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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岂能欺辱与我(1 / 2)

('云书桓不辞而别,憋着一股气,就等着自己突破先天,就为了突破先天之时来寻何霁月一较高下。可见云书桓口中那句生死不论当真不是说笑。

所以这场大战的局势,实在有些骇人。便是一旁观战的徐老八也马上觉出了不对劲,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比男人更加心狠手辣。

徐老八咂舌不已,在那两个女人中间的徐杰,更是感觉死去活来,口中不断大呼:“快快住手,两位姑奶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快快收了神通吧!”

便听云书桓呵道:“少爷,你且让到一边,看看我到底比不比得上她何霁月。”

徐杰连忙开口:“比得上比得上,自是比得上的,快快住手吧。”

“什么?她岂能比得上我!”何霁月何等自傲,走遍天下,还未逢敌手,岂能听得徐杰这般话语?剑招早已更加凌厉,大江剑如滔滔江水。

只苦了夹在中间的徐杰,已然是以一敌二的局面,哭丧着脸说道:“姑奶奶诶……我就要死了!”

便听异口同声:“你快让开!”

“八叔,快快来救命啊!“徐杰当然不能让开,只得呼唤帮手。

徐老八左右看了几番,愣愣一语:“哦,我来了。”

徐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随口拿云书桓去比那何霁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好似又在自作自受了。

“张二牛鼻子,这……”猪驼子似乎看不懂情况了,四人大战,这个打来那个打去,好似有两人是一伙的,好似又不是一伙的,好似有个帮手,好似又多了敌人。

道士张老二是真看懂了,只道:“今日大哥是报不了仇恨了。”

“张老二,你能不能别故作高深?有什么话你一次说完不行吗?”猪驼子大概是熟悉了张老二说话的套路。

张老二还是习惯性高深一下,先叹了口气,随后鄙视一语:“猪驼子,你这辈子就是吃了没脑子的亏,死不足惜。你看,那位书生,就是那位少爷。他,他就是大哥的夫君。”

张老二一边说着,也一边抬手指着。

猪驼子此时才真明白过来,却又骂道:“张老二啊张老二,你为何不早说,教老子把人都得罪了,你个居心叵测的牛鼻子啊,你是故意害老子的吧,对,你就是故意害老子的,老子跟你拼了。”

猪驼子兴许真没有脑子,却也知道如何弥补自己没有脑子这一点。尴尬成这样了,不如直接装傻充愣,掩饰一下尴尬,把事情都怪在张老二身上,到时候也有个解释的借口,所以挥刀就往张老二劈去。

张老二拔剑就挡,显然也料到了接下来的局面,对这个猪驼子了解得极为透彻。剑光一起,剑柔如蛇,竟然是武当绕指柔。

武当乃道门,是真正修道之门,并不参与什么江湖纷争。若是三百年前,天下大乱的时候,武当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门派。承平三百年,江湖上早已没有了武当这么一号,武当既不参与江湖利益划分,也不参与江湖拼斗,道士们收着一些信徒的香火钱,也时不时得到一些皇家的封赏,日子清苦,但是从不争夺。

这也是真正道门的姿态,清修无为。乱世有道,盛世有佛。这一语虽然不一定很贴切,但是多少也说出了其中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道门,从来不主动传教,愿意上山修道之人,人家还不一定收你,道士们大多时候也懒得跟你传什么教义宗旨。颇有点有缘得之的味道。

佛门却不一样,佛门是主动传教型的教派,甚至也是主动扩张型的教派。佛门是极为愿意主动与人传法的,甚至主动到一度可以上街去拉人传法。

这个叫张老二的道士,出剑之间,已然是一流的气势。但是这么一个身怀武当剑法的道士,却流落江湖,成了一个道士打扮的江湖人。其中必然也有故事,十有八九这个道士应该已经不是武当山的人了。

猪驼子自然是比不得张道士,两人一番打斗之后,便也只听得猪驼子破口大骂,却不见猪驼子还往前去自讨苦吃。

倒是张道士也懒得理会他。

那四人大战,昏天暗地,好好的院落石板地面,早已沟壑纵横。徐杰一时去挡何霁月,一时去挡云书桓。徐老八也是如此。

徐老八皱眉不已,口中说道:“杰儿,这么打下去不是个事啊!!”

