出山的那种自信,自信受挫又是如何的心灰意冷。

剑光再来,刀光也起。

刚才的局面,徐杰在李启功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进攻的招式都用不出来。

此时的徐杰,动手就是断海潮!

断海潮,需要在压抑下的蓄势,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此时这般情况,不出断海潮,更待何时?

刀成一线,力成一线,人成一线。

断海潮,就是如今这天下最强的进攻之法,唯有一招,唯有一击!

李启功瞪大双眼,看着刀光一线而来,更感受到了其中危险,急忙变招!此时再不变招防守,必然受挫,后果不堪设想。

李启功,显然不是毫无经验之辈,不论多么惊讶之下,依旧能做出最佳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本都是贴地凌空,此时陡然之间,身形都在不断升高。

李启功再退,越退越高,徐杰不是在追,而是招式本就如此一往无前。

李启功知道,只要自己挡住这一招,面前这个刚入先天的小子,必然后继无力。这样的招式,从来不可能源源不断,只会是刹那之间的爆发。

只是李启功还是小看了这不能源源不断的一招。

徐杰的刀,此时虽然不能击在李启功的身上,李启功却还是感觉身体不断受到重击,就在胸腹之间,不断有力量侵袭而来。

一股极为难受的感觉,让李启功越退越快!

罗寿、黄则天在一柄长剑之下,被压制得束手无策。

成昆,与徐老八,打得正在旗鼓相当。

那夔牛老二,还在不断大呼小叫,希望八百骑能紧密起来,作一个能冲阵大战的阵型,却是那阵型不仅没有如他所想那般紧密而起,反倒越来越松散。好似此时有人喊上一句“扯呼”,便会有无数人打马转身而走,去寻那云中寨里的妻儿老小,带着他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越是如此,夔牛老二越是不断大声呼喊,甚至点名道姓去喊一个一个的人,越是这般呼哈,这阵型却越是散乱。夔牛老二焦急非常,不断来回去扫视,来回大喊。

对面那之前不时传来阵阵哄笑的黑马贼,此时却又鸦雀无声,都在紧张的关注着战局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的局面,却也不知是个什么局面。

唯有那刀剑相交之后的轰鸣之声,忽然压住了全场所有的声音,刀剑相交本还是脆响,此时却成了轰鸣!

两个从高处而下的身形,落地!

“十年磨一剑,还差得远!”落地的徐杰,站得稳稳,气喘吁吁的自言自语虽然如此,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徐杰的断海潮与杨二瘦的断海潮,还真有差距。不在招式,而在意!徐杰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一招,原来真的需要十年去磨。

落地的李启功,也站着,用剑撑地,却是开口问道:“此招何名?”

“断海潮!”徐杰昂首一语,横刀,平心静气,准备再战!

“断海潮!好个断海潮!”李启功一语,翻身,往山岗直上,用尽了全身解数。

李启功,跑了。

留得徐杰微微诧异之下,并不起身去追,而是回头直奔正在与徐老八大战的成昆而去。那个跑了的剑客,徐杰不知是谁,也不在意,徐杰早已打定的注意就是这成昆必须死!

树梢之上不断飞跃的李启功,忽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掉落在无数树叶之上,步伐更是加快了几分。

就是连成昆,也没有想到这个在关键时候出现的剑客,竟然就这么逃了!身后传来一语:“八叔,定要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成昆,不仅是为曾不爽报仇,更是这缉事厂的差事,容不得北方边镇有这么一个先天成昆,否则徐杰北上而来的目的之一,也就不可能达成了。情报司,必然要在北方有个真正的据点,再辐射出去。

徐老八并不答话,连点头都没有,只是奋力一刀而出,让成昆来不及回头去看徐杰,让成昆身后的徐杰,可以真正威胁到成昆。

远处,空场中央,一柄长枪连退几步,枪尾往地面一杵,长枪的主人方才站稳身形,站稳身形之后,便看再也不往那持剑的白衣而去,而是回头就走。口中还有一语:“黄兄弟,走!”

成昆不认识李启功是谁,罗寿却是再熟悉不过,黄则天对他也不陌生。此时李启功都夺路而走了,郑州员外郎,便也有借口脱身。罗寿终归是给李家卖命,李家人自己都走了,罗寿便也知道自己何必在卖命,怪罪之下,罗寿也有说得通的借口。何况罗寿也不是要如李启功那般直接远走,罗寿所想,不过是想退到一千多黑衣骑士处去,不愿这般以身犯险。

罗寿后退的时候,黄则天正在往前顶住那剑白衣,罗寿走得了,但是黄则天此时轻易之间,又岂能脱身?

黄则天听得罗寿之语,已然再不断后退,何霁月知道黄则天想逃,手中的剑威力大减,却是出剑的速度快了无数倍,只为封住这人逃跑的道路。

黄则天此时压力减小不少,却是如何也脱不了战圈,更是焦急,心下一横,咬着槽牙往前攻去一招,便是想一招之后,能让这剑白衣顿一顿身形,如此借势远走。

何霁月似乎知道黄则天的打算,黄则天要攻,何霁月却不挡,而是也一招攻去。

这就是搏命了,先天高手的搏命!

时机对于何霁月而言,不太差。对于黄则天而言,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黄则天,搏不得这一命!黄则天今日到此,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谁搏命!

在场绝大多数人,包括成昆这般的江湖巨擘,以往都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先天高手被另外一个先天高手当场杀死!这种事情,大多都只是听闻。

今日,曾不爽,死在了成昆手上!

今日,黄则天,死在了剑白衣手上!

还有一个成昆,在垂死挣扎,此时在山岗旁边的成昆,再也脱不了身,再也不是那叱咤风云黑马贼的首领。

待得一剑白衣赶来,成昆对这一切的变化,不敢相信。四个先天高手,再加一个不知来路的先天帮手,五个先天截杀一人,竟然会是这般局面!胸有成竹的成昆,如何能预料到?

“弟兄们听令,开战!杀!”成昆急切的声音,笼罩全场!

听在所有黑衣骑士的耳中!

却是那些黑衣骑士,竟然犹豫了。

已然被三个先天高手围在中间的成昆,让黑衣马犹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中寨,黑衣马。又是如何的相似!

是要三个先天高手中间去救成昆吗?这就是那些黑衣骑士心中的犹豫!今日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原来先天高手,也是可以被人当场杀死的!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什么难事!

“快杀啊!!!!”已然看到剑光的成昆,用尽全身力气在喊!他此时如何也想不通,想不通为何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黑衣马、面对室韦人都不退缩的黑衣马,竟然不听号令了!

“今日,也是你的死期!”徐杰之语,如地狱判官之语,手中拿着的,就是判官的笔,定人生死!

成昆不甘心,口中还在大喊:“弟兄们,快打马冲上来!”

剑光在话音之间闪动,成昆奋力去挡!

刀光又来,成昆再挡!

刀光还来,伴随这个年轻的声音:“死!”

成昆手中的兵刃,还在半空之中,目光平视,看到的是自己的下半身,看到的是自己的腰与双腿!

徐杰双臂微微一抖,宝刀上沾染的血迹尽去,身后是一刀两断的成昆,双腿站着,胸腹与头颅也是笔直,只是两截身体,竟然是一般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昆眼中,无尽的不甘,不甘心,不甘愿,不相信,不接受!

“成昆已死!”

那已经整不齐队列的夔牛老二,带着百十人打马而出,口中大声呼喊:“杀,杀马贼!”

一千多黑衣,先是面面相觑,人人一脸煞白。随后不知何人说了一句:“走!”

所有人打马回头,尘土飞扬!

徐杰与徐老八,寻来马匹,大手一挥,缉事厂百来骑,已然尽出,随着徐杰追杀而去。

还有六七百云中寨的骑士,再也没有了多少犹豫,陆陆续续皆是打马奔起!

江南血刀堂,过了江来,还真成了猛龙!

还有那在山林中不断追寻的胖子,竟然翻山越岭,看到了崇山峻岭上的长城,看到了那山顶之间一座一座的烽火台,越过了长征,看到了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却还是脚步不停。

这个胖子,昔日追杀黄河十八鬼,也是这般,今日追杀那个室韦射雕手,依旧是这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马贼的山寨里,也是那聚义堂,徐杰坐在首座,徐老八坐了左边,夔牛老二坐了右边,云中寨的头领,依次在座。何霁月不在这聚义堂中。

堂中地上,跪满一地。还有漫山遍野拖家带口逃命的,更有许多黑马贼,回都没有回来,在附近山林里躲着,不敢犯险入寨子,却又不愿离去,因为寨子里还有一家老小。

那几百常家心腹,早已逃得到处都是。

大战没有,只有一些简单的火并,一切都尘埃落定。

夔牛老二露着自己的护心毛,开口问道:“徐少主,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曾不爽死在成昆手上,成昆死在了徐杰手上,夔牛老二眼中,已然只有这位徐少主。

“归心者活,二心者死!”徐杰简单答了一语,至于谁是归心之人,谁是二心之人,徐杰也懒得去计较,便随云中寨的汉子们去定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无妨。

夔牛老二点点头,面色悲伤,口中又道:“我家大哥死了,我们这云中寨,没有了大哥,往后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夔牛老二之语,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问徐杰。

徐杰毫不犹豫答道:“曾小姐当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夔牛老二闻言,口中连道:“小姐回来好,小姐回来就有主心骨了。云中寨一定不能散了人心。”

徐杰不比这些江湖人,还要讲那些谦让礼节,牛大既然开口问,徐杰便把这云中寨的主给做了。让董知今带着曾柔进云中寨。

徐杰在这里一锤定音,便也是说给云中寨其他人听的,对那寨主大权,对于这边镇利益,必然有人要多想。徐杰之语,也是警告一些人不要多想。

徐杰更要把这边镇江湖势力,牢牢控制在手中。

夔牛老二看着在场云中寨众人,开口又道:“往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大同的禁军,想来是要与我们过不去了,弟兄们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二哥说的哪里话,弟兄们岂能不顾义气。”

“二哥放心,我等必然与寨子共存亡!”

这种与寨子共存亡之语,听得徐杰有些怪异之感。要说这些汉子没有义气?往往又是义气非常。徐杰却又曾亲眼看到这些汉子心生反复。

人,总是这么复杂。

黑马贼的寨子里,还有一番报仇报怨的杀戮,也还有求饶求活之声,有人活,有人死,兴许还有人被逼无奈之下要拼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站在太行山无名的山岗之上,看的是崇山峻岭,看得是白衣美人。

何霁月,拿着手帕,在徐杰脸上慢慢擦拭着,那被茅草割出来的刀刀血线,已然结痂。

徐杰忽然笑道:“这回是破相了,想来难看至极。”

何霁月笑了笑,并不答话,手帕还在徐杰脸上慢慢擦拭。

面前这个一年不见的佳人,好似如何也看不够,好似越来越好看。

徐杰忽然抬手握住了那拿着手帕的手。

何霁月下意识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便也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两人对视一眼,何霁月低头,不动。

“霁月,随我回去吧,随在我身边。”徐杰轻言轻语。

何霁月犹豫了一下,又抽了一下被徐杰紧握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霁月,一人在外终归不好,江湖路远,风餐露宿,还是随我回去吧。”徐杰又道。徐杰兴许知道一些何霁月的心思,何霁月离开大江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与徐杰正式告别,徐杰猜想了许多,也猜得不差。

犹豫的何霁月,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随你回去了,我想去西北,也想入蜀地看看,再回家看看父亲,然后去两广之地走走。走完江湖了,再来寻你。”

徐杰还想说话,却是欲言又止,没有说出口。徐杰本想问“江湖真的这么有意思吗”,兴许江湖真的很有意思吧,何霁月兴许有何霁月的人生追求。

徐杰其实没有如何想明白,有些心烦意乱。慢慢放下了何霁月的手,何霁月继续给徐杰擦拭着脸。

“疼不疼?”何霁月问了一语,好似对徐杰心烦意乱的弥补。

“不疼!”徐杰心中似乎真的好受多了。

山岗之下,有一双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山岗上的两人,残阳之下,如同剪影,唯美非常。

看了许久之后,这人动身了,一柄刀,一匹马,江湖路远,她也去了。

从此,她叫于淑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八叔,头前还想回家之后生儿子去,这回倒是好,只能自己跟自己生了。”徐杰手中拿着云书桓留下的一张只有一行字的小字条,一脸的苦笑。

已然又入了太原府地面,手中的字条徐杰也看了好几遍,云书桓走了。徐杰多少也能猜到云书桓心中所想,云书桓内心的自卑,徐杰已然能感受到。

徐老八笑道:“如杰儿这般的俊彦才子,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江湖女侠,那还不都是信手拈来。”

徐杰却答了一句:“你说何霁月走了,那我是没有办法。云小子竟然也敢走,她可是我花钱买来的,奶奶手中还有卖身契留着,当真是岂有此理!这般的事情,是不是得告到官府去?”

徐杰念念叨叨,兴许心中真有些不开心,云书桓一走,徐杰一脑袋的长发都得自己来梳洗,这般可还行?

“少爷,云小子跑了,这事得报官,叫官府把他抓回来打板子,契约都不作数,这可还行,当时可是花了十几两银子。叫云小子赔钱,这几年的衣食住行,一并叫她算钱赔来,怎么也要赔个百八十两的才不亏,少爷平时里可没亏待于她,吃穿都是不差的,百八十两都便宜她了。”徐虎煞有介事一通说。

徐杰点了点头:“虎子说得对,叫她赔钱,一百两,一分也不能少,一百两拿去给奶奶,卖身契还给她。岂能叫她这么跑了。”

徐老八闻言笑道:“我回去就派人往江湖上去抓。”

徐虎还是一本正经:“八叔,寻到她,要么叫她回来给少爷生儿子,要么叫她赔一百两来,可一分都不得少。”

徐老八笑得格外开心,拍着胸脯作保:“亏不了,亏不了就是。”

头前并州城不远,众人往并州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原之地,比大同不知繁华了多少,太原也是边镇后勤重镇,也是物资重要的中转站。

所以城墙之外,也有如京城那般的货栈聚集之地,也是江湖鱼龙混杂之地,许多江湖上的汪洋大盗,进城过于冒险,这种城外货栈,就是最好不过的歇脚之地。

徐杰麾下百十号骑士,还有许多囚犯,也有一些尸体,午饭时候正好,便也入了这城外货栈处,寻了个饭馆便进去了。

这城外货栈的饭馆,已然说不上什么档次,甚至有些像食堂,顾客大多是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卒以及当地的苦力之类,食物分量足,价钱便宜,味道也还不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座位足够,食物是现成备好的,不需要等候。

百十人落座,墙角边蹲着三十多个犯人,也在吃饭喝水。

这般的架势,倒是像官府公差缉拿盗匪的模样。

官府公差缉拿盗匪,到这货栈之地来吃饭,这倒是少见之事,馆子里这些用餐之人,大多并不待见这些看起来像官差的人,甚至隐隐也有些排斥。兴许馆子里吃饭的人中,随手一抓,十个八个的通缉犯不在话下。

徐杰也懒得去管那些面目不善之人,徐虎去给徐杰打饭,以往这些事情都是云书桓做的,如今却成了徐虎的差事。

待得饭来了,徐杰与徐老八轻声说道:“饭后入城,拿人拿官。”

徐老八倒是知道徐杰要拿谁,却有些担忧:“杰儿,此番收获不小,这太原府的事情,不若下次再说,太原府也是边镇之地,就怕万一有个狗急跳墙。”

徐杰一脸自信摆摆手:“大同之事,想来早已传开。狗急跳墙又如何?还能调集大军围追堵截朝廷钦差不成?若是不敢,那就乖乖配合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丝毫不怕这太原府有什么人会胆大包天,大同那件事情才过几日?要对徐杰动手,几个江湖高人什么的,那是痴人说梦。调集铁甲大军,不来个三五千人,也堵不住徐杰。

这太原府,还没有这么号胆大包天的人物。朝廷钦差被边镇几千禁军围杀,还真是个笑话,没有谁脑袋抽。

徐杰要拿太原府的人,就是分内之事,徐杰与老皇帝说要重典治吏,可不是玩笑,缉事厂顺利建立,就该做缉事厂应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徐杰有私心,也有公心。

相比于一个乱世,徐杰更愿意生活在一个繁华富庶安定的世界。看不得生灵涂炭,也看不得那些繁华被战火付之一炬,这世界,和平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徐杰宁愿自己慢慢帮助社会进步,也不愿看到战火连天,这天下,还是安稳比较好。

君不见,汉末与三国,户籍人口从五千万,直接降到一千万左右。

君不见,隋唐交替的年代,户籍人口,也从五六千万,直接降到了一千多万。

这才是天下英豪辈出的真实写照。人们多只看到乱世出英雄,却看不到社会遭受到的巨大打击,看不到人活得不如狗。

徐杰知道自己若想这辈子过得舒坦,就不能让这天下真的群雄并起。这天下一旦四处揭竿而起,徐杰便再也没有了那等逍遥日子,等待徐杰的,这一辈子大概就只为一件事情忙碌了,那就是如何自保于乱世之中。

所以这些贪官污吏,必然要抓要拿,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徐杰也是寒窗十余年,一步一步考上来了。这科举舞弊,当真让徐杰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义愤填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馆子之内,落座无数人,贩夫走卒,江湖小人物,江湖大侠客,门派子弟,帮派分子,黑道绿林……

这货栈,也就是一个利益之处,所以才能聚集这些人在此。

待得馆子里四处横七竖八坐得差不多了,便也有一个老汉拿起一把胡琴,慢慢坐到一个小案几旁,试了试弦音,咳嗽几声,准备开唱。

天下安稳,就是这般的好,连这种地方,也会让顾客听到曲子。

老汉拉着胡琴,咿呀开口,曲调简单,词句大致也是他自己编的,编的哪家寡妇门前是非多,编的那个侠客如何了得,博得众多客观一笑,赚上几个打赏铜板,若是赚不到打赏的铜板,馆子里也会给上一口饱饭吃。

便听唱道:“了不得,不得了,江南猛龙过江了,边镇从此是非少不了,说的是,那血刀堂的少主年岁小,黑马贼人多势众真不小,成大当家先天武艺高……”

徐杰本没有在意,听得曲子竟然唱到了自己,便也侧耳倾听,准备听一听这江湖上是如何把自己拿来传说的,这般的感觉,还真让徐杰觉得有点意思。

只是老头唱得几句,忽然听得一声喝骂:“老家伙可是不想活了?什么不得了,江南血刀堂算个什么鸟玩意,不过杀了那成昆而已,成昆又算得什么高手,你这老家伙在这里长那外地人的威风,可是欺我并州无人?”

老头闻言吓得连忙停住不敢再唱,这套词是这老头昨日才新编出来的,本以为说的江湖豪侠事,必然听得这些客观津津有味,未想开口就得罪了人。

老头心中有一想,成昆活着的时候,可不见有人敢对他说三道四,成昆死了,就在别人口中算不得高手了。这般的话语,老头此时只敢在心里想,口中却是不敢说,开口之语,便是连连道歉:“大爷说得是,小老儿不过一个唱曲的老汉,大爷原谅则个。”

那位大爷听得这老汉之语,极为满意,站起身来,环看四周,又道:“江南血刀堂,在江南算个人物,到这边镇来,在老子眼里就是狗屎货色,若是那什么徐少主遇到老子,且教他知道老子的厉害,他娘的,如今这世道,跳梁小丑也敢妄称好汉。往后啊,这并州地面,且看我虎踞山庄的头面,我虎踞山庄,弟子八千,占得远近大小山寨十几个,他成昆以往把自己当个人物,不想竟然是个没卵的货色,往后且看我虎踞山庄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大爷说完,左右十几人,拍手叫好附和,显然与这位虎踞山庄的大爷是一路人。

“往后啊,这货栈之处,各家各户的,且等着我虎踞山庄上门分说。”

“都听着我家师兄的话语,好话已然说在了头前,各家都把话带回去,别到头来装作不知。”

老头虽然不是江湖人,却也极为聪慧,黑马贼不成了,曾不爽也死了,有人看到了机会,合该崭露头角了,利益总要有人接手。老头看得破,却是不敢多说,一脸的悲苦,口中又道:“那是那是,原来大爷是虎踞山庄的大侠,都是小老儿的不是,岂敢在诸位大侠面前大言不惭,小老儿换一曲唱,唱个……李寡妇打柴,为诸位大侠助兴。”

虎踞山庄的大侠抬手,一脸的凶悍扫视一圈,见得无人说话,便笑道:“唱来,且看看这个李寡妇打柴遇见了谁?”

老头连忙坐正身形准备再唱,忽然身边茶几“咚”的一声,惊得这老头身形一抖,定睛一瞧,一个硕大的银锭子,不知从何处飞来,竟然稳稳就落在了茶几之上,也不见弹跳滚落。

还有一语:“唱什么李寡妇打柴,继续唱血刀堂少主了不得!”

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唱曲的老头,知道自己怕是要遭殃了,抬头寻得那说话之人,正是远处一个年轻少爷,身旁一众大汉,当是惹不起。再看看那虎踞山庄的大爷,就是本地的江湖大势力,也是惹不起。

老头左右看来看去,满脸的为难,又是一脸的悲苦。却也知道此时自己可不能开口,只能装可怜,开口说什么都是错,神仙打架,便让神仙去打。

果然那虎踞山庄的好汉站了起来,对那年轻少爷怒目一瞪,问了一句:“你们是哪里的官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少爷自然是徐杰,徐杰也不看那虎踞山庄的好汉,而是低头扒拉了一口米饭,这北地米饭实在不便宜,扒拉一口之后,方才说道:“听曲,自然是给钱的大爷,给钱了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就唱那血刀堂少主了不得,就想听听这故事是如何说的。”

虎踞山庄的汉子听得出徐杰的南方口音,只是这边镇之地,又是这货栈之处,南方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边镇当兵的,衙门当官的,南来北往走江湖的,多的是南方人。听得徐杰话语,汉子已然大怒,今日到这里来,其实也不是为了来与一个唱曲的为难,就是来撂话语占地盘的,此时被人折了脸面,往后便是说不尽的麻烦。

汉子开口便喊:“老子管你是哪里的官差,血刀堂的事情,在这里便是唱不得,江湖事,轮不到你这衙门小吏多管,吃完赶紧滚蛋。我虎踞山庄八千弟子,在这并州传承几百年,小子你当掂量些,可别以为拿了几个犯人,就了不得了。”

徐杰一碗米饭扒拉完,抬头,笑道:“听个曲子也成了江湖事?倒是第一次听说这般的道理。八千弟子,还真不少啊,成昆也不过千余人手,难怪成昆在你眼中算不得高手。”

徐杰音调不高,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却又让在场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说完几语之后,立马又接了一句:“也罢,江湖事,那便江湖了。”

虎踞山庄的汉子听得江湖事江湖了,再打量几番徐杰左右之人,也不多疑惑,怒道:“既然走的是江湖路,山门何处?码头哪里?到这并州了,安敢与我虎踞山庄过不去?”

江湖话语,徐杰听得懂,只是没有立马答话。便看徐杰微微向徐虎抬手,一旁的徐虎看得一愣,随后满脸的狠厉,问道:“少爷可是叫我去杀人?”

徐虎一语,十几个虎踞山庄的汉子,刀剑哐啷响成一片,皆从腰间拔了出来。

徐杰眉头一皱,口中一语:“云小子一走,当真不便,吃完饭也没有人递个手帕。”

徐虎大窘,手在怀中摸来摸去,还真摸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破布,放在徐杰手中,尴尬说道:“少爷,擦刀的,凑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看了一眼手中的破布,擦刀的,上面黑乎乎的东西,便是防锈的油脂,兴许还有杀人的血迹。

徐杰一脸鄙夷把破布往徐虎身上一扔:“你自己留着擦嘴吧。”

说完话语,徐杰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一脸为难把手臂抬起来,把那丝绸的袖子在嘴巴上抹得一下,好似觉得舒服多了。

方才抬头看了看那拔出兵刃的十几个人,开口问道:“虎踞山庄,几百年的传承,八千弟子,唉……来日董知今还是要麻烦一遭,也罢……只可惜今日这曲子硬是没有听到。”

徐杰一番自言自语,听得徐虎一愣一愣的。也听得那虎踞山庄的好汉一头雾水,抬起手中的刀指了指徐杰,开口喝道:“不听曲就对了,我虎踞山庄岂是你这小官小吏惹得起的!”

话音一落,汉子还来不及与左右之人得意,便听一声脆响,随后直感觉天昏地暗,汉子再一抬眼,脸颊上火辣辣,后背也是疼痛难忍,人也跌落在一根木柱之前。

汉子直到看清了面前站着的那个年轻少爷,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偷袭了,连忙举起手中的刀,开口大喝:“寻死,小子你这是寻死!”

汉子举起的刀,却被这年轻少爷轻轻一拨,落在了地上,随后探手一抓,汉子已然被凌空提起,再一看,又回到了刚才年轻少爷落座的地方。

汉子已然大惊失色,全身动弹不得,哪里还说得出什么威胁之语,口中便是大喊:“弟兄们,快来救我!”

十几个手持刀剑的汉子,如何见过这般如同鬼魅一样的事情,个个面色惨白,拿着刀剑,看着那边一众人高马大的汉子,脚步如何也走不上前。唯有一个胆大一点的人开口问道:“可敢留下名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号就不留了,今夜有人带路,定然到虎踞山庄拜会一番,你们都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大敌要来,当多备人手,以免这几百年的传承毁于一旦!”徐杰一边说着,还一边示意徐虎去付饭钱。

徐虎这回倒是反应得快,提着一个钱袋就往柜台而去。

徐杰也起身,左右徐杰汉子上前来给那个虎踞山庄的好汉上了枷锁,众人随着徐杰往大门而去。

路过那唱曲老汉之时,徐杰还说了一语:“银子给你了,今日我就不听了,往后你当多唱唱。”

老汉愣愣点头,看着这位年轻少爷出门而去,心中已然有猜想。这个满脸悲苦可怜的老汉,兴许还真是个聪明人,似乎真猜到了头前那位年轻少爷的身份。

犹豫几番,待得那十几个虎踞山庄之人出门而去,把那锭银子拿了起来,收在怀中,口中再唱:“了不得,不得了,江南猛龙过江了……”

徐杰出门上马,慢慢往并州城而去,才走不得多久,迎面几匹健马而来,健马之上也是甲胄之士,看着徐杰的马队,也不躲不避,就这么迎面而来。

徐杰便也知是来寻自己的,稍稍有些讶异,勒了勒马步。

头前一个甲胄军汉近前抱拳:“敢问是徐钦使当面?”

徐杰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家大帅有请!”军汉答道。

“王大帅?”徐杰皱眉问了一句。太原镇总兵王元朗,这个人是个在朝堂上存在感不强的人。也不知是王元朗自己低调,还是王元朗本身就不受别人待见。

兴许这也是一种高明,不受人待见,也不可能如此身居高位,身居高位了却又能如此没有存在感,这还真是一种高明。

王元朗这个名字,连徐杰都不知道是在何处听说的了,只知道这人当了二十年太原总兵,昔日高破虏当大同总兵的时候,王元朗就是太原总兵了。二十年后,王元朗还是太原总兵,官职二十年没有升迁,二十年也没有贬谪。

徐杰点头:“头前带路!”

