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刺王杀驾,这件事的后果会是如何?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与那背地里的仁德大隆已然不是一回事。
张立更是清楚非常,张立更知道眼前的徐杰要做那冲动的傻事了,所以张立想也不想一个虎扑就朝着徐杰而去,并非要拿徐杰如何,而是双手紧紧握在了徐杰的手上,用尽全身力气按住徐杰手中的动作。
还听得张立低声一语:“莫要辜负了欧阳公。”
为何莫要辜负了欧阳公?欧阳正为何要自尽?是因为圣贤君子受不得这般屈辱?兴许有这个原因,但是远远不止这个原因。
真要深究其中,欧阳正岂能不了解徐杰?欧阳正一次一次要求徐杰以君子为行事准则,便是欧阳正真的了解徐杰。知道徐杰不会就这么走了,一定会回这京城里来。徐杰回到京城要做什么?
但是,皇帝就是皇帝,天子就是天子,徐杰不论做什么,在欧阳正看来,后果都是不堪设想。欧阳正更知道如今的新皇帝心中到底如何去想,老如欧阳正,岂能不懂人心?岂能看不透夏锐心中拿点花花肠子?
所以,所以欧阳正死了,让徐杰毫无牵挂了,不用想着救人了,不用再去忤逆皇帝天子了,伤心欲绝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从此远离是非。
只是欧阳正还是有一些失算,因为欧阳正只见过读书尽忠的徐杰,没有见过江湖徐杰。江湖人,虽然让读书人看不起,也让金殿卫这种皇家高手看不起。但是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行事准则,也有仁义礼智信,甚至比读书人更看重这些。
就如种师道,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不过就是完成师父的遗愿,也就是为师父报仇雪恨。
江湖人,就是快意恩仇,有恩必报,有仇更要报。以头抢地,死而后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正的死,并非如欧阳正所想那般是结束,而是仇恨。
莫要辜负了欧阳公,张立的话语听到徐杰耳中,更让刚才还有一丝理智的徐杰怒不可遏,只见徐杰手臂一抬,张立已然往外翻去,刀光出鞘而来,口中还有一语:“纳命来!”
夏锐听得这声大喊,吓得身形一软,人已转身躲在了御案之后,口中还在大呼:“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护驾!!!!”
护驾之人自然是有,若是没有护驾之人,夏锐在那御案之后,也说不出这么多话语,必然早已一刀两断。
卫二十三的剑,早已横在了徐杰面前,连带卫九,也站在了御案之前。
此时的夏锐,脑中皆是那一日缉事厂门楼之上提着人头横剑而立的身影,也是那一日皇城之上大杀四方的身影。
此刻,夏锐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是忌惮徐杰什么了。夏锐忌惮的不是徐杰功高盖主,忌惮的不是徐杰恃宠而骄,夏锐忌惮的是徐杰是那规则束缚不住之人,是那皇权压不住的因素,是那天子威严震慑不到之所在。
勇武不服管辖,胆大可以毫不犹豫篡改遗诏。
是的,夏锐是怕这天下有这么一个管不住的无法无天之辈,有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有一日会大闹天宫,会危及天子威严。兴许就如今日,越怕发生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就越会发生,世间之事,永远都是这么个道理。犹如一种心理暗示,让人不断把事情推向自己担心的那个局面。
天下万事万物,皆在天子脚下。为何这天下偏偏就还有一个人不在天子脚下?甚至天子心中都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在自己脚下,甚至天子自己都没有那份自信让这个人在自己脚下。
凭什么天下就有这么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才是原罪!
大战已起,甲士如潮水一般涌入,又在张立眼神示意之中剑拨弩张却不上前。
徐杰如疯魔一般,并不真的与卫二十三决死,只是一次一次想摆脱卫二十三冲入那御案之处。
卫二十三不断拦截着疯魔徐杰,口中大喊:“徐文远,莫做傻事!”
“让开!”徐杰怒吼一语,江湖有义气,听起来俗不可耐,却又正是那些江湖人的过人之处。今日徐杰,只为报仇雪恨。
“徐文远,职责所在,今日你过不得我手中之剑!”卫二十三是在劝徐杰,让徐杰知道这般不过徒劳无功。却也真是卫二十三职责所在,金殿卫近三百年传承,一代一代高手,职责都是如此。就算管不得什么争权夺利,管不得什么政治倾轧,但是必须要管得皇家安危。
开国之初,高祖身边,高手如云,到得如今,金殿卫已然比不得当年那般高手如云,其实金殿卫也在慢慢凋零,凋零到千余金殿卫,不过几个先天高手。这份职责,已然成了最后的荣耀。
徐杰是真过不得卫二十三手中之剑,再如何凋零的金殿卫,依旧是金殿卫,依旧有三百年前那些随着高祖打下天下之人的传承,无论从武道理论的先进,还是到人才培养的机制,金殿卫的优势,远远不是江湖门派所能比拟。
卫二十三武艺到底有多高,徐杰以往并不真切了解,今日才真正明白卫二十三到底有多恐怖。
就如卫二十三的剑,挥舞起来毫无威力可言,却又带着千钧之力,砍在大殿栋柱之上,连痕迹都没有,砍在徐杰刀上,却又让徐杰不由自主身形急退。
卫二十三,是真的能挡住徐杰。昔日里卫二十三在那摘星楼杀左定之父,更是毫不费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听徐杰又喊:“二十三,你再不让,生死有命!”
卫二十三闻言面色一沉,已然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口中答了一语:“断海潮也不行!”
“那便试试!”徐杰头前是真不愿与卫二十三搏命一场,而今已然不管不顾。
卫二十三口中虽然如此去说,却不代表他真的如此自信,单论武道境界,徐杰不及卫二十三,徐杰是武道天才,卫二十三更是武道天才。卫二十三比徐杰年纪大上不少,比徐杰练武用功,比徐杰经历过更多竞争,甚至比徐杰经历过更多旁人看不到的生死。如此才有金殿卫指挥使卫二十三。
但是,徐杰有幸,有幸早早在山顶看过一览山小的场面。有幸遇到了天下第一剑,有幸见识了二瘦三胖,有幸与何真卿为邻。
断海潮到底行不行,也不是卫二十三一句话能决定的。
此时的卫二十三,显然不如他话语说得那么轻松,早已如临大敌,所有感官都被调配到最佳状态,体内劲道鼓荡不止,连冠帽都冲天而去,须发皆张,却不飘荡。
断海潮,来了!
一闪而逝!毫无过程可言。如今徐杰的断海潮,与杨二瘦的好似并不一样了,大概也与徐小刀的断海潮也不一样了。人各不同,武道也不同,断海潮,也有了各自的断海潮。
没有炸响,只有一声尖锐刺耳,刺得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徐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膝跪地,却在那台阶之下,并没有上到高台。
卫二十三,剑刃倒插,撑在了身体之后。
断海潮,似乎真的不行!
徐杰慢慢起身,吞了一口热血,此招一出,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精气神,已然后继无力。
便看徐杰慢慢站起,提刀,转身!
身后忽然又有了一声炸响,一块牌匾从空中落下,仁德与大隆二字,分开左右,成了两截。
两截牌匾落在御案之上,御案也应声两断,散落了一地的笔墨纸砚与奏折。
随之还有一人惊呼连连:“快来护驾…………快……快快,朕在桌案里,快把……朕拉出来。”
卫九看了一眼徐杰的背影,俯身搬开御案,头破血流的夏锐站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抬头看向转身往外而去的徐杰。
甲士成百上千,门外更是成千上万。
徐杰走在人群让出的小道之中,并不回头,恨,只恨武道不精,只恨自己无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已然出了大殿之门,刀拖在地上,摩擦着石板,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
直到看见徐杰走出大殿,夏锐方才敢开口说话:“来人啊,缉拿……缉拿刺客徐文远。”
卫二十三回头看了一眼夏锐,剑身一软,人已瘫坐在地,一口鲜血再也忍不出喷涌而出,口中却说了一语:“陛下,让徐文远先给欧阳公收尸办丧吧。”
没有卫二十三,这徐文远真的缉拿得住吗?卫二十三看了一眼台下低头不语的张立,摇了摇头,便是知道这徐文远是缉拿不住的。就算京城里有金吾卫,有巡城营,还有城外大军无数,这徐文远也缉拿不住。
并非徐文远万夫莫当,但就是缉拿不住。
缉拿不住,徒生一场血腥。缉拿不住,兴许还逼着徐杰真正再去铤而走险,徐家厮杀汉,徐杰身边之人,真要铤而走险,金殿卫就真的没落了,兴许金殿卫没落了也难以挡住一些事情的发生。
这一切,是真的需要从长计议了。
见得卫二十三忽然瘫坐在地,夏锐心中大急,往前几步连忙去扶卫二十三,口中急问:“二十三,你可不能死啊!”
夏锐此时之语,就是这么直白,卫二十三是真不能死,卫二十三若是死了,夏锐岂能还有安睡之夜?夏锐心中,好似觉得身边唯有卫二十三能挡住徐杰了。
“陛下,臣无妨,伤势不重。”卫二十三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听得这一语,心中大喜,说道:“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
卫九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
卫二十三还与夏锐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今日之事,但有一言传出,在场之人,皆死!”
所有甲士,包括太监,皆是不寒而栗,吓得浑身一抖。
此时早已躲在甲士堆里的许仕达终于又走出来了,拱手说道:“陛下,此贼行此叛逆之事,合该满门抄斩,株连三族。”
张立已然也开口:“陛下,徐文远乃国之大才,还请陛下念及故旧,挽回此事。拿许仕达下狱问罪,以解徐杰心中怨气。”
张立此时还说这一语,就是真有些傻了。兴许在他心中,觉得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许仕达听得要拿他问罪,连忙说道:“张总兵,你到底是收了此贼什么好处?教你这般为他开脱?莫不是你一人要如此贼一般大殿行刺不成?”
夏锐听得这句话语,浑身没有一处是自在的,颤抖的手,不断抹着脸上的血,双眼不断左右去看,却说一语:“都退下,都退下,二十三跟着朕走,许仕达往御书房等候。”
说完夏锐转身就走,脚步虚浮,胸口不断起伏,心跳加速,有一种焦虑,有一种心虚,还有惧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翻遍史书,历朝历代可有过这样的事情?
兴许真有,在那春秋战国年月,杀王之事,比如食指大动的典故,因为一碗乌龟汤置气,就刺杀君王的事情,真有发生。
但是夏锐显然不知,夏锐身着龙袍,端坐龙椅,满朝文武,披甲百万,江山万里,岂能预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夏锐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世间为何就真的有这样的人!这一切,不合情理!
这世间,无论如何也容不得这样的人。
欧阳府,所有下人皆已遣散,家财散尽,只留四周素白。
孝子二人,披麻戴孝,对面而跪,面前烧着冥纸,棺木简单,牌位也是徐杰亲笔所写。
二人并未落泪,皆是默默把冥纸不断放在头前的火盆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门中门皆开,也无人守候,却不见一人上门吊唁。
唯有一人,站在门口叹息许久,还是走了进来,便是梁伯庸。
梁伯庸走进灵堂,跪拜吊唁,无人唱礼,孝子二人答了一礼。
梁伯庸也不开口,跪坐一旁,拿起冥纸也往火盆里放。终于说出一句:“节哀!”
孝子二人再答一礼。
许久,徐杰开口说一语:“文峰,去把大门关上吧。”
欧阳文峰起身,往外去关大门,夜已落幕,何其可悲,当朝首相灵堂,却只有一人吊唁,世道炎凉如斯,满朝文武,自李启明之后,不知多少人在欧阳正的笔下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却没有一人来吊唁这个世间君子。
欧阳文峰也懒得往外在去看,大门慢慢关上,目光坚韧,面色沉着。今日之欧阳文峰,已然不同以往。
忽然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欧阳文峰看着伸进门缝的这只手,意外非常,连忙再把大门打开,门外一人,一身黑衣,还有罩袍笼住身形,这人微微抬头,露出了女子的面容,秀丽非常。
欧阳文峰开口问了一语:“不知这位姑娘找谁?”
“奴家寻徐公子。”
欧阳文峰抬手:“请!”
女子走进大门,却又回头左右看了看,欧阳文峰似有所感,连忙关上大门。
欧阳文峰在前带路,走进灵堂,说道:“文远,有位女子来寻你。”
徐杰抬头看向那罩袍黑衣,女子也正掀起帽头,徐杰认出了女子,却并不意外,只道:“文峰,上个座位。”
女子开口:“不必了,奴家也该跪拜。”
徐杰也不多说,看着女子恭恭敬敬跪拜而下,吊唁亡人。
梁伯庸似乎依稀认出了女子身份,连忙低头不去多看,荣国公主夏小容。
“奴家私自前来,若是给徐公子带来什么不便,还请公子多多见谅。”夏小容此来自然是有目的,但也不知徐杰是个什么态度,唯有这般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闻言,整理了一下身前的白衣,又拿一把冥纸放在火盆之中,还拿起火钳拨动了一下火盆,让冥纸燃烧得更旺盛,放下火钳之后,方才开口:“谁人叫你来的?”
夏小容闻言一愣,答道:“奴家私自来的。”
却是徐杰又问:“谁人放你来的?”
没有人放夏小容出宫,夏小容岂能从深宫之中出来?这么简单的道理,徐杰岂能猜不到?
夏小容沉默片刻,答了一语:“一个军将,奴家也不知其名。”
徐杰点点头,已然明了。这个军将夏小容兴许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徐杰却已然知道背后是谁。还有谁能让宫里的军将放夏小容出宫?
“你回去吧,我会入宫去见他。”徐杰答道。
夏小容闻言面色一喜,已然又拜,拜完之后,口中连忙说道:“只要徐公子愿意见他,奴家什么事情都愿意答应徐公子。”
徐杰只是摆摆手:“有人帮你,也是在帮我,不必让他太过冒险,回去吧。”
夏小容已然起身,一步三回头,转身而去。欧阳文峰跟在身后,再去开门。
就算夏小容今日不来,徐杰也要想办法进宫去,去见一人。只是徐杰没有想到夏小容却出宫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多事情,好似有了许多默契。有些人与徐杰想到一起去了。
徐杰本以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是自己一人而为,却不想忽然出现了一个助力。认真一想,这个助力,早已在那里了,在昔日仁德大隆之时,这个助力就在那里了。
欧阳文峰转了回来,跪坐在徐杰对面,开口问道:“文远,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显然欧阳文峰隐隐也有感觉。
徐杰忽然出了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笑:“你明日里把请柬送到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家中,请这些人七日之后前来送葬,老师走了,必要走得风风光光,不该如此!”
欧阳文峰闻言,为难道:“文远,何必做这般无用功,该来的自然回来,不来的请也请不来。世态炎凉,趋吉避凶,无可奈何。”
徐杰摇摇头,说道:“放心,七日之后,都回来!”
徐杰如此一语,听得梁伯庸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文远,你要做什么?”
徐杰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欧阳正棺木头前,慢慢抬手,指着北方皇城,说道:“我欲,只手遮天!”
梁伯庸听得一愣,抬头看着徐杰,欧阳文峰也紧盯着徐杰,两人似乎都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没有听明白。
徐杰也不多言,身后摘下头顶白帽,解下腰中衣带,一身白衣落地,劲装早已穿在身上,还有宝刀一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顶上坐着的徐老八,听得徐杰一言,也站起身来,便见徐杰在夜色之中急掠而出,徐老八一脸担忧,回头看得不远处也在房顶的何霁月一眼。
何霁月笑了笑,答道:“随他去吧。一生一死,陪着他就是。”
徐老八叹息一声,只说:“何姑娘,你当真是个好姑娘。”
皇城之内,御书房里,皇帝夏锐的头,再也戴不了那尊镂空金丝盘龙冠,只能缠着布条,布条里不再渗着鲜血,却依旧疼痛无比。
卫二十三隐在暗处,许仕达站在头前,开口说道:“陛下,此贼必要诛杀,合该圣旨去大江,调大江守军拿其家眷,如此方好拿捏。”
夏锐咬牙切齿,答道:“圣旨你速速去拟,朕现在就下旨,尚书右仆射就罢了,直接当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兼中书侍郎。全管三省之事,着吴仲书辞官回乡。”
许仕达闻言,也不再去拜谢,而是又道:“陛下,那张立,怕是与此贼已是一条心,不可不防。”
“张立?”夏锐说得一语,眉宇拧在一起,口中又道:“张立也该诛杀,先寻个由头罢免了他,再诛杀之。”
许仕达闻言答道:“陛下,由头简单,臣明日就去罗织罪名。”
夏锐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事要你去做。”
“陛下请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你已是首相之位,速速在民间收拢武艺高手,多大的代价也能允之,只要效死之人。”夏锐已然打定了主意,在此时的夏锐看来,好似武艺高手真的就能解决许多问题。因为徐杰,就是一个武艺高手。甚至夏锐以为,若非徐杰有这一身武艺,早已被他拿捏在手。
“遵旨!”
“明日,你把京畿禁军中三品以上的军将都召到宫里里,朕设宴款待他们。”夏锐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不解决徐杰之事,夏锐哪里还有安宁?
“臣明日一定把所有事情一一办妥。”事情太多,却又由不得许仕达慢手慢脚,许仕达也知道自己这条小命,都在这些安排里了。
夏锐挥手示意许仕达下去,转头又去阴影之中寻卫二十三的身影。
许仕达躬身退去,却是夏锐没有在阴影之中寻到卫二十三,又没来由心中一慌。
卫二十三似乎感受到了夏锐的变化,轻轻咳嗽了一声。
夏锐立马心安不少。
深宫之中,几个偏僻处散居的老头忽然推开门往空中看去,也不知在看什么。随后便听见有人飞速奔跑起来,往金殿卫衙门奔去。
不得多久,便有人贴着卫二十三的耳朵说了几语。
卫二十三皱着眉头,从阴影之处走了出来,也往后宫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处院落之内,几步见方,徐杰来过这里,在这里见过一人,今日前来,还是见这人。
这人依旧坐在院中茅草堆里,借着月光打量着面前这个带刀之人,打量几番,心头一凛,先问了一语:“可是我的死期到了?”
徐杰看着面前这人,蓬头垢面,臭气熏天,听得他还能说出正常的话语,却不答问,而是也问道:“你可想过这一切?”
“想过与否又能如何?我夏文,已然落得这般地步,做下那般事情,再去多想,又能如何?你来得正好,我自尽几番,却都不成,呵呵……以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这般懦弱之人。既然你来了,正好帮我走最后一遭。”夏文似乎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自尽都做不到,苟活于此,不仅自己屈辱非常,却还要看亲妹妹也跟着受辱。
如欧阳正那般自尽,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我不是来帮走最后一遭的,而是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看得透彻过往。”徐杰答道,夏文看不看得透过往,对于徐杰来说很重要,这也是为何徐杰要亲自来见他的原因。
“看透与否又能如何?难道时光还能倒转?罢了,说这些有何意义?”夏文连说两次“又能如何”,已然是心如死灰一般,只想解脱。
“看透了,能活,能活成以往你想要的模样。”徐杰说得严肃认真。
夏文听来,便是连连发笑:“哈哈……徐文远,你来这里,就是想与我说这些?可笑,可笑至极,以往我想要的模样,哈哈……痴人说梦罢了,大半夜的,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不是!”徐杰更加严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愕然当场,随后又抬手挠了挠结成块的头发,又笑了出来:“哈哈……徐文远,你这般有能耐,何不自己去坐那龙椅?”
“我去坐,你愿意吗?”徐杰问道。
这一问,当真把夏文问得愣住了,夏文直到此时,才真的确定徐杰不是说笑,却又觉得心中好似有些舒畅,有些解气,讽刺道:“哈哈……你,徐文远,自作自受!”
“我是自作自受,却也不愿再受。”徐杰还真有几分觉得自己自作自受的感觉,夏锐,徐杰一手把他推向龙椅。但是徐杰,从来没有想过之后的事情,没有想过自己该与当上皇帝的夏锐保持一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甚至徐杰当时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当时事出紧急,靠着一股求生欲做了这件事情,而今,当真有些自作自受。
“你来问我这些,你想要什么?”夏文真正问了一句正题。
徐杰毫不犹豫,只答:“只手遮天。”
夏文又笑了出来:“你要只手遮天,哈哈……你要用活命之恩去换你只手遮天?”
“只手遮天者,有霍光,有魏武。是霍光还是魏武,由你来定夺。”徐杰答道。
霍光者,霍去病之幼弟,历汉武帝、汉昭帝、汉宣帝几朝,其中还有废立之事,废了刘贺。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却又忠心汉室,在朝期间,霍家之权柄,如日中天。魏武曹操,挟天子令诸侯,那便不必多说。
到底是霍光,还是魏武,徐杰说得直白,就看皇帝是个什么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不怕又是个自作自受?”夏文答道。
徐杰答道:“持刀坐殿,你若想斗,便试上一试。”
兴许有一句老话极为有理,丑话说在前头,徐杰此时大概就是如此去想,不必藏着掖着,谈得拢就谈下去。
夏文沉默了,笑意也没有了,而是叹息良久,最后一语:“我不与你斗。“
徐杰似乎有些不相信,问道:“为何?”
夏文自嘲一笑:“我……怕你!”
也不知徐杰到底信是不信,却也不多言,只道:“房内若是有水,把自己洗漱干净。”
夏文点点头:“我等你来!”
徐杰一跃而起,出了院子,却不远走,因为徐杰知道卫二十三就在门外。
卫二十三真的在门外,看着出来的徐杰,并不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只是盯着卫二十三在看。
两人就这么对峙许久。
忽然卫二十三开口一语:“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杰反问一语:“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卫二十三老老实实答道。
徐杰又问:“皇帝夏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二十三沉默不语。
“我可以答你一语,我是个被逼无奈之人。”徐杰又道。
卫二十三转头看了看那座小院,说道:“兴许有一日,你我只能活一个。”
“没有那一日。往后,你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徐杰答完,再也不留,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兴许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不是欧阳正教的那些,不是徐仲徐老八教的。也不是徐杰以往想要的,徐杰是真想明白了,这个漩涡既然走不出去,那就只能自己变成这个漩涡。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世间所有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如此。
要做疾风,卷起荒野。
卫二十三却并未离开,站在小院之外,心中一片乱麻,挣扎良久。
深宫之中,又起了哀嚎之声,这是卫二十三每夜都能听到的声音,熟悉非常。
哀嚎之人,便是夏小容。
今夜哀嚎之声更甚以往,显然是那施暴之人手段也更甚以往。兴许在夏小容身上施加折磨人的手段,能让夏锐得到极大的快感,今夜兴许不是为了快感,而是心中之气无处发泄。
卫二十三听得这般的哀嚎,更是挣扎。
他本不是一个该有内心挣扎的角色,而是一个做好自己本分职责就可以的角色。奈何他也是人,也有人之所想,也有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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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多是步行,这些人便是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物,多是五大三粗之辈,身上的兵刃也不藏着掖着。
打头骑马的汉子驻足良久,却让身后这些江湖汉子等得不耐烦了,一个肥胖汉子说道:“大哥,京城都到了,赶紧带弟兄们进去吧,弟兄们都等着跟大哥入京城里去见识见识呢。”
马上那消瘦的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吓得肥胖的汉子连忙说道:“大哥,我只是肚子饿了而已,想找个地方吃顿饭。”
马上的汉子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说道:“进城吧,进城之后都老实点,京城不比襄州,京城里的金殿卫可不是吃素的,犯了事吃不了兜着走。”
“大哥放心,弟兄们都知晓着呢,定然不会给大哥添麻烦。”胖子讨好一语。
随后胖子又笑道:“大哥,听说京城里的婆娘都美得紧呢,大哥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定然比襄州的漂亮,在襄州那些姑娘都入不得大哥的眼,这京城里定然有大哥满意的姑娘。”
一旁有一个道士装扮的汉子接道:“猪驼子,再漂亮,还能长得比咱们大哥漂亮不成?这天下能入大哥眼的姑娘,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原来这些江湖汉子来自襄州,襄州就是襄阳,至于这位大哥,说起话来是男儿音调,衣着打扮也是男儿模样,却当真生得俊美非常。
便听这位俊美的大哥呵斥一语:“聒噪。”
胖子尴尬一笑,连忙说道:“大哥,都是那张老二聒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老二便是那个道士装扮的汉子,也说道:“猪驼子,大哥明明是说你聒噪。”
大哥闻言更是不爽,转头怒瞪一眼:“谁人再聒噪一语,便教他以后都说不出话来。”
一个张老二,一个猪驼子,二人连忙闭嘴,互相看了一眼,还抬手指了指对方,却当真不敢再出言说话。
众人已然入城,猪驼子欲言又止几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哥,是不是在京城里有仇人啊?”
大哥只顾打马,不言不语。
猪驼子见得大哥不说话,已然一脸凶恶模样,刀捏在手,口中气道:“大哥,便去寻那仇敌,看我如何为你报仇,一定砍得他连老妈都不认得。”
张老二闻言又接道:“猪驼子,大哥已然是先天神仙,大哥的仇人,就凭你?”
“怎么了?老子好歹也入了二流,老子为大哥打个头阵,有何不可?”猪驼子答道。
张老二笑道:“二流?你在大哥手下,走得过一个回合吗?大哥的仇人,你还打头阵,送死而已。”
猪驼子想了想,好似觉得有些道理,却也输人不输阵,说道:“老子就是送死,也要为大哥打个头阵。”
两人争吵几番,身后还有许多汉子也加入进来,已然说得不可开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前的大哥闻言,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待得实在忍不住了,回头便说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了你们的大哥。”
众人闻言,全部禁声,猪驼子连忙说道:“大哥,你可不能弃弟兄们而去啊,弟兄们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把那金刚寨也打成了泥巴寨,而今在襄州,谁人不知大哥的厉害,弟兄们可离不开大哥,刀山火海都随大哥去,大哥一定不能抛弃了弟兄们啊。”
大哥闻言又是叹气,回头喃喃一语:“唉……悔不当初!”
众人到得一个衙门门口,那大哥打马驻足,下马上前,与那守门之人问了一语:“不知大江徐公子可在此处?”
守门的士卒闻言大惊失色,看得这汉子身后的二十三号提着兵刃之人,答了一问:“你们寻徐公子有何事?”
“故人。”
守门的士卒脸上阴晴不定,犹豫片刻,低声说道:“你们寻徐公子,千万要小心,而今不比以往,徐公子不在缉事厂,在欧阳府中,你们往那里去寻吧。”
这士卒虽然不知道京城里到底怎么了,却也在这衙门里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更听说了欧阳公死在了大理寺,听得是故人,所以多说了几句。
汉子闻言眉头微皱,已然从这士卒口中听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拱手一谢,打马就走。
欧阳府中,大门紧闭,敲门之后,来开门的竟然就是徐杰,显然这欧阳府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了。
出来开门的徐杰,看得面前敲门之人,面色大喜,他是如何也没有想到此时眼前会出现此人,正欲开口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听门外猪驼子大喊:“大哥,仇人当面,我来打头阵!”
随后一柄比人还要高的大刀呼啸之间就往开门的徐杰头上劈来。
大刀来得快,却也去得快,一来一去,肥胖的猪驼子已然倒飞栽倒在街面之上。
还听得徐杰说道:“云小子,你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当见面礼不成。”
猪驼子胖是胖,倒也矫健,摔倒之后立马就站起,左右看了看,喊道:“弟兄们,并肩子上,为大哥报仇雪恨。”
原道这位大哥,竟是云书桓,便看云书桓尴尬不已,转头大骂:“猪驼子,你莫不是活腻了不成?”
猪驼子闻言更是一脸热血,答道:“大哥,我就是死,也要帮大哥报仇。”
云书桓摇摇头,叹道:“我是怎么成了你这个猪脑子的大哥,唉……悔不当初。”
那张老二似乎看懂了一些,连忙说道:“猪驼子,这不是大哥的仇人,这是大哥的……故人。”
徐杰倒也看明白了,说道:“云小子,年余不见,你都混成江湖大哥了。”
云书桓闻言更是尴尬,解释道:“少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些浑人的大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猪驼子听得“少爷”二字,已然愣在当场,脑子转不过来了,眼前这个在襄州大杀四方、单枪匹马提刀灭寨的大哥,这个襄州江湖上说一不二的大哥,这个如神仙一般的先天高人,竟然叫另外一人少爷。这叫他如何接受得过来。
张老二倒是脑子转得快,左右说道:“弟兄们,这位定然是大哥师门里的高人。快快拜见。”
徐杰左右推开大门,口中却答:“不必拜见了,都进来吧。”
却听猪驼子恭恭敬敬拱手大礼拜道:“拜见……大哥少爷。”
这个称呼当真奇怪,云书桓转身怒斥:“少爷就少爷,什么大哥少爷。”
“拜见少爷!”
“拜见少爷。”
徐杰点点头,示意众人进门。
云书桓等了等,等得徐杰先进门之后,方才进门,院子对面的大厅里走出两人。一个徐老八,云书桓正要上前去见礼,却又看得一旁的何霁月。
云书桓兴许打从内心里就不服何霁月,从最开始在那徐家镇码头见面之时,就想与何霁月一较高下。女子心思,也是无法。所以见到何霁月的云书桓,面色沉了沉。
如果当面见到的是欧阳文沁,兴许云书桓就不会有这般心思了。时代如此,欧阳文沁的出身,似乎就是高人一等,这个高人一等的区别,让云书桓连嫉妒之心都生不起来,更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想。何霁月,显然就没有这般的待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单而言,便是在云书桓看来,合该就是来配合徐杰的,合该就是徐杰的夫人妻子。何霁月,合该就是妾室。
云书桓的这种想法,便也代表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云书桓还有一点不服何霁月的就是武艺,因为徐杰拿云书桓与何霁月比较过。虽然徐杰只是随口一语,却不知这种比较在云书桓心中就真的生根发芽了。
这才是女人。云书桓对何霁月的这种态度,归根结底是徐杰这个男人随口一语造成的。
“云小子,你一年多,你都上哪去了?”徐老八倒先开口问了一语。
云书桓连忙上前拜道:“八叔,多在江湖上随意游荡,这几个月在襄州。”
何霁月似乎也感受到了云书桓的态度,停住了脚步并不上前。
徐杰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埋怨道:“襄州离家倒是不远,也不见你回家看看,奶奶还挂念着你,还怪我把你这个云闺女给弄丢了,说你一个女儿家家,没着没落的,在外面一定被人欺负了。”
云书桓闻言,低了低头,不辞而别之事,她心中多少有些负担。
却是有更多人目瞪口呆,女儿家家,好似那一帮子浑汉,当真还不知自家大哥是那女儿家家。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不知,至少那张老二并不如何惊讶,只是眼神左右鄙视着,大概是鄙视着这些浑汉一个个都是猪脑子。
“大哥,原道你是个女大哥啊。”猪驼子惊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大哥回头看着猪驼子,说道:“你再多说一语,便割了你的舌头。”
猪驼子抬手捂住嘴巴,表示自己真的不敢多说了。
女大哥说完这一语之后,往何霁月走去。
何霁月看着云书桓走了过来,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果然,云书桓近前一语:“我要与你比试一场,生死不论。”
莫名其妙的徐杰,起身也往两个女子身边走去,正欲开口发问,却不等徐杰开口,何霁月已然点头答道:“好!”
说完,何霁月已然拔剑。作为女人的何霁月,显然知道其中,何霁月不是欧阳文沁,拔剑比武,毫不犹豫。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徐杰当真不懂。
云书桓更不多等,刀已在手。
两人忽然就这么打起来了。
好在欧阳府的前院,足够宽广,容得下两个先天高手的大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捂着嘴的猪驼子,看得眼前这般局面,陡然好似明白过来,与身边张老二说道:“张老二,原道这个才是大哥的仇人啊?”
张老二捋着颌下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看了看徐杰,答道:“嗯,这个是仇人。”
猪驼子闻言,双手持着那柄比人还高的大刀,面色又露凶恶,口中说道:“我去帮大哥,你去不去?”
张老二连忙伸手去拦:“猪驼子,你是不是真长了一个猪脑子啊?“
“张老二,原来老子竟然没看出来你是这般一个怂货。”猪驼子骂骂咧咧,还想挣开张老二的阻拦。
张老二连忙说道:“男女之事,你也去参与?你不是猪脑子还能是什么脑子?”
猪驼子闻言,也看了看徐杰,好似恍然大悟,口中连连说道:“哦……哦………………难怪,原来是这般,哦……那……那我就先看看再说。”
徐杰此时听得身后这般没头没脑的言语,方才也恍然大悟,徐杰以前哪里往这个方向想过?男女之事?
原来是男女之事!
徐杰已然愁容满面,眼前这般刀光剑影,当真有点不死不休的态势。这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老八在一旁看得是眯眯在笑,却又强忍着一点笑意。
徐杰早已无法,只得提刀也去,一柄长刀,唯有横在两人中间。
便看猪驼子手中的刀一扬,喊道:“他娘的,我家大哥与那女人为男女之事决死,这个书生凑什么热闹,且看老子去宰了他。”
张老二的手重重打在了猪驼子头上,呵斥道:“猪驼子,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猪脑子你也该有一点吧。”
“张老二,你他娘的又怎么了?难道那个书生也是个女的?”猪驼子怒不可遏,手中的刀高高扬起,就差冲破张老二的阻拦上前拼命了。
张老二一边竭力阻拦着猪驼子,一边摇头:“你不要动,不关你的事,由得大哥与他们打就是。”
猪驼子闻言,又是恍然大悟:“这书生原来真是个女的啊,那没事,这个书生长得丑,没有咱们大哥俊秀,必然争不过大哥。倒是那个穿白衣的女的长得好,是个祸患。大哥打赢那个白衣女的就行了。我倒是想看看大哥夫君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般兜人喜欢。我…………我…………”
“你什么你?别罗里吧嗦的,闭嘴吧你。”
“我猪驼子不服气!”猪驼子好似真有一脸的不服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书桓不辞而别,憋着一股气,就等着自己突破先天,就为了突破先天之时来寻何霁月一较高下。可见云书桓口中那句生死不论当真不是说笑。
所以这场大战的局势,实在有些骇人。便是一旁观战的徐老八也马上觉出了不对劲,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比男人更加心狠手辣。
徐老八咂舌不已,在那两个女人中间的徐杰,更是感觉死去活来,口中不断大呼:“快快住手,两位姑奶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快快收了神通吧!”
便听云书桓呵道:“少爷,你且让到一边,看看我到底比不比得上她何霁月。”
徐杰连忙开口:“比得上比得上,自是比得上的,快快住手吧。”
“什么?她岂能比得上我!”何霁月何等自傲,走遍天下,还未逢敌手,岂能听得徐杰这般话语?剑招早已更加凌厉,大江剑如滔滔江水。
只苦了夹在中间的徐杰,已然是以一敌二的局面,哭丧着脸说道:“姑奶奶诶……我就要死了!”
便听异口同声:“你快让开!”