徐杰深以为然,口中又劝:“二位姑奶奶,收了神通吧,快快收了神通吧。”

若是徐杰不在当面还好,兴许有人在中间斡旋着,两位姑娘当真就停手了,来日再战。奈何徐杰今日在当场,两位姑娘岂能收手?

徐杰已然无法,唯有心生一计,忽然手中的刀脱手而落,人也直接倒地大喊:“哎呀,八叔,我旧伤复发,怕是要死了!”

徐老八也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但是也极为配合,急忙俯身去看徐杰,口中惊呼:“卫二十三好生狠厉的手段啊,竟然教杰儿伤重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更是配合:“八叔啊八叔,我连个子女都没有留,却就要死了,如何对得起徐家列祖列宗。”

一旁还在骂骂咧咧的猪驼子见得这般,又问张老二一语:“那个卫二十三往后可是仇人?”

张老二并不答猪驼子话语,只是自顾自似笑非笑道:“如此演技,尴尬至极。”

猪驼子却还开口问道:“什么尴尬?”

张老二并不与猪驼子去解释,而是慢慢看着好戏。

果然,好戏上演。两个要决死的女子,兵刃早已止住,几步近前,俯身就往徐杰身上摸去。

“少爷哪里伤了?”

“文远,暗疾在何处?你为何早早不说,非要待得发作了再说?”

徐杰一副难受的模样,抬头看着两个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之人,慢慢说道:“我……死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

徐杰好似真要死了。

“你不能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千万撑住,我一定寻来良医治好你的伤。”

旋即又听得何霁月问道:“你的伤在何处啊?”

云书桓也连忙问道:“少爷,到底哪里的伤?”

徐杰已然不知如何去答,装作一脸难受悲伤,左右看了看这两个女子凑近的脸,问道:“八叔,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老八闻言尴尬不已,也看了看早已把自己挤到一边的两个女子,支吾答道:“杰儿伤在……伤在屁股上了,好重的伤,不忍直视。”

徐杰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不忍直视,快快把我抬进房中去。”

屁股当真是个好地方,两个女子面前,至少不会立马露馅。徐老八与徐杰大概都如此去想。

只是徐老八与徐杰如何也没有想到,话音刚落,自己便别两个女子翻了过来,更感觉衣带一松。

徐杰连忙双手抓住腰带,口中喊道:“大庭广众之下,岂能欺辱与我。”

两个女子手中动作一停,对视一眼,各自往后一退,再也不理会徐杰,刀剑各自在手。

便是又要再打。只怪演技太差,只瞒得过几句话语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连忙站起,一手拉着腰带,一手在空中挥舞,口中大呼:“二位姑奶奶,看着我屁股重伤的份上,来日再战如何?”

云书桓看着徐杰,努力保持着一脸的愤怒,却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噗嗤一笑之后,却又立马还是一脸的怒气。

不远的张老二连忙与猪驼子说道:“猪驼子,快,快去赔礼。”

猪驼子还假装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猪驼子何等英雄了得,江湖上铁铮铮的汉子,岂能做出与人赔礼道歉的事情。”

张老二闻言一笑,便看猪驼子几步上前,忽然跪倒在徐杰面前,口中大呼:“大哥少爷,大哥夫君,小的猪驼子,刚才乱说的话语都是那个牛鼻子陷害的,并非小的本意,还请大哥少爷,大哥夫君原谅。”

徐杰已然一脸的懵,不过也觉得这人上来得正好,一手提着裤子,开口问道:“且起来,先与我说说云小子如何就成了你们的大哥。”

“说来话长,那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山林之间猛兽呼嚎,夜鸟腾飞,林子里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猪驼子的话语,一套一套的说书词。

就在此时,一身金甲从打开的大门走了进来,刚刚进来便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瞪口呆。

徐杰自然也看到了走进来之人,连忙提了提裤子,伸手前后去寻不知被谁隔断的腰带,仓促间系了起来,随后装作无事发生,说道:“张大帅,里面请。”

金甲张立点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左右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女子,似也有些明白,上前几步跟上徐杰,口中说道:“贤弟好福气啊,齐人之福也。”

徐杰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摆摆手,轻声说道:“齐人无福,齐人有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人之福这个词,多用来形容桃花好运的福气,妻妾成双的美事。但是齐人之福的典故出处,并非是这个意思,反倒是说夫君做了亏心事被妻妾发现了,妻妾又羞又泣。出自孟子中的《齐人有一妻一妾》。

张立听言,淡淡一笑,立马又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两人不过刚刚入屋内,张立已然开口问道:“贤弟以为那件事情如何?”