军汉闻言一笑,抬手作请之后,方才打马转身。

随后的徐杰,脑中也在想,想这位王大帅,头前一次入并州的时候没有出面,此时徐杰回程路上,为何又出面来请?

这位没有存在感的王大帅,是哪一路人?若不是李启明一路,他又岂能当这二十年的太原总兵?若是李启明一路,上一次王元朗不见徐杰,这一次应该也没有理由来见徐杰。

徐杰有些想不透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总兵府,有一种肃杀之气,门口左右两排士卒站得笔直,刀枪甲胄鲜亮,徐杰一人随着总兵府的军将往里而入,整个总兵府不小,里面却没有一处景观,路是石板路,回廊上也没有任何多余装饰,院子平整,院子地面只是黄土,中间摆放着几排兵器架子。

这种院子,给人一种怪异之感,从南到北,从大户人家到小院落,徐杰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毫无装饰的院子。

徐杰也是第一次进军事机关的衙门,心中也多有好奇,四处不断打量,竟然还开口去问,问头前带路的军将,那个建筑是做什么的,负责什么的,诸如此类。

见太原总兵王元朗的地方,是一座书房,这也是徐杰没有预料到的,因为武官在徐杰这种文人心中,大多是不怎么看书的,并非说武官都是文盲,而是说武官看书有选择性,怎么也不会有这么大一座书房,还装得满满当当。

徐杰打量着头前案几之后的王大帅,这位王大帅正拿着一本《春秋左氏传》,徐杰便是看到这个细节,已然就知道这位王大帅还真是个读书人,徐杰武官见过不少,唯有这位白发白须的王大帅,给人一种儒雅之气。

徐杰稍一行礼,未开口说话,大概也是看得头前王元朗正在看书,有一种不好打扰的感觉。

王元朗放下手中的书,抬头,徐杰便也看清楚了这个王大帅,有些消瘦,面部骨骼稍微外露,看起来精神不差,灰白的头发与胡须,也说明这个王大帅年纪不小。

王元朗微微一笑,开口说的话语让徐杰没有预料道:“徐钦使习武艺?”

徐杰微微点头,答了一句:“武艺习得粗疏,读书之余,强身健体。”

王元朗闻言笑开了一些:“哈哈……钦使且落座吃茶。”

徐杰闻言落座一旁,便又听得王元朗开口笑道:“老夫看钦使武艺可不粗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是王元朗这么一笑,徐杰陡然好似有感,盯着王元朗看了一眼,抬手抱拳,也笑道:“班门弄斧,大帅见笑。”

徐杰为何说这一语?因为徐杰陡然发现这位王大帅,竟然也是先天。一个身居高位的领兵大帅,能读《左传》,又能练武入先天,让徐杰莫名有些好感。

王元朗听得徐杰自谦之语,摆摆手道:“徐钦使进士出身,年纪轻轻又把武艺练到了这般地步,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才啊。”

徐杰不知王元朗见自己到底所为何事,看着王元朗满脸的笑意,紧张戒备倒是去了一些,也笑答一语:“大帅武艺高超,闲暇时候又读《左传》,书案上还放着《公羊》与《谷粱》相互印证,实在让下官佩服。”

所谓《左传》,就是《春秋左氏传》,是春秋时代末期鲁国人左丘明对《春秋》的注释以及补充,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本详细叙事的编年体史书。四书五经中,《春秋》就是五经之一,但是《左传》才是《春秋》多读的书籍,因为《春秋》实在过于简洁。

《公羊传》与《谷粱传》,也是《春秋》注解的经典,与《左传》并称春秋三传,其实都是史书,写在两千年前的经典。能就这么读懂两千年前的文字,其实还真需要不凡的造诣。这也是经义考试的难点所在,那些圣人之言,相比于《春秋》,经义上便算是较为简单的了。便是名家大儒,也不敢轻易夸口说自己能把《春秋》读得透彻。

圣人之言,是儒家哲学标准。《春秋》这般的经,就是学问研究的方向。一个是“规章制度与思想指导”,一个是科研项目,这般比喻起来就很明了,研究方向就是《春秋》中记载的两百多年,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从各国起源族谱与由来,到时间线的对照,年代的考证,等等……

可见四书五经,从来都不只是圣人之言,内容涵盖极广。

“老夫读《左传》,那才是班门弄斧啊。”王元朗答了一语。

徐杰又假意环看了书房四周,笑答:“大帅这书房可不寻常,下官家的书房,不及大帅书房十分之一,大帅饱读诗书,下官当效仿之。”

王元朗此时已然不再多客气,这书房里的书,显然他还真看得差不多了,这也是一种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沉默了片刻,看着徐杰,忽然问了一句:“钦使从京城来,听闻京城近来风起云涌,不知真假?”

徐杰看着王元朗,想了想,实在不知这个王元朗是什么路数,不愿多答,反问了一语:“下官愚钝,不知大帅所说的是何事?”

王元朗闻言又笑,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陛下当年与老夫说,燕京到汴京,一千四百里。大同到汴京,一千五百里。太原到汴京,九百里。所以让老夫镇守太原,说是太原离京城近,而且太原往京城的路也好走,一路皆有大道坦途,快马轮换三日可以入京。老夫在这太原一留就是二十年,满头青丝成白发。”

王元朗说得好似有些伤感,徐杰听得双眼发亮。

老皇帝真不傻,太原东北方是大同,往东入河北能挡燕云,太原有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王大帅,二十年官职不升不降。

当真是耐人寻味!

“大帅为国戍边几十载,下官敬佩之至!”徐杰答了一句。心中已然明了,这位王大帅,还真不是李启明一路的,李启明经营十几年,终归没有把这个毫无存在感的王大帅经营透彻。

王元朗又开口道:“缉事厂是个好衙门,合该在太原开衙驻人手,帮老夫巡一巡这边镇军将,也为那些戍边的士卒们多一些公道,如今这禁军里乌烟瘴气,正需要徐钦使这般有手腕、敢做事之人来巡查一番。”

王元朗话语说到这里,徐杰似乎豁然开朗。

这个王大帅,不仅是在朝堂上没有存在感,在军中也没有存在感。这么一语,就是告诉徐杰,这太原禁军,要来一个大换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让徐杰想通了为何李启明能放任王元朗当这个太原总兵了,因为这个总兵很配合李启明,对军中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麾下军将,想收拢谁,想安插什么位置,王大帅向来都是极为配合。

这也是王元朗自保之道,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总兵,也难怪王元朗能置办这么一屋子的书。

王元朗此时要对麾下军将动手了,还是叫徐杰来动手,依旧还能把自己置身事外,还能让王元朗当那个表面上与世无争的总兵,还能蛰伏在暗处,依旧没有存在感,依旧让人想不起来王元朗这么一号人。

徐杰从太原北上大同的时候,王元朗不见他。徐杰从大同回来了,王元朗才见他。兴许是徐杰能从大同回来了,王元朗才觉得徐杰有资格、有能力来办好此事。

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一个人的身影,便是老皇帝夏乾。王元朗也有王元朗的高明,韬光养晦都不足以形容王元朗的高明。

徐杰想了许久,没有答话,想了这么多事情,对面前这个王元朗更是佩服了几番。但是徐杰对于未来的事情,又多了一些担忧。

下这么大的棋,似乎无不预示着不久的将来,可能真有一场腥风血雨,徐杰担忧的是自己在这般的腥风血雨之下,该如何保住自己。

这已然不是江湖拼杀,也不是高手比武。这是汹涌潮水,再大的浪花在这样的潮水之中,也只能随波逐流。面对以万计算的铁甲,徐杰这一身武艺,又算得什么?

如欧阳正那般的人,或者谢昉,甚至吴仲书。这些文人,潜意识里还多是政治上的争夺谋划,想的是运筹帷幄。

岂不知,运筹帷幄,终究是以血腥来完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王元朗随着徐杰沉默了许久,终究又开了口:“徐钦使还未北上之时,陛下就曾来过信了,说钦使是信得过之人。钦使可别让陛下失望。”

徐杰郑重其事点点头:“此乃缉事厂分内之事,大帅稍等月余,当派得力干将前来。”

王元朗转脸一笑,点点头,不多说,不多留,摆摆手道:“徐钦使进府有些时间了,恕不远送。门口备了厚礼,钦使不必客气。”

王元朗当真是谨慎,见徐杰这种事情,王元朗也是做得滴水不漏,会面的时间控制得极短,还给徐杰备了厚礼。

这份厚礼,徐杰得收,这配合王元朗。王元朗要做那个别人眼中低调不管事,甚至怕事的大帅,徐杰自然要配合他。

今日徐杰入得总兵府,就是王元朗怕惹火烧身,贿赂讨好徐杰来着。

徐杰也不多留,拱手而出,门口的厚礼,实在不轻,拉车的马匹好似都走不动一般。

徐杰出门而来,还大声笑语:“这一趟赚得多!”

徐老八闻言也笑:“杰儿,还是当官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笑着点点头,上马,大手一挥,几十匹马往城南蜂拥而去,在一处宅邸面前停住。

徐虎下马敲门,乒里乓啷。

一个小厮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这般敲门,作死呢?报丧啊?门坏了你赔得起吗?”

门才开了个缝隙,徐虎大手就往缝隙里伸了进去,一把抓住小厮提了出来,往外一扔,七八步外已然摔懵了。

汉子们如狼似虎而入,徐杰甚至都没有下马,就这么打马低头进了宅子。

“所有人,都拿到此处来。”徐杰坐在马上,话语狠厉。

宅子里鸡飞狗跳,大呼小叫,殴打之声,拖拽之声,谩骂之声,闹作一团。

一个一个的大汉,拖拽提拉着宅子里的人聚到了前院。

下人小厮,伺候丫鬟,烧火厨娘,半大孩童,妻妾老妇,呼天喊地。

“我好歹也是举人身份,岂可如此有辱斯文?你们是哪里的官差,如此侵门踏户,可有公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答话,唯有几个大汉抬手抬脚,把这举人老爷直接抬到了前院。

“岂有此理,我可是举人,见官都有座位,岂敢与我动粗?”

几个大汉抬手一扔,把这个举人扔在了地上。转身又往宅子里去寻人。

“夫君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爷,救我……”

“爹,爹,有坏人!”

举人老爷被几个大汉扔在当场,站起来后,面对的就是满院子的呼喊。

便看举人老爷转身,开口大喊:“那位是主事的,我高家几代诗书传家,从来不曾犯过法度,何以如此对待于我,今日之事,若不有个明说,便是告到郡守处,也饶不得你们这些差吏!”

马上的徐杰,看了看这个举人老爷,倒是找对人了,开口一语:“高举人,可还记得在下?”

高举人抬头,看了徐杰片刻,想起来了,抬手指着徐杰:“你……你是那个……你是那个大言不惭的淮西士子?你叫徐文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点点头,说道:“记得就好说,那日你把韦庄的词改了几个字,当作自己的词,今日在下上门,就是与你计较一番这件事情。”

高举人闻言先是一惊,面色微微尴尬,转念却又急了起来,开口说道:“你是新来的官员?便是官员又如何?岂能这般公报私仇,我高家在并州,可也不是任你欺辱的,便是禁军里,我高江也有关系,你岂敢这般公报私仇,来日必不与你甘休!”

徐杰闻言大笑:“好,这般正好,禁军里有关系,便看看是何人的关系,来人,先打!”

左右两个大汉手持马鞭,已然上前就抽。

满场二三十人,看得老爷挨打,已然骚动起来,却是大汉无数,手持马鞭也是一通抽打。

高江已然被打得抱头鼠窜,跌倒之后,便是满地打滚,一边哀嚎,还一边开口大喊:“徐文近,你是哪个衙门的几品小官??岂敢如此殴打举人!我高江必不与你甘休!”

“接着打!”徐杰端坐马上,看着那满地打滚的举人高江,想听到的就是高家的禁军关系,这般算是帮王元朗的第一步了。

这高江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冒着如雨的皮鞭,忽然爬了起来,往院墙一边飞奔而去,一边挨着抽打,一边往院墙靠近。

到得院墙附近,便听高江大呼:“李将军,李将军可在家啊,快来救小弟!”

徐杰往院墙那边看了一眼,轻声笑道:“原来就在隔壁,倒是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院子果然有人回应:“高举人怎么了?我家将军再后院呢。”

“家里遭贼了,快叫你家将军来救人啊。”高江喊完这一语,跌坐在地,抱着头,缩着身体,马鞭打在身上,便是哀嚎连连。

隔壁院子回应之人听得这般的哀嚎惨叫,口中连忙回答一语:“小的这就去喊人!”

徐杰开口了:“罢了,提过来,且等人来救!”

果然不得片刻,便听得隔壁院子大呼小叫,随后便有人提着刀枪棍棒冲进了高家府邸,进来二三十个汉子,进来之后看得这般场景,怎么看也不似遭贼了,便又愣在了当场。

不得多久,一个华服汉子走了进来,满场几十个壮汉,一地的老弱妇孺,还有那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高江。

汉子又看了看马背上坐着的徐杰,皱眉问道:“尔等是何处的差人?岂敢这般行事?”

徐杰慢慢打马转头,看了看着华服汉子,问了一语:“敢问李将军是哪里的军将?”

这位李将军闻言站直了身形,开口答道:“某乃总兵府下从三品云麾将军,你是哪里官吏?”

徐杰又问:“李将军可是与郡守衙门关系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将军听得徐杰这么一问,扬了扬头:“某与郡守衙门自然关系匪浅,看来你是郡守衙门里的官,打人也不先查探一下底细,高江与某的关系你也不去问一问,这般局面,便看你如何收场。”

高举人倒是务实,看着自己满身的血,站起来便是大喊:“赔钱,李将军,叫他赔钱,赔三万两,赔三万两此事就作罢了,将军你拿两万两,小弟拿一万两算做压惊与汤药。”

徐杰翻身下马,与李将军一礼之后,开口说道:“李将军见谅,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三万两好说。”

徐杰转头,说得一句:“八叔,搬三万两进来!”

徐老八闻言一愣,又不知徐杰葫芦里再卖什么药了,却也不犹豫,转身往门外而去,门外车里,银子还真不少,几个三万两都有。

李将军这面子倒是足够了,把高江扶了起来,回头与徐杰还装了怒意说道:“三万两都是看在郡守衙门的份上,这般的事情,若是把你上任的新官打一顿回去,也不合适,往后做事,当少些莽撞冲动。”

徐杰点点头:“李将军说的是,是下官冲动了,在此赔个不是。”

举人高江也是恨恨说道:“你也就是当了这么个芝麻小官,若是没有这官身,今日之事,叫你收场不得。”

徐老八已然带人一箱一箱的银子往院内搬,徐杰走上前去,直接打开箱子,露出箱子里的金光灿灿,开口笑道:“李将军,头前下官就想寻你来着,头前就听人说李将军手段通天,下官初来乍到,官职低微,上下同僚也不太熟悉,下官有个弟弟,户籍也一并带到并州来了,童子试就在不远,奈何下官这弟弟实在不争气,还想寻李将军走动一下,家中略有资财,还请李将军多多照拂。”

徐杰身边的金光灿灿,还有一个一个的大箱子不断往院里抬进来。高江看得是目瞪口呆,三万两,本是他狮子大开口随意说得一句,未想徐杰还真应了下来。三万两这种数目,便是这整个高家也不过几千两的存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高江心中,赔个两三千两也是足够足够了,给人打一顿,赚个两三千两,若是脸面不失,这汤药费还真是笔赚钱的买卖,只要不丢脸,再给人抽几顿也无妨。

李将军看得这么多现钱,如何也绷不住脸上的怒意了,已然露了笑脸,当真出门到隔壁走一趟,就赚两万两银子,今日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

听得徐杰之语,李将军已然点头说道:“考个秀才,那是小事,举人也不在话下。事不难办,只是花费不小。只要你付得起钱,乡试举人,某也可以给你办了。”

徐杰连忙又问:“李将军当真?”

高江闻言,一脸不高兴说道:“李将军所言,自是当真,你还怀疑个甚。”

徐杰又掀开了一个箱子,依旧是金光灿灿,口中笑道:“李将军开价就是,下官家在南方,颇有财资。”

便看李将军与高江对视一眼,随后才道:“秀才收你五千两,举人收你三万两。”

徐杰当真是送上门来宰。如果真是这个价,这位李将军也不至于看到面前这些箱子就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寻常一个举人也不过收三五千两,还得与人去分,落到个人口袋的,千余两就差不多了。

李将军看得徐杰笑脸点头的模样,便知道这一遭赚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本是准备拿了这个举人高江,然后逼供一番,然后再一个个顺藤摸瓜,头前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可见这边镇舞弊案件,已然猖獗到了何等地步,也如徐杰头前所想,这种事情,本该是极为隐秘之事,而今发展到了产业链一般,见钱开口一问,便有明码标价。

边镇这十几年,从军队到地方,已然糜烂透顶。徐杰以往了解的边镇,大多来自家中长辈的言语,比如徐老八说的昔日边镇,虽然也不是至清之水,但也还是井井有条,而今的边镇,实在难以想象。

徐杰听得这位李将军的明码标价,脸上的笑意一收,也不答话,而是回头与徐老八说了一语:“八叔,把钱都搬上车。”

徐老八倒是也明白了个大概,回头又叫人开始把院子里的箱子往外搬,这三万两银子,就这么走了个过场。

李将军闻言面色一怒:“反悔了不成?”

徐杰点头说道:“汤药费三万两太多,举人三万两一个也太贵,李将军这门路,看来是走不通了。”

李将军不怒反笑,开口道:“本将这门路走不通,这太原府,怕是没有门路可以走通了。”

这便是拿捏威胁了,徐杰听得懂,却是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翻身上马,口中一语:“怪就怪李将军这么个从三品的大将,消息却不灵通,你要是有大同常家的本事,这一遭苦头兴许也还躲得过。”

李将军闻言不明所以,听得徐杰不咸不淡的话语,又觉得怪异非常,口中问出一语:“你到底是哪里官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一边收着缰绳,一边答道:“也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城东缉事厂。”

李将军闻言一愣,面色大变:“你是缉事厂指挥使徐杰?不可能!你不是在总兵府与王元朗会面吗?”

徐杰听得这个从三品的云麾将军,竟然背后直呼总兵王元朗的大名,眼中精光一闪,拉马回头,口中一语:“虎子,拿人,两个院子的人都拿住,把那李将军府翻个底朝天!”

徐虎闻言,凶光一露,拔刀就起,便是知道那个李将军兴许还有几分武艺在身。

李将军果然身形往后一跃,拉开了一段距离,口中呼喊:“徐杰,你当真要动某不成?你也不想想某可是姓李,你可知道其中利害!”

徐杰已然打马到得门口,转头一笑:“嗯,姓李挺好,可以不死。其他人,但凡抵抗,格杀勿论!”

徐杰已然低头出了院门,便听得院子内打斗之声大作,哀嚎之声大起。

徐虎直追那李将军而去,从三品的将军,地位不低,但是在总兵府里,也高不到哪里去,比起京畿卫戍总兵李得鸣,更是差了太远。但是这个李将军比那李得鸣多了一身武艺,堪堪也入一流,一跃而起就上了院墙,奈何又被徐虎一刀给逼了下来。

李将军的忠心心腹倒是也有,刀枪棍棒前来拿贼,却走到了死路一条。

唯有那个高举人抱头鼠窜,也是一脸的不解,不解那徐文近与李将军说得那么几句听不懂的话语之后,怎么局面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当看得活生生的人被砍成两截的时候,已然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高举人心中所想,并未想到自己是如何凶险了,甚至高举人也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罪,只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人,今日大概是要被人教训一顿,心中还念想的自己的宅子里这般火并,已然连连死了几个人,怕是往后不敢再住下去了,好好的宅子,心疼不已。

徐老八在当场,那李将军也就翻不起浪来,徐杰已然打马到了隔壁宅院,打马又进了院子,这宅院虽然是两隔壁,这座李将军的宅子,却明显要宽大得多,景观装饰,也要雅致许多。

“小子,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出去!”也有人迎着打马的徐杰而来,张开手臂驱赶着徐杰。

徐杰微微扬起马鞭,抽打而下,这马鞭在徐杰手中也是威力巨大,百多斤的人,也能被抽翻到几步之外。

徐杰似乎越来越严酷了,心肠也越来越硬,连带再上来的一个华服妇人,徐杰也能挥起鞭子抽过去,实在狠厉非常。

不得片刻,这边宅院,又有许多如狼似虎的汉子鱼贯而入,随后,徐杰就这么坐在马上,不断翻阅着汉子们送过来的书信之类,一封又一封。

又用的,顺手交给一旁浑身是血的徐虎,没用的直接扔在马下。

这宅院倒是简单,带文字的东西,除了少数几本书之外,皆是书信,还有一些字画之类,徐杰的工作量倒是不多。

傍晚,徐杰出城。

城里的总兵府却热闹了起来,王元朗坐在议事堂头前,手中还是拿着那本《春秋左氏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之下,军将十几人,已然乱作一团。

忽然有人开口大喊一句:“王总兵,这事该如何是好啊?”

王元朗愕然一下,放下手中的书,一脸慵懒答了一句:“啊?什么?”

那人一脸鄙夷,又问:“王总兵,李将军被人抓去了,你还有闲心看书,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王元朗好似才刚刚反应过来,口中说道:“此事你们拿主意就是。”

便有人开口一语:“王总兵,好歹你也是太原总兵,何以这般懦弱,总兵府都让人欺到头上了,你这么个总兵,也没有一点对策!”

王元朗却是摆摆手,说道:“以往都是诸位拿主意,老夫年岁不小了,但求个安稳,兴许过不得多久就要回乡养老,诸位都是军中栋梁,诸位定夺就是!”

头前那鄙夷之人,此时一脸的怒其不争,开口一语:“王总兵,你兵符与大印在何处呢?我去调兵救人!”

王元朗听得眉头一皱,立马又装作一副无所谓,说道:“就在堂前案几上,自去取就是!可不得调驻防之兵,私自调驻防之兵罪责不小,这般罪责老夫可是不担的。并州城外大营里有三千人马,也不可出太原境内。有罪有责的,老夫年纪不小了,一概不担。”

便听那人气呼呼一语:“要你这总兵有何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闻言淡淡一笑,也懒得追究麾下军将以下犯上,而是又拿起那本《左传》,慢慢翻看起来。

十几个军将,有七八人直往大堂而去,去取大印与兵符。大堂之外守备森严,铁甲士卒百十之多,并无一人上前阻拦盘问。

却是这几人到得大堂之内,已然有人把大印与虎符都拿在手上了,但是又犹豫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之后,问了一语:“各位兄弟,若是那徐杰不交人怎么办?”

“那就干他娘的,太原府境内,还能怕了谁不成?”

“就是,干他娘的,若是李将军被人抓走了,我等也与京城里交代不了啊,这李将军可是李枢密的族人,远房兄弟,听说关系可不差。怪罪下来,我等前途都毁了。”

手持兵符的那人却又说道:“那徐杰可是钦差,难道动手打杀了?打杀了这人,还谈什么前途,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这么一语,七八人面面相觑,实在有些为难。

终归还是有聪明人,连忙开口说道:“末将有一计!”

七八人目光都在这人身上,这人连忙又道:“末将心中有一人,可办此事,太行成昆!”

“对对对,快派人去寻黑马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正是,成昆这厮做此事正好。”

便听那手持兵符之人一声大喝:“成昆?哪里还有什么成昆,这厮早就给徐杰杀了,死在大同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不会吧?那徐杰还有这般的本事?”

局面陷入了尴尬,调兵堵截钦差的事情风险太大,黑马贼成昆又死了。

那手持兵符之人犹豫几番,又把兵符放回了原位,面色一狠,说道:“他娘的,这兵就不调了,先派人往虎踞山庄去,叫鲁老头来见我。赶紧往京城也去信一封,与李枢密详禀此事。”

“还是费将军有办法,鲁老头养得十几个山寨,也该帮我们做点事情了,我等这就去办!”

七八人立马散了去。

出城的徐杰,却也正往虎踞山庄而去,还真是巧合得紧。

坐在马上的徐虎,手中拿着锁链,锁链头前链在一个人的脖颈之上,那人便是徐杰抓的虎踞山庄的汉子,带起路来格外的卖力,去虎踞山庄,他比徐杰还要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汉子脖子带着锁链不断在头前带路,面色憋闷,憋着一股劲,心中在想,待得到了虎踞山庄,必然要把这口窝囊气都出了,把丢了脸面都找回来。

汉子还不时回头看一眼,看那健马之上的徐杰,口中虽然不敢说,心中已然杀了徐杰千百次。

徐杰自然也感受到了这汉子吃人的眼神,倒也不在意,看这汉子卖力带路的模样,满意至极。

虎踞山庄,并州本地的江湖大势力,对外说的八千弟子,倒是也不能说他们在吹嘘,毕竟这虎踞山庄,还真养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山寨,大山寨里,千八百号的喽啰,小山寨里有也百八十号的人手。人手加起来,没有八千也有五六千。

太原在整个边镇来说,也算得比较富庶之地,唯有燕京能与太原比一比。太原有个不管事的王大帅,所以才需要这么十几个山寨。若是王大帅管事,那也就不需要十几个山寨了,留一个山寨即可。

养寇自重倒不至于,但是养寇拿捏地方官员,这一招屡试不爽。王大帅不做,那自然需要下面的军将来做。

今夜的虎踞山庄,灯火通明,虎踞山庄的鲁老头,那是军将们称呼的,江湖人可不敢如此称呼,鲁老头叫鲁霸,六十多岁了,江湖传言他这两年入了先天,却也没人看过他显示过先天的手脚。

即便入了先天,也不见这个鲁霸出头与曾不爽、成昆之辈争锋,在太原并州之地,闷声发了点财,主要还是靠着军中的一点关系,对外一说就是八千弟子,但是并州城里真正赚大钱的买卖,还是被别人把持着,想一想也是有点憋屈。

曾不爽与成昆都死了,对于鲁霸来说,当真是个好消息,天上掉的馅饼一般。

今夜这虎踞山庄,人影攒动,近处的几个寨子,但凡能打一点的,都赶了过来,当真是如临大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老头坐在大厅之内,左边坐的是四个儿子,之下是徒弟,个个凶神恶煞。右边是赶来的各处当家头领之类,也还有许多当家头领在赶来的路上。

鲁老头有个座榻,盘腿而坐,满头白发也不梳发髻,就这么垂落在身边,抬头看着众人,问得一语:“可打听到了?”

“爹,就这么大半天的,还真没有打听清楚来路。但是儿子猜了一下,会不会是血刀堂啊?”左边首座,鲁老头的大儿子鲁龙开口答了一句,脸上皆是担忧之色。

鲁老头闻言眉目一张:“血刀堂?”