“八叔,快快来救命啊!“徐杰当然不能让开,只得呼唤帮手。
徐老八左右看了几番,愣愣一语:“哦,我来了。”
徐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随口拿云书桓去比那何霁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好似又在自作自受了。
“张二牛鼻子,这……”猪驼子似乎看不懂情况了,四人大战,这个打来那个打去,好似有两人是一伙的,好似又不是一伙的,好似有个帮手,好似又多了敌人。
道士张老二是真看懂了,只道:“今日大哥是报不了仇恨了。”
“张老二,你能不能别故作高深?有什么话你一次说完不行吗?”猪驼子大概是熟悉了张老二说话的套路。
张老二还是习惯性高深一下,先叹了口气,随后鄙视一语:“猪驼子,你这辈子就是吃了没脑子的亏,死不足惜。你看,那位书生,就是那位少爷。他,他就是大哥的夫君。”
张老二一边说着,也一边抬手指着。
猪驼子此时才真明白过来,却又骂道:“张老二啊张老二,你为何不早说,教老子把人都得罪了,你个居心叵测的牛鼻子啊,你是故意害老子的吧,对,你就是故意害老子的,老子跟你拼了。”
猪驼子兴许真没有脑子,却也知道如何弥补自己没有脑子这一点。尴尬成这样了,不如直接装傻充愣,掩饰一下尴尬,把事情都怪在张老二身上,到时候也有个解释的借口,所以挥刀就往张老二劈去。
张老二拔剑就挡,显然也料到了接下来的局面,对这个猪驼子了解得极为透彻。剑光一起,剑柔如蛇,竟然是武当绕指柔。
武当乃道门,是真正修道之门,并不参与什么江湖纷争。若是三百年前,天下大乱的时候,武当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门派。承平三百年,江湖上早已没有了武当这么一号,武当既不参与江湖利益划分,也不参与江湖拼斗,道士们收着一些信徒的香火钱,也时不时得到一些皇家的封赏,日子清苦,但是从不争夺。
这也是真正道门的姿态,清修无为。乱世有道,盛世有佛。这一语虽然不一定很贴切,但是多少也说出了其中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道门,从来不主动传教,愿意上山修道之人,人家还不一定收你,道士们大多时候也懒得跟你传什么教义宗旨。颇有点有缘得之的味道。
佛门却不一样,佛门是主动传教型的教派,甚至也是主动扩张型的教派。佛门是极为愿意主动与人传法的,甚至主动到一度可以上街去拉人传法。
这个叫张老二的道士,出剑之间,已然是一流的气势。但是这么一个身怀武当剑法的道士,却流落江湖,成了一个道士打扮的江湖人。其中必然也有故事,十有八九这个道士应该已经不是武当山的人了。
猪驼子自然是比不得张道士,两人一番打斗之后,便也只听得猪驼子破口大骂,却不见猪驼子还往前去自讨苦吃。
倒是张道士也懒得理会他。
那四人大战,昏天暗地,好好的院落石板地面,早已沟壑纵横。徐杰一时去挡何霁月,一时去挡云书桓。徐老八也是如此。
徐老八皱眉不已,口中说道:“杰儿,这么打下去不是个事啊!!”
徐杰深以为然,口中又劝:“二位姑奶奶,收了神通吧,快快收了神通吧。”
若是徐杰不在当面还好,兴许有人在中间斡旋着,两位姑娘当真就停手了,来日再战。奈何徐杰今日在当场,两位姑娘岂能收手?
徐杰已然无法,唯有心生一计,忽然手中的刀脱手而落,人也直接倒地大喊:“哎呀,八叔,我旧伤复发,怕是要死了!”
徐老八也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但是也极为配合,急忙俯身去看徐杰,口中惊呼:“卫二十三好生狠厉的手段啊,竟然教杰儿伤重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更是配合:“八叔啊八叔,我连个子女都没有留,却就要死了,如何对得起徐家列祖列宗。”
一旁还在骂骂咧咧的猪驼子见得这般,又问张老二一语:“那个卫二十三往后可是仇人?”
张老二并不答猪驼子话语,只是自顾自似笑非笑道:“如此演技,尴尬至极。”
猪驼子却还开口问道:“什么尴尬?”
张老二并不与猪驼子去解释,而是慢慢看着好戏。
果然,好戏上演。两个要决死的女子,兵刃早已止住,几步近前,俯身就往徐杰身上摸去。
“少爷哪里伤了?”
“文远,暗疾在何处?你为何早早不说,非要待得发作了再说?”
徐杰一副难受的模样,抬头看着两个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之人,慢慢说道:“我……死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
徐杰好似真要死了。
“你不能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千万撑住,我一定寻来良医治好你的伤。”
旋即又听得何霁月问道:“你的伤在何处啊?”
云书桓也连忙问道:“少爷,到底哪里的伤?”
徐杰已然不知如何去答,装作一脸难受悲伤,左右看了看这两个女子凑近的脸,问道:“八叔,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老八闻言尴尬不已,也看了看早已把自己挤到一边的两个女子,支吾答道:“杰儿伤在……伤在屁股上了,好重的伤,不忍直视。”
徐杰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不忍直视,快快把我抬进房中去。”
屁股当真是个好地方,两个女子面前,至少不会立马露馅。徐老八与徐杰大概都如此去想。
只是徐老八与徐杰如何也没有想到,话音刚落,自己便别两个女子翻了过来,更感觉衣带一松。
徐杰连忙双手抓住腰带,口中喊道:“大庭广众之下,岂能欺辱与我。”
两个女子手中动作一停,对视一眼,各自往后一退,再也不理会徐杰,刀剑各自在手。
便是又要再打。只怪演技太差,只瞒得过几句话语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连忙站起,一手拉着腰带,一手在空中挥舞,口中大呼:“二位姑奶奶,看着我屁股重伤的份上,来日再战如何?”
云书桓看着徐杰,努力保持着一脸的愤怒,却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噗嗤一笑之后,却又立马还是一脸的怒气。
不远的张老二连忙与猪驼子说道:“猪驼子,快,快去赔礼。”
猪驼子还假装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猪驼子何等英雄了得,江湖上铁铮铮的汉子,岂能做出与人赔礼道歉的事情。”
张老二闻言一笑,便看猪驼子几步上前,忽然跪倒在徐杰面前,口中大呼:“大哥少爷,大哥夫君,小的猪驼子,刚才乱说的话语都是那个牛鼻子陷害的,并非小的本意,还请大哥少爷,大哥夫君原谅。”
徐杰已然一脸的懵,不过也觉得这人上来得正好,一手提着裤子,开口问道:“且起来,先与我说说云小子如何就成了你们的大哥。”
“说来话长,那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山林之间猛兽呼嚎,夜鸟腾飞,林子里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猪驼子的话语,一套一套的说书词。
就在此时,一身金甲从打开的大门走了进来,刚刚进来便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瞪口呆。
徐杰自然也看到了走进来之人,连忙提了提裤子,伸手前后去寻不知被谁隔断的腰带,仓促间系了起来,随后装作无事发生,说道:“张大帅,里面请。”
金甲张立点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左右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女子,似也有些明白,上前几步跟上徐杰,口中说道:“贤弟好福气啊,齐人之福也。”
徐杰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摆摆手,轻声说道:“齐人无福,齐人有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人之福这个词,多用来形容桃花好运的福气,妻妾成双的美事。但是齐人之福的典故出处,并非是这个意思,反倒是说夫君做了亏心事被妻妾发现了,妻妾又羞又泣。出自孟子中的《齐人有一妻一妾》。
张立听言,淡淡一笑,立马又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两人不过刚刚入屋内,张立已然开口问道:“贤弟以为那件事情如何?”
张立所问,并不直白,但是徐杰已然听懂。因为放荣国公主夏小容出宫的幕后之人,就是张立。
“张大帅可是当真有如此谋算?”徐杰反问了一语。
张立不置可否,只道:“后日早朝,我当罢官,兴许还要丢命。”
徐杰并不觉得如何惊讶,却还是问道:“为何?”
“贤弟岂能不知为何?”张立又道。
徐杰抬手示意张立落座,答了一语:“都是我害了你。”
“不怪你,该怪何人,愚兄心中自知。”张立颇有些悲凉之感。
“看来大帅心中是想定了。”徐杰本来坐直的身形,不自觉往椅背靠了靠,微微瘫坐。
张立忽然转身盯着徐杰看,看了片刻,沉声问道:“贤弟莫非做了他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摆摆手,只道:“别无他想了,只是多少有几分惆怅。”
“别无他想就好,极好,但凭贤弟谋划。”张立大气一松。
徐杰微微闭眼,手在扶手之上轻轻敲击,门外不时传来猪驼子大哥前大哥后的声音,也有大哥呵斥的声音,吵杂之声慢慢往院子左边而去。
徐杰终于睁开了眼睛,问道:“后日早朝?”
张立点点头:“后日。”
徐杰慢慢抬起张开的手掌,张立以为徐杰要说什么,视线往徐杰手掌看去,便见徐杰手掌慢慢翻转,手掌变成了手背,往下一压。
张立下意识点点头:“好。”
“你回宫吧,只做一事,保住他的命。”徐杰说道。
张立知道这个“他”指的谁人,却又问道:“贤弟,没有其他吩咐了吗?”
徐杰摇摇头:“没有了,你就做这一件事情。”
张立点点头,起身轻轻拱手,往门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跟着出门,走到小厅门口,目送张立出得院门。
往南去的官道之上,有快马几匹,身负圣旨,已然赶到了大江,圣旨立马就出现在了大江城外军营之中。
军营里随即鼓声大作,三千多号士卒,从库房里领来刀枪,穿起了零零散散的甲胄,弓弩箭矢也搬出来不少。
稀稀拉拉的队伍排了起来,大江兵马都总管,一个肥头大耳的军将,手拿圣旨站在年久失修的将台之上,想说点什么,却又皱眉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还有几个钦差盯着他看,看得他又不得不说上一句话语:“弟兄们,今日聚兵,只为一事,随本将讨伐反……贼,讨伐山匪。”
军将说完,却有一个钦差加了一语:“事成之后,皆有重赏,白银百两,人人都有。”
三千大军,便是深处大华腹地的大江郡所有的驻地守军了,编制上应该有五千人马,能凑三千出征,已然就是极限了。
钦差在后,军将在前,左右还有副将。钦差再一次开口提醒:“赵将军,事情若成了,陛下有旨,让你官升三级。事情若是不成,哼哼……怕也只有个人头落地了。”
“圣旨皇差,岂敢有差池,钦使放心就是,下官不敢有一丝一毫怠慢。只是……只是那青山县的徐家镇乃是江湖巨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就怕竭尽全力,也不得全功啊。”赵将军,大江兵马都总管,五品武官,地位着实不低,却也知道这徐家镇,可不是轻易拿捏得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位赵将军在大江为官多年,武官五品,基本就是一般地方武官升迁的尽头了,也就是说做到一州一府的兵马都总管、都统制,几乎就是这位赵将军的最高官职。
无战事的地方,武将升迁难如登天,几乎只有一个渠道,那就是补缺,老将致仕退休了,或者老将死了,才有升迁的可能。但是州府之上,其实武官主要也是文官了,到得道路这一级别,多是文官掌管武官。若是到枢密院,那就更是如此,枢密院其实不像一个军事衙门,更像一个文官衙门。
赵将军显然知道徐家镇是什么地方,但是面对官升三级这件事情的诱惑,他当真抵挡不住,如何也要拼上一番。但是赵将军心中也有担忧,倒不是担忧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大华天下,哪里有人敢与朝廷作对?
捉拿什么绿林匪徒之类的事情,赵将军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些江湖人见到官军,从来就没有正面对抗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走,想着如何逃出生天。
他担忧的是徐家镇里听说有几个了不得的高手,就如他口中所言,怕难晋全功,头目之类的,不一定抓得住,所以先说出来,以免到时候被怪罪。
不想那钦差闻言,面色一正,答道:“赵将军,想你也是不知其中利害,首恶之人,一定要缉拿到手,其他人走脱了倒是无妨。”
皇帝派兵往徐家镇去,就是为了拿捏徐杰,寻常村民跑了就跑了,但是徐杰直系亲属,也就是这钦差口中所言的“首恶之人”,那是一定不能跑的。
赵将军闻言,面有心虚,口中再解释道:“钦使,此事之利害,下官多少也能猜测一些,若是钦使带了几个金殿卫的高手,此事必是手到擒来,有些江湖高人,可高来高去,一跃几十步之远,凭着下官麾下这些人,逃脱几个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钦差闻言一怒,说道:“什么一跃几十步,你麾下几千人马,如何也不能教人走脱了,否则莫怪京中上官无情。”
赵将军此时才知道这官升三级不是那么简单之事,口中说着:“下官尽力为之,尽力为之。”
但是赵将军心中却更多了几分担忧,只期盼到时候那些首恶之人不会望风而逃,只要不望风而逃,几千人马围困起来,倒是有缉拿的可能,若是那些高来高去之人见的官军转头就走,想要缉拿之,那便真是难如登天了。
京城里的徐杰,却在这个时刻正忙着一些小事,从集市里买回来几根麻绳,把麻绳捆在欧阳正的棺木之上,又寻来一根长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又去见了几个人,也到缉事厂走了一趟,不知与杜知方兴二人谈论了一些什么事情。
欧阳文峰手持无数的请柬,在内城里到处奔忙。
每每到得谁家门口,欧阳文峰但凡开口表明身份,必然吃上一口闭门羹,气得欧阳文峰就差在别人家门口开口大骂,却又只能忍了又忍,把那请柬随意丢在门口,转身再去下一家。
倒是有一家人并未让欧阳文峰吃闭门羹,便是中书右侍郎李直的府邸。
这让欧阳文峰有些诧异,这两三年来,李直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甚至朝会之上,几乎都是闭口不言。这两三年来的朝堂,事情太多,又有皇位更迭之事,倒是没有人去在意这位中书右侍郎李直。若不是老皇帝年迈多病又事多,如此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中书侍郎,只怕早已贬官调走了。
也是首相欧阳正气量不小,也没有闲心去打压与他。
李直在书房稳坐,看着走进来的欧阳文峰,面带笑意,只等欧阳文峰见礼之后,便开口问道:“贤侄近来可好?”
欧阳文峰只道:“多谢李侍郎关心,小侄并无什么不好。”
欧阳文峰兴许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做出一个坚强的样子,特别是要在李直面前做出这般的样子。
李直却是又笑了笑:“贤侄,你父此去,想来你近来也过得不怎么样,我也听下人说了,说你今日在城中到处都吃了闭门羹,人走茶凉啊,你也不必怨天尤人。”
“嗯,小侄也看得开。”欧阳文峰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请柬往李直面前送去,既然李直知晓来意,欧阳文峰也就不必多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接过请柬,打开随意看了一眼,随后合上放在一边,开口说道:“唉……欧阳正啊欧阳正,当初回京之时,我见你那般意气风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高楼平地起,万仞多招风,不想着低调做人做事,却这般不知进退,可悲啊。你我也算是同窗一场,就算世人都不待见你儿子,我却如何也要请他进家叙上一叙。当初你若是不这么跋扈,而今你我也还是同朝为官,可叹啊。”
李直一番话语,好似都是说给欧阳正听的。却又都在欧阳文峰面前去说,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态。
兴许是因为欧阳正这个高楼倒得太快了,快到李直都没有机会去欧阳正面前说上这么一番话语。此时唯有在欧阳文峰面前去说,似也有不说不快的感觉。
用“幸灾乐祸”四个字显然不足以形容李直的这种心中之想。要说李直这人,倒是真有几分耐心,有几分忍耐力,自从欧阳正回京之后,李直几乎就成了透明人,从来不多说多言。但是这份忍耐,大概就是为了等待今日。
李直大概也觉得自己在欧阳正身上受了辱,且不说两人昔日有旧,就说堂堂中书右侍郎,中书省副相,笑脸去迎入京的欧阳正,却被欧阳正驳了脸面,让他如此高官笑脸贴了冷屁股,岂能不让人怀恨在心?
就如李直当初所言,便看你高楼能住几日。果然,欧阳正这高楼还真没有住上几日。一切都如李直所言,李直看着欧阳正两番起起落落,似乎也在佩服自己眼光精准。
李直不免有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在李直这种身居高位之人心中,就是高瞻远瞩,体现出了政治者所有的能力。
李直颇为自得。自得到遗憾没有在欧阳正当面说出这一番话语。
欧阳文峰本以为李直是真要叙旧一番,不想李直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面色一沉,君子的规范让欧阳文峰对这位长辈不好直言去怒,只有忍得双拳紧握。
不想李直又说一语:“贤侄啊,你我算是故旧,听闻你如今也中了进士,好在陛下也并非阻了你欧阳家后世子孙的仕途,往后啊,定要引以为戒,得势不可忘形,一定要谦虚谨慎,对人对事,都要低调谦卑,如此方得长久。切记不可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欧阳文峰拳头更是捏得作响,口中有一粗语好似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欧阳文峰连忙转头,往外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站起身来,说道:“贤侄何必这么急着走,府中还吩咐了酒宴。”
欧阳文峰并不回头,直往大门而去,面目不禁狰狞起来。欧阳文峰这一辈子,大概是第一次有如此狰狞的表情。
李直见欧阳文峰直奔而出,却还大喊一语:“贤侄啊,出殡之时,正是衙门里繁忙的时候,怕是抽不出时间去参加,代我与欧阳正多敬一杯黄泉酒。”
欧阳文峰出得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门楼之上的烫金大字“李府”。深吸一口气,便往家中而回,手中还余十几分请柬,却也再懒得到处去送。
回到家中的欧阳文峰,进得灵堂,跪在牌位之前,低头不语,却又身形抖动不已。
闭门羹兴许不那么气人,如欧阳文峰这般的性子,甚至也还主动去理解人家的苦衷。有些事情,却是比闭门羹更让人难以接受。
这才是赤裸裸的人情冷暖。
欧阳文峰起初还以为自己已然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情冷暖、什么才是真正的世道人心。
徐家镇码头,一艘快船在几人奋力摇橹之下,飞快逆流而上到得徐家镇。
一人直接从船上跳下,飞奔往镇子里去。
不得多久,镇前古树上的那口大鼓隆隆作响。各家各户的汉子们挎刀穿甲飞奔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仲皱着眉头,拄着拐杖慢慢往镇口而来,徐牛已然在那里整理队列。徐家镇如今人口越来越多,但是老弱妇孺加在一起也还没有超过三千之数。
镇口聚了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汉子,个个穿甲挎刀,却也不过四百多号人。
弩弓箭矢一箱一箱从祠堂里搬了出来。
镇口码头上也还有许多船只,都是南来北往的货船,码头上的江湖人也还有不少,见得这徐家镇忽然这般大的阵仗,不少人都往前来问。
铁背蛟龙吴子豪也正好在徐家镇,便是第一个到的徐牛身边,开口问道:“牛哥,怎么了?是何人敢与徐家过不去?”
徐牛看了一眼吴子豪,只答:“你们赶紧上船走吧,不关你们的事。”
吴子豪闻言眉目一正,说道:“牛哥,岂可小瞧于我吴子兴,江湖有义气,牛哥只管吩咐,小弟我这一身剐,便随你去了。”
徐牛闻言倒是感动,却还是说道:“你们走吧,不必惹祸上身,来的是官兵,三四千之多。是那京城里有大人物与我家杰儿过不去。”
吴子豪听得是官军来了,面色一变,下意识有些心虚,随后却又抬手一抚额头,咬牙说道:“牛哥,这几年我也赚足了身家,今日就还你徐家一份人情。”
说完吴子豪转头便是大喊:“都给老子提刀下船来,一个个吃饱喝足了也该做点事情了。”
古话有一语,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兴许是真有些道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徐仲刚刚走来,看得不远码头上几十个提刀的汉子正在下船,看了一眼吴子豪,挥挥手说道:“吴子豪,带着你家弟兄们起帆去,今日若是我徐家过了此劫,来日还如以往。”
吴子豪闻言大急:“大哥,我吴子豪岂是那没卵蛋的汉子,今日我是如何也不走,且看我手中的钢刀,杀一个保本,杀一双便帮大哥赚一个。”
徐仲犹豫了一下,答道:“也罢,今日我就受你一声大哥,你带兄弟们往后去,随在我徐家人之后。”
吴子豪闻言大喜,拱手答道:“多谢大哥!”
吴子豪说完这一语,提刀就往后而去,刚才还有不少心虚,此时只觉得热血沸腾,荣光在身。
徐仲慢慢上马,徐牛为他绑缚着腿脚腰腹,递上去一杆长枪。
徐仲在马上娴熟无比,左右拉了拉马头,调整一下方向,又调整了一下腰刀的方位,让刀柄在腰间更加顺手,随后把一柄弩弓也放在马背皮袋之中,如此一切准备妥当,回头看着这些子弟兵,开口一语:“经了此番,往后就习惯了。”
众多半大小子闻言点点头,也有人开口:“仲伯放心,必不敢丢我徐家脸面。”
徐仲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似乎也是习惯,如此老军阵,早已习惯了不在阵前去说那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语,老卒如此,厮杀见惯。
徐牛也说了一语:“走,往大道去迎。”
家中还有老妇,还有新妇。欧阳文沁一直站在家门口远眺镇口,急得一双玉手无所适从。各家各户皆是如此,门口都站着妇孺,替那些提刀出征的汉子们担忧祈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也不时回头往宅子里望去,见得瞎眼的老妇在回廊里慢慢往门口摸了过来,连忙上前去迎,一边走着,一边安定着自己的心神。
老妇听得脚步近前,便开口问道:“文沁,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到处马嘶人喊的?”
欧阳文沁连忙答道:“奶奶,二叔他们今日有暇,说是要演练人马呢。”
“演练人马?可是哪里起了匪患?”老妇人活了这么久,倒也见多识广,当年大水之时,匪患她也见识过。
若不是老奶奶提到”匪患“,欧阳文沁必然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借口,连忙答道:“嗯,说是淮西东边那里有了匪患,正在往咱们这边逃窜,所以二叔想着演练一下人马,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老奶奶似乎真信了,只叹息道:“好好的世道,为何还有人去当匪呢,都是有手有脚的汉子,哪里没有一口饭吃。待得你二叔回来了,你去与他说,若是真有匪徒逃来了,不要杀人太多,杀人折寿的,若是他们愿意啊,我们徐家如今做起生意了,田地总要人种,带些人回来种田也是可以的,如此就是善事,也为杰儿积攒福分,后世子孙都会多福。”
老奶奶当真善良,欧阳文沁一边点头一边答道:“奶奶放心,二叔最是心善,连路边的乞丐也往家里带呢,必然不会杀人的。”
“好,这就好,杀人折寿。我们徐家是良家,都是良人。”老奶奶说着说着,也微笑出来,心中甚是欣慰。
欧阳文沁扶着老奶奶又慢慢往内宅里去。却又回头往门外看,心中多是担忧,不仅担忧徐仲,更是担忧徐杰。
大江郡之兵,已然过了青山城,出现在青山城外。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徐家镇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青山城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山城西,京城来的钦差与大江兵马都总管赵将军还在城门口与那非要安排酒宴的青山知县寒暄客套,从西边宽敞的道路上就已经出现了几十匹健马铁甲,还有三百多号铁甲士卒,队列严整,不紧不慢从路口出来,在县城西边的空地上排好了队列。
从青山县城去徐家镇,也就这么一条大路,这条大路还是徐家镇一代代的人开拓休整出来的,而今早已比官道还要宽敞平坦。
徐家镇没有寨墙包围,所以这开战之地,必然不能在徐家镇外,以免伤及无辜,所以徐仲才带着人到了十几里外的青山县城之下。
赵将军看着头前的那些铁甲,眉头皱了皱,却也有心虚。
果然那钦差开口便问:“那些可是徐家的反贼?”
赵将军点点头。
钦差转头看向赵将军,眉头紧锁,问道:“何以反贼有如此军备?健马铁甲如此严整?甚至还有军中弓弩?”
这就是赵将军的心虚了,徐家镇在大江郡里重金收购军械的事情,他没有亲自参与,但是却心知肚明,因为其中部分利益,这位赵将军的口袋里也有。至于徐家镇私藏大量健马的事情,这位赵将军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以往也没有当回事。
好在,好在徐家镇来人不多,所以赵将军开口说道:“钦使不必忧虑,贼人不过三四百人,不在话下。”
这位钦差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却也无可奈何,只道:“赵将军莫不是搬起石头要砸自己的脚?”
赵将军尴尬一笑:“钦使多虑了,既然贼人已然送上门来,下官这就去缉拿。”
对面四百余人,已然严阵以待,徐仲打马在头前,并不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牛在后已然开口:“张弩。”
弓弦的嗡嗡声,一支支羽箭搭在了弩臂之上。
那位赵将军倒也不急,左右看着麾下士卒列队,自己却往前去了几步,开口大喊:“徐家人听好了,本将此来,奉皇命拿贼,只拿首恶,其余人等,各自归家,并不牵连。尔等也不必惹祸上身,更不需以命相搏,官府向来讲理讲情,首恶当诛,从犯不咎。”
往日里剿那些江湖贼匪,但凡这一语出去,必然能扰乱敌人心神,也会有无数的低语议论之声,到得打起来的时候,逃跑的也比拼命的多。
只是今日有些奇怪,那意料之中议论纷纷的声音并未听到,这让赵将军多少有些意外,又开口喊道:“尔等必不能受人蛊惑,行那谋逆之事,皇命之下,但有违抗者,皆是逆贼,定斩不饶。有弃兵投降者,既往不咎。”
议论纷纷的声音还是没有,对面那些人,依旧站得整整齐齐,目光都往前盯着。
这位赵将军心中生起一些疑惑,回头看了一眼京城里来的钦差。
那钦差开口:“多说无益,起兵拿贼,陛下在京城里可等不得你这般不紧不慢。”
赵将军闻言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麾下队列还未排好,只得开口又喊一语:“尔等如此一意孤行,就怪不得本将心狠手辣了。”
“你他娘聒噪个甚呢,打仗就打仗,不打就滚蛋。”徐牛开口就骂,也是徐牛以往在军阵之中,还未见过如此喋喋不休的军将。
“恶贼好胆,稍后让你哭也哭不出来。”被骂的赵将军气愤一语,回头左右又喊:“都把阵型排好了,给老子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牛已然开口:“大哥?”
徐仲点点头,慢慢打马,出了阵前,却往侧面而去,七八十骑都跟着徐仲往侧面一个土坡奔去。留得三百多号步卒汉子队列严整在前。
赵将军见得徐仲带着一众骑士往侧面而去,开口便是大喊:“快,快上,那贼首要逃了。”
身后钦差此时才看清楚徐仲,也是大喊:“就是那个马上坐着的一条腿,就是他,一定要拿住他。”
赵将军打马就出,身后三千多人,呼呼啦啦往前奔去,喊杀震天,都往侧面的土坡去追那要逃走的贼首。
不想头前那三百多号铁甲在一声呼喊之后,弓弩已然大作,天空中皆是破空之声,一个一个的黑点由远及近。
待得黑点瞬间近前变大,便是血雾升腾,戛然而止的人,栽倒在地,看着遗留在自己体外的半截箭杆之后,还未感受到疼痛,便高声痛呼起来。
箭雨不过两轮,对面三百多号铁甲在十几个老卒的带领之下开始迈步前奔,长枪笔直向前,脚步整齐划一。显然这段时间来,徐家镇练兵之事,当真极为认真严肃。
赵将军是真的以为离阵而去的贼首徐仲是要逃跑,所以仓促就要去追,却见离阵的徐仲带着几十号骑士就停在一里多外的土坡之上,便是不明所以,又受得箭雨两轮,连忙回头大喊:“射,回射贼人。”
贼人已然冲上来了,稀稀拉拉的箭雨也起,却是转瞬之间,贼人竟然与官兵交织在了一处,赵将军身边,也有几十骑士,此时却为难起来,不知是该去追那土坡上听着的首恶之人,还是转头去冲那三百多号步卒。
赵将军又转头看了看土坡,见得那几十骑士当真没有要立马远逃的意思,也做了决断,开口大喊:“转向,先杀从贼,再追首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十匹马转头而来,直往那三百多号贼人又去。
却也乱作一团,还听得赵将军一边打马,还一边呼喊:“让开,都快快让开,让老子过去。”
三千多队列还未整齐的大军,一会儿转头去追侧面的徐仲,一会儿又调头来打正面的贼人,赵将军身边几十骑,哪里还有一条能让他们冲起来的道路?
无数士卒惊慌失措往前后躲避,让自家将军好打马到得阵前。
许久之后,赵将军终于冲到了正面战场,却是马匹毫无速度可言,眼前的景象却又让赵将军大惊失色。
只见整整齐齐的一杆杆长枪,随着口令前冲刺杀,随着口令轮换队列。再看己方人马,一个个缩手缩脚,想上去拼杀一下,却还未上去,就往后跳跃而回。
稍稍回慢的,身上便立马就是几个血窟窿。
“都干甚鸟呢?往前杀,随老子往前去杀!”赵将军扯着嗓子大喊。边喊着,还不断拿刀身猛拍马背,希望马匹能加速而起。
远处里许的土坡上,徐牛站在马镫之上,张眼远望,随后开口说道:“大哥,侧翼不整,可以横贯。”
徐仲点头,手中的长枪一抬,往前指了指,喊道:“突击侧翼,来回凿穿!”
骑兵,就是这么用的,大小战场,皆是如此。步骑配合,步兵永远紧密着大阵,骑兵游骑在外,突袭两翼,以使敌方阵脚大乱,正面战场自然就会得胜。一般唯有全骑之军,才会有重骑兵正面突击,也依旧会留轻骑在外游击。这就是兵法所云,以正合,以奇胜。此处的“奇”并非奇兵、奇袭的意思,而是奇数偶数的“奇”,意思是另外一支军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的战术,徐仲甚至不需要下达什么命令,众人都已心领神会。
却是那赵将军,一郡兵马都总管,却第一时间以为徐仲是要逃走。兴许也是这位赵将军以往碰到的逃跑之人太多,方才如此反应。
打仗,门外汉与门内汉,区别兴许真的就是这么大。
“驾!”
“喝!”
打马之声大作,健马从土坡之上飞奔而下,不过七八十骑,却有那无当的气势,犹如利剑一般,转瞬间就在急速之中一头扎进了官兵侧翼。
城头上有那青山知县,也有那刚刚回到城中的东家钦差,还有青山城了一个都曲的士卒,以及一些衙差。
众人居高远眺,能把整个战局尽收眼底,早已一个个面色紧张起来,见得那一队骑兵从侧面冲锋而来,瞬时间就扎入大阵之中,如同利剑入体,横冲直撞毫无阻拦,众人更是面色大变。
高速的马蹄,撞击在人体之上,发出阵阵脆响,待得落地,更有无数马蹄踩踏而过,几十马蹄眨眼全去,留得那地上之人已然成了扁平状,若不是还有一个圆溜溜的人头,那就丝毫也看不出人形了。
这般威势,当真骇人。
马蹄前方,再也没有了要上来阻拦之人,四周皆是大呼小叫左右躲避的汉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前的赵将军倒是知道首恶徐仲带人转回来了,却是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背后瞬间发生的事情,自己坐在冲不起来的马匹上,也是左右为难,因为马匹高坐,实在太过惹眼,往往引来七八杆枪突刺不止,要把他挑落马下。
好在赵将军也有些武艺在身,左格右挡。为难的是该不该下马去战。
身后,几十骑贯穿而去,随后打马调头,哪里人多,马蹄便又往哪里去,已然又要贯穿回来。
前仆后继是战阵,前不敢仆,后又不继。看得城头之上的钦差连连大喊:“无能,当真无能,如此庸将,竟然也能窃居高位,李启明于朝,尸位素餐也!”
这个时候骂李启明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也能显出忧国忧民之心。
钦差这么一语之后,转头左右看了几番,见得城头之上也有两百来号人,青山的禁军都曲百十人,衙差捕头之类几十人。钦差开口一语:“吴知县,快快开门派人助战。”
身旁花甲吴知县闻言,身形一抖,哆哆嗦嗦问道:“此乃大贼,万万不可开了城门,钦使当三思啊。下官倒不是有其他多想,只想着钦使尊贵,可不敢有丝毫闪失,城中不过两百人手,仗着高墙,可保钦使无忧。”
钦差闻言,看了看城外,怒而跺脚:“无能,无能啊!教本使如何回京交差。”
吴知县倒是出了一计:“钦使,看这般情况,赵将军怕是难以得胜,大江之兵折戟。江对岸还有黄州之兵,渡江就到,钦使可往黄州调动。”
钦差闻言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怕是只有如此了。”
随后又怒骂:“三千打四百,却也能败,古往今来,可见过如此奇事?败军之将,定要重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知县听得不用开城门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连连应承道:“钦使所言极是,合该重责,合该重责。”
连城头上的人都看得出败局已露,却是那位赵将军还似乎未觉,口中依旧大喊:“不要往后退,往前杀,往前去,百两银子你们还想不想赚了?”
军阵紧密与否,往往直接关系到战事成败,三百多人的步阵,竟然能把正面几倍于己方的敌人打得节节后退,便是主要因此。也因为徐家镇的汉子们,知道自己保卫的就是一家老小,保卫的就是这个徐氏家族。
官兵们却无这份坚定的心气,只在例行公事,兴许还真以为如往常剿匪一样,敌人见得大军,早已望风而逃。并未做好一场恶战的心理建设。
赵将军依旧大喊大叫,催促着身边的军将士卒往前拼杀。
忽然,赵将军只觉得身形一轻,背后似被什么东西挂住了,连忙转头去看,看到的是一张黑黝黝的面庞,还听得喝骂一语:“他娘的,可逮住你了。”
赵将军已然大惊失色,挥拳就去打说话之人,拳头倒是打中了,打在铁盔之上叮当一声,随后赵将军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依稀又听得话语:“这点力道,也能当一郡兵马都总管?不知你是送了多少银子。”
随后,这位赵将军落在马蹄之下,再也醒不过来了。
徐牛打马而过,慢慢勒马,回头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笑道:“大哥,那个军将被我打马踩死了。”
徐仲点点头,也勒了马,丝毫不在意四周到处奔走逃散的官军,而是转头看向青山县低矮的城头之上,左右辨识一番,指了指,说道:“老牛,去把那厮抓来。”
“好勒,大哥稍待。”答完此语,徐牛打马转身,往城头上疾驰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看打马而去的徐牛,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已然上得城头,转眼间,手中提着一人就下了城头。
被提下城头的那人,自然就是京城里来的钦差正使,待得他反应过来,人已在城下,口中连忙疾呼:“反贼,本使乃皇帝陛下钦差,中侍大夫陈冲,你还不快快放开本使。”
“去你娘的!”徐牛一声喝骂,把这中侍大夫扔出七八步外,又滚落几番,落在了慢慢打马上前的徐仲脚下。
徐仲低头看了看这个摔得昏昏蒙蒙的中侍大夫,又抬头看向城头之上,开口一语:“吴知县,不必担忧,你我熟识已久,也知我不是谋逆反叛之人。今日我也不会破城占地,今日我自会领兵回去,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早已被徐牛这般惊人手段吓懵了的知县,此时闻言方才回过神来,听得徐仲不会打破县城,少了自身安危的担忧,却又起了另外的担忧,连忙说道:“徐家主人,你我熟识已久,还请看着这点面皮,把那钦差放了吧!”