张立所问,并不直白,但是徐杰已然听懂。因为放荣国公主夏小容出宫的幕后之人,就是张立。

“张大帅可是当真有如此谋算?”徐杰反问了一语。

张立不置可否,只道:“后日早朝,我当罢官,兴许还要丢命。”

徐杰并不觉得如何惊讶,却还是问道:“为何?”

“贤弟岂能不知为何?”张立又道。

徐杰抬手示意张立落座,答了一语:“都是我害了你。”

“不怪你,该怪何人,愚兄心中自知。”张立颇有些悲凉之感。

“看来大帅心中是想定了。”徐杰本来坐直的身形,不自觉往椅背靠了靠,微微瘫坐。

张立忽然转身盯着徐杰看,看了片刻,沉声问道:“贤弟莫非做了他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摆摆手,只道:“别无他想了,只是多少有几分惆怅。”

“别无他想就好,极好,但凭贤弟谋划。”张立大气一松。

徐杰微微闭眼,手在扶手之上轻轻敲击,门外不时传来猪驼子大哥前大哥后的声音,也有大哥呵斥的声音,吵杂之声慢慢往院子左边而去。

徐杰终于睁开了眼睛,问道:“后日早朝?”

张立点点头:“后日。”

徐杰慢慢抬起张开的手掌,张立以为徐杰要说什么,视线往徐杰手掌看去,便见徐杰手掌慢慢翻转,手掌变成了手背,往下一压。

张立下意识点点头:“好。”

“你回宫吧,只做一事,保住他的命。”徐杰说道。

张立知道这个“他”指的谁人,却又问道:“贤弟,没有其他吩咐了吗?”

徐杰摇摇头:“没有了,你就做这一件事情。”

张立点点头,起身轻轻拱手,往门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跟着出门,走到小厅门口,目送张立出得院门。

往南去的官道之上,有快马几匹,身负圣旨,已然赶到了大江,圣旨立马就出现在了大江城外军营之中。

军营里随即鼓声大作,三千多号士卒,从库房里领来刀枪,穿起了零零散散的甲胄,弓弩箭矢也搬出来不少。

稀稀拉拉的队伍排了起来,大江兵马都总管,一个肥头大耳的军将,手拿圣旨站在年久失修的将台之上,想说点什么,却又皱眉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还有几个钦差盯着他看,看得他又不得不说上一句话语:“弟兄们,今日聚兵,只为一事,随本将讨伐反……贼,讨伐山匪。”

军将说完,却有一个钦差加了一语:“事成之后,皆有重赏,白银百两,人人都有。”

三千大军,便是深处大华腹地的大江郡所有的驻地守军了,编制上应该有五千人马,能凑三千出征,已然就是极限了。

钦差在后,军将在前,左右还有副将。钦差再一次开口提醒:“赵将军,事情若成了,陛下有旨,让你官升三级。事情若是不成,哼哼……怕也只有个人头落地了。”

“圣旨皇差,岂敢有差池,钦使放心就是,下官不敢有一丝一毫怠慢。只是……只是那青山县的徐家镇乃是江湖巨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就怕竭尽全力,也不得全功啊。”赵将军,大江兵马都总管,五品武官,地位着实不低,却也知道这徐家镇,可不是轻易拿捏得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位赵将军在大江为官多年,武官五品,基本就是一般地方武官升迁的尽头了,也就是说做到一州一府的兵马都总管、都统制,几乎就是这位赵将军的最高官职。

无战事的地方,武将升迁难如登天,几乎只有一个渠道,那就是补缺,老将致仕退休了,或者老将死了,才有升迁的可能。但是州府之上,其实武官主要也是文官了,到得道路这一级别,多是文官掌管武官。若是到枢密院,那就更是如此,枢密院其实不像一个军事衙门,更像一个文官衙门。

赵将军显然知道徐家镇是什么地方,但是面对官升三级这件事情的诱惑,他当真抵挡不住,如何也要拼上一番。但是赵将军心中也有担忧,倒不是担忧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大华天下,哪里有人敢与朝廷作对?