“是啊,爹,若是江湖路数,如今曾不爽与成昆都死了,还有何人敢与我们作对?听闻血刀堂的少主年纪不大,所以儿子才这么一猜。如果真是血刀堂……”

“大哥,平白涨他人气势作甚,既然要上门来寻,那就与他们试试手脚,如今爹也是先天,还怕甚,江湖事,不都是谈了打,打了谈。今夜山庄了一两千号人,就算是血刀堂,也叫他们掂量着。”这说话的就是鲁虎了,鲁霸的二儿子。龙、虎、狮、豹,便是兄弟四人。

头前鲁霸抬手压了压,开口:“几千里江湖路,莫非还要一统江湖不成?听说成昆死在了那个年纪轻轻的少主手上,倒也不知真假。”

“爹,十有八九是假的,不过就是往脸上贴金而已,成昆杀了曾不爽,想来已然是重伤在身,所以才教那血刀堂捡了便宜。”鲁虎说道。

鲁龙却是不这么想:“二弟,可不是这么简单,我可是听人说,那一战昏天暗地,在场动手的先天,七八个之多,成昆身边也是有先天帮手好几人,这般成昆都死了,可不是捡什么便宜。”

鲁霸闻言忽然笑了出来:“先天高手七八个之多?呵呵……江湖传言向来不可信啊,先天高手何其难,又有哪个会受人随意驱使与人拼命?七八个先天高手在一起,这架还如何打得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霸的话语也是有道理的,江湖先天,哪个不是一方巨擘,血刀堂或者成昆,天大的脸面,也聚不得七八个先天高手火并。

就算七八个先天高手聚在了一起,这架还真打不起来了。就算的两个先天高手对面,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寻常恩怨,也不可能动手拼命。二瘦三胖这样的人,在这江湖上可真是独一号,否则也不会人见人怕。

“爹,我就说嘛,大哥听说的事情,十足有些可笑,茶楼唱曲的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来。”鲁虎答道。

鲁龙却又道:“爹,此事兴许有些夸大其词了,但也不一定有假,儿子还听说有一个什么剑白衣的,也在当场,那剑白衣在山东那边,可是偌大的名头。听说还死了个河南府的先天高手,河阴黄则天。这般传言,听起来还真不像是假的。听说那个血刀堂的少主,年未满二十,也是先天,当真是天才之姿。”

鲁霸本还听得眉头皱了皱,当听得鲁龙最后一语,已然眉开眼笑:“年不满二十,先天,哈哈……可笑,可笑啊!罢了,今夜就会一会血刀堂!昔日成昆与曾不爽,成名十数年,老夫看着脸面,忍让几分也是应该。如今我虎踞山庄要崛起与边镇十几个州府,合该有一战传到江湖上,就会一会这个年不满二十的先天!”

鲁龙听得此语,更是担忧,口中喃喃一语,算是自我安慰:“兴许不是血刀堂。”

鲁虎闻言,开口笑道:“管他是不是血刀堂,往后这边镇当是我虎踞山庄说了算!”

鲁虎话语大气,鲁霸听得欣慰非常,在场所有人,都是听得连连点头,这好日子,终究是来了!

江湖路远,大同与太原,五百多里地面,翻山越岭的距离。昔日云中寨与黑马贼的势力,这虎踞山庄当真还差得远了些,差了十万八千里,否则今夜,当不是这么一番对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并州城外一处不大的山岗,在这片比较平坦之处,这么一个低矮的山岗,远处看来,有点老虎盘踞的模样,所以得名虎踞岗,也就有了虎踞山庄这个名号。

虎踞山庄传承几百年也是不假,因为几百年来,这里一直有这么个山庄,至于还有多少传承,那便说不清楚了。

整个山岗都被围墙围了起来,徐杰已然到了这山岗之下,山岗之内,无数喊叫之声。

徐杰等候了片刻,头前被铁链锁着脖子的带路之人,却已然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回头看徐杰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一片喊叫之后,山门大开,鲁老头披头散发慢慢而出,脚步扎实稳健,身后众人凶神恶煞,先出了几十号,随后又是成百上千往外涌。

徐杰就这么等着这虎踞山庄把阵势摆好。

鲁霸左右看着,见得阵势摆得差不多了,方才往前走两步,开口话音雄浑,笼罩全场,无不在展示着先天的威势:“敢问是哪路好汉?”

徐虎回头看了一眼徐杰,见得徐杰点点头,徐虎方才开口答话:“血刀堂上门讨教!”

鲁龙闻言一惊,面色上的担忧尽显,反倒是鲁虎一脸的跃跃欲试。

鲁霸倒也不急着托大,仔细盯着远处众人看了片刻,百十匹马,车架十几,有一个中年汉子锋芒毕露,再打眼去看那个中央一身儒衫的年轻人,看得片刻之后,微微皱眉。

只是徐虎马前那个被铁链锁住的带路之人,此时已然大喊起来:“师父,快快救徒儿脱困,徒儿当为师父杀尽敌人!”

一旁的鲁虎听得这般的呼喊,却是等候不及,开口喊道:“想要如何讨教,划下道来,我虎踞山庄一一接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虎闻言已然露了凶相:“爽快,我家少爷要这并州虎踞山庄从此消失在江湖中,尔等准备怎么接下此事?”

“放你娘的屁,江南血刀堂,算得个什么货色,也敢在并州耀武扬威,来自是鲁虎,谁来试试手脚?”鲁虎已然一人先出,站在了场中!

鲁龙满心担忧,鲁霸却不言不语,显然鲁霸已然知道那年纪轻轻的儒衫年轻人十有八九真是先天,但是鲁霸环视了几番,也知道来人就两个先天,心中也在盘算,盘算着如何应对今日的局面。

己方一千六七百号人,敌人不过百十人,鲁霸心中有一些倚仗,敌人两个先天,一个锋芒毕露,一个年不满二十。

江湖之事,在于赌狠,鲁霸兴许真有赌狠之心,在他心中,今夜倒不至于不死不休,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利益而已。今夜争夺的就是利益,能在血刀堂手下争得多少利益,就看今夜鲁霸敢赌多大的狠。

今夜之事,在鲁霸心中,其实就是利益分配的事情。头前鲁霸想的是一家独大,此时鲁霸也能接受退而求其次,把太原府真正赚钱的东西争来也可以,哪怕往后需要向别人交出部分的利益,也是无妨。关键是鲁霸得向这过江猛龙展示一番实力,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有资格分一份蛋糕的。

江湖上的事情,也多是如此一个道理。越是大势力,越是如此行事。

所以鲁霸并未去阻止鲁虎挑衅,也是鲁霸对鲁虎的武艺有一些信心,一流的手段,也该让这些血刀堂的人知道一点态度,如此后面就好谈了,兴许鲁霸自己也要动手一二,也是为了谈判的时候多争取利益。

徐虎看着跳出来的鲁虎,正要打马出去,却被徐杰拉了拉,便听徐杰低声一语:“这般场面,合该震慑一番。”

说完此语,徐杰从马背一跃而起,刀光一闪,前面不远的一个人头已然落地,锁在那人脖颈之上的铁链,也落了地。这人已然聒噪了几番,兴许也是这聒噪之声,害了他的性命。

徐杰已然杀了一人,身形却还不停止,直往场中鲁虎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霸见得头前那儒衫少年出手就杀了自己的徒弟,快若闪电直奔自己儿子而去,心中一惊,口中已然大喊:“老二,快退!”

鲁霸如何也没有预料到,徐杰竟然是这么一个行事的风格,这与他心中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本该是互相试探,比武之后知晓了深浅,然后在讨价还价的江湖场面,却是被徐杰出手就杀人的架势完全打乱。

哪知鲁虎闻言不退反进,还回了头去看自己的父兄,口中一语:“爹,且看儿子给你长脸!”

话音刚落,再等往前迎敌的鲁虎转头定睛一看,一个儒衫模样的年轻人在黑夜里格外显眼,风鼓进了这个年轻人的宽大袖笼里,把袖笼直接吹到了上臂,露出了两截并不显得如何粗壮的手臂,手臂连着一柄暗色的长刀。

鲁虎好似看得很清楚,却也就看得这么清楚了。

这也是他临终之前最后看到的场景,随后也就毫无感觉,无尽的黑暗,甚至连扬起来的刀也没有劈下去,一切就化为了乌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鲁霸却是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回头说话,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被一柄刀从上往下直接劈开了,头颅与身体,都成了两半。

“啊!”鲁霸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叫,又是大怒喊道:“血刀堂,岂敢这般不顾江湖规矩行事?”

徐杰稳稳站在场中,看着对面愤怒大吼的鲁霸,开口说了一语:“想来你这个老头是这里的主人,出来吧,杀了你,事情就简单了!”

鲁霸闻言一愣,双眼透过额头前的白发看向徐杰,狠厉非常,问出了一语:“你们江南血刀堂,可是真打算来灭门的?”

徐杰点点头,提刀指了指鲁霸:“灭门与否,就看你的本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虎踞山庄,有先天,也是徐杰没有料到的,徐杰一走,董知今来了,边镇的局势,怕就不是董知今能把控的了,所以这个先天,在徐杰想来,就是得死!

徐杰从未想过要与谁谈判分地盘分利益,这些江湖利益,徐杰从来没有过多少争夺之心,徐杰要的是缉事厂的情报司,要在这里畅通无阻,没有丝毫掣肘。所以谈判显然是没有必要的,虎踞山庄这般的本地势力,唯有在江湖除名。

徐杰要的,与鲁霸要的,不是一回事,也不在一个格局之中。

鲁霸听得徐杰之语,看得左右之人,声音低沉嘶哑:“血刀堂的少主,好大的口气,且看看局面,当真是要个不死不休吗?”

徐杰见得这个老头竟然还在喋喋不休,儿子死在当场,敌人开口要灭门,竟然还不出来,还在用话语来应对,笑道:“老头,你不出来也罢,我来寻你吧!”

说完徐杰已然再起身,好似视在场一两千号江湖人如无物。

徐杰觉得这老头心中怯懦,倒是猜准了。但是这老头好歹也是一方江湖大佬,也并非真的就是那般苟且偷生之人。

鲁霸见得徐杰果然托大一人来寻自己,嘴角露出了一丝狠厉的弯曲。

江南血刀堂,今日到了两个先天,一个不满二十,一个锋芒毕露。锋芒毕露之人远远百十步外动也不动,这个未满二十的年轻人托大独自一人过来了。

这就是机会,拿住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局面也就立马不一样了,今夜鲁霸便掌控了全场。虎踞山庄力敌江南血刀堂的大名,也该响彻边镇。

年老成精,鲁霸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直奔鲁霸而来,鲁霸身形急退,口中却是大喊:“围起来,赶紧围起来!”

鲁家三子,十几个心腹徒弟,十几个当家头领,闻言已然绕后而去,把徐杰的退路堵得死死!

此时的鲁霸,方才脚步一停,一柄漆黑的短刀在手,往徐杰迎了上去。

徐杰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身陷重围,两刀一交,脚步一停,却又立马再跃起而去。

满头白发的鲁霸,口中还有话在说:“把敌人都挡住,待我擒住这个小子。”

鲁霸自信非常,对于这么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先天高手,鲁霸练武的时间之长,比这个小子活过的年月还要多两倍,这么一个冒失的年轻人,鲁霸自信费一些手脚也能手到擒来。

“哼哼……还敢分心!”徐杰跃得不高,十八手纯熟无比,再下落,刀光漫天!

鲁霸见得这般招式,心中一慌,口中不自觉一语:“沧北董达义!”

十八手的绝技,脱胎于沧北的刀法,当年董达义在边镇与曾不爽一起贩马的时候,名噪一时,这个先天鲁霸,岂能看不出徐杰刀法之中沧北董家的影子?

鲁霸看出了沧北董家的影子,短刀在空中不断挥舞,虚实之间,让鲁霸更是惊骇不已,此时鲁霸才知道,这个年不过二十的先天小子,可不是费一些手脚就能轻易拿得住的。

“老头好眼力!”徐杰一招结束,再接一招,还是漫天刀光。前一招水压云脚低,后一招,便是十八手最强一招,归期未有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招有些相似,水压云脚低的漫天刀光,有虚有实。归去未有期的漫天刀光,刀刀是实!

此时徐杰先天已成,这归期未有期,更是威力大涨,瞬间会出去的无数刀光,已然有了个质变。

老头是好眼力,此时鲁老头更是大压力。

先天的敏锐,已然能感受到徐杰招式中的变化,刚才虚实之间,鲁霸已然觉得这一招威力不凡,此时却是一种心力不足的感觉,直觉得漫天刀光难以招架。

鲁霸忽然矮身,就地一滚,身形已然在七八步之外,挥刀连挡几下,竟然出了战圈!

这般的应对,兴许真的是正确的。

“老头好果断!”徐杰见得十八手最强的一招都不能败得这个老头,还真夸了一语。

鲁霸一声大喊:“快,都上,围攻这个小子!”

身边众人闻言,十八般兵器都往徐杰而去。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老头在人群中伸手一拉,把正往前去围攻的鲁龙拉住了,低声一语:“快叫老三老四不要上前!”

鲁龙闻言一愣,看着战圈里正在威风凛凛的徐杰,眉头紧皱,心中着急非常,左右去看自己那两个弟弟在哪里,连忙起身去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十步外观战的徐虎见得这般局势,开口问徐老八:“八叔,我们还不上吗?少爷可是被人围起来了。”

徐老八却道:“我去压阵!”

徐老八一跃而起,百十步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距离,却是徐老八没有冲入战圈,而是在外盯着那个白发鲁老头。

鲁老头自然是在关注着战圈当中的徐杰,等待时机,等待破绽,再出手偷袭。

徐老八盯着鲁霸,显然也是看出这个鲁霸的心思。徐老八也不去救援徐杰,这般的乱战,兴许正合徐老八之意,刀光剑影一团乱麻,像极了真正战争上的场面,还个个都是江湖高手,这般的局面,对于刚入先天的徐杰而言,不是坏事。

十八手中,有许多招式也正适合这般的乱战,就如空翠湿人衣与水压云脚低这种,本身就是为了乱战所创。能真正用对场合,也是难得的机会。

青山徐家,从来都不是正统江湖人,徐家崛起于战阵。

在场千多喽啰,也是慢慢往战团这边靠近,这些喽啰,就真的只是喽啰而已,与那云中寨与黑马贼的骑士差了十万八千里,各家当家头领都在大战,这般的局面,还真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也不知如何去参与。

山寨与山寨,显然也可以不是一回事。曾不爽云中寨里的汉子,比一般的正规骑兵兴许也要凶狠许多,出关到草原上,遇见室韦人小部落里的骑兵,也常常能战之而胜。

太原附近的山寨喽啰,打家劫舍摇旗呐喊倒是把好手。五千八千也没有资格去比云中寨与黑马贼的几百骑士。

这一点,不仅徐老八清楚明白,连带徐杰就看得一眼多少也都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一刀在手,打得天昏地暗。徐杰又似乎有些经验不足,乱战之中,能把人打退,能把人打伤,却是难以把人当场格杀!

显然这些是徐老八预料到的,也是徐老八为何不上前帮手的原因所在,便听徐老八开口:“多挡,少攻。攻则必杀!”

徐老八看出了徐杰章法有些乱,不断进攻身边围满的人,仓促着急之下,发力自然会减弱,效果也就不佳。与其如此,倒不如以防守为主,出招就全力而去,如此必然奏效。

道理虽然简单,徐老八的提醒,却是意义重大。

果然片刻之后,战圈之内便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有人被当场格杀!

本还在等候时机的鲁霸,听得徐老八的话音,转头一看,心中莫名一慌!

再看徐杰,更是凶狠了几分,已然连杀几人,周遭瞬间空了一圈!

这些围攻之人,哪里还敢如刚才那般围攻,先天之威,兴许也是这些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江湖,唯有杀人,才是真正的威慑力!

这般先天威势,也是徐杰第一次真正在这种乱战之中发挥出来。

局势陡然而变,鲁龙再一次来到鲁霸身边,焦急问道:“爹,这般如何是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局面脱离了原来的谋划,鲁霸看着人群之中的徐杰,看得徐杰身边围攻之人都开始畏畏缩缩起来,心中着急非常。

便听鲁龙又问一句:“爹,不打了吧?与他们谈谈……”

鲁霸咬牙几番,又回头看了几眼一旁的徐老八,跺了跺脚,开口大喊:“徐少主,徐少主,罢手如何?”

徐杰正在提刀再斩一人,身边的空场越来越大,听得鲁霸呼喊之声,还真收了刀,站定当场,笑道:“老头,且说说谈什么?”

鲁霸见得徐杰罢手了,连忙往人群挤了挤,开口答道:“徐少主,不过就是地盘而已,徐少主你开口就是,念得老夫麾下几千弟子,留口饭吃就行。徐少主以为如何?”

徐杰摇摇头,把刀一横,答道:“几千人的饭?怕是胃口有些大了!”

鲁霸闻言,一脸为难又道:“徐少主,以往这太原江湖也不是我虎踞山庄说了算,大不了我虎踞山庄还吃原来那碗饭,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般你血刀堂可满意?”

江湖事,不过如此,就是谁拳头大说了算,该低头处还得低头。

只是鲁霸如何也没有想到,徐杰环看四周这些江湖高手,又答一语:“我还是不满意!”

鲁霸眉头一皱,知道这般谈判太过被动,心中一横,说道:“徐少主,人总是要吃饭的,你看看老夫麾下在场近两千号人,不过都是求口饭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要说饭都没得吃了,狗急了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江湖上的规矩徐少主终归是要念及一些,何必端了他人的饭碗?”

徐杰看得自己身边围着的这些人,微微扬头,笑道:“老头,连带这些所谓亲信高手都舍不得卖这条命,你还与我说什么两千号人与几千弟子?黑马贼一千多骑,也在我面前作鸟兽散了,你这老头却还言语与我威胁,当真是可笑。哈哈……可笑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如今,在许多事情上越发老练,比如这一番话语,句句说在人心之上,却不是说给鲁霸听的,而是说给在场这些人听的。在场当真近两千人,能称一声江湖高手的,也有几十,徐杰虽然自信非常,却也在避免真的发生大火并的事情,徐杰惜命,惜的是徐家那些老军汉的命,多死一人,徐杰都舍不得。

攻心为上,攻的就是这些可能会给这虎踞山庄卖命之人的心,所以徐杰停手了,与这老头开始说话,徐杰知道这老头要谈和,谈和正好,就谈给在场这些人听。

人若拼命,靠的就是一股精气神,靠的就是那一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待得精气神去了一些,肾上腺素低了下来,拼命的劲头也就不谈了。

这就是攻心!

为何劝人之语,都是一句“你不要激动”。徐杰攻的心,就是让周遭这些人都不要激动。不激动了,头脑清楚了,知道审时度势多考虑了,徐杰就省事了。

鲁霸听得徐杰直白之语,面色阴晴不定,这已经是鲁霸最后的底线了,这血刀堂却还不满意,鲁霸真要赌点狠了,进退之道,总不能一直退,也要试着往前进一步。所以鲁霸开口一语:“徐少主当真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徐杰听得这句话,笑着反问了一句:“老头,是把谁往死路上逼了?把你虎踞山庄往死路上逼?并州没有了虎踞山庄,这江湖人都要饿死不成?”

鲁霸已然退无可退,咬牙切齿狠厉一语:“血刀堂!可莫要欺人太甚,某鲁霸,在江湖上走了五十年,活到如今,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某鲁霸活了六十五载,也活够了,徐少主年纪轻轻,却不知舍不舍得这条命!”

“老头,你是活够了,就是不知你儿子孙子有没有活够。”徐杰笑得有些狂,话语透着阵阵寒意。

江湖上这般做派的大佬,徐杰兴许是百十年来头一个!

鲁霸手捏短刀,捏得刀柄吱吱作响,拼不拼,这老头还没有想定,这大好的虎踞山庄,而今的一身先天武艺,鲁霸活了六十五载,却没有如他话语所说那般活透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鲁龙见得自己父亲这般模样,开口接了一句:“徐少主,你到底要什么?”

鲁龙说得这一语,忽然听得远处有不少马蹄声传来,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都急忙转头去看,以为是不远血刀堂的人打马杀过来了,以为一场大战免不得了。

待得看清楚情况之后,所有人又是心中一轻,连带鲁霸都是大喜往外,这般的局面,生死存亡的关头,那一队马蹄来得太是时候了。

当真太是时候了,如天上下凡的救星一般。

因为来人虽然只有十几匹健马,但是个个甲胄在身,那些甲胄就是身份。

禁军来人了,就是鲁霸的救星来了,禁军当场,再大的江湖势力,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今日的危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了。

鲁霸下意识踮起脚尖在看,看那来人,是不是有熟悉的面孔。

果然不失所望,来人当真是熟人,鲁霸已然开口大喊:“褚将军,褚将军,老夫在这里,老夫在此处!”

快马而来的军将,自然来自总兵府,见得虎踞山庄门前这般的大阵势,也有些疑惑,听得鲁霸在人群中开口呼喊自己,还一副兴高采烈模样,便知这鲁老头今日又在耍威风了,也就不以为意,打马直奔过来。

“鲁老头,怎么在家门口与人打起来了?”褚将军开口笑道。

鲁霸已然挤出人群,到得褚将军面前,拱手一礼,笑道:“褚将军身为总兵府从三品的大将,却还有闲暇亲自上门,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霸的话语,不是说给这位将军听的,而是说给徐杰听的,在告诉徐杰,总兵府的大将在此。

褚将军倒还有点意外,笑道:“鲁老头,今日何以这般客气。本将前来有要事寻你去做,且把这场面赶紧解决了,事情紧急,容不得丝毫怠慢,费将军亲自交代的事情。”

褚将军倒是看懂了场面,一个年轻人被虎踞山庄的人团团围住了,便叫鲁霸不要再抖什么威风了,办正事要紧。

鲁霸闻言也不多说,转头进了人群,便对徐杰说道:“徐少主,你我之事,来日再谈如何?太原总兵府寻老夫有要事,也不敢怠慢,徐少主若是有暇,在并州等老夫几日,待得老夫办好了总兵府的差事,再与徐少主一会。”

鲁霸此时也不敢多得罪徐杰,却也知道徐杰不敢得罪总兵府的大将。朝廷就是朝廷,江湖就是江湖,何况还是十万大军在握的总兵府,岂能是什么江湖势力可以得罪的。

鲁霸脸上还有微微的笑意,扯起虎皮,就是大旗。有总兵府在身后,鲁霸再面对徐杰,自信已然不一样,甚至对之后再会面的局势,鲁霸也有几分底气。

徐杰转头去打量着那个在马上还未下来的褚将军,又在心中暗暗记着还有一个费将军。

鲁霸见得徐杰视线在褚将军的身上,也知徐杰在审时度势,并不着急,还是笑着等徐杰定夺。

倒是褚将军不乐意了,被一个江湖小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感觉被这小子冒犯了,开口怒斥一语:“看什么看,鲁老头,且把这小子赶紧打发了!”

鲁霸听得褚将军催促之语,便是又道:“徐少主,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总兵府的褚将军当面,可怠慢不得!”

徐杰点点头,把手中的刀凌空一震,鲜血尽去,抬头又看向那位褚江军,竟然呵斥一语:“好个褚大将军,竟然与江湖匪类为伍,今日算是你抄着了,碰上了正主,差事也不需麻烦了,一并解决了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霸闻言一愣,连忙开口说道:“徐少主,在褚将军面前,岂能这般无礼?”

鲁霸看似在呵斥徐杰,维护着褚将军的脸面,心中却是笑开了花,只觉得这个徐少主终归是年轻气盛,平日里嚣张惯了,不懂得审时度势,不知进退好歹。如此正好,就让这血刀堂把总兵府得罪全了,叫这血刀堂吃一遭苦头,兴许这一遭之后,血刀堂在太原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只是那位褚江军闻言一愣,盯着徐杰看了片刻,又回头看了那百十号骑士一眼,脸面一颤,开口问道:“你是京城里来的?你就是那个钦差徐文远?”

徐杰已然从人群中跃起,口中还有话语:“褚大将军聪慧,一语中的!”

鲁霸抬头看去,如何也没有料到这个江南血刀堂的少主会对总兵府的领兵大将动手!

褚大将军见得徐杰一跃而来,急忙拔出腰间的刀,奋力一挡。

一切都在瞬间,电石火花一闪,褚大将军堕马而下,正欲起身,却是如何也起不来了,面前一个中年汉子,已然把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褚大将军手中的刀,连忙往那中年汉子挥去,挥到一半却又停在了半空,因为也有一柄刀早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却才发现!

左右还有十几个军汉,看得自家将军脖子上架着的一柄刀,刚刚拔出来的兵刃,丝毫也不敢乱动。

再看徐杰,已然落在了褚大将军刚才的马背之上,口中笑语:“褚大将军,且随下官一通往京城走一趟吧,缉事厂的大牢,多住你一个正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钦使,你可知道在与谁作对?你当真觉得自己有通天之能?便是到了京城,也是你吃苦头!本将看你年纪轻轻,想来不通其中利害,可别被人当了枪在使还不自知。”褚将军似乎如何也没有想通,为何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就敢与枢密院作对,就敢与李家作对,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六品的钦差,就是个官场愣头青,被人当枪使了。

“这就不牢将军费心,将军随着走一趟京城就是,兴许李启明念你吃了苦头,还要给你加官进爵。”徐杰说完,又与徐老八点头示意了一下。

徐老八一手提起褚将军,便往百十步外的车厢押了过去,那里有枷锁铁链等候。

“快快放了我家将军,劫持边镇大将,抄家灭门的大罪,你可担待得起?”

身后的喊叫,倒是提醒了徐杰,长刀一翻,切瓜砍菜一般,连斩十数人不眨眼。

看得那鲁霸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般!

“老头,轮到你了,今日之事,该如何了结?”徐杰已然转身。

鲁霸慢慢闭上了自己张得大大的嘴巴,看着徐杰。这个血刀堂的少主,原来是京城的官,还是个钦差!

这让鲁霸一时之间如何也接受不过来。

“徐少主……今日之事,这个……徐少主,要不咱们明日再谈?今夜老夫且把麾下弟子都散了去,安排妥当了,明日徐少主想要什么都行,如何?”鲁霸还在谋划着,刚才的只言片语,也让鲁霸知道了这个徐少主似乎与总兵府有仇怨,鲁霸心中有了一个“拖”字,把今日拖过去。且看明日,看这个京城来的钦差与总兵府去争斗,如此也是自保的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今夜是上门来杀人的,碰到了这个褚将军,也算老头你走运,命就留着了,但是也得跟我往京城缉事厂的大牢走一趟!”徐杰说完,慢慢往鲁霸走去。本来徐杰打定主意要把这个边镇的先天高手除掉,如今这个老头,却成了重要人证。

鲁霸闻言,脚步直往后退。这血刀堂的少主成了钦差,这让鲁霸为难非常,与之动手与否,更是犹豫不决。

徐杰哪里管得鲁霸犹豫,快走几步近前,伸手就去抓人,抓这个先天高手。

鲁霸便也不能让徐杰就这么抓住了,身形急退,往山门跃了进去。

徐杰起身就追,口中大呼:“朝廷拿人,闲杂人等都散了去!”

便看远处,几十骑快马在徐老八带领之下飞奔而起,直往山门方向奔来。

马蹄头前,几十江湖高手,竟然自动让出了道路。

鲁龙兄弟三人,早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犹豫几番,也飞身往山门之内而去,里面还有许多人,一家老弱妇孺,个个都在!

几十骑奔入虎踞山庄大门。大门之外近两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应对。走也不是,留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听得山庄之内传来浑厚的笑声:“老头,束手就擒如何?打你也打不过,逃你也逃不了,家中子孙满堂的,伤了死了,都是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少主,能不能放了家眷,老夫随你去京城就是!”

“不能!”