吴知县没有了人身安全,便有了仕途安全,这钦差若是在青山县被人抓去了,他这个知县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徐仲答道:“吴知县,这钦差放不放,只待我家杰儿回来,且听他来分说,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有劳吴知县打扫一下战场,救治一下伤员,安抚一下本县百姓,就此别过。”
徐仲一拱手,打马转头,还不忘俯身把那钦差提起来,横在身前马背之上。
徐牛也跟着打马回头,却又觉得哪里气不过,回头又是一口浓痰,骂咧道:“去你娘的老泼才。”
徐牛骂的自然是那城头上的吴知县,这几年,徐牛往这知县衙门里送的钱财,实在不少,莫名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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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皇帝夏锐打着哈欠慢慢往垂拱殿走去,昨夜睡得极晚,听着许仕达一件一件的事情禀奏,拿捏徐杰家眷的事情已经派人去做了,为张立罗织的罪名也准备好了,今日朝会的一应大小事都已准备妥当了。
尽管睡眠不足,夏锐心情却是极好,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今日在朝堂上一一实施。从此,这个朝廷,这个天下,夏锐的皇位就算是坐稳当了,再也不必担忧其他事情。
欧阳正已死,人死灯灭,这灯也就真的灭了。吴仲书之辈,已然年老,暗示其致仕回乡,倒也不是难事。许仕达拜相也在今日,文官系统就算是彻底安定了。贬了王元朗,去了张立,枢密院与禁军以及金吾卫也就可以放心了。
皇位更迭之事,当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好在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没有了欧阳正的徐杰,夏锐的忌惮也少了许多。因为在皇帝看来,欧阳正才是那权倾朝野的忌惮,徐杰不过是欧阳正之前的马前卒。
这么想其实倒也没错,也不是夏锐一个人这么想,满朝文武只怕大多都是这么想的。包括几个皇子夺嫡之事,认真想起来,又有几个人会以为全是徐杰一人而为呢?没有欧阳正在背后谋划示意,单凭徐杰一人,又怎么可能做得成?
夏锐唯一忌惮徐杰的,兴许就是徐杰那一身难以抵挡的武艺了,如今倒也算不得什么了,武艺高强也不过就是徐杰自己一人,只要拿捏住徐杰的家眷,一个徐杰又算得了什么?
今日之夏锐,走起路来都带风,昂首挺胸,这么多年,夏锐好似直到今日,才真正扬眉吐气,直到今日才真正感觉活得自由自在,活成了一个皇帝应该有的样子。
从阶梯往高台龙椅上走,头前的太监早已大喊:“陛下驾到。”
群臣皆已躬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夏锐已然走到了龙椅头前,落座,然后扫视了一番殿内众人,笑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直起身子,便听太监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话语才说,夏锐的眼神已经看向了一人,中书右侍郎李直。显然皇帝是知道李直会出来禀奏。
果然李直从人群而出,看了看手中的笏板,随后开口:“臣有奏,奏请陛下封赏平贼之事,首功者,门下省秘书中丞许仕达,千钧一发之际,不顾自身安危,身负陛下重托,千里往前线整训大军,致使军将齐心,士气高涨,一战攻城。余下军将之人,奋勇拼搏,功勋著作,也该重赏。治国之法,用人之道,赏罚分明,方得人心,还请陛下圣裁。”
夏锐闻言,对答之语早已在心,却还清了清喉咙,随后才鼓起十足的中气问道:“嗯,李卿所言有理,且来说说许仕达该如何封赏比较妥当?”
李直已然毫不犹豫答道:“陛下,以许中丞有勇有谋平贼之功,合该重用,依臣之间,朝中官缺不少,许中丞可担要职重任,尚书省左仆射刚刚空缺,可托付之!”
李直一语,满堂皆惊,尚书省左仆射是何职?担此重任之人,哪个不是白发苍苍?李直今日莫不是失心疯?让一个刚得进士不过三年多之人任尚书省左仆射?
议论之声嗡嗡在响,许仕达也连忙出来答道:“陛下,李侍郎,万万不可啊,臣乃后进末学,虽然小立功勋,却也不敢轻易担此重任,臣愧不敢想,愧不敢当。”
许仕达出得这么一语,议论之声方才平息下来,众多老头也是听得连连点头,好在这个许仕达还有些自知之明。
不想皇帝陛下却开了口:“诶……此任虽重,乃家国中枢,但也是能者居之,谁人能力足够,谁人自然可肩此重任。以许爱卿之才能,绰绰有余,绰绰有余。爱卿不必多虑,可先试试再说,诸位臣工在此,当有目共睹。”
皇帝这一语,所有人皆是惊愕抬头。随后有人低头不语,有人摇头不止。
这般戏码,岂能还有人看不出来。不是能者居之,看来是亲近者居之。那开口的李直倒不是失心疯了,而是安排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些话语,在场众人又有哪个敢当面而言?欧阳正去了,谢昉走了,王元朗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出头去说?
“臣万万不敢担此重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许仕达推脱一语。
“许爱卿,岂能如此自谦,如此大才,岂能不得所用?”夏锐劝了一语。
“许中丞,莫要辜负了陛下一片苦心啊。”李直也劝进一语。
“臣怕辜负了陛下厚爱,臣更愿以诸位相公为榜样,多学多想,多思多虑,自强不息。不敢年纪轻轻居高位自满,还请陛下三思。”许仕达已然是百般推脱。
“许爱卿,朕之言语,说出便是圣谕,岂容得你如此推脱?来人,宣旨。”夏锐已然有怒,似在呵斥。
众人看着这么一出戏,演得顺畅无比,也都知晓事情怕就真的这么成了。
羡慕嫉妒?鄙夷鄙视?阿谀攀附?
个人心中各自想。
那圣旨已然在读,许仕达却还在左右唉声叹气,一副使不得使不得,不敢当不敢当的模样。
“李卿所奏之事已完,还有何人有本?”夏锐知道在场之人多是不服,却更在享受这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感觉,这才是皇帝该有的威势,这才是身为皇帝该有的权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仕达此时气势陡然一变,再也没有了那么多使不得与不敢当,而是站得直直,身形也往前走了走,走到众人头前,开口:“陛下,臣有本奏,弹劾金吾卫指挥使张立,罪责二十八条,条条证据确凿。”
不用多想,又是满场哗然。
张立就在人群之中,左文右武,张立就在右边第三排,立马就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看来。
张立却自顾自闭眼不语。
高台上的夏锐也是一脸震惊:“嗯?张将军刚刚领兵大胜而回,功勋不说,岂还有罪了?”
“回禀陛下,陛下有所不知,臣之所以弹劾张立,便是因为臣在前线军中见到的诸多种种,其中罪责,罄竹难书,若非陛下又先见之明,命臣提天子剑亲赴前线,此战只怕早已落败。”许仕达已然准备得极为充分。
一脸震惊的夏锐连忙开口问道:“还有这般内情?还不速速道来?今日百官皆在,定要当朝把此事说得一清二楚,不可冤枉了良臣,更不可逃脱了恶贼。”
“哼哼……哈哈……”忽然人群之中传来的笑声。
所有人转头去看,便听许仕达呵斥道:“张立,事到如今,你竟还敢当朝发笑,还不速速上前跪听大罪!”
张立伸手,挥开左右之人,从人群之中大步走出,却还回头看了一眼大殿之外,随后走到许仕达身边,倒是没有跪听大罪的动作,而是笔直站立,指着许仕达说道:“诸位同僚,且都看看,看看何等模样是那所谓的小人得势。”
“大胆张立,陛下当面,竟敢对本相如此无礼!今日大罪定验,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许仕达理解不了张立这般的有恃无恐,只觉得张立就是目中无人,不知事情轻重,不知死到临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立也不再答,而是又回头往大殿之外去看,终于看到了想看见之人,转头与左右开口大喊:“诸位同僚今日都在,正好,也有人要当朝陈冤,一并听上一听,心中也跟着定夺一二。”
所有人皆是不明所以,见得张立频频往后望去,所有人都跟着往大殿之外看去。
大殿之外的人进来了,头前那人是徐杰,徐杰肩上扛着一根木杆,木杆下吊着一副棺木,棺木之后扛木杆之人便是徐老八。
两人就这么扛着棺材走了进来,不见有一个甲士上前阻拦。
众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那些耄耋之老,这辈子也从未见过。
高台之上的夏锐见得徐杰走了进来,已然站起,开口大喊:“大胆徐文远,何人允你入得宫闱禁地?”
许仕达反应也是极快,上前就准备去拦徐杰,口中也道:“丧葬之物,岂敢入得大殿,徐文远,你好大的胆子。”
“嘭!”
棺材落地,重重压在石板之上。
徐杰眉目并不狰狞,口中答了一语:“陛下,朝会之时,岂可少了当朝尚书仆射欧阳公?欧阳公脚步不便,草民身为欧阳公弟子,自当效劳,为足尽孝。”
夏锐早已成了怒色,开口喝问:“徐文远,国政重地,岂容得你在此撒野?还不快快带着棺木离去?几日前的事情,朕还未降罪与你,你竟敢得寸进尺,可知这天下到底是何人的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容禀,欧阳公有本奏。”徐杰中气十足答了一语。
夏锐抬手一指,呵斥道:“笑话,死都死了,还能奏什么事情?”
徐杰并不理会,只是自顾自说:“诸位公卿皆在,欧阳公禀奏之事,便是想问一问他到底为何下狱,为何而死?还请陛下与许相公说个清楚明白。到底是因罪下狱,还是含冤而亡。”
文武百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徐杰身上,兴许有人觉得欧阳正有这么一个弟子,当真是福分。兴许也有人觉得徐杰这般的人,实在不知进退。
不论如何觉得,事在当面,大多数人倒是都愿意看看事情最后会如何发展。却也知道十有八九还是这个徐杰会被下狱问罪。但是大多数人心中兴许也还有另外一个盼望,盼望事情会有另外的发展方式。
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盼望,其中原因,大概也是今日这个黑发首相,让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实在难以接受。可能也是台上那位皇帝陛下行事之法也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兴许,也有人真的可怜这位欧阳公。
徐杰这一问,让夏锐面色一变,似乎当真有些心虚。
倒是许仕达并不心虚,立马答道:“徐文远,休要在此胡搅蛮缠,下狱自然就是有罪,无罪岂能下狱?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欧阳正不过就是个仆射,犯法自然就有罪。下狱有何不可?他畏罪自尽,陛下再不追究,已然就是他的运道。”
徐杰深吸一口气,再问:“那请许相公说上一说,欧阳公所犯何罪?今日百官当面,也教世人心服口服。”
有些事情在台面之下,往往得过且过,也就罢了。但徐杰今日所为,就是不想得过且过的罢了。显然就是要让皇帝难堪,让皇帝下不来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仕达被徐杰一语问住了,这个问题实在不知如何去答,因为许仕达没有一个能说服人的答案,左右去看众人,见得众人皆把目光投向自己,许仕达已然恼羞成怒,说道:“徐文远,你是个什么身份?岂有资格当朝如此质问本相?欧阳正之罪,本相又何必与你去说?”
“哼哼……好,许相公金口不开,也罢,那草民就问问陛下,还请陛下告知欧阳公家眷,到底草民之岳父因何获罪下狱?是证据确凿,还是莫须有之罪?”徐杰抬头直视夏锐。
夏锐看着徐杰直视他的眼神,面色一狞,开口大喊:“来人,把这私闯禁宫之人速速拿下!”
皇帝夏锐一声大喊,圣谕已下。左右金甲卫士人高马大,威武不凡。却无人上前。
夏锐已然大怒,口中已然是咆哮:“张立,岂敢违抗圣谕!”
“陛下,臣大罪二十多条,愧领金吾卫,臣卸甲待罪!”边说着,张立已然摘下金盔,扔了腰刀,在解腋下甲胄的牛皮绳。
“大胆,一个个反了不成?”夏锐已然从御案之后走了出来,手臂在空中挥舞而起,又是咆哮一语:“卫二十三,速速拿人!”
阴暗处的卫二十三走了出来,眉头紧皱,手握剑柄看着台下目光锐利的徐杰,两人双目对视。
忽然,卫二十三两耳抖动几番,眼神又往殿外望了望,他听到了无数甲士的脚步之声,距离还远,却也听得清清楚楚,更听得有内力鼓荡其中。
卫二十三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又看了看徐杰,再看了看张立,回头还看了一眼夏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十三?你也反了不成?”夏锐又是一声咆哮,此时见得卫二十三竟然也有些犹豫模样,夏锐才真下意识感觉有些心慌。
卫二十三眼神最终定格在徐杰身上,手却没有去握剑柄,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请陛下让那许仕达解释一下欧阳公之事,如此避免祸端。”
卫二十三用的“祸端”一词,他心中更加知晓这祸端到底是什么。卫二十三不是不忠心,只是以他的思维模式去想,已然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一切因许仕达而起,既然许仕达说欧阳正有罪,那就让他说清楚,既然许仕达说张立有罪,那就让他去顶着。
卫二十三这般忠心之人,有时候思维模式也会陷入这种忠心之中,比如卫二十三知道欧阳正是什么样的人,便也以欧阳正去想他的弟子徐杰,觉得徐杰也不该是那等真的大逆不道之辈。卫二十三也了解张立是什么样的人。
事已至此,就应该让许仕达去弥补这一切,哪怕是许仕达的命,谁人捅出来的篓子,谁人去补。
兴许卫二十三此时觉得,只要许仕达去补了篓子,千钧一发也能平安度过,徐杰与张立,不过都是为了讨个说法,为了自保而已。
所以卫二十三犹豫思虑之下,还是说了这么一语,这一语的意思就是把许仕达推出去,让徐杰与张立的怒火就此打住。
夏锐忽然感觉脚步虚浮不稳,好似踩不到实处,心中也是慌张不已,开口呵道:“卫二十三,你身为金殿卫指挥使,竟敢违抗皇命,你…………你…………你眼中可还有金殿卫三百年职责?你可对得起先皇?你可对得起祖上?”
“陛下,治国万里,人心所向,若是人心都去了,哪里还有万里江山?还请陛下听臣忠言,许仕达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欧阳公入狱之事,有罪言罪,无罪言愧,如此方得人心。”卫二十三在这朝堂上守卫了十几年,第一次说出这么多话语。
夏锐指着卫二十三:“好啊,好啊,你们都挺好,徐文远手段如此,连金殿卫与金吾卫都能买得通,莫非朕这个天下之主,还比不得徐杰豪富不成?你们是要了多少钱?朕给不起不成?”
台下的徐杰,听得这一语,连连摇头。也不再抬头去看,而是回头示意了一下张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立收到示意,把刚刚脱下来的上身甲胄一扔,再把一件白色贴身衣服也脱下来扔在地上,已然是坦胸露乳,却又低头捡起了腰刀,众目睽睽之下,并非发难,而是转头往大殿之外走去。
卫二十三耳朵不断耸动着,口中语重心长再道:“陛下,陛下,臣死无妨,徐杰一死也无妨,祸端一生,这朝廷,这天下,乱于眼前,覆水难收,悔之晚矣!还请陛下再三思虑。国之治,贤良为助,亲疏为私,古语有云,亲贤臣远小人,陛下切勿执迷不悟。”
“卫二十三,凭得你一个狗奴才也敢教训朕?你莫不是还敢弑君不成?”夏锐不再咆哮,而是狠厉写了一脸,口气已然低沉沙哑。
说完此语,夏锐眼神往下不断扫视打量,开口又问:“徐文远,你莫不是也敢弑君不成?”
问完此语,夏锐又出一问:“还有谁?还有谁准备弑君,都出来,都走出来给朕瞧瞧。”
夏锐似乎真爆发出了身为帝王的威严,在那高台之上双眼狠厉如狼,不断扫视着在场众人。
夏锐几语,台下立刻跪满一地,七老八十白发苍苍者,皆是手足着地,不敢言语。
“陛下息怒!”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去想老臣。”
台下之语,此起彼伏,都在回答着皇帝的那句问话,皇帝,依旧是皇帝,皇帝在这朝堂之内,已然代表了一切的无上权威。
在场未跪下的唯有两人,一个徐杰,一个许仕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许仕达见得跪满一地之人,立马扯着嗓子喊道:“徐文远,莫非你今日真要行弑君之事?百官公卿当面,尔敢!”
徐杰看着那脖子上青筋暴跳的许仕达,并不回话,而是抬头与卫二十三说道:“二十三,今日之事,非你所能解,莫要再做无用功。”
“徐文远,万事皆有因果,有因果便能解,世人皆有委屈,并非独独委屈你一人。某卫二十三,容不得你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解了此结,你我皆好。”卫二十三当真为难,劝了皇帝,又要来劝徐杰。奈何他还没有明白,今日这般局面,这两个人,谁也不是他能劝住的。
许仕达见得徐杰不理会他,又是大喊:“徐文远,你若想伤陛下,且从本相身上踏过去。”
徐杰眉头微微一皱,又慢慢松了下来,口中轻轻答了一语:“好!”
说完这一语,许仕达一愣,不知徐杰说什么“好”。
随后,许仕达就明白了,因为一柄刀好似凭空就出现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许仕达吓得一大跳,连忙伸手想去把刀挥开,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撞在刀刃之上,立马鲜血淋漓。
“徐文远,你当真敢杀本相不成?本相乃朝廷尚书左仆射,你敢杀本相?你敢造反不成?”许仕达已然是色厉内荏,说出的话语甚至都没有在脑中思虑过,脑子已然就失去了思考的功能。
徐杰眼神看向高台,不知是看夏锐,还是看卫二十三。徐杰的手却忽然出现在了许仕达的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帽已落,徐杰一手提住许仕达的发髻,把许仕达往前一带,许仕达已然跪在徐杰脚下。另外一只手中的刀,放在了许仕达后颈之上。
这一幕,看得夏锐瞪大双眼,愣愣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幕,让卫二十三终于把手放在了剑柄之上。
这一幕,立马也引来无数人的话语:“徐文远,你莫不是疯癫了不成?大殿之上,岂敢行凶。”
“徐文远,你有冤屈,也不该是这般手段来申诉,快快停手。”
便是吴仲书也连忙开口:“徐文远,切勿失了理智啊,此事不必如此偏激。”
徐杰哪里会去理会这些话语,嘴角微微上扬的徐杰,看向高台,开口:“卫二十三,我杀了这厮,你觉得如何?”
卫二十三不置可否,不言不语。
兴许卫二十三心中还有侥幸,侥幸徐杰杀了许仕达之后,气消了,目的达到了,今日就此作罢了。
徐杰脚下那挣扎的许仕达,如何也起不来,脑袋上的长发被徐杰一把握在手中,让许仕达只能保持着一直跪在面前的姿势。徐杰一番言语,许仕达听得心中大惊。徐杰要杀自己,许仕达已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口中只有一句大喊:“陛下救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听得许仕达的呼喊,又问一语:“陛下觉得我杀了这厮如何?”
皇帝夏锐吞了一下口水,看了看那不言不语的卫二十三,口中答道:“徐文远,你犯上两番,重罪当诛,今日你把许仕达放了,罪责一笔勾销,从今以后,朕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从此天下之大任你逍遥,你看如何?”
夏锐在与徐杰商量着,徐杰不敢弑君,夏锐心中如此去想,但是徐杰杀许仕达必然是敢的。
徐杰微微舔了一口嘴唇,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人头,沉声一语:“陛下想来还没有见过如何砍头,借许相公这颗人头,让陛下见识一下。”
徐杰抬刀,好似还有一个瞄准的动作。
便听不断挣扎的许仕达大喊:“饶命啊,徐文远,饶命啊!!!”
许仕达是真的知道徐杰不是说笑,是真要杀自己了,事到临头,许仕达不知想了什么,脱口而出的,却还是饶命。什么尚书仆射,什么帝王心腹,竟然还是要在刀口求饶,许仕达有那大好的前途,有那扶摇直上,有那平步青云,如何能死?
“你该死!”
“徐文远,千错万错皆不在我啊,我都是奉命行事。你不该杀我。”许仕达如何也不能死,舍不得死。人生刚得巅峰,还未来得及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如何愿死?
“你还是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从半空而落,并未如那刽子手一般的架势,轻起轻落,人头还提在徐杰手上,身体却趴了下去,脖颈之间,碗口大的血肉模糊,喷溅的鲜血几丈之远,那上高台的台阶,洒得到处血红流淌。
徐杰就这么把许仕达斩杀当场,如杀鸡屠狗。兴许许仕达这辈子最遗憾不值的就是从始至终,不论许仕达如何上窜下跳,徐杰从未真的把他放在眼里。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在场众人,有惊呼的,有偏头不敢多看的,有目瞪口呆的。
就是没有开口说话的。
上一次,夏锐也这么看着徐杰提着一个人头。只是那一次夏锐并未亲眼看到徐杰是如何把人头砍下来的,远远看着门楼之上的那个人头,并不真切,好似假的一般。
今日这个人头,近前不远,那人头的脸,夏锐也极为熟悉。
夏锐听得那鲜血喷溅的“滋滋”声,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却被御案挡住了,再看夏锐,手一抬,面色微微发白,喊道:“造反了,徐文远造反了,谋逆,这是谋逆,这……这是反贼。快,诸卿,快下圣旨,召天下兵马进京勤王,快快下旨。”
铁甲随着喊声,从大殿正门侧门不断涌入,脚步整齐,刀枪泛光。
高台之上的皇帝夏锐见得涌入的铁甲,忽然感觉来了一些力气,站直身体,指着徐杰,开口大喊:“诛杀反贼,诛杀反贼。”
入殿的铁甲越来越多,甚至把文武官员都挤成了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士卒一脸迷茫看向自己的军将,所有军将皆是低头不语,不看在场之人,也不看台上的皇帝,连身边的士卒也不去看。
殿外的铁甲依旧源源不断往殿内涌,殿内的铁甲刀枪在手,却人人都学着那些军将们低头不语。人群之中,还有徐老八,何霁月,云书桓。
这就是卫二十三早已听到的脚步声,这些人入得大殿,卫二十三皱着眉头走到了皇帝夏锐身前,口中大喊:“徐文远,你当真要如此?”
徐杰答道:“二十三,你身后之人,陷害兄长,谋害亲父先皇,奸淫亲妹,如此狼心狗肺之辈,岂有资格坐在龙椅之上?”
“徐文远,我身后之人,乃当今皇帝陛下,你岂敢胡言乱语?”卫二十三的剑,已然拔出,手臂也在空中挥舞。
随着卫二十三手臂挥舞,卫六出现在了高台之上,卫九出现在了高台之上,还有两个徐杰并未见过之人也出现在了高台之上。
在京城里的先天金殿卫,都在当场了。
“卫二十三,我岂敢胡言乱语?我又岂能胡言乱语,来人,传城东缉事厂都督杜知到殿,传广阳王到殿。传荣国公主到殿。”徐杰开口,好似这大殿的主人是他一般。
随着徐杰话语,坦胸露乳的张立从铁甲丛中走了进来,口中一语:“广阳王殿下已到,荣国公主已到。”
随后又有一语:“缉事厂杜知已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知进来了,身后还有方兴,还有一众铁甲,更还有几个宫女太监。
“徐文远,你到底要如何?”卫二十三再问一语,其实他心中已然猜到不少。如何?那就是换个皇帝。
夏锐见得夏文走了进来,面色大变,从卫二十三身后冲了出来,指着夏文怒骂:“谁让你出来的?朕饶你狗命,你却还敢出现在大殿之中,你……”
话语还未骂完,夏锐又骂向了荣国公主夏小容:“贱货,你这个贱货,吃里扒外的东西,贱货!”
夏锐骂着,骂得撕心裂肺,却又被卫二十三挡在了身后。
到得此时,满朝宿老,哪里还有一人不明白,所有人脑中都出现了一个词汇“废立”!
徐杰!
徐杰竟然能有这般威势?竟然能有这般势力?
在场之人,何人能想到?何人能预料?
何人不是心中震惊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立!
所有人低头,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左右去躲。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这大殿,兴许就要血流成河了。
“卫二十三?你要不要听他们说几句?”徐杰问着卫二十三,徐杰其实也在避免血流成河。
“不准听,朕命你们都不准听,不准听这些人胡言乱语。来人……拟旨,出城调兵,快快出城调兵。”夏锐心虚,其他的他兴许还没有弄明白,但是那奸淫亲妹之事,他是真做了。藏在深宫之内,不算什么,传遍天下皆知,已然失德。
卫二十三皱着眉头,犹豫未言,而是转头看了一眼那心虚的夏锐。
“卫二十三,看来你是想听。”徐杰说完一语,回头:“杜知,带证人,公卿百官皆在,好好把当朝皇帝陛下昔日指使他人在皇后羹汤中下毒嫁祸广阳王的事情说说清楚。”
杜知从进殿之后,就好似失了魂一般,他这么个二十年小官,哪里见过今日这般场面,已然不知如何面对,听得徐杰之语,好似呆愣一般。
倒是方兴往前一步,左右挥手,把几个宫女太监提到徐杰面前,然后对着这些哭哭啼啼、瑟瑟发抖之人,大声呵斥:“说,都给老子说,好好说清楚。但凡一句说不明白,老子提兵马杀尔全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奴婢有罪,奴婢贪心,奴婢该死,奴婢完全不知道那银耳竟然是有毒的,奴婢该死!”
“说,何人指使你的,那银耳又是何人给你的?”方兴大声喝问着。
“奴婢只是念得……念得……”
场面实在有些凄惨,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脸上却已看不出人样,连眼睛的被肿胀起来的皮肤挤成了一条缝隙。
这姑娘是何人?其实听得这几语,众人已然不需要去猜,这个不成人样的女子必然就是昔日皇后身边的宫女,只是受了重刑,暂时面目全非了。
这一切,自然是徐杰安排的,但是徐杰看得眼前这女子的惨状,却也转过头去不再多看。至于这女子是否真是宣德皇后身边的侍奉宫女,此时场面,其实没有人怀疑,甚至连卫二十三都没有怀疑。
“说,此时还有什么畏缩的?不说全家都得死。”方兴已然把刀拔了出来,做了一个十足的凶恶模样。
“奴婢……奴婢只是念得陛下孝心,方才把陛下给的银耳收入了库房之内。”女子一边说着,鲜血伴着口水从口中不断往外滴落。
“你难道就没有收得好处?”方兴再问。
“奴婢……奴婢不过就收了一些首饰之物,都是普通的首饰,不是那些贵重的东西,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恸哭之声,让这大殿之内静得针落可闻。
方兴已然满意了,又把一个太监往前提了几步,开口喝道:“该你了,你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太监还未开口,台上的夏锐已然开口:“胡说八道,朕何时给过你银耳?大殿之中,天子当面,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可是活腻了?”
夏锐一边说着,一边想往前面走,卫二十三紧紧把夏锐护在身后,不想让夏锐直面徐杰。卫二十三心中也起了一些疑惑,要说那下毒之事,卫二十三事后并非没有调查过,其中真相,他虽然没有真的深入去调查,但也其实知晓一二。
卫二十三当时倒也没有想要去深入调查一番,因为当时大局已定,夏锐已然就要登基。卫二十三也就止住了自己调查的动作,因为当时夏锐已然赢得了皇位争夺,也就代表了夏文下毒之时尘埃落定,若是卫二十三执意还要深入调查,这般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岂不是就代表了卫二十三不信任新皇帝?甚至会让人去猜疑卫二十三想要为夏文翻案不成?
此时,这件并未深入调查的事情,已然让卫二十三也起了些许疑惑,难道下毒之事真的是夏锐所为?
若是寻常这么说,卫二十三肯定不信。但是卫二十三知道有一段时间,夏锐就在皇宫之内,就是李启明之乱的时候。在皇宫内的夏锐是有机会做这件事情的,兴许夏锐只是想毒死皇后或者皇后的儿子夏文,并非想毒死皇帝,但是阴差阳错,那有毒的木耳羹汤,却从夏文手中出现在了皇帝面前?
但凡起了一些疑惑,接下来的各种猜测,就不由自主在卫二十三脑中不断出现。
“说,你接着说!”方兴的呵斥还在继续。
那太监瑟瑟发抖,台上的夏锐已然大怒,一边推搡着卫二十三,一边怒喊不止:“徐文远,你个奸贼,狗贼,这般阴谋诡计,岂能骗得到人?朕行得正站得直,从来不曾做过丝毫龌龊之事,父皇遗诏传位于朕,世人皆知,今日朕为天子,乃天下之主,你想用阴谋诡计来陷害于朕,不过痴心妄想。”
徐杰闻言回头看了看方兴,摆摆手道:“也罢,方兴,且把这些人带回缉事厂,还请公主殿下说上几句。”
徐杰话音才刚落,台上便又是怒号:“贱人,贱婢,滚出去,你这贱货,岂敢在大殿之内胡言乱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刚说自己不曾做过丝毫龌龊之事,徐杰就让荣国公主上前说话。有些事情有假,比如夏锐下毒之事,欧阳正死在莫须有之下,徐杰大概也是想让夏锐尝尝莫须有的滋味。有些事情假不了,比如夏锐与荣国公主夏小容之事,那是如何也假不了的,禁宫之内,还有何人不知?禁宫之外,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是也并非真的就没有人知道。
夏小容上前,未开口,已然先哭泣。贱人也罢,贱婢也罢,贱货也罢,这般词语,夏小容日日能听到,伴随着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其中屈辱,实在难言。
夏锐依旧在骂,夏小容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语。
连带一旁的夏文也开口说道:“妹妹,这畜生如何欺辱你的,你都说出来与众人知晓。”
不想夏小容还是说不出口,却答了一语:“皇兄,皆是妹妹自取其辱!”
一句“自取其辱”,听得夏文热泪止不住喷涌而出,心如刀绞。夏小容为何会去自取其辱?不就是为了夏文这条性命?
夏文往前几步,抬手往高台一指,怒骂:“夏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小容乃是我妹妹,难道就不是你妹妹吗?你为何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夏锐想反驳夏文,想说都是夏小容自己送上门来的。这句话语几乎脱口而出,却还是忍住了。口中答道:“夏文,朕饶你一条狗命,已然是皇恩浩荡,你这狗贼不思报恩,却还来反咬一口,世间岂有如你这般狼心狗肺之辈?”
兄弟二人,互相骂了一句“狼心狗肺”。
徐杰却已起身,慢慢往那溅满了许仕达鲜血的台阶而去,一步一步往上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去,徐文远,你给我滚下去!”夏锐指着徐杰大喊,却是自己的脚步又不由自主往卫二十三身后缩了缩。
徐杰却还是踩着鲜血一步步走了上来,走到卫二十三对面,卫二十三一脸戒备看着徐杰,剑早已在手。
徐杰却没有去理会卫二十三,而是站在高台之上转头,看着台下众人,开口问道:“诸位,今日欲行废立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徐杰就这么直白发问,问在场所有人。
场中之人,个个低头不语。
却也有一人想开口一语,想上前反驳怒斥,只见他抬头想开口,但是如何也发不出一个声音,欲言又止代表着他心中的惧怕,他怕当场被人杀死,却又怕徐杰真的把废立之事做成了,往后这朝堂只怕就没有他的地位了。
这欲言又止之人就是中书右侍郎李直。
徐杰倒是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李直的这番小动作,见得众人皆不答话,开口又问一语:“诸位以为如何?”
“反贼,在场皆是大华肱骨之臣,岂能让你这反贼得逞诡计!”夏锐大声一语,似在提醒满场群臣该如何当个忠诚之臣,又似在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有信心。一个已然登基的皇帝,其还有被他废除的道理?大华近三百年,从无先例。
兴许并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夏锐不知,大华是没有这个先例,但是历史上可不止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有一种无力感,似乎这大殿的主人不是他这个皇帝了,而是那个连官职都没有的徐杰。夏锐不止一次两次喊打喊杀喊拿,不见有人听命去打去杀去拿,徐杰依旧站在那里侃侃而言,百无禁忌坐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夏锐心虚,头前几次发问何人要弑君,好在也不见真的有人动手弑君。夏锐此时多少安定了一些,至少这个徐杰真的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弑君。
此时的夏锐,有些不那么着急惶恐了,他似乎就不信,不信满朝文武还能同意徐杰废除皇帝的事情,皇帝岂能是徐杰开口说废就废的?
在场之人,依旧没有一人开口答话。既没有人同意徐杰的话语,也没有人开口附和皇帝的话语。
徐杰眼神又扫视一番。
忽然坦胸露乳提刀的张立开口大喊:“废除失德之君,另立有德新君,我金吾卫指挥使张立同意此事!”
“缉事厂指挥使方兴赞同此事!”
“缉事厂都督……杜知,也……也赞同此事!”
满场静默,却有无数双眼睛四处去看。
随后,张立眼神也在左右去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吾卫指挥副使全荣赞同此事!”
”金吾卫得胜营指挥使赞同此事!“
“金吾卫拱胜营指挥使赞同此事!”
在场已然议论纷纷,不仅百官议论纷纷,连带左右的士卒都开始交头接耳,大殿之内,已然是嗡嗡一片。
“大胆,大胆!!!!”夏锐不知从御案上拿起了什么东西,往台下扔去,大胆说了几句,扔的东西无数。
忽然人群末尾,有一人大声喊道:“臣尚书省左司谏梁伯庸赞同此事。”
这个声音倒是让徐杰有些意外,因为徐杰压根就不知道梁伯庸也在当场,也是徐杰进来之时,几乎没有回头去看,更没有专门去寻梁伯庸。
听到梁伯庸声音的徐杰,微微一笑,问道:“还有何人赞同此事?”
议论之声忽然一止,所有目光皆往高台去看,大概是都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御案上的东西不断从高台上砸下,近前的官员还左右去躲,笔墨纸砚奏折,满地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有一个声音,来自高台之上,也是一语:“臣也赞同此事。”
徐杰闻言大惊,连忙回头去看,看到的是卫九。卫九竟然也说出了这般一语,这让徐杰惊讶不已。
卫二十三连忙说道:“老九,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卫九听得卫二十三的呵斥,头一低,不多言语。
一旁的卫六也连忙说道:“老九,你……你……你岂能在这般事情上表态啊?”
卫九摇摇头,看了一眼卫六,不再言语。
“好,好啊,实在是好,今日说话之人,朕都记下了,待得勤王大军入京,你们所有人,一个也跑不了,满门抄斩,定要满门抄斩。”夏锐威胁着,咆哮着。
徐杰的声音立马就盖过了夏锐的咆哮:“有何人不同意此事,也可出来说说。如此大事,合该有商有量,百官同商同量,共同定夺。”
声音被盖过的夏锐,此时忽然也静默了,连忙一脸期盼往台下望去。期盼着,期盼着有人能忠心不二,一心为国,有人能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登基时日不短了,夏锐自信自己勤于朝政,上朝从来不晚,听政也是认认真真,已然就是一个明君的模样了。
只是之后又让夏锐大失所望,失望满朝百官,竟然没有一人开口说那一句公道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已然心急,左右看了看,说道:“李爱卿,李直,你来说上几句。”
李直听得夏锐点名,连忙答道:“诸位同僚,在下……在下以为,此事当共同定夺,大家要如何定夺,在下定然附议。”
李直,一辈子的趋吉避凶,一辈子也得意自己的如此会趋吉避凶,看不起欧阳正那般不知进退。倒是李直自己,极为知道进退,一个毫无根基的士子,靠着欧阳正官场几步,更靠着自己知进退的手段一步一步混到如今这般高位。
不论心中有如何真实的想法,李直似乎已然习惯了趋吉避凶的知进退。
“李直,你……!”夏锐气得连话都不知如何去说了。
便看徐杰,又一步一步走下阶梯,走到夏文面前。
此时的夏文,面色惨白,身形消瘦,头发枯黄。穿着一袭素色蓝白衣服,发髻上的簪子好似就是一根竹筷子。
徐杰躬身一语:“请广阳王殿下登基!”