捉拿什么绿林匪徒之类的事情,赵将军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些江湖人见到官军,从来就没有正面对抗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走,想着如何逃出生天。

他担忧的是徐家镇里听说有几个了不得的高手,就如他口中所言,怕难晋全功,头目之类的,不一定抓得住,所以先说出来,以免到时候被怪罪。

不想那钦差闻言,面色一正,答道:“赵将军,想你也是不知其中利害,首恶之人,一定要缉拿到手,其他人走脱了倒是无妨。”

皇帝派兵往徐家镇去,就是为了拿捏徐杰,寻常村民跑了就跑了,但是徐杰直系亲属,也就是这钦差口中所言的“首恶之人”,那是一定不能跑的。

赵将军闻言,面有心虚,口中再解释道:“钦使,此事之利害,下官多少也能猜测一些,若是钦使带了几个金殿卫的高手,此事必是手到擒来,有些江湖高人,可高来高去,一跃几十步之远,凭着下官麾下这些人,逃脱几个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钦差闻言一怒,说道:“什么一跃几十步,你麾下几千人马,如何也不能教人走脱了,否则莫怪京中上官无情。”

赵将军此时才知道这官升三级不是那么简单之事,口中说着:“下官尽力为之,尽力为之。”

但是赵将军心中却更多了几分担忧,只期盼到时候那些首恶之人不会望风而逃,只要不望风而逃,几千人马围困起来,倒是有缉拿的可能,若是那些高来高去之人见的官军转头就走,想要缉拿之,那便真是难如登天了。

京城里的徐杰,却在这个时刻正忙着一些小事,从集市里买回来几根麻绳,把麻绳捆在欧阳正的棺木之上,又寻来一根长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又去见了几个人,也到缉事厂走了一趟,不知与杜知方兴二人谈论了一些什么事情。

欧阳文峰手持无数的请柬,在内城里到处奔忙。

每每到得谁家门口,欧阳文峰但凡开口表明身份,必然吃上一口闭门羹,气得欧阳文峰就差在别人家门口开口大骂,却又只能忍了又忍,把那请柬随意丢在门口,转身再去下一家。

倒是有一家人并未让欧阳文峰吃闭门羹,便是中书右侍郎李直的府邸。

这让欧阳文峰有些诧异,这两三年来,李直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甚至朝会之上,几乎都是闭口不言。这两三年来的朝堂,事情太多,又有皇位更迭之事,倒是没有人去在意这位中书右侍郎李直。若不是老皇帝年迈多病又事多,如此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中书侍郎,只怕早已贬官调走了。

也是首相欧阳正气量不小,也没有闲心去打压与他。

李直在书房稳坐,看着走进来的欧阳文峰,面带笑意,只等欧阳文峰见礼之后,便开口问道:“贤侄近来可好?”

欧阳文峰只道:“多谢李侍郎关心,小侄并无什么不好。”

欧阳文峰兴许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做出一个坚强的样子,特别是要在李直面前做出这般的样子。

李直却是又笑了笑:“贤侄,你父此去,想来你近来也过得不怎么样,我也听下人说了,说你今日在城中到处都吃了闭门羹,人走茶凉啊,你也不必怨天尤人。”

“嗯,小侄也看得开。”欧阳文峰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请柬往李直面前送去,既然李直知晓来意,欧阳文峰也就不必多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接过请柬,打开随意看了一眼,随后合上放在一边,开口说道:“唉……欧阳正啊欧阳正,当初回京之时,我见你那般意气风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高楼平地起,万仞多招风,不想着低调做人做事,却这般不知进退,可悲啊。你我也算是同窗一场,就算世人都不待见你儿子,我却如何也要请他进家叙上一叙。当初你若是不这么跋扈,而今你我也还是同朝为官,可叹啊。”

李直一番话语,好似都是说给欧阳正听的。却又都在欧阳文峰面前去说,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态。

兴许是因为欧阳正这个高楼倒得太快了,快到李直都没有机会去欧阳正面前说上这么一番话语。此时唯有在欧阳文峰面前去说,似也有不说不快的感觉。

用“幸灾乐祸”四个字显然不足以形容李直的这种心中之想。要说李直这人,倒是真有几分耐心,有几分忍耐力,自从欧阳正回京之后,李直几乎就成了透明人,从来不多说多言。但是这份忍耐,大概就是为了等待今日。

李直大概也觉得自己在欧阳正身上受了辱,且不说两人昔日有旧,就说堂堂中书右侍郎,中书省副相,笑脸去迎入京的欧阳正,却被欧阳正驳了脸面,让他如此高官笑脸贴了冷屁股,岂能不让人怀恨在心?