一顿金铁交及大作,还听得有建筑倒塌之声,女子妇人的尖叫呼喊,孩童的哭闹。

“徐少主,放我儿孙走,否则我与你把老命拼了!”

一声笑语:“你不是已经在拼老命了吗?还要如何拼,且让我见识一下!”

“徐少主,算老夫求你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何必成了赶尽杀绝的血海深仇?”

“老头你说得对,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所以就要一网打尽!”

“啊!!!!!!老夫就是死也……”

便听最后自信一语:“你死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汴京城中,李府。

“谋划如此缜密,一切准备的如此充分,却还不能成,一个小小的书生,莫不是有通天之能?去把罗寿叫到京城来!”李启明的面色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淡定,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成竹在胸。

厅内坐了七八人,头前一个就是李启功,便听李启功连忙说得一语:“大哥,此事也怪不得罗寿,责难与他也是于事无补,实在是运气使然,这小子运气太好,已然死到临头了,上天还帮了他一把。”

李启明心中有怒,听得李启功劝解,怒气也消解不了,开口又道:“老四,有些事情你不懂,若是处理不了这些小事,你可知事情会发展到何等地步吗?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常家准备好了吗?我那一心要当皇帝的外甥又准备好了吗?”

李启明连连几问,在场之人,聪明的听得眉头紧皱,听不明白的一脸不解。

李启功是那半懂不懂的,开口问了一句:“大哥,这小子不过一个六品小官,碍不着多大的事情,抓几个人而已,又算得什么。只要广阳王殿下能登基,我们李家只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来处理这些老匹夫小匹夫的,不过是信手拈来。”

“老四啊,你是真不明白啊。广阳王登基兴许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我李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不一定了,这十几年来了,我们这些老勋贵们,好不容易翻到文官头上了,兴许是昙花一现。大哥我如履薄冰,你却不知晓其中利害。”李启明颇有点语重心长。

在场之人,闻言皆是静默不语。

唯有李启功在这个时候还敢再问:“大哥,我们那外甥,当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那性子,我等都看在眼里,只要他登基了,必然会厚待我等,只要我李家不倒,这些老勋贵们就都倒不了。大哥且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是啊,大哥,启功说得对,大哥何必这般吓唬自己呢。”说话的是京畿卫戍总兵李得鸣。

李启明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二弟,也看了看李得鸣,更看了在场所有人,谁人明白,谁人不明白,李启明一目了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李启明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也有些难受。这个李家,都靠他一个人撑着,亲弟弟是个只知道用剑的武夫,掌握京城十几万兵马的堂弟,不过是一个言听计从的无主见之人,远房的兄弟,在自己的地盘上,轻易就给人抓走了。

还有那在皇城里当皇后的妹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以帮衬,可以是助力,但是必不可同谋事情。十有八九会克继大统的外甥,看似与李启明在同一条船上,但是李启明也深知自己与这位未来的皇帝,还真坐的不是一条船。

兴许夏文会觉得与这个舅舅是同一条船。只不过是夏文不如李启明看得透彻而已。皇家姓夏,夏家人终究是夏家人,李家还是李家。

能稍微让李启明欣慰一点的就是身边这些一手提拔起来的勋贵,还算是比较团结一致。

李启明惆怅几番,开口说道:“老四,此事与广阳王无关。是陛下容不得我等,是这个老皇帝怕他儿子以后受欺负了,怕他们夏家大权旁落,怕他们夏家江山不稳。你可明白?从古至今,文官再如何势大,都没有造反的,造反的往往都是掌兵者,如今勋贵如此势大,老皇帝岂能把这样的天下交给他的儿子?”

李启明不愿用这样的话语去解释,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听得李得鸣面色煞白,听得李启功目瞪口呆。也听得其他人眉头皱得更紧,面色更是深沉。

面色煞白的李得鸣,心中震惊无比,口中连忙说道:“我们岂会造反?大哥,陛下怎么会这么想?陛下这是因为什么误会了?大哥,你得向陛下解释啊,一定要解释清楚,我们李家岂会有二心?”

李启明看着这个京畿卫戍总兵,忽然笑了出来,笑得有些无奈。话语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这是误会吗?这是解释的事情吗?

李启明懒得再答,而是看向其他人,问了一句:“诸位,事已至此,但求同心同德,共渡难关!”

左右之人皆是起身拱手:“李枢密放心,我等知晓其中利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枢密安心,下官必不敢忘恩情。”

“下官当年穷得连祖传的一套铁甲都要典当了,如今身居高位十来年,枢密如此大恩,从来不敢相忘。”

李启明点了点头,起身,左右不断拱手!

李得鸣见得这般众志成城的场面,煞白的面色转了笑,也起身左右拱手,笑道:“对对对,大家一起上书,一起帮着大哥解释,陛下必然会念得我等忠心耿耿,误会自清,误会自清啊!”

李启明看得这个堂弟,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愚不可及,当真是愚不可及。你赶紧回城外大营去,没有我的吩咐,切不可出营一步,也不可与任何人联系,更不可上书陛下!”

李得鸣笑脸一止,愕然站在当场,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一起上书,一起去解释误会表忠心?老皇帝看得这么的军将的奏疏,误会?还真要起大误会!忠心没有表出去,反倒成了示威,掌兵的李家在向老皇帝示威。

李启明起身往外,送众人出门。

李得鸣跟在李启明身后,唯唯诺诺。

李启功,还真明白了过来,回到房中,打坐疗伤都难以入定搬运内力。

徐文远,终于回京了,在李启功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缉事厂里的大牢,满满当当。

方兴忙前忙后,梁伯庸也忙得头都抬不起来。

徐杰却泡在一桶热水之中,身后的云小怜拿着布巾,慢慢给徐杰擦洗着后背。

擦洗了许久,云小怜方才开口问了一句:“少爷,哥哥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她啊,她跑了,这个小子,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留了一张小字条,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徐杰一边捧水洗着自己风尘仆仆的脸,一边答道。

云小怜一脸的担忧,连忙又问:“少爷,哥哥怎么就跑了呢?是不是少爷你欺负他了?”

“我倒是想欺负她来着,还没来得及,她就跑了。以后啊,别叫哥哥了,叫姐姐吧。小怜你放心,你这个姐姐,可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只有她欺负别人。”徐杰调笑一语。

听得云小怜咯咯一笑,笑道:“肯定是哥……姐姐知道你要欺负她,所以提前就跑了,躲着你这个坏少爷。”

“什么?坏少爷?岂有此理!平白得了这么大一个罪名,明日就到官府去报官,她可是我买回来的,岂能就这么跑了,叫官府通缉于她,到处抓,定要把她抓回来。”徐杰假装恨恨一语。

吓得云小怜连忙说道:“少爷,可不能报官啊,姐姐兴许是心情不好,待得散了心,过不得几日就回来了的,少爷,你就饶了姐姐这一次吧,等姐姐回来了,以后肯定就不会再跑了。”

“真的吗?要是她过段时间不回来怎么办?”徐杰回头看着云小怜,早已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而是玲珑有致,热气腾腾的水汽,让这个姑娘满头大汗,脸颊绯红。看得徐杰莫名心跳加速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看得徐杰连忙把头又回了过去。

“回来的,姐姐一定回来的,少爷放心,奴婢最知道姐姐心中所想,必然会回来的。”云小怜还真怕徐杰以为云书桓是一去不返了,是逃走了。姐妹情深,不过如此。

刚才的徐杰,是想着调笑这个小姑娘玩耍,此时回过头来之后,再也没有了调笑之心,口中答了一句:“嗯,我知道她会回来的,把头发擦一下,先拢起来。”

云小怜转身拿来干布巾,给徐杰擦拭着头发,随后又取来一根简易的木簪子,为徐杰把头发先简易别在头上,以免头发再落水。

只是这云小怜身形不高,徐杰却又长得太高了些,即便是坐在水中,云小怜想要隔着木桶在徐杰头上摆弄,也得探出身子。

这一探身倒还不要紧,云小怜做这般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然好几年了。

只是那洗澡的徐杰,感受到贴在自己背后的那一团柔然……

“少爷,头发拢好了,少爷起来吧,奴给你擦一下身子。”云小怜说了一句。

徐杰低头往水里看了一眼,却是如何也站不起来了,只得口中说道:“小怜,你先出去,我自己擦就是了。”

云小怜有些疑惑,不以为意说道:“少爷,你自己哪里擦得干,奴给你擦吧,后背你都够不着的。”

“小怜,你先去看看厨房里饭菜准备好了没有,我饿坏了,你把饭菜端到小厅里,我擦了身子穿了衣服,出来就要吃。”徐杰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往水里去看,面色有些尴尬,也有些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小怜此时方才点点头,“嗯”了一声,擦干了自己的手,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出门而去。

徐杰从水中站起来,一边擦拭身体,一边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尴尬……”

骂完又往门外看了看,以往这般洗澡的场面无数次,今日徐杰是真有些尴尬了。还喃喃自语一句:“时间过得是真快,转眼豆芽菜也成大馒头了。”

左右无人,徐杰一身儒衫穿好,把腰带松了松,让儒衫的裙摆也宽松一些,又低头看了几眼,还是遮不住,连忙跑到小厅的桌前落座,又低头看了一眼,算是遮住了。

太原府,并州东二百里,有一处山头,名为杀熊岭。也不知是何人在此杀过熊,所以有了这么一个名字,山脊不矮,也是深山老林。

山岭上有一个山寨,山寨不大,三四百人左右。

山寨最近人心惶惶,因为这个山寨之所以能在离并州这么近的地方生存,靠的就是虎踞山庄与官府的关系,而今虎踞山庄没有了,没有了官府上的联系,并州城又是太原府城之地,也是重兵之地,山寨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府大军剿灭。

如此没有安全感,自然是人心惶惶,连带寨中的寨主郭志,从并州回来多日了,也是一副忧心忡忡模样,连寨主都这般忧心忡忡,可见这寨子里其他人是如何担忧。

没有了虎踞山庄,对这个不大的寨子而言,还真是少了一碗稳妥的饭吃,叫他们自己下山去劫掠,并州这么近,没有总兵府的示意,他们又岂敢随意去劫掠,否则就真是惹火烧身。在道路上埋伏抢夺一些,大队商贩他们也不敢与人硬碰硬,那些江湖走镖的也不是好欺负的,落单之人,再如何抢,也养不活这三四百张嘴。

没有了大哥的小弟,就是这么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还有一个女子持刀而来,戴着遮阳的斗笠,从寨门一跃而入,话语都没有一句,见人就动手,来不及反抗的还好,断手独脚坐在地上不要动就是。

但凡反抗的,便是一刀两段的局面。

整个山寨,竟然没有一合之敌,寨主郭志听得人报,连忙赶到头前。

左右之人急忙大喊:“寨主,快杀了这娘们!”

郭志站在当场,却是没有着急动手,连带那女子也停了手中的刀,抬头看了一眼郭志。

好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好一张英气不凡的脸。只是此时的郭志可没有心思去欣赏,而是连忙开口问道:“不知女侠是何方神圣,又与我等有何仇怨?”

那位女侠抬起刀,指向寨主郭志,开口说道:“今日,这座山寨当一把火烧尽。”

郭志知道这个女子一身武艺不凡,却还是想好话好说,是血刀堂也罢,是哪个势力也好,低头就是,生存总是重要的,有这么一个山寨在手,郭志好歹也是那方圆百十里说一不二的江湖大佬。

“女侠,有仇有怨,也当让我等死个明白。若是其他之事,郭某倒是可以斟酌应允。”郭志说得一句。

不想那女子直接呵斥道:“都滚下山去,稍后点火烧寨,若还看到一人,格杀勿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志实在不解,这般的行事方式,江湖上哪里会有?回头一想,郭志又想起了之前在并州的事情,开口问了一句:“女侠可是血刀堂之人?”

“我姓于,名叫于淑婉!”女子说罢,懒得多等,持刀一跃而起,直奔郭志而去,解决了这寨主,驱散了喽啰,烧了山寨,还得往下一座山寨去,虎踞山庄十几座山寨,当是一个也放不过。

郭志连忙提刀去挡,来去几番,已然跌落在地,口中疾呼:“女侠饶命,小的这就收拾东西下山去,万不敢与血刀堂作对!”

“滚!”于淑婉冷冷一言!

不得片刻,山寨已然起了熊熊大火,点火的女子又看向那石头寨墙,一时半刻也拆卸不得,想了想,竟然用人血在墙上写了几个大字:“占寨为匪者,死!汴京于淑婉!”

汴京于淑婉,从这座寨子开始,当也要名传江湖,也要人闻风丧胆,这留了字迹的寨墙,便看还有没有人敢占山为匪。

江湖传言,说那女侠于淑婉是江南血刀堂的人。

却也有人传言,于淑婉乃是汴京人,定不是江南血刀堂之人。

到底是不是,却没有人能说清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畿卫戍总兵李得鸣怎么样了?”徐杰洗净一身的风尘仆仆,神清气爽坐在衙门正堂,头前只有四个人,徐老八、方兴、梁伯庸、左定。

一脸恐怖疤痕的左定,上前开口答道:“回禀指挥使,李得鸣只在头前出过一次军营,出来几个时辰,又立马回去了,其余时候,从来不见露脸。”

徐杰皱眉点点头,对于这样的李得鸣,徐杰有些无奈,对于李启明的厉害认识得深刻了许多。

李启明显然知道徐杰的打算,所以这李得鸣才会连人都不出军营,这个李得鸣,当真也是听话。

“前厢指挥使冯标也不曾出过军营?”徐杰又问道。

“回禀指挥使,冯标也不曾出过军营,但是属下侦知冯标有个弟弟,倒是经常往返与军营与城里,此人叫冯阳,也在军中任职,五品宁远将军。”

“此人为何经常回城?回城又去了哪里?”徐杰最先想的就是对京城的禁军动手,但是事情到得龚山那里,已然就断了线,进展不得,这让徐杰难受不已。

“此人在城里有家眷,但是回城鲜少往家中去,而是在城西有一处小宅,属下打听之后,得知冯阳养了个外室,就养在这小宅之中,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娘。”左定对于这打探消息的事情,果然很有一套,当初与徐杰初遇之时,这个年纪不大的左定,就显得极为聪明,这也是徐杰看得上左定的原因。

徐杰想了想,开口说道:“盯着这处宅子,冯阳再来,立马回来报信,八叔立马带人去缉拿此人!”

徐老八点头,左定躬身答道:“是!”

徐杰又看向方兴,开口说道:“方校尉,诏狱之中提审之事由你全权负责,动作要快,口供必须快速整理好,御史台与刑部都在等着,陛下也在等着,不得拖久。另外那个虎踞山庄的老头,一定要小心翼翼,此人武力高强,锁链之类,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提审之时,一定要卫六或者八叔在场,确保万无一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遵命!”方兴上前答话。

徐杰又安排了一些事情,起身往门外而去,直去欧阳正府中。

详谈一番之后,欧阳正叮嘱了许多事情。

正事说完,徐杰最近心中起了一些担忧,开口说道:“老师,最近学生心中想了许多,也怕李家狗急跳墙,老师安危之事,学生想安排一番。”

此时不同以往,以往徐杰没有多想,欧阳正二品大员,这个身份,也让徐杰从未想过欧阳正会出什么安全问题,待得徐杰自己经历了一番生死,徐杰才猛然想到,欧阳正与谢昉两人都是正统的读书人,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有人要动手杀他们,当真不难。

如今有些人连皇子都敢杀,刑部尚书与御史中丞又算得什么。

欧阳正闻言一笑,摆摆手道:“文远不必多担忧,这些事情,在五皇子遇刺之后,陛下就有安排了。”

徐杰闻言,抬头看向院墙之外,环顾四周,点头笑了笑:“看来是学生多虑了。”

欧阳正又笑道:“正好,老夫也有一事要与你说说,头前老夫去信大江了,想来你家二叔也在路上,要不得几日,合该入京了。”

徐杰闻言一愣,问道:“不知老师寻学生二叔所为何事?”

欧阳正笑了笑,笑得极为的开心:“那自然是大事,过不得几日你便知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听得欧阳正还卖关子,却又笑得极为开心,也随意起来,问了一句:“老师,何等大事,还要如此卖关子?”

“哈哈……人生大事!”欧阳正大笑道,看着徐杰的眼神好似的变了一些。

徐杰当真吓了一大跳,人生大事,徐杰岂能还会意不到,欧阳正口中说的,自然就是徐杰与欧阳文沁的人生大事,这事情来得有些太突然,让徐杰有些发懵。

“怎么,你还有其他想法?明里相见,暗中私会,两情相悦之事,岂能瞒得住老夫?”欧阳正打趣一语。

听得徐杰一脸的心虚,欧阳正这句话,那一句“明里相见,暗中私会”,也说出了一个道理,欧阳文沁这般的大家闺秀,不嫁徐杰,那还能嫁给谁?

欧阳正能忍受两人这般的“明里相见,暗中私会”,甚至口中把这一句听起来不好听的话当笑语讲出来,已然心中早就这么想了。否则欧阳正岂能容得徐杰与欧阳文沁的来来往往?

“老师,学生只是有些意外,事情来得太仓促了些。”徐杰解释一语,对于结婚的事情,二十岁都没有满的徐杰,潜意识里当真没有多想过,实在有些意外。

转眼间,自己就要结婚了,这不是接受与否的事情,就是有些冲击之感。

欧阳正还摆摆手道:“岂能仓促,你家二叔当也准备得妥当,谢中丞也有参与,谢中丞对于做媒人之人,可是千万个愿意,三聘之事,谢中丞已然在准备了。”

所谓三聘,乃古礼,一场婚姻的必备步骤。也是婚配六礼的主要步骤。问名,对双方的生辰八字、家庭情况之类。订盟,可以解释为订婚,也有各种礼节。完聘,就是彻底把事情定下来。

后面就是定日子成亲了。大户人家讲究起来,也是极为复杂的程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徐杰,此时也无话可说,唯有一句:“多谢老师厚爱。”

欧阳正捋着胡须,手也在空中扬了扬,高兴至极:“不必谢老夫,有你这么个女婿,老夫满意至极啊,也是文沁的幸运,如此当是天作之合。”

欧阳文沁也已过了二八年华,真到了结婚的时候了,对于欧阳正来说,这一切是水到渠成的。

能有这么一桩婚姻,对于欧阳文沁与徐杰来说,也是幸运。这天下,除了江湖儿女,何曾有过结婚之前就熟识的男女?而且还能互生好感,那就更是幸运之事了。

徐杰潜意识里对于婚姻有个执念,那就是恋爱过程,虽然这恋爱过程不如徐杰想的那么热烈,那么亲密。但是徐杰与欧阳文沁之间,还真有这么一个恋爱的过程。

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这一道,怎么也绕不开,长辈都同意了,这婚事自然就没有多余之事。

与欧阳文沁结婚,徐杰显然不会不愿意,只是这事情让徐杰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有劳老师与谢中丞操持,就是不知文沁心中愿意不愿意。”徐杰此时方才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对于结婚的事情,也没有排斥之感,脑中也浮现出了欧阳文沁的模样,似乎真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心中却是又想这个女子有些不同别家的大家闺秀,也不知她心中所想。

“两情相悦之事,她岂能不愿意?”欧阳正不以为意答了一句,也是在欧阳正心中,欧阳文沁愿意与否并不重要,女子在这种事情上,哪里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说完一语,欧阳正忽然又严肃了一些,叹息一声,说道:“文远啊,有些事情,老夫也有多想,也有些担忧。你还年轻,却一脚踏入了朝堂这个大漩涡中。许多时候,尽人事,但是也要看天意。赶紧结婚生子吧,未来之事,福祸相依,结婚生子了,老夫也能心安许多。”

欧阳正此时忽然说出了一些心中所想,欧阳正又岂能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李启明?勋贵集团?广阳王?或者未来的皇帝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正是个直臣,但是欧阳正再也不是当年那般年轻气盛的时候了,知道忠臣直臣也不一定有好的下场。对于皇家继承之事,欧阳正心中了然,就算一切顺利,李启明失势了,未来皇帝的态度,谁又能拿得准?

欧阳正有担忧,所以欧阳正越发想在一切发生之前,把自己的女儿安排好,把这个自己带入官场,带入这个大漩涡的徐杰也安排一下,结婚生子,就是对于未来的一份保障。

就算将来有个万一,欧阳正也相信徐杰能把家眷安排好,这是欧阳正对于徐杰的信心,其实也是欧阳正对于徐杰的补偿。在欧阳正心中,对徐杰是有亏欠的,一个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本该天下扬名,科举顺利,官场前景大好。如今却危机重重,这些危机,欧阳正多以为是自己这么个老师带给徐杰的。

“老师何必忧心那么多,有些事情,尽人事了,也不一定要听天命。”徐杰知道欧阳正担心什么,知道之后,心中也是感动。但是徐杰不比欧阳正的想法。徐杰不信那些天命之类,徐杰如今越发相信手中的刀。

欧阳正摆摆手,说道:“不谈这些,不谈这些。你刚回京,合该往谢中丞那里去一趟了。”

徐杰点点头,起身拜别。

一路上想的还是这件婚事,来得有些突然,有些措手不及,却是徐杰脑子里,一路上都是欧阳文沁的模样。

谢昉与徐杰,正事之后,又谈了一番婚姻的事情。

之后还有一件事情让徐杰尴尬了一番,徐杰还欠谢昉一样东西,那就是数字乐谱。

所以徐杰回来之后,一头扎进书房里,开始了数字乐谱的创作,把阿拉伯数字换成一二三四这些汉字数字没有什么问题,难就难在徐杰有许多符号想不起来了,休止符,表示节拍长短的音符,表示高音的音符,等等。

徐杰想不起来了,唯有自己慢慢编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编写到一半,徐杰抬头,知道门外有人在犹犹豫豫,开口说道:“谁在门外,进来吧。”

门外犹豫之人走进来,是种师道,喝了一些酒,看着徐杰,拱手开口:“我是来辞别的。”

徐杰起身出桌案,开口问道:“种兄要去何处?”

“回西北,出横山,去看看拓跋王的部落。”种师道答道,兴许种师道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到处拜访高手,不如真的去与人生死几遭。因为再如何拜访,与人比武打斗,终归不是真的在拼命。

与徐杰比武,拼不起命来,与先天徐仲比武,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徐杰如今入了先天,还是在那生死之间,这件事情,更让种师道坚定了心中的信心。所以他要出横山北去,入那黄沙大漠与草原,去寻拓跋部落,兴许也要去寻拓跋王。

徐杰明白,所以徐杰想开口劝一句,徐杰真怕种师道现在就去找拓跋王拼命,那真是与送死没有区别。但是徐杰忽然又说不出口,因为徐杰自己就是在与一个先天高手拼命的时候入的先天,本有长篇大论,徐杰说不出来,最后唯有一语:“不要死了!”

种师道闻言一笑,答道:“生死有命!”

徐杰看出了种师道的洒脱,这般的洒脱实在让人担忧,徐杰终于还是说起了长篇大论:“人总是要死的,不死在这里,也要死在那里。这是杨三胖说过的话语,人不过就是生出来,然后死去,最终尘归尘土归土。但是这个过程,并非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可以寻求的东西太多太多。所以,既然生而为人,就该惜命。”

种师道又一拱手,而且还躬身一拜,然后笑着说:“放心,你我必然有再见之日,再见之时,当大战一场。”

徐杰也回了一礼,说道:“好,我等着,切勿食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种师道转身,脸上笑意立马止住了,出门,一跃而走!

徐杰往门外走了进步,抬头看着种师道消失的背影,喃喃一语:“你应是聪明人。”

徐杰是真不愿意种师道就这么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死得毫无意义,这一语,是安慰自己。

回头,再写那数字乐谱,写那哆瑞咪发……

从淮西到京城的路上,徐仲一路都是笑意,怀中放的是亲自在老母亲那来取来的生辰八字,还有一封欧阳正的书信。身后几十号人,马车八两,天南地北的稀奇东西,甚至还有一些在江南收来的字画之类,装得满满。

身后还有汉子说道:“大哥,这几车东西,给出去我都替你舍不得。”

徐仲笑答一语:“我们徐家本是泥腿汉,攀上了这门亲事,是杰儿的造化,门第不高,但是也不能失了礼节脸面,有什么舍不得的,该给就得给,待得杰儿往后有了一番成就,我们徐杰当也是高门。”

汉子闻言也笑:“大哥说的自然没错,钱财而已嘛,身外之物,若是往后杰儿能出将入相的,那才是光宗耀祖。”

徐仲闻言,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往后徐家,当也是书香高门。你儿子不是生了个孙儿吗?当请个好老师,好好读书。往后镇子里的孩童,都得上学堂,待得从京城回去了,就去请老师,在镇子里建一个大学堂,往后徐家子弟,都要是读书人。”

“好,这般好!”

“大哥,这件事情兄弟们一定支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极,花多少钱都是乐意的。”

“大哥,去江南请,江南的先生学识高,花多少钱也值得。”

徐仲回头看得一众老兄弟兴高采烈的,极为欣慰,答道:“那就到江南请先生,还得多买书,往后哪里有卖书的,就到哪里去买。我等是泥腿汉,往后子孙一定都是读书人,这般徐家才能经久不息。”

此时有个愣头的问了一句:“大哥,那这江湖还走不走?”

徐仲闻言也有点诧异,想了想,答道:“江湖也得走,读不进书的就去练武,终归都要学一样。”

那愣头之人说道:“大哥,我那儿子愣头愣脑的,生个孙子兴许愣头愣脑的,往后怕是读不进书。”

汉子话语有些泄气。

徐仲笑道:“胡说八道,你这厮自己愣头,你儿子就比你好多了,你孙子必然是个聪慧的人。”

汉子似乎不太信,因为他爹当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愣头汉子,所以还是担忧一语:“最好是这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口供以及证物,还有卷宗都移交到刑部与御史台了,卫指挥使也带了一份入宫,我这事情总算是忙完了。”梁伯庸这段时间实在有些辛苦,对徐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口气之中都带有一份轻松。

这些事情,对于梁伯庸来说不仅仅是案牍上的劳累,更是心理上的劳累,一个文弱书生,也算是富贵之家出身的公子,何曾看过多少世上的黑暗。

在缉事厂衙门这几个月,梁伯庸忽然见到这些东西,血腥、暴力、黑暗,对于梁伯庸来说真的是莫大的冲击。兴许死人还不可怕,比死人还可怕的是折磨人的场景,梁伯庸看得连续一个多月都在做噩梦,直到现在,方才好了许多。

徐杰看得出梁伯庸的变化,从一个看着人血都会皱眉的文人,到得如今缉事厂地牢里进进出出都不在意了,徐杰没有多少看笑话的意思,反倒是一种欣赏。

“梁兄,差事办完了,今夜出门去消遣一番如何?”徐杰知道梁伯庸最近这段时间神经一直紧绷着,也该出门放松一下了。

“也好,近来诗社里常常来请,我都给推却了,连书画的事情都一件未接,出门消遣一下正好。”

徐杰闻言收拾了一下自己杂乱的书案,起身随着梁伯庸往衙门外而去,未带随从,也未骑马坐车。

两人就这么在路上走着,京城依旧是那个京城,川流不息的人群,繁华的街市。

一个百万人口的古代城市,到底有多大?实在难以比较,难以形容,特别是这种一处地面,只能有一座宅子,也只能住一户人。大门大户的宅子,占地几十上百亩,小家小户,也有小楼小院,哪怕是穷人家,只要能住在京城里,房子也不会太小。

这么住上百万人口,还有各处衙门街市,甚至还有军营在城内。这样的城市,从南城走到北城,十几里地,从东城到西城,也是十几里地。外城墙就有五六十里,内城城墙也有近二十里。

如此的巨城,世间独此一座。哪怕是在外城墙上每隔一米站一个士卒,也要两三万人才能站满一圈。

有时候这样的巨城,说是易守难攻,其实反过来说,也是易攻难守。城池过于巨大,就有这么一个问题,十万大军守城,也容易被几万人击破。就是这城池太巨大了,顾此失彼,通讯唯有靠人的时候,传令传讯都极为不方便,各方救援也就很不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没有明确的军事情报,真遇到战事,遇到攻打,太容易被敌人声东击西。

徐杰第一次以军事角度来看这座雄伟之城,忽然明白了一个问题,徐杰记忆中的历史,北宋末年,几万金兵能掳走了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虽然其中有许多缘由,但是几万金兵就能真正威胁一座百万之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徐杰也不知自己为何走在街道上,忽然想到了战争之上,这让徐杰自己也有些愕然。

想着想着,徐杰也叹了一口气,徐杰知道这一趟边镇之行,真的给自己的内心添加了许多事情,战争在这个年代,还真不是少见的事情。

战争,徐杰抬头远远望了一眼坐北朝南的皇城,看着那飞檐屋顶,琉璃金黄,转头开口问了梁伯庸一语:“梁兄,进这缉事厂,你后不后悔?”