夏文闻言,身形已然颤抖不已,左右看着众人,看着满场的官员,看着满场的铁甲,有些呆愣。
“请殿下登基!”徐杰又是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右没有一人上前阻拦,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就这么集中在夏文身上,也是集中在躬身说话的徐杰身上。
唯有高台之上夏锐忽然转身坐回龙椅之上,开口怒喊:“朕受命于天,统御万方。何人敢行大逆不道之事?徐文远,夏文,尔等不过朕之子民,岂敢僭越。”
夏锐不知是兴许还是自信。
卫二十三皱着眉头,手中的剑抖动而鸣,却又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夏文,终于在徐杰话语声中,慢慢起身了。
迈腿,踩在鲜血之上,台阶不高。
夏文继续迈腿,抬头看了一眼御案龙椅之上的牌匾,上面竟然没有了牌匾,显然是新牌匾还未做好。
还有个持剑而立的卫二十三,卫六几人都把目光看向他,甚至大殿高高的房梁之上,也出现了许多人的身影,这些人,皆是金殿卫,所有金殿卫的目光,皆聚集在了卫二十三一人身上,等着卫二十三一语定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二十三犹豫着,看着徐杰护着夏文一步一步往台阶而上。
此时,这一刻,已然就是真的要见分晓了,前面那些铺垫,所有的事情,不过都是为了这一刻。
这一刻该如何?
徐杰看着卫二十三,卫二十三看着徐杰。
夏锐也是一脸紧张看着卫二十三,甚至都忘记了说话。
卫二十三皱着眉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决定的事情的人,而是一个做事情的人。此时好似天大的事情,全在他一人的态度上了。
谁当皇帝?
卫二十三不知如何做主,不知如何定夺。
手中的剑,就那么垂在身边。
夏文走上来了,走上的台阶,走到了御案之前。
“卫二十三!”夏锐一声大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声喊,好似把卫二十三喊明白了,亦或者说,他下意识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因为他就是一个听命于皇帝的角色,所以卫二十三下意识把剑一横,口中说道:“还请广阳王殿下不要僭越。”
卫二十三这一语,瞬间响起了无数刀兵出鞘之声。
徐杰走到夏文面前,与卫二十三不过面对面,口中一语:“二十三,当真要动手吗?”
卫二十三眉头依旧皱着,口中却并不犹豫:“徐文远,陛下乃祭拜天地祖先之后登基之君,这也是我的宿命。”
卫二十三话音一落,便感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
随着气势而来的,还有森冷一言:“千余金殿卫,来吧!”
卫二十三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夏锐,答道:“徐文远,将士可死,却不能死在同袍兄弟手中,你我决死吧。”
卫二十三也如徐杰一样,在尽力避免着一场血流成河,也在尽力护着金殿卫不要再凋零下去。
徐杰还未答话,张立已然开口:“贤弟,切勿答应他,我一万六千金吾卫,加上贤弟身边高手,今日是稳胜不败之局,贤弟不必与之捉单决死,不必冒此风险。”
徐杰回头看了看张立,看着挤满大殿的铁甲,看着房梁之上的那些金殿卫,看着不远的卫六卫九,也在看人群中的何霁月、徐老八、云书桓。
看了所有人之后,徐杰问了一语:“二十三,决死之前,我想最后与你说上一语。这个朝廷,这些读书文人,这个江山社稷。本容不得我一个还未及冠之人的反叛之事,为何今日却让我做成了如今这番局面?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语气有些激动,眼神紧盯着卫二十三,自问自答又说:“因为,这个朝廷的脊梁,没有了,因为读书人的骨气,也没有了。脊梁与骨气在何处?在欧阳正,在谢昉,在王元朗,在刘汜。但是他们人呢?在哪里?”
“在哪里?呵呵……二十三,你知道他们都在哪里,可惜,可惜就没有一个人今日在朝堂之上。但凡有一人还在朝堂之上,岂容得我做今日这番事情?只有你了,最后只剩下你,拿着这柄剑,站在这里。你回头看看,看看这位皇帝陛下,你看看他!”
徐杰说得无比激动,几乎手舞足蹈。
卫二十三听着徐杰的话语,当真回头看了一眼夏锐。随后语气略带消沉说道:“徐文远,我知你这一番话语何意。奈何,宿命如此。”
徐杰再也不多言,转身往台阶而下,刀横在侧,走过一个一个左右让路的人。还有张立伸手拦了一下,说道:“贤弟,当真不必如此。”
徐杰只是轻轻摆摆手,口中念叨一语:“罢了,卫二十三,值得。”
徐杰就这么走了过去,张立的手也在徐杰胸腹之前拂过。
卫二十三就跟在徐杰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夏锐,夏锐一脸希冀与期盼与卫二十三对视着。身形却躲在了卫六之后。
大殿广场,站着无数的铁甲,铁甲之中,金殿卫千余人也占了一小块地方。
这些人中间,已然空了一块场地。
徐杰与卫二十三对面而站,卫二十三恭恭敬敬行礼作揖:“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却不回礼,而是直接说道:“卫二十三,今日之你,本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但是你,值得敬仰。”
“多谢!”卫二十三答道,答得真诚。
“我来了!”一声暴喝起!
刀,在烈日之下,泛着红光。
所有人的眼球中,都反射出了这道红光,红光在空中闪烁,光芒耀眼。
剑,如黑洞一般,似乎被附着上了一层死灰。
有人,兴许真的视死如归了,带着金殿卫三百年的光辉。
何霁月的剑,早已悬空而立,云书桓的刀,倒拖在手,徐老八,不断往战圈靠近。
震耳欲聋之下,日日洗刷的皇城石板,竟然也能起了烟尘缭绕。
汴京城内,街市依旧繁华,游人如织,商铺小贩,一切有条不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卖柴火的城外老农,趁着饭点时候,游走在各处巷弄之中,年轻妇人出门喊住了他的脚步,几个铜板买走了这一担一百多斤的柴火。
随后便起了炊烟袅袅,饭香扑鼻。老农拿着几个铜板,兴高采烈往城外而去,路过街边茶摊,稍稍犹豫了一下,买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几口,又在城门口外的桥头买了一点点肉食,兴冲冲往家中急赶。
安居乐业这个词,有时候是那么简简单单,有时候却又是千钧之重。
从碎裂地板上拖刀再起的徐杰,口中嚎叫如同野兽一般:“呀…………!!!”
发髻已散,满头长发在后背飞舞,似连长发,都带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卫二十三面色严肃,不言不语,剑如手臂,肆意挥舞着。
大殿之内的人,视线都在往外眺望,却没有一人从那大殿之中出来。
高台之上,夏文微微眯眼,心无波澜,不激动,不紧张。他只是等待,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结局如何,他似乎都能接受。
站在这高台之上的夏文,脑中似乎真想起了许多事情,想起了老皇帝夏乾,想起了李启明,似乎也想起了那一日无比紧张的自己,堕入冰窖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家!
曾经这个皇位是那么的唾手可得。
其实这些,夏文早已想清楚了,想得明明白白,知道这一切本该是如此轻松简单。他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些什么,更知道自己到底傻在了哪里。
不谈后悔,只有可悲。
可悲之后,今日的夏文,是如此的淡定。
夏锐不断踱步伐,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来回扫视,警惕着在场所有人,甚至也警惕着那个表过态的金殿卫卫九。
“卫二十三胜了吗?”夏锐紧张问着卫六。
卫六并未让殿外眺望,却直接摇摇头:“胜负难分。”
“他到底能不能胜?”夏锐又问。
卫六稍一犹豫,随后坚定着点点头:“能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闻言大喜,口中连道:“好好好,分了胜负是否就分了生死?”
卫六又在摇头:“不知。”
夏锐莫名有担心起来,担心即便卫二十三胜了,那徐杰却还未死。
不知何时,坦胸露乳的张立忽然站在了一张牛皮大鼓之前,口中大喊:“贤弟,愚兄为你击鼓助阵!”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如那雨点,这是军汉的方式。
伴随着鼓声,空中鼓荡的气机已然到达顶峰,所有人的脸颊之上,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
“来了吗?”卫二十三大喊一语。
“来了!”徐杰答了一语。
“来!”卫二十三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怒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内的夏锐,急问一语:“分胜负了吗?”
“要分了!”卫六答道。
要分了,夏锐身形一止,如木头人一般站立得一动不动。
要分胜负了,依旧是断海潮。
如果杨二瘦还能看到这一幕,此时一定是欣慰至极的,十年磨一剑,不知杨二瘦到底是何等天才人物。
兴许每次用上断海潮的徐杰,都要花得那么一个片刻瞬间去缅怀。
来了,断海潮来了。
卫二十三似乎在等,第二次面对断海潮的卫二十三,显得从容不迫,不骄不躁。
刀光化虹,光彩夺目。
卫二十三沉稳等待着,在那瞬间剑光大作而起,口中竟然还有话语:“徐文远,我说过,断海潮也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似乎心中更是憋闷压抑,压抑带着断海潮那最后的一刹那,威力更是陡然猛涨几分。
随后,止住了!
尘归尘,土归土。
如虹之刃,止住了。
徐杰看着面前的卫二十三,悬空而停。
卫二十三看着徐杰,面色有一种坚定。
坚定过后,带着决绝,决绝之后,他!竟然笑了出来,笑得苦涩,不洒脱。
陡然之间,徐杰只感觉自己往前一倾,好似阻力尽去。
刹那,徐杰已然出现在了卫二十三身后。
徐杰连忙转头,看到的是卫二十三双膝跪地,身体笔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徐杰,有一种疑惑,有一种不解。
卫二十三那苦涩得不洒脱的笑还在,回头对徐杰点了点头,轻声沙哑一语:“我,败了!”
徐杰答了一语:“为何?”
鼓停,一脸大喜的张立飞奔近前,欲与徐杰庆贺,却见徐杰丝毫没有庆贺的想法,倒也不觉尴尬,兴高采烈站在一侧。
卫二十三摇摇头,不再答徐杰的话语,而是开口大喊:“金殿卫下,所有人,皆到本座面前!”
空中无数道飞跃的身影,无数刀剑在手,立在空场之中。
大殿高台之上,还有夏锐大喊:“卫六,回来,朕在此处,你去哪里?”
卫六、卫九、所有金殿卫,已然皆在卫二十三面前。
高台之上,只留夏锐夏文兄弟二人,二人对视一眼,夏文慢慢把视线移开了。夏锐忽然有一种冲动,上前去掐死夏文的冲动。只是如何也付不出行动,只是用威胁的眼神盯着那避开了视线的夏文。
卫二十三,双膝跪地,笔直在徐杰面前,并不去迎徐杰那疑惑的眼神,只是左右看着所有金殿卫,用剑撑着地面,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摆摆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六卫九连忙想上去扶,却被卫二十三用眼神拒绝了。
站起之后的卫二十三,开口:“今日,本座将死。今日本座如何死,往后你们也当如何死。”
“遵命!”
“遵命!”
卫六卫九,已然潸然泪下,无数人,皆有热泪在眼眶之中。
卫二十三兴许只是在告诉在场所有金殿卫,该用什么方式死去。却也再一次与所有人说金殿卫到底是什么职责。
用命去说。
卫二十三又道:“本座死后,金殿卫由卫九接领。”
卫九已然单膝跪倒在地,拱手有话要说。
卫二十三摆摆手:“不必多言。把我的剑插在皇城之上,我的剑,将永远看着你们!看我大华千秋万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剑身一歪,卫二十三笔直而下,轰然倒塌。
此时的徐杰,不再疑惑了,他懂了。
懂了之后,不禁也有热泪在眼眶之中。
徐杰慢慢把刀收入刀鞘,叹息几声,看着就在面前倒地的卫二十三,惆怅一语:“都说人心不古,其实人心依旧。”
说完这一语,徐杰郑重其事站直,轻轻躬身:“对不住了。”
说完徐杰转头,昂首挺胸慢慢往大殿而去。
高台之上的夏锐,已然从大殿之门远远看到了走进来的徐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口中大喊:“护驾,来人,护驾!”
所有人的目光皆往后看去,看着徐杰慢慢走入大殿,所有人脚步都往左右而去,挤得无处可挤,也还有人去挤。
人群中的大道,让徐杰从容而入。
徐杰身后,坦胸露乳的张立龙行虎步,眼神直往高台看去,有一种示威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一直走上台阶,慢慢往台阶而上。
“护驾,谁人拿得徐文远,朕封他代代公侯,世袭罔替,免死铁卷!”夏锐慌了,真正而彻底的惊慌失措。
徐杰走上来了,面色低沉。
夏文把眼睛睁开了,看着徐杰走上来,也并未有什么喜悦之色。
夏锐脚步在退,退到了御案之后,退到了龙椅之上,坐了下去。
徐杰依旧往前。
夏锐连忙又从龙椅之上站起,直接上到了龙椅之上,手中空中不断挥舞:“来人,来人啊,朕命你们护驾,朕命你们护驾!!!!”
徐杰一直走到龙椅头前,方才停住脚步,开口一语:“昔日,我用手把你推向这里,今日,我也用手把你从这里拉下去。”
夏锐已然退到了龙椅靠背之上,背后紧贴那环绕的五爪黄金龙,口中怒喊:“大胆,放肆,你徐文远岂有资格把朕从这里拉下去?朕得皇天后土为证,君临天下,乱臣贼子,尔敢!”
一只大手伸出,抓住夏锐胸前的龙袍衣领,一团金黄之色从高台之上直接飞落而下,与那早已流干鲜血的许仕达撞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殿下登基!”徐杰躬身作请。
一旁的夏文点点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徐杰,慢慢往龙椅走去。
夏锐身上,皆是鲜血,不知是夏锐自己的鲜血还是许仕达的鲜血。便看夏锐立马爬起,顾不得身上是否疼痛,飞奔往那台阶而去。
坦胸露乳的汉子上前抓住夏锐衣领,再一次把让摔在地面之上,用脚踩踏夏锐后背,口中说道:“夏锐,岂敢无礼!”
看到这一幕,夏文才真正一屁股坐了下去。
徐杰微微一笑。
夏文回之一笑,说道:“多谢!”
“不必谢我,但愿你不恨我。”徐杰轻声答得一语。
夏文面色微沉,开口:“擢升徐杰徐文远为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门下侍郎,枢密院副使,封太子太师。着中书省速速拟旨,吏部配置仪制。”
吴仲书连忙上前:“遵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却转头看了一眼夏文,心中有不满意,因为枢密院副使,他不满意。
夏文微笑看向徐杰,微微点头。
徐杰却不再笑。
夏文连忙说道:“适才朕有口误,枢密院正使,乃是枢密院正使,着王元朗任枢密院副使。着张立任签知枢密院事。”
徐杰轻轻点着头。
张立早已上前:“多谢陛下!”
签知枢密院事,乃是直接掌管枢密院所有公文进出的官职,单论官职品级是从二品。所有枢密院兵事调动与人事安排,皆由此印鉴之后再生效。
这些安排,徐杰是满意了。
夏文还有一脸的笑。
嚎叫连连的夏锐,嘴巴已然被堵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想开口安排一下夏锐之事。却又看了看徐杰。
徐杰说道:“把废帝夏锐关在昔日关押陛下的院中,着梁伯庸准备登基大典,祭告天地。”
梁伯庸已然上前领命。
“徐太师,退朝吗?”夏文开口问道。
徐杰摇摇头:“不退朝,吩咐御膳房,今日大宴群臣。”
“嗯,朕也如此作想。”夏文答道。
徐杰看着夏文,似乎想看出一点什么,就如徐杰那一语,不要恨我。徐杰心中是真怕最后又成了一个轮回,又发生今日这般的事情,又是个自作自受。
徐杰心中,千百万个不愿意再成如此场面。
但是徐杰又坚定了一条心,那就是真的要只手遮天,不能再把自己陷入以往的那种尴尬境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群臣大宴,夏文坐在首席,还并未换下那一袭素衣。
也不知这场大宴到底算是什么宴席,谈不上悲伤,更说不上欢快,似有一种压抑,却在压抑里又透出一点点的超脱。
吴仲书第一个提起酒杯上前去敬夏文。
夏文边喝着酒,眼神却在左右扫视,好似在找什么人。
原来是徐杰不在,徐文远是真的不在,群臣百官,一桌一桌,一排一排,就是不见徐杰。
此时的徐杰,漫步在后宫的廊道花园之中,宫内的廊灯,微微有些昏暗,映衬出来的景色,别具一番风味。
徐杰就这么走着,兴许有万千思绪,兴许只是在放空自己,内心里有一种解脱之感。
卫九跟在徐杰身后,陪着徐杰漫步在皇宫之内,并无太监宫女来往,好似整个后宫之内,就这么两个人一般。
卫九跟了许久,忽然轻声开口说了一语:“徐太师。”
徐杰好似没有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九加大一些音量又道:“徐太师?”
“嗯?”徐杰反应了过来,也不知是思绪飞走了,还是未习惯这个称呼。
“徐太师,京里几天钱派人去大江了。”卫九说道。
“哦?去大江?”徐杰有些心不在焉。
“嗯,京里有人去了大江,拿圣旨去的。”卫九显然是在告诉徐杰一些事情。
徐杰只是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卫九似乎有些担忧,又道:“怕是太师家中有危险。”
徐杰摆摆手:“无妨,家中无事的。”
徐杰好似真不在意这些事情,徐仲在家,只要金殿卫的人没有往大江去,家里必然是出不来什么问题。
卫九见得徐杰不在意,便也不多担忧,沉默着陪徐杰走了一会,又问道:“太师见一见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谁?”徐杰下意识问了一语,随后又说道:“哦,那就见一面吧。”
卫九闻言走到了徐杰头前,抬手作请:“这边。”
卫九兴许以为徐杰不知那个院子在何处。
徐杰也不说话,跟在徐杰身后慢慢往那座小院走去。
小院头前,卫九上前去拆刚刚封上的门板。
“不拆了,直接进去吧。”徐杰说完此语,已然跃了进去。
卫九也准备跟着徐杰跃进院墙,却又忽然止住了脚步,犹豫片刻,慢慢往远处退去。
院内,白日一寸阳光,晚间一寸月光。
呆呆傻傻的一人坐在月光之下,目光也是呆滞,仰头。
见得徐杰忽然进来了,夏锐定睛看了一眼,竟然往前直冲两步,在徐杰面前一个矮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低头一看,夏锐就这么直挺挺跪在了面前。
徐杰见得如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概是不想受这一跪。
两人距离极近。
“文远,文远,我……我头前,头前都是猪油蒙了心,都是……都是许仕达那厮言语蒙蔽了我,我……我……你我这般关系,你当是知道我的,我……我后悔不已。”夏锐断断续续说着。
徐杰不知如何回答。
夏锐见得徐杰不言不语,已然把手搭在了徐杰身上,又是一语:“文远,文远,我知道错了,我明白自己所作所为,我真的是狼心狗肺对不住你,我知道错了。你知道我的,知道我不是那般的人。”
徐杰忽然有点不能理解夏锐此时这般的话语与动作,其实心中却也是想得明白的,答了一语:“以往我的知晓你的,今日这般的你,我是真有些不知晓了。”
“文远,我们可以再多谈一番吗?”夏锐问道。
徐杰不置可否,并不答话。
“文远,我想明白了,也想通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真的。”夏锐一脸期盼看着徐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看着夏锐,面前这个跪在地上的人,是真的有些陌生了。以往的夏锐,不会做这般的事情,不会跪在他人面前,以往徐杰看到的夏锐,至少是一个开朗、隐忍、真诚之人。
“郡王亲王?摄政王?都是可以的,天下兵马,文臣首席,都可以的。”夏锐急忙再说。
徐杰慢慢抬手,扶起了夏锐,让夏锐也如自己一般席地而坐。
徐杰这般的动作,让夏锐期盼的眼神更甚几分。
待得夏锐坐定,徐杰方才开口叹息一语:“覆水难收。”
夏锐双手已然抓在了徐杰手上:“覆水能收的,能收的,而今不过都是文远你一句话语的事情,能收的。往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切都听你的。”
徐杰并不把被夏锐紧握的手拔出来,反而也轻轻用了一点力道去握夏锐的手,口中答道:“你当真不适合,如今的陛下,比你适合。”
夏锐愕然片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文远,文远,我不适合无妨啊,你适合就可以了啊。不适合岂不是正好,比那适合的更好。”
夏锐是真想到了一个道理,极为有道理的道理。对于徐杰这般的人来说,一个不适合的皇帝显然比一个适合的皇帝要好。
徐杰忽然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奇怪的话语:“觉敏,你觉得我这一辈子,可还能有纵情江湖的那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锐不明所以,不懂徐杰问的话语意思是什么,以为徐杰话语之中打着什么机锋在考验自己,脑中思虑几番,方才答道:“文远,你岂能纵情江湖?纵情江湖有什么好的?哪里有权柄在握的好?你天生就适合在这朝堂之上叱咤风云。”
徐杰闻言,似乎有一些消沉,答道:“唉……难道真的只有如此过一辈子了吗?”
夏锐闻言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良久不敢说话,连喘气之声都下意识收紧起来。
终于,终于夏锐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一语:“我答应你,我都能答应你,禅让无妨的,只要时机合适,禅让也无妨的!”
徐杰听得“禅让”二字,也是大吃一惊,便是不明白自己何时说过这句话语,更不明白夏锐是从哪里听出了这个词语。
所以徐杰起身了,看了一眼夏锐期盼的双眼,说了一语:“往后我当不会再来看你了,多多保重。”
夏锐闻言,连忙爬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徐杰的手不放,口中急道:“文远,文远,我会死的,你不能就这么看着我死,你岂能就这么看着我死。”
徐杰低头看着夏锐,面色似有些不忍。
“文远,你……你不能让我死啊!”夏锐已然涕泪俱下,瑟瑟发抖,徐杰已然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徐杰慢慢抬手,把夏锐的手拂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已然出得院外,身后的门板被拍打的砰砰作响,还有那一声一声肝肠寸断的“文远”在呼喊。
卫九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又赶在徐杰身后慢慢走着。
走了许久,依旧是卫九先开口说话:“太师,此事如何处理?是杀是留?”
徐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卫九,一语:“此事不该有我做主。”
“明白了,明日里再问陛下。”卫九,显然也是一个办事人的角色。
大宴之中,好似有许多人都在找徐杰,却也没有人敢从这大殿出去找。
见得徐杰走了进来,立马有许多人上前来拜。
待得徐杰坐定在皇帝身侧,杯盏已然不停。徐杰却也不推脱,反而一一在记着这些人的模样姓名以及官职。
这个朝廷,徐杰是真的陌生,陌生到几乎所有人都不太认识。
听得左右的马屁谄媚之声,徐杰也并不表示出丝毫的厌恶。马屁浅显的,什么敬仰已久,闻名不如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屁高明一点的,便是说一说哪里听到徐杰什么诗词,惊为天人。
马屁最高明的,便是在徐杰面前不断夸赞欧阳正,几乎夸在了圣人,其他丝毫不多言。
徐杰都一一有礼有节微笑回应。
一旁的张立,早已喝得面红耳赤,与徐杰一碰杯,便是豪饮一大碗。
吴仲书坐在徐杰之下,颇有点不卑不亢的味道,一直先开口给徐杰介绍着各位官员。
当然,也有并不上前来敬徐杰的,兴许多少有些风骨,兴许也只是如李直一般有些心虚。
一直保持着一点点微笑的夏文,见得无人再上前了,终于开口说道:“刚刚问了吴相公,太师戴冠之礼好似就在这几日吧?太师若是不忙,不知可不可以由朕来帮太师完成此礼?”
二十及冠,徐杰还真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听得夏问之言,倒也不拒绝,只是起来躬身一拜,答道:“多谢陛下。”
夏文笑意已浓,大概是徐杰这么一个躬身拜下,让夏文感觉甚好,口中说道:“朕之荣幸。太师如此年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当真让人羡慕。”
一旁的张立闻言哈哈大笑:“那是,贤弟……不,太师当真让人羡慕,正是风华正茂。不像我一个粗汉,转眼就是不惑之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答了一语:“陛下过奖。”
徐杰答是这么答着,心中多少也有一些无所适从,这种无所适从是有些不习惯,场合与场面,特别是这种聊天的氛围,这种直白的受人寒暄捧的时候。
酒宴并不热烈,今日这般酒宴如何也热闹不起来。甚至菜肴看起来都没有人吃上几口,也不见有人相谈甚欢。
隐隐透露着一种尴尬之感。
徐杰看得明白,稍微等了一些时候之后,开口说道:“陛下,今日不早了,明日加一朝会,不如今日就这么散了去吧,好让诸位同僚回家早眠。”
夏文笑着点头,站起身来,待得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时候,便开口道:“诸卿早归,明早再朝。”
所有人都起身作揖,没有一句多言。
却是所有人也站着不动,徐杰等候的片刻,方才反应过来,知道所有人都等着自己先往外走。
徐杰起步往外而去,其余之人都随在徐杰身后鱼贯而出。
却是走得不远,徐杰又被人拦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一女莲步款款走到近前,微微一福,说道:“太师,可否稍待片刻,奴家备了薄酒,想再谢太师。”
徐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了许多,想起了昔日缉事厂里宽衣解带的场景,摇摇头说道:“时候不早了,不敢叨扰公主殿下,不若来日再会。”
此时能出现在这里的女子,自然是夏小容,闻言之后,面带失望,还有一种心虚与自卑。只是再福一礼,低头不言。
徐杰轻叹一声,准备再走,耳边却听得有一声细若蚊鸣的声音:“太师放心,奴家自爱。”
徐杰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这个女子,实在可悲,连徐杰自己刚才都下意识有一种躲避之想,这种想法,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带有一种歧视。
夏小容显然能感受到这种歧视,所以才有那“自爱”一语。
停住脚步的徐杰,微微行礼,说了一语:“殿下请。”
夏小容闻言颇为诧异地看着徐杰,稍一反应,连忙又是一福,作请。
琴音慢起,实在悦耳,这是徐杰第二次听夏小容抚琴,第一次是在究勤源中。
徐杰慢酌几杯,吃了一些饱腹的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小容就这么扶着琴,不抬头,不多看,更不言语,一心一意拨弄着那几根琴弦,全心全意投入那几根琴弦。
时候是真的不早了,徐杰终于开口:“待得些时日,寻个良人,让陛下把婚事赐了吧。”
琴音一止,夏小容微微抬头,月光与灯火交相辉映之下的那张面庞,姣好非常。
“奴家往后便不去祸害他人了,这辈子不嫁了。”夏小容这一语倒是说得不那么心虚自卑。
徐杰不多言,放下酒杯,起身作揖之后,离去,留一声叹息清晰可闻。
悲哀的女子,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在落,夜深人静,似还能听得泪水落地的滴答之声。
随着滴答之声,看着那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背影,一双剪刀起着摩擦之声,落地的青丝,两尺多长,铺满了一地。
青灯古佛,却成了她的归宿。
半夜,夏锐那小院面前,夏文驻足良久,卫九躬身在后,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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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上欧阳正忽然死了的消息,这份谈资,当真有趣。
有人猜测着信口开河,有人知晓一二,故作高深之后娓娓道来。
隐隐间,一个以往只在青楼雅苑里出现的名字,在这些茶楼瓦舍里被人反复提起。
大江徐文远,欧阳正弟子,欧阳正女婿。
弱冠未及,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事情,古往今来的,出不了几人。甘罗十二岁拜相之事,也被人反复提起,好似徐文远与这甘罗好有一比。
天变了,变天之事也仅仅是市井谈资而已,与这些底层民众也没有丝毫关系。以往如何营生,往后也还是如何营生。
也好在,好在变天之事,并不涉及党争,不似昔日李启明之事那般整个京城惶恐不安。
当官当官!
茶楼里说着当官,官字两张口,从来不管百姓生死,个个逍遥快活。
雅苑小间里说着当官,一个个唉声叹气,难死难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立已经在枢密院坐班,带着一众亲兵进出来去。斜眼眯眯笑着,看着一车一车的名录往缉事厂里拖。
今日张立换了一身华服,暗红颜色,反光发亮。等着晚间摘星楼的小宴。
摘星楼里,徐杰早早就到了,竟然还带着一摞公文在翻看。
张立到得也快,唯有王元朗姗姗来迟。
六楼之上,无人弹唱,无人起舞。
小宴仅此三人。
倒是徐杰与张立给白发王元朗见礼在先,王元朗回应颇为冷淡。
张立带着笑容左右斟酒,说着寻常话语调节着气氛。
徐杰也主动去与王元朗说话,王元朗也大多只是用语气词来回答。
徐杰的笑容也收了不少,喝着酒,不再多言。
过得许久,王元朗开口了:“徐太师,老夫心中有一语要问,不知该不该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好似就等着王元朗开口来问,早已点头说道:“王枢密直说就是,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元朗所有收了收袖口:“好,那老夫就直言不讳了,老夫想问问徐太师往后有何打算?”
“打算,倒也未想得那么远。此时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整治军务,室韦已然聚了大军,好不容易聚起了大军,也不可能就这么随意散了去,草原冬早,怕是一场大战难以避免。把军务整治之后,大战之事,总算有个预备。此事便是首要,其他之事,慢慢再说。”徐杰答道。
王元朗摇摇头,说道:“徐太师知晓老夫不是问此。”
徐杰皱了皱眉,沉默片刻,问道:“那王枢密问的是什么?”
王元朗丝毫不避讳:“大权在握,可有多余的念想?”
王元朗还是那王元朗。
徐杰哈哈一笑:“王枢密,多余的念想?如何去念去想?大华三百年天下,可容得在下随便一个念想?外御强敌,内抚民政,中保自身。王枢密,此语可直白?”
“直白,倒是直白。而今这朝廷,皆是庸碌之辈,能牵制徐太师之人,已然没有了,只愿你能御强敌,安抚民政。至于保自身,何人还能威胁得了你。”王元朗叹息着。
徐杰坦然:“连王枢密都怕在下有多余念想,何况旁人?”
王元朗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徐杰,似想从徐杰的双眼看透徐杰的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王枢密,年少逍遥时,却累于案牍,家中娇妻美妾,江湖肆意放纵。若是欧阳公还在,在下一骑绝尘,看不尽这世间美好。”徐杰自顾自说着,酒杯一饮。
王元朗点点头,看向徐杰的眼神和善许多,说道:“近两日也听了许多尚书省的事情,这朝廷,需要大刀阔斧,徐太师做得极好。”
“王枢密过奖了,招得这天下文武人人皆恨,倒也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事情总是这样,有人角色,左右逢源安安稳稳就做不来事,想做事就总要招人嫉恨。
做成是本分,做不成有罪。什么也不做,最好最安稳。
王元朗显然知道徐杰说什么,眉头一狞,答道:“刀兵在手,管那些长短话语。”
徐杰大笑不已:“这可不是王枢密能说出来的话语。”
“唉……以往是以往,如今是如今。去做就是。”王元朗答道。
“那还要多多仰赖王枢密,在下先行拜谢王枢密!”徐杰拱手在拜。
王元朗连忙伸手去抬,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昔日在大同,便已知晓太师非那池中物,只是未想到一飞这么高,手段着实骇人。”
徐杰摆手说道:“王枢密,这个比喻可不妥当。”
王元朗终于有了一个笑脸:“私下里说,私下里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立见得王元朗终于笑了出来,连忙举杯去敬。
王元朗还是那个王元朗,王元朗,便也是欧阳正那般的人物。
今日这一宴,对于徐杰来说,意义重大。
酒宴也轻松了,酒过三巡,徐杰直白开口:“王枢密,怕是还要劳烦你,边镇之事,缺一人坐镇。”
王元朗举着杯子,只道:“分内之事,下官明日就启程往大同,便与那城池共了生死。”
张立举杯:“枢密高义!”
“只愿能多活几年,只愿能看着这江山代有人才出。”王元朗惆怅一语,当真有一种忧国忧民的大义在身。多活几年,便是要多照看着边关明月,更要多看人才辈出,如此才能安然离去。
这个民族,无论什么时候,总有这些脊梁骨,为万万人撑起一片天空。
今日见王元朗的这种情形,让徐杰松了一口大气。
让徐杰往后见谢昉等人,也可以轻松许多。徐杰终究还是又顾及,废立之事,在这些忠诚老人心中,不知会是个什么感官。王元朗代表了这些人,今日王元朗的态度变化,也就代表了这一类人并不会真的与徐杰势不两立。
兴许这个问题上,徐杰也沾了欧阳正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真有一帮威望极高的老人与徐杰势不两立,起来振臂高呼,那时候的徐杰,必然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
酒宴随着这些话语,也就进入尾声了。
三人慢慢下楼,各自告别而去。
徐杰走在回家的路上,并不显眼,与来往行人并无什么两样。
兴许徐杰是第一个每日独来独往的尚书仆射了,从古至今,大概也没有徐杰这般连车架都少坐,更不带护卫的宰相。
却也总有一袭白衣跟在左右,待得徐杰一人行路之时,那白衣就会出来,陪在徐杰身边,与徐杰用简单的话语聊上几句。
徐杰似乎也极其享受这种感觉。
如同万万人中普通的一个。
何霁月开口:“最近京城里出现了许多高手。”
“哪里收到的消息?”徐杰问道。
“不是收到的消息,只是感觉,内城里经常能感觉到有一股别样的气息来去。甚至尚书省也曾有高手到来。”何霁月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皱着眉头,京城里的高手很少,因为京城里压根就不是江湖人的地方,更不是那些高手愿意留地方,除了金殿卫,极少有高手会到京城里来。
金殿卫徐杰是熟悉的,连带何霁月也慢慢熟悉起来。何霁月既然这么说了,显然就是有外来高手在城中到处跑。
徐杰不禁多想了许多,说道:“霁月,若是再有高手在内城游荡,你便跟上去,看看这些人有何目的。”
何霁月点头”嗯“了一下。
徐杰又道:“一定要小心。”
何霁月极为自信,只道:“无人能伤我的,你放心。“
两人这个话题就算是谈完了。
不得多久,何霁月又开口:“父亲来信了。”
徐杰脚步一止,转头看着何霁月,问道:“不知何掌门来信说了什么?”
何真卿来信,这就代表了何真卿知道何霁月在哪里,唯有如此,这信才能寄到何霁月的手上。
“父亲说他回家了,甚是想念,叫我也早日回家,不要在京城逗留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不若我差人先去提亲如何?”徐杰问了一语。
何霁月忽然面色一红,起步就往前走去,并不理会说出这句话语的徐杰。
这让直男徐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话语哪里说错了。
徐杰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何霁月已然走到了头前很远,却并不消失在徐杰的视线当中。
徐杰却还自言自语道:“这是该提亲还是不该提亲呢?”