就如李直当初所言,便看你高楼能住几日。果然,欧阳正这高楼还真没有住上几日。一切都如李直所言,李直看着欧阳正两番起起落落,似乎也在佩服自己眼光精准。

李直不免有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在李直这种身居高位之人心中,就是高瞻远瞩,体现出了政治者所有的能力。

李直颇为自得。自得到遗憾没有在欧阳正当面说出这一番话语。

欧阳文峰本以为李直是真要叙旧一番,不想李直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面色一沉,君子的规范让欧阳文峰对这位长辈不好直言去怒,只有忍得双拳紧握。

不想李直又说一语:“贤侄啊,你我算是故旧,听闻你如今也中了进士,好在陛下也并非阻了你欧阳家后世子孙的仕途,往后啊,定要引以为戒,得势不可忘形,一定要谦虚谨慎,对人对事,都要低调谦卑,如此方得长久。切记不可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欧阳文峰拳头更是捏得作响,口中有一粗语好似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欧阳文峰连忙转头,往外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站起身来,说道:“贤侄何必这么急着走,府中还吩咐了酒宴。”

欧阳文峰并不回头,直往大门而去,面目不禁狰狞起来。欧阳文峰这一辈子,大概是第一次有如此狰狞的表情。

李直见欧阳文峰直奔而出,却还大喊一语:“贤侄啊,出殡之时,正是衙门里繁忙的时候,怕是抽不出时间去参加,代我与欧阳正多敬一杯黄泉酒。”

欧阳文峰出得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门楼之上的烫金大字“李府”。深吸一口气,便往家中而回,手中还余十几分请柬,却也再懒得到处去送。

回到家中的欧阳文峰,进得灵堂,跪在牌位之前,低头不语,却又身形抖动不已。

闭门羹兴许不那么气人,如欧阳文峰这般的性子,甚至也还主动去理解人家的苦衷。有些事情,却是比闭门羹更让人难以接受。

这才是赤裸裸的人情冷暖。

欧阳文峰起初还以为自己已然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情冷暖、什么才是真正的世道人心。

徐家镇码头,一艘快船在几人奋力摇橹之下,飞快逆流而上到得徐家镇。

一人直接从船上跳下,飞奔往镇子里去。

不得多久,镇前古树上的那口大鼓隆隆作响。各家各户的汉子们挎刀穿甲飞奔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仲皱着眉头,拄着拐杖慢慢往镇口而来,徐牛已然在那里整理队列。徐家镇如今人口越来越多,但是老弱妇孺加在一起也还没有超过三千之数。

镇口聚了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汉子,个个穿甲挎刀,却也不过四百多号人。

弩弓箭矢一箱一箱从祠堂里搬了出来。

镇口码头上也还有许多船只,都是南来北往的货船,码头上的江湖人也还有不少,见得这徐家镇忽然这般大的阵仗,不少人都往前来问。

铁背蛟龙吴子豪也正好在徐家镇,便是第一个到的徐牛身边,开口问道:“牛哥,怎么了?是何人敢与徐家过不去?”

徐牛看了一眼吴子豪,只答:“你们赶紧上船走吧,不关你们的事。”

吴子豪闻言眉目一正,说道:“牛哥,岂可小瞧于我吴子兴,江湖有义气,牛哥只管吩咐,小弟我这一身剐,便随你去了。”

徐牛闻言倒是感动,却还是说道:“你们走吧,不必惹祸上身,来的是官兵,三四千之多。是那京城里有大人物与我家杰儿过不去。”

吴子豪听得是官军来了,面色一变,下意识有些心虚,随后却又抬手一抚额头,咬牙说道:“牛哥,这几年我也赚足了身家,今日就还你徐家一份人情。”

说完吴子豪转头便是大喊:“都给老子提刀下船来,一个个吃饱喝足了也该做点事情了。”

古话有一语,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兴许是真有些道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徐仲刚刚走来,看得不远码头上几十个提刀的汉子正在下船,看了一眼吴子豪,挥挥手说道:“吴子豪,带着你家弟兄们起帆去,今日若是我徐家过了此劫,来日还如以往。”

吴子豪闻言大急:“大哥,我吴子豪岂是那没卵蛋的汉子,今日我是如何也不走,且看我手中的钢刀,杀一个保本,杀一双便帮大哥赚一个。”

徐仲犹豫了一下,答道:“也罢,今日我就受你一声大哥,你带兄弟们往后去,随在我徐家人之后。”

吴子豪闻言大喜,拱手答道:“多谢大哥!”