梁伯庸闻言一笑,点头答道:“最初是欣喜的,能留在京城为官,多少人想都想不成的事情,真到入了你这缉事厂,立马就后悔了,我是真不知晓缉事厂原来都是办这些差事的地方,最近倒也是习惯了,差事而已,办好就是,案牍之事,写写画画的,虽然劳心费力,却也不难,如今也算驾轻就熟。”

徐杰见得梁伯庸的笑意,却是又问了一句:“梁兄当真不后悔?”

梁伯庸听得徐杰又问了一句,面色也严肃起来,已然知道徐杰所问有深意。这深意梁伯庸其实能懂,缉事厂这段时间办的案子,没有一件不是在针对勋贵军将,没有一件与那掌兵百万的李家无关,梁伯庸即便再没有政治嗅觉,也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所以徐杰问的是这件事情,所以问梁伯庸后不后悔,不是差事问题,是政治立场的问题。

梁伯庸沉默了一会,答了一语:“我还不曾多想过这个问题。”

徐杰点点头,又道:“梁兄若是想退出,此时还来得及,梁兄此时退出,当是全身而退,往后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徐杰说出这句话,就是知道暴风雨真的就要来了,许多事情已经酝酿到了一定的程度。到得最后摊牌的时刻,那就是许多人的身家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伯庸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得懂,但是又沉默着,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徐杰。

徐杰也停住了脚步,两人就在这大街上对视了几眼,梁伯庸已然深入了许多事情,徐杰经手过的公文,基本都是梁伯庸先经手的,梁伯庸也不是缺少智慧之人,徐杰知道梁伯庸看得到局势。

那么梁伯庸也就知道其中的利害,其中的危机。

梁伯庸看了徐杰片刻,随后脸上一笑,说道:“文远,说实话,当初是我主动想结交你的,从大江郡出来的士子,就属你闻名最甚,也就属你交际最广,所以结交你也带了一些私心,也想着往后官场上有个助力。熟识一年有余,不知为何我又对你起了许多信心,总觉得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好,什么事情都办得成。一个新科进士,能随时入宫见到皇帝陛下,你说这天下何曾有过这样的新科进士?你说这叫人多么羡慕?”

梁伯庸说到这里,停了停,也去看徐杰的反应,梁伯庸说的话语在他自己看来太过直白,直接跟徐杰说当初结交他是有私心,这件事情,梁伯庸怕徐杰听了会生气。

徐杰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甚,当初梁伯庸主动与徐杰说那名人书法造假的事情,徐杰又一次想起来了,只觉得很有趣。

梁伯庸见得徐杰没有丝毫不快之感,方才又道:“考进士,我考了三次,求的也是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若是再说点圣人之言,那就是为国为民。文远,跟着你干的事情,捉拿那些贪官污吏,算不算为国为民?”

徐杰郑重其事点头答道:“自然是为国为民!”

梁伯庸又问:“办这般的差事,立功了是不是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加官进爵也不在话下,功名利禄,这缉事厂,往后必然就是名利来得最快的地方。”徐杰对于这件事情极为有信心,那老皇帝一时半刻还真死不了,这是徐杰去边镇之前知道的,所以加官进爵的事情,已然有了保障。

梁伯庸闻言大笑:“哈哈……往后文远若是还有王羲之之类的帖子,是不是还借给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会心一笑,点头答道:“借可以借,就怕你不还。”

梁伯庸说借去看几天的《快雪时晴帖》,过去几个月了,当真没有还回来,但是梁伯庸一点也没有尴尬之色,反而说道:“越看越是喜欢啊,越看越是舍不得还了。”

徐杰笑而不语,显然是不在意。《快雪时晴帖》对于徐杰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古代名人的一封信,没有了其他的意义。对于梁伯庸来说,那就是毕生的挚爱,意义非凡。

好东西,就应该放在有意义之人手里,这才是合适的。

徐杰笑言一语:“有人说生死有命,下一句当是富贵在天。我却不这么想,生死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是可以选的,富贵是绝大多数人的追求,这个追求对你我而言,不在于天,在于你我要不要去追求。”

“此话有理,深以为然。”梁伯庸点点头,知道徐杰说的是什么意思,想要多大的回报,就要冒多大的风险。随后抬手一指:“文远,摘星楼!”

兴许两人经过这么一番交流之后,才真正成了一路人,才真正坐上了同一条船。其中意思,也并非说以往两人个互相有猜疑,而是说徐杰并没有摊开来说过,徐杰没有给过梁伯庸选择权,就直接把梁伯庸拉到了这个旋涡当中。

所以徐杰是有担心的,此时,徐杰把这选择权给了梁伯庸,梁伯庸自己选完了,那一切也就不必多言,徐杰心中也不会再有担心,否则总有一种逼人冒险的负罪感。

兴许欧阳正对于徐杰,也有这种负罪感。这也是欧阳正急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徐杰传宗接代的原因之一。

徐杰与欧阳正还有一个区别。那就是欧阳正心中会怕,怕有个万一,怕万一落得一个不好的结局下场,也许“万一”这个词也用得不对,也许那不好的结局在欧阳正看来也属正常。徐杰没有这些担忧,徐杰有的是欧阳正当年的那种锐意进取、一往无前,徐杰还有自己手中的刀。

两人上摘星楼,摘星楼也还是那个摘星楼,只是徐杰再也不用去写那投帖诗了。这就是所谓名家大儒的优待,徐杰离那名家大儒兴许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以名声来说,一个“青年名士”的名头,也当得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又看到了一个不愿意见到的人,杭州许仕达,新科状元,如今的大理寺五品大理寺正。还是上次被方兴打了一顿的文官。

京城比较上层的文人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来这摘星楼的,也不是一般人家,而且大多并不年长。来来去去,其实也就那些人,连带徐杰来了几次之后,也有许多熟脸。

所以徐杰又遇到许仕达这么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状元郎,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徐杰自己觉得有些意外。

连带许仕达看到徐杰之后,也是愕然一下,他心中多少也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徐杰出京办差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可见许仕达还真一直关注着徐杰,关注徐杰只为一事,那就是报复。

两人自然不会见礼,徐杰自顾自寻到窗边的桌案坐下,今日约梁伯庸出来,其实主要就是为了说路上的那一番交心之语,言语不长,来去几句,已然足够。其次才是消遣放松。

许仕达见到徐杰进来,还有一些疑惑,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算的是朝会的日子,许仕达最近频频上书弹劾缉事厂指挥使徐杰殴打朝廷命官,这件事情老皇帝应该是知道了,许仕达一般时候没有资格参与朝会,但是许仕达也在等着朝会的时候老皇帝当有个处理定夺。

历朝历代,皇帝朝会,并非是每日都要早朝,朝会多少,不仅看礼制规定,也看皇帝是否勤政。有规定一月三次的,也就是十天一次,有规定五天一次的,不一而足。皇帝勤政,也会多朝会,两三天一次的也有,皇帝如果不那么勤快,就会少朝会。若临时有大事要着重商议,那是例外。还有就是重大日子,也有大朝会。

历史之中,从古至今,鲜少有需要日日朝会的,每天都要早朝只在明朝朱元璋开国之后短暂实行过,后来慢慢就荒废了。

白居易的《长恨歌》中那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意思是说这个皇帝连一个月三五次的早朝都不来了。

皇帝平常处理政事,也是官员入宫拜见,有事临时去见。所以古代官员也并非许多人说的那般,需要每日三更早起,到皇宫之外等候开门。这是错误的认知。

所以许仕达算了一下朝会的日子,还有两天,便恨得直咬牙,看着徐杰的眼神,也是恶狠狠的,可见当初那顿打,许仕达是恨得多么刻骨铭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打那许仕达,也不是只为了欺负人出出气,还有其他原因。缉事厂这样的衙门,需要一个恶名,特别是需要在朝廷文武官员中建立起一个恶名,要人闻之色变,要人知道入了缉事厂,就得乖乖合作,必须乖乖合作,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也会让将来的事情省力。打朝廷命官,就是恶名,那日不打许仕达,他日也要打别人,所以打这许仕达也是正好,将来还要打别人,打多了,传多了,也就让人怕了。

徐杰对于许仕达恶狠狠的眼神毫不在意,反倒与梁伯庸聊得极为开心,口中正说:“听闻梁兄在遇仙楼有个相好?”

梁伯庸听得这一言,好似埋怨了一句:“这不,好一段时间没去了,也不知她有没有移情别恋。”

徐杰听得有些尴尬,笑道:“那刚才你为何指着这摘星楼,今日合该往遇仙楼去才是,多打赏一些银钱,也教她念着你的好,不至于真的移情别恋了。”

“这不是你喜欢来摘星楼吗,那解大家对你可是青睐有加,我这不是成人之美吗?”梁伯庸说道。

徐杰摆摆手,与梁伯庸笑道:“我可没有这般的心思,不过是想寻个喝酒听曲的地方而已。”

梁伯庸闻言笑得有些奇怪,大概是不相信徐杰的话语,所以才会这么去笑。

徐杰却是又道:“那遇仙楼的女子何名何姓?”

梁伯庸答了一语:“江映云。”

“雅名,取得不错。”徐杰夸了一语,随后又道:“明日派人去给她赎身,让她到缉事厂里来住,也照料着你,还能与小怜作个伴,整个缉事厂就小怜一个女子,实在有些可怜,也当有个伴。”

徐杰话语说得极为委婉,送梁伯庸礼物,还避重就轻,把理由说成是为了给云小怜找个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伯庸自然听得明白,下意识想拒绝,因为在遇仙楼里为一个年华正好的清倌人赎身可不便宜,动辄万两的白银,还只是一般的身价,梁伯庸也算得上是富家子弟,但是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所以这份礼物实在不轻。

但是梁伯庸还是没有把拒绝的话语说出口,欲言又止一番。徐杰这番好意,梁伯庸想了想还是承了下来。

正当此时,广阳王夏文从楼梯而上,算是姗姗来迟,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

楼内所有人都连忙起身,拜见。许仕达甚至快步走到楼梯旁,躬身作请,笑脸说道:“王爷,您总算是来了,大家都等不及,王爷快请快请,想来解大家马上也要出来了。”

徐杰也起身拱手一下,随即落座。这广阳王夏文今日又到了,这是徐杰没有预料到的,上一次在这里遇刺,现在还往这里来消遣,夏文也是徐杰真不愿意见到的人。

夏文往左边最头前走去,环看四周,也是笑脸与众人回礼,也看到了徐杰,眉头一皱,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了多少,落座之后,也不时往徐杰这边看过来。

夏文这般的眼神,看得一旁的梁伯庸有些发毛,皇帝皇帝,这位广阳王,谁人都知道他就是未来的皇帝,梁伯庸看得夏文那般有些不善的眼神,岂能不发毛?

“梁兄,怕不怕?”徐杰轻声问了一语。

“怕,还真有些怕,李家背后就是广阳王殿下,如何教人不怕。”梁伯庸直白答道。

徐杰点点头,也道:“说实话,我也有些怕。越是怕,越是要面对!如此才能不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广阳王夏文到了,气氛也就开始热闹起来。

解冰也娉娉婷婷而出,今日的解冰,让徐杰感觉有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觉。

徐杰不禁多看了几眼,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多看几眼之后,徐杰当真看出了差别,这个解大家,如今议论是在衣着打扮上,还是妆容发髻,又或者一颦一笑。少了昔日那种风尘味道,多了几分朴素淡雅。

原来的汴京第一大家,是一个较为艳丽形的花魁,而今的她,端庄了许多,淡雅了许多,也朴素了许多。

徐杰盯着解冰上下打量了几番,解冰自然也发现了坐在窗户边的徐杰,感受到徐杰那种打量人的眼神之后,却也不躲,反而与徐杰对视了几眼。

最后还是徐杰先把眼神移开了。

徐杰今日真的就是来消遣的,来听弦音唱曲。精神紧绷了这么久,放松就是难得的享受。人在经历了一遭生死之后,越发的在意享受。

夏文还在不时往徐杰这边看来,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是慢慢的徐杰好似感受到了夏文眼神中也有变化。

刚到场的夏文,看徐杰是一种不善的眼神,此时的夏文,看徐杰有一种复杂。

许仕达带着许多人,不断与夏文饮酒,口中的话语,自然是怎么好听怎么说,夏文笑着回应几句许仕达,许仕达似乎就有一种洋洋得意之感。

甚至许仕达在那洋洋得意之后,也会去看看徐杰。坐在窗户边的徐杰,好似如何也摆脱不了各处投来的目光,甚至隐隐成了许多人真正的焦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仕达的心态,兴许也是在跟徐杰示威,也带有一种自我安慰,那种“有朝一日如何如何……”、“来日叫你好看……”、“你等着……”,这一类的词汇,兴许就是许仕达此时的潜台词。

许仕达有一种自信,自信自己终有一日会把那个徐杰踩在脚下,自信不是来自许仕达自己,而是身边这个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广阳王夏文,未来的皇帝陛下。

如此念想,也是人之常情。

徐杰似乎有些享受这种感觉,暗处里投来的目光,是怀恨在心也好,是如何复杂也罢,但是徐杰依旧还坐在这里,安静听着曲子,这种感觉,其实也有一种快感。

徐杰忽然与梁伯庸笑言一语:“梁兄,听闻有这么一个道理,恨到深处就是爱,也不知有没有点道理。”

梁伯庸闻言,也笑了出来:“文远,你这岂不是胡说八道,恨就是恨,爱就是爱,恨到深处岂能是爱?世间哪有这般的道理?恨到深处了,那必然是疯狂。”

徐杰倒是觉得梁伯庸说得有道理,恨到深处是疯狂,所以点点头答道:“梁兄此言有礼,恨到深处是疯狂,疯狂了就要做傻事!”

徐杰往后又加了一句,梁伯庸也点头:“对,疯狂之人必做傻事。”

徐杰便也不再多说,教人恨,兴许也不一定是坏事。

只是徐杰没有预料到,那最前头的夏文竟然此时起身往徐杰这边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酒杯,就这么看着徐杰走了过来。

一直走到徐杰身边,也不等徐杰开口,直接落座。身后还有人想跟过来,也被夏文摆摆手赶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伯庸看着忽然坐在身边的广阳王,似乎有些紧张。徐杰倒是不紧张,却不知开口说什么,只是微微拱拱手。

夏文看着徐杰,没有怒意,也没有亲近,只是不咸不淡说一句:“徐文远,你我二人浅谈几句如何?”

徐杰还未点头答应,梁伯庸却已然起身,离了桌案,往一边而去。

徐杰点点头:“殿下有何吩咐,在下恭听!”

夏文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拿起徐杰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开口说道:“徐文远啊,看到你,本王止不住就会想一些事情,不论与你有何杯葛仇怨,本王总觉得你我二人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之所以成不了朋友,只是当初你我选择的路不是同一条。”

徐杰闻言皱了皱眉,看着这位王爷,想了想之后,答道:“王爷不该与任何人走在一条路上。”

徐杰为何皱眉?就是感觉夏文这一番话,换任何一个人说都可以,独独夏文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一个未来的皇帝,岂能与别人同路?皇帝,注定的孤家寡人,注定的高高在上。便是这一语,徐杰已然感觉这个王爷,似乎还不知道皇帝该如何去做。

若徐杰是夏文,那李启明可以当助力,但是那李启明与夏文,绝对不是一路人,夏文也不会与任何人是一路人,皇帝不该代表任何一方的利益,皇帝应该就在中间,不偏不倚。

一个政权,就是天下所有人的代表,而不是一个利益团体的代表。这就是皇帝为何是寡家孤人的原因所在。

而今的夏文,连徐杰都知道他当皇帝是十有八九的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夏文已然就应该当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关心则乱,夏文就是太过关心,所以乱了,乱了方寸,总是瞻前顾后,总是怕有反复,总是怕皇位被别人抢去了。

“呵呵……徐文远,本王有时候很羡慕你,心思缜密,做事果决,又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不畏强权,不畏这天下所有人,连本王你都不怕。这般的人,世间少有。”夏文这话语,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在夸奖徐杰。却也让徐杰知道,夏文对于徐杰做过的所有事,都了然于胸,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番评价。

徐杰如今做的这些事情,要抓何人就抓何人,要得罪何人就得罪何人,要拼命就拼命,要杀人就杀人,从来不瞻前顾后。何其狠厉,又是何其果决,何其无畏!

“王爷过奖,在下不过一个新科进士,弱冠未及,当不得王爷如此重夸。”徐杰接了一语,看似谦虚,却也不见徐杰做出什么谦恭的模样。

夏文拿起酒杯,也不与徐杰示意,独饮而下,随后眼神一转,紧盯徐杰,双眼中有一种冷意,有一种想要看透一个人的冲动,语气越说越低沉:“徐文远,你到底要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本王不能给的?远大前程?光宗耀祖?出将入相?巨万豪富?”

夏文一句一顿,夏文如今早已知道徐杰不是吴伯言那样的人,所以夏文如何也想不通徐杰凭什么拒绝自己,这世间,除了吴伯言那样的人,还有谁的欲望是夏文满足不了的?还有谁的欲望是一个皇帝都满足不了的?

徐杰看着夏文,又看了看不远一直在暗中往这边观瞧的许仕达,慢慢说道:“王爷,若是在下如许状元那般的出身,书香门第公子哥,读书进考中科举,再遇王爷,那就是遇到天下最大的贵人了。或者王爷若是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兴许在下也会把王爷当做天下最大的贵人相待。”

徐杰把话说得直白,徐杰如果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士子,交好一个未来的皇帝,当真是一件好到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如果夏文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知道一个未来的皇帝应该做什么,徐杰与夏文,当也不是对立面。

夏文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还是点点头,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衫,略带狠厉说道:“本王过来寻你,本是想知道你要什么,你却这般云山雾罩,不答正题,也罢,且不管你是要远大前程,还是要巨万豪富,自己去追寻吧,能不能成,拭目以待。”

说完夏文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夏文有自己的自负自傲,徐杰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搅屎棍一般的角色,搅得夏文与李家不得安宁,但是徐杰却还自由自在活在汴京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主动找徐杰,兴许是那自负自傲自信下的动作,兴许夏文还真想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与智慧言语,把这个搅屎棍解决了,把这个搅屎棍变成自己的助力。

夏文想得也不差,夏文能给的东西,多少人求着盼着等着,比如那许仕达,鞍前马后,甚至卑躬屈膝的谄媚。

但是夏文想不通,徐杰为何就是不要呢?

徐杰抬手招了招梁伯庸,梁伯庸连忙回过来了,口中一句:“文远,何必直接这么得罪呢?”

梁伯庸没有听到交谈的内容,但是看得出夏文满脸的不爽。在梁伯庸看来,即便是有冲突,也该表面做出一个和谐的假象出来。这才符合世人推崇的处世之道。

徐杰摆摆手,也起身了,说道:“梁兄,走吧,回去了,过两日再出门消遣,下次去遇仙楼,不来这摘星楼了。”

徐杰已然兴趣缺缺,徐杰也有想不通,想不通这个广阳王为何是这么一个王爷,在徐杰看来,此时的广阳王,应该是竭尽全力帮助老皇帝夏乾的,如此广阳王也应该是帮助徐杰的,而不是与徐杰站在对立面上。若不是对立面,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一番交谈。

徐杰不能理解夏文,夏文也理解不了徐杰。

徐杰起身下楼,盯着徐杰下楼的眼神不少,解大家有些出乎意料,不知道为何徐杰忽然就走了,心中想着是不是自己弹唱的曲子徐杰不喜欢,下次待得徐杰再来,便不弹唱这几曲了,当换一些词牌唱,或者直接唱徐杰的词。

夏文看着徐杰的背影,有些气愤,无奈之下人就会气愤,事情不如自己预料,也会气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仕达看着徐杰的背影,又看着夏文不快的面色,口中恨恨一语:“殿下,这厮不识好歹,竟然敢让殿下不快,也不知这厮是不是脑子坏了,他到底是趁了谁的威风,仗了谁的势力,当真是岂有此理,终有一日,教他落个悲惨下场。”

夏文看着眼前的许仕达,忽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开口问了一句:“你当真不知他仗了谁人的势力?”

许仕达还真以为夏文在考教自己,连忙答道:“在下岂能不知?不过就是刑部尚书欧阳正而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欧阳正走了运道,被赶出京城十几年又回来了,连带鸡犬也带到京城来耀武扬威起来。”

夏文看着许仕达,越发的不舒服,摇了摇头。徐文远到底仗了谁人的势力?夏文心中是有答案的,显然许仕达的答案让夏文很失望。徐杰身后,可不是欧阳正,徐杰身后是老皇帝!

就如李启明所言,是老皇帝要对李家动手。夏文心中,徐杰就是老皇帝的鹰犬,而且是一只极为凶猛、极有智慧的鹰犬。

许仕达看得夏文面容还是不舒展,又连忙说道:“殿下放心,在下一定为殿下出气,待得两日后的朝会,在下就让他知道厉害!”

夏文闻言,淡淡一笑,撇了一眼身边手舞足蹈的许仕达,笑道:“你比那徐文远,差得远了。”

说完夏文也起身,迈步往楼梯而去。此时的夏文,忽然变得不那么平易近人了,不那么礼贤下士了。

许多事情不能比,人比人,货比货。一个手舞足蹈、侃侃而谈的许仕达,一个杀伐果断、谋事缜密的徐杰。

就这么在夏文心中比了一下,比得夏文好似更生气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起步在走,许仕达听得一愣,也连忙起身去追,面色上尽是恨意,恨的不是夏文,恨的是那徐文远。

下了几层楼梯,许仕达连忙跟上几步,恭敬在夏文身后,口中又道:“殿下放心,在下得殿下大恩,没齿难忘,一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为殿下排忧解难!”

夏文给许仕达的大恩,连状元都给了他,何其舍得。兴许夏文更愿意把这状元给徐杰。

夏文没有答话,只是快步上了马车,掀起车帘一个笑脸,说道:“刚才话语仕达不必在意,也是给那徐文远气糊涂了,明日再约,本王来做东,仕达但凡有亲近之人,都一并叫来同聚。”

夏文又成了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王爷了,打了一巴掌,还给一个好处。好处就是给许仕达面子,让许仕达明天想请谁来就请谁来,而且还是夏文做东。

这就是许仕达天大的面子了,许仕达能请谁?想请谁?必然都是官府同僚,上官下官。若是许仕达开口说是广阳王宴请,何其大的脸面,又有谁会不来?往后谁人又敢不把许仕达放在眼里?

许仕达在衙门里,往后的面子必然水涨船高,做事办差,也当是畅通无阻。

许仕达闻言大喜,连忙躬身一礼:“拜谢殿下,多谢殿下照拂抬举!”

夏文点点头,放下车帘,马车已走。留得那个许仕达在远处,满身上下按耐不住的喜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仲到了汴京,谢昉反倒成了大忙人。

谢昉作为媒人,所谓媒妁之约,媒指的是南方的媒人,妁指的是女方的媒人。所以一场婚事,本该有两个媒人。媒人扮演的角色,有时候就是谈判代表的意思,礼轻礼重,都在双方媒人的谈判中达成一致。这样也避免要成为亲人的双方因为利益之事尴尬。

但是这一回,都被谢昉一个人包办了。因为欧阳正并不在意礼节的轻重,徐仲也不在意钱财。

但是这个过程之中,徐杰也就不方便再到欧阳正的府上去了。

两家人与谢昉忙忙碌碌,却是这京城之中,知道徐杰要成亲的人,寥寥无几。连带梁伯庸开始的时候都不知道。

要说徐杰自己,既有一份憧憬,又有几分心烦意乱,总是想到一些人、一些事情。

这个婚事,其实也不是徐杰自己在做主,那自由恋爱结婚的想法,是徐杰与生俱来的,但是这门婚事,徐杰也并不十分排斥,这才是徐杰心中复杂的原因。

如果这门婚事徐杰心中真的不愿意,想要拒绝排斥的话,后续的影响,难以想象。

所以没有自己做主的徐杰,也是幸运的,因为至少徐杰与欧阳文沁两人,当真也能算是两情相悦。

若是真如这个时代的模式,徐杰从来没有见过深闺之中的欧阳文沁,然后欧阳正与徐仲就这样把婚事定了下来,那才是真正让徐杰为难。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悲剧,还真是具有普遍性的,这也是后来礼教越来越严的原因之一。

徐杰如果真的不认识欧阳文沁,然后去拒绝这场婚事,也是一个悲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就这么在被动之中发生了,徐杰还没有来得及认真考虑感情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认真考虑婚姻的事情,这一切就发生了。

朝会,许仕达等了两天的朝会,许仕达以往没有资格参与的朝会,但是这一次他却有机会参与了。

许仕达有资格参与这个朝会,还得感谢徐杰,也是因为徐杰回京了,朝会要议论的事情自然与徐杰这一趟边镇之行有关,所以也与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这些衙门都有关,刑狱刑罚之事,就是这三个衙门的差事。才有许仕达这个大理寺正参与朝会的机会。

显然许仕达两天前就知道自己能参与此次朝会,只是许仕达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有资格参与朝会了。

徐杰自然也有资格参与这一次朝会。徐杰准备了许多东西,口供物证之类,应有尽有。

大早,宫门还未打开之时,诸多官员已然络绎不绝而来。待得许仕达在人群之中看到徐杰之时,有些惊讶,惊讶徐杰一个六品官,是如何也有资格站在这宫门之外的。

不过许仕达也有些欣喜,徐杰来了正好,许仕达上书弹劾徐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更是直接到朝堂上当面弹劾,当面对质也是正好的事情。

许仕达看着徐杰,脸上有一种爽快的笑意。徐杰身边,空无一人,徐杰没有与任何人攀谈,也没有任何人上前去与徐杰攀谈。以官位品级而言,徐杰也没有资格站到欧阳正身后,欧阳正谢昉这般的人,更不会在这个场合回头来与徐杰攀谈,此时许仕达眼中的徐杰,显得何其落寞。

再看许仕达身边,十多个人上前来打招呼,虽然都是许仕达躬身行礼,但是许仕达这般的面子,与徐杰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

昨夜的宴会,广阳王的面子,果然好用。昨夜一场酒宴,让许仕达忽然好似身价倍增,连带大理寺卿秦之栋见到他都会微笑点头示意一下。

这般比较一下,许仕达当真是那个官场红人的模样,冷冷清清的徐杰,差之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仕达陡然有一种没有必要把徐杰放在眼里的心态,不论是功名高低,还是官职高低,亦或者是官场人脉,许仕达在这个时候,自信非常。许仕达还有其他自信,自信自己这般的人脉,稍后朝堂之上出言弹劾,必然是应者如云,定然教那徐杰吃不了兜着走。

许仕达越想越是心情舒畅,看得人群头前,许仕达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迈步往前而去,今日这般参与朝会的机会,岂能不把握住?不说要如何拉拢关系,至少也要在那些相公面前混个脸熟。

所以许仕达快步往前而去,先到尚书左仆射朱廷长身前,躬身大拜一礼,口中恭敬说道:“下官大理寺正许仕达,拜见朱相公。”

朱廷长怀中抱着笏板,看了一眼许仕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有想起来了这人是谁,露出一个笑脸,点头答了一句:“新科状元许仕达,后生可畏,努力办差!”