该与不该,徐杰本以为会是个有商有量的话题。但是这个时代,这个问题实在不是个有商有量的话题。
登基大典已到,梁伯庸忙前忙后,皱着眉头不断来来回回,生怕哪里出了纰漏。
龙虎山、武当山的道士,再一次星月而来。
祭天大典,依旧还是道士主持。这是许多朝代下来不变的程序。
也代表这个民族对于天地的观念,也代表这个民族对于神的观念。不论佛陀如何兴盛,祭祀天地祖先,还是道士来主持。
仙神,其实还是人,是这个民族的古人与祖先。人在庇佑着这个民族,归根结底,就是古人的精神,在庇佑这个民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到玉皇大帝与各位大帝,中到各位星君真君,下到地狱阎王,还有那些门神护卫,缉鬼钟馗。还有那些庙里供奉的孔夫子与关二爷。都是人,人能飞升,也就成了仙神,庇护着这个民族千万年。
徐杰抬头看着那随着道长祭拜四方的皇帝夏文,听着各自祭祀文辞,跟着跪了又拜,拜了又跪。
仪式结束,皇帝在大殿接见群臣,听得那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中华正统,正统这个词,历朝历代,没有一个皇帝敢不当回事。也代表了统治者的合法性。
徐太师依旧有座位,只是不再佩戴刀剑。
还有各方来贺,室韦使节来贺,拓跋使节来贺,甚至也有回纥使节,吐蕃使节,安南使节,高丽使节、倭国使节。
室韦的使节目光却一直在徐杰身上来回打量,这倒是并不让人意外。
却是那拓跋的使节也一直盯着徐杰在看,这让徐杰有些意外。
有时候,一些眼神,总能带来许多信息,徐杰也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人。
只见室韦与拓跋的使节在朝贺之后,得了一些赏赐的礼单,竟然还站在了一起,不时交头接耳几番。
徐杰便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还未真正猜测许多,却见那室韦的使节又几步上前,手捂胸口,微微低头,说道:“拜见大华皇帝陛下,我常听闻汉人自古勇武,英雄辈出,与我室韦不相上下。恰好今日我室韦也有勇士入京,想与汉人勇士比试一番,还请皇帝陛下应允。“
龙椅上的夏文闻言,连忙去看徐杰。见得徐杰并无什么反应,夏文方才说道:“我汉家儿郎,自是英雄辈出,你们若是想比试比试,倒也无妨。且教你们见识见识我汉家儿郎的勇武。”
“多谢陛下,还请陛下召我族勇士扎木海进殿。”
夏文抬手,又看了看徐杰,说道:“召来。”
徐杰面色深沉,许多事情往往不能看表面,一场比武算不得什么,但是这背后预示着什么呢?
一场大战?
还有那与室韦使节窃窃私语的拓跋人,难道也想?
不得多时,一个高壮如铁塔一般的汉子走了进来,秃发,坎肩马甲一样的衣服露着肥硕的胸腹。
双眼带着杀人的气势,一边往殿前走,一边左右看着大殿之内所有人,似在示威一般。
待得走到殿前,也不行礼,高高扬头,洪钟一般的大嗓门开口:“汉人皇帝,听闻汉人里出了个叫徐文远的勇士,我特地从草原赶来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的汉语,显然没有那使节说得好,语调怪异非常,却也听得明白。
夏文连忙去看徐杰。满场一片哗然,哗然的不是这人要找徐杰比武,而是这人好生无礼。
徐杰坐在太师椅子上,盯着这个铁塔一般的汉子看了一眼。
却有一人已经开口:“陛下,此等比武之事,岂能让太师出手,臣愿下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上下尊卑的蛮人。”
说话之人,金殿卫卫九。
“我不跟你比,我要与徐文远比。”铁塔汉子扎木海大手一挥。
卫九已然跃起,到得扎木海面前。
徐杰想了想,开口道:“老九,既然这番邦外族之人想与我较量较量,那便允了他就是,毕竟原来是客。”
徐杰说出这么一番话,其实便是心中有一个定夺。这个铁塔大汉,一看就是内外兼修,这种人往往力大无穷,武道路子也与江湖上的路子完全不同。能被派到汴京来,必然手段不凡。
若是卫二十三还在,徐杰便也懒得起身,但是卫九出站,徐杰不免有些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比武,这场比武关乎到了许多事情。
徐杰唯有自己来战了。
扎木汉双眼放光,捏了捏拳头,看向徐杰:“嗯,像条汉子。”
徐杰已然从座椅起身,伸手拦住了卫九还要再说的话语,眉头皱松几番。转头看了看拓跋使节与室韦使节所在之处。
事情越发复杂,徐杰有怒,并不表现在脸上。而是回头与张立大喊一声:“提把刀来!”
夏文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想了想,连忙开口说道:“太师,比武小事,切莫伤了两国和气。”
徐杰回头与夏文笑了笑,并不答话。
张立拔出一旁侍卫的腰刀,徐杰提刀,一跃而起,已然到了大殿之外。
那铁塔扎木海,却一步一步走着,每走一步,便能发出碎裂之声,好似故意而为,把地板踩得四分五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城大殿之外,好像真是一个比武的好地方,徐杰已经是第二次在这里与人比武了。
夏文也跟着出了大殿,他显然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室韦聚兵之事,加上今日忽然要比武的事情,隐隐间夏文也能感受到许多,那就是战争,真正的血流成河的战争。
站在大殿门口的夏文再一次开口大喊:“太师,武艺切磋,一定不要伤了两国和气。”
夏文还是那个夏文,读圣贤书的夏文,心中带着人文主义的关怀,或者说是圣母之心,不愿看到尸山血海。
战争与私人的争夺,在夏文心中有很大的区别。
徐杰再一次听到这一语,远远看着夏文,多少有些诧异,以往徐杰对于夏文还真算不得有多么了解,也是徐杰对夏文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这个印象来自李启明。
夏文还真是那种传统的读书人,只是当初太过天真,太过没有主见,过于好骗。
“来战!”扎木海踩着满地的碎石,脚步不断交替,并不跃起,两拳一前一后,速度飞快。
一刀在手,刀与拳拼斗,兵器似乎天生占优势,但是真到交击之时,却是火星四溅。
徐杰刹那间还以为这个扎木海也有如王维那般一双金铁血手,再一看,方才发现这个巨大的汉子两臂上竟然套着黑乎乎的护臂,护臂被刀一劈砍,露出了金属光泽。
再看徐杰的刀,竟然被打飞在后,虎口阵阵发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室韦汉子,果然是一身巨力,力大无穷。
室韦人的武艺武道,显然与中原人大相径庭,比如昔日里以射术为武道的高手,今日这人,不见有多少内力鼓荡,却有一股无穷巨力难以解释。
徐杰把身后的刀急忙拉了回来,再看扎木海,竟然无招无式,就这么张开双手往徐杰撞来。
这是什么打法?
好在徐杰见多识广,知道这是草原摔跤的打法,这汉子是要冲上来与徐杰摔跤相扑。
徐杰心中哪里还不知如何也不能真让这汉子近了身,脚步飞点,人往后急掠而去。
巨汉扑空一下,也不气馁,挥起大拳头再来。
人在低空急掠的徐杰终于看明白了,这汉子仗着一身巨力,用护臂来挡兵刃,真正的绝技却是那摔跤的绝技。一双大手一旦碰上敌人身体,必然把敌人摔落地面,然后便是狂风一般的拳头。
徐杰脚步不断点地,四处转向躲避。
扎木海屡屡扑空之后,已然须发皆张,怒不可遏,站定身形,看着左侧不远的徐杰,开口怒道:“你就如那草原野狗,只知仓惶乱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看得徐杰连连躲避,心头大急,问一旁的张立:“张卿,你比朕懂得打斗,若是见得太师不济,一定要劝太师不必吃这眼前亏。”
张立也是紧皱眉头,答道:“陛下,太师不是这般打斗风格,兴许太师只是在试探而已。”
“悔不该让太师与这人比斗。”夏文答了一语,心中还真有几分后悔。后悔之后,夏文莫名又起了另外一个念想。
若是徐杰败了,被这室韦汉子打死了?
这个念头一起,夏文面色一变,轻轻摇了摇头,便是知晓左右金殿卫高手几个,还有张立与一众金吾卫,想要徐杰身死当场,有些不太现实。
只是夏文不知,这个扎木海,兴许真的就是想在这大庭广众比武之下,一拳打死徐杰。只因为室韦聚兵在外,常凯却被徐杰剿灭了,导致那关口紧闭,让室韦人也陷入了犹豫之中,是退兵而走?还是强攻长城?
如今徐杰在大同几镇的声势极大,传的都是徐杰如何万夫莫当,如何勇武无当。比武打死徐杰,便能让边镇军将士气大减。要强攻长城关口,必然要挫敌人士气,没有什么比打死徐杰更有效果的办法了。
甚至室韦皇族也知道,但凡大战一起,对面的对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剿灭了常凯的徐杰。剿灭常凯已经证明了徐杰善战,如此办法打死一个善战的统帅,太合算不过。
本也只是想试一试的办法,大概连室韦人都没有料到徐杰真的会亲自下场一战。连这种方法都在试,可见室韦人此时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夏秋时节聚了这么多兵马,已然导致这一年放牧的营生不比以往,甚至许多地方牲畜过冬的草料都没有完全备好。
都说室韦人打仗,来去如风,全民皆兵,拿起兵器上马就是将士。但是室韦人也有室韦人的难处,放牧生活,实在不易。这也是为何室韦人多在冬日起战事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过冬的食物压力,更是因为夏秋时节,作为主要劳动力的男人,要千辛万苦给牲畜存储数量巨大的过冬食物,抽不出身去打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得扎木海停在当场的徐杰,也停住了脚步,看着扎木海,并不答话。
扎木海却再骂一言:“有卵子的,就跟我面对面打一场。“
徐杰其实并不受激,却也装作一副受激的模样,提刀主动跃来,一招剁来砍去,便是真的要试一试这个汉子手底下到底有几分能耐。
扎木海见得徐杰真的主动上前,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一些笑意。知道徐杰上钩了,双臂一沉,等着挡得徐杰一招之后,便把徐杰抱摔在地。
带着护臂的手,高高扬起,火光再溅。挡得一下的扎木海,连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抓那就在当面的徐杰。
不想徐杰后招再来,扎木海似乎没有料到这一回,徐杰那被打飞出去的刀回来得这么快,连忙用另外一只手的护臂再去挡得一番。
一招两式而过,徐杰已然掠到了扎木海的身后。
扎木海连忙转身,手臂已然在抖动,不用低头,扎木海也知道护臂下的手臂,已然在流血,虽然伤口不深,却是这护臂是真的被砍裂了。
徐杰看着手中卷起了刃的刀,刀身也有一些裂纹出现,这柄刀并非做工不精,终究是材料差了一点,若是那柄暗红色的饮血刀在手,效果必然不是这般。
扎木海再也不等,嚎叫着就往徐杰冲来,拳头挥得如雨点一般,再也不用那被动格挡的打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脸紧张的张立马上兴奋说道:“陛下快看,那蛮子手臂受伤了。”
夏文心中微微有一些失落,面上却还是一脸的欣喜:“这就好,这就好。”
面对如雨点一般的拳头,徐杰依旧往左右在避,这大汉,力大无穷,摔跤相扑之绝技必然更猛,但是有一点远远及不上徐杰,那就是灵活。
这汉子已然被激怒,一心只想与徐杰近身。徐杰一边躲,汉子一边嚎叫连连。
观战人群中,那拓跋使节竟然用室韦话语与室韦使节说道:“这位室韦勇士怕是要败了。”
室韦使节皱着眉头答道:“败?败了他也就不必回草原见可汗了。”
拓跋使节答了一语:“我家王上曾经说徐文远武道绝顶,看来当真不假。”
室韦使节斜眼看了看拓跋使节,鄙夷道:“你家王上?你家王上与我家可汗比起来,又算得什么?”
拓跋使节闻言眉头一挑,气呼呼竟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事情就是事实,拓跋王与室韦可汗,当真不可比,并非说武道高低不可比,而是地位上不可比。
室韦与拓跋本就接壤,以草原大漠接壤,双方百十年前,也是大战无数。拓跋之所以能立国站稳脚跟,一是拓跋人勇武,宁死不屈,一兵一卒皆是死战。再一个,就是室韦人曾经俯首称臣,至今还给室韦皇族进贡,虽然进贡的东西并不多,但这就是地位的差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小国,室韦当初也给大华进贡,如今却早已用各种借口停了。但是室韦的进贡,却从未停过一年。
拓跋使节终于答上了一语:“此番两国会盟,你却在此口出狂言,可是想这会盟作罢不成?”
室韦使节依旧斜眼看着拓跋使节,答道:“若不是你家王上雄心勃勃,岂会来找可汗会盟?”
就是这一语,道出了许多细节。细节就是年纪轻轻的新拓跋王,有了那锐意进取之心,想借着室韦聚兵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中赚取好处。
国家利益就是国家利益,与一切其他事情没有一点关系。拓跋野,想要更多的耕地,更多的臣民,更加高大的城池。想要离开那黄沙漫天之地,想要过一过汉人的生活。
这一点,无关对错。兴许那个王位满足不了拓跋野,他要登基,他要称皇称帝,他想打破这么多年来拓跋的地位,他不想再给任何人卑躬屈膝,不想再给任何人进贡。
历史,兴许就是这么一个轮回。和平太久,总要起战争,和平与战争,从来都是交替的,不可能有一种状态永远持续。
当年的大同之战,让拓跋停了进宫。如今的大同再战,拓跋野看到了拓跋崛起的希望。拓跋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室韦人聚起了大军,却又灰溜溜的撤回去了。这场大战,无论如何也要打起来。这才最符合拓跋人的利益。
所以拓跋野主动与室韦人会盟,一起进攻大华,并非愚蠢,而是高明非常。
拓跋使节听到这一语,再也不多说,好似理亏认输了一般,却又在心中憋着一口气,憋着那一口要让拓跋崛起的气。只待来日,待得扬眉吐气的那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战依旧,徐杰身形轻盈,满场躲避,看得满地的石板成为碎屑,徐杰也丝毫不心疼。
嚎叫声早已沙哑,大汉气喘吁吁如牛。
这汉子虽然不能一跃几丈之高,但若是放在寻常战阵之上,这个汉子应该是那最锋利的箭矢,万军丛中无人能挡。
时机已到,徐杰再也不到处躲避,提刀而去。
大汉的手臂,再也不如头前那般灵活,再也挥不出如雨点一般的拳头。
这个汉子,似乎知道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兴许这就代表了游牧人的勇武,在他的字典了,好似没有后退这个词汇。
徐杰刀已来,心中却多是敬佩。
此时,连夏文都能看出来谁占了优势,见徐杰提刀而去,夏文看了看室韦的使节,连忙开口再喊:“太师,手下留情。”
兴许夏文还有身为读书人的天真,觉得不斩来使,就是该有的风范。可能也想着只要徐杰胜利了,立了威,让室韦人惧怕汉人勇武,十有八九是可以避免一场大战的。不必此时把事情做绝,导致难以斡旋。
徐杰好似没有听到夏文的呼喊一般,手中的刀,终于抵挡不住大力,应声而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大汉轰然倒地,头颅被一点皮肉连在脖颈之上,还被喷溅而出的鲜血冲得来回滚动。
徐杰扔了手中的半截断刀,头也不回往大殿走去。
那室韦使节,一脸怒气,往地上一口浓痰,转身而去,再也不回大殿。拓跋使节前后犹豫片刻,也跟着往皇城外而去。
夏文见得徐杰走近,连忙上前去迎,还低声说道:“太师,何必如此呢?”
徐杰杀气未止,答了一语:“全国备战!催缴各地税粮。”
夏文闻言一愣,似乎不能理解徐杰为何非要把事情推向这般地步。
徐杰却是立马再道:“张院事,你亲自出城督导,选京畿禁军青壮者,半月之内,开拔京兆府。”
张立也是愣了愣,以为徐杰说错了,问道:“太师?京兆府?长安城?”
徐杰点点头:“长安!速速快马去追王枢密,让他去长安。”
长安,就是西北重镇,也是西北最后方的大本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是真的不对劲了。
“那,那何人去大同?”张立问了一语。
徐杰扫视大殿门口所有人,慢慢答了一语:“我去。”
张立闻言点点头,怒骂一语:“他娘的,拓跋这些老狗,也敢觊觎我大华。叫他亡国灭种。”
夏文目瞪口呆站着,听着徐杰一通安排之后,方才开口:“太师,是不是过于忧虑了?”
徐杰面目不善,看了一眼夏文,只答一语:“陛下且跟着看、跟着学!”
这一语似有杀气外露,听得夏文下意识脚步一退。
跟着学?学什么?
兴许夏文还真得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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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下来的事情,繁杂无比。
钱,粮,人,军械装备。
尚书省里的徐杰,再一次焦头烂额起来,朝廷没有多少钱,朝廷也没有多少粮,朝廷也没有那么多堪用的士卒,徐杰更知道军营里的军械更是不足。
真要两线开战,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预想。
缉事厂又有了新的差事,京畿本是禁军最主要的卫戍之地,若是时间往前推二百年,京畿禁军的库房里,刀枪甲胄多到库房都放不下。
徐杰虽然派缉事厂负责清点库房军备,但是徐杰心中知晓,这些库房早已指望不上了。
这个国家的军备,早已废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留得焦头烂额的徐杰,在尚书省的公房里皱眉踱步,急也罢,忧也罢。
谁叫如今徐杰坐在了这个位置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又叫如今的徐杰正好就在这么一个节点之上呢?
夏文从皇城直出,来到了尚书省,他来这里,显然也是与战争之事有关。
两人落座寒暄,夏文已然迫不及待开口:“太师,朕之所想,唯仁尔,听闻太师已然断了许多衙门的钱粮,甚至连吏部发给官员的俸禄也暂时停了下来,又派人遴选甲士,还打开了各处府库清点军械。一场大战不可避免,朕此来,还是想与太师好好谈论一下此事。”
夏文口中说的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徐杰的第一步安排,包括官员俸禄暂时拖延的事情,也是徐杰上午刚刚安排下去的。
徐杰闻言,微微叹息一声,答道:“陛下,大战能不能避免,并非臣一人可以定夺。就算再如何不愿战,也不能惧战。仁义也罢,生灵涂炭也好,血流成河也好。不论如何不忍,却也不能不做好战争的准备,和平,往往也是战争带来的。就算想要和平,也必须做好一切应对战争的准备。唯有做好的准备,才有可能得到和平。陛下可明白这个道理?”
“太师此言,极有道理。朕只是不愿意看到事态再恶化下去,认真算一算,除去二十年前大同仓促一战,我朝已然有近百年不见战端了。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兴盛。就算是二十年前那一战,室韦与我朝,又有谁人得了益处?都是损失惨重,没有一方得到了什么好处。朕之所想,便是能斡旋就尽量斡旋,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夏文此来,大概就是为了跟徐杰说上这么一番话语。
夏文的话语,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夏文与徐杰虽然想法有些偏差,但是夏文说上这么一番话语,徐杰面色竟然出了几分欣慰。
一个皇帝,一个上位者,在徐杰的印象里,很少有如夏文这般对百姓苦难这么在意的了。这不是一个缺点,反倒是一个优点。
和平盛世之君,有这种品格的,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事情。忧国忧民,并非只是口中一语,夏文兴许真有几分忧国忧民的味道。
只是夏文对这件事情,依旧有些天真。只奈何如今的大华,当真称不上和平盛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臣之所为,只在备战,还未到开战。若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便要有屈人之兵的威势,这世间之人,多是畏威而不怀德。备战之事若是不能做好,又以何来止战?”徐杰口中如此说道,心中兴许并非这么想。徐杰当真不认为到得此时,还能有多少办法避免战争。却也只有如此与这位陛下去说。
徐杰想要夏文保持着这份忧国忧民的思想,但是徐杰也想在以后让夏文去了那些文人的天真。
文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会下意识认为,世间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讲清楚道理的。
从古至今,乃是以后,所有的读书人、知识分子。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下意识思维,这种思维还会导致一种思维,就是认为可以与所有人用道理来解决问题。
夏文听得徐杰这么一语,倒是放心了许多,点头答道:“是朕错想了太师,太师若是这么谋划的,备战之事,当是应该。还得与室韦人好好谈谈。”
徐杰却加了一语:“陛下,只与室韦人谈还不够,还得与拓跋人谈谈。”
夏文闻言又问道:“太师,拓跋人当真也想与我朝开战?拓跋小国寡民,岂敢有如此野心?”
徐杰笑了笑,答道:“陛下,岂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拓跋野心大小,就看我们与室韦人打成什么局面了。”
夏文低头一想,恍然大悟,又连忙说道:“那就更不能轻启战端了。太师准备如何与室韦人谈?”
徐杰听此一语,心中有一语“还能怎么谈?用刀枪去谈”。但是徐杰并未把这句话语说出口,而是说道:“室韦人里总有几个聪明人,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也把他们打疼了,而今也不过刚刚恢复元气,想来也会投鼠忌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闻言再一次点头,这回他是真的放心下来了。
如此,夏文也不再多言太多,不得多久便往皇城而回。
徐杰送走夏文之后,站在公房门口,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中大概是知晓,夏文当一个和平盛世之君,应该是胜任的。只是这和平盛世该如何来,任重道远。
天色不早,云书桓进了公房帮徐杰掌灯,不得片刻又端着热水进来给徐杰擦脸。
公房里进进出出的官员,一刻也不曾停歇。
徐杰忽然想起了两个人,谢昉、刘汜。
提笔书信,徐杰慢慢遣词造句,把书信写得恳切、真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便是想把这两个老头再一次请回京城里来。
这个国家,真的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了,徐杰有一种孤木难支的感觉,甚至连一些大事都找不到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商量。
毕竟徐杰自己,也不过是个新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事情是靠着智慧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情必然是要靠经验来解决的。大多数事情,更是靠智慧与经验一起来解决的。
一个庞大的行政机构,徐杰一个人想玩转,事无巨细,实在吃力非常。
徐杰知道自己经验不足。那些相位,徐杰留着,只待来人。
青山徐家镇里,欧阳文沁捧着徐杰的书信,哭得梨花带雨,此来不只是徐杰的书信,也还有欧阳文峰的书信。
欧阳正去世的消息,总是瞒不住的,也不可能再去多瞒着。
徐仲其实早两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他是想瞒的,书信来了,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徐仲站在厢房之外,听着欧阳文沁哭得死去活来的声音,唉声叹气不止。
老奶奶慢慢走来,问了徐仲几番,走进了厢房之内。
老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去京城吧,到杰儿那里去。”
欧阳文沁强忍着心伤,还起来扶了一把瞎眼老奶奶,轻轻“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奶奶也叹起气来,落座之后,又道:“奶奶是这乡野的老妇人,不懂得京城里那些事情,只知道家长里短。奶奶过不得多久也要死的,若是奶奶死了,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你们的哭声。只愿你们都过得好,有吃有穿,心中畅快。”
欧阳文沁是能听懂的,兴许也是不愿意在人前恸哭,擦拭了一下双眼,答道:“奶奶,我不哭,夫君如今当了那尚书仆射,我开心呢。”
老奶奶摆摆手道:“想你是不开心的,杰儿啊,你此去京城,也与他说。奶奶也只愿他能心中畅快,官若是不好当,就不当了,回来也有吃有穿,过得去日子的。”
以往心心念念的老奶奶,就等着徐杰金榜高中。而今的老奶奶,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
“嗯,我一定把奶奶的话语带到。”欧阳文沁虽然不再哭出声来,却还是不断擦拭着双眼。
“好啊,都好,一切都好呢,奶奶这一辈子,不白活。生能见得杰儿娶妻,也享了这十几年的福,黄泉里还有三个儿子等候着,生也极好,死也极好。”老奶奶兴许是真的认真想过生死之事,到得这个年纪,想这些也是正常,但是能想的这么透彻,这个乡野老妇人也是不凡了。
欧阳文沁心中的悲伤好似真随着老妇人几句话语好了一些,点头说道:“奶奶,你还要多活,多活些日子,再看我生儿育女呢。”
说到这里,欧阳文沁又是泪如雨下,还强忍着哭泣的声音,只因为她想到自己的父亲却看不到这一幕了。
老奶奶紧紧抓着孙媳妇的手,慢慢拍打着,口中又道:“若是奶奶真能看到你生儿育女啊,一定好好把娃娃摸个清楚,下去的时候啊,一定找到你父亲,与他说说你生了个什么模样儿女。”
欧阳文沁闻言泪水好似陡然又止住了,只是“嗯、嗯、嗯”的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大早,徐仲骑了马匹,套了马车。百十骑,刀枪甲胄,往汴京里去。要打仗了,徐杰说的,徐仲又亲自套着马匹准备往战阵再去一番。
杭州城内,一处巷弄借口,一间不大的酒肆。
一个带着毡帽的老汉挑了卖货的担子走了进来,面色带笑,把担子放在门口角落,开口喊道:“掌柜的,温两碗,茴香豆一碟。”
柜台里的汉子闻言也笑,口中问了一语:“金老伯,今日生意挺好啊。”
老汉砸吧着嘴,好似馋虫挠了心,口中答道:“这个月就属今日生意最好,所以今日吃两碗酒。”
柜台内的汉子笑道:“金大娘晚间怕是又要破口大骂了。”
老汉坐在了柜台高凳上,大手一挥,说道:“老娘们的,随他去。”
柜台里的汉子笑得有些憨厚,一边张罗着茴香豆,一边往里面喊着温酒。
待得酒来,老汉已然吃了不少茴香豆,待得酒来,一口就喝完了一碗,随后才慢慢品尝着第二碗。
不得多时,店里慢慢又来了几人,落座在大厅桌案上,两个雇来的小厮忙前忙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却还有一搭没一搭与柜台里的汉子聊天,聊着聊着,第二碗又喝完了,却还意犹未尽,看着空空的酒碗,砸吧着嘴巴。小碟子里的茴香豆也只剩下三四颗了,伸手去拿,好似还舍不得。
柜台里的汉子见得这般,笑问一句:“金老伯要不要再来一碗?”
老头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还得留点钱回去交差,不然老娘们真要破口大骂了。”
柜台里的汉子闻言笑了笑,却还是转头入了后厨,然后又端上来一碗送到老汉面前,说道:“这碗不要钱,算我请你的。”
老汉嘿嘿笑了笑,欲拒还迎,推了一下之后,酒碗还是放到了老汉身前,老汉又是尴尬一笑:“当真不好意思,种掌柜每次都这般客气,教老头我如何好意思。”
掌柜的也不说话,而是笑着又给老头加了一些茴香豆,然后再道:“值不得几个钱。”
老汉此时方才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再道:“明日里给你捎一些腊肉来,你金大娘去年过年时候薰的,还剩了四五斤,我割一半送来与你打打牙祭。”
掌柜的也不拒绝,只道:“那明日夜里你也过来,尝尝内子的手艺。”
老头闻言笑道:“种掌柜好福气啊,娶得这么个美娇妻,不知羡煞多少人。许是好人有好报。”
掌柜的闻言,咧嘴在笑,好似自得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带着斗笠的汉子匆匆而入,把一封书信放在了柜台之上,掌柜的打开书信看了看,面色立马深沉起来。
喝了酒的老头倒是也不避讳,把头凑过去也想看上一看,却也不知他看不看得懂。
掌柜的看完书信,把书信收起来放在怀中。
老头问道:“可是好友来信?”
掌柜的点点头:“嗯,好友来信,叫我随他去打仗。”
“打仗?种掌柜就喜欢开玩笑。你这好好的有家有业有娇妻,打哪门子的仗啊?再说哪里有仗给你打啊。”老头只以为掌柜的是在开玩笑。
掌柜的也笑了笑:“想来我这好友是真碰上大麻烦了,不然也不会来信与我。”
来信之人,自然是真碰上大麻烦了,兵不精,将不良,少军械,缺粮饷。无可奈何,被逼无奈,在其位谋其政,已然是想尽一切办法。
老头只以为掌柜的还在玩笑,问了一语:“那你去还是不去呢?”
掌柜的回头往后院看了看,答道:“还是得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闻言哈哈大笑:“老头我坐等你凯旋归来。”
掌柜的答了一语:“嗯,必是凯旋归来。”
说着话语,掌柜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后院,好似有些忧虑。
西湖水面,越发壮硕高大的徐小刀,手中也拿着一封书信,他却没有丝毫忧虑,看完书信往怀中一塞,回头便往木屋里去收拾着行李。
还有一个肥胖的汉子,什么也不带,一跃而起,就落入了船中等候,口中还在催促:“小刀儿,你他娘别磨磨蹭蹭像个娘们一样了,别带你媳妇啊,絮絮叨叨让人受不了。”
絮絮叨叨的小媳妇答了一语:“我……我就要去。”
胖子摇摇头,喊道:“小刀儿,管管你媳妇。”
小刀儿的声音也从木屋里传来:“师叔,袭予可不听我的呢。”
“唉!!二瘦怎么会看上你个没用的小子。”胖子一跺脚,小船摇晃不止,便是怒其不争。大概是这段时间见多了小刀儿的不争气,连带着这胖子也受了不少絮叨,却多是只能跟小刀儿抱怨,除了这一招,大概也是无可奈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尚书省里,徐杰一道一道的命令,忙得几个文书写都写不过来。
所有的事情压在一起,但也总需要解决办法。比如京畿禁军中军械不足,便把邻近州府的禁军禁军府库里为数不多的军械都调入京城来,不论有多少,多一柄刀兵,多一件甲胄,总是好的。
粮食,饷银。桥也不修了,路也不整了,俸禄也不发了,甚至南方州府的军饷都不给了。一边收购粮商的粮食,一边四处催促着各地州府押解粮食入京。
许多办法,都是权宜之计,有些事情也容易造成隐患,比如拖欠南方军饷之事,隐隐也有哗变的隐患,徐杰却也管不得那么多。
集中全国之力,全力备战,便是徐杰此时唯一要做的事情。
徐杰忙得焦头烂额之时,尚书省中那一直等候着徐杰的一袭白衣,忽然一跃而起,踩踏着各处楼顶的屋瓦,飞奔往西而去。
日头也往西斜,何霁月目光寒冷,似乎在这百万人的城池里盯住了某一个人。
被盯住的那人好似也发现了飞檐走壁的一袭白衣,起初并不在意,还装作寻常人一般在那巷弄里慢慢走着,待得片刻之后,这人也是眉头一皱,开始加快脚步在巷弄里左躲右闪。
待得再过片刻,这人心头大急,一跃而起,也上了屋脊之上,飞身往西远走。
那一袭白衣却越来越近,这让头前那人脚步更快。
奔得片刻,头前那人忽然警觉起来,眼神往北看了看,连忙又从屋脊之上下来了,不敢再在屋脊之上飞奔,显然是他感受到了又有其他人关注到了他,十有八九是那皇城里的金殿卫,在高高的屋脊上飞奔,岂能不被金殿卫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听得他低声怒骂:“他娘的,哪里来了个娘们?”
何霁月见得那人又落到了巷弄里,在屋脊之上几番追赶,已然近前。
只见那人也停住了脚步,回头等候着屋脊之上的何霁月,开口便问:“不知你追我所为何事?”
何霁月就站在不远的屋顶之上,也问一语:“你在尚书省衙门外来去徘徊?所为何事?”
那人眉头紧锁,答道:“我又没有进那衙门,衙门外还不准人走动了不成?”
“平常人自然能走动,如你这般的先天高手,却是不能在那里随意走动,说出你的目的。”何霁月答道。
那人想了想,答道:“只是好奇而已!”
何霁月已然在拔剑,再问:“你是何方势力?”
那人见得何霁月已然拔剑,左右看了看,心知不妙,开口说道:“好奇也不行吗?你这娘们也是管得宽,难不成京城是你家的?”
剑光从屋顶落下,直冲巷子里那人而去。
那人连忙取下后背的包裹,双手一震,包裹已成破布,竟然也是一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一剑而来,毫无威势可言,却是两剑交击之时,那人才知晓这一剑是何等威力,身形借势往巷子另外一边倒飞而出,口中大喊一语:“你可想好了,这梁子你可架不起。”
何霁月哪里管得什么梁子架不架得起,剑光毫不停歇再去。
那人已然一心只求脱身,剑招出得仓促,只想再挡一下就走。
何霁月哪里容得他得逞,一剑而起,人已翻身落在了那人身后。
那人见得何霁月挡住了去路,牙关一咬,也不再想着往城外方向而去,只道一语:“这可是你逼着我的,天堂有路,地狱无门,怪不得旁人了。”
何霁月听得这一语,还以为这人要上来与自己拼命,正准备着重应对,却见这人已然往另外一边飞奔再走。
何霁月显然没有料到,连忙起身去追,却也慢了半拍。
何霁月再次上得屋顶,追着那在巷弄里到处穿插之人。
再追不久,何霁月陡然脚步一停,剑横在身前,如临大敌。
那被追之人也在一处小院之前停住了脚步,目光盯着何霁月,再也不逃。
却也不见何霁月往前去追,只是站在屋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听得有人开口:“少阳,可是把金殿卫引来了?”
门外那人虽然不见说话之人,却已恭敬躬身:“圣主,并非金殿卫,而是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娘们,追着属下不放。”
门慢慢打开,从门里走出一个人,鹤发童颜,白发几尺,全部披在身后,并无发髻收拢,面色红润,却是目光如鹰,抬头看向不远屋顶的何霁月。
这就是何霁月陡然停住脚步的原因,甚至何霁月心中极为震惊,震惊这个披头散发的老头,虽然形态随意,隐隐间的气势骇人非常。
何霁月是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剑白衣,却是走遍天下,何霁月也从未在哪个高手身上感受过这般的气势。
“为何在尚书省衙门外左右徘徊?”何霁月再问一语。
披头散发的老头看了看一旁的汉子,再抬头,竟然是夸奖:“好一个俊俏姑娘,这般年纪,能把武道推向如此境界,天纵之资,世间罕见啊。你如此维护那尚书省,可是与那徐文远是相好?”
一旁的汉子闻言,恍然大悟,盯着何霁月再看一眼,咬牙切齿说道:“原来是那徐文远的娘们,今日送上门来,算你倒霉。”
两人,一个圣主摩天尊,一个护法摩少阳。摩少阳被何霁月盯上了,本来是准备出城甩掉她,不想甩之不去,唯有来寻在城内的摩天尊。
何霁月听得这一番话,也就知道了是敌非友,长剑一横,开口在问:“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
这位剑白衣,对于武道的虔诚是毋庸置疑的,即便面对以往从未经历过的高人,也丝毫没有怯战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摩天尊闻言笑了笑,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问出一语:“如此天才,可惜了。姑娘,不如本座与你商量一件事情,如何?”
“何事?”何霁月冷冷一答。
“不如你拜本座为师,本座一身绝顶的武艺,都传给你。还封你为本教圣女,如何?”摩天尊好似真有些动心,话语不似玩笑。摩天尊指点的人有不少,比如摩少阳。但是他却还未收过一个徒弟,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还没有遇到入眼的,今日显然是遇到了。
何霁月哪里听得懂什么“圣女”,更不会再去拜他人为师,话也不说,剑光已去。
摩天尊却还有闲心再道:“嗯,也好,先让你见识见识,本座当你师父,那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还未说完,只见摩少阳手中的剑已然脱手而出,落在了摩天尊的手中,不见摩天尊有什么大动作,举剑一挥。
剑光交击一番,摩天尊脸上的笑意全无,面色严正,翻身再起,口中一语:“本座倒是小瞧你了。”
摩天尊是真的小瞧了何霁月,只以为何霁月就是个寻常的先天。年纪轻轻就入了先天,摩天尊实在不认为何霁月能高明到哪里去,以为只要展露几手,便能轻易打发了。
兴许摩天尊还能想到打发了何霁月之后,何霁月必然惊为天人,收徒的事情也就成了。
白天的汴京城,何其繁华,即便是这处稍微偏僻的小院,周遭来往的人也不少。两个先天高手当街拼斗,左右房屋,瞬间就是千疮百孔,呼喊奔逃的人更是无数。
摩少阳皱着眉头往小院而入,并不多管门外的打斗,便是他知道这处小院是待不下去了,进去收拾一些东西,只等摩天尊打斗完毕,就得出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待得摩少阳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出门来,那打斗却还未停歇。
再也听不到摩天尊成竹在胸的话语,这场打斗已然出乎了摩少阳的预料,更出乎了摩天尊的预料。
两人在左右屋顶翻飞不止,左邻右舍,已然都成了残垣断壁。
摩少阳一脸担忧往北方看去,开口大喊一声:“圣主,金殿卫要来了。“
摩天尊此时早已眉头紧皱,转头也往北方看得一眼,果然有不少人飞檐走壁在往这边赶来。
再转头回来的摩天尊,迎着何霁月的剑连出几道剑光,身形往后一纵,开口说道:“姑娘何名?”