吴子豪说完这一语,提刀就往后而去,刚才还有不少心虚,此时只觉得热血沸腾,荣光在身。

徐仲慢慢上马,徐牛为他绑缚着腿脚腰腹,递上去一杆长枪。

徐仲在马上娴熟无比,左右拉了拉马头,调整一下方向,又调整了一下腰刀的方位,让刀柄在腰间更加顺手,随后把一柄弩弓也放在马背皮袋之中,如此一切准备妥当,回头看着这些子弟兵,开口一语:“经了此番,往后就习惯了。”

众多半大小子闻言点点头,也有人开口:“仲伯放心,必不敢丢我徐家脸面。”

徐仲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似乎也是习惯,如此老军阵,早已习惯了不在阵前去说那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语,老卒如此,厮杀见惯。

徐牛也说了一语:“走,往大道去迎。”

家中还有老妇,还有新妇。欧阳文沁一直站在家门口远眺镇口,急得一双玉手无所适从。各家各户皆是如此,门口都站着妇孺,替那些提刀出征的汉子们担忧祈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也不时回头往宅子里望去,见得瞎眼的老妇在回廊里慢慢往门口摸了过来,连忙上前去迎,一边走着,一边安定着自己的心神。

老妇听得脚步近前,便开口问道:“文沁,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到处马嘶人喊的?”

欧阳文沁连忙答道:“奶奶,二叔他们今日有暇,说是要演练人马呢。”

“演练人马?可是哪里起了匪患?”老妇人活了这么久,倒也见多识广,当年大水之时,匪患她也见识过。

若不是老奶奶提到”匪患“,欧阳文沁必然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借口,连忙答道:“嗯,说是淮西东边那里有了匪患,正在往咱们这边逃窜,所以二叔想着演练一下人马,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老奶奶似乎真信了,只叹息道:“好好的世道,为何还有人去当匪呢,都是有手有脚的汉子,哪里没有一口饭吃。待得你二叔回来了,你去与他说,若是真有匪徒逃来了,不要杀人太多,杀人折寿的,若是他们愿意啊,我们徐家如今做起生意了,田地总要人种,带些人回来种田也是可以的,如此就是善事,也为杰儿积攒福分,后世子孙都会多福。”

老奶奶当真善良,欧阳文沁一边点头一边答道:“奶奶放心,二叔最是心善,连路边的乞丐也往家里带呢,必然不会杀人的。”

“好,这就好,杀人折寿。我们徐家是良家,都是良人。”老奶奶说着说着,也微笑出来,心中甚是欣慰。

欧阳文沁扶着老奶奶又慢慢往内宅里去。却又回头往门外看,心中多是担忧,不仅担忧徐仲,更是担忧徐杰。

大江郡之兵,已然过了青山城,出现在青山城外。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徐家镇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青山城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山城西,京城来的钦差与大江兵马都总管赵将军还在城门口与那非要安排酒宴的青山知县寒暄客套,从西边宽敞的道路上就已经出现了几十匹健马铁甲,还有三百多号铁甲士卒,队列严整,不紧不慢从路口出来,在县城西边的空地上排好了队列。

从青山县城去徐家镇,也就这么一条大路,这条大路还是徐家镇一代代的人开拓休整出来的,而今早已比官道还要宽敞平坦。

徐家镇没有寨墙包围,所以这开战之地,必然不能在徐家镇外,以免伤及无辜,所以徐仲才带着人到了十几里外的青山县城之下。

赵将军看着头前的那些铁甲,眉头皱了皱,却也有心虚。

果然那钦差开口便问:“那些可是徐家的反贼?”

赵将军点点头。

钦差转头看向赵将军,眉头紧锁,问道:“何以反贼有如此军备?健马铁甲如此严整?甚至还有军中弓弩?”

这就是赵将军的心虚了,徐家镇在大江郡里重金收购军械的事情,他没有亲自参与,但是却心知肚明,因为其中部分利益,这位赵将军的口袋里也有。至于徐家镇私藏大量健马的事情,这位赵将军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以往也没有当回事。

好在,好在徐家镇来人不多,所以赵将军开口说道:“钦使不必忧虑,贼人不过三四百人,不在话下。”

这位钦差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却也无可奈何,只道:“赵将军莫不是搬起石头要砸自己的脚?”