“多谢朱相公教诲,下官一定兢兢业业,做好分内差事。”许仕达又是一礼。

朱廷长点点头,抬手示意了一下,轻声说道:“且到后面排好,宫门马上就打开了,不可再随意在人群中来去。”

许仕达听得朱廷长的语气,不是斥责,而是如长辈教导晚辈一般的口气,心中大喜,连忙又是一拜,恭敬一语:“下官不懂规矩,相公恕罪,这就回去。”

说完许仕达连忙转身回头,心中喜滋滋。这般露脸的意义可不小,朝廷官员何其多,若是能经常在朱廷长这般的人物面前露脸,让朱廷长心中记着这个名字,待得有什么官缺选人的时候,这就是先入为主的优势。

回过头来的许仕达,又去看了徐杰几眼,心中更是高兴,也知道徐杰必然把刚才的事情看在眼里,连带当朝左相都对许仕达青睐有加,许仕达此时觉得,徐杰必然是在羡慕嫉妒恨。

同考科举,同榜进士,人与人的区别,就是这么大。许仕达再也懒得回头去看徐杰了,留给徐杰的是一个洋洋得意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徐杰,也是手持笏板,笏板是玉制的,上朝的大臣们都会拿一个笏板,笏板的作用其实就是记事本,上面记录着今天要禀报与商议是事情,条条列列,一一写好,待得朝堂之上,按部就班禀报,不敢有丝毫差错,特别是有关于数字的,比如田亩、赋税之类,更要详细写得清楚,若是当朝说错了,那就是失职。

徐杰手上的笏板虽然也是玉的,质地品相比起那些真正的高官差了许多,但是也被徐杰写得满满当当,证人之名,牵扯何人何事,都有简略记录,以免说话的时候说错了。

玉笏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次写满了,回头用水擦拭之后,就干干净净,下一次可以接着再写。

宫门大开,所有官员列队站好,鱼贯而入。

垂拱大殿,龙椅高座,徐杰走进了大殿之中,在末尾站好。这也是徐杰真正第一次参与朝会,上一次徐杰只能站在大殿之外。

龙座之上,硕大的烫金牌匾格外醒目,上书“仁德大隆”,从右至左。

所有列班站好,禁声,等候。

老皇帝夏乾慢慢而出,依旧手拿手帕,不时咳嗽两声,脚步缓慢虚浮,看起来就是病入膏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齐声,躬身拜下,若是庆典祭天之类,就该跪拜而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早已抬手,话音刚落,老皇帝开口说道:“都不需多礼了,万岁不了了,兴许明天就死了。”

老皇帝自顾自的说,也回头往龙椅上坐,这句话语,自然也没有人去接。唯有一旁的老太监接了一句:“陛下可不得说这般不吉利的话语。”

老皇帝笑了笑,扫视一番,开口问道:“李启明如何又没到?”

众人不答,自然也有人必须来答,便看一个枢密院的官员硬着头皮上前,躬身答道:“回禀陛下,李枢密近来重病缠身,已经下不得床榻了,臣多番去见,只见李枢密一日比一日消瘦,每日连稀粥都喝不进了,怕是……”

老皇帝笑颜更甚:“怕是什么?”

“陛下,是大夫所言,李枢密怕是时日无多了。”

老皇帝笑意一止,问了一句:“你觉得是朕要先死,还是李启明会先死?”

那人连忙往地下一跪,开口说道:“陛下乃天子之尊,有龙气护佑,灾病岂能近身!陛下当仁德大隆,贵寿无极!”

老皇帝好似听得极为开心,又问一语:“按照你的意思,李启明是要先死?”

这一语,问得这人心中一慌,刚才那一番话,是有人交代他这么说的,此时皇帝发问,他也不敢乱答,想了想,皱眉低头说道:“陛下,李枢密乃朝廷栋梁,臣之所想,也希望李枢密能身体康泰,再为朝廷效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知道这人为难,也懒得与他再多说,抬头一语:“何人有事,快快奏来。”

场面上有稍许沉默,官场等级森严,沉默是为了等上官先说,上官不说,下面的官员才会再说,所以些许的沉默,是正常的。

便是欧阳正也在等,等得头前的朱廷长与刘汜、吴仲书等人都不出来了,欧阳正此时方才会出来。

欧阳正等候了小片刻,正欲往前一步开口。却听得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启奏陛下,微臣有奏!”

老皇帝抬头去看,距离有些远,看不太真切,开口问道:“你是哪个衙门的?”

“回禀陛下,微臣乃是大理寺正许仕达。”

老皇帝点点头,显然是不太记得这个自己大笔一挥点出的状元了,手一抬:“何事要奏?”

许仕达好似也有些紧张,看了看自己的笏板,定了定心神,然后开口说道:“微臣有冤屈,微臣要弹劾城东缉事厂指挥使徐文远,弹劾他纵人行凶,指使下属殴打朝廷命官,人证物证皆有,事实清楚,还请陛下定夺。”

许仕达上书了几次,大概也以为老皇帝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说完事情之后,心中倒不那么紧张了,就等老皇帝说话。

老皇帝闻言,面无表情问道:“徐文远指使下属殴打了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仕达被问得稍微有些诧异,连忙答道:“回禀陛下,徐文远指使下属殴打的正是微臣,微臣同僚几人,都可作证。还有许多同僚与上官,皆见过微臣伤痕累累的模样。还请陛下严惩徐文远这般目无法纪、殴打上官之辈。”

说完许仕达左右看了看,相熟之人不少,心中也安定不少,人证在,许仕达也就知道自己不必费那么多口舌,老皇帝必然也是公允的,这朝廷何曾发生过殴打上官的事情?当真是天怒人怨,这般的事情都不惩处,朝堂岂能还有威严在?

老皇帝还是面无表情问了一句:“徐文远可在?”

徐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中间过道之上,一礼:“臣在!”

“这个大理寺正许……仕达说你指使下属殴打于他,可曾有过此事?”老皇帝语气好似有些不耐烦。

徐杰转头看了一眼同在过道上的许仕达,然后答道:“回禀陛下,不曾有过此事!”

老皇帝点点头:“嗯,不曾有过就罢了,还有谁有事要奏?”

徐杰听得老皇帝之语,拿着笏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那许仕达,瞪大双眼,好似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抬头看了一眼老皇帝,又去看看左右之人,见得左右没有人出来帮自己说话,便又连忙想要开口再说。

此时头前的欧阳正,已然先开了口:“启奏陛下,臣有边镇州府舞弊大案要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显然知道今日朝会要说的事情,抬手接道:“科举舞弊,历朝历代之大忌,动摇江山社稷之根本,此事当细细说清道明。”

“启奏陛下,此事经办之人乃是城东缉事厂指挥使徐文远,其中详细由他先说,定夺之事,臣等与陛下再来建言。”欧阳正开口说道,直接点名徐杰出来详说。虽然是个小小的事情,却也是欧阳正愿意看到徐杰在老皇帝面前多露脸,不为其他,只为让老皇帝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是何其的精明能干。

徐杰自然是有准备的,只是徐杰没有想到欧阳正会直接叫自己出来先说,徐杰本以为自己只是在欧阳正与谢昉之后做一些补充。但是既然要先说,徐杰自然也不会怯场,满朝文武当面,徐杰走到过道之上。

老皇帝竟然开口说道:“近前来,远远的听不真切。”

徐杰迈步往前而去,一直走到头前,走到朱廷长、刘汜等人身边。

后面的许仕达,看得这般事情,目瞪口呆,脑中短路了一般,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老皇帝对于徐杰殴打上官的事情理都不理?怎么徐杰忽然就到最头前去禀报什么事情了?

许仕达懵了许久,左右又去看身边同僚,又去看前面的大理寺卿秦之栋,看来看去,没有一个人与他对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得头前徐杰发言,听得徐杰一个个军将的名字从口中说出,甚至还听得了大同总兵常凯的名字。

徐杰这般的禀报,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人人都在思索着这朝堂局势,思索的老皇帝的心思……

唯有许仕达,不断在原地左顾右盼,想与人问上几句,谈上几句,却又不敢在朝堂上无礼。纠结着弹劾徐文远的事情,稍后是不是再出来说一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慢慢说着,看着笏板上的字迹,条条理理,说得清楚明白,反倒是老皇帝听得并不认真,老皇帝显然是早已知道这些。所以待得徐杰口干舌燥说完,老皇帝立马接道:“城东缉事厂禀报之事,诸卿可有疑义?”

谢昉已然开口:“陛下,既然此事人证物证聚在,连那大同郡守也到案,便该交由三司会审,以最终定案核准,依照律法判罚。”

老皇帝闻言点点头,却是说了一句:“李启明有何想法?”

老皇帝一语,问得全场所有人一愣,虽然徐杰说话的时间有些长,但是老皇帝也不至于这般健忘。众人哪里猜得透老皇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沉默片刻,老皇帝抬手一拍脑门,笑道:“哦,李启明不在,他病重垂危了,朕当真是老糊涂了,枢密院且出来一个人说两句。”

枢密院出来的人,自然是刚才说李启明病重之人,便看他又是一脸为难,为难片刻之后,方才皱眉说道:“回禀陛下,依臣之见,禁军与地方衙门本是互不统属的关系,若说禁军有人能操控科举舞弊,臣并不十分相信。若说大同总兵常凯也参与此事,臣更觉得其中有蹊跷之处,还请陛下明鉴。”

老皇帝看着这人,说道:“嗯,言之有理,下旨叫常凯入京来说明此事,不日组织三司会审,由刑部尚书欧阳正主持此事,御史中丞谢昉与大理寺卿秦之栋配合,且把那些参与舞弊之人一一审理,再来禀报定夺。”

三司会审,自然就是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

“遵旨!”三个衙门的主官上前行礼。

老皇帝也不多言,再开口:“还有没有事要禀奏?无事就退朝了。”

老皇帝说完这句话,已然站起身来,其实就是准备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还真有人有事禀报:“启奏陛下,微臣弹劾缉事厂指挥使徐文远之事,还有详情未说明,请陛下定夺。”

老皇帝闻言眉头一皱,实在有些不耐烦,老皇帝组建这缉事厂是干嘛的?打人也叫事?便听老皇帝语气不佳说道:“还有何详情?”

“陛下,此事人证三人在场,皆是亲眼所见,那徐文远竟敢在陛下面前信口开河,当罪加一等,欺君罔上!”许仕达说得义愤填膺。

老皇帝听完这一句,已然起身往侧面台阶而下,口中一语:“此事着御史台调查详细,再来禀报。”

老皇帝说完话语,已然下了台阶往后而去。

许仕达却踮起脚尖,去寻找人群左边第二排的御史中丞谢昉。忽然又想到徐杰与御史中丞谢昉关系好似不错,许仕达便是满心的焦急,也不知这御史中丞与徐杰关系到底如何,会不会以权谋私,包庇那欺君罔上的徐文远。

甚至也在想是不是要给谢昉送些厚礼,又想得谢昉在杭州之时,品格风评极佳,许仕达是认识谢昉的,在杭州就认识,甚至也可以称呼一声老师……

许仕达便是这般犹犹豫豫,思前想后,满脸忧心。

朱廷长见得老皇帝离开了,转头看着就站在身边的徐杰,点点头,低声一语:“后生可畏啊,去那边镇能把这般的事情办成安然而回,后生可畏啊。”

徐杰拱手回应了一下,朱廷长已然走了过去。

第二个吴仲书一脸的笑意走过徐杰身边,抬手拍了拍徐杰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也走过去了,徐杰又是拱手一礼。

再来一人,中书省左仆射刘汜,竟然停在了徐杰身边,看了徐杰片刻,方才开口:“缉事厂是个好衙门,陛下要组建之时,我等皆是点头同意的,往后这缉事厂啊,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衙门呢?徐文远,你可清楚其中?”

徐杰不是第一次见刘汜,上一次朝堂之上徐杰就见过模样,但是两人一点都不熟悉,没有说过一句话语。

刘汜忽然与徐杰说了这么一番话语,听得徐杰有些讶异,天下能谋事者有三,朱廷长,刘汜,欧阳正。

这刘汜一番话语,显然就是看透了这个缉事厂的本质。这缉事厂此时是对勋贵集团发难的,来日呢?往后呢?

刘汜实在聪明,看得透彻。话语之中,似乎也有警示徐杰的意思,这般的缉事厂,说抓人就抓人,说杀人就杀人,完全不用经过朝堂商议,刘汜自然有担忧。现在抓的是勋贵军将为主,来日必然也会到得文官头上。

徐杰出了一个笑脸,答道:“见过刘相公,下官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做的事情也是听令而行,本分差事当以命赴之。”

刘汜笑了笑,起步往外,口中还有一语:“权利迷人眼啊,年轻当三思,当知道适可而止。”

“多谢刘相公教诲。”徐杰还在身后一语。

欧阳正把这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待得欧阳正起身往外之时,与徐杰轻声一句:“跟在老夫后面走。”

徐杰跟着欧阳正,一直走到大殿广场之上,左右官员都隔远了,方才叫了一声:“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正放慢脚步,点了点头:“文远,刘相公所言不无道理,这缉事厂衙门,乃是风云际会而成,往后当不能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你当谨慎一些。”

欧阳正想的也有道理,组建这缉事厂衙门的事情,徐杰事先并未与欧阳正认真商量过。厂卫,从来都是人人恨之入骨的机构,虽然欧阳正没有见识过锦衣卫、东广这种机构的威风,但是也能想到未来。

未来徐杰是不是真的要成为满朝文武的众矢之的?欧阳正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徐杰与欧阳正的想法不一样,徐杰手中要一柄刀,此时掌握不到禁军之类,那便唯有厂卫了。徐杰心中从小有耳濡目染认知,不论是家中长辈,还是江湖道理,潜意识里就觉得刀是保障一切事情的前提。

所以徐杰此时更想把这缉事厂做成,做成它应该有的威势。朝堂之上,不是文就是武,以何制衡?那就是缉事厂。在徐杰看来,缉事厂于国有利,不论是皇帝对于真实的情报资讯了解,还是官员监督上,都是如此。这也是朝廷行政体系与国家决策体系的弥补。

“老师之语,学生当铭记于心。”徐杰答了一语。

欧阳正放心不少,便也不再多谈这个问题,心中知晓自己这个徒弟是个聪明人。再说正事:“三司会审之地,就选在缉事厂衙门里。”

徐杰点头:“学生也是如此想法,这般就避免了羁押之人出问题。”

出得皇城,各处官员各自回衙门而去,徐杰也回了自己缉事厂,缉事厂里有一人正在等候,欧阳文峰。

在偏厅落座的欧阳文峰见得徐杰一身朝服而回,几步上前,一脸笑意上下打量着徐杰,口中还道:“文远啊文远,这一身朝服,当真是好看,漂亮,漂亮至极,穿在你身上,威风凛凛。这帽翅左右一摇,说不尽的气势。”

欧阳文峰一脸的羡慕,徐杰也正把官帽取下来,开口笑问:“你来寻我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峰还在打量着徐杰的一身行头,口中说道:“这两日不见你来府上了,原来是这么大的事情,请了谢中丞上门来提亲,头前也不知会一声。家姐还在家里生闷气呢,这不就打发我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徐杰把官帽放在案几之上,笑道:“我也不过比你早知道两三天。”

“你当真就比我早知道两三天?我可不信,你家二叔几车的礼物都从大江运来了,你岂能不知?”欧阳文峰显然是以为徐杰早就准备多时了。

徐杰也不解释,只是又道:“文沁在家生什么闷气呢?”

欧阳文峰看着徐杰,满脸的笑:“文远,过不得多久,你就成我姐夫了,实在有趣。要说家姐生气什么?我也闹不明白,反正她就是生气了,丢书,扔笔,砸砚台的。本该是大喜事,我也不知她缘何这般生气。生气了又叫我来寻你,你是女人怪不怪?”

欧阳文峰说得绘声绘色,听得徐杰好似都看到了那个丢书、扔笔、砸砚台的场面一般,也听得徐杰呵呵在笑,说道:“走吧,且去见见文沁。”

欧阳文峰摆摆手道:“我觉得还是先不去见了,她若见了你,怕是要打你。”

“给她打两下又何妨,你回家去寻她,我到头前不远的那个米家茶楼等你。”徐杰安排一番,开始解一下官服的玉扣腰带,准备出门。

徐杰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上门去见的,只能约在外面,等候黑瘦的欧阳文沁到来。

欧阳文峰出门而去,徐杰拿着玉扣,抱着官帽,到得后面厢房换了一身衣服,也就出门了。

米家茶楼雅间,点了些吃食点心好茶,听得大厅老汉说书,咿咿呀呀猛张飞,三英大战雄吕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是听得入神,按理说以《三国志》之类的记载,这三英战吕布是没有这回事的,但是这民间话本里,这故事已经就出来了。倒是让徐杰听得津津有味。

等候了许久,“欧阳兄弟”来了。只是这位“欧阳兄”虽然一身男装在身,但不是之前黑瘦模样,脸上白皙非常,唇红齿白,甚至隐隐能看出红唇应该是装点过。

欧阳文沁走进雅间,直接落座,脸上写着“生气”二字,却又让徐杰闻见了淡淡香味。

这般的欧阳文沁,让徐杰想起了两人初见之时,欧阳文沁就是这么一个模样。

欧阳文沁不言不语,欧阳文峰在一旁憋着笑说道:“文远兄,我家哥哥怒不可遏,说要教你好看!”

徐杰点头笑道:“好看,着实好看。”

欧阳文沁闻言更是不快,怒狠狠一语:“什么好看,油腔滑调,没有一点君子之风。”

徐杰也在想欧阳文沁为何生气,若是真生气了,也就不会出门来见,若是不生气,看起来还真是生气了。

徐杰也想不通女人心思,也不再调笑,一本正经说道:“文沁,不知你有何不满意的,告诉我就是,你与老师不好说,我与老师去说。”

欧阳文沁看了看徐杰,说道:“我对你不满意!”

徐杰也顺着欧阳文沁的话往下说:“具体哪方面不满意,能改则改,改不了也当有个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是说完此语之后,莫名也憋了笑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了这么一句。

欧阳文沁听得这话,好似受了更大的委屈,说道:“你……你……为何不早些与我知道?”

“这个,我也是……”徐杰准备说“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但是转头一想,情商忽然涨了一些,觉得说这一句好像不对劲,作为欧阳文沁而言,还以为自己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安排的,应该要真生气了。

所以徐杰连忙改口:“小生出身低微,家里几代农汉,小姐书香高门,不免让小生自惭形秽,所以才如此行事,还请小姐见谅。”

欧阳文沁闻言,果然面色好看了许多,却又扭扭捏捏起来,低头答了一语:“我也不是那般势利之人,虽然平常少些规矩,但是女儿家的事情,都是擅长的。你为何……”

欧阳文沁本想问一句“你为何要背着我做这些事情”,却又没有问出口,因为徐杰已经解释了,而且解释得让欧阳文沁莫名有些感动,感动徐杰的自惭形秽。但是欧阳文沁,其实纠结的就是徐杰为何背着她就把这些事情做了,这就是欧阳文沁生闷气的原因。

两人平时见面也不难,还有一个欧阳文峰在中间。欧阳文沁好好的坐在家中,忽然就听到自己要嫁给徐杰,这个消息不是开心与否、愿意与否的问题,而是欧阳文沁就是生气了,没有理由。

“文沁自然是好姑娘,能行文诗词,能女红缝补,性子又好,人有善良,世间难寻的良人。小生我是三生有幸,几辈子的福气。”徐杰说出一语,然后终于是笑了出来。

这话听得欧阳文沁耳中,便是耳后根就红了起来,低头也不多言,已然是娇羞。

便看欧阳文峰在后对这徐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一脸的崇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却是忽然起身,踹了一脚欧阳文峰,话语又是轻声:“走,回家。这般见面不好。”

欧阳文峰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往雅间门外走,一边回头去看徐杰,口中也连忙讨好道:“姐姐,你是这世间难寻的良人,能做你弟弟,我三生有幸,几辈子的福气。”

便看欧阳文沁伸出两个手指就捏,便捏便道:“你怎么也学了个油腔滑调,不学好。”

欧阳文峰疼得一蹦几步远,口中便是大呼:“凭什么文远说这一番话语就把你治住了,我说来就要挨打。”

欧阳文沁闻言又是个大脸红,本想起身去追,却又回头往雅间里看了一眼,然后低头慢走,莲步款款。

徐杰起身跟随相送几步,送到门口看着两人上车而坐。随后又回到茶楼之内,听着那一场虎牢关大战还未休,十八路诸侯讨董卓。

结婚啊结婚,徐杰低头认真算了一下,自己马上就满十九。欧阳文沁十八岁还差几个月。欧阳文峰十七岁也还差一点。

又想了想,何霁月快二十二了,云书桓十八,云小怜十五岁多。徐虎十八,徐康徐泰十七,徐小刀十七似乎还不到,袭予十五岁多。

徐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颌下稍微开始坚硬起来的胡茬,听那说书,听得入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仲从欧阳家回来之后,心情格外的好,拄着拐杖站在缉事厂里到处走动,也是到处打量着,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徐杰一进门来,就听见徐仲站在大院左边一颗树下哼着什么曲调,徐杰也有些奇怪,徐杰以往印象中,自己这个二叔,从来都没有过哼小曲的时候。徐杰一直以为徐仲对于音乐之类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所以第一次听得徐仲哼唱曲子,徐杰意外非常,几步走到面前,笑道:”二叔哼唱的是什么曲子呢?“

徐仲见到徐杰,咧着嘴在笑:“乡下的枇杷曲。”

徐杰有些疑惑,笑问道:”二叔,乡下还有琵琶曲呢?你这调子,我怎么听得像淫艳的小调呢?“

“胡说八道,二叔我从来不听淫词艳曲,你小子也不能听。”徐仲答得一句,还教导了一句,然后抬手指了指头上的树,说道:“枇杷曲,这么个枇杷曲。”

徐杰抬头一看,头上是一棵枇杷树,正是结枇杷的时候,枇杷已然泛黄,也许是这棵树有些老了,所以枇杷结得并不多,远远看的时候看不到什么枇杷,近处仔细看,却也有一些。兴许也是老早就被衙门里的人来去的时候摘了不少。

徐杰闻言大笑:“我说什么琵琶曲呢,原来是这么个枇杷曲,二叔吃不吃,我给您摘一点?”

“我已经吃过了,有些酸,不如青山的枇杷甜,家里的李子桃子也该熟了,想你原来最是喜欢桃李了,也不知为何,这汴京的果子,就是没有家里的甜。”徐仲边说着,也边抬头看着。

徐杰似乎也想起了这些,夏天又到了,夏天总是大多数人最喜欢的季节,尽管炎热难耐,但是乐趣也多,还有各种水果。

中国自古的水果,桃李梨梅之类,荔枝枇杷也是。至于葡萄、西瓜,多产自西域,后来慢慢传入了中国,还有一种叫做苹果的东西,这个年代是找不到的,要一直到后世才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农作物也是一样,比如一些蔬菜与主食,玉米、土豆、红薯等等,这些传入比较晚。胡萝卜之类,传入稍微早一些。

“二叔今日看起来是真高兴,打小就没有看您这么高兴过。二叔这么高兴,我心情也是极好。”徐杰也伸手够了一下头顶的一挂枇杷,够不到,便又微微跳了一下,摘在手中正在剥着。

徐仲忽然认真问了一语:“杰儿,成亲之事,是在京城里办呢?还是回去办?”

这当真是个为难的事情,大江到汴京,一去两千里,回去结婚太过麻烦,但是在京城里结婚,家中还要个老奶奶不能见证,实在有些遗憾。

徐杰吃了一颗枇杷,有些酸,却也可口,吐出了枇杷籽之后,想了想,说道:“那就成两回亲吧,在京城里拜一次堂,回去也拜一次堂。”

徐杰是心思就是这么跳脱,听得徐仲愣了愣,成亲拜堂两次,这是徐仲听都没有听过的事情,但是在徐杰口中说出来,好似也没有什么不可,这天下规矩多了,偏偏就没有不准拜两次堂的规矩。

徐仲闻言大喜:“好,这般好,回去拜一次堂,你祖母必是高兴得紧。”

两人正聊着,门口一个年轻小子正在往里打量,也有士卒上前去盘问:“找谁呢?”

年轻小子赔了个笑,作揖一下,说道:“官爷,请问这里是不是城东缉事厂?“

“正是,请问你寻谁?”

年轻小子闻言大喜,还回头招了招手,然后才转过来答道:“我找我家少爷,就是你们的指挥使,我姓徐,我叫徐狗儿,也叫徐来福,劳烦官爷进去禀报一声,多谢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狗儿终究还是把这个徐杰随便取的名字给用上了,显然是明白了徐杰所说,出门在外,狗儿这种名字,真是会被人看轻,虽然来福这种名字也并不显得如何有身份,但是比狗儿还是要好上千百倍的。

就在院中的徐杰听见了门口的对话,快走几步到得门口,一声大呼:“狗儿,你总算是来了。”

徐狗儿看得门口出现的徐杰,先是一愣,随后连上了几个台阶,到得徐杰身边想往前亲近一下,却又忍着止住了脚步,口中说道:“少爷,吴嫂那些家伙事,实在太多了,路上车架也坏了一回,所以才来得慢了些。”

徐杰看得徐狗儿这般想亲近又止住了的动作,上前搂了一下徐狗儿的肩膀,抬头看得门口好几辆马车,车边还有不少人,吴兰香与秀秀都来了,徐杰两三个月前就想着要办的报纸,这回是真的可以着实去做了。

徐杰上前一一去打招呼,吴嫂也在不断打量着这个衙门,显得有些畏缩,见得徐杰与她打招呼,也只是笑了笑。

反倒是秀秀比较活泼,还有模有样与徐杰福了一下,然后说道:“少爷好!”