“大江剑白衣。”何霁月答了一语,剑又再去。
摩天尊却不再接这一剑,而是冲天而起七八丈,避了过去,之后再道:“剑白衣,好,来日本座再来寻你。”
说完这一语,刚刚落地的摩天尊,已然往城外方向激射而去。
摩少阳紧跟在后,何霁月却也起身去追,头前那两人,没有丝毫顾忌,不断在连绵不断的屋顶之上加速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得外城城墙,何霁月停住脚步再不往外追去。
金殿卫之人却从何霁月身边掠过,先天三个,一二流的高手几十。卫六还转身与何霁月点头示意了一下。
何霁月已然转身,往尚书省而回,大概是还记得徐杰的嘱咐。
出城之后的摩天尊,忽然又放慢了脚步,稍稍等了一下摩少阳。
摩少阳近前,开口问道:“圣主,身后这些金殿卫怎么办?”
摩天尊闻言答道:“如今的金殿卫早已不比以往,出了城池,几个宵小不在话下,你且帮本座去做一件事,好好查清楚那个剑白衣到底是何人?”
摩少阳闻言疑问一语:“圣主,那个什么剑白衣当真这般厉害?能与圣主对拼这么久?”
摩天尊忽然哈哈一笑:“厉害是厉害,比你这个不争气的厉害得多。本座惜才,不忍重手而已。也是时间紧迫,否则今日定然要把她擒拿在手。”
摩天尊所言,倒是实事求是,若不是在汴京城内,顾忌着铁甲无数,摩天尊也不会从汴京城里跑出来,真要认真打下去,何霁月还是要差上一筹的。
摩少阳听得解惑之言,倒也开心不起来,一个这般女子,竟然比他还要强,这叫他如何开心得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城十余里地,便看摩天尊脚步一止,落在一处麦田之上,开口一语:“少阳,你去办事。”
摩少阳连忙也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远处依旧还在追的金殿卫,担忧道:“圣主,这些金殿卫……”
摩天尊已然摆摆手打断了摩少阳的话语,说道:“本座就不走了,把这些人收拾掉,你去把事情办好,剑白衣之事,当事无巨细。”
“遵命!”摩少阳恭恭敬敬拱手,随后起步再走,只留摩天尊一人,面对身后几十金殿卫。
何霁月回到了尚书省的衙门,来到了徐杰公房之外,听得房内徐杰话语无数,便在外面等候了片刻,待得屋内终于短暂沉默了片刻,何霁月方才走了进去。
徐杰见得何霁月走了进来,也把手中的笔搭在了砚台之上,开口问道:“霁月,有何事?”
何霁月直接说道:“刚才又有高手在附近,我追了去,遇到两个先天,一个先天只算一般,另外一人极为了得,我战之不胜。”
徐杰闻言,早已眉头大皱,当真是一团乱麻。问道:“什么路数的手段?”
何霁月知道事关重大,答道:“看不出什么路数,但是那两人定然是什么教派之人。”
“教派?”徐杰重复一语,随后双目一瞪,再道:“摩诃,摩诃教派,摩诃竟然到汴京来了,那战之不胜之人,可是满头白发披散却又面色红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点点头。
徐杰已然站起,急问:“人呢?”
何霁月答道:“往西出城去了,卫六带人去追了。我先回来了。”
“不好,大事不好!”徐杰惊呼一声,人已往门外而去,口中又道:“霁月,快快去叫八叔与云小子,把我的刀带上,你们一起往城西来寻我,速来。”
说完此语,徐杰已然跃起而去。
何霁月愣了一愣,虽然不知什么大事不好,却也连忙按照徐杰的吩咐,往欧阳府而去。
当真是大事不好,卫六岂是摩天尊的对手?金殿卫出城去追,怕是个有去无回了。
由不得徐杰不惊。
卫二十三的死,帮了徐杰太多。却也让徐杰肩负了更多的事情,就如今日,若是卫二十三还在,徐杰必然不会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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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丛中那张红润的脸,带着一股邪魅的笑。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卫六停在地面之上,大喘粗气,一杆长枪都已不太笔直。
再近看,卫六双手竟然在忍不住颤抖,虎口流出的鲜血,从长枪尾部低落在地。
场景好生惨烈!
“金殿卫,哈哈……金殿卫,就这么个金殿卫。”摩天尊看着左右再也不敢上前的这些金殿卫,笑得格外肆意。
卫六闻言,牙关再咬,长枪一挺,再飞身而去。
摩天尊脚步却丝毫不动,只是剑往头前一挥,卫六已然再次倒飞而出,双脚与地面不断摩擦,久久停不住身形。
再看卫六手中的长枪,已然只剩半截。
“金殿卫如今就只剩下你们这些窝囊废了吗?”摩天尊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六手提半截长枪,再次咬牙,身形再往前而去,兴许有些东西比他的命更重要。
去而复返的卫六,终于倒在地上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场面有些悲哀,金殿卫没落了。
金殿卫当真没落了。
卫二十三一去,这金殿卫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了。兴许对于普通江湖人来说,金殿卫依旧是那恐怖得让人瑟瑟发抖的存在。但是在摩天尊这般绝顶的高手面前,金殿卫已然名不副实。
卫二十三,兴许就是金殿卫最后一块遮羞布。如今的金殿卫,卫六卫九,已然就是顶梁柱,但是这两根顶梁柱,此时看起来,实在是顶不住这片天了。
年轻一辈,到得如今,也不见一个天纵之才横空出世。这才是更让人不敢想象的未来。
安稳的生活,大概真的就是理想的敌人。
摩天尊的讥讽之声还有:“昔日里,听得金殿卫三个字,本座多是忌惮。今日一见,可笑可笑!”
摩天尊以往并非没有来过这汴京城,三十年前,摩天尊到这汴京城里,便是连在街道上与人冲突都要思前想后。那时候的摩天尊,刚入先天,感受着皇城之内一股一股的气势,谨小慎微。
而今,再入汴京的摩天尊,却能安稳在汴京里住下,还安排着手下之人四处走动,毫不忌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皇城深处还活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摩天尊也丝毫没有忌惮。
一代不如一代,似乎是所有组织永恒不变的普遍真理。
卫六一口鲜血吐出,再次强忍着站起来,口中怒骂:“邪教妖人,岂敢在此大言不惭!纳命来!”
话语说出,卫六起身奔出,踉跄几步,终于还是倒地而去。
摩天尊慢慢往前走着,几十金殿卫,此时还站着的不过十几人,还活着的先天,只余卫六一人。
先天与先天,差距竟然能这么大。就如昔日杨三胖在黄河岸边追杀黄河十八鬼,大概也是这种无法弥补的差距。
倒在地上的卫六,挣扎着,怒吼着谩骂着。
却还有一只脚慢慢踩在了卫六的脑袋上,脚还轻轻挪动着,似乎脚踩金殿卫,能给他带来更多的爽快。
昔日里的谨小慎微,变成了今日脚下蝼蚁。
这是何等的畅快之事?
终于,左右十几个犹豫不前的金殿卫,见得卫六竟然被人这般踩踏着,再一次鼓起勇气,嚎叫着往敌人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脚踩着卫六的摩天尊,身形动也不动,空中的血雾如雨,哀嚎不闻,却有头颅滚滚。
金殿卫近三百年,不曾有过这般的惨烈,不曾有过这般的损失。
最后,五个汉子拿着刀兵,站在头前,再也不上前了,而是有人开口大喊一语:“六哥!”
这一语,是询问。
挣扎的卫六,吐出一口伴着泥土的鲜血,答了一语:“走,都走,杀我者,摩诃妖人,不死不休!”
最后五个汉子,再也不多言,转身飞奔就走。
身后摩天尊一语:“现在想走?晚了!”
话音还在,已然有一人被腰斩两断,瞬间又有一人头颅飞起。
摩天尊,追上来了,五个人,兴许真没有一人能活。就如摩天尊所言,现在想走实在有些晚,若是还有十几人,四面八方而走,摩天尊还真不能个个击杀。
此时不过五人,就算各自方向去逃,却也逃不过摩天尊的追击。
再过瞬间,又有两人被切瓜砍菜一般格杀当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人,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去看,去看那摩天尊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四处追杀。此时已然往自己方向追来。
这人脚步一止,转身持刀,做了个起手式,便是知道再跑已然没有意义,只得回头当面对敌,兴许也没有多少意义。剩下的只有被逼无奈的视死如归。
最后这人停住了脚步,却不想那追来的邪教妖人也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人以为摩天尊要在最后时刻逗弄他玩乐,用尽最大力气开口大喊:“来啊,金殿卫没有孬种,我锋五不怕你这个邪魔外道!”
摩天尊并不答话,而是抬头看向远方,微微皱眉。
不远处传来了痛心疾首的声音:“来晚了,还是来晚了!”
锋五随着声音回头,那身影,太过熟悉,让锋五欣喜万分,话语直接脱口:“太师,快救六叔,快诛杀这个妖人。”
这位太师是谁,摩天尊自然是知晓的,以往在瓜州城也见过,开口笑道:“徐杰徐文远,来得正好,我摩诃与你还有一些仇怨,今日就一并清算了!”
徐杰停在锋五身前,抬眼看着满目横尸,伸手拿过了锋五手中的刀,捏得紧紧。
徐杰身后不远,还有何霁月持剑又到,本该去通知徐老八的何霁月,却还是跟着徐杰一起来了,原因无他,就怕徐杰单独面对那站之不胜的摩天尊,怕徐杰有个三长两短,通知人的事情交代给了衙门里的差人之后,便追着徐杰而来。女人心思,往往比男人细腻许多。
何霁月在旁提醒一语:“文远,此人高明非常,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高明。兴许可比杨二瘦前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以为徐杰没有见过,却不知徐杰对摩天尊的高明早有见识。何霁月的评价,当真不假。摩天尊当真可比杨二瘦与陆子游。
“摩诃不劝人向善,却如此嗜杀,蛊惑之邪魔,这世间,再也不容摩诃一人!”徐杰话语冰冷,刀握在手,去了!
“小子好大的口气!”剑光随着话语,摩天尊动身了。
照面一过,白衣也起!
一刀一剑,已然把摩天尊夹在当中。
摩天尊却还出言来笑:“徒儿,这小子可是你心上人?”
刀剑同起。
中间的摩天尊拔地一跃,如黄沙龙卷,草屑枯枝、沙石泥土,竟然皆随龙卷而起,笼罩在摩天尊周身不断旋转,沙石碎屑之外,竟然出现了无数的剑刃,一柄剑,竟然笼罩周身,寒光如繁星点点,处处杀机四伏。
徐杰第一次对上这样的人,以往的陆子游与杨二瘦、老拓跋王与摩天尊,再如何拼死,徐杰也只是看,远远观望,不曾真正以命去感受。
此时的徐杰能感受到的,唯有危机!
危机在前,义无反顾。这就是武道之心,是徐杰从未失去的武道之心,也是安身立命的勇敢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卷之外,刀已向前,繁星点点之剑刃,竟无一剑是虚招。摩天尊一直自信满满,到得他这般地步,早已不是那托大之人,出手就是压箱底的手段,再也不是最后玩弄强弩之末的卫六那般。
场面如同砂轮磨铁,滋滋作响,一柄长刀,瞬间被磨成了无尖刃的直刀。
便听徐杰一声大喊:“今日十八手,已成十九手!”
不知徐杰如何有感,就如他话语所说,十八手的绝技,在这个时候成了十九手。因为徐杰再加了一手,创出了新的一招。
只见空中的徐杰,人成了一条直线,双手紧握刀柄向前,身形忽然加速翻转,似乎是刚从这剑光龙卷中学来的一般。
如同……如同钻头!
另外一边的何霁月,听得徐杰大喊,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了尖刃的大江剑,论得浑圆,往那剑光龙卷横劈而去,大江剑之抽刀断水!
锋五,手遮双目,一身紧身劲装也被吹得呼呼作响,却还不断飞奔,直往卫六奔去。
卫六,挣扎着仰面,看着空中那飞沙走石也不足以形容的场面,口中依旧怒骂:“杀妖人,杀妖人,杀妖人!”
卫六,已然恍惚了,头脑似乎都不清白了,只记得要杀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锋五赶来,拖着卫六就往远处林子里去,生怕卫六死在当场。
走得三四十步,拖着卫六的锋五,随着一声爆裂巨响,栽倒在地。
转头去看,尘雾之间,剑光龙卷已停,白发不再飘荡,那邪教妖人落地站稳。徐杰单膝撑地,刀已只剩下刀柄。
何霁月却往徐杰跃去,正在焦急发问:“文远,文远!”
“好啊,当真是好,竟然能破了本座龙卷,十几载之后,这天下怕是没有你的敌手了。只可惜这般天才活不到十年之后了。”摩天尊微微喘气,可见这一招被破了之后,虽然没有让他受伤,却也让他气息不畅,颇为难受。否则摩天尊此时必然早已再起,哪里还会慢慢说话。
单膝撑地的徐杰,看着焦急非常的何霁月,慢慢起身,答了一语:“我没事,只是暂时脱力,片刻就能恢复。”
何霁月还搀扶了一下徐杰,转头再去看摩天尊,毫不多言,持剑一跃就去。
摩天尊再也不说那“徒儿”之类的话语了,头前那自信随意的心态早已尽去,见得何霁月剑光又来,满头白发再次飘荡而起,剑招丝毫不留情。
自从入了先天,一直都是一往无前的何霁月,今日却如何也占不到上风,第一次落入这般如何也攻不出去的境地,使尽浑身解数也还是个险象环生的局面。
来去不过片刻,眨眼间的剑招已然出了几十,何霁月已然不见几招进攻,皆是抵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摩天尊,吃我一招断海潮!”徐杰终于从脱力之中恢复过来,在那残肢断臂之中捡起一柄刀,断海潮已去。
断海潮,无后力之招。一招之后,不论什么结局,短时间内,用尽全身精气神的徐杰将再也不复先天之威。
一闪而逝,眨眼间,断海潮已然近前。
此时的摩天尊,忽然眼皮狂跳不止,显然他是如何也没有料到徐杰还能出得这般惊世骇俗的绝技。
几十年不入中原的摩天尊,何曾听过什么杨二瘦?兴许他连陆子游都不一定闻过名讳。
刚出世不久的断海潮,摩天尊从未听说。这是一种来自无比自信的闭塞,已然到得摩天尊这般境界,还有什么必要去多打听江湖上那些吹嘘的传说?在他眼中,世间不过只有一个手下败将拓跋浩。
摩天尊,心中不知多少年没有起过这般惊骇。连忙仓促一剑逼退何霁月,转身去迎断海潮。
一刀如虹贯日一往无前,万剑繁星点点节节而退。
摩天尊心中的惊骇越来越大,有一种难受无以言表,好似强撑着,再撑着,继续撑着。
只可惜,只可惜出断海潮的不是杨二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摩天尊依旧撑着,贯日之虹却力竭而停,徐杰也再一次落地。
摩天尊并没有余力再去反击,一口鲜血压制不住从口中喷出,心中更是气血翻滚不止。
何霁月再来!
摩天尊强压气血,终于满脸大怒,怒吼:“好徒儿,为师送你上西天!”
何霁月应声落地,砸起一片枯木碎石。
摩天尊落地,却也踉跄不止,再喷一口鲜血,须发皆张,口中连连嚎叫:“今日让你们做了一对亡命鸳鸯!”
口中鲜血在喷,脚步还在踉跄,摩天尊不知有多久没有受过这般伤势了,今日之伤,彻底激怒了他。已然管不得那么多,提剑再起,往落地的何霁月奔去,地面洒落的皆是摩天尊从口中喷出来的鲜血。
已然后继无力的徐杰,口中大喊:“霁月,快躲!”
何霁月只是踉跄站起,往大喊的徐杰看去,见得徐杰飞奔往自己而来,却只是甩了甩自己的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摩天尊的剑,再也没有了头前的威势,再也不能起那些剑光龙卷,也再也不能飞沙走石。
摩天尊已然疯狂起来,此时完全不顾五脏六腑里的翻腾,不去压制自己不知多少年没有感受到的重伤,一心要杀了徐杰与何霁月。
徐杰,用尽全身力气迈着步子,却是这步子并不足以用快速来形容。
何霁月呆呆看着徐杰,脑子里一片嗡嗡之声。
暴怒的摩天尊,剑依旧可以杀人。
就在徐杰眼前,在徐杰眼睁睁看着的不远,剑无光影,却已入体。
“啊!!!!”
一声女子的尖锐啸声,刺破苍穹。
白衣何霁月转头,看到那持剑的狰狞面孔,半截的大江剑往摩天尊挥去。
摩天尊带着一股桀骜肆意的笑,身形连连后退,口中暴戾而言:“哈哈……死了一个!”
剑已抽出,白衣成血,软软倒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杀了你!”
徐杰的怒喊,徐杰的怒刀!
还有摩天尊那肆意的笑声:“你也要死!”
摩天尊的剑再起,却是一口鲜血直接喷涌在了剑上,身形也在踉跄,剑,依旧往提刀来杀的徐杰而去。
脱力的徐杰!
重伤的摩天尊!
交击之后,徐杰栽倒了,并未倒地多远。可见摩天尊的剑,已然也无巨力。
摩天尊也身形一顿,用剑撑地,口中而出的鲜血,浸透了胸前的华服。
徐杰再一次爬了起来,双眼如火,直冲摩天尊而去。
摩天尊就这么看着往他踉跄而来的徐杰,脸上阴晴不定,毫无动作。那五脏六腑的翻涌,已然到了爆发之时,头前不去压制,还频频用力去杀人。
此时的摩天尊难受至极,难受到好似五脏六腑已经移了位置,好似肺都吸不上来空气,好似心脏都泵不出热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定许久的摩天尊,终于转头了,转头而走,脚步不快,还要用剑来撑。
徐杰在追,咬着牙,口水似乎都在滴落,却还在追。
“你,不要走!!!!”徐杰怒喊着。
摩天尊也回头来看,不知多少年,摩天尊没有这般而走了,他并非没有经历过生死,没有过这般的体验。只是以往的生死,已然太久远,久远到摩天尊好似都回忆不起来这种感受。
这天下之大,何人还能是他摩天尊的几合之敌?
还有什么龙潭虎穴能让摩天尊望而却步?
没有了,这世间除了那漫山遍野的铁甲健马,又还有何人能伤得了摩诃圣主?
摩天尊早已忘记了一些事情,忘记了什么是忌惮,忘记了什么是害怕,忘记了什么是恐惧,忘记了什么死亡!
摩天尊竟然就这么走了,踉踉跄跄,却又显得急切非常。应该是此时的他,又记起了许多,记起了忌惮,记起了害怕,记起了恐惧,记起了死亡。
反而那脱力的徐杰,却在后面追,口中怒嚎不止。
摩天尊越走越远,徐杰越追越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远!”
“文远!”
徐杰脚步不停,闻声回头,看到了那白衣带着妖艳的红,看到了那白皙的面庞轻轻抬起,看到了那一脸难受的何霁月。
徐杰的脚步终于停了,转身,手脚并用而回。
“霁月,霁月,你…………”
怀中的佳人,苍白的脸,胸口与腹部的交接处,不断往外涌的鲜血。
“霁月,霁月!!!”
徐杰好似哭了出来,却不见一滴泪水!
“文远,我是不是要死了???”何霁月轻轻说着。
徐杰把耳朵一直贴到何霁月的口边,说道:“你不会死,你不会死!”
何霁月轻轻抬手,手中的鲜血摩擦在徐杰的脸上,还有有气无力的话语:“文远,父亲在凤池山上等我回去呢,我回去了,就等你来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霁月说出的话语,有些恍惚。
徐杰已然在解何霁月的衣服,口中不断喃喃不断:“霁月,我救你,我能救你,我救你…………”
何霁月露出了一个笑脸,双眼盯着徐杰,手还在徐杰脸上摩挲着。
光洁的皮肤,利剑刺出的伤口,皮肉外翻,徐杰双手颤抖不止,口中不断说道:“止血,对,止血。”
徐杰好似想起了什么,放下何霁月,起身,左右寻着,拿起一个破碎的刀片,紧握在手,不断催动刚刚回复的那少得可怜的内力。
刀片发热。
炙热。
通红。
徐杰的手,传来阵阵的肉香。
那通红的铁片,被徐杰塞进了何霁月剑伤之间,青烟升起,滋滋作响,肉香难闻。
“文远,痛!”两眼已经慢慢无神的何霁月,轻轻说了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痛,不痛。止血就好了,止血就死不了了。”
刀片扔在一边,烧焦的伤口,已然焦黑。
徐杰目不转睛看着伤口。
血,止住了。
紧张不已的徐杰略微开心起来:“霁月,不流血了,里面也没有流血,血止住了,死不了的,死不了的。我带你去寻大夫,大夫能救你。”
便说着,徐杰边把何霁月报了起来,迈步往汴京城奔去。
何霁月,早已昏死过去,再也没有了一点回应。
只有徐杰一遍一遍的呼唤:“霁月,霁月…………!”
步履蹒跚的徐杰,奔出两三百步,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连忙又爬起,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何霁月,忽然仰天长啸:“贼老天,我要让这世界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终于,终于有人从对面而来。
徐老八,云书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面是两人没有想到的,何霁月就这么躺在徐杰面前,躺在血泊之中。
“杰儿……杰儿!!!”
“八叔,霁月死了,霁月死了!!!”徐杰好似疯魔了一般,手在空中不断乱挥。
徐老八连忙跪在地上,伸手去试探着何霁月的脉搏。
“霁月死了!!!”徐杰怒嚎不止。
徐老八忽然一把抱起何霁月,开口说道:“杰儿,何姑娘还没有死,八叔先走一步。”
说完徐老八抱着何霁月一跃而去,直往汴京城内飞奔。
徐杰愣在当场,看着飞奔而走的徐老八,双目圆瞪。
云书桓看着这般的徐杰,问了一语:“少爷,仇敌在何处?”
徐杰好似清醒了过来,转身一指:“摩天尊,摩天尊往那边去了。”
“少爷,我去为何姑娘报仇!”说完,云书桓提着刀,已然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的徐杰,为人两世,第一次如此切肤绞心之痛。
原来徐杰,也一直活在温室之中。徐杰,也还并未真正经历过如此现实的世界,那些什么拼斗杀人,好似男儿本色,却总难入心。
踉踉跄跄的徐杰,慢慢往汴京而回。
有一种戾气,在徐杰的心中,在徐杰的脑中,也在徐杰的目光之中。
人,为何会变得心硬如铁?真正的心硬如铁?蔑视生命,蔑视一切?
兴许只因为痛彻心扉。
卫九来了,迟迟不见有人回来复命的卫九,也带人出西城而来。
看得这般失魂落魄的徐杰,卫九还未来得及说话。
徐杰目光看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卫九又把要说的话止住了。这般眼神的徐杰,卫九都惊了一惊,从未见过。
徐杰一字一句:“传令,禁军入城,封锁所有城门城墙,搜索全城,各家各户,不得遗漏,但凡携带兵器者,全部入狱,反抗者,当场格杀!”
卫九已然大惊,搜索全城是什么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百多万人住的城池,家家户户都要搜索,但凡携带兵器的,全部入狱。这京城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牢狱来装?
“太师……这个……”卫九支吾着,大概是觉得此事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怎么?”徐杰斜眼看着卫九,双目寒冷彻骨。
“在下就这去办,这就去办。”卫九转身飞走,留得一众金殿卫之人不知如何是好。
徐杰抬手往后指了指:“老六在后面不远,速速去救。”
“多谢太师。”
“谢过太师。”
一众金殿卫越过徐杰,去寻卫六。
徐杰慢慢恢复了一些精气神,脚步也稳健快速了许多,心中不断酝酿着,酝酿着许多事情。
进城的徐杰,没有去寻何霁月在哪处医馆治伤,而是直奔尚书省衙门里去。血迹干枯之后,就附着在徐杰的手上,带着血的手拿起笔,奋笔疾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头大字三个:灭摩令!
令中的话语,每行都能见到“杀”字,传摩诃者杀,拜圣主者杀。这份命令,竟然还包含了江湖花红,告发摩诃者,不仅可以在官府领赏,还能到江南血刀堂领赏。
笔还未收,徐杰已然开口大喊:“来人,把此令誊抄,传檄天下。”
此时的徐杰才起身,出门去寻徐老八。
何霁月就这么躺在医馆的床上,金疮药不断往清洗过的伤口上涂抹,大夫也拿着针线在缝。
徐杰就坐在跟前看着,一动不动。
大夫还有话语:“幸得,幸得公子急中生智,把伤口烧焦了,如此止血,虽然有些不妥,但是情急这般,当真救了命。”
徐杰只回了一语:“能活过来吗?”
大夫答道:“今夜可能有高烧,若是熬得过,能活,若是熬不过,那就……。”
徐杰知道高烧是什么,就是感染,答了一语:“纱布当用开水煮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自然,公子也不必太过着急,这位姑娘身板子不差,想来身体极好,十有八九撑得过去。”大夫又安慰一语。
徐杰听着门外咔咔作响的齐声脚步,起身到得大厅往外去看,一列一列的铁甲,占满了整个街道。
张立拿着几卷地图赶来,直接把地图摊开在地上。
军将一个一个从四面八方到得这医馆大厅,列班站好。方兴也匆匆而来。
徐杰站在地图之上,说道:“以大道为界,把京城分割开来,大道屯重兵隔离,然后派人进入各个巷弄,一家一户搜索,不得遗漏。城门紧闭,不准任何人进出,城墙之上,多备弓弩,但凡有人跃起想走,攒射之。”
张立已然在点头,手在地上不断划拉着,分配者各位军将的驻守之地。
一个一个的军将往门外奔出。
里间的大夫,一边帮何霁月缠绕着纱布,已然是满头大汗。
徐老八还安慰一语:“不必紧张,与你无关,只是捉拿贼人。”
大夫连连点头,口中却道:“能活,这位姑娘能活,能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兴许是真害怕,害怕把这位姑娘治死了,便是大祸临头。
大厅之中,还传来徐杰话语:“先搜京城,京城搜完了,往京畿各县府再去,京畿之内,不能看到一个拿着刀兵在路上走之人。”
张立闻言,兴许也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般动静,实在太大。兴许张立觉得有些过犹不及。
一队一队的铁甲,如狼似虎般冲入各家各护,这京城里,几百年不闻战事,更不是江湖人愿多来的地方。普通人家,自然早已不留刀兵。
留刀兵的,不是军将之家,就是地痞无赖。
兴许这些地痞无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有一柄刀兵就会被抓到衙门大牢里去,还不是衙差来拿人,而是军汉冲上门直接把人带走了。
也有人匆匆往衙门里去,怀中抱着装满银两的小箱子,在衙门门口等候片刻之后,一个捕头从衙门而出,走上头前,与这抱着小箱子的汉子说道:“冯六,你还来此寻我作甚?”
“兄弟,帮帮忙,我弟弟被人拿到狱中去了,帮忙打点一下,把他捞出来吧。”汉子边说着,边把箱子往前送。
这捕头连连挥手拒绝,一脸为难说道:“你往右边去看,看看大牢前站着的可还是我麾下兄弟?那些军汉我也不认识,这回当真帮不上,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还把箱子往前送,口中说道:“兄弟,你是官府的人,总有些门路,小弟我这么多年,可从来不敢怠慢与你,帮帮忙吧!!!”
捕头还是拒绝道:“不是我不帮你啊,我也不知道那位徐太师抽了什么风,这京城里的阵仗你也看到了,教我如何帮得了。我也不过是个捕头而已,就算是府老爷,也不敢乱来。”
这人闻言,还想再说,却忽然听到不远起了喊杀哀嚎之声,转头去看,只见一个汉子站在屋顶,左右围满了铁甲士卒,长枪不断往屋顶捅刺。
那汉子了得非常,不仅不怕那些捅刺的长枪,还连连左右拼杀,连杀几人。
街道上瞬间又奔来无数铁甲,直接把这那箱子的汉子挤到了衙门之内。
屋顶上杀人的汉子,一跃而起,竟然到了衙门屋顶,又有大批铁甲追了过来。
街道之上,早已乱成一团。
远处,也有人持着利刃飞檐走壁而来,似是追着头前杀人的汉子而去。
今日这京城,三百年不曾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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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呢?射他,快射!”
“带人到头前巷子下埋伏着,他跃起时候定要射下来!”
飞檐走壁的高人,放眼望去,满目皆是士卒,四面八方攒射的羽箭,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什么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敌将他是看到了无数,一身先天之能,却丝毫没有要取哪个敌将首级的念想,唯有抱头鼠窜。
今日这京城,时不时就有人跃上屋顶与院墙,却是绝大多数人上去一看,看得满城甲士,立马就弃械投降了。
却还是有那高人,相信自己能逃出生天,或者说被逼无奈,不逃不行。
那先天高手,大概就是不逃不行的一类人,在一个一个屋顶上飞奔不止,手中的兵刃不断击打着空中射来的羽箭。
当他再越过一个巷弄之时,忽然感觉胯下一凉,来不及低头去看,便也知道胯下射来的羽箭数之不尽。
兵刃舞得是滴水不漏,把那些能射中他的羽箭全部打落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位先天高手自己也跌落了下去,落在的巷弄之内,满满的士卒,霎时间被他连斩几个。
虽然杀了几个人,这位先天高手却丝毫没有喜悦之色,反而前后怒嚎不止:“谁来送死?”
士卒们倒是还真没有上去送死,只听得军将大喊:“放箭,放箭射死他。”
四处嗡嗡大作,这位先天高手连忙搬起了街边放杂物的条案,一张条案也能舞得快速无比。
此时房顶之上有人开口:“都退了去吧。”
军将抬头一看,连忙躬身拱手:“遵命!”
随后士卒们在军将的呼喊声中如退潮一般往巷弄外而去。
那位先天高手放下条案,抬头一看,面色惊慌不已。
屋檐上的那人,年纪轻轻,占满鲜血的衣服并未换去,负手而立,开口说道:“你我可是以往匆匆见过一面?”
巷子里的那位先天高手并不答话,眼神却在左右去看,脑子里大概也在盘算,盘算着如何逃脱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檐边上却又到了两人,这让他终于开了口:“徐杰,你敢动我?”
屋檐上的徐杰摇摇头,说道:“想来是你家那位圣主来不及通知你走,把你留在京城里了。摩天尊当真狠厉,只是如今也成了丧家之犬,正在东躲西藏。摩诃不该入中原来,不知你们家的圣主会不会知道后悔。”
巷子里的那人开口大喊:“圣主天下无敌,你若不想死,便放我走!”
徐杰目光毫无情感,面色更无丝毫波动,问道:”你在摩诃教中是何职位?“
“白虎门主摩天青!”兴许摩天青以为徐杰是忌惮圣主摩天尊的,自己在摩诃教中的高位,便是活命的资本。
“嗯,地位不低!”徐杰说完,轻轻抬手,又道:“老九,这人要活的!”
一旁的卫九点点头,兵刃慢慢出鞘,与身旁另外一人对视一眼,两人已然飞落屋檐。
徐杰也不多看,转身而去。
医馆的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何霁月,双目紧闭,微微皱着眉头,带着一种疼痛难忍。
徐杰紧紧抓着何霁月的手,一旁的大夫守在一旁,时不时还说道:“徐太师,这位姑娘能活的,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此伤虽重,但定不会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回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大夫,轻轻安慰一语:“你不必担忧,歇着去吧,你已尽力,生死不关你的事。”
大夫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大拜,转身而去。
此时方兴匆匆而入,附耳说道:“太师,卫指挥使已把人拿到了缉事厂。”
徐杰闻言沉默了片刻,轻轻放下何霁月的手,又拉了拉被角盖好,面色温柔,轻轻一语:“霁月,我去给你报仇。”
说完徐杰起身,面色一变,刚刚瞬间出现的温柔,已然消失不见。
缉事厂地牢之内,徐杰依旧穿着一身血衣,衣服上的血迹大多是何霁月的,却也已经开始发出腥膻味道,并不好闻。
四个铁钩子深深插入肉中,勾住一人的锁骨与后背肋骨。几条精铁大锁链,锁住四肢。却还有骂咧之声:“狗官,你不得好死,全家不得好死,有种你杀了爷爷,爷爷做鬼也不放过你。摩诃圣教之下,死得极乐。摩诃无量,烈火焚心!”
徐杰看着这大吼大叫的摩天青,开口说道:“你这般撕心裂肺的吼叫,可是掩饰心虚恐惧?”
“摩诃无量,烈火焚心,死登极乐!!!”吼叫之声更大了不少。
“死登极乐,倒是好出去,只是死前难受,有些可悲。不过佛陀也说了,人生来既是苦。你们摩诃也拜几个佛陀,想来也学了一些半吊子的佛法,受得住人间极苦,方能享得人间极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边说着,边拿起一个小木棍挑着桌案上的油灯,油灯更亮堂了许多之后,又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再道:“一只耳,一只眼,鼻子,二十颗牙,五根手指头,五根脚指头。”
左右两个老狱卒已然拱手,打开一个小木箱,各种工具一应俱全。
徐杰就这么看着,茶水喝了几杯。
哀嚎声,喝骂声!
徐杰听得入耳,口中慢慢说道:“极乐世界,就在不远了。你死登极乐,我死下地狱。想来还是你赚了。”
“狗官,有种给爷爷一个痛快!”话语透风,只因为牙齿掉了大半,血水口水止不住的流。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痛快?不如此受苦,佛岂能让你登极乐?”徐杰答着,又说:“这般的哀嚎还不到极苦的地步,得再帮你一把,把左臂的皮剥开,寻些蛆虫来。”
狱卒闻言,却奉承了一语:“还是太师手段高明,小的又学了一招。”
徐杰摆摆手,又道:“差人把尚书省的公文搬些过来。”
“诶诶,小的差人再给太师掌几盏亮灯。”说完狱卒出门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牢越发明亮起来,徐杰翻看着公文,朱砂笔写写画画,伴着哀嚎叫骂。
从死狗身上找来的蛆虫,爬满了被剥了皮的手臂,吸食着鲜血,不断往肉里拱着。
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摩天青也力竭了,喊不出来了,却又在不断抖动着手臂,想要把这些蛆虫抖落下去。
狱卒们忙前忙后固定着那已经没有了匹夫的手臂。
另外一个狱卒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几番,开口问道:“太师,小的们还不知太师要从贼人口中问出点什么呢?”
徐杰闻言愕然:“对哦,是得问点什么,就问问摩诃教坛在何处藏匿?”
“小的明白了。”
另外一个狱卒也上得前来,开口道:“太师,小的有一手段,还从未用过,要不要在此贼身上试一试?”