赵将军尴尬一笑:“钦使多虑了,既然贼人已然送上门来,下官这就去缉拿。”

对面四百余人,已然严阵以待,徐仲打马在头前,并不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牛在后已然开口:“张弩。”

弓弦的嗡嗡声,一支支羽箭搭在了弩臂之上。

那位赵将军倒也不急,左右看着麾下士卒列队,自己却往前去了几步,开口大喊:“徐家人听好了,本将此来,奉皇命拿贼,只拿首恶,其余人等,各自归家,并不牵连。尔等也不必惹祸上身,更不需以命相搏,官府向来讲理讲情,首恶当诛,从犯不咎。”

往日里剿那些江湖贼匪,但凡这一语出去,必然能扰乱敌人心神,也会有无数的低语议论之声,到得打起来的时候,逃跑的也比拼命的多。

只是今日有些奇怪,那意料之中议论纷纷的声音并未听到,这让赵将军多少有些意外,又开口喊道:“尔等必不能受人蛊惑,行那谋逆之事,皇命之下,但有违抗者,皆是逆贼,定斩不饶。有弃兵投降者,既往不咎。”

议论纷纷的声音还是没有,对面那些人,依旧站得整整齐齐,目光都往前盯着。

这位赵将军心中生起一些疑惑,回头看了一眼京城里来的钦差。

那钦差开口:“多说无益,起兵拿贼,陛下在京城里可等不得你这般不紧不慢。”

赵将军闻言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麾下队列还未排好,只得开口又喊一语:“尔等如此一意孤行,就怪不得本将心狠手辣了。”

“你他娘聒噪个甚呢,打仗就打仗,不打就滚蛋。”徐牛开口就骂,也是徐牛以往在军阵之中,还未见过如此喋喋不休的军将。

“恶贼好胆,稍后让你哭也哭不出来。”被骂的赵将军气愤一语,回头左右又喊:“都把阵型排好了,给老子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牛已然开口:“大哥?”

徐仲点点头,慢慢打马,出了阵前,却往侧面而去,七八十骑都跟着徐仲往侧面一个土坡奔去。留得三百多号步卒汉子队列严整在前。

赵将军见得徐仲带着一众骑士往侧面而去,开口便是大喊:“快,快上,那贼首要逃了。”

身后钦差此时才看清楚徐仲,也是大喊:“就是那个马上坐着的一条腿,就是他,一定要拿住他。”

赵将军打马就出,身后三千多人,呼呼啦啦往前奔去,喊杀震天,都往侧面的土坡去追那要逃走的贼首。

不想头前那三百多号铁甲在一声呼喊之后,弓弩已然大作,天空中皆是破空之声,一个一个的黑点由远及近。

待得黑点瞬间近前变大,便是血雾升腾,戛然而止的人,栽倒在地,看着遗留在自己体外的半截箭杆之后,还未感受到疼痛,便高声痛呼起来。

箭雨不过两轮,对面三百多号铁甲在十几个老卒的带领之下开始迈步前奔,长枪笔直向前,脚步整齐划一。显然这段时间来,徐家镇练兵之事,当真极为认真严肃。

赵将军是真的以为离阵而去的贼首徐仲是要逃跑,所以仓促就要去追,却见离阵的徐仲带着几十号骑士就停在一里多外的土坡之上,便是不明所以,又受得箭雨两轮,连忙回头大喊:“射,回射贼人。”

贼人已然冲上来了,稀稀拉拉的箭雨也起,却是转瞬之间,贼人竟然与官兵交织在了一处,赵将军身边,也有几十骑士,此时却为难起来,不知是该去追那土坡上听着的首恶之人,还是转头去冲那三百多号步卒。

赵将军又转头看了看土坡,见得那几十骑士当真没有要立马远逃的意思,也做了决断,开口大喊:“转向,先杀从贼,再追首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十匹马转头而来,直往那三百多号贼人又去。

却也乱作一团,还听得赵将军一边打马,还一边呼喊:“让开,都快快让开,让老子过去。”

三千多队列还未整齐的大军,一会儿转头去追侧面的徐仲,一会儿又调头来打正面的贼人,赵将军身边几十骑,哪里还有一条能让他们冲起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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