“好,好,都好。”徐杰上前把秀秀抱了起来,便把人都往门里迎去。

这缉事厂的宅子实在不算小,但是住的人却太多了,军汉就有七百,又来了徐家的汉子,如今又来了一些人,人倒是好安排,只是要安排这印刷作坊,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所以徐杰一边叫人安排吃住,一边也在想着宅子与场地的问题。

报纸可不比印刷,印刷只需要人排版去印就行,但是报纸还要有许多其他的人员,审阅核对,外事联系,编辑,写作供稿的,甚至还要一些到处走动的记者。

这就需要一处不小的场地,在这缉事厂显然是不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走到大街上,左右来回去看,看看这边人家牌匾写着什么,那边人家牌匾上的字。

徐狗儿就这么跟在徐杰身后转悠,兴许徐狗儿最愿意这么跟在徐杰身后转悠,只奈何徐杰到京城来并未带着徐狗儿。

所以此时徐杰走到哪里,徐狗儿便跟到哪里。

待得邻近左右好几处宅子都看完之后,徐杰回到衙门里,便开始寻思着买对面东边一处巷子里的几处小宅之中一处。

想定之后,便吩咐徐狗儿就去叫云小怜。

云小怜从侧院而来,一进小厅,便听得徐杰打趣说道:“管家婆来咯。”

云小怜闻言脚步一止,管家婆这种称呼,云小怜听得有些不乐意,但是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徐杰的钱财之类,若是云小怜在身边,大多由云小怜管着。

这买宅子,是徐杰自己要买,自然不能用衙门里的公款。

徐杰见云小怜抿着嘴唇有些不乐意的模样,便又笑道:“小怜,你那里还有多少银子?”

云小怜脆生生答道:”少爷要买什么呢?奶奶过年的时候还吩咐奴来着,说是要勤俭节约,不得大手大脚花钱。“

云小怜这一语,徐杰是信的,老奶奶应该是真吩咐过云小怜这样的话语,也是徐杰花钱手脚太大,徐虎徐康等人也在身边,回家难免也要拿来与人吹嘘,所以也就传到老奶奶耳中了,老人家自然是见不惯,主要是去那等顶级的消遣地,画舫、摘星楼之类,虽然不至于一掷千金,那也是花钱如流水。兴许老奶奶也不太喜欢徐杰去那些娱乐场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最近你怎么抠门起来了,说你是管家婆你还真成了管家婆。这回买房子,要好大一笔钱,你床底下有多少钱来着?”徐杰这个管家婆的名号,也不是徐杰临时起意,以往徐杰找云小怜拿钱,几百两的都是片刻就取来了,如今叫云小怜拿点钱来,还要问七问八,就如头前与梁伯庸去一趟摘星楼,云小怜虽然取钱来了,但是脸上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云小怜听到是买房子,也就是置办家业,面色好看了许多,还真一副思索模样,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本正经说道:“奴床底下一共还有一万八千多两,地窖里有五万多两。”

京城内城,寸土寸金,一处宅子,即便不大,也不是几千两能搞定的事情,徐杰虽然还不知道具体价格,但是几万两应该是少不了,徐杰想了想之后,说道:“七万两左右,应该是够了。”

云小怜闻言大惊,又是一脸狐疑,口中立马说道:“少爷是不是在骗奴呢,什么房子要几万两银子啊?金子做的房子不成?”

云小怜这个管家婆的架势,越来越足了。

徐杰笑了笑,也不多说,只道:“谈好了你跟着去付钱就是。京城可不比青山与大江。”

云小怜依旧有些怀疑,徐杰满脸是笑,看着这个管家婆,其实也是乐趣。

李启明府邸,在内城城西,与城东缉事厂隔着一个皇城,也不知是不是老皇帝有意这么安排缉事厂的选址。

近来李府,时不时就有各处官员结伴而来,今日也是一样,但是今日还来了一个人,那就是广阳王夏文。

李府有人工湖,湖上有自家的画舫,画舫里也是自家养的歌舞伎。

一人在李启明面前详细说了几番,李启明慢慢皱眉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八人,还有夏文,都是面沉似水。

一旁的李得鸣开口问道:“老魏,陛下当真在朝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问你?”

老魏一脸的苦色,又答:“这还能有假,朝堂百十人,陛下就是这般问我的,问我觉得是陛下先死,还是李枢密先死。还有后面之语,我也不敢有一句假言啊。“

李得鸣一脸的惊慌,面部肌肉都在抖动,紧张不安的看着李启明。

李启明叹了口气,慢慢说道:“也罢也罢……”

这两句也罢,听得李得鸣越发的不安,又转头去看夏文。

便听夏文说道:“舅父,看来一切真如你所料啊,父皇当真是容不得李家了。”

李启明看着夏文,其实也很欣慰,不论老皇帝如何想法,至少自己这个从小看大的外甥,还算是有良心,一心一意站在自己身边,这才是李启明真正的底气。

李得鸣听得夏文一语,不等李启明开口,连忙说道:”殿下啊,陛下心思实在难以捉摸,殿下一定要保住李家,保住李家也是保住殿下,李家人可都是与殿下站在一起的,殿下一定要帮我们啊。“

这话语当真说到夏文心坎里去了,夏文心中的倚仗,不是老皇帝,而是李家与李家手上的禁军。

就如李启明曾经与夏文说过的话语,只要李家在,夏文必然能登基,不论什么样的手段,也要让夏文登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明白李启明说的手段是什么。只要老皇帝走了,不论谁继位,李启明都能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夏文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夏文心中,李家才是真正的倚仗。

李启明手在座椅扶手上摩挲着,场面慢慢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李启明,等着李启明说话。在场之人,对于李启明都是极为信任,没有李启明这十多年的谋划,哪里有得这些人的今日地位。

李启明沉默了许久,忽然站起身来摆摆手说道:“你们都到甲板上去,待老夫与殿下详谈片刻。”

众人闻言连忙起身,都到船只头前的甲板上去。

夏文迫不及待问道:“不知舅父要与我谈什么?”

李启明咬了咬牙,问道:“殿下,陛下身体近来可好?”

夏文答道:“父皇三个月前重病一场,近来都在恢复之中,但是父皇的咳嗽病,已经两年多了,这咳嗽病,怕是难以痊愈了。”

李启明闻言点点头,又问:“陛下好似有两次重病垂危,万幸都挺过来了。”

“嗯,两次。”夏文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李启明,似乎听出了什么意思,却又感觉还没有会意到。

李启明说完两语,站了起来,竟然踱起了步子。

夏文就这么看着李启明踱来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李启明站住脚步,轻声说道:“若是陛下又重病垂危,昏迷不醒呢?若是陛下就这么驾鹤而去呢?”

李启明说得不明不白,夏文听得目瞪口呆,全身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眼,夏文连忙转开了视线,不敢多看李启明那如鹰隼一般的眼神。

夏文的眼神躲开了,但是脑子里止不住还是在想,顺着李启明的话语往下在想,老皇帝死了,夏文即便再如何不敢想,但是夏文内心之中也不敢否认这不是他期盼的事情。是的,夏文一直在期盼这一刻,不论圣人教导得多么清晰明白,但是人心就是人心。

夏文岂能真的否定自己的内心?岂能真的不盼望老皇帝驾崩?老皇帝若是驾崩,这京城谁能继位?除了夏文,还有谁?远在杭州的夏翰?夏翰若是敢来京城,唯有死路一条。

夏文不敢正视李启明的眼睛,因为夏文不敢让他人看到自己眼神中正的有期盼,不敢暴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期盼。

“殿下,李家一倒,皇位定夺,全凭陛下一言而决。李家不倒,皇位不出你一人。而今陛下咄咄逼人,誓要李家灰飞烟灭。李家倒下了,大不了回到从前,回到当初卖宅子卖产业度日的境遇。但是这皇位呢?陛下所行,是不是真的一定会把皇位传给殿下呢?这才是老夫担心之事。”李启明慢慢说道。

夏文依旧不抬头。

李启明也不着急,停顿片刻,方才又说道:“若是殿下登基,李家如何境地也无妨,殿下向来宅心仁厚,向来都是圣贤君子,怕就怕李家也倒了,克继之人也非殿下。那这李家……兴许殿下……兴许你我,所有人,都是个人头落地!”

夏文听得身形一颤,人头落地!好似真提醒了夏文,人头落地岂能有假?若是夏翰登基,岂能有夏文的活路?再换旁人,不论是谁,即便是那个宫女所生的夏锐,又岂能留夏文活路?

此时众望所谓的夏文,就是将来皇帝最大的心腹大患。别的皇子兴许都能有个不错的下场,唯有夏锐,只要不能登基,那就是必死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越想越惊。

李启明忽然提高音调一语:“殿下,历朝历代,皇位争夺,从来都是血腥之事。李唐如何?威势远在西域几千里,打得突厥抱头鼠窜,大唐盛世到得如今,也是世人津津乐道、崇拜敬仰的。千百年永垂不朽。那唐太宗李世民又是如何继位的?杀兄弟,挟君上亲父,而今不照样说是千古一帝?”

夏文听完,猛的一抬头,连连摆手说道:“舅父,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万万不可什么?夏文不需要做李世民,不需要如何杀兄弟,但是夏文知道李启明话中的意思,夏文要做的不是挟君上亲父,而是……杀君上亲父。

读书二十多年的夏文,此时是真心虚,潜意识里的他,不敢!

李启明闻言面色一狠,一字一句低沉说道:”有何不可?殿下二十年圣贤,学的都是经天纬地治国之道,学的都是为国为民之法,学这一身才华沟壑,难道眼睁睁看着家国被那些不学无术之辈败了去?陛下重病近三年,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远走,即便强撑年岁,也不过几月年余之事。这年余几月,对于殿下与李家而言,又是何其重要。李家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倒了也就倒了。只是这人越老,越是糊涂,万一陛下弥留之际真的糊涂了,怎么办?殿下可有想过这些?“

夏文把自己抖动得厉害的双手抬起,撑着面前的小案几,努力控制着手臂不要颤抖。头却在连连摇摆,口中有一句:“万万……”

万万了许久,说出了另外两个字:“不可。”

李启明长长一叹气,落座,手又在座椅扶手上摩挲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甥舅二人就这么在船舱里坐着,沉默着。

船舱里并非没有他人,还有一个慢慢抚琴的少女,少女把这一席话语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少女兴许有些不谙世事,但是话语直白到了这个份上,由不得她听不懂了,所以琴音有些乱,少女不断平静着自己的内心,想要控制住手上琴弦。

这少女也是李启明最近的宠姬,所以这般场合,才会让她在这里弹琴。兴许李启明头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话语说得这么直白,自己会说得这么多。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李启明又是长长的叹气:“唉,殿下啊,文儿啊,舅父岂能害你,舅父所想,一切都是为你好,为国家为朝廷,夏翰与夏锐那都是什么货色?桀纣之流,我大华内有忧、外有患,步履薄冰,岂能有丝毫的懈怠。这些皇子之中,谁又能比你优秀?”

这一句,听得夏文点点头,夏文心中也是这般想,夏文在这方面,自负非常。

李启明见得夏文点头,随后再说一语:“一切事情,舅父安排妥当就是,殿下你最近就在家中,不要与任何人来往,不要与任何人有接触,更不要出门了。”

此时的夏文,手臂再如何撑在桌案之上,也止不住的抖动。抬头看着李启明,还想说一句“万万不可”,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李启明再次起身,说道:“成大事,当不拘小节。这一切,为的都是江山社稷,国家黎民。”

说完李启明慢慢走出船舱,到得船头甲板之上。

几个人都围了上来,李得鸣连忙问得一语:“大哥,可有对策?与殿下谈得可好?”

李启明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船舱之内,然后说道:“且待殿下在里面思虑一下,不要打扰。把那弹琴之人叫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得鸣闻言起身往船舱而去,李启明忽然伸手拉了一下李得鸣,李得鸣回头一看,正见到李启明手掌并拢做了一个宰切的动作。

李得鸣点点头,进去唤出了弹琴的少女。

少女抱着琴,站在甲板上。

下一幕,当真有些骇人。李得鸣竟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一把将这个自小在李府长大的少女推到了船下,落在了湖水之中。

船尾撑船的汉子见得有人落水,急忙跑到船头了,见得李得鸣怒脸一瞪,低着头又往船尾而回。

少女呼救不过两句,咕咚咚就沉了下去。

却是这两句呼救,让夏文起身了,走出了船舱,看着李得鸣,又看了看李启明,有一句责问即将脱口而出,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夏文,此时就是这么的纠结。

便听李得鸣呼喊一声:“调头,靠岸。”

众人就这么站在甲板之上,没有一人说话。

待得船只靠岸,李启明方才与夏文说道:“殿下先回吧,记住刚才的叮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如蒙大赦一般,并不答话,只是低头快走,出了大门上车之后,又吩咐车夫快些赶车。

夏文口中说着万万不可,心中兴许又是担惊受怕?又是许多憧憬?兴许既有良心的拷问?又有人性的真实?到底夏文对这件事情如何去想,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夏文坐着马车回家的路上,也有人老早快步往缉事厂而去。

疤脸的左定,已经站在了徐杰面前,恭敬说道:“指挥使,广阳王去了李府,京畿卫戍总兵李得鸣也出了军营去了李府。”

徐杰闻言,立马站起身来,开口问道:“多久的事情了?”

”大半个时辰。“

便听徐杰一声呼喊:“方兴,带领所有人集合,卫六、八叔、二叔、快来偏厅!”

徐杰等这李得鸣太久了,李得鸣并非真的一步也没有出过城外禁军大营,只是李得鸣进城的时候,徐杰并不在京城,没有人敢乱来。

此时徐杰等的机会终于到了,也管不得其他,铤而走险也罢,徐杰只想把这个李得鸣捉拿到手。

一声大喊之后,徐杰又问了一句:“今日李启明家中是不是去了许多军将?“

“一共去了八伙人,随从多有铁甲。”左定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看来他们是有要事商议,时间充裕。”徐杰脑中盘算着,却也在多想,之前李得鸣躲在城外军营中从不露面,徐杰走了倒是出来过几次,如今徐杰回来了,李启明竟然这么召李得鸣进城。

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一封书信就解决了,何必这般?

徐杰越想越多,广阳王夏文也到场了,还有另外八人,此时的李府之中商议的事情,重要性不言而喻。

徐杰越是想,越是想知道李启明到底在商议着什么,便越是想赶紧把李得鸣捉拿到手。

左定此时又道:“冯阳也随着李得鸣进城了,要不要把此人也拿住?”

“冯阳在何处?”

“冯阳去城西养的外室宅子处了。”

冯阳,是京畿禁军前厢指挥使冯标的弟弟,也是军中的将领,头前徐杰想拿冯标下手,但是冯标也躲在军营中不出来,便把主意打到这人身上了。

徐杰想了想,问道:“你属下之人可认得冯阳?”

“自是认得的,盯梢的几个人,都能找到地方。”

“好,赶紧去把人招来带路,让卫六去拿此人。”徐杰是大鱼小鱼,一个都不想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定闻言连忙出门而去,缉事厂大门外,有左定心腹随从几个。

此时卫六与徐仲、徐老八都入了偏厅,方兴正在点校人马。

“卫六,派你手下之人入宫禀报陛下一件事情,就说三个字,李得鸣,陛下自会明白。”徐杰知道李得鸣不同寻常,对李得鸣动手,还是得与老皇帝通报一声。

卫六点头出门安排片刻回来,随后左定带一个年轻汉子进门。

徐杰简单吩咐卫六几句,然后起身就往外走,门口一百多骑,还有几百步卒,正在陆陆续续集合。

一旁的徐仲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杰儿,这般阵仗是要作甚?”

徐杰也不与徐仲藏着掖着,直接轻声答道:“捉拿一个大官。”

徐仲眉头微皱,徐仲对于徐杰如今做的事情并不了解,甚至徐老八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徐仲听得徐杰要带人马去捉拿朝廷的大官,自然有些担心。

“二叔,不必担忧,有些事情不得不为。”徐杰又说了一句。

徐仲点了点头:“杰儿啊,二叔对你如今做的事情毫不知晓,但是二叔也知道你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往后的路,当走稳一些,不要让二叔担惊受怕。”

徐杰点头不语,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如果徐仲真的知道徐杰如今做的事情,岂能不担惊受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子长大了,长辈能做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就只剩下担惊受怕了。

马匹到得头前,徐仲翻身上马,徐杰在一旁为徐仲绑扎着腿与腰,把徐仲稳稳固定在马背上,随后才自己翻身上马。

“走,出北门!”徐杰一声大喊,八百余人往北门直奔而出。

跟在徐杰身后的左定却着急起来,禁军大营在城南,徐杰却从北门而出,左定知道徐杰是谨慎,怕走漏了消息,怕李得鸣收到了风声。

徐杰自己也是满心的焦急,但是出城必须往北门而出,南北门相聚极远,在这百万汴京城中,唯有如此,才能少出差错。

所以徐杰就在这大街上打马狂奔,口中不断喊叫,喊叫着街道上的人避让。

健马出北门,已然就与身后跟着跑的步卒脱节了。徐杰身边,唯有一百多骑,但是徐杰丝毫也没有要等待后面步卒的心思,而是打马快速往南城绕去。

夏文到李府来,总共没有待多久,夏文走后,商议其实才正式开始。

李启明要商议的事情,实在太过重大,即便心腹如李得鸣,李启明也是反复交代许多。

待得李得鸣从李府出来,已然是一个多时辰之后。

上马之后的李得鸣,脸色煞白,双眼无神。显然今日李得鸣是真受到了惊吓,惊吓自然来自李启明的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得鸣如同魔怔了一般,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完全心不在焉。

左右铁甲上百,军将七八人。

有一人上前说了一句:“大帅,冯阳那厮还没有回来。”

李得鸣闻言陡然回过神来,开口就骂:“他娘的,终有一日要死在那个娘们肚皮上。”

“大帅,不等冯阳了吗?”

“等他个撮鸟作甚,赶紧回大营里去,从今日起,所有军将,所有士卒,一个也不准出大营,夜晚点校,少了谁,军法伺候,此番就先拿冯阳这个撮鸟开刀,先打三十军棍。”李得鸣一边骂着,也在安排着。

李得鸣这一语,身边一众人都是面色一沉,这般的军令,倒霉的是所有人,在场之人,人人都有家小,却也不知这般的军令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骂咧几句之后,李得鸣夹了一下马腹,便也在大街上打起了马来,直奔南门而去。

外城偏东,保康门,出去七八里地,就是禁军校场大营。

保康门处上值的士卒,也多来自城外大营的禁军,经常也会有轮换。

一个都的士卒,百十号人,有站在城门上的,有站在城门下盘查行人的,也有倚在一旁城墙下闲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眼尖的见得头前李得鸣来,一边往城门洞跑,一边大喊:“都出去,不要占着门洞,快!”

这士卒一边呼喊着,也一边拿起手中的长枪左右驱赶。

一众健马奔来,城门洞与街道比起来,狭窄了许多,也由不得众人不减速。

李得鸣也远远看得门洞了那个左右大喊驱赶的士卒,到得头前竟然拉住了马匹,看了一眼笔直站在一旁的士卒,开口问了一句:“你叫何名?”

这士卒似乎有些紧张,竖直拿着的木杆枪都抖了抖,拱手答道:“小的……小的李大。”

“李大?”李得鸣点点头,又道:“不错,与本帅还是本家。”

说完李得鸣抬头看了看左右,又道:“谁麾下的,这个李大,官升都头,让他带一都人马守这座城门,守一个月。”

左右之人似乎也不知道这个李大是谁麾下,好在城楼上的都头飞奔而下,上前见礼之后,便也知道是谁人麾下了,回去准备文书就是。

李大却懵在当场,连感谢的话语都忘记说了,李得鸣已然打马起步往外而去,回头还有一语:“明日升职了,到营里来见本帅,赏你一顿酒宴。”

说完李得鸣已然扬长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大此时方才想起要感谢,连忙飞奔去追几步,只是越追越远,感谢的话语也就只能留到升职拜见的时候再说了。

百多骑出城而去,城门洞里还是没有人敢走,都在等候这些军爷发话。

李大站在里面,身边皆是羡慕的眼神。

“李大,你这是走的什么运道?”

“诶,岂能还叫李大,应该叫李都头!”

李大还有些懵,那刚刚赶过来的都头却是打趣一语:“李大,还不回去看看家里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一语,满场大笑,李大也笑了出来,幸福来得太突然,都头虽然是底层小军官,但也是百十人的长官,一个小兵,忽然成了百十人的都头,这份运气,羡煞旁人。

李大此时倒是反应过来了,与自己的都头拱手一语:“关都头,也恭喜你高升。”

关都头知道这般情况下,一般而言自己应该是要高升的,上官不可能平白让他把都头给出去,谦虚说道:“高升不一定,兴许平调到别的都曲去了,还是个都头。”

此时李得鸣打马飞奔在回营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却还不知道在哪。

城内,西边,一处小宅院,大门忽然轰然倒地,十几个汉子瞬间就涌了进去。

房内听到动静的人,也连忙奔出来看,见得有人进了院子,口中呵斥道:“谁叫你们来的?可是家中那个黄脸婆?岂有此理,可知道这家到底谁是主人?”

说话的自然是冯阳,看得这般场景,还以为是家中的妻子派人来捉奸之类。

进来的自然是卫六,便看卫六身边一个汉子抬手一指,说道:“此人就是冯阳!”

卫六点点头,下一刻,卫六的手就捏在了冯阳的后勃颈上,就这么把人提了起来,迈步往门外而去。

还有大呼小叫:“大胆,大胆,他娘的,你们都是不想活了,那黄脸婆也是不想活了!”

卫六抬手轻轻一拍冯阳的脑袋,话音也就止住了,手脚也瘫软了。

一众人出门就走,来去不过眨眼时间,院里还有一个女子跟了出来,脸上倒是并不显得多么惊慌,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口中还有一语:“闹吧,接着这般闹,闹封休书出来最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得鸣忽然在那保康门外的举动,看似不经意,其实很有深意,一座城门何其重要。李启明与李得鸣等人有大谋划,但是李得鸣又不敢随意示人,不敢把这般的大计划随意透漏给一个守城门的小军官。

但是又要确保这座城门随时可以按照李得鸣的吩咐打开,若是事情在夜里,碰上一个脑子轴的守门军官,那就麻烦大了,所以李得鸣这般的处理办法,找一个机灵的小兵给予恩惠,让他当都头,机灵人一般都不会犯轴,也好拿捏。这般就确保到时候李得鸣随时能打开这座城门。

李得鸣,也并非真的就是那般毫无用处之人,这般的一个小手段,也证明他还真有些小智计。

一队骑兵从汴京城北几十里地绕到城南,一路飞奔,马匹脚步都开始虚浮起来,四蹄都开始打颤。健马虽然是这个时代最快速的交通工具,最快最顶尖的速度甚至可以达到半个时辰一百二十里。

但是马匹终究是动物,而不是机器,既不能真正一直保持最高的速度,也不能不知疲惫狂奔无度。

大多数马匹,保持一定的高速,一程跑出几十里地,已然就是极限了,再跑下去,马也要跑废,甚至要直接暴毙。

“指挥使,保康门,李得鸣必然出保康门,如此最近。”左定打马跟在徐杰身边大喊。

这座汴京城,实在太大,城门太多,外城水陆大城门就有十二座,东南西北,每个方向上有四座大城门,相邻城门之间,近的相距三五里,远的十来里。所以若是出城城门不同,那就是大麻烦,今日之事必然不能成功。

“不去保康门,直奔禁军大营。”徐杰一声大喊,这般的安排最是妥当,堵在城门外等候,若是被人警觉,不出城转头就走,在城内快马追人不太现实,李得鸣十有八九也能逃走。但是直接去禁军大营外守候,也有风险,就是那十几万禁军就在大营之中,风险巨大。

徐杰也管不得那么多,打马直奔禁军大营。

禁军大营的位置在哪里,徐杰是知道的,甚至都知道往哪个方向哪条路,但是徐杰真的没有到过这处大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几万人的大营,也让徐杰长了见识,几里之外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城市一般,绵延不绝,徐杰甚至想起了青山县城,这般的军营,远远比青山县城还要大。

坐在马上狂奔的徐杰,不由自主想起许多问题,这么大的军营,动员问题,指挥问题,后勤补给问题,管理问题,甚至所有人拉屎的问题……

徐杰又联想到了那一年的大同之战,五十万大军,绵延几十里又是什么场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徐杰陡然对这句话语有了一个新认识,要指挥几十万人,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用嘴巴吼,能指挥几十人,用号令旗帜,能指挥几千上万人,用极为精锐的传令兵,能指挥几万人。但是几十万人,该用什么方法指挥?号令旗远了看不到,传令兵,远了不及时,远了也容易被敌人截获。

一支几十万人的大军,以这个时代的通信而言,指挥起来实在太难。

徐杰慢慢也思考了一些答案,这个时候就显出了预定计划的重要性,几十万的大军,不可能细致指挥,甚至不可能朝令夕改去随意指挥。唯有以战略目的详细计划之后,开战之前就一切安排妥当,每个军将、每支军队的任务都预先详细说明清楚。

如此才能确保一切有条不紊。任务给出去,还不能大规模随意去改动,而是要坚决贯彻执行,一旦大规模临时变动,必然生乱,只能做细微的调整。

徐杰悟性不凡,短短时间所想,见地非常,这来自徐杰自小对于战阵的耳濡目染,也来自徐杰比其他人多了许多的见识。

预先的详细计划,是有效指挥大规模军队的唯一办法。当年大同之战,李启明显然就是没有预先的详细计划,以为到了战场,几十万大军,就是碾压之势,甚至绵延不绝的大军,吓都能把室韦人吓得腿软,好似街头打架斗殴一般。

说到这里,李启明少年时候,还真在街头打过架斗过殴。政治与军事,还真不是一回事,擅长政治的,高官厚禄不在话下,擅长军事的,必是良将良帅。若是军事与政治都能极为擅长,风云际会,那就是一代伟人。几千年来,这样的人不多,但是这样的人,往往都名垂千史。

大营正门不远,徐杰远远看到了一队骑兵正在另外一边往大营奔去,徐杰急忙喊道:“左定,那里是不是李得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定张目远眺,却又不敢确定,口中答道:“兴许是。”

“冲过去,直接冲过去。”徐杰已然管不得那么多,是也好,不是也好,冲过去再说。

徐杰从侧面而来,甚至都踩踏了农家的田垄,此时也管不得这些。

那一队人马在大道之上,也有人发现了侧面奔来的一百多骑,好似禁军的骑兵,又好似不是禁军的骑兵。头前几十人,身穿劲装,后面百十人又是禁军常服,青红相间,还有毡帽。

“大帅,那边奔来的骑兵看起来不是营里的?”一个军将开口说道。

李得鸣转头去看,起初没有多在意,这禁军大营有百十骑士飞奔,再正常不过,待得多看几眼,那一队骑兵还真不对劲,已然到了军营大门前,连李得鸣都打马减速了,那一队人马还飞奔不止,目标也不是军营大门,而是侧面直冲自己而来,李得鸣心中一惊,口中连忙大呼:“快,快去挡住他们。”

李得鸣已然大致猜测到了来人是谁,他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徐杰,竟然这般大胆,竟然敢在十几万禁军大营门口来做这般的事情。

左右军将闻言一愣,李得鸣抬头望前看了看,军营不过一两里距离,又是一声大喊:“你们挡住来人,本帅入军营调拨人马。”

“遵命!”这一声遵命显得稍微有些慢,但是这百十骑也都在打马转向,往徐杰方向而去。

已然不远的徐杰看得这般情况,更加笃定了心中想法,知道前方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目标,也猜到了李得鸣的打算,徐杰必然不能让李得鸣入了军营,否则事情就不可能成功了,所以连忙吩咐道:“八叔,带着人冲上去,我出大阵往军营大门去堵截。左定,随我走!”