徐杰不置可否,只是摆摆手,依旧看着公文,公文里正说今年夏雨来势汹汹,江西之地怕是又有决堤。看得徐杰皱眉不止。
长江黄河,养育着这个民族,却又要一次次折磨着这个民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生而不易!感恩天地万物,却又要对抗天地万物。
治大国,万万之民,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内忧外患。
牢房里架起了锅,煮沸了水,一条一条手臂上的肌肉,还有耳朵眼珠子,在水中不断翻滚。
还有柴狗留着口水等在一旁。
那哀嚎叫骂,慢慢变成了哭泣。
这哭泣之声引起了徐杰的注意,抬头看了看,说道:“倒也不知你们摩诃到底拜什么样式的神佛,若是知晓,帮你寻来,你看着他们,祈祷着,心中也当安宁一点。”
不想摩天青还真答了这一语:“不动明王,圣主神王。”
徐杰点点头:“嗯,不动明王我倒是知晓,可以寻到,圣主神王却不曾听闻,帮不了你。”
说完徐杰转头:“去庙里弄一尊不动明王来。”
狱卒已然出门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头来,方兴却进了门,说道:”太师,天色不早了,这里下官盯着,太师休息一下吧。”
徐杰摆摆手:“今夜不眠了,公文太多,拖延不得,谢相公与刘相公也不知何时能到。”
方兴点点头:“太师,下官差人去打听一下两位相公哪日能入京。”
“嗯,有了消息及时来报。”徐杰是真的需要有人能帮他,帮他处理这些琐事,这些琐事,却也是天下大事。
狗在大快朵颐,人在看着狗大快朵颐,也有人在看着狗用自己身上的肉大快朵颐。
不动明王也来了。
徐杰认真打量着这尊不动明王,问道:“不动明王,好似说的是慈悲心固,不可撼动。佛陀们多是慈悲的,佛祖也能割肉喂鹰,如此可以往极乐成佛,这狗大概是真饿了,所以才能吃得这么相。不知你可看到佛光普照来接引你往生极乐?”
摩天青闻言,当真抬头看了看,又低头闭眼片刻。
徐杰微微笑道:“看来你们摩诃修行的法门不精深啊。”
徐杰就这么自顾自的说,也不管那摩天青答不答话语。口中还道:“渭州有旱,江西有涝,山东有匪,北地有室韦,中原有摩诃,西边还有拓跋。世间着实是苦。唯有这狗啊,吃得摇头摆尾,好不畅快。这狗兴许已登极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狱卒闻言,却还奉承一语:“太师所言有理,人当真不如狗畅快。”
徐杰忽然问了一语:“你做着狱卒差事,怕不怕将来登不上极乐?”
狱卒腼腆一笑:“太师,小的祖祖辈辈做的都是这贱事,生儿育女的,也养得个长大成人,年节时候,也能有一顿酒肉。年轻时候还多想着出人头地,而今知足了,年前寻了个游方道士算命,他说小的死后也是这份差事,阎王爷那里也缺小鬼狱卒。”
徐杰忽然也笑了出来:“若是到地狱里也能做这份差事,倒是不差。就是不知我死后在地狱里做个什么差事。”
“太师这份尊荣,不说做个生死判官,也能当个阎王爷身边的文书之类。”这狱卒恭维一语。
另外一个狱卒连忙说道:“胡说八道,太师岂能当文书?太师必然也当阎王爷,十殿阎王就成了十一殿阎王。”
徐杰摆摆手笑道:“若是当了阎王啊,你们两个就到我这一殿来办差。”
“荣幸之至,小的们求之不得。”
徐杰点点头,抬头又看了看摩天青,开口说道:“倒是你最好,地狱不收你。便再帮你积攒一些功德,宫了他!”
狱卒阴阴一笑,回头挑选着工具,还道:“这门手艺小的不如宫里的大师傅们精通,太师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不再理会,继续看着自己的公文。边看边皱眉。
这世间,问题太多,到得徐杰面前的公文,大多不是什么好事,都是地方上解决不了需要求助的事情,亦或者是问如何定夺的事情。
每天看着这些,实在让人心力憔悴。有些官员懒政,大概就是这些事情实在让人心烦,没有一件是容易解决的。
当一个好官,兴许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当一个能真正解决问题的官,必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这就是为何要精英治国的原因所在。世界各地,古往今来,想尽办法,穷尽手段,程序制度,就是为了能找出治国的精英。
何其艰难。
愁眉不展的徐杰,终于听到了让自己愁眉稍展的话语:“摩诃教坛在熙河,教中所有人的家眷皆在那里。”
徐杰点点头,起身:“让他活着。”
“遵命!”
天色已明,徐杰终于换了一身血衣,看着床上的何霁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身娇柔的喘息,何霁月慢慢睁开了眼睛。
徐杰激动不已:“霁月,霁月!!!!”
“嗯……我死了吗?”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
“没死呢,活得好好的,死了岂能看到我?”徐杰有了微笑。
“哦,没死啊!”何霁月微微抬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医馆让她觉得极为陌生,又道:“文远,我想回家,回去看看父亲。”
“好,好,回家,待得伤口愈合了,我便派人送你回家。”徐杰连连说道。
“我自己可以回家。”何霁月答道,目光聚焦在徐杰身上。
“嗯,你回家,回家等着,我先派人去提亲,打完仗回来娶你。”徐杰的手,在何霁月脸上慢慢抚摸着。
何霁月苍白的脸有了一点点血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伤口刚刚愈合的何霁月,走了。
爱情到底是什么?人们总会去追求那种要死要活的爱情,觉得那才是爱情应该有的本质,可以死去活来,也觉得值得。
但是爱情往往不是这样的,当爱情从文人的浪漫情怀中走进现实。爱情其实并非人生全部,人生还有许多感情,比如亲情。
死了一回的何霁月,是真的回家了,那个又当爹又当妈的父亲,也是她的牵挂,甚至在这个时刻,更是他的归宿与港湾。
兴许有一天,徐杰会变成何霁月的归宿与港湾。
何霁月走了,谢昉与刘汜来了。
还有一人也来了,欧阳文沁,护着欧阳文沁来的,还有徐仲与几十个徐家的老军汉。
徐杰的冠礼,在那长江又要开始发大水的季节里开始了。
皇帝夏文亲自主持,文武百官也都到场,就在欧阳府中。
欧阳文沁看着夏文亲自给徐杰戴上方冠,眼泪止不住的流,只因为这座宅子里再也没有了欧阳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宾朋满座,宅子之外一圈一圈的铁甲,屋顶之上还有许多金殿卫的高手。今日这顿大宴,与前些日子皇宫里的宴会已然不同,气氛热烈非常,推杯换盏,所有人脸上皆是笑意。
只是那位徐太师,还是像上次一样,忽然就不见了。
书房门前,欧阳文沁就坐在台阶之上,泪眼已经止住了,只是在发呆。
徐杰慢慢走近,欧阳文沁似乎也没有发现,直到徐杰坐到了身边,欧阳文沁才反应过来,颔首问道:“夫君怎么到后院来了,头前那么多宾客,夫君离席,失礼了怕有人怪罪呢。”
徐杰只是点点头,挪了挪屁股,坐近欧阳文沁,开口道:“没人会怪罪,夫人放心。”
欧阳文沁似乎不知道如今京城里是什么局面,更不知道徐杰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欧阳正的家教也在她心中,皇帝在前,臣子却离席而走,所以欧阳文沁格外担忧:“夫君,切不可在天子面前失礼。”
徐杰知道欧阳文沁的担忧,说道:“陛下吩咐我来看看你。”
欧阳文沁听得此言,方才放心下来,说道:“陛下仁心,如此天子,夫君之才定然会有用武之地。”
贤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徐杰抬头看了看刚刚升起的明月,又看了看欧阳文沁,答道:“风风雨雨,这么一辈子,只求风雨在外,不侵屋堂。天子不错,若是无风无雨,他定可安天下万万之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听得懂一些,答道:“妾身小的时候,父亲也说过类似意思的话语,说生死不惧,但求有片瓦遮着妾身与文峰。”
徐杰微微叹息,便是知道欧阳正临时之时,大概还是这么想的,否则欧阳正也不会死。死就死想下人们没有牵挂,远离是非,逍遥自在去生活。
想到这里,徐杰忽然说了一句:“生个孩子吧!”
欧阳文沁低下头,轻声“嗯”了一下。
徐杰开口:“月明时节寒暑往,梦绕魂牵故人亡。安得太平无争日,不教思念沾衣裳。”
欧阳文沁提起袖子擦了擦泪水,看了看早已被泪水湿透的衣裳,慢慢说道:“月明时节寒暑往,梦绕魂牵觅归乡。只等太平无争日,策马扬鞭莫彷徨。”
徐杰点点头,说道:“策马扬鞭莫彷徨,我知晓了,此去千万里,定不彷徨。”
欧阳文沁起身,微微一福,轻声说道:“妾身沐浴熏香去了。”
徐杰点点头,再去那名利场。
名利场里名利人,都在等着徐太师,徐太师却滴酒不沾,只是与一旁的谢昉不断说着话语,不喝酒的原因大概是想着晚上要生孩子的事情,徐杰极为注重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有许多要上前敬酒之人,见得徐杰与谢昉正在说话,皆知此时不是上前的时候,都在等待着两人谈话完毕。
说着此去边疆大战,一切拜托谢昉。
渭州大旱,江西可能大涝,还有那山东剿匪,中原摩诃。粮草饷银,军械后勤,都拜托得清清楚楚。
谢昉皱着眉,慢慢点头,说了一句:“放心。”
头前的夏文,侧着身子往前来听,听得两人交谈,用心在记,用心在想,还时不时点着头。
头前又有人来敬酒,徐杰抬手挥了挥,示意拒绝之意。
那人年纪不大,想来应该官职不是很高,有些酒意,看着徐杰的拒绝,却不离开,而是开口说道:“下官对太师景仰已久,太师是那千年不出的绝世之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实在吾辈楷模,下官日日以太师为榜样,鞠躬尽瘁,只为国定民安,今日及冠之喜,下官心中不甚欣喜,特来与太师同饮此杯,祝太师万事皆顺,更要长寿无疆,如此才是天下大幸。太师请!”
徐杰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之人,依旧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因为徐杰与谢昉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稍后还要与刘汜多谈几句,这些话语徐杰也是要说给皇帝听的。
那人看得徐杰冷淡的回应,尴尬一笑,又道:“太师兴许不知,下官也姓徐,乃淮东徐氏,与太师五百年前必然是一家人。下官只要一想到我徐氏出得太师这般冠绝古今之人,便喜从中来。下官再敬,还请太师一定要饮。”
不想徐杰听得两番话语,面色竟然沉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起来。
夏文见得这般尴尬场面,连忙笑了笑说道:“太师想来是思念老师,所以心中有悲。这位徐爱卿,来日再敬,来日再饮。”
夏文是想打个圆场,夏文以往一贯如此处理人际关系,以往身边的往来无白丁,大多在于这么一种面面俱到的妥当。不想徐杰听得夏文这个圆场,竟然转头开口说话了:“你是何官职啊?”
那人脸上本是尴尬的笑,听得徐杰开口发问,连忙把尴尬去了,笑得极为真诚,答道:“下官徐奉圣,乃是礼部右司谏。”
徐杰又问:“你想升官?”
徐奉圣闻言,双眼一张,话语似乎噎住了。
“你想升官,不必敬酒,不若说说你近来在礼部都做了一些什么差事,差事都做得怎么样。”徐杰说完,看了一眼夏文。
徐奉圣的话语彻底噎住了,这种问题,实在不知如何回答,简单回答几句,怕说不到位,多说就成了汇报工作了,这种场合又不适合。更重要的是,徐奉圣也有些心虚。
徐杰见他沉默了片刻,又抬手挥了挥,说道:“下去吧。”
徐奉圣起步准备往回,却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还是说道:“下官来日再到太师处详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不置可否,已然转头。徐奉圣也有些懊恼着往下走去,心中还在思虑着刚才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没有说好,惹了这位太师不快。
徐杰准备再与谢昉继续刚才的话题,看了看头前面带疑惑的夏文,却与夏文说道:“陛下有何不解?”
夏文摇摇头,答道:“没什么,没什么。”
徐杰却还是说道:“陛下,臣若为小官,刚才必然恭敬有礼而起,寒暄三五,满饮一杯,是为人情。臣如今为首相,朝廷权柄皆握在手,定然不饮此杯。”
夏文听得徐杰主动解释,便也轻松了一些,说道:“太师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徐杰摆摆手,说道:“陛下,兴许当真不近人情,但此乃正风之举,若是此人上前阿谀奉承一通,臣便起身与之谈笑畅饮。便是助长了阿谀之风,百官便以为臣是那浮夸之辈,是那好打发之人。往后人人皆以阿谀敷衍对待于臣,小人以此走近,君子见此远离。于政于政皆无益。”
夏文闻言恍然大悟,说道:“太师一语,醍醐灌顶。太师尚且如此,朕更知道往后该如何待人,受教了!”
徐杰答了四个字:“孤家寡人。”
夏文连连点头:“称孤道寡,原道就是这么个孤家寡人。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大公也!多谢太师。”
谢昉闻言拱手一语:“陛下圣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汜也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谢昉与刘汜,目光也都在徐杰身上,有一种欣慰与肯定。
两个刚刚再次入朝的老头,似乎已经有一种感觉,感觉朝廷、君臣,应该就是这个模样。这种感觉对于两个读书人来说,是极为舒服的。
徐杰不再多言,继续与谢昉刘汜谈论着,直到宴会将散,方才谈论完毕。其实也就是所有人等着他们谈完话语。
徐杰送皇帝夏文出门,一直送到车架之上。众人拜别。
谢昉却主动开口说道:“太师,可愿送老夫走两步?”
谢昉主动邀请,徐杰自然不会回绝,抬手作请,说道:“先生,唤文远即可。”
“文远?不可。如今你为太师,要立着威严,太师便是太师。”谢昉答道。
徐杰笑了笑,也不强求,两人同上马车,马车起步慢走。
谢昉开口:“太师心中觉得天子如何?”
就这一语,徐杰其实已经就知道了谢昉让自己送他几步是为何了。这天下之人,不论远近亲疏,其实都还是担忧一件事,也是徐杰上位的手段太过凌厉狠辣,让人不得不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知道了谢昉问话的含义,徐杰答得快速:“天子纯良,经了风雨,性子更是成熟稳重许多。再过些时日,可成明君。”
谢昉点点头也道:“天子敏而好学,礼贤下士。将来可担重任。太师要多教诲之。”
徐杰笑了笑:“先生,你便直白说,我也直白答。”
谢昉闻言也笑了笑:“你当真是与众不同啊,与这世间所有人都不同。本以为是台面下的机锋,你生生要放在台面上来说。”
徐杰嘿嘿一笑:“机锋来机锋去,你累我也累,你我这般的交情,省了那些云山雾罩,方才舒服。”
谢昉笑着,手摆了摆手,说道:“罢了,那就不说了,老夫这双眼,看人向来是准的。既来之,则安之。这朝廷,老夫帮你守着。”
这么一语,让徐杰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让人舒服,笑道:“谈一手如何?”
谢昉闻言,已然转头,在车厢里借着微弱的灯光摸来摸去,棋盘棋子也就摸出来了。
只是棋盘刚刚摆好,马车却到了门口,谢昉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黑白之间,徐杰抓耳挠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倒是喝了不少酒,笑得格外开心。
不久之后,徐杰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一扔,掀起车帘就下,口中还道:“忘记了一件大事,家中还等着生孩子呢。走了走了。”
谢昉看着火急火燎下车走人的徐杰,笑道:“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羡慕啊。”
说完谢昉也下马车,笑得格外开心,昂首阔步,哼着小曲。
回到家中,伊人倚着床榻,还在等候。见得徐杰这么晚才回来,并不埋怨。
徐杰却主动解释一语:“谢先生非要留着我下棋。”
“夫君赢了吗?”欧阳文沁问道。
徐杰略有尴尬,笑骂一语:“老而不死是为贼,又老又贼。”
欧阳文沁听得噗嗤一笑,好似短暂忘记了一些伤心事:“夫君如此骂谢先生,谢先生听到了,定不与你甘休。”
徐杰见得欧阳文沁笑了出来,心情极好,取了头冠,脱衣扔鞋,便往被子里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已然不是初为人妇了,却还娇羞不已,早早躲在了被窝之内。
徐杰伸手去抱,只说一句:“想煞为夫。”
一个紧张得绷起来的身体,已然全身一软,柔弱似水。
不得多时,却见她把锦被的一角拉了过来,咬在了嘴上,便是女子的含蓄。
兴许真到了该生孩子的时候了,许多人都盼着,欧阳正早早就盼着了,盼到死也没有看到。
徐杰其实有些后悔,欧阳正不是一次两次当面说过徐杰生子的事情。
云雨初停,还有体己私话。
直到那白皙的脸睡在那自小练武的宽大臂膀与胸前,气息轻微。徐杰还没有睡着,只是低头时不时看上几眼,还有几声叹息。
如此日子,却过不得几天,终究是个聚少离多,人生无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杨三胖来了,徐小刀也来了,种师道也来了。
没有什么寒暄,一顿老酒,也来不及有什么寒暄。
众人随着徐杰北上了,再一次往大同而去。
大同这个地名,大概是来自“天下大同”这个词汇,寓意极好,这个寓意,终究有一日是能成真的。
百十骑,奔在往大同去的路上。
欧阳文沁坐在家中,期盼着,期盼着徐杰早日归来,更期盼着肚子里能有一点动静。欧阳文沁身边,还有一个云书桓,他并未随徐杰北上,被徐杰留在了京城之中。
欧阳府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姑娘,活泼好动,时不时在后院花园里抚琴浅笑,围在欧阳文沁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少女不知愁滋味,一个人也开开心心,有人一起也高高兴兴,不懂情爱,不懂世情。
欧阳府外的巷弄里,时不时有路人驻足,听着院内传出来的琴音,惊为天人。
不得几日,京城里也就传起了小道消息,说徐太师金屋藏娇,藏了一个世间少有的琴音大家。年方十八,如何美丽无双。
若是不信啊,半晌来到墙外等候着,每日里总能等到琴起的时候,便也就相信了。
这内城里住的多是有身份之人,欣赏得来琴音,墙外听琴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甚至欧阳府的墙壁上都被人题了诗词,什么“玉京天上乐,绕耳三日绝”、“碧落藏仙音,不见云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说着谈着叹着,倒也没有人敢真的去搅扰院内之人,大概也是知道这是谁人府邸,搅扰不得。
江西的大水,还是发起来了。没有真正能蓄巨量大水的水坝来调节这条大江,年年有小涝,几年一大涝,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欧阳文沁今日早起,感觉吃什么都不对劲,总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待得真正干呕起来的时候,便是喜上眉梢,云书桓飞奔出门去寻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也就证实了欧阳文沁心中的猜想,更是喜不自禁,泪水连连。
徐杰,终于有后了。
有后的徐杰,已然站在了大同,一直到了得胜口的城墙之上,看着室韦人的游骑就在视线之内来来去去。
大战一直在拖。显然是室韦人与拓跋人的会盟问题,来去会谈,双方应该也约定了一起进攻的日子。这个时代,军事会盟,总是这么复杂,信息不畅,双方甚至也会防着对方一手。
室韦人怕拓跋人言而无信,从中渔利。拓跋人怕室韦人也是如此。
双方接壤,一旦大军陷入南边的战争,另外一边的边境,几乎就等于不设防了。连真正的城池都没有,皆是一马平川之地。
在得胜口远望草原的徐杰,想着这些事情,脑中不断转动着。
从城墙上下来的徐杰,提笔写着密信,密信不断往长安那边发去。因为徐杰心中,多少有了一些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要破局,必须要有计较在其中。
袁青山与宗庆备了酒,徐杰喝了些许,并不多喝。
两个老将也并不是真的要劝徐杰喝酒,袁青山已经开口禀报:“太师,游骑查探,室韦人的大军已然过了十万之数,比二十年前多出了两万不止。下官与老宗这段时间不断整编调动边镇之军,真正上阵能战之卒,也不过十万出头,如此实在有些被动。”
长城太长,到处都需要人驻守。二十年没有真正的战事,能真正打仗的兵,能凑出十万来,已然就是不简单。边镇州府,并非真的就只有十万能调动的兵马,但是有太多不堪一用,做做后勤之事倒是勉勉强强。
十万能战之兵,其中万余骑兵。袁青山所说的被动,便是战略上的被动,只能防守,进攻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位将军辛苦了。”徐杰答了一语,又道:“被动虽是被动,但也不能真的就被动了。”
袁青山闻言一愣,问道:“太师所言何意?”
“不是还有万余骑兵吗?大华三百年,可有人纵马入过草原?”徐杰问道。
袁青山想了想,摇摇头:“不曾。骑兵太少,入草原太过冒险。”
宗庆却是双眼一亮,也问:“太师之意莫不是主动出击?”
徐杰答道:“主动出击不至于,稳则多胜,不稳则多败。但是出其不意之事,做上一两次,不仅涨士气,也能让室韦人更多些忌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闻言连连点头:“好,好,太师所言甚是,窝着尽受鸟气,出去吓唬吓唬室韦人再好不过。”
袁青山起身,从一旁搬来了几卷地图,直接摊开了桌前的地上。口中却道:“太师,一定要从长计议,切不可仓促。”
袁青山显然也是同意了徐杰的想法,但是还有不少担忧。
徐杰从桌案里走了出来,听得袁青山在地图前不断介绍着草原地形地貌。
一边听,徐杰一边在想。想的是在哪本书里看过的蒙古人作战之法,草原作战之法,其实从匈奴开始,一直到蒙古时代,并未有本质上的变化。其中也是游牧民族这个特性限制在其中。
徐杰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河问道:“这条河通何处?”
袁青山想也不想答道:“这条河通月帖古忽兰山。”
“山后是哪里?”徐杰又问。
袁青山指着地图:“山后往西是达兰答巴,东是窝鲁朵城。”
徐杰皱眉片刻,又问:“室韦王帐在何处?”
袁青山直接答道:“王帐就在大同北二百里,到了有大半个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听得室韦王帐到了,便也知道会盟的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十来天,看来大战已经要起。时间不多。又道:“王帐应该是从窝鲁朵城而来。”
窝鲁朵城,在后世乌兰巴托西南不远。差不多就是草原中心地带,河道纵横,水草丰茂。大多时候,室韦可汗遥粘蒙德的大本营多在此处。遥粘便是室韦的皇族。
袁青山点头道:“太师所料不差,蒙德可汗就是从窝鲁朵城而来。”
徐杰再一次指着这条河,说道:“室韦人若是大军行走,必然依着河道而走,因为大军之后,还有更多的牛羊成群,以为后勤。昔日卫青击匈奴,之所以能在广袤的草原中寻到匈奴王帐,也多因此。”
徐杰所言,其实更多来自自己看过的资料。蒙古人打仗,不论是与金宋打,还是远征欧洲。大规模行军,身后几百里,必然带着部落与牛羊一起出征,虽然大军与部落相隔几百里之遥,对于马步来说,并不十分遥远,也是补给的最根本保障。
如此大量的人口与牲畜一起远走,必走河道。人与牲畜要喝水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河道能保证水草供给,只要是河边,水草往往就比其他地方丰茂。
袁青山闻言脑中一想,问道:“太师莫不是要往室韦大军之后去寻室韦人补给的部落?”
徐杰咬咬牙,点头:“对!”
袁青山本以为徐杰只是想出其不意去骚扰偷袭一下,没有想到徐杰竟然有深入草原几百里的想法,连忙说道:“太师,这……怕是……”
徐杰直接问了一语:“袁将军,你说室韦人会不会想到我们敢这般行事?”
袁青山还未答,宗庆已然开口:“太师,室韦人必然想不到,几百年了,我们从来没有入过草原,室韦人多以为我们是那无胆鼠辈,他想打就打,他想撤就撤。这回我们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那无胆鼠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几百年都不曾入过草原的汉人,室韦人岂能想到今日汉人就往草原来了?
“太师,老宗,若是真能在河道之北寻到室韦部落,战之而胜不难。只是战完想再回来,那便是难上加难了,这才是问题所在。”袁青山一语切中要害。
在广袤的草原里,万余人想隐藏踪迹,只要运气不差,并不是难事。但是一旦暴露了,想再回来,谈何容易?
连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仲也开口一语:“杰儿,袁将军所言在理。出去容易,回来怕是难如登天。”
徐杰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个主动出击的念头一旦生出,徐杰便是如何也难以停止,脑中不断想着,人也在地图上走来走去。
宗庆见得徐杰这般犹豫为难,连忙开口:“太师,人死鸟朝天,不死就他娘的万万年,干吧!”
袁青山在一旁又道:“老宗,你就知道干,干你娘的干啊,此去寻不寻得到室韦大部落且另说,寻到了,一战之后,谁都回不来了。这不是去送死吗?”
徐杰想了许久没有开口,屋内一片静默,眼神都盯着徐杰。
徐杰依旧在一块一块的地图上看着。
许久之后,徐杰终于开了口:“干,还是得干。如今拓跋与室韦会盟已成,想要破局,一定要干。”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师,此言当真?”
徐杰点点头:“虽然没有任何情报,但是拓跋与室韦会盟之事,十有八九。”
袁青山与宗庆对视一眼,说道:“太师既然如此说,看来当真不假。每次与室韦大战,得利的都是这拓跋。头前常凯兵败之时,便看室韦人犹豫起来,还以为室韦人会退兵而去。难怪,难怪室韦人等了这么久,还是准备攻城了。”
徐杰接了一语:“所以必须要干,只希望一定要寻到室韦的后勤部落。”
袁青山却还是说道:“太师,没有必要一定如此啊,此去袭击,就是把那后勤部落歼灭,不得多久,遥粘蒙德便会再调部落来补,不过只是耽误一下室韦人进攻的步伐而已。但是出去的一万骑兵,怕是都回不来了。如此比较,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徐杰摇摇头:“我有一石二鸟之计,听我的就是。今夜就开始准备,轻装上阵,羽箭粮食多带,我亲自出关。”
宗庆已然喜笑颜开,连连说道:“太师,一定带我老宗一起去。”
袁青山已然大急:“太师可不能去,太师万万不能犯险。”
“我不去,一石二鸟之计成不了。”徐杰说完,又挥了挥手:“袁将军,不必多言,放心就是,我岂能自寻死路而去?”
袁青山欲言又止,看了看徐仲,以为徐仲作为徐杰的长辈,会开口劝两句,不想徐仲并不开口,袁青山直接开口说道:“徐二叔,你劝一劝吧。”
徐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随杰儿同去,便是我死了,也保杰儿不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已然无法,只得低头再看地图,看了片刻又道:“如是在室韦大军之后作战,实在寻不出归路啊!”
徐杰并不再答,而是咬着牙,慢慢露出凶狠之色,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得胜口之下,一车一车的箭矢运了进来。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连周遭几里地的石块都被捡空了,山林里稍微大的一点的树木,也被伐尽。
守城,便是这么个办法。堵着城门洞,无数的重物,无数的弓弩,火油粪便,别无其他。
徐杰却走了,再次入了大同,沿着长城往东而去。游骑不断往关口之外,往东便是寻找进草原最隐蔽的地点。从大同出草原是不可能的,必然会被发现。
长城虽然是被动型的防御工事,其实也带来了主动的便利。就体现在徐杰此时想从哪里出关就能从哪里出关。
徐杰刚走第二日,室韦的王帐已然就到了关口之外。
鼓声已起,袁青山的目光却不在头前正在集合的室韦大军之中,而是远远往东边去望,什么也看不到,却是让袁青山看得目不转睛,担忧不已。
袁青山身边,站着一言不发的种师道,种师道没有随徐杰而去,留在了袁青山身边。
种师道也是第一次看得眼前这般的景象,无穷无尽的人,无穷无尽的马,漫山遍野。
喊杀震天,地面都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墙上的士卒,一个个紧张不已,捏着长枪的手,汗水竟然直接从长枪尾部滴落。
冲锋起来的马队,犹如黄河决堤而来,带着一种震撼,一种非人力能敌的错觉。
忽然城头上有羽箭攒射而出,羽箭在百十步外,摇摇摆摆落地。随后无数羽箭腾空而起,射向空气之中。
袁青山开始不断呼喊:“听鼓放箭,不要攒射!!!”
令兵重复着袁青山的话语,四处奔走呼喊。有人太过紧张了,紧张到下意识拉弓就射,但是敌人还在远处,并未进入射程之内。
袁青山皱着眉头,计算着,开口喊着:“床弩可射!”
刀砍在床弩之上,砍断了绷弦是绳索,绳索带着如长枪一般的巨箭飞出。
远方,看得见的人仰马翻,却又如潮头浪花,一闪而逝。
冲锋的骑兵,毫不停歇。
“起鼓!!!”袁青山大喊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鼓声大作。
隐天蔽日的箭矢,破空之声合在一起,发出一种催命的尖锐之声。
落马的人,瞬间成了马蹄下的肉泥。
城头之上,也起了一片哀嚎,甚至有人中箭之后,直接栽倒在城下。
室韦人的射术,即便是从下往上而来,依旧准头十足。
马匹奔到城墙不远,所有室韦人下马而来,抬着一张一张高高的长梯。简陋的冲撞车,一次一次撞击着城门。
长梯上爬满了人,巨大的石块倾泻而下。
血战,已起!
今日惊闻金庸去世,感觉从此再也没有了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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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走了,怅然若失。
他带走了一个时代,也把武侠一并带走了。
说一说金庸,自然想起了两句话: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两句话几乎就概括了金大侠的一生,《飞狐外传》、《雪山飞狐》、《连城诀》、《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白马啸西风》、《鹿鼎记》、《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侠客行》、《倚天屠龙记》、《碧血剑》、《鸳鸯刀》。
还有郭靖说的那句话: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许多人评价过金庸,有人说文学巨匠,也有人说只是通俗而已,文学性一般。
有人评价金庸是一代大师,甚至是茅盾之类的人物。也有人对这一代大师嗤之以鼻,比如王朔就真的发文嗤之以鼻。
老祝已经过了轻易被别人观点左右的年纪了。今日认真想了想,想了想自己心目中的武侠与金庸。
不是评价,老祝也不敢评价,没有那个资格去评价。
金庸应该是影响了两代人,你我,以及你我的父辈。王朔说金庸的故事都是胡编乱造,倒也说得没错,就是胡编乱造,套用《红楼梦》开篇一句话:满纸荒唐言。
如今的你我,看的故事太多太多,金庸的故事也不过是众多故事里面的一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金庸留在你我心里的是什么?
是一个个精彩的故事?是一个个精彩的人物?
还真是这些,小龙女与尹志平那让人气愤的事情,乔峰最后的悲哀,令狐冲弹起笑傲江湖曲,韦小宝说着辣块妈妈。
再然后是什么呢?其实翻完所有的金庸武侠,好似就没有什么了。
不然!
想起了小时候,刚刚懂事的时候,守着电视看的时候。想了想自己现在的价值观,乃至于笔下写的东西。
兴许是金庸教会了你我什么是男人的热血与担当,教会你我什么是正义与邪恶,教会了你我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教会了你我人生有许多种,那些是值得推崇的,那些是需要鄙夷的,又有哪些是应该可怜的。
在那个价值观人生观还在塑造的年纪,看到了金庸,是幸运的。里面的故事比老师的教诲,父母的教导,八荣八耻之类更直接影响了你我的是非观念与人生观念。
这种影响,就好像现在每个看过熊大熊二的孩子都知道不能砍树是一个道理。
对朋友的义气,对长辈的孝顺,对世俗的反抗,对丑恶的鄙夷,对弱小的同情,对爱情的向往,以及自己想要的内心安宁。
半大少年,气愤,高兴,无奈,热血,向往。然后长大成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来你我都有过这么一个过程。
想到了这些,再想想自己笔下的人物与故事,还要感谢金庸给了老祝一碗饭吃。
只可惜,武侠兴许是落后了,兴许是进化了。武侠,一去不返了,再也没有了。
好在武侠带给人的影响,依旧在文字里。斗破苍穹也好,斗罗大陆也罢,依旧还有热血、孝义、正邪、是非、善恶……
王朔说金庸的俗,兴许这个观点没有问题。但是金庸也不俗,不俗在你我半大年纪的心里。
也如老祝文中一句:都说人心不古,其实人心依旧。
这世界,善恶美丑,是非对错,在人心之中,依旧分明。
你我也许不那么完美,但是我们都愿意自己是完美的。
落幕了!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室韦人的作战勇猛,带着一股前仆后继的决绝。
这份勇武,来自草原的基因,来自恶劣生存环境的考验。
草原人的勇气,好似就是与生俱来的。
就如得胜口外的那些室韦人,犹如蚂蚁一般爬满了整个关口城墙,还有无数飞蛾扑火一般的人源源不绝而来。
这种场景,是得胜口上绝大多数大华士卒从未见过的景象。
就连袁青山这种年纪的军将,经过二十年的时间,连以往的记忆都好似模糊了许多,只在今日能再一次清晰的记起二十年前在应州城见过的场面,与今日如出一辙。
二十年前室韦人铩羽而归的事情,让袁青山有一种信心与信念,坚信自己可以再一次让室韦人铩羽而归。
但是那些从未见过这种景象的年轻士卒们,却大多没有如袁青山这般的坚定信念。
无数人开始时不时把目光往后看去,目光里带着一种着急,着急里看得出恐惧。
袁青山的督战队,就站在这些人的身后,一次一次重复着:“斩!斩!斩!女眷为奴,满门抄斩!!!”
这些能战之兵,大多是袁青山亲自整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真正要变成一个能战之兵,还有一道考验,就是顶住今日的进攻。
只要顶得住今日的进攻,这些人才真的能称之为能战之兵。
种师道就这么冷眼看着,心中的惊骇已经慢慢平息,尸山血海,他见得惯。
退,是死。甚至牵连家小。
不退,好似也会死。
这是第一线作战的士卒最根本的感受,这种感受带来一种深深的忧虑与压力,让人精神紧绷,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沉重的石块从一个士卒手中被重重扔下城墙,把一个快要攀爬上来的室韦人砸下了长梯,砸得脑袋凹陷,双眼凸出,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却是那刚刚扔下石块的士卒,瞬间也被一支羽箭射破喉管,喷溅的鲜血双手都捂不住,不断从指缝中飙射而出。
士卒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从城头之上栽倒下来,压在了刚才那个脑袋凹陷的室韦人身上。
城头上目睹这一切的士卒,在一种原始的求生欲的催使下,连忙低头把一锅滚烫的油脂倾泻而下,随之而来的还有火把。
霎时间,七八个室韦人冒起熊熊烈火,在地上不断打滚哀嚎。四周之人连连躲避,好似没有人愿意去管这些发出肉香的悲惨之人。却又有人去管他们,拿出刀兵,帮这些同族同袍结束火烧的痛哭,走完最后一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推倒的长梯,瞬间再一次架起,依旧是前仆后继。
兴许这些室韦人面对的也是与城头上大华士卒一样的忧虑与压力,因为他们回头也是死,也会牵连家小。
人,终究是一种残酷嗜血无情的生物。
辛苦漫长的生长,长到拿得起刀兵的年纪,然后在刹那间,就让漫长的生长失去了意义。
人如草芥,草芥如人。郁郁葱葱,欣欣向荣,却又转瞬即逝。
无情的人袁青山,口中一次一次爆发出怒吼:“顶上去,顶上去,懈怠着立斩!”