徐杰话语刚出,马匹已然在转向,带着左定,只因为徐杰不认识李得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已然传来大喊:“尔等是哪一部,还不快快勒马。”

“快点勒马,冲撞上官,尔等可担待得起?”

“停步,停步!”

随后立马也有人发现了从马队而出的徐杰,便也有人大喊:“快,快去拦住那人!”

徐杰出了马队,视线开阔不少,果然看到有几骑往军营大门飞奔而去。徐杰手中的马鞭,不断挥打在马背之上,本已脚步有些虚浮的马匹,惨叫着往前疾驰。

徐杰还是着急非常,因为那几人在大道上,离军营已然不到一里地。徐杰却还在两里开外。

而且徐杰头前迎面也来了一队人,直有十几个之多,其中铁甲七八人。

还有大喊:“站住,军营重地,岂敢私闯,再不勒马,人头落地!”

徐杰已然脚踩马镫站起,不断去远眺大道上往军营飞奔的那几骑。心中急切非常,面前堵截的十来人,也在不远。

便看徐杰腰间的饮血刀已然拔出,口中还有打马声:“驾,驾!”

“当真是找死!”对面之人已然不过二三十步,见得徐杰拔刀,十几柄军中长刀都已高高扬起,这些人当兵年月可不少了,何曾遇见过今日这般场面,竟然有人敢在十几万禁军面前拔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健马交错而去,徐杰的刀,在马背上越发纯熟,也是徐杰有个好师傅,徐老八那般的军中精锐,教导的厮杀技巧,实在太过好用。徐老八那一日临阵教导的还只是少数,那一日之后,徐老八但凡想起了什么,都要与徐杰分说一番,徐老八不断回忆着战阵的各种情况,也在徐杰耳中连续说了一个多月,直到现在,徐老八但凡又想起了什么战阵的小事,也会立马寻到徐杰交代几句,说明几番。

如今的徐杰,一刀来去,热血迸溅!毫不拖泥带水,也从无心慈手软。

反倒是这些禁军军汉,看似铁甲在身,却如何也想不到这些人,竟然是战阵上的新手。就连左定这般第一次打马作战的人,也能不落下风随着徐杰的马蹄不断往前。

徐杰马匹过处,竟无一合之敌。李得鸣身边的军汉,必然都是心腹精锐,其中武艺高强者应该也不少,徐杰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分出一流二流,皆是个手起刀落。

江湖人往往都会小看军汉杀敌的技巧,因为大多数军汉,都是普通人,速度比不过江湖人,力道比不过江湖人,自然也打不过江湖人。所以江湖人多以为军汉练的刀枪,不过都是把式。

但是真正的战阵之法,又岂是那么简单?就如昔日十几年没有真正与人动手的徐老八,能在比武中战胜先天朱断天,可见战阵之法何其厉害。

若是追根溯源,世上为何有武艺一道诞生?为何有人会开始去钻研杀人之法?就是因为战争,没有战争,哪里会有武艺?武艺就是从战争之中被人总结发明的。

就如陆子游的研究,剑法中的二指剑诀是什么?那是盾牌运用的方法发展而来的。最初的剑法,一手持剑,另外一手捏剑诀,那剑诀就是盾牌,盾牌与剑互相配合,就是战阵。

快马毫不减速,一路而过十几人,徐杰手中的刀,左劈右砍,马上的徐杰,也不回头。

身后唯余七八匹空空的马背。

只是徐杰再一抬头,远处大道上的几人,竟然已经到了军营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门打开之后,几人已然进去了。此时那军营的栅栏大门,也在慢慢关闭。

还听得军营之内,有人大喊:“击鼓,鸣号,聚兵!快!”

这几个词,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十几万大军源源不绝,代表着守卫京畿的所有军事力量。

徐杰听得心中一个咯噔,脑中下意识想的是赶紧打马回头,赶紧跑。即便徐杰有这先天武艺,面对如此大军,岂能还有活路?

徐杰已然下意识准备去拉缰绳,却又无来由牙关紧咬,挥着刀身拍打在马尻之上,口中大喊一声:“驾!”

军营大门已然关闭,三百步,两百步,徐杰胯下健马,似乎也疯狂了,四蹄在徐杰不断的拍打中还在狂奔。

一百步,五十步。军营之中,大门口处的鼓声隆隆想起,咚咚咚咚……

这座巨大的军营,大门口处的鼓声显然不能传到所有人的耳中,不过已然足够,附近至少也有上万的士卒能听到这个激烈的鼓声。

徐杰座下的马蹄依旧还在狂奔不止,军营大门就在眼前,二十步,十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从马背一跃而起,手持长刀已然凌空。

那健马再也没有了主人奋力的拍打呼喊,急忙收蹄,在地上翻滚几番,却还是收不住这般的速度,一头撞在了大门之上,脑浆迸溅而出。如此一匹军中健马,百两银子的价格,就这么跑了几十里地之后,一头撞死在了栅栏木门之上。

徐杰何其狠厉,三丈有余的大门,就这么一跃而过,刀在手中,面色狰狞。

徐杰依旧看到了那几个打马之人,在无数慌乱的士卒之中往中军大帐跑去。

看得那些慌乱的士卒,徐杰心中忽然不再那么慌张,因为那些士卒,有穿内衣的,有正在套甲胄的,有在寻自己兵器的,有找不到头盔了的,大呼小叫,乱作一团。乱作一团之后,连带那跑的几骑,竟然也马蹄也快不起来。

这座大营,不知多久没有过这么急促聚兵的鼓声了。

汴京繁华地,十几万军汉,昔日大同,一场大败,败得不冤!

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事情,徐杰从来没有想过。

徐杰此时想的是,赶紧追上那几十步外李得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呼小叫乱作一团的军营,击鼓聚兵,没有人知道为何聚兵,连带头顶上有一个持刀的汉子飞跃而过,士卒们都只是抬着抬一脸的惊讶。

进了军营的李得鸣,也是大气一松,身后士卒无数,眼前更是数之不尽,李得鸣如何也不相信那胆大包天的徐杰,敢冲进这座十几万人的军营。

空中传来一声大喊:“指挥使,打马几人之中少须那人就是!”

左定终究还是跟不上了,胯下的马匹听在了大门之外,三丈高的军营大门虽然挡不住左定,但是左定没有徐杰那般一跃追去几十步的能力,面对挤满门口挤满的士卒,左定已然无能为力,唯有这么一声大喊。

即便左定不喊,徐杰也能猜到哪个是李得鸣,主帅与属下,不论是位置还是气势上,区别也不小。

李得鸣回头看得一眼,看到那掠空而来的徐杰,大惊失色:“拦住他,拦住那人,杀了他!”

李得鸣越是这般喊,徐杰越是能锁定目标。

空中跃起几人,刀枪皆有,却成了徐杰借力之物,一刀劈去,脚步踩在来人身上,一跃又是十几步。

李得鸣已然不再回头,而是不断打马往前,刚进大营的时候,李启明还小心避让着些路上的士卒,也知道徐杰不敢追进大营之中,此时的李得鸣,已然丝毫不在意这些,撞倒了士卒,口中还大骂不止:“滚到一边去,都给本帅滚到一边去!”

手中的马鞭也不断抽打在道路上的士卒身上。这击鼓聚兵的命令,是李得鸣亲口而下,士卒们在如何懈怠,也知道鼓声代表着什么,即便平常里操练不勤,却也知道此时该赶紧出来集合,否则就要吃罪。

却也不知这鼓声到底是帮到李得鸣了,还是害了李得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徐杰已然从空中落下,直接落座在李得鸣马匹之上,李得鸣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还在开口斥责着拥挤而来的士卒。

徐杰的手却已经拉到了缰绳,猛力一扯,健马吃疼,发出阵阵哀鸣。

李得鸣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不正是那空中的年轻人吗?李得鸣也为见过徐杰,却是下意识说了一句:“徐杰?”

徐杰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李得鸣好似全身忽然无力了一般,瘫软而下,就要栽下马背。

徐杰顺手一提,扶正了李得鸣,拉缰绳转身。

身旁几个军将也反应过来,连忙拔刀往徐杰劈砍而来。却又立马把刀收了回去。

因为一柄长刀已经横在了李启明肩膀的肩膀之上,刀刃对着脖颈。

“大胆!”

“放肆!还不快快放了我家大帅!”

徐杰牙齿依旧咧着,并不答话,而是把马彻底转向,双腿一夹,往大营门口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拥挤,徐杰也丝毫不着急,李得鸣已然在手,徐杰再也不需着急了。

惊慌未定的李得鸣,忽然也开口说道:“徐杰,你放了我,五十万两!”

“凭得你的命比我贵了这么多?这营门之外,我头颅的悬赏也不过十万两。”徐杰一边打马,一边笑道。

“围起来,把他给我围起来!”

“不要让他走脱了!”

身后军将不断呼喊。

徐杰依旧打马在人群中往前而行,四周无数军汉,满地刀枪,有反应过来的,有不明所以的。徐杰依旧这么往前走着。

李启明却是又道:“徐杰,一百万两,就算你当官,一辈子也赚不到一百万两。”

“我怕死!”徐杰答了一语。

“我李家人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放了我,我李家不仅不找你麻烦,还奉上一百万两,决不食言!”

“先让我出大营,出得大营才好谈。”徐杰显然是用了心眼,面前聚集的士卒越来越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说话之时,刀刃已然在李得鸣脖颈之上割出了血迹。

李得鸣吃痛不已,口中连忙大呼:“让路,都让路。”

李得鸣的话语果然有效,面前虽然未真正让出一条通道,但是徐杰座下的马匹却能走得快了许多。

“徐杰,你也要说话算话,你是年轻人,有热血、有手段,但是少了长远的眼界,你若是投效到我李家门下,来日不得多久,必然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你那江南血刀堂也可更加威风,高官厚禄,百万钱财,江湖势力,娇妻美妾,都是你的,都是你徐杰的!”李得鸣言语说得不停,这般惊魂未定之下,李得鸣还能条理清晰说这么一番话语,这李得鸣当真也不是一般人物。

李得鸣与李启明那般人物比起来,差了太远,却也并不代表李得鸣真的就是一无是处之辈。

“你这个时候说的话语,不作数!”徐杰随意答得一语,军营大门就在眼前。

“开门,快开门!”李得鸣已然在吩咐士卒开门,随后又道:“我李家走到今日,倚仗的就是一诺千金,倚仗的就是说一不二,说出来的话语一定兑现,如此方才能聚集人心,到你徐杰身上,依然如此,必不食言。”

李得鸣话语虽然是临危而出,虽然是为了活命,但也并非真的就是说假话,今日在礼服议事,其中八人都非李家之人,却能随着李家商议这般大事,其中恩情可见一斑。要想收拢这样的人心,一诺千金是必然的。这李家人显然真的做得到一诺千金。

人之好坏善恶,都是分立场的。对于那八个李家心腹军将而言,好人是李启明,是老皇帝容不下李启明,是皇帝要让他们的恩人先死。

对于老皇帝而言,对于欧阳正而言,甚至对于徐杰而言,坏人恶人自然是李启明!

世间之事,永远都是这般,对错难分,人心为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真不食言?”徐杰问了一句。

“决不食言。”李得鸣说这句话语之时,还转头看了一眼脸上依旧带有青涩的徐杰,随后又来一句:“年轻人,你放心,我李家决不食言!”

大门已开,徐杰马匹就这么出来了。徐仲与徐老八都赶到了当场。

徐杰环看一番,并无掉队之人,开口一句:”我不信你!“

说完徐杰刀身已然拍打在了马背之上,李得鸣的坐骑,健壮不凡,完全不是一般健马能比,即便驼了两个人,依然能健步如飞。一百多匹健马跟随徐杰身后,又再一次跑了起来。

“你如才能信我?”李得鸣越发镇静。

“随我回了衙门再说!”

“老皇帝能给你的,我李家都能给你,老皇帝不能给你的,我李家也能给你。你还有几十年未来,还有下一任皇帝,若想你徐家长盛不衰,我李家才是真正的良木。”李得鸣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不聪明,所以李得鸣只能这般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利弊得失都分析一遍。

徐杰再也不答话,身后大呼小叫无数人,从大门蜂拥而出,紧随在后不断追击。

七八里地就是保康门,徐杰入了城门,还回头去看,城门口,无数士卒蜂拥而入。

徐杰眉头大皱,事情已然出了徐杰预料之外。这是京城,城外大军没有圣谕,岂能入城?这是抄家灭族之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全没有人在乎这一点,似乎完全没有人想到这一点,不知多少士卒,就这么在军将带领之下,追着徐杰一路进了京城。这让徐杰极其意外,事情越发棘手。

徐杰近来虽然坎坷不少,但是顺利更多,也让徐杰对于自己谋事更加自信。见得这般局面,徐杰才陡然知道自己疏忽了什么。

李得鸣岂是一般人?李得鸣是京畿卫戍总兵,是十几万大军的主帅。也并非李得鸣就不能缉拿。但是不该是这般的手段,应该是寻机会用隐秘的手段缉拿看押,避免事态不可控制。

而今这般局面,已然就是不可控制了,无穷无尽的禁军士卒随着徐杰冲入京城,这般事态,逼宫也不过如此!造反也不过如此!

徐杰一边打马,一边皱眉,脑中不断运转。

“如何保证你定然信守承诺?”徐杰问了一句。

李得鸣想了片刻,开口答道:“我随你回衙门里去,待我大哥前来,让我大哥与你说,你若是能投李家门下,我大哥必然扫榻相迎。”

徐杰再也不多言,一路直奔缉事厂,连内城守城的士卒都来不及反应,就看着这么一队骑兵大门飞奔而入,连上前准备阻拦问话的守门金吾卫军将都险险被马匹撞倒,然后街道之上,呜呜泱泱全是士卒。

那军将看得目瞪口呆,口中唯有一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禁军哗变了!”

“关城门,快关城门!”

一切哪里来得及?不得片刻,就有军将打马追到头前,那城门如何还关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听军将又是大喊:“上城楼击鼓,快快去禀报陛下!”

这金吾卫的军将已然吓坏了,心中狂跳不止,自己也往城楼上飞奔,心中只希望那皇城之门是关闭的,这些禁军一定不能冲入皇城之中,否则陛下危矣!

缉事厂内,卫六也刚刚把冯阳缉拿回来不久,正在门口张望着。

徐杰连马都不下,直接打马进门,口中大喊:“那大门关起来!”

所有人鱼贯而入,门外的卫六,已然看得街道尽头,无数人影攒动,有穿甲的,有未穿甲的,街道上满满当当,一眼望不到头。

卫六连忙入得缉事厂,直接跃到徐杰身边,开口问道:“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

徐杰已然翻身下马,也把李得鸣提了下来,口中答得一语:“卫六,你速速进宫禀报,只说我缉拿了李得鸣,引得城外禁军追击。”

卫六也不再那么淡定,紧张问道:“有多少禁军入了城?”

徐杰皱眉一想:“两万之内。”

那城外大营,能听到鼓声的人数,大致也只有这么多,要动员十几万军队,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一两万人的数目,就是徐杰的估计。

卫六点点头,翻墙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仲与徐老八已然在忙碌,缉事厂内抬出来的箱子,有甲胄,有刀枪,有弓弩箭矢。徐老八也在穿甲,徐仲也在穿甲。

七百多缉事厂的军汉,都在忙着准备。还有军汉到处抬来重物,往那大门后搬去阻挡。

徐杰跃到门楼之上,看着数之不尽的士卒拥挤而来,深吸一口大气,转头看向院内的李得鸣。

李得鸣忽然好似也有些慌张,听得空中回荡的呼喊之声,李得鸣陡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就是禁军入城了,没有皇帝圣谕,私自入城了。

李得鸣也抬头去看门楼上的徐杰,两人一个对视,李得鸣开口大喊:“徐指挥使,快快派人通知我家大哥!”

徐杰却是摆摆手,答道:“你大哥必然已经知晓了,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了。”

七八里街道,如此鸡飞狗跳,李启明岂能还收不到消息。

李得鸣闻言却不见丝毫轻松,急忙又喊:“徐指挥使,你当放了我,让我出去把士卒都带出城去,你我再一起向陛下请罪!否则你我都难以收场。”

徐杰还是一句:“我不信你。”

其实徐杰也在等李启明。老皇帝的态度,徐杰大概能猜想到,但是李启明的态度,徐杰却猜想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显然也会是措手不及,徐杰知道老皇帝有谋划,但是显然还没有准备好。

李启明也有谋划,也没有准备好,但是李启明相比于老皇帝而言,是占有优势的,因为李启明手握重兵,李启明有铤而走险的资本,老皇帝还未到胸有成竹的时候。

这个时候,发生了这般的事情,徐杰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之人,徐杰此时已然在想着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所以徐杰在等李启明。

“徐杰,牵一发,动全身,你有何资格参与这些事情?”李得鸣也烦躁了起来,开口呵斥着徐杰,甚至直言再说事情的本质。

已然到得这般地步,事到如今,徐杰早已横下了一条心,事情已然超出了怕或者不怕的范畴,听得李得鸣的呵斥,徐杰也怒而一语:“李得鸣,老子有这一条命,陪着你们玩,且看谁生谁死!”

李得鸣刚才是心急一语,没有想激怒徐杰的想法,此时见得徐杰也盛怒非常,连忙又道:“徐杰,事情何必闹得这般地步?你还有几十载,何必与我们这些年过半百之人舍命,待得我大哥来了,什么事情都不是事,你听着安排就是,我大哥必然不会出尔反尔。”

徐杰怒中一笑,手持长刀而立,门外一个军将赶到当场,指着徐杰喝骂道:“小王八羔子,你还往哪里跑?你还能飞出天去不成?快把我家大帅放出来!否则教你全家不得好死!”

便看空中人影一闪,徐杰持刀而下,那喝骂的人头被徐杰提在手上,又站立在了门楼之上。

徐杰就这么持刀提头,站得笔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持刀提头的年轻人,笔直站在门楼之上。门楼之下,缉事厂外的大道上,已然群情激愤,有军将怒喊:“放箭,放箭!给我射!”

军将话音之下,果然有士卒拿出弓弩,张弓欲射,只是弓弩太少,射出来的箭,不过零星点点。并非禁军没有弓弩箭矢,而是这些人仓促间追着徐杰出来,别说弓弩,衣服甲胄都不整,甚至有些人连兵器都没有带上,更别说有几个人能带着弓弩箭矢了。

今日之事,实在是意外,不只是徐杰意外,这些禁军士卒比徐杰更加意外,一两万人蜂拥而出,但是这些人,大多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官往城内追,下官也跟着往城内追,士卒们也跟着往城内追,追谁?为什么追?大多数人还不明所以。

直到此时,追到了目的地,到处交头接耳互相询问之后,许多人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面前这座衙门里的人把自家李大帅给抓走了。

零星几支羽箭飞起,自然伤不到徐杰,提着一个头颅的徐杰却是怒不可遏,血气上涌入头,转身对着缉事厂内一语:“放箭!”

方兴闻言大惊,院墙之外的声势,方兴这个军伍汉子听得清清楚楚,呼喊脚步,声势震天。缉事厂内,满打满算不过八百多人,自家这个指挥使还传令往外放箭,这个命令,让方兴有些惊骇。

只是方兴惊骇之时,旁边的徐仲徐老八等人,早已张弓搭箭,羽箭经过一个小小的抛物线,越过院墙,直奔门外大道而去。

门外,瞬间起了哀嚎,披了铁甲者,一脸痛苦掀开铁甲去看,看那箭矢入肉多少。未披铁甲者,直接被箭矢贯穿,栽倒在地,血流如注,嚎叫不止!

门口上的徐杰,好似还不满意,回头又是怒喊:“方兴,岂敢怠慢本官之命!”

方兴抬头看着徐杰,睚眦欲裂的表情,似要吃人一般的模样,连忙开口答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再看方兴,连忙抄起面前箱子里的弩,脚踏拉弦,又抽出另外一个箱子里的羽箭,搭上就往门外射去,射了一箭之后,立马也是大喊:“放箭,都给我放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霎时间,无数人拿空了一箱一箱的弓弩,拆解了一捆一捆的箭矢,弓弦嗡嗡大作,箭矢如雨。

徐杰站在门楼之上,环看缉事厂门外,此时方才算是满意,因为门外,已然哀嚎遍野,满地血花四溅!

“接着放!”徐杰转头又是大喊,缉事厂内,大堂楼顶处,此时也站满了人,都是徐家的军汉,大堂楼顶,居高临下,视线更好,箭矢也更加直接。

缉事厂外,怒喊震天,军将无数,军令不断。

“撞门,把门撞开!”

“翻进去,院墙低矮,都给我翻进去!”

还有人大喊:“围起来,往后面去,围起来,快给本将把这衙门围起来!”

军令无数,却又乱作一团。作为大帅的李得鸣,看着那门楼之上伫立的徐杰,对于这个年轻人的狠厉,重新有了一番认识,这个年轻人,远远比他想象的胆气还要足,这般的危急关头,这个年轻人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越发悍勇。

门外一两万人,门内几百人,这年轻人竟然没有丝毫犹豫。

这就打起来了,这真的就打起来了?

李得鸣似乎都有一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在汴京的内城之中,自己麾下的禁军真的与人开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得鸣想着的是就在今天,就在今天自己大哥的那些谋划与交代,转眼之间,好似都乱了套。事情本不该是这个样子!

“徐指挥使,不可冲动啊,不可莽撞,”李得鸣在无数缉事厂军汉之中大声呼喊。

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一切都还只是刚开始计划,进城的士卒也不过一两万人,必须要让事态平息下来,回归正轨。这就是李得鸣此时所想。

回应李得鸣的,却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脑袋是徐杰刚刚砍下来的,从徐杰的手中扔出,精准的落在李得鸣的怀里,让李得鸣下意识抱个正着。

还听得徐杰一语:“等你大哥来分说!”

门外无数人,有人街边巷角躲避着箭雨,有人拖拽着倒地的同袍,也有人真的开始攀爬院墙,开始试着去撞那缉事厂的大门。

至少院墙与大门之下,不会被羽箭射到,至少这院墙真的不高,大门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大门,不是那厚重的城门。

一个士卒在两个同袍的帮助下,真的就爬上了院墙,往里面看得一眼,院墙之内,铁甲林立,也是挤得满满当当。院墙之下,已然耸立着长枪无数,看到这露头之人,正欲捅刺而来。

这士卒连忙低头,又从院墙上下来了。

左右之人连忙斥道:”你下来作甚,快翻过去啊!“

士卒低了低头,惊慌说道:“你自己上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一个士卒被两人架着往上看了一眼,却也是连忙低头而下,不论身后军将如何催促,这些士卒就躲在院墙之上,如何也不愿意再去攀爬这座低矮的院墙。

箭矢还在一波又一波,正门这一段大道,百十步的长度,已然空了出来,连那些军将都在寻地方躲避着箭雨。

也有军将大喊:“速速派人回营传令,把库房里的弩弓箭矢都运来!“

这般军将,对李家当真是忠心耿耿。

整个内城,无数衙门,无数达官显贵,也如烧开的热水,炸开了锅。

邻近缉事厂的,院门紧闭,唯有院墙上竖着楼梯,有人小心翼翼在楼梯上往外查看。

小道消息无数,传言禁军哗变的,传言缉事厂得罪了人的,甚至也有传言李家造反逼宫的……

皇城之内,卫六飞檐走壁而来,直去见老皇帝。

“陛下,大事不妙,禁军入城了!”卫六第一句话就是这般。

老皇帝惊得从座位上猛的站起,问道:“什么?禁军入城了?多少人马?为何没有一点风声?”

老皇帝在禁军里显然也有眼线,十几万禁军的动作,老皇帝岂能不时刻警惕?所以老皇帝才会如此错愕,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禁军就入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意外之事也,缉事厂指挥使徐杰竟然入了军营把那李得鸣捉拿而出,才引得禁军追击不止,直接追入城内了,入城之禁军,两万之内。会不会再增加,微臣不敢妄言!”

“徐文远,好大了胆气!”老皇帝下意识一言,随后立马又道:“传令,内城城门立马紧闭不开,金吾卫速速接管外城所有城门,不得让一人进出城池!”

金吾卫虽然人数不多,不过一万多人,但是守卫城门的人手,还是有的。

随后老皇帝又开口说道:“卫六,备车,带上金殿卫所有人手,随朕出宫!”

“遵旨!”卫六转身出门,一出门,一跃几十步远,似乎卫六也是心急如焚。

还有一人,也是收到消息,便从座位上猛的惊起,动作几乎与老皇帝一模一样,这个人就是枢密院副使李启明。

下一刻,李启明口中便是大喊:“备车,把府里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把巡城营的人马都调过来,随我去缉事厂!”

世事无常,人算天算,运筹谋略。

终归还是有变数,徐杰就是那个变数,一个小小的新科进士,一个六品小官,忽然把这京城搅得风起云涌。

而这个搅得京城风起云涌的年轻人,依旧手持一把长刀,高高站在缉事厂的门楼之上,他在等一个人来,李启明!

李启明坐在车架之内,身边有李启功,有府中的高手无数,守卫上千。身边还有巡城营的人马五六千,从内城西边,姗姗来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皇帝的车架,此时也才刚刚出得皇城,金吾卫的铁甲,是所有军汉中最好看最华丽的,甚至一些近卫之人,甲胄上还有鎏金,头盔上还有装饰的羽毛。长枪也比一般军汉要长了许多,称之为朔!

马朔、步朔,唐朝之时最为厉害的兵器,一柄朔价格不菲,也是那个时候骑兵最为喜欢的兵器。到得如今,朔已然不是军队中最常用的兵器了,多是天子近卫的兵器,显示威仪所用。

天子出宫,金吾卫随行,还有许多金殿卫高手尾随。

却是双方车架人马,在甜水大街与任店大街的十字路口相遇了。

双方人马都是快速而行,就在这十字路口挤作一团,一个从北而来,一个从西而来。堵在当场,寸步难行。

金吾卫的军汉迅速飞奔到后面去禀报老皇帝:“启禀陛下,不知何处人马,堵在了街口之上。”

老皇帝闻言大怒,怒道:“何处人马?还能是何处人马?去告诉李启明,朕准备让他先走!”

也有巡城营的士卒飞奔往后,到得李启明的车架外禀报:“禀李枢密,头前路口碰上了一队人马,把道路堵住了,不肯相让,还请李枢密定夺。”

李启明闻言一愣,掀开车帘走到车架之外,远远望去,这些巡城营的士卒没有见过金吾卫中的天子近卫,李启明却是见过的,偶尔闪烁的金光灿灿,李启明岂能不知是谁?

便看李启明又钻进车内,皱眉想了想,开口说道:“叫头前人马都退回来,让他们先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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