远处的室韦王帐,金光闪闪的大车,二十个木轮子,几十匹马,高耸的旗帜。
此时王帐里才慢慢走出了一个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正值壮年,胡须打理得十分整洁,衣装华贵,散发着金光。眉目之间如狼如鹰如虎,注视着远方的城墙关口。他就是室韦之皇,遥粘蒙德,人称蒙德可汗。
许久之后,遥粘蒙德方才开口:“这一次不比二十年前了,二十年前六百里外聚兵,两日急行军抵达此处,奇袭之下,一战就破了得胜口。今日汉人有了准备,不知要多少人命去堆砌。”
遥粘蒙德身旁,有一个老头微微叹息道:“可汗,只要破了城关,便是一马平川,花多大代价也值得。”
要粘蒙德笑了笑,说道:“是吗?我还记得一个名字,高破虏。我没有见过他,叔叔可曾见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老头,就是蒙德可汗的亲叔叔,室韦勃极烈,也就是室韦丞相,遥粘布鲁。
老头听得蒙德可汗的话语,稍稍沉默了一下,再道:“高破虏早已死了,死在汉人的皇帝手上。”
“汉人容不得英雄,可笑。若是高破虏是我室韦人,他必是可汗。”蒙德答了一语。
遥粘布鲁点点头:“我室韦需要英雄,所有你才是可汗。”
蒙德不答这一语,而是问道:“叔叔,你去过中原吗?”
布鲁点点头:“我去过,三十年前,我以使节的身份到过汴京。”
蒙德再问:“汴京值得这么多人命吗?”
布鲁脑中不自觉回想起三十年前的那座汴京城,连连点头:“值得!十万人命不及汴京万一。”
蒙德点头,往西边看了看,再道:“拓跋人倒是好算计。”
布鲁连忙问道:“可汗是怕拓跋人坑害我们?”
蒙德摆摆手:“我们聚兵在此已有三月多,汉人精锐早已都聚集在此应对。想来拓跋人此时是势如破竹的,早已盆满钵满。我们却只能用人命不断去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布鲁眼中精光一闪:“吃进去的,迟早都要吐出来。”
蒙德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布鲁:“拓跋人可不这么想。”
布鲁眼中皆是怒火,答道:“只要可汗这么想就足够了。”
蒙德不再答话,而是抬头再次看向远方,看着一个一个从城头上栽下来的人,手在空中挥了挥,随后转身掀起了门帘,再一次走进金黄的王帐之内。
王帐左右几个室韦汉子,看到了蒙德挥手的动作,开始慢慢脱去上衣,袒胸露乳,身边硕大的狼牙棒扛在肩膀之上,步伐不快,慢慢往得胜口而去。
得胜口上的袁青山,眼神一直就在远方寻找着什么,似乎此时终于寻到了,开口大喊:“种大侠,种大侠,陷阵士来了,陷阵士来了。”
种师道随着袁青山往前指去的手,在那万军从中看到了几个袒胸露乳的人,这几个人实在太过显眼,巨大的身体,袒胸露乳的模样,更重要的是那比人还要大上几圈的巨大狼牙棒,种师道点点头:“嗯!”
得胜口往东,三百里,万余骑兵已然出关往北,散落在四周的游骑,就有七八百号之多。
腰腿绑在马背上的徐仲,皱眉开口:“杰儿,往此处去八十里,以往有一个小部落。”
徐杰点点头,说道:“二叔,你最远出关多少里?”
徐仲答道:“最远不过一百多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想了片刻,答道:“二叔,看来前探的斥候还是需要你去做,如此方才稳妥。”
徐仲点头,毫不多言,一夹马腹就走,回头还道:“老八,走!”
徐仲与徐老八,带着几十徐家汉子,往前狂奔而去。
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当前哨了,前哨之重要,决定了徐杰这一趟行程会不会提前暴露。
遇到小部落,围猎杀光,遇到稍大部落,就需要定夺是否绕行。
得胜口大战,靠近南方的部落,几乎抽调一空,但是深入草原之后,必然会遇到游牧之人。处理这些遇到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这件事情,徐杰只信任徐仲与徐老八。
这件事情想成功,困难太多,不说如何作战与如何撤退,就说如何找到目标,本身就有一些听天由命的意思。
就如卫青击匈奴,卫青因为种种原因找到了匈奴王庭,但是也有如飞将军李广这样的,连路都迷失了,最后落得个挥剑自刎谢罪。
就算知道室韦的后勤部落会沿着河道而行,也知道室韦后勤部落应该就在大军之后几百里的地方。
但是一切都还是未知,广袤的土地,广袤的草原,再如何大的部落,撒在这般广袤的土地上,虽然不至于是沧海一粟,但也不过就是沧海几粟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不断催马向北。时节仲夏,草原青青,这给徐杰的后勤带来了许多便利,不用因为马匹的口粮发愁。但是后勤问题依旧是徐杰最大的问题所在,马背人带的口粮,最多坚持十几天,七八天内,沿河而北,寻不到目标,唯有撤回。
老天最好不要下雨,因为徐杰连军帐都未带。
徐杰也是第一次知晓,原来草原上这么多蚊子,蚊子一直跟在身边,嗡嗡不停,让人瘙痒难耐。
什么风吹草低见牛羊,什么广阔天地让人心旷神怡,徐杰都感受不到,唯有眼前平坦的道路,看不到尽头。
临走之时,袁青山一次一次嘱咐徐杰,一定不要逞强,不论找不找得到目标,一定要在口粮还足够的时候,安全返回。
当是的徐杰,认认真真点头应答着,知道一切要求稳,稳中才能取胜。
第二天下午,徐杰终于遇到了室韦人的小部落,几户人家,皆是妇孺,两三百只牛羊。
惊慌失措骑马飞奔的半大少年,在无数箭雨之下倒地。妇女拿着吃饭用的小刀,站在营帐之外,口中不断叽里呱啦呼喊着。
老妇人拿着木耙在徐杰马前挥舞着。
还有孩童在哭。
宗庆摆摆手,几十军汉如狼似虎往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就这么看着。
最头前的老妇人被几刀砍死当场。
那个拿小刀挥舞的妇女,忽然放下了小刀,拉起身边一个孩童,走到营帐旁边的一个车架面前,把孩童放在车轮旁边,不断用手在孩童的头上比划着。
宗庆在徐杰旁边说道:“太师,她在说着孩子不够车轮高。”
“我明白!但是这些不是我们的规矩。”徐杰答道,徐杰知晓草原有一个规矩,战争中,没有车轮高的男孩是可以活命的,。这也是草原人在战争中保持人口的办法,战争中绝大多数能生育的妇女,也是可以活命的。
宗庆咧了咧嘴,面色有些残忍。
徐杰一打马,马蹄绕过了营帐,开口说道:“营帐都烧了,除了马,所有牲畜全部杀死。”
没有车轮高的孩童还是死了,带不了俘虏,又不能留活口,为了不露行踪,几户人家,老弱妇孺,唯有死绝。
连牲畜也带不了,除了带上少量的生肉,皆要杀光。天气炎热,死了的牲畜,过不得多久就会腐败,也让室韦大军要寻粮食的时候,少一些补给。
草原里的徐杰,正在做着世间最恶劣的事情。
汴京城里,有了身孕的欧阳文沁,正坐在院子中享受着夕阳的余晖,一壶茶水,几碟点心,还有每日不断的羹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雷老虎奏了几曲之后,笑道:“欧阳姐姐,心情可有舒畅许多?”
欧阳文沁微笑着答道:“谢谢老虎妹妹的琴音,当真舒畅许多。”
雷老虎笑得更是开心,说道:“那我再奏一曲,心情舒畅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会长得漂亮的。”
“老虎妹妹,休息一下吧,可别把你累坏了,姐姐想问你一个问题。”欧阳文沁好似真有些心事。
雷老虎本想说自己不累,听得欧阳文沁有话要问,收了抚琴的手,答道:“欧阳姐姐尽管问就是,小老虎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嗯,姐姐想问妹妹的事情就是关于一个人。”欧阳文沁笑意已无,多少有些忧愁。
“哪个人?”雷老虎把头往欧阳文沁那里凑了凑。
“就是那个武艺高强的江湖奇女子,她也是大江人。”欧阳文沁兴许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从几年前文昌书院的那一次初见,她就想问了,只是她不知如何去问徐杰,开不了口,后来也没有机会去问。
雷老虎闻言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剑白衣剑姐姐啊,她可了不得呢,她……她……”
“她如何了?”欧阳文沁见得雷老虎支支吾吾她不出来,便又问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老虎说了一句了不得,却又真的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因为她对何霁月的事情还真不是很清楚,唯有又说一语:“剑白衣姐姐反正就是了不得。”
欧阳文沁又问一语:“那她为何受伤呢?”
雷老虎想了想,说道:“你问问云姐姐,云姐姐知道得清楚。”
欧阳文沁略微有些失望,慢慢起身,往前院去寻云书桓。大概是她真的想知道徐杰与何霁月的故事。
云书桓正在前院舞刀,还有一帮小弟围着叫好。
欧阳文沁从内宅里出来,云书桓的刀也就停了,回头一语:“都躲远一些。”
猪驼子与牛鼻子连忙低头不敢往欧阳文沁多看,还不断驱赶着那些偷看欧阳文沁之人,众人一窝蜂就往侧院去躲。
大厅之内,云书桓坐在欧阳文沁下首,还给欧阳文沁倒着茶水。
欧阳文沁犹豫片刻,终于发问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书桓,你与我说说她吧。”欧阳文沁把茶杯拿在手中,杯中冒着热气,却不见欧阳文沁去喝。
云书桓稍微沉默了一下,会意到了欧阳文沁所问之人是谁,点了点头答道:“夫人,她就是大江城外凤池山上江湖门派的掌门之女。”
欧阳文沁答道:“嗯,我知道,有一次夫君在江边与人比武的时候,我也见过她,爱穿一身白衣。”
云书桓又沉默了片刻,方才叹了一口气答道:“以往我也不太喜欢她,少爷拿我与她比较,说我武艺不如她,我就一门心思勤学苦练,就是想在武艺之上超越她。”
欧阳文沁不知道云书桓与何霁月之间还有这些事情,好奇问道:“她真的这么厉害吗?”
云书桓点头:“嗯,非常厉害,甚至少爷也不一定比得过他,这天下能比得过她之人,也屈指可数。”
欧阳文沁微微叹了一口气:“当真是奇女子,了不得的奇女子。”
云书桓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唉……而今,我却没有多少要与她争锋的心思了。”
欧阳文沁以为云书桓是自愧不如或者自暴自弃的意思,问道:“书桓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她?”
云书桓摇摇头,答道:“夫人,以往我是置气,如今,唉……若是这个女子能为少爷连命都不要,我还有什么气好置的呢?这般女子在少爷身边,是少爷的福气。就如少爷娶到夫人这般的名门闺秀,生儿育女,更是少爷与徐家的福气。”
说到这里,云书桓面色有些低沉,声音也小了许多,再道:“只有我,对少爷而言没有丝毫作用,小时候不懂事,对待少爷不如小怜那般体贴,而今里,少爷上阵杀敌也不带着我去。兴许少爷心中,我才是最没有作用的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本来是想来了解一下何霁月的,忽然听得云书桓这么一番话,更是明白了许多。
欧阳文沁也沉默了,看着云书桓,又想起了小怜,还想起了后院那个抚琴的小姑娘。
欧阳文沁的心思有些乱了,不由自主有些乱了起来。
男人有妻有妾,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女人来说,终究还是让人难过的事情。
欧阳文沁起身,摸了摸自己并未拱起的肚子,却安慰了一语:“书桓,只有你,最知道夫君心中想什么,你比谁都有用。”
说完这一语,欧阳文沁慢慢往后院走去。留得云书桓沉思着,兴许也是在自我安慰着。
若是人一辈子不长大,大概也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后院里的雷老虎,依旧谈着琴,琴音轻快,自己也自得其乐。
欧阳文沁慢慢走着,在这座熟悉的院子中走来走去,鸟语花香也在身旁。
待得琴音停止,欧阳文沁笑问了一语:“小老虎,你想不想嫁给文远哥哥?给文远哥哥生孩子?”
雷老虎闻言一愣,也不红脸,只答:“我才不要嫁给文远哥哥,听说奶奶说生孩子可疼了,我怕疼,不要生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笑意更浓,说道:“生孩子疼是疼,但是孩子多好玩啊,生下来陪着你,听你的话,叫你娘亲,跟在你身后到处跑。多好?”
雷老虎想了想,又道:“还是不要,生了孩子,他还要拉屎拉尿呢,我还得给他擦屁股,不要。叫文远哥哥自己生去。”
欧阳文沁慢慢走到雷老虎身边坐下,摸了摸雷老虎的头,说道:“你还小,还不懂,以后你就愿意了。”
“欧阳姐姐,我可不愿意,一辈子都不愿意。”雷老虎一本正经答着。
欧阳文沁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老虎妹妹,姐姐奏一曲你来听听。”
雷老虎坐到一旁,欧阳文沁拨起了琴弦,琴音是雷老虎这一辈都没有听过的复杂,爱着,盼着,无奈,同情,怜惜,憧憬,向往……
马背上的徐杰,吃着干硬的面饼,喝着凉水,手中还有从地上拨出来的新鲜沙葱,味道与韭菜相似,就这面饼也就多了一些味道。
远处的山丘,不断有游骑飞奔而回,带来的都是让徐杰失望的消息。
得胜口之外,已然是第二天攻城大战,依旧是昏天暗地。
今日的室韦人,勇武更甚。
今日城头上的士卒,好似也少了一些昨日的那种紧张急迫,多了一些沉着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日的徐杰,在寿州曾经遇到一个逃兵老卒,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人终究是人,连豺狼虎豹都知道趋吉避凶,何况是人?
这种尸山血海,岂能有人不害怕?
家国大义对于这些士卒而言,一辈子不识几个字,没有看过一本书,家国大义的意义在他们心中占据不了多少分量。但这些士卒身上,还是有自古以来的仁义精忠。并非都是那些大仁大义,更多只是对于同袍兄弟的仁义,对于爱戴士卒的军将的忠义。
但也就是这些小仁小义,团结着这些士卒,杀红了眼,就是仇恨,熟悉的同袍兄弟死在敌人兵刃之下,就是不得不报的深仇大恨。
督战队那些“斩”,慢慢的也就不需要一次一次去高声呼喊了。
得胜口,寓意着得胜,就是希望一次一次打退敌人。
但是得胜口的城墙,并不高,远远比不得大同城墙那般高大。
当袁青山看着堆积在高墙之下的那些尸体,心中已经开始担忧。
当看到散落的尸体被一具一具往城墙下抬的时候,袁青山担忧更多,再看城头上的士卒不断把檑木滚石往下抛洒。
袁青山终于慢慢走进城楼之内,对着一个副将说道:“你先回大同,组织城防,准备守城之物。”
副将年纪不大,听得袁青山的话语,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大帅,可不能撤退啊,室韦人并无破城之法,只要如此坚守下去,室韦人必然铩羽而归。大帅切不可自毁长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摆摆手:“你不懂,叫你去做,你就去做。”
副将闻言,好似起了怒气,脸一抬,答道:“大帅,我不走,要走你让别人走,我就守在这里,且看室韦人如何越过关口。”
大字不识的军汉,不懂什么家国大义。但是这副将,心中的家国大义却丝毫不少。
袁青山也来了气,怒喝一语:“本帅军令,你也敢违?”
副将看着袁青山,袁青山怒目而视。
对峙片刻,副将终于把头一低:“大帅,我回大同就是,我回就是,我就是不服气!”
“滚!”袁青山抬手一挥,起身走出了城楼,箭雨漫天,视线之中,无穷无尽的骑兵,再也不见骑兵下面,皆是打马直冲城下。
袁青山知道自己预料的事情开始发生了,开口大喊:“射,所有人持弓弩射!!!”
一个一个的骑兵,带着石块,土块,甚至是用布包箩筐装起来的泥土,大小木头。
这些东西冒着箭雨到得城下,被直接扔在那些垒起来的尸体之上。
一批一批的骑兵,打马飞奔而来,又打马飞奔而走,做的都是这般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韦人,要填城墙,要在城墙之下直接填出一条上城的坡道。
作为主帅的袁青山,即便猜到了这件事情,却也是束手无策。可惜得胜口并非雄关,这也是室韦人不去长城其他关口的原因。
室韦人何其残忍,把同袍的尸体直接当做上城的基石,失去主人的马匹,也直接当场射杀,倒落在城墙之下。
远处的室韦王帐,遥粘布鲁还开口夸奖着蒙德可汗:“唯有可汗这般英雄,才能想出这般的好办法。”
遥粘蒙德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是摇摇头道:“无计可施,唯有这般了。就是不知那大同城又是个什么景象。”
遥粘布鲁已然答话:“可汗放心,汉人只要一败,就是一泻千里,汉人比不得我们室韦人勇武,只要丧了胆,短时间内必然无心恋战,只要我等马蹄快速,大同也不在话下。”
“是吗?”蒙德可汗问道。
“是,便是这个道理,我们与汉人打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汉人多是这般,一败就是丢盔弃甲,漫山遍野的逃兵,抓都抓不过来。昔日里连高破虏都没有守住大同,就是因为这个道理。”遥粘布鲁答道,兴许也真说得有几分道理。
蒙德可汗点点头,却说道:“但是高破虏守住了应州。”
“可汗,高破虏早就死了。那中原膏腴之地,只等可汗铁蹄一马平川。”遥粘布鲁心中是这么想的,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蒙德可汗却不再答话,皱着眉头,心中有自己的思考与定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布鲁却也担忧一语:“就是不知道拓跋人会不会按照会盟时候商议的办,若是他们按兵不动……”
蒙德可汗摆摆手:“不会,拓跋人不会如此,此时定然也开战了。”
“可汗如何对那拓跋人这般有信心?”
“因为他们知道,我可以随时调头去打他们!”蒙德可汗答道。
布鲁会过意来,连连说道:“对对,可汗说得对,我们想打就打,想撤就撤,汉人可拖不住我们,但凡知道拓跋人有小动作,我们就转头去打拓跋,把损失都从拓跋人手中拿回来。”
事实也如遥粘蒙德所想,西北最西,拓跋卓啰城,六万骑兵早已出城,目标就是一百里之外的兰州,兰州城就是大华与西夏的最前线。熙河兰煌区域,就是边境四个州府的统称,其中兰,就是指兰州。还有熙州、煌州、河州。
摩天青招供摩诃教坛在熙河,意思就是熙州与河州的交界处。
兰州城,王元朗却还未赶到,王元朗不过刚刚到长安称。长安到兰州,还有一千几百里的距离。
拓跋与室韦的会盟,实在让大华措手不及。就算徐杰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却还是晚了。
兰州城,早已陷入重围,源源不断的拓跋人正在攀爬城墙。
城内早已乱成一团,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官。城头上抵御的士卒不多,脱衣卸甲躲起来的士卒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州城南,打马往南飞奔的马队车队多得数之不尽,其中达官贵人,军将官员,不在少数。
兰州,陷落了!
一千多里之外的王元朗,却还连消息都来不及收到。
天下之大,拓跋人与室韦人看中的就是这么个广大富庶的天下。兰州陷落得如此之快,就如二十年前大同城眨眼就陷落的了一样,都是因为天下太大。
新拓跋王竟然亲自而来,站在了兰州城高墙之上,烈日在头,旌旗迎风招展。
只见他拔剑往南一指,气吞山河:“长安!”
城上无数军将士卒,爆发出的胜利呼喊,直冲云霄。
所有人都在大喊:“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拓跋人兴许对长安有别样的情怀,拓跋人能崛起于西北,只因为大唐之时,拓跋部忠心为唐朝效力,那时候的拓跋部,便是唐朝最忠诚的奴仆,为唐朝开疆拓土、战死沙场,屡屡获得唐朝的封赏。
唐末分崩离析,拓跋人占据一方,在五代十国割据之中,慢慢坐大,俨然成势。
所以大唐长安,在这些大唐遗民心中,地位无与伦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大华的长安,已然不是大唐的长安,再也不复昔日的繁华。
马蹄再起,南下二百里,熙州城!
年轻的拓跋王,意气风发!
汴京城内,近来好似气氛轻松了许多,这些轻松的气氛,只因为有一个人不在城内。
徐杰手握大权不过短短时日,却能把这个权力中心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因为徐杰不通人情,不讲世故,务实而又狠辣,让整座城市里面的达官显贵们惴惴不安。
如今徐杰不在了,摘星楼里的达官显贵也多了起来,歌舞也热闹了起来。
连带朝堂之上,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夏文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种轻松,没有了那位徐太师坐在朝堂之上,夏文再也不用每说一句话,都要谨小慎微去看一眼那位徐太师。
兢兢业业的谢昉,远远比不得徐杰那般铁面狠厉。但是这个朝廷,依旧运转着。
今夜,皇帝设宴,邀谢昉赴宴。
谢昉早早准备妥当,等在宫门之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帝夏文设宴邀请谢昉。
早早就站在宫门之外的谢昉,心中想了许多许多,似乎也想得明白许多事情。
宴会只有两个人,并无其他宾客。
夏文甚至与谢昉对面而坐,如此显出礼贤下士的亲近。
两人寒暄几句,闲聊了许多,杯盏来回几次之后,夏文忽然开口问道:“谢相公,近来朕读书,再读《大学》,总感觉读出了以往没有感受到的东西,想与谢相公印证一二。”
谢昉谦虚答道:“回禀陛下,臣虽读书几十载,多是不求甚解,若是解不了陛下之惑,还请陛下恕罪。”
夏文笑着摆摆手,已然说道:“《大学》里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年少之时,读起来觉得不难理解,不过以小见大,脚踏实地之意,却是如今,朕有了一些迷思。修身齐家,何以就能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何其艰难,道阻重重,朕日夜担惊,时时谨慎,唯恐不效,愧对先祖,愧对黎民。还请先生教朕。”
谢昉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答道:“陛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前,还有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非治国平天下之道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方才是治国平天下之道也。格物致知,乃透过外在看本质之意,便是要把每件事情看得清楚透彻,此为智慧。诚意正心,何以诚意?便是态度,诚坚决之意,乃解决事情应有的态度。何为正心?便是方式,正不屈之心,此乃解决事情应有的坚韧。有智慧,有态度,有坚韧,不为表现迷惑,不犹豫不决,不半途而废,便可治国平天下。”
谢昉答得极为认真,十足的夫子做派,也有十足的经验在其中。
夏文严肃认真在听,听得连连点头,眼神一直不曾从谢昉身上挪开,沉默了片刻,问了一语:“先生可觉得朕做得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吗?”
“陛下,自省才有自知,臣不敢妄言。”谢昉答道。
夏文闻言有些失望,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再道:“那先生觉得徐太师做得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想了想,再答:“太师格物之道有智,所以致知之道有慧,格物为的就是致知。但是太师许多时候难诚其意,常常就会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但是太师可正其心,所以不屈不挠。”
夏文闻言摇了摇头,答道:“先生所言差矣,太师那般人物,岂能是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之人?太师是那雷厉风行、果决果断之人。”
谢昉摇摇头:“那是陛下只看表象,没有看到实质。世间本就无完人,太师亦不可能完美无缺。若非太师难诚其意,许多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地步。”
谢昉兴许真看得透许多,就算是事后诸葛亮,谢昉也真在事后看明白许多事情。徐杰当真不是那么果决果断之人,这种果决果断并非说徐杰铤而走险篡改遗诏这种小事,而是说徐杰整个思维模式与行事风格上,并不那么锐意进取,不锐意进取,就会显得犹犹豫豫,该取不取,非要等到被逼无奈。
兴许也如谢昉所说,当初徐杰若不是那么急流勇退,不天真想着那些什么江湖逍遥之类的事情,而是留在京城,不论有什么样残酷的争夺,至少欧阳正不会死。
谢昉对于欧阳正之死,虽然从未表达过遗憾,心中却是遗憾不已。
夏文没有听明白谢昉说的是什么,只是笑了笑,又道:“朕还想问一问太师,国该如何去治?”
保持着臣子之礼的谢昉,一直未真正用目光去正视过皇帝夏文,此时的谢昉听得这一语,却把头抬了起来,与夏文对视一眼,方才答道:“陛下已然就在治国了,虽然短短时日,却治得极好,并无任何纰漏。”
夏文发出了笑声,笑声里有一种自嘲,问道:“先生所言当真?朕当真治国极好?”
谢昉郑重点点头:“极好!”
“那请先生说一说,朕哪里做得好?”夏文兴许是真想听谢昉说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再一次看着夏文,答道:“亲贤远佞,此乃国君最为出彩之处,能做到这一点,就胜过了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国君。”
夏文听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朕明白了,先生所言,朕都明白了……”
谢昉也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兴许还未明白,还要多思多虑。”
夏文摆摆手:“不,朕是真明白了。”
谢昉感受得到夏文的失望,又答一语:“陛下并未明白。”
夏文看着谢昉,又饮一杯,问道:“先生为何就觉得朕并未明白?”
谢昉认认真真答道:“陛下若是不失落了,那就是真明白了。”
话语谈到这个份上,夏文好似也不那么藏着掖着了,直言再问:“先生既然看出了朕的失落,那朕再请教先生,朕该如何才能不失落?”
谢昉还真被这一语问住了,组织了几次语言,却都觉得不妥当,沉默许久之后,谢昉才答:“陛下,臣说一个故事。”
“先生请讲。”夏文坐正身形,准备认真倾听。
“臣乃杭州人士,臣之父本是杭州豪富,家业颇大,也多行善事,在杭州极负盛名,人人敬重。只要出门,必然前呼后拥,街坊邻居相距几十步,也会上前来拜见。直到一日,臣高中进士二榜第二名,从此家父出门,邻里上前拜见的第一句话再也不是奉承家父,而是恭喜臣高中。那段时间,家父莫名感到有些沮丧。”谢昉说道这里,停了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急忙问道:“儿子高中,为何当父亲的还会沮丧呢?”
谢昉答道:“因为平常那些奉承他的话语少了,夸奖他儿子的话语多了。甚至好似那豪富身家也值不得什么了,往日里做那么多慈善之事积攒下来的名声也黯淡了,都比不上他儿子一朝高中,平步青云,光宗耀祖。所以他这个当父亲的就莫名沮丧了,有了失落感。”
夏文听到这里,笑道:“这有何好沮丧的,自家亲儿子有出息了,众人夸赞,应该是与有荣焉才是。”
“陛下说得对,臣也是这么劝父亲的。臣与父亲说,往后这个家,有了臣,只会更加兴旺,臣一定不负所望,把家族发扬光大,让子孙们都更有出息,让谢家名望更甚从前。臣还说钱财家产之类不必多在意,富不过三代,只愿家族兴旺,人人读书进学,人才辈出。”谢昉边答着,边抬头看着夏文。
夏文点点头:“嗯,先生所言极是,家产只是一时的,富不过三代,家族兴旺,文风鼎盛了,代代有人才,才能保得真正的兴旺。”
谢昉点点头:“对,臣所言,就是这个道理。”
夏文看着谢昉投来的眼神,忽然好似听懂了谢昉所言之意,沉默良久。
谢昉自斟自饮,等着夏文再发问。
夏文自然还要发问,还问得更加直白:“先生慧眼,太师可也如先生所想?”
谢昉点点头:“只要不是被逼无奈、无可奈何,太师大多时候都是都是难诚其意的,甚至有时候也难正其心。”
“被逼无奈?无可奈何?”夏文重复两语,又道:“先生如何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答道:“结党者,才能营私。陛下看太师所为,可有结党之意?太师连结党之心都无,何以营私?”
兴许谢昉最后一句才是真正能说进夏文心里的话语,但是夏文还有担忧:“太师无结党之意,但是却有许多人主动以太师为党,如何是好?”
谢昉摇摇头:“陛下,臣可是太师党羽?”
夏文连连摆手:“先生自然不是那阿谀奉承之辈,先生清名,朕闻之甚久,今日朕能与先生说出这一番话语,便是知道先生乃圣贤君子也。”
“多谢陛下信任,臣不甚感激。”谢昉起身大拜,心中当真感动。
夏文连忙也起身,扶起谢昉,答道:“朕明白了,这回朕是真的明白了。”
扶起谢昉,夏文还往角落处的黑暗看去,对那黑暗中的卫九也点了点头。
卫九在那黑暗之中,心中也感动不已,走出黑暗之后,躬身大拜而下。
谢昉此时也感觉浑身轻松,眼眶都红润了,抬手作请:“陛下请,当浮一大白。”
夏文落座,却并未抬杯,而是再问了一语:“还请先生教朕一事。”
“陛下请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该如何与太师相处?”夏文对于这个问题,好似心结一般,就如夏文在朝堂上的谨小慎微,不论说什么话语,都要下意识看一眼徐杰。
谢昉答道:“如今日陛下与臣相处之道即可。”
夏文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先生,不知为何,太师给朕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陛下,诚意正心,坚冰可融。”谢昉答得轻松。
“诚意正心,诚意正心。”夏文嘟囔着,又自言自语:“诚意正心,到底有多少种含义其中?”
谢昉不再答话,大概是知道夏文心中明白,只道:“陛下请满饮此杯。”
夏文抬杯:“先生请!”
两人同饮,夜已深沉。
深沉之夜,得胜口的袁青山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决定,得胜口之南,一队一队的士卒,连火把都没有燃起,月光之下,沿着大道往大同而去。
只因为得胜口是真的不能再守了,那上城的坡道,越来越高,袁青山实在束手无策。
为了避免真的一溃千里,得胜口大量的守军都在撤往大同城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自己,却还是得胜口城头之上,站在巨大的火盆旁边,远眺室韦人的大营,室韦人的营帐里,时不时还传来苍茫的草原长调,甚至听得见酒酣之人兴奋的呼喊。
室韦人兴许也知晓,得胜口内的敌人,没有袭营的能力。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种师道站在袁青山身旁,开口一语:“袁大帅,文远让我保着你的安危,大军撤得差不多了,你也该走了。”
袁青山点点头:“走吧,可惜了这么好的关口,待得战事完了,一定要禀奏太师,拨款把这得胜口好好修葺一番。”
种师道不再言语,看着左右士卒们在城头忙碌着,到处点着明亮的火盆火把,搬上来一个个穿着甲胄的草人。
清晨,鼓声隆隆。
今日遥粘蒙德早早而起,再也不坐在王帐之中,而是亲自打马到得阵前,注视着远方的城关。
一旁的遥粘布鲁开口:“可汗,今日就是城破之日。”
遥粘蒙德点点头,显得信心十足:“用这么多人命堆出来的坡道,今日总算要功成了。传令,进关之后,屠光所有敌人,以人头计军功,重赏!”
遥粘布鲁还未开口答话,远方就有骑兵飞奔而回,大声呼喊:“可汗,不好了,不好了,汉狗撤退了。城头上都是假人。”
遥粘蒙德闻言面色大惊,转头看向遥粘布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布鲁开口急问:“什么?撤退了?关口不要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那骑兵已然到得近前,手捂胸口一礼,答道:“千真万确,城头上不闻鼓声号角,不见一个人影。”
遥粘蒙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遥粘布鲁,叹息一语:“叔叔,你要的丢盔弃甲一溃千里,没有了。”
布鲁面色铁青,不言不语。
遥粘蒙德轻轻一夹马腹,慢慢往前:“大同,大同啊!叔叔,那汴京城,当真值得十万人命?”
遥粘布鲁咬着牙,郑重其事使劲点点头,答道:“那里遍地是黄金,遍地是奴隶,遍地是粮食,值得!”
“好,走!去大同!”遥粘蒙德大呼一声,一马奔出!
遥粘布鲁双眼如火,带出了全身的愤怒,打马疾驰跟随。
城门洞早已被人打开,遥粘蒙德却在城门口停下了马,左右看着那快要填好的坡道,叹了一口气,打马而过。
遥粘布鲁却不多看,对那一万三四千具尸体视而不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同城下,遥粘蒙德站在看了许久,开口说道:“这才是城池,这才叫城池!”
遥粘布鲁连忙答道:“陛下,这算不得什么大城池,那汴京城里,光是住的人口,就有一百二三十万,一边城墙,就有十多里,那才叫真正的城池。”
遥粘蒙德看了看遥粘布鲁,说道:“倒是真想亲眼看一看叔叔说了无数次的汴京城。”
遥粘布鲁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指了指前方的大同城,说道:“可汗,过了大同,汴京就不远了,快马几日就到。”
遥粘蒙德点点头,面色一正,说道:“掘土,填城!”
“是!”
一声令下,八九万大军全部忙碌起来,破城的手段,实在不多,之前用的办法,此时再来用,也是无奈之举。
没有高耸的云梯车,没有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唯有这般的土办法,用人命去堆,堆到打马直冲上城头为止。
徐杰若是在这里,必然能想起蒙古人,蒙古人前期作战之时,也常常用这种土办法攻破坚城。到得后来蒙古人占据了广袤的土地,统治了许多不同的民族,有了足够的匠人之后,攻城方式才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此时的徐杰,依旧在沿着一条河岸往北而去,这条河是草原另外一条大河的支流,往北连通汪吉河,汪吉河才是草原中央的真正大河。
已然出发了几日,军中许多人已然不再那么坚定,甚至连宗庆也开始烦躁起来,开口与徐杰说道:“太师,如此再走两日,怕是就得被迫转回了。也不知室韦人到底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皱着眉头,不知其心中想着什么,但是话语依旧坚定:“再走四日,定能寻到室韦人。”
宗庆说道:“太师,最多只能走两日了,若是走四日,回去的粮食都不够用了。”
徐杰答道:“饿两日死不了人,只要马匹能跑就行。”
宗庆似乎觉得徐杰有些孤注一掷了,说道:“太师,当真要如此冒险吗?”
徐杰指了指身边不远的河流,说道:“宗将军,富贵险中求,你想想,室韦人的后勤大部落,不走河道还能走哪里?不在河道之旁,那什么养活巨量的牲畜?养不活牲畜,又谈何后勤?”
宗庆知道徐杰说得有道理,但还是问了一语:“太师,万一,万一室韦人当真不在河道之上该如何?”
徐杰立马摆手:“不可能,若是室韦人只有万余人马,后勤部落兴许可以稍稍远离河道,而今室韦人十万出头的人马,没有河道,何以生存!”
宗庆听得徐杰的话语,好似心中又起了一些信心,抬头沿着河道往北远眺,带着憧憬与盼望,甚至心中也在祈祷老天爷。
徐杰兴许有许多无奈在心中,他也知道如此之法有些冒险,但是想要破局,如今唯有冒险一搏,否则真要面对两线作战,还都是被动防守作战,实在太过危险,就算大同这边守得住,也难保西北那边有失,一旦有个方向出现问题,那便立马是满盘皆输。
满盘皆输的后果,不用多想。这也是徐杰不能接受的,更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冒险,似乎已经是徐杰唯一的选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间,没有傻子。室韦人不傻,拓跋人更不傻。
所以才有大华如此危机。
西北王元朗,此时才刚刚收到拓跋人破了兰州城的军报,却不见王元朗再往北去,而是在长安城内不断往各地州府去信,传着军令。
军令简单,西北所有州府全部收缩防线,西北西宁州、湟州、廓州、巩州,姚州,几个州府之兵全部往秦州聚集,秦州在兰州东南五百里处,也是西北重镇,也是关口要道。
此时王元朗的想法,显然是以秦州为最前线,准备在秦州与拓跋人对峙,把战线稳在秦州之地。
这也是被逼无奈,因为如今王元朗身边,除了西北本地士卒,并无一个援军。汴京整编的青壮,还在路